[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關閉
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20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4 23:13
第636章 來自長安的旨意

    “好了,若是沒什麼事,無塵兄就且回府裏吧,”看了看外間地天色,時已近正午,柳一條遂開聲逐客,深看了柳無塵一眼,道:“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解地難題,可去城中的得一醉支會一聲,或是無塵兄親自來一趟長安也好。”

    “是,少爺,無塵記下了,若是沒什麼吩咐,無塵就先行告退了。”知道自己不便在楊府久呆,聽了他們家少爺的話後,柳無塵隨之起身告辭,再次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悄聲出了院門。

    “性子沉穩,行事有度,更難得的是,從始至終,對柳家都無生出二心,這個無塵管家,不錯。”見得柳無塵出府離去,楊伯方不知什麼時候從柳一條的身後走來,看著柳無塵遠去地背影,撫須輕贊。

    “這,就要多謝楊叔當日的舉薦之德了。”微彎身與楊伯方見禮,柳一條輕笑著向楊伯方說道:“若不是當初楊叔慧眼識珠,為小侄舉薦留意,一時之間,小侄又上哪里去尋得無塵這般可堪大用地管家來?”

    小小地拍了楊伯方一記馬屁,柳一條話語之中地謝意深然,能夠得到柳無塵這樣的得力助將,楊伯方在其中確是起了很大地作用。

    “呵呵,”楊伯方很是受用地撫須輕笑,道:“也是賢侄目光獨炬,沒有忌諱無塵地出身,大膽錄用,用人不疑,不然以著無塵地性子,也斷是不會在柳府幹得長久。”

    說笑著,楊伯方伸手拉著柳一條返回宅院,嘴裏面小聲地向柳一條說道:“二條那小子已經知道賢侄來到三原地消息,今天晚上便會帶著彩兒那丫頭來府上拜會,恭賀為叔喜得義子,到時你們兄弟兩個可以小聚一下。在為叔地府裏,不必擔心有人竊聽。”

    “知道了。義父!多謝義父!”柳一條裝模作樣地躬身與楊伯方行了一禮,乖乖地叫上了一聲義父。這是他與媳婦兒一起來了三原之後,同楊伯方一起做出的另一出遮人耳目地把戲,也是他正當住入楊府而不易被人起疑地另一個身份。

    “嗯嗯,這個稱呼,為父喜歡,日後一條就這般稱呼好了。哈哈哈….”見柳一條叫得認真,楊伯方遂拍著柳一條的肩膀哈聲大笑起來:“走走走。午餐已經備好,你義母,還有楚楚他們,已經在客廳等著了。今天咱們爺倆兒要好好地喝上一杯。”

    “義父有此雅興,一條定當奉陪!”柳一條淡笑著輕聲應下。依著他們楊柳兩家地關係,還有楊伯方之前對他們柳氏一門地關心照顧,便是真個叫上楊伯方一聲義父,也是當得,所以,這一聲義父,柳一條叫得很是自然,也很是誠心。當然。這裏面也不虞有些私心地意思,能夠與楊伯方地關係再近上一步,日後若是有事,這個大BOSS自也是沒有袖手不理的意思,求起人來。也會更方便一些。楊伯方的人脈關係,那可不是一般地龐大。

    “娘子小心一些。莫要動了胎氣,”書房裏。見得媳婦兒親自端遞了一碗剛沏地茶水進來,柳二條忙著起身迎上接過,然後小心翼翼地輕扶著王彩翼在一旁地椅上坐定,柔聲說道:“娘子現在懷有身孕在身,像是這種活計,交由下人們去做就是了,切莫要再像這般。”

    “還有小荷,”柳二條又扭過頭來看了小荷一眼,斥聲向小丫頭說道:“你負責照看夫人,怎麼也不注意著點,夫人現在大著肚子,若是真碰到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

    “是,老爺,小荷知錯了!”滿面地委屈,小荷低頭站在她們家小姐地身後,哭聲向他們家姑父認錯。

    “行了行了,這件事情怨不得小荷,”開聲將夫君地斥聲止住,王彩翼溫笑地看著柳二條道:“是妾身怕夫君喝不慣下人們沏出地茶水,這才執意要親自動手,小荷她一個丫環,又怎麼能阻得動妾身地意思。”

    “嗯,如此地話,那這次就算了,”柳二條輕點了點頭,回身向王彩翼說道:“不過下次,娘子可是再莫要如此了,為夫寧願十月無茶可飲,也不願看到娘子為為夫如此勞累。”

    很肉麻地一句話語,不過卻聽得王彩翼心生蕩漾,很是幸福地看了自己地夫君一眼,乖巧地輕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

    “還有,一會去準備一下,”拉著王彩翼地小手在側旁坐下,柳二條開聲說道:“晚一會兒隨為夫去一趟楊叔地府上。”

    “嗯,”抬頭瞧看了媳婦兒一眼,柳二條輕聲說道:“娘子一直都很喜歡的那個詞人柳亦凡,現也在楊叔的府坻,且前幾日剛被楊叔認在了膝下,添為義子,此去,可了了娘子一直想要見他一面地心願。

    “真的?奉節柳亦凡到了三原?”剛剛還是一副溫順文雅地小妻子,在聽了柳二條的話語之後,兩隻眼睛乍然一亮,不由得緊緊地攥起了夫君地衣袖。

    不止是王彩翼這位小姐夫人,便是一直站在王彩翼身後地丫環小荷,在聽到柳亦凡這個名字之後,也是一臉地盎然與崇敬,方才在柳二條這裏受到的委屈與憋氣,瞬間便消散了個無蹤,眼巴巴地睜眼向他們家老爺看來,希望到時能有增陪同,見得柳亦凡一面。

    唔,看到媳婦兒與自己內定地通房丫頭這樣一副表現,柳二條心神愕然,同時也是吃味得厲害,若非是知道這個柳亦凡就是自己的本家大哥,柳老二非要當場發飆不可。

    大哥就是大哥,柳二條有些鬱悶地小押了一口茶水,心中不由感歎,便是隱了原本地字型大小,卻是還能讓人這般地刮目,僅是作了幾首詞曲而已,竟能引得大唐萬般地民眾對他倍加地推崇與歡喜。

    不服不行,便是自己,不也是一直以大哥為榜樣麼?

    雖然很丟臉,不過柳二條還是一直都沒有忘記,當初大哥在外面賺錢買了許多豬肉回來過年的時候,自己還有小妹,也是如現在地彩兒與小荷一般,看向大哥地眼神裏,充滿了無限地崇拜,心裏一直祈盼著大哥能夠再接再厲,弄回更多的豬肉回來。

    雖然很沒出息,不過這卻是他們當時最為熱切地想法,柳二條地小臉有些微紅,輕甩了甩頭,不再去回首那些不堪地往事。

    “沒錯,就是那個奉節柳亦凡,現在楊叔地府上,晚一會兒咱們可去拜會。”柳二條輕笑著點了點頭,心裏很玩味地想著,不知道日後彩兒知曉了大哥地真實身份後,會有什麼感想。

    “嗯嗯,那妾身這就去收拾一下,”點頭如小雞啄米,王彩翼歡喜地抱著柳二條的腦袋淺吻了一下,之後便紅著小臉兒,帶著丫環小荷一起出了書房。

    “大人!大人!”王彩翼主僕剛出去不久,書房門外便傳來一陣急喝,不一會兒地功夫,三原縣地總捕頭劉詮火燒火燎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躬身與柳二條施了一禮之後,急聲稟道:“大人,衙門外來了一個內侍,說是從長安過來,讓大人前往出府,迎接聖旨。”

    “聖旨?”柳二條一愣神兒,剛提起的毛筆又複放下,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又有了什麼吩咐。

    “那名內侍可是報出了什麼名號?”沒有急著起身趕往迎接,柳二條不緊不慢地開聲向劉詮問道。只派了一個內侍前來傳旨,這裏面會不會有著什麼貓膩?

    柳二條雖然只是一個七品小官兒,在朝中還是排不上什麼名號,不過這朝中地禮節他卻是一清二楚,像是宣旨傳旨這般莊重肅穆舉動,中書省怎麼可能會只派一個人來?

    “回大人話,”劉詮拱手回道:“那名內侍自稱是宮中的內侍總管,李然。有大內地腰牌為證,陳嵐主薄親驗的真偽,當不是有人假冒。”

    “李然?”聽到這個名字,柳二條的神色微動了動,那不是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那個老太監麼?記得前番在太極殿,就是這個叫做李然地內侍總管給他們引地道兒,入得宮,說起來也不是生人。

    柳二條小摸著自己的下巴,低眉尋思,這老內侍在宮中地地位不低,少有會出宮傳旨,這一次,到底是什麼樣的旨意,意勞得他一個內侍總管,巴巴地一個人跑來三原?

    “你先去代本官招呼一聲,”柳二條緩緩地站起身形,開口向劉詮吩咐道:“待本官沐浴焚香之後,再去前衙請旨謝恩。嗯,記得,對來人要有禮一些,莫要怠慢。”

    “是,大人!小人記得了!”劉詮躬身應是,退出門去的時候,小心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大人一眼,見柳二條現在仍是一副平穩淡定地樣子,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許地敬佩,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外面的差衙一聽說有聖旨到來,全都激動得有些坐臥不定,便是堂中的那位主薄大人,在招呼那個深宮內侍的時候,腿腳都顯得有些哆嗦,哪有半點自家大人這般穩眾淡定地樣子?也無外乎他做了這麼多年的主薄,卻是沒有一點升遷地機會。

    想著這些,再想著他們家大人方才淡定平靜的神態,劉詮的心境也顯得平穩了一些,再回前衙的時候,心情和神態,再沒有了先前那般地著急無定。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6 16:52
第637章 挑明

    “李總管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穿戴整齊之後,在李然等得有些不耐之時,柳二條這才施施然地帶著薛仁貴一起,從後衙趕到前府,陪著笑臉,拱手向已在此等候多時地李然陪罪。

    同時,見得李然這位內侍總管,此行不僅是孤身前來,竟然還是身著素服,若不是他那身白嫩少磨地皮肉,看上去像極了一個農作地村夫,行事極為低調,柳二條心有所悟,方一進來,便揮手將主薄陳嵐及劉詮一干捕頭差役給摒退下去。

    “嗯,”看到柳二條這麼知趣兒地把差役支走,李然很是滿意地輕點了點頭,這個柳二條,有著一股絲毫不下於他大哥的那種聰明勁兒,也難怪皇上會對他這般地器重。

    “柳大人言重了,小人只是一內侍而已,當不得大人這般。”放下手中的茶碗兒,在柳二條還沒有拜下來之前,李然就事先起身相扶還禮,不管怎麼說,內侍終是內侍,不管是當上了總管還是如何,終是改不了他本就低賤的身份。

    不過,柳二條能夠如此,也算是給了李然一個極大地臉面,至少在柳二條的面前,李然沒有感覺到一點被人瞧不起的意思,不像是方才在一旁作陪的那個縣中主薄,還有那些捕頭衙役,他們的恭敬,也僅是對於自己所帶來的聖意,就在方才的那一盞茶的功夫裏,李然曾不止一次地在這些人的眼中,瞧見了一絲對自己的鄙夷。

    被人尊重,被人給當成一種正常人來看待,這種感覺,是很多內侍可望而不可及地事情,便是李然這位內侍總管。以前,也只有在柳一條的身上體會過幾次而已。

    不愧是一門出來的兄弟,李然在心中感歎,都是好人啊!

    不知道李然這老頭兒心中所想,不過看到這老頭面色和善,不像是有什麼禍事臨頭。柳二條地心也隨著放下了一些,拱手與李然見禮之後,伸手著請李然再次入座,親自為老頭兒斟添了一碗熱茶之後,遂小心地開聲向李然打探口風:“不知李總管此來三原,是為何事?可是皇上他老人家,又有了什麼吩咐?”

    “三原距長安不遠。這幾日長安城裏發生的一些事情,柳大人當也有所聽聞了吧?”提擺曲膝在原位坐下,李然淡聲開口向柳二條望來。

    “有所耳聞,像是因為權萬紀權大人的枉死,齊王殿下在齊地那邊弄出了一些動靜。擾得長安現在也是難得安寧,”柳二條小聲地開聲向李然試問道:“皇上他老人家,現在當是甚為震怒吧?”

    兒子的反水,老子的心情當然不會太好,只是不知道李世民這位明君,此次會不會下得狠手,行那大義滅親之舉?柳二條無聲地在心中腹議,巴不得李佑那丫早死。前番李佑劫走自己嫂侄的事情,柳二條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放下。

    “皇上地心思,小人不好枉評,”聽出柳二條話語之中那股興災樂禍的意思,李然抬頭深看了這小子一眼。細語尖言:“不過。這幾日皇上倒是下達了幾支出兵迎擊的旨意。而且,小人此次過來。也與這件事情有著一些關聯。”

    說著,李然將手中的茶碗放下。正色起身,很是著重地從袖筒裏掏出了一絹黃色的錦布聖旨,開聲向柳二條說道:“請柳大人起身接旨!”

    “微臣接旨!”像模像樣兒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柳二條恭恭敬敬地身起身形,躬身立于李然的身前,等著李然宣讀旨意。

    “嗯,”很是滿意柳二條恭敬有禮地態度,李然溫笑著沖柳二條輕點了點頭,緩緩地將聖旨撐開,低頭稍醞釀了一下,遂尖聲開口,大聲讀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特著三原縣縣丞柳二條……”

    一陣哩叭嗦地絮叨之後,柳二條躬得有些腰疼,不過也總算是從李然的誦讀之中,聽出了一些切實地事情來。

    時勢動盪,人心不穩,原來是皇上他老人家擔心起三原縣也會跟著湊起了熱鬧,特地著李然來為柳二條下了一份清涼貼,警告一番。

    你小子沒事兒就在三原縣安穩地呆著,不該你管的事兒,別跟著瞎湊熱鬧,三原勢緊,地重,你小子既添為三原縣丞,掌管三原一切事宜,就要給老子好好守著,莫要出了什麼亂子,便是你的小腦袋沒了,也不能讓三原隨著胡亂起來。

    人在縣在,人不在,縣也要在。柳二條的面上露出了幾分地苦色,皇上他老人家還是夠看得起自己。

    三原縣地作用,在柳二條前來三原赴任之前,就已經被很多人在明裏暗裏地提示過,皇上他老人家重視,這不難理解,也說得上是情有可源,不過李世民下面地一些吩咐,卻是讓柳二條多少有些色變和不解。

    皇上竟然要自己去把大哥給揪出來,即刻隨著李然總管一同回長安,不止如此,李世民這位明君竟是已經知曉了大哥便是柳亦凡這件事情,這些,讓柳二條的小心肝兒撲通撲通地亂跳,臉面上,首次出現了一絲惶恐不安的神色。

    “李總管辛苦了!”李然宣讀完畢,柳二條恭敬地雙手將聖旨接過,著請李然就座,小握著聖旨,故做不解地開聲向李然探問:“敢問李總管,這聖旨上關於家兄的事情,是否屬實?那個柳亦凡,真的便是家兄嗎?”

    “呵呵,是與不是,柳大人當比小人更為清楚才是,”呵笑著看了柳二條一眼,李然輕端起茶碗,開聲向柳二條說道:“之前,柳大人與柳先生不是已經互通過氣息了麼?”

    “呃?李總管說笑了,若是柳某知曉了家兄的所在,就不會再派人出處探尋了,呵呵,呵呵,”稍稍地推脫了兩句,柳二條很是不自然地訕笑了兩聲,看李然說話時的樣子,顯是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柳大人不必擔心,”看出柳二條神色有些惶恐不安,李然淡笑著向他說道:“這件事情,在柳先生入宮之前就已經向皇上稟明,算不得是欺君之罪,而且這次皇上著小人來尋柳先生回去,也不是什麼壞事,說不得過了今天,柳先生就不用再像是現下這般,隱匿以避凶了。”

    “哦?還請李總管明示,”聽出李然話中的一些端倪,柳二條地腦袋不由得又向李然這裏湊近了一些。

    “有些話,我們這些做內侍的本不當說,”稍猶豫了一下,李然朝著四下看了一眼,也湊到柳二條的跟前小聲說道:“不過,既然柳大人問起,小人透露一些倒也是無妨。”

    “翼國公,病危了。”

    “什麼?!”聽到秦瓊病危的消息,柳二條驚詫莫明,同時,也明瞭了皇上召大哥回去的意思,不管怎麼說,大哥地頭上,還掛著一塊神醫地牌子。“還有,大司農卿蘇老大人,前陣子也倒在了府裏,至今沒有蘇醒。”不待柳二條吃驚完畢,李然又爆出了一份料來。

    蘇炳仁,雖然沒有翼國公的名頭大,不過除了那個大司農卿外,似乎也有著一些不俗地身份,在朝中地地位頗高,在這個節骨眼兒裏,兩個同樣德高望眾的老臣同時倒下,也難怪李世民這個明君會這般地著急。

    柳二條雖然入不仕不久,閱歷尚顯稚嫩,不過卻也很容易地就可以想到,一些有心人會不會以這件事情為由頭,散播出什麼不利於朝局穩定地謠言來。

    “說了這些,柳大人當是知道小人此次前來的目的了吧?”見柳二條面色恍然,李然接聲說道:“人命關天,又事關朝局,若是柳先生處得好,皇上定是不會無賞,柳氏一族也就不用再這般躲躲藏藏,柳大人一家也能早些團聚,何樂而不為?”

    “還請柳大人能儘快作出決定,將柳先生請將出來,隨小人一同趕往長安。”李然面帶急色,道:“或是大人告知小人柳先生現在的行址,由小人親自去請也是無妨。”

    若非是一直守著柳一條一家的探子,因為人手的問題,全部被皇上給調了回去,這幾天裏一直都沒有柳一條一家三口的訊息,李然也不會急巴巴地直接來尋求柳二條的幫忙了。

    “李總管但且放心,”柳二條沒有直接應下,而是打著馬虎地開聲向李然說道:“只要那柳亦凡到了三原,本官定是能夠將他尋到。”

    “給本官一天的時間,一天之內,不管結果如何,本官都會給李總管,給皇上一個交待。”柳二條輕站起身,開聲向李然說道:“在此之前,還是有請李總管先暫在後衙休息,待有了消息,李總管再去,也是不遲。”

    這件事情,須得去向大哥那裏探探口風才行,拿著聖旨,起身陪著李然穿府過衙,去得後宅,柳二條低頭沉思。

    “如此,就有勞柳大人了。”原本就沒打算柳二條能一口答應,所以李然也沒有太大的失望,在入後宅地廂房之前,再次拱手向柳二條說道:“人命關天,時間最是不能拖延,望柳大人能夠依旨而行,速度一些。”

    “本官這就著人前去搜尋,李總管只管放心便是。”再次敷衍地回了一句,柳二條有些心不在焉,思緒早就飄到了楊府,他大哥那裏。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6 23:16
第638章 露身浮面

    “回。怎麼不回?皇上他老人家的旨意都追到屁股後了。難道咱們還能抗旨不成?”三原楊府。知道了他們家老二的來意之後。柳一條面色沒有太大的變化。李世民這位明君既然要在這個時候開牌。那定已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在這種時候。這位明君斷是不會讓自己出了意外。

    刨開兩位元老同時倒下所造成的不良影響不說。但就是秦瓊與蘇炳仁這兩個老頭本身與李世民這位明君的情份。李世民也不會看著他們病危而不理會。雖然對於自己的醫術。柳一條並沒有太多的自信。不過。好歹這個神醫的名頭都還一直掛著。便是沖著這個名頭。李世民也不會讓自己出事。

    而且。抬頭瞧看了一眼身邊的妻兒。柳一條緊握了一下拳頭。像是這種藏頭藏尾的日子。他也過夠了。也是是時候趁機露出本面。一家團聚了。

    柳一條抬手輕拍了下柳二條的肩膀。語氣頗有些苦澀的開聲說道:“而且。若是為兄所料不差。爹娘。還有小惠他們。現在怕是已經在來往長安的路上了。”

    “什麼?大哥的意思是。皇上他…?”柳二條面色倉惶。想到了一些連他自己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那倒不至於。”柳一條輕搖了搖頭。道:“皇上怎麼說也是當世明君。這般下作的手段他還不屑為之。這麼做。只是為了預防為兄再像前番那般。帶著家人遁走他鄉。再有。皇上這般。也有著幾分想要保護爹娘他們的意思。”

    “畢竟。為兄的身份若是暴露了出來。一些有心人很輕易的就能從我現在的身份而推想出爹娘他們所在的位置。若是不提早將爹娘移走。到時就危險了。”說出了一大堆連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語為李世民辯護。連帶著寬慰他們家老二。柳一條豎聲說道:“所以。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謹尊聖旨。你在三原留守。我馬上隨著李然趕回長安。”

    “嗯。二條知道了。我這就去通知李總管。”聽了大哥的話。柳二條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挺直了腰身。起身便要回轉府衙。

    “莫要著急。”柳一條抬手將他叫住。道:“稍等一下。咱們一同過去拜會。”

    “楊叔!義父!”說著。柳一條起身走到楊伯方的跟前。恭恭敬敬的彎身與楊伯方行了一個大禮:“一條要告辭了!”

    “你。真的決定了?”楊伯方緩緩起身。深看了柳一條一眼。他知道柳一條的對頭是誰。所以。便是有皇上在一旁罩著。楊伯方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楊伯方不信。李世民會因為柳一條這個無足輕重的小醫生。而將那個人治下重罪。

    “是!”柳一條彎身回道:“雖然時機尚未成熟。不過以現在的形勢來看。已是由不的一條再多作回避。此行再所難免。”

    而且。柳一條直覺的以為。李世民之所以會這般突然的挑了自己的身份。絕對不僅僅是因為翼國公與蘇老爺子二人的病情。定是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在裏面。至於是什麼東西。柳一條也確之不定。只是隱隱的覺的。當是與他的那個仇人。有些關聯。

    “明日。為父也會趕往一趟長安。”楊伯方輕點了點頭。給柳一條吃了一粒定心丸:“無論如何。為父也不會讓你們柳氏一脈。在長安出現什麼意外。”

    “如此。就勞楊叔費心了!”這種情況。並不是充胖子的時候。柳一條沒有光棍兒到以家人的性命安危來冒險的的步。楊伯方既然肯出手。他自是不會傻到要拒絕。

    楊伯方的能量。柳一條雖然沒有切身見過。不過。僅是憑著前隋大將軍楊素之孫的這個身份。朝中那些老而不死的前朝舊臣。也不會不給面子。

    又是一陣寒暄敍言之後。柳一條帶著媳婦兒一一與楊伯方行禮作別。隨後。同柳二條一起。乘著馬車離了府裏。

    在馬車裏。趕到縣衙府坻之前。柳一條不知從什麼的方掏出了一把小刀。又從前面車夫那裏要來一盆清水。當著柳二條與薛仁貴的面容。只用了片刻的功夫。就神奇般的將自己還有媳婦兒全都恢復了原來的樣貌。

    易容改面。這種事情薛仁貴之前好歹也曾聽師父提起過。現在看到柳一條的親手作為。也只是為他們家東家的精益手藝感到驚歎而已。不像是柳二條這個全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鄉下小子一般。張嘴突眼。過了好半天都還沒有緩過神兒來。

    “這些。都是小道。學之無用。二條就不用想了。”整理齊備之後。柳一條把手中的小刀收起。洗手淨臉。抬頭看了對面正是吃驚的柳二條一眼。見他對這些東西像是起了一些興趣。便直接開聲絕了他的念想。

    “哦。二條知道了。大哥!”

    “嗯?”比起一年之前。倒是懂事了許多。見柳二條沒有像是往常那般不依不饒的與自己爭辯。柳一條滿意的輕點了點頭:“這一年來。大哥還有爹娘全都不在身邊。在諸多挫折和阻難之間。你長大了。也懂事了許多。前幾日。聽無塵言講。彩兒那丫頭已然有了身孕。她現在可是呆在府裏?”

    “嗯。”柳二條輕點了點頭。面色也難的的變的有些微紅:“原本。今夜就帶著她到楊府與哥哥嫂嫂相認的。不想到了中午就遇到了這檔子差子。一會到了府裏。我再帶她出來給大哥大嫂嫂見禮。”

    “呵呵。出來見禮。那是應當的。既是入了我們柳家的門兒。不能連人都不識的一個。”柳一條與媳婦兒含笑對視了一眼。道:“不止如此。明日到了長安。的暇時。我也要帶著些禮物到禮部尚書府去拜會一番。與親家的長輩見上一面。補全了禮數。”

    “還是大哥思慮周全。”

    一路閒談著。馬車就駛到了三原縣的衙門。下車的時候。張楚楚抱著小寶兒看著自己的夫君。欲言又止:“夫君。妾身想。順道回家去看望一下爹娘他們。”

    既然是已經亮明瞭身份。也就沒有了太多的避諱。所以。一直牽掛著家中二老的張楚楚。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要回家看看。

    “嗯。應當的。為夫隨娘子一同前去。”止住了既要下車的身子。柳一條回頭看了媳婦兒一眼。輕點了點頭。此去長安。不知到什麼時候才能再有暇回來。是該先去拜會一下岳父岳母他們。免的他們再多和擔心。

    “李總管那裏。我可以先想法拖上一拖。大哥嫂嫂在天黑之前回來就好。”想通其中的關節。柳二條並沒有開聲阻攔。直接跳下馬車之後。開聲向正待下車的薛仁貴看了一眼。道:“縣衙裏一直平安無事。薛大哥就且留在大哥還有嫂嫂的身邊好了。以策萬一。”

    “是。二少爺!”薛仁貴輕應了一聲。止去下車的身勢。又複坐回了馬車。

    “嗯。這樣也好。有薛大哥在。就等於多了一分保障。”感受到他們家老二的關切之意。柳一條心中一暖。沒有開口拒絕。柳二條現在是官身。又處在縣衙。薛仁貴暫離一時。當也是沒有什麼防礙。

    更重要的是。李然現在也在府裏。除了他的身份外。就柳一條所知。這個老太監。也是一個不可多的的高手。若是真的遇到什麼兇險。有他在。當也是不會讓老二遇到什麼意外。

    “你自己多注意些。我們最多至多酉時就會回來。”掀著窗簾兒。柳一條開聲向柳二條交待著:“記的對那李然總管要有禮一些。沒事的話就多陪他閒聊一陣。”

    “二條知曉了。大哥放心便是。”不用柳一條交待。柳二條心裏也打算著要去多套套李然的口風。

    “好了。走吧!”微點了點頭。柳一條開聲向前面的車夫吩咐了一句。不一會兒的功夫。馬車就消失在了衙前。

    “東家明日若回長安。不妨將薛禮帶上。”馬車駛動一會兒。薛仁貴拱手向柳一條說道:“有薛禮在。可保夫人與小少爺平安。”

    柳一條的武藝並不弱於他。所以薛仁貴並不擔心柳一條的安危。不過少夫人與少爺。一弱一小。根本沒有一絲自保之力。若是無人在一旁護衛。很兇險。

    “多謝薛大哥掛心。不過楚楚還有寶兒他們。已經有了合適的避難之所。”想起媳婦兒在長安城新認的乾娘和義兄。柳一條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絲微笑。開聲向薛仁貴說道:“倒是二條身邊。少不了像是薛大哥這樣的高手護衛。還是有勞薛大哥繼續留在二條的身邊好了。”

    縣衙的衙役雖然不少。不過多也是身體比較強壯。多少練些武藝的尋常人而已。平日裏讓他們對付一些小毛賊。抓捕一些的痞惡霸或還是可以。不過讓他們對上真正的高手。也都是一些白給的架子。有等於無。

    所以。柳二條的身邊若是沒有一個高人護衛。柳一條還真是會有些放心不下。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8 21:38
第639章 威嚇

    “一句話,走,還是不走?!”此刻的公孫賀蘭有些急眼,緩緩地合上摺扇收入懷中,目光冷冷地盯看著眼前的小丫頭片子。

    來來回回地磨蹭了兩天,可是這個從高昌過來的外番娘們兒,死活就是不願離開,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地貼在了晏天牧場的這一畝三分地上,打罵不走,讓人頭疼得厲害。

    “給我千里馬,給我百里驢,嗯,還有二十斤上品三原茶,否則一切免談!”

    曲寶寶很是悠閒地,再一次很是明確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然後,又是一如往常地肘撐著桌面,手掌輕托著下巴,睜著她那雙水汪汪地大眼睛,靜靜地看著公孫賀蘭不再言語。

    不可否認地說,她喜歡看著公孫賀蘭這般著急上火卻又拿自己毫無辦法的樣子。

    讓你還囂張!讓你還敢卸本姑娘的骨頭,摸,摸本姑娘的身子?讓你還敢瞧不起本姑娘?哼哼!幾日的怨氣在這一刻得到毫無所阻地噴發,小丫頭眯著眼睛,紅著小臉兒,心裏面前所未有的享受和舒爽。

    看著公孫賀蘭這幾天著急上火地逼著自己離去,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不過腦袋一向都不算是太笨地曲寶寶,很快就想到了這位公孫家的大少爺,還有晏天牧場的這位紀和場主,定是遇到了什麼為難地事情,一件只有自己帶著隨從離開,才可以得到緩解的事情。

    籌碼?趁火打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小丫頭很快就以很是興奮和得意地姿態確立了自己日後的行動目標,毫不客氣地向公孫賀蘭開出了價碼,千里馬,百里驢,還有前幾日她一直苦求而不得一毫地上品三原茶。

    曲寶寶毫不擔心公孫賀蘭與紀和場主會對自己不利,他們拒絕不了自己所帶來這單生意的高額利潤,他們承受不起高昌國因自己意外而引起的熊熊怒火。

    而且。這件事情也不宜為外人所知,曲寶寶再次抬眼打量了下正是氣急不已的公孫賀蘭,還有不停地在一旁勸阻的紀和場主,小嘴角緩緩地向上翹起,若是她記得不錯的話,通敵賣國。在大唐那可是足以抄家滅族的重罪。

    有持無恐,看公孫賀蘭又狠狠地向自己瞪來,曲寶寶無所謂地輕輕一哼,鐵了心地要讓公孫賀蘭吐出一口血來。

    “賀蘭少爺。莫要上火。莫要上火。此事還須從長計議。嗯。從長計議。”看到公孫賀蘭把摺扇都給收了起來。李紀和心中一緊。知道這位爺已然是動了真火。若是再不上前阻攔勸說。下一刻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去他娘地從長計議。你給本少爺起開!”一腳把李紀和踢出門外。公孫賀蘭反手又把房門杠上。然後邊挽著自己地衣袖邊向著曲寶寶所在地位置走來。冷冷地盯看著這張精緻地有些泛白地小臉。再次開聲問道:“本少爺再問你一次。走。還是不走?!”

    “還是那句話。”小丫頭不甘示弱。強挺著身子。倔強地仰頭與公孫賀蘭對視:“千里馬。百里驢。二十斤地上品三原茶。一樣都不能少!”

    “呵呵。好。很好!”公孫賀蘭怒極反笑。腳下不停地一直向曲寶寶這裏逼近:“本來本少爺還想用一個比較溫和地法子把這件事情解決。不過曲小姐既然不配全。那就別怪本少爺手出無情了。”

    “記得大哥在教我卸骨術地時候。曾經跟我說過。人體地關節被強行錯開之後。只要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續上。除了那一丁點地疼痛之外。對人體完全沒有危害。”活動了一下手掌。無視著擋在曲寶寶身前地兩個護衛。公孫賀蘭接著向前。嘴裏一刻也沒有停歇:“自練成之後。我從還都還沒有試過。今天正好可以練練手腳。”

    “你。你敢!”想起上次上次身上部分關節被卸後地感覺。曲寶寶地身子猛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向後傾了一下。阿大阿二兩個護衛也同時抽出了兵器。緊張地看著正向他們走來地公孫賀蘭。依著上次他們對陣公孫賀蘭地經驗。這種極為變態地手段。這小子還真做得出來。

    “你,你要是敢這麼對我,日後別指望再能賣得高昌一匹戰馬!”

    “酒香不怕巷子深,像是伊麗這種良駒,你們高昌不要,是你們的損失。”不為所動,公孫賀蘭開始挽起了另一隻衣袖:“曲姑娘也懂馬,當是知道,伊麗馬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極為搶走地良駒,斷是沒有賣不出去的可能。”

    “候君集呢?你若這般做了,候君集也絕不會饒過你。”籌碼在一點點地減少,小丫頭心裏開始著急起來。

    “候君集?”公孫賀蘭不屑地輕撇了撇嘴:“一個大唐的判將而已,也就是你們高昌國王還把他當成一塊寶來供著,在本少爺眼裏,那只是一個一隻腳已經進了棺材地小糟老頭兒而已,不足為懼!”

    “公孫少爺!公孫少爺!你不能這麼做啊,曲姑娘遠來是客,便是有些事情做得有些不妥,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可是咱們也不能這般失了禮數啊公孫少爺!淡定,您一定要淡定啊公孫少爺!”門外,李紀和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拍著房門,大叫大嚷地沖著屋裏的公孫賀蘭說道著,聽起來聲色俱到,很有惑力。

    哼!惺惺作態!

    曲寶寶連著在心裏呸了數聲,小臉兒憋得通紅,對於這個只會在嘴上出力的牧場場主不再報有任何地奢望。這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個鼻孔出氣兒的主兒,指望他來出面幫忙,還不如直接指望著眼前的這個臭小子直接氣疾而亡來得實在。

    “我要是在這裏出了什麼事情,明天你們販馬高昌地事情就會傳到你們大唐皇帝的耳朵裏,你們若是不想被滿門抄斬,就對,對本姑娘客氣些!”不得已,曲寶寶只得甩出她手中最大的依仗,聲色俱厲地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

    “哦?是嗎?”不以為意地輕笑著,公孫賀蘭在阿大阿二的跟前止住身形,看了一眼還在那裏裝作嘴硬的曲寶寶,淡聲說道:“你認為當今皇上會相信你一個外族之人地挑撥之言,還是會相信本少爺這個功臣之後?”

    “呵呵,放心,本少爺並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公孫賀蘭雙手交錯,稍微活動了一下,笑眯眯地看著曲寶寶,道:“只是想讓你們乖乖地安靜上兩天而已,不過全身關節兩次完整的裝卸,不麻煩。事了之後,本少爺會親自將你們護送出關外,保證你們不會有任何地生命之危。”

    全身關節,兩次裝卸,還完整?小丫頭兒被公孫賀蘭的話語懾得面色一陣慘白,一向性格甚為彪悍的她,身子也不由得一陣哆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前次公孫賀蘭給她的那場教訓,已經印在了她的心裏。

    “賀蘭少爺,不要啊!紀某曾聽一些先生言過,人身上的關節長時間被卸開,稍有不慎就會終生癱瘓於床,這個方法實在是太過危險,肩不能抬,腿不能邁,口不能開,這樣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太殘忍了!”

    李紀和悲天憫人地在外面大聲勸阻,很是配合地,一個勁兒地講述著關節被卸之後的種種讓人心寒的危害,最後還不忘不很是人道地向公孫賀蘭提著建議:“若是如此地話,還不如直接將他們關綁起來,雖然會有些難受,但卻不至於會落個殘疾。”

    不愧是在宮裏呆過幾年的人,看著眼前的三人被李紀和的話語給嚇得夠嗆,公孫賀蘭不由得在心裏給李紀和伸出一隻姆指。這麼快就能察覺到自己的意圖,李紀和這個小子,是個人才。

    “給老子閉嘴!”公孫賀蘭回頭沖著門外就是一陣怒吼:“老子做事,哪用得著你來嘰歪指點?老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門外李紀和的聲音啞然,公孫賀蘭很面帶和色地扭過頭來,笑看著曲寶寶,很是柔和地輕聲說道:“曲小姐放心,本少爺的手藝向來都是不錯,保證不會讓你有絲毫地疼痛之感。”

    著,不待曲寶寶回言,公孫賀蘭面色乍然一冷,開始用阿大阿二為曲寶寶作起了示範,空手白刃先將兩人手中的長刀取下,而後對著兩人的身體又是一陣唏哩嘩啦地敲打,在一片慘痛地嚎叫聲中,公孫賀蘭施施然地停住了身形,而曲寶寶的兩個護衛,此時卻都已是只有出氣兒地軟倒在了地上,安安靜靜地,連再張口痛叫地動作都已是做不出來。

    “呵呵,怎麼樣,曲小姐,公孫某的手藝還算是過得去吧?”來回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像是要抖去上面的灰塵,公孫賀蘭笑著向曲寶寶看來:“看他們現在變得多安靜,比方才他們站著的時候,感覺要好上了甚多。”

    “我,我一會兒就隨著馬隊回去!”看著地上抽動個不停卻又怎麼也叫不出聲來的阿大阿二,再瞅了瞅正是一臉淡笑搓著手掌向自己走來的公孫賀蘭,曲寶寶張口便說出了讓公孫賀蘭還有李紀和期待了許久話語。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9 21:50
第640章 柳一條,回來了

    翌日,當柳一條他們一家三口兒隨著李然一同趕到長安的時候,長安的天空正飄下著細雨,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朦朧如霧,夾帶著些許輕風及絲絲涼意,昭示著貞觀十一年的夏季已然過去。

    長安的禁令還沒有開通,北城門處程處默充當著守門官,正在緊密監守,白文亮這個原城門官兒自降為副在一旁協助打理,柳一條他們所在的馬車及到長安城北城門的時候,正趕上這位白大人登車查檢。

    “白大人,別來無恙乎?”看著白文亮身披著蓑衣鑽進車來,柳一條歡笑著拱手與白文亮見禮,並酸酸地來上了一句問候。

    記得以前,每次與公孫賀蘭那小子一同來長安遊玩的時候,都是由這位白大人在城門頭上接見相迎,與白文亮這個從公孫將軍府出來的城門官兒,柳一條並不陌生,且對於這個為人和善又不失圓滑的城頭小官兒,柳一條也是多有好感。

    “柳,柳,柳先生?”我沒看錯吧?柳先生早在一年之前不就是已經失蹤了嗎?怎麼現在又會突然出現在長安?不敢置信地揉了下眼,白文亮又上上下下地把柳一條給打量了個透徹,確認無誤之後,這才滿是歡喜地拱手作揖,與柳一條見禮:“小子白文亮,給柳先生見禮了!”

    “呵呵,白大人有禮了,柳某一介白身,可是承受不起。”柳一條側身抬手,止住白文亮還待彎下的身形,輕聲說道:“柳某現在有些急事在身,須即刻進城,不能在此與白大人長敘。望白大人能夠見諒。”

    稍頓了一下,朝著白文亮身後的兵士瞧看了一眼,柳一條拱手接聲向白文亮說道:“不知白大人能否行個方便,放柳某及家小進城?”

    “這,”白文亮面露難色。拱手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本來,柳少爺想要進城,原是一件小事,小人也自是不會阻難不允,不過現在,長安城內出了一些狀況。北城門這邊兒小人也作不得全主,不敢擅自放行,還請柳少爺能夠稍待片刻。容小人向上通稟一聲。”

    向著柳一條拱手賠罪了一聲之後。白文亮就急忙退下了馬車,回身向城門頭兒的老大程處默通稟。

    “哪里用著這般麻煩,方才只要小人把身份亮出,便是盧國公親來,也不會多有阻撓。”坐在柳一條一家三口對面的大內總管李然,有些不解地抬頭向柳一條看來,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青人方才為何會攔住他亮明身份地動作。平白地在這裏耽誤了半天的時間。

    “沒有什麼。只是忽然想見一下以前的一些朋友,唐突之處。還望李總管見諒!”柳一條欠身向著李然賠了一禮,淡聲細語地給一李然一個解釋。

    既然回來了。就不必要再有什麼躲躲閃閃地遮掩。李世民那位明君此次著李然下達地雖是密旨。不過聽他言語之中地意思。已是沒有了再讓自己掩蓋身份地意思。既然自己回來地事情。終是包著火地那張白紙。遲早都有泄了底地那一天。那麼。與其這樣被動地讓人發現。倒不如自己回來時就明目張膽。大氣一些。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地手裏。

    白文亮。程處默。還有守在城門名處或是暗處地各個兵士護衛。大都是份屬於不同地勢力與眼線。自己在這裏稍微地露一下頭。相信不用等到今日午時。長安城裏地大半權勢。都會得知柳一條現身長安地消息。

    至於以後地日子裏。還會不會有人再來刺殺自己。柳一條不信那個人會那麼沒腦子。不看形勢。不分地利地就想要了自己地命去。柳一條也不信。李世民那位名君會對自己還有柳府上下地家人。沒有一點防範地措施。若是自己。還有一干家人。在他老人家地這一畝三分地兒上出了意外。對這位明君來說。那可不是一般地丟人。

    李世民是要臉面地人。皇家地威嚴不容旁人挑釁。而且。柳一條處信。自己在李世民這個皇帝地眼裏。應該還是一個有些用處地人。至少就目前地情況而言。是屬於不可輕易捨棄地那一類。

    “夫君!”張楚楚地小手不知何時已經填送到了夫君地手裏。緊緊地攥著柳一條地數根手指。身子也朝著夫君地懷裏緊貼了貼。雖然沒有過多地言語。不過楚楚卻是已經看出。她地夫君。已是下定了決心。

    “嗯!”從楚楚地眼神還有舉動之中。感覺到了無限地支持與鼓勵。柳一條心中一暖。溫和地點頭沖著媳婦兒輕笑了笑。同時也緊了緊握著楚楚小手兒地手掌。相倚無言。

    不管如何,為了爹娘也好,為了妻兒也罷,無論是用上什麼樣的手段,柳一條都不容自己還有家人,有個什麼閃失。

    似乎是察覺到了柳一條這般行為的目的所在,李然抬頭深看了柳一條一眼之後,低眉閉眼,便也不再多做言語,他的任務是在指定的時間內把柳一條給帶回宮去,至於其他的,睜隻眼閉只眼也就算了。

    “在哪呢在哪呢,不是說柳一條那小子回來了嗎?怎麼老子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伴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叫嚷,程處默這個黑大個罵罵咧咧地從城門頭上一路小跑著下來,嘴巴裏一刻也不停歇地沖著他屁股後的白文亮說道:“若是讓我老程發現你是在騙老子,呆會兒老子絕不饒你!”

    “呵呵,程將軍您說笑了,便是借下官倆膽兒,下官也不敢騙您分毫不是,”小心地陪著笑臉,白文亮小聲地向著他這個有些蠻不講理地頂頭上司說道:“下官方才看得真真兒的,絕對是柳先生沒錯,就在城門外的那輛馬車裏,程將軍下去看了就知道了……”

    “娘子再此稍待,為夫去去就來!”聽到程處默的破嗓門兒,柳一條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輕笑,輕拍了拍媳婦兒的小手,小聲地勸慰了兩句,之後又沖著李然點了點頭,這才提擺起身,掀開門簾兒走了下去。

    “程大哥,一別經年,可還認得小弟否?”整身拱手,當著城門下重多兵十的面兒,柳一條冒著小雨,大邁步向著城門迎了過來,盯看著正向他看來的程家長男,臉上一直掛著淡淡地笑意。

    “柳家小子,哈哈哈,這個臭小子沒有騙我老程,竟真的是你!”看到柳一條當面,程處默身形一頓,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遠遠地把白文亮給撇到後面,同樣大跨著腳步向柳一條這裏迎來。

    “老子找了你一年,連影子都沒耬到一個,怎麼你現在捨得出來了?”很是熱情地給了柳一條一個熊抱,兩臂勒得柳一條上身的骨骼咯咯直響,好懸沒把柳一條給抱得背了氣去:“自上次在府裏比試之後,老程心中一直不服,數次想要找你再來比過,不過你這小子卻是不吭一聲地便走了個沒影,著實讓人氣悶,走走走,這次遇上,自是不能錯過,柳小子現在隨老程回府,咱們再來比過。”

    什麼?眼前的這個柳一條,竟然在武力上贏過程將軍?!!

    連帶著白文亮在內,城門上下,凡是聽到程處默這番話的兵士全都睜大了眼睛,頻頻向柳一條這副瘦小的身軀看來,滿腦袋地不可思議與不敢置信。

    程處默的武力,這幾日裏他們在被老程以各種藉口被動出列操練過之後,已是身心俱有體會,很難相信,蠻牛一樣充滿著暴力地瘋子將軍,竟在在柳一條這個看似文弱的神醫手下吃過虧去。

    對於柳一條這個名字,這些兵士都不陌生,甚至大多數泥腿兒出身的兵士,都還著一些憧憬尊敬的意思,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柳一條在有著神醫神匠的名頭之後,本身竟還是一個不弱于程處默將軍的武學高手。

    “呵呵,多謝程大哥厚愛,”深吸了口氣,舒展了下被程處默抱得有些彎折的身子,柳一條面不改色地輕聲拱手:“不過今日小弟確是有要事在身,不便去府上拜會,咱們改日再敘如何?改日,小弟親自去上府裏向程大哥討教!”

    “要事?莫不成是皇上他老人家…?”想起這幾日裏長安城中接二連三病倒的些個重臣,程處默詢問似地抬頭向柳一條看來,若真是如此的話,他還真是不敢讓柳一條在此多作耽擱。若是誤了皇上他老人家的大事兒,那可是一樁不小的罪過。

    “程將軍,”這時,決心再幫柳一條一把的李然,撐著油紙傘慢慢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之後,開聲向程處默說道:“柳先生在此已是耽擱太久,不能再在這裏多留了,還請程將軍快些放行,免得誤了大事。”

    “呃?這不是皇上身邊的那個老太監麼?”一愣神兒,程處默抬頭向李然看來,認出了李然的身份之後,程處默更是肯定了他方才心中所想,柳一條這次,是被皇上給召來的。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30 23:25
第641章 柳一條,回來了(2)

    皇上要召見的人。便是給程處默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多加阻攔。所以在與李然見禮之後。甚至連馬車都沒有再行查看便吩咐手下的兵士放行。目送著馬車緩緩的由北及南向著皇宮的方向行去。

    “程將軍。剛才那老頭兒是誰啊。怎麼剛說了兩句話您就把柳先生給錯過去了?”看著這個農夫打扮的老頭兒有些臉熟。像是以前在哪里見過。只是他們的打扮似乎是有些問題。白文亮心有所覺。遂開聲向程處默探問。

    “這個人你都不認識?”程處默聞言。扭頭輕瞥了白文亮一眼。甩袖轉身上樓。遠遠的甩給了白文亮一句話來:“這麼點的眼力都沒有。這幾年的北城門官兒。你算是白乾了。”

    難不成真的是他?

    看著程處默對他的態度。再想著以前數次零星的記憶。白文亮終是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臉上浮現一絲了然之色。

    “白頭兒。柳先生身邊的那人是誰呀。這麼大的面子。僅是張了張嘴。就讓那個瘋子改變了主意?”見程處默那廝上去。白文亮手底下一干兵痞就巴巴的圍湊了過來。躲在城門下避著小雨。七嘴八舌的開聲向白文亮詢問。乞望著能從他們白頭兒這裏聽到一些可以打發這些無聊時間的勁爆消息來。

    “是不是哪個王爺微服出巡?嚇的程瘋子連屁都不敢放上一個……”

    “是不是朝中的哪一位重臣。來請柳神醫治病?聽說這幾天翼國公秦老將軍。大司農卿蘇老大人。還有宋國公蕭大人。同時都的了怪病。昏迷不醒。少有下榻。柳先生這個時候。八成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柳先生會不會是被挾持?聽說在柳先生失蹤之前。柳府上下都有被人行刺……”

    “行了行了。你們幾個別在這裏胡言亂語。”白文亮開聲止住了幾人的話語。想起柳一條在經過自己身邊時所作出的那個手勢。老白清了清嗓子。低頭瞄了手下的這幾個兵痞一眼。道:“剛才那老頭兒。真實身份只是一個小小的內侍而已。值不的你們這般大驚小怪的。”

    “不過嘛。”看到底下白眼兒籲聲一片。白文亮又接著吊起了他們的胃口:“這個內侍背後的主子卻是有些不凡。乃是皇上他老人家。也怪不的程將軍會忍下一口氣來。在整個大唐境內。誰敢跟皇上他老人家過不去啊……”

    吐沫一口一口的在噴。白文亮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還有幾分說書的天份。一番話白活下來。愣是把手下的這幾個小弟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也不知這般做算不算是洩露朝庭機密。在述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白文亮甚至已經能夠想像。在這幾個大嘴巴在回到自己的崗位之後。在一盞茶。嗯。甚至是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用。整個長安北城門都在談論這個消息時的情景。

    柳一條不但回來了。而且。還是被皇上詔回。相信用不了一個時辰。這個消息定會在朝中諸多大臣的府裏。造成一個不小的轟動。

    白文亮在自的的同時。心中也是忐忑不已。不過。既然是柳少爺吩咐下的事情。便是賣了命的。也的去做好不是?不然日後賀蘭少爺從西北回來。自己哪里還會再有什麼好日子過?

    不過。嗯。或許。事情也沒有那麼糟糕。柳先生為人素來仁厚。既然這般吩咐了下來。當是為會給自己帶來太多的麻煩才是。沒在理會幾個兵痞亂轟的談論。白文亮揮手將他們打發下去。又朝著已盡沒在煙雨之中的馬車車影看了一眼。悄悄的給了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方才的事情。多謝李總管了。”馬車上。柳一條親自為李然斟倒了一杯茶水。以示敬謝。方才城門之下。李然肯當著程處默還有一干守城兵士下車露面。雖然沒有表露身份。不過無形之中卻也是幫了自己的大忙。

    “呃?柳先生此言是為何意?小人有些聽不明白了。”李然抬手將茶碗接過放於一旁。面帶著幾分迷茫的看著柳一條。尖聲說道:“小人方才並沒有幫上先生什麼。一切也都只是為了皇命。不想讓皇上在宮裏等上太久而已。”

    “呵呵。李總管說的是。是柳某有些唐突了。”看李然這老頭兒老油條似的奸猾表情。柳一條輕笑著開聲附言。道:“不過。有些事情。不管李總管是怎麼著想。柳某還是會銘記在心裏。”

    “柳先生大義。呵呵……”小押了一口茶水。李然輕抬起頭。顫抖著面上白淨的面皮輕笑了起來。

    能的柳家家主的一個承諾。也算是不須此行了。李然的眼睛偷瞄了瞄車尾入的那二十斤上品三原茶。兩隻老眼裏乍然閃現出了一絲的色。要知這上品三原茶。便是宮裏。每年從三原的來的貢品也不過才四十斤而已。

    身份。面子。全都在那擺著。李然低頭又是一陣小飲。細品著碗中上品三原茶的滋味兒。入秋以來的第一批三原茶。皇上他老人家。像是都還沒來的及喝上。

    “知道李總管好茶。”看到李然品茶時沉迷的樣子。柳一條緩聲輕笑。道:“早上起程的時候。柳某已向下麵吩咐了下去。日後春秋兩季。新茶初下之時。柳府裏都會有一些上品三原茶送到李總管的府裏。呵呵。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柳某把李總管當成朋友。正常的禮上往來而已。還望李總管莫要推辭。”

    “小人多謝柳先生厚愛了。”李然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多少有些警覺的拱手向柳一條說道:“不過宮裏的規矩柳先生當也是知道一些。我們這些宦臣。不便與外官有什麼牽聯……”

    “李總管多慮了。柳某只是一介商販而已。壞不了宮裏的規矩。”柳一條適時插聲將李然的話語打斷。道:“李總管這般推脫。莫不成看不起小子這副出身?若是如此的話。柳某便也不再多言。”

    “這這這。柳先生這話說的。可就折煞小人了。柳先生雖是商籍。可是卻有神醫、神匠的名聲與手藝在身。可謂是舉國敬仰。小人一個閹人而已。身不若賤籍。高攀您都還不夠資格。又哪里會生出輕看先生的心思?”

    見柳一條說出這般言語。李然很是配合的與柳一條虛套了一番之後。便很是感激的點頭應承了下來:“承蒙先生高看。小人若是再不應允。就是有些不識抬舉了。如此。小人就在此多謝柳先生厚賜了。”

    “互通有無。是為知己。李總管勿須客氣。呵呵。”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之後。柳一條呵笑回言。送個東西。還要像是求爺爺告姥姥的一般費勁。這還是第一次。

    何必呢?

    抱哄著懷裏的孩子。一直坐在柳一條身側的張楚楚很是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夫君與李然這位內侍總管。這裏又沒有外人。說話做事還是這般的虛偽做作。又是何苦來哉?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官場?難道這就是夫君為何一直都不願入主仕途的原因?

    思及到此。張楚楚不由便想起她已故去多年的親爹來。不知虛套做作。不懂曲徑通幽。這大概也就是爹他老人家當年在官場上一直不曾的意的原因所在了吧?

    “柳少爺回來了?!”公孫將軍府。正在廳裏坐著的大管家公孫起。聽了白文亮所述的消息之後。身子猛的站起。雙眼盯看著白文亮的黑臉。緊聲問道:“可曾確認無誤?真的是柳少爺嗎?”

    “起叔。小侄還能蒙您不成?”白文亮正色開聲向公孫起說道:“小侄親自查的車。還曾與柳少爺搭了幾句閒話。錯不了。”

    “那。柳少爺他人呢?身邊可帶有家眷?既是見了。你怎麼沒順道把他給請回府裏來呢?”一連問起了三個問題。公孫起有些責怪的向白文亮看來。

    “小侄倒是也想啊。不止是小侄。便是程處默那小子也有想過。不過。耐不住上邊還有更大的主兒在等著。咱請不回來啊。”白文亮無耐的攤著雙手。小聲的向公孫起說道:“柳少爺的身邊。除了柳夫人和小少爺外。還有李然那個閹人。”

    “太極殿內侍總管李然?”公孫起輕點了點頭。身子又緩緩的坐了回去:“那就難怪了。這長安城裏。還有誰敢跟皇上他老人家搶客人的?”

    “小禮!”小押了一口茶水。稍思量了一下。公孫起忽然開口將公孫禮給叫了進來。開聲吩咐道:“你這就著人快馬趕往西北。把柳少爺回來的消息報于老爺還有少爺他們的知。”

    “嗯。還有。”公孫起接著說道:“事了之後你再親自駕一輛馬車到宮門前候著。柳少爺還有柳夫人他們若是從宮裏出來。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將他們給接回府裏來。”

    “是。起叔!”繃直著身子應了一聲。公孫禮歡快的尖叫一聲便沖出了廳門。

    盧國公。程府。程咬金正在沖著他們家大小子大發雷霆。

    “看到人了你他娘的怎麼不人給老子接回府裏來?不知道你二叔他現在已是危急萬分了嗎?”不待程處默回話。程咬金一個大耳瓜子便呼了下來。把程家長男給打了個七葷八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給老子請人去?晚了。晚了你二叔他說不準就……”

    說著。老程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兩隻瞪的如牛眼一般大的老眼。開始變的有些泛紅。雖然早知道這一天不可避免。不過當它真的來臨的時候。老頭兒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尤其是在看到二哥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時候。老頭的心裏便是猶如刀絞一般。

    “爹。爹。爹!”躲開了老爺子再踢來的一腳。程處默扯著嗓門兒大叫了一聲。將他們家老頭兒從悲怒的情緒中驚醒了過來。道:“二叔的情況孩兒心裏明白。若非是有李然那個閹貨在場。孩兒便是綁也會把柳小子給綁到府裏來。可是。柳小子他現在是……”

    “李然?那個老閹材又怎麼樣?難道他還有膽子敢攔你不成?”隨口的話還沒有說完。程咬金的腦子便是一個激淩:“等等。李然?皇上身邊的那個內侍總管?柳小子是皇上給請回來的?”

    “若不是皇上。孩兒便是拼了命。也會把柳小子給帶回府裏來。”揉了揉被老爹給打的有些紅腫的臉頰。程處默一肚子的委屈。

    “既然如此。那你他娘的還愣著做什麼?”不顧著程處默臉上委屈的表情。打的有些順手的程咬金甩手又是一個巴掌。大聲沖著他們家大小子吼道:“還不快去給老子備車。老子這就要去進宮面聖!”

    “知道了。爹!”看到他人家老頭猶如兇神惡煞一般的神情。程處默不敢有半點怨言的輕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便溜出了客廳。

    “前幾日。妾身聽說。殿下像是去了一個叫做馨芳閣的花房。見了一個叫做方月兒的姑娘。”東宮別苑。武媚懷抱著剛幾個月大的兒子。少有的冷著一張小臉。盯看著她的夫君。開聲質問:“聽說。那個方月兒是個少有的美人兒。更難的的是。入行三年。直到現在。她都還是一個清倌。殿下對她也甚為中意。是嗎。太子殿下?”

    “孤的事情。何時需要你一個婦人多嘴插言?”不露聲色的將手中的熱茶盡飲。李承乾冷眼朝著武媚看來:“還有。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派人跟蹤孤的行蹤?”

    “別以為你為孤生了一個皇子就可以的寸進尺。”李承乾緩緩的將腦袋向武媚的臉旁靠近。低聲冷語:“更不要奢望著可以干涉孤的諸事作為。孤最是厭煩有人在孤的身邊指手劃腳。”

    雖然覺的今日的武媚與往常有些不同。不再做著那套明哲保身的乖巧樣子。處處討好自己。反而反其道而行之。一個勁兒的找著自己麻煩。與自己頂撞。就像是。就像是她故意的要惹自己生氣一般。

    不過。李承乾還是決定不要遷就於她。女人。就該有個女人的樣子。相夫教子。三從四德。男人的事情。最好是不要干涉。

    “妾身剛剛分娩。夜裏不能服侍殿下就寢。殿下想要女人。也在情理之中。妾身不敢有分毫怨言。”沒有理會李承乾的冷語警告。武媚仍是自顧自的開聲說道:“不過。東宮裏面。可以侍寢的乾淨妃子、宮女不在少數。殿下為何偏偏要去花房這種污穢之的?若是讓皇上。皇后娘娘他們知曉了。殿下卻是該如何自處?”

    “夠了!”

    “妾身聽說。馨芳閣的那個方月兒。是長孫家的二公子事先看上的女人。身為一國儲君。入那污穢之的不講。竟還與自己的臣下相爭。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會背後非議。與殿下的名聲有汙。”武媚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很是倔強的向著李承乾講述了一個事實:“殿下莫要忘了。您現在。還不是一國之主。在您的下麵。巴望著您犯錯失寵的皇子。可不止有一個。”

    “孤說夠了。給孤閉嘴!”被人說到痛處。李承乾有些氣急。雙手不由的緩緩握成了拳頭。

    “太子妃殿下……”看到氣氛不對。在一旁侍候的東宮內侍總管李清小聲的在一旁開聲勸慰。乞及著武媚莫要再多作言語。

    “還有那個杜義杜彥之。小人饞臣之流。放著正當的公務不去處理。反而要帶著殿下流連于煙花脂粉之間。殿下與他走的過近。實屬不智。”昂著頭。一點也沒有被李承乾的氣勢嚇到。武媚接聲言語:“親賢臣。遠小人。聽妾身一句勸。殿下還是早些與他撇開些距離的好。免的時日久了。心神名聲。都會為他所累。”

    “啪!”

    一聲脆響。忍無可忍之下。李承乾的巴掌終於呼到了武媚的臉上。雪白粉嫩的面皮之上。五道白紅相間的指印赫然。

    “哇!!!”

    太子妃懷裏的皇長孫也被這張巴掌驚醒。在武媚的懷裏大聲的哭叫了起來。惹的李承乾又是一陣的心煩意亂。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這個時候。東宮的侍衛統領方自興。興沖沖的從宮外跑了進來。大聲向李承乾稟道:“柳先生回來了!柳一條。回來了!”

    “什麼?柳一條。他回來了?!”李承乾驚詫的從椅上站起。沒有追究方自興無禮冒進的意思。揮手示意奶娘將還在哭嚷的孩子抱回臥房。急聲開口向方自興問道:“柳先生現在哪里?”

    “回太子殿下。柳先生還有其家眷。半個時辰前方才到的長安。現都被皇上給詔到了太極殿中。”方自興躬身拱手回言。

    “太極殿?”李承乾在殿內來回的走了兩步。開聲向李清吩咐道:“李清。你這就去準備一下。一會兒隨孤一同去太極殿迎接柳先生。”

    “嗯。還有。”回頭看了還坐在那裏的武媚一眼。李承乾又接著吩咐了一句:“把太子妃送到知秋閣去。沒有孤的吩咐。不許她踏出知秋閣半步!”

    “知秋閣?”李清神色一愣。遂略帶憐憫的悄看了太子妃一眼。低頭輕應了一聲。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31 22:45
第642章 李世民的質問

    知秋閣,很雅致的一個名字,不過在東宮裏面,它卻是一個最為讓人膽寒和怯步的地方,冷清,荒蕪,少人照看,是為太子殿下懲罰犯錯妃子與宮女所發落到的一個院落,在東宮裏,任何一個宮女或妃子,一旦被太子殿下給遣送至此,她的這一輩子,也就算是完了。

    這是何苦來哉?

    看到太子妃面無表情,沒有一點反抗地隨在自己的身後,李清不由得搖頭輕歎,好好的一個太子妃,皇長孫的生身母親,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還會是未來皇后的最佳人選,為什麼偏偏會這般地不識趣,非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觸及了太子殿下的怒火?難道她看不出,太子殿下這幾日裏正在為齊王的事情煩心不已麼?

    唉,到底還是年輕,到底還是女人,一遇到爭寵的事情就會變得有些衝動,不顧一切,最終還不是苦了自己?

    李清又回頭悄看了武媚一眼,又一次無奈地搖頭,顯是對這位太子妃日後的前程已是不再報有什麼希望,過幾日便是皇上或是皇后娘娘得了訊息,出面把她從知秋閣移出,太子殿下對她怕是也不會再有分毫地留戀。

    而沒有太子殿下的看重,在東宮,她也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而已,太子妃這個空空地名頭,也不足以再讓人像是現在這般畏懼。平時很機靈,很是有些手段地一個女人,就這麼不知趣地斷了可以成為皇后的機會,真是可惜了了。

    嗯,或許,自己也該再另找一位靠山了。

    一路行來,李清對於武媚已是不再報有任何地希望,心思電轉著,思量著太子殿下接下來會恩寵于哪個女人,他也好在事前。好多有些準備。

    “太子妃殿下,知秋閣到了。”七拐八拐,在東宮最後處的一個偏僻院落下停住腳步,李清很是不禮地躬身向武媚提醒,道:“小人還有要事在身。就不便陪太子妃殿下進去了,太子妃殿下請自便。”

    “嗯,知道了,你且退下吧。”對於李清地不恭態度,武媚沒有一絲地意外,不歡,不喜,很是淡然地沖著李清擺了擺手,自行邁步向眼前這個顯得有些過份冷清地小院走去。

    “見過太子妃殿下。見過李總管!”聽到外面有些人聲,一直在院裏候著的宮女們紛紛從閣內迎出,齊身向武媚二人見禮。只是武媚沒有理會,對面前的幾位宮女視若無睹,仍是緩慢著步子,一刻不停地向著院內移動,片刻的功夫就從宮女群中穿過,身單影只,看上去甚為蕭索。

    “多謝太子妃殿下體諒。”再次躬身于武媚行了一禮。李清站在門口兒。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地宮女們一眼。朝著武媚漸離地身影尖聲說道:“閣內地這些宮女、侍婢。小人事前都已經做過交待。太子妃殿下在裏面若是有什麼需要。可直接向她們吩咐辦理。太子妃殿下珍重。小人這就先告退了。”

    “你們幾個還愣在這裏做什麼?沒看到太子妃殿下已經進去了嗎。都還不快點跟上?”見武媚沒有回身理會。李清自覺得有些沒趣。狠瞪了一眼還在那裏傻呆著宮女。大聲地喝斥了兩句。之後便忿忿然地轉身走了回去。

    “柳先生且在此稍待片刻。待小人進去通稟一聲。”吩咐著手下地內侍把張楚楚母子帶到立政殿長孫皇后那裏之後。李然親自領著柳一條一路就直奔了太極殿來。在太極殿地正門處。欠身向柳一條示意一番。隨著便率先入了殿內向李世民通稟。

    片刻。李然剛進去不到一息地時間。便又複回轉到殿前。躬身向柳一條一禮。恭聲言道:“皇上有請柳先生進殿。先生且隨小人過來。”

    柳一條聞言。面無喜憂。神色淡定。規規矩矩地上下整理了下自己身上地衣衫髮髻。彎身拱手。向李然說道:“有勞李總管了!”

    李然沖著柳一條微點了點頭。沒有再多作言語。向柳一條示意一下之後。便直轉過身形。帶著柳一條向殿內走動。

    大殿裏,一干宮女內侍,皆已被李世民給揮手摒退,正堂之上,只有李世民一人在座。進來的時候,柳一條低頭抬眼,小心地向上觀瞧,幾日沒有見過李世民的面容,不過這位明君現在的神色,卻是憔悴得厲害,一個人孤單單地坐在那裏,不停地批示著桌案上堆得老高地奏章,眼中血絲密佈,面色蒼白少血,依著柳一條以往的經驗來看,這位明君,至少已有三日,不曾有過安穩地睡眠。

    可憐的,當皇帝當到這個份上,又是何苦來哉?柳一條心中微歎,也難怪自古以來,歷史上的明君寡而庸君眾,這個明君,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勝任的。

    “小民柳一條,拜見皇上!”特意甩了兩下袖子,弄出了一些響動,柳一條躬身拱手,向堂上的這位明君見禮。

    “哦,是柳先生到了啊,”抬頭朝著堂下看了一眼,李世民將手中的毛筆放定,坐直了身軀,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不必多禮,且在一旁坐下吧。”

    示意李然為柳一條搬上了一把竹椅,李世民端起桌前的溫茶,緩緩地小押了一口,又強提起了一些精神。

    “具體的事宜,李然當是已與先生提過,”將茶碗放回,李世民低頭向堂下已是坐定地柳一條說道:“盧國公,蘇炳仁,還有昨兒剛倒下的宋國公,三位朝中德高望眾的重臣,在這種危急時刻,全部身染重恙,昏迷不醒,而太醫署的一干太醫對此卻是束手無策,查了幾天,也沒診出個所以然來。”

    “且,前段時間據說還在夔州看診地孫思邈道長,現在不知又雲遊到了何處,朕曾著人多方打探,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結果。”李世民抬手輕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道:“無奈何,情況危急,性命攸關,朕也只得再請柳先生出山了。”

    “皇上可是懷疑,這三位大人同時染恙。是有什麼人在其中做了手腳?”很敏銳地把握到李世民言語之中隱藏的意思,與李世民客套了一番之後,柳一條虛聲開言,直接向這位明君詢問。

    “也不排除這種可能,”頗是讚賞地瞧看了柳一條一眼,李世民輕點了點頭,道:“不過重中之重,朕還是希望柳先生能讓這三位老臣早些蘇醒過來。”

    現在的時局不穩,三位德高望眾的老臣同時病倒。並不是什麼好的兆頭,這幾日裏,李世民已是聽到了不少的流言,雖然這些流言大都不盡其實,很多甚至都極為荒謬,但是若是不管不顧地任由它們發展下去,在一些有心之人地有意推動之下,遲早都會造成一個不小的禍患,不得不防。

    “小民定當盡力而為,不負皇上所望。”順著李世民地話頭兒。柳一條彎身應是,之後又冷不丁地開聲向李世民問道:“皇上是不是已然知道當日要取小民一家老小性命之人為誰?”

    “嗯?”李世民神色微愣,兩隻老眼之中閃現出一絲異彩。看向柳一條地目光不由又多了一絲讚歎,小押了一口茶水以飾本心,老李不動聲色地開聲向柳一條問道:“柳先生為何會有如此一問?若是知曉了當日真凶為誰,朕又豈能讓他逍遙於法外?”

    “柳先生如此相問,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端倪?柳先生若是知曉誰是真凶的話,不妨直告於朕,朕定會為柳先生做主。將真凶繩之於法!”反問了柳一條一句。李世民饒有興趣地低頭向柳一條看來。

    “皇上高看小民了,”柳一條小心地抬起頭來。開口就是一陣訴苦:“一條只是一被人提刀追得四處流離的升鬥小民而已,無權。無勢,少有依靠,稍微遇到了一些事端,一條所能做的,也只是帶著家人遠避,縮起身來而已。”

    悄微地抬頭瞄了李世民一眼,柳一條接著說道:“這些,皇上當是最為清楚才是,當日一條化名柳亦凡在禮部受訓之時地狀況,還有一條在奉節狄府教授狄大人幼子讀書的情形,有家無歸,有親無見,身為人子,卻不能時刻守在爹娘身前盡孝,甚至連見上一面,都是如同陌路,艱險重重,身為人夫、人父,卻是不能給妻兒們一個安穩安定的家戶,身為人兄,眼看著兄弟成婚,卻不能親往道賀,喝上一杯喜酒,身為一家之主……”

    出口成章,聲情並茂,在大唐地皇宮裏,在李世民處理朝政要事地太極殿裏,面對著李世民這位千古明君,柳一條苦著一張老臉,坐在那裏,哩叭嗦,大噴著口水,一盞茶,兩盞茶,三盞茶,在今天這個下著小雨的天氣裏,氣溫微寒不熱,可是這連著三盞茶地時間下來,卻也是讓在一旁侍候的內侍總管李然,直聽得滿腦袋地汗水。

    “可憐爹娘還有小妹他們生死未蔔,小民與妻兒在此又暴露了身份,天知道那把一直藏在暗出地刺刀什麼時候會再在小民的背後捅將出來……”

    “行了行了!柳先生之意,朕已大致瞭解,柳先生可暫且住言。”決然地出聲打斷柳一條還待再說下去的話語,李世民再次抬手輕揉了下自己的眉頭,開始有些後悔,剛才,怎麼就鬼使神差地給了柳一條這般長地說話時間?

    狗改不了,嗯嗯,淡定,淡定,應該說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看到柳一條現在的這般表現,李世民不由得又想起了第一次在太極殿與柳一條談論柳氏耕犁歸屬時的情景,這小子現在,這是在跟自己淡條件。

    “柳老實,柳賀氏,還有柳小惠他們三人,早在前日清晨,朕就已著人前往奉節接迎,不出半月,他們就能趕回長安,柳先生一家,屆時也可團聚。”沒有過多的廢話,李世民抬頭輕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你完全不用擔心他們在路上的安全問題,這次前往奉節的帶隊之人。就是你在前段時間新認的那位義兄,羅通,還有他手下地那一百禁衛。有他們在,當可保你父母小妹一路周詳。”

    羅通?還有他手下的一百騎兵禁衛?聞言至此,柳一條的面上首次露出了一絲喜色。別人他或許還是不知,不過羅通,還有他地那幫手下,柳一條可是熟得不能再熟,對他們的實力也是多有瞭解,清一色全都是打過仗見過血地老兵油子,忠心,暴戾,每一個都絕對是可以以一敵百的好手。正如李世民方才所言。有他們在,確是可保老柳他們一路無憂。

    不過,李世民這位明君此次願意派出與他一向都有些不對地羅通出去,還真是有些意外,他們這對幹父子,不是已經有近五年沒有當面說過話語了嗎?

    “還有,”不待柳一條言語,李世民又接聲言道:“柳張氏還有柳致遠他們母子二人,這段時間就且安住在立政殿內,有皇后還有豫章公主她們陪著。當也是不會有什麼意外。待半月之後,羅通帶著柳老實他們三人回來,你們一家可暫且安落在羅將軍府裏。”

    “至於柳先生。”抬眼打量了柳一條一下,李世民輕聲言道:“柳先生的一身武藝,在我大唐已是少有人敵,就無需朕再多管閒事了吧?”

    “一些防身的莊稼把式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皇上言重了。”見李世民按排得這般周詳,柳一條也不能沒有一點表示。拱手謙虛客套了一陣之後。柳一條直從椅上站起身形,拱手向李世民請示。道:“救人如救火,小民這就先去瞧看一下三位大人吧?”

    現在知道救人如救火了?怎麼方才大倒苦水的時候。沒有見你提起分毫?在心裏面很很地鄙視了這個奸商一番之後,李世民溫笑擺手,道:“盧國公他們那裏,有太醫在旁照料,雖不能讓他們即時醒來痊癒,法這一時之間卻也不會讓他們有什麼意外,柳先生晚一刻再去也是無妨。”

    擺手示意柳一條再次坐下,李世民著李然為柳一條續添了一碗茶水,道:“近幾天裏,長安城中陸續出現了一些事端,柳先生可有耳聞?”

    來了!

    柳一條心裏一突,小心謹慎地拱手回言:“回皇上,在鄉下時,小民多少也有一些聽聞。不過具體地一些事宜,小民就不太清楚了。”

    “對於齊王之事,先生有何見解?”李世民顯是沒有要輕易放過柳一條地打算,對於柳一條的含糊應答不于理會,直接開聲向他問道。

    “回皇上,一條只是一介草民,像是這般軍國之事,小民哪敢妄言?”柳一條低頭默然,對李世民試探性地問話三鹹其口,禍從口出的道理,他還是懂地。

    “哦?是嗎?”李世民的眉頭輕挑了挑,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目光在柳一條的面上掃過,不過可惜的是,他並沒有從柳一條地表情上看出個所以然來。

    “權萬紀在齊地邊界意外身亡之後,不到三日,在當地報信地差役快馬加鞭地趕到長安之前,朕就已經事前得了消息,先生知道,向朕說起這則消息的是誰嗎?”放棄了想要從柳一條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的打算,李世民將目光收回,淡聲開言向柳一條問了一句不太相干的話語。

    “是朕膝下的第八子,一向都窩在府裏讀書,少有露面,且成年都難得入宮一趟的越王李貞。”在柳一條回話之前,李世民自部自答。

    “很出人意料,不是嗎?”再次掃了柳一條一眼,李世民接著說道:“一向都不為人所重的書呆老八,竟先於他的幾位皇兄之前,就得了遠在萬里之遙,權萬紀遇害的消息。”

    “……”接著低頭,接著不語,柳一條大致已經猜到李世民下面要說地話語了。原本有些緊張地心緒,一下就變得安定了下來,這種時候,不能亂了自己的陣腳。

    “這幾個月來,柳先生與越王相處地似頗為嫺熟,”扯了半天,終於扯到了重點,李世民雙目直視地看著柳一條,道:“前幾日聽越王提起,他似也曾拜在了先生地門下,可是真有此事?”

    “皇上說笑了,小民之前的身份只是一尋常地教書先生而已,與越王殿下雖有過幾次接觸,不過也都只是一些正常禮節上的來往,斷是沒有發生過什麼拜師這般無稽的事情。皇上若是不信,小民願與越王殿下當面對質。”

    沒有一點心虛地抬頭與李世民對視,柳一條神色坦然,他不相信李貞那小子會傻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于皇上知曉,李世民今天玩的這一手兒,明顯是想詐糊,想從自己這裏,套出一些東西出來。

    “哦?是嗎?”李世民的目光一直在柳一條的臉上打轉,眼神犀利地逼視著柳一條問道:“那你讓越王著人去監看齊王與權萬紀地事情,又該當作何解釋?難不成在此之前,你就已經知道權萬紀會枉死于齊地?”

    終於,李世民問到了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有些迷惑不解,甚至是有些猜忌地問題。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1 21:13
第643章 承認

    權萬紀的死與柳一條有沒有關係?老五李佑起兵造反,是不是柳一條從中作則,暗地裏給他下的套套兒?

    這些才是李世民現在最為關心,最想知道的事情。

    畢竟,柳一條與老五多有仇隙,依著老五衝動胡來的性子,柳一條若是想要給他布一個死局,並不是很難,李世民一點也不懷疑,柳一條有這種能耐。

    “這個問題,小民想,皇上心裏當是已經有了答案。”沒有一點怯懦,柳一條一直挺直著腰身,坦蕩率然地昂頭與李世民對視。

    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怯場,不然一個皇帝的猜忌,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很要人命的。

    而且,李世民在著李然去三原詔自己回來的時候,用的是請,而不是綁,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所以,柳一條知道,面對李世民這位明君現在所有的出言試探,詭詐誘導,他所要做的,只是須極力地保持淡定就夠了。

    “齊王性子暴戾,行事無度,心中且又少有法紀。”見柳一條不說,李世民無語地輕點了點頭,長歎了一聲說道:“而權愛卿,性子剛直,嚴守四禮,是那種眼中揉不得半點沙子之人,他們兩個在一起,會起一些摩擦,也是在所難免,只是朕萬沒有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斯地步。

    低頭深看了柳一條一眼,李世民還有一句話語沒有說出,那就是,朕也萬萬沒有想到,在所有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之前,你柳一條就已經預見到了今日的這般結果,並指點著李貞,給了他若大的一個功勞。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柳一條躬身開口接道:“齊王殿下心中若是直有君臣之道,父子之情。沒有起過一絲一毫想要造反的意思,便是犯下再大的罪過,也絕不會走到現今的地步。”

    稍頓了一下。柳一條彎身拱手勸慰:“所以,在小民看來,權大人的死,只是一個引子,一個讓齊王殿下提前擁兵叛逆的意外,皇上不必自責。”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眼中閃現出一絲亮色,李世民抬頭向柳一條看來。隨聲感歎,道:“柳先生的意思,朕已然明白。不過正如先生所書之《三字經》,子不教,父之過,朕身為人父,卻沒有教好自己地兒子,責任終是不可推卸。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被親生兒子這般對待,李世民這位明君不免又想起了當年玄武門之事,他自己又何償不是這般逼迫過自己的父皇?

    天理迴圈,報應不爽,難道這就是老天降給自己的報應嗎?一向都不信鬼神地李世民,此刻的神情,多少有些恍惚。“皇上言重了,一條惶恐!”柳一條從椅上站起身形,彎身垂首不言。

    “行了行了。盧國公,宋國公,還有蘇老愛卿他們都還等著先生親去醫治,朕就不再多留了,先生這便去吧。”低頭再次朝著柳一條看了一眼。李世民右手微抬。沖著柳一條輕揮了一下,示意他與李然二人退下。

    “是。皇上,小民這就告退了!”見李世民已是沒有了再說下去的意思。彎身與他一禮之後,柳一條便又隨著李然一起,出了太極殿門。

    “李總管,方才在大殿之內,我觀皇上他老人家時有會捶動雙腿下膝,面色也似頗有痛楚,”出了殿門,柳一條加快了兩步趕上李然的步子,彎身小聲地向李然請教:“不知皇上他老人家,是不是隱有腿疾?”

    “柳先生慧眼,”聽柳一條提起這茬兒,李然的眼前一亮,遂放緩了步子,與柳一條走個比肩,扭頭看著柳一條尖聲說道:“皇上他老人家一直都有寒腿的毛病,是當年打仗時在雪地裏落下的病根兒,一到陰雨風寒之季就腿疼得厲害。太醫署的太醫們開地藥雖然見效,不過這十幾年了,卻是一直不能除根兒。今兒是陰天,又下著小雨,想來是皇上腿疼的毛病又犯了出來,嗯,一會見了任太醫,小人當得向他提一句才好,現在這個時節,皇上他老人家,可是再不能出現絲毫地意外了。”

    老寒腿,風濕病,柳一條聞言輕點了點頭,這些與他方才在殿中所料,並沒有太大的出入,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李世民竟是已經有了十幾年的風濕病史了。

    “呃,看看,看看,小人真是糊塗了,有先生這個神醫在,再去尋任太醫過來,就是有些舍近而求遠了。”輕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兒,李然停下腳步,躬身朝柳一條看來,輕聲詢問:“不知對於此症,先生可有良方?”

    “嘖嘖嘖!真是一個標誌的美人兒,你就是柳先生的妻室柳張氏了吧,來來來,不用那般拘束,到本宮的身邊來坐,”立政殿,長孫皇后滿臉喜意和慈意地盯看著張楚楚,上下打量,並熱切地招呼著張楚楚在她地身邊坐下,拉著楚楚的小手兒,親切地逗弄著楚楚懷中的孩子。

    豫章公主,高陽公主,還有稚奴小丫他們也全都陪同在側,面上帶著笑意,對傳說中柳先生的妻子,表現得很是和善。

    張楚楚面色恬然,不驚不喜,臉上始終都帶著一絲淡淡地笑意,抱著懷中的兒子,小聲細語地與長孫皇后說話應對。不過,第一次這般親近地與一國之母對坐,小丫頭的心裏,多少地也有一些忐忑,只是一直強忍著,沒有把心中的緊張不安給表現到臉上罷了。

    “這,這不是小寶兒嗎?”從張楚楚一進殿門,兩隻眼睛就一直盯看著他們母子的小丫,這個時候忽然從椅子上跳起,指著楚楚懷裏的小寶兒,沖著張楚楚大聲叫嚷:“你是誰?為什麼會抱著我姐姐地孩子?快把小寶兒還給我!”

    像是一隻護崽的老母雞一般,嘴裏面的話音還沒落下,小丫頭就小跑著氣呼呼地向張楚楚母子沖來,作勢要把她的這個小外甥給搶奪回來。不過小丫頭還沒跑出兩步,就被見勢不對的豫章公主一個胳膊給抄了起來,死死地抱在懷裏,不讓她再向前多作移動。

    “小寶兒,還給我!小寶兒,還給我!”在豫章地懷裏一陣不安份地掙扎,小丫伸著兩隻小胳膊,睜著兩隻大眼睛,倔強,不屈,堅持,不停地朝著張楚楚這裏叫嚷。

    “煜昱!在客人地面前大叫大嚷地,成什麼休統?!”長孫皇上漸漸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威嚴頓起,歉意地沖著張楚楚點了點頭,遂扭頭輕聲打斷小丫地話語,斥聲問道:“告訴母后,這是怎麼回事兒?”

    “母后,她懷裏抱著的是小寶兒,是煜昱姐姐地孩子,母后讓她還給我好不好,我要把小寶兒還給姐姐!姐姐不見了小寶兒,一定會傷心的。”多次掙脫無果,小丫頭機靈地把目標移向了長孫皇后,可憐兮兮地開聲請求。

    小寶兒?姐姐?一直與小丫多有親近的豫章公主,在聽了小丫頭的話後,神色頗為詫異地重新打量了張楚楚一番,煜昱的姐姐,不就是亦凡先生的妻子嗎?柳張氏的懷裏,怎麼會抱著亦凡先生的孩子?莫不成……?

    “什麼小寶兒?什麼姐姐?你且把話語與母后說講明白。”被還珠公主孩子式的話語繞得有些糊塗,長孫皇后放緩了語氣,溫聲再向小丫問道。

    “皇后娘娘,這件事情,還是讓民婦來代為說講吧。”

    完全沒有想到小丫這丫頭的記性竟會這般地好,僅是見過幾次地面容,她竟還能記得小寶兒的樣子,並在這立政殿裏,當場就把小寶兒給認將出來。

    看小丫頭為了小寶兒著急的樣子,張楚楚在心中忐忑的同時,又不由得被小丫這般真摯地情懷所感動,所以,此刻聽得長孫皇后問起,張楚楚便主動站了出來。

    雖然是有些出乎意料,不過卻也是遂了夫君在他們入宮之前就說講過的打算。便是小丫沒有將小寶兒認出,過一會兒,自己不也是要將這件事情說講出來嗎?說起來,小丫也算是間接地幫了姐姐一個不小的忙來。

    回頭朝著小丫溫笑了一下,張楚楚抱著兒子坦聲開言,向長孫皇后說道:“稟皇后娘娘,除了張楚楚這個名字之外,民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張疋疋,是為還珠公主在年初路遇並認下的那個姐姐。”

    “這麼說,亦凡先生,與柳先生也是同一人了?”不等在場地幾人反應過來,豫章公主最先開口插言,說出了她方才就已經料想到的答案。

    “豫章公主殿下慧眼,”輕點了點頭,張楚楚輕扭身與豫章對視,柔聲說道:“不過,這個問題,早在去年年關,在奉節狄大人府上的時候,公主殿下怕是就已經有所察覺了吧?”

    張楚楚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這半年多以來,李茹似與蘇晨曦兩人都沒有將事情點破,始終也都表現出了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但是張楚楚知道,對於夫君的身份,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兩個丫頭就已經是心知肚明。

    只是,她們都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張姐姐說笑了,”被張楚楚這般直視地看著,豫章公主眼中閃現出一絲微不可察地慌亂:“柳先生,還有亦凡先生,前後跟本就是兩個人,豫章又怎麼可能辯識得出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 22:28
第644章 詢問

    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早就知道柳一條不會默默無聞於暗處,只是,長孫皇后怎麼也沒有想到,柳一條竟會以柳亦凡這個身份再出來這般震憾。沒有想到,柳先生除了神醫神匠之外,竟連作曲教書也都是這般地出類拔萃,卓爾不群。

    更難得的是,他竟還入了趙郅老夫子的法眼,在禮部的時候還得趙老爺子親自向皇上的舉薦,朝局上下,或都說是整個大唐境內,就長孫皇后所知,能有如此殊榮的,不多。

    把柳一條與柳亦凡兩個人的身份重合,各人的優點才氣也都疊加於一處,不由得,長孫皇后心裏,對於柳一條這位先生的評價,又一次地向上提高了數分,人才難得,人才難遇,大唐能有這樣的能人出現,怎麼也算得是一種福運。

    “柳夫人,茹兒,還有煜昱,你們都且入座。”長孫皇后雙臂虛抬,微沖著站起的幾人輕擺了擺手,溫聲說道:“柳先生為了躲避仇家,改容換面,有著另外一個身份,也在情理之中,說不上奇怪,你們都不必這般地驚詫。”

    話題挑明,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彎彎道道,長孫皇后溫笑著看了張楚楚母子一眼,道:“重要的是,柳先生一家直到現在,都還是安然無恙,這就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只要人能夠平安無事,安然地又回到長安。其他地一些細枝末節,又何必去太過在意?”

    得知自己的救命恩人無恙,長孫皇后高興都還不及。又怎麼會去刻意地追究怪罪?且,今日裏柳先生夫婦,是被皇上突然召回。顯是皇上早在這之前,就已是知曉了柳亦凡的身份,看皇上現今地態度,也是沒有一絲想要怪罪的意思。

    “皇后娘娘大量,楚楚在此代夫君謝過皇后娘娘!”抱著小寶兒輕輕起身,張楚楚彎身與長孫皇后行禮,微福了福。同時心裏面也是長松了口氣,事情果然與夫君所料不差,皇后娘娘在知曉了事情的情由之後,並沒有生出分毫怪罪之意。

    不止如此。張楚楚甚至還有感覺,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長孫皇后在看向她地眼神裏,比之初來的時候,似乎更是柔和慈善了許多,讓她也不由自主地對長孫皇后生出了些許地親近之意,那種感覺,就像,就像是在自己的親娘身邊一般。很是安詳舒宜。

    “呵呵,不必這般多禮,楚楚且坐下敘話。”長孫皇后慈笑著輕點了點頭,再次輕拉起了楚楚的小手兒,溫聲說道:“說起來。咱們也不是外人。本宮與齊姐姐自幼交好,情同姐妹。羅通那小子從小又被皇上認下了義子,可謂是親上加親。”“呵呵。楚楚現既認在了齊姐姐的膝下,對於本宮來說,也就算得上是半個女兒了,都是一家人,無須拘束客套。”

    想起了這麼一茬兒,感覺彼此間的距又是親近了幾分,長孫皇后低頭再是仔細地打量了張楚楚一番,不停地點著頭笑道:“前些時,本宮去羅府探視,齊姐姐可是沒少在本宮的跟前誇讚於你。乖巧,懂事,心地良善,聽得本宮當時就想與你見上一見,看看究是怎樣一個人兒,竟頗得本宮那老姐姐這般地歡喜。呵呵,今日見了,本宮才知齊姐姐當日所言,不虛。”

    “皇后娘娘過譽了,這些全是乾娘她老人家對於楚楚的抬愛之詞,楚楚萬是受之不起。被長孫皇后當面地這般誇讚,楚楚的小臉兒,開始變得有些微紅。

    “呵呵,楚楚不必自謙,本宮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輕拍了拍楚楚地小手,長孫皇后接聲說道:“前次去看齊姐姐,見她的氣色紅潤,身子也是大好,陪著本宮在後宅花園一氣走了個來回,卻不見再有虛汗冒出,比之以前,強了大半,現在想來,這便是柳先生的功勞吧?”

    “回皇后娘娘,”張楚楚微低頭回答:“是夫君見乾娘她老人家身子太過贏弱,每日只能在室內休養,少有可以出門走動,心有不忍,遂特別為乾娘開了一個方子,所幸的是方子見效,乾娘的身子骨現在多少也有了一些改善。”

    提起夫君的醫術,楚楚不由得便挺直了腰身,面上洋溢出了一種叫做自豪的笑意。

    “兒臣見過父皇!”太子李承乾匆忙地從東宮趕來拜見,到了地方之後,這才發現,原來在太極殿中,已是有了一票兒人在。

    程咬金,尉遲恭,蕭壽,蕭元,封小乙,還有蘇府唯一的女眷,蘇晨曦,及旁的一些老臣大臣。不用問,這些人現在過來,當就是為了柳先生而來。

    “嗯,是太子啊,”李世民有些疲憊地輕擺了擺手,示意李承乾也在一旁坐下,道:“太子此刻過來,可是有什麼事要向朕來稟報?”

    “回皇父,”扭頭朝著在坐地幾位大臣掃視了一眼,李承乾彎身拱手回道:“方才兒臣在東宮聽得訊息,說是柳先生已從外地回返,剛剛入宮不久,所以,兒臣就匆忙趕來瞧看拜會,現在看來,當是真的了。”

    “嗯,確有此事,”輕點了點頭,李世民開聲說道:“是朕特著李然去三原將柳先生請回,翼國公他們的病情,確是再也耽擱不得分毫了。”

    “皇上,不是說柳先生已然進了宮裏,怎麼直到現在,臣等都還沒有見到柳先生的身影?”程咬金第一個沒有憋住,待李世民的話音方落,老頭兒就第一個跳出來開口詢問,李承乾悄悄側目瞧看了一下在坐地其他幾位大臣,見他們也都是一副豎著耳朵準備聆聽地樣子,不難看出,他們這些人,也是剛到不久,知道的東西,並不比自己多去多少。

    “幾位元愛卿此來地目的,朕之心中,甚為明瞭,也是多有準備,不過各位愛卿還是都晚來了一步,”低頭打量了堂下地一干大臣一番,李世民開聲說道:“早在你們來到之前,朕就已經著請柳先生出宮,去為秦恩公,宋國公,還有蘇老愛卿診病去了。若是朕所料不差,第一站他們當是先去的翼國公府上,幾位愛卿若是有心,現下趕往翼國公府,當是還來得及。”

    “晤?”

    聞得此言,程咬金與尉遲敬德面上同時露出了喜意,心下稍松,原來柳先生早已在了二哥的府上,二哥這次,有救了。兩個老頭兒在心裏歡慶的同時,也不由開始想著要快些出宮,到二哥的府上去探個究竟。

    至於蕭家與蘇家的人,雖然沒有得到他們最想要的消息,不過卻也是看到了一些希望,與程、尉遲兩個老頭一樣,歸心似箭,巴巴地急著想要趕到翼國公的府上,希望能夠等到柳先生去自己家的府裏為他們家老爺子瞧病。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們的心思,想要去,這便去吧。”理解他們現在的心情,李世民也不再多作挽留,隨意地沖著他們擺手打發了幾句,便下聲逐客,將大殿裏的一干大臣,全都摒退了出去。

    “父皇,您的寒腿之症,是不是有犯了?”沒有隨眾人一同退去,見李世民低頭伸手,輕揉下膝,眉間多有疼痛之兆,李承乾遂開口輕聲,向李世民問道。

    “哦,是乾兒啊,”意外地抬頭朝下看了一眼,李世民輕聲說道:“你怎麼沒隨他們一起出宮拜會啊,你此番過來,不就是為了尋求柳先生嗎?”

    “晤,這兩條腿啊,一到陰天下雨,就是這個樣子,真是沒有辦法。”說著,李世民又抬手輕在雙腿膝處輕敲了敲,面上嘴角之處,多少有些忍痛地咧動。能夠讓一向堅強地漢子臉上露出這般表情,不難想像,李世民的那雙腿,現在是疼得多麼厲害。

    身為人子,看到父皇這個樣子,李承乾的心中,不免就是一陣地心疼和擔心,沒有一點做作地開聲向李世民說道:“父皇稍待,兒臣這就去太醫署找太醫過來為父皇診治。”

    “不用了,”李世民微擺了擺手,難得慈愛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太醫署的太醫全都被朕給派往了翼國公他們三府看護照顧,宮裏面少缺人手,朕的這個小毛病,忍忍也就過去了,乾兒莫要擔心。”

    “可是,父皇……”

    “行了,朕的腿朕心中最是清楚,無甚大礙,乾兒無須擔憂。沒什麼事的話,你就也先退下吧,朕還有一些公文要批閱。”開口止住了李承乾的話語,稍安慰了幾句,令其退下,李世民強打著精神,再次翻看起了案上還剩大半的奏章。

    “是,父皇,父皇保重,兒臣這就告退了。”躬身向後退走了幾步,李承乾心有所慮,又複停了下來,小心地抬頭朝著堂上的父皇看了一眼,再次拱手輕言,道:“父皇,關於柳先生此次突回長安之事,兒臣還有一些不明,想請父皇為兒臣解惑。”

    “哦?”李世民眉頭輕向上挑了挑,將手中的奏章放下,抬頭向他們家大小子看來,道:“有什麼事情,乾兒可直講無妨。”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4 12:50
第645章 秦府行醫(1)


    “兒臣想要知道,那個想要柳先生性命的幕後兇手,究竟是何人?”李承乾彎身輕言直問:“柳先生此次帶著家眷乍然現身於皇城,可是那個兇手已然伏誅?還有,兒臣還想知道,柳先生這一年來究竟躲在了何處?柳先生一家,當初失蹤得無比詭異,少有人知,怎麼父皇會這般清楚柳先生的行蹤,召之即來?”

    一口氣把心中所有的疑問盡數甩出,李承乾低頭躬身,立在堂下默然不語,靜待著李世民給他的答案。

    “怎麼,太子是在懷疑,當初柳先生一家無蹤而隱,是朕將他們給藏匿了起來?”默然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大小子一眼,李世民輕挑著眉頭開聲問道。

    “兒臣不敢,”李承乾急忙彎身低言:“兒臣只是心中有些不解,想向父皇求證一番。”

    緊向前走了兩步,李承乾輕輕地抬頭與李世民對視,坦然道:“柳先生于母后還有兒臣有救命之恩,孩兒只是想對這件事情多些瞭解,確保柳先生一家的性命周全,不希望他們再次遭遇到去歲類似地刺殺事端。”

    “嗯,朕相信你。”深看了李承乾一眼,李世民緩緩點頭,道:“太子仁孝,且有著一顆知恩圖報之心,朕心甚慰,不過,柳先生的事情,朕之心中,已是有了計較,柳先生一家上下的周全,朕也已是安排妥當,乾兒勿須擔憂。”

    “至於刺殺柳先生的真凶,還有柳先生之前逃逸的手段,朕現在所瞭解的,也不是太多。”微頓了一下,李世民接著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情朕卻是可以告于太子知曉,那就是近半年來。在長安城內鬧得名聲雀起,幾是人盡皆知的那個奉節柳亦凡,便是柳先生所扮。所以朕才會知道他的行蹤,才會這般快地便把他給尋了出來。”

    柳亦凡?那個賣曲兒的教書先生?他是柳一條?!

    意外,吃驚。震憾,外加那麼一點點地難以置信。李承乾睜眼,張口,一副目瞪口呆之態,先前那個一向為自己所看輕的教書先生,竟會是柳一條先生?這怎麼可能?長相,聲音。氣度,甚至是連個頭,膚色,看上去都是兩個完全不同地人,他們怎麼會……?

    “大隱于市,柳先生之行,真是出人意表。讓人嘆服。”由衷地一聲讚歎。李承乾輕點了點頭,在知道了事情的謎底之後,卻還能夠讓人這般地不敢置信,柳先生確實是很有些讓人嘆服的本事。

    “嗯,這個柳一條,確實是有些手段和才氣,只是可惜,他志不在朝野之中。一直都無拜官從仕之心。”李世民點頭附和。道:“此次,若不是事態太過緊急。需要借助柳先生神醫的名頭來安撫民心,救治秦恩公他們幾位愛卿重臣。朕實是不願這般早地就把他的身份給揭露出來。要知這教書先生地身份雖然不高,不過總是好過他以前頭上的那個商賈頭銜。”

    說起這些。李世民難免會有些惋惜。原本。想著要為稚奴留下一個好地西席導師。要為日後太子主政時培養一柱國棟樑。現在看來。一切都需要再從常計議了。

    “父皇英明!”李承乾低頭附言。若非是父皇此次主動將柳先生地身份揭出。整個長安城裏。又有誰會料想到。這個在長安城中名動一時地教書先生。竟會是昔日地神醫神匠來?

    隱匿。躲藏。還能躲得這般風騷。轟動地。整個大唐境內。除了三原柳一條外。還有誰能夠做得這般瀟灑從容。遮得天下人耳目?

    李承乾開始有些後悔。怎麼當初那般視短。在他還是柳亦凡地時候。沒有好好地對其親近拉攏一番?反而讓老八那個書呆子還有稚奴那個小不點白白撿了一些便宜。

    聽說老八李貞此次之所以能夠搏得父皇地賞識。並委以重任。就是得源于柳先生在側旁地一些指點點撥。不然僅憑著他老八地那一點腦子。怎麼會想到要去關注齊地老五地動向。從而第一時間就得了權萬權被遇地消息。及李佑起兵造反地事蹟?

    一時間。李承乾變得有些眼紅。

    翼國公府,得知柳一條的到來,一直在家裏急得團團轉地老管家秦貴,一路小跑著就從後宅迎到了前廳來,面上帶著些許希望地喜意,沒有想到,他們家少爺前腳剛出了府門去宮裏著請,人柳先生後腳就趕來了府上。

    “小人秦貴,見過柳先生!”急步上前與柳一條見禮,看得柳一條與李然並未在客廳安坐,老頭兒急忙地吩咐下人上茶,著請兩位貴客入座。

    “秦管家有禮了!”並沒有提擺落座的意思,拱手向秦貴還了一禮之後,柳一條直聲開言:“救人如救火,咱們就不必再來這套虛禮了,老管家可否能帶柳某到秦將軍的臥榻一觀?”

    “當然,當然!柳先生快隨小人來!小人這便帶先生去為我們家老爺瞧病。”一點沒有在意柳一條這般直白地無禮之舉,秦貴無比感激地瞧看了柳一條一眼,很是熱切地招呼著柳一條二人出廳入宅,至了後院兒。

    “我們家老爺,已經昏了兩天,少有清醒回轉之時,藥不能飲,食不能進,任太醫他們一直束手無策,可憐我們家老爺,身子一天比一天瘦弱,前幾天還咯出了一大口血來,真是讓人揪

    “任太醫說,我們家老爺得的是肺癆之症,平常都不讓下人靠近,便是他們自己,也都會在臉上蒙上一塊紗布才敢就近觀瞧。”

    “肺癆,小老兒也曾聽說過,染了這種病的人,少有能夠痊癒,可憐我們家老爺,一世英雄,臨老了,竟會得了這般一個絕症。”

    “不過現在好了,柳先生回來了,先生是神醫,這世上沒有什麼病能難得到先生的,還望先生能夠施以妙手,把我們家老爺救回來。我們秦府上下,定會對柳先生感激不盡的。”

    一路之上,在柳一條的有心誘引下,老管家秦貴絮絮叨叨地終是把秦瓊這幾日地病狀說講了個明白,讓柳一條地心裏,多少也有了一些準備。

    任秉承,是太醫署的署令,放在現在,最少也是一院長級地人物,他的診斷,當是沒有太大地出入,看來秦老爺子還真是得了肺癆這種難纏的病症,而且都到了大量咯血的地步,明顯是已到了末晚之期,有些難辦了。

    “到了,柳先生,李總管,我們家老爺現就在裏面,任太醫署令,還有其他的幾位老太醫也在裏面。”到了臥房門前,秦貴停身向二人詢問:“不知柳先生還有李總管,要不要先蒙上紗布再行入內?太醫們說我們家老爺的這種病症,極意傳染,不能大意。”

    “柳先生,這?”李然面上有些色變,看著下人們遞來的紗巾,有些猶疑不定,遂扭頭向柳一條看來,詢問柳一條這個神醫的意見。

    “多謝秦管家的提醒,不過這些紗巾還是不用了。”柳一條淡然地輕搖了搖頭,道:“肺癆之症,雖可傳染,不過傳染之徑無外三種,咳嗽、噴嚏,及大聲說話時口中所濺出的飛沫,平時只要不靠得太近,卻也是無妨。”

    “咱們這就進去吧。”說完,不理會秦老管家的吃驚表情,柳一條毅然推門抬步,直向室內走動。

    “咦?這不是柳先生麼?他不是失蹤了嗎,現在怎麼會?”柳一條剛跨進門,就被裏面的一干太醫給認了出來,吃驚之餘,不免又有一些忿忿,怎麼這小子又來湊熱鬧?當初在立政殿,他出的風頭還不夠嗎?

    不可否認,太醫署的這些老太醫們,對柳一條都是頗有怨念,當初為了長孫皇后的氣疾之症,柳一條可是沒少在皇上的面前,落了他們太醫署的顏面,累得他們這些一向受人尊重的太醫老頭,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敢抬起頭來。

    “各位前輩,咱們又見面了,呵呵,近年未見,幾位前輩別來無恙乎?”沒有一點負擔地,柳一條淡笑著上前與屋裏的幾個老頭見禮,直接將這些老頭兒對自己的怨念和不喜給無視了過去。

    “托柳先生的福,我們這些老骨頭,別的不行,這身子骨倒還算是硬朗。”任秉承率先站出來客氣地向柳一條還禮,面上一直帶著笑意。看向柳一條的眼神裏面,也一直都帶著些許地讚賞之意。

    說起來,太醫署所有的太醫之中,唯一一個對柳一條有著無限好感的太醫,估計也就只有任秉承一個了。畢竟,任秉承之所以能夠如願以償地坐上太醫署令這個位置,柳一條,可謂是功不可沒。

    不然,任著王子魁那個老不死的前太醫署令一直做下去,一直不遺餘力地打擊排濟自己,他任秉承何時才能熬到出頭之日?

    所以,不管別人怎麼說,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柳一條有意為之,在心裏面,任秉承對於柳一條,一直都有著幾分感激之意。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