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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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22
top19840415 發表於 2009-5-29 22:31
第616章 長孫渙

    “房大哥,就是這裏了。”馨芳閣門前,杜義躬身昧笑,熱情地招呼著房家老二房遺愛向閣內走動。

    “馨芳閣?”抬頭看著掛在門前的金字匾額,房遺愛不由扭頭向杜義看來,這馨芳閣的門面,也忒寒酸了一些,與往日他所去的那麗紅院,藏香樓相比,簡單是雲壤之別,不是一個檔次,就這小窩窩裏面,真能飛出一隻金鳳凰來?

    “房大哥莫看這門臉,”看出房遺愛對這馨芳閣的門面多有不喜,杜義輕身上前,含笑語道:“重要的是這裏面的人兒,可能令房大哥滿意歡喜...,再說,些閣乃為新開,立門不過半月,長安城內還鮮有人知,房大哥在這裏,豈不是更安逸一些?”

    “嗯嗯,賢弟所言,是極,是極...”想起杜義這小子的品味,還有他以往相看美人的眼光,再想起自己家裏的那位公主老婆,房遺愛臉上露出了一絲昧意,滿意地拍了拍杜義的肩膀,撇開馨芳閣這有些粗陋的門面,直拉著杜彥之進了閣內。

    趁著高陽公主這幾日一直都駐留在宮中,少有回府,房遺愛這位風流公子哥兒,也終耐不住出來打些野食兒。

    “這個月兒姑娘,有些特別,”跟隨在房遺愛的身側,杜義輕聲說道:“在花房數年,卻還是一個清倌兒,守身如玉,賣藝不賣身,小弟在此盤桓了數日,卻是聯手都未曾碰得一下,房大哥一會兒,若想抱得美人歸,還要多花些心思才是。”

    臉上帶著笑意,杜義的心中卻是一陣的火氣,方月兒,一個妓院裏人盡可夫的小娘皮而已。卻是一再地拒了自己的好意,不讓摸。不讓碰,更別說是那同榻歡好之事,若非是顧及家中的規矩和顏面,不能用強,行那霸王之舉,這到口的肥肉,他杜彥之又何故會讓到房遺愛這廝的手裏?

    “哦?還有這種事情?這倒是有些意思了...”頗為詫異地扭頭向杜義看來。在心中好奇意外的同時,房遺愛心裏難免也泛出一絲不喜,敢情你杜彥之已來過數次,是自己拿不下了,才想起房二爺來。

    有一種被別人利用的感覺,當然,多少也有些穿了別人破鞋地怨氣,若不是聽說那方月兒還是一清倌兒,依著房遺愛往日的脾氣,一個大嘴巴說不得就招呼到了杜義地臉上。一個禮部的文案而已,便是有些背景,他這個尚書府的二少爺也是不放在眼裏。

    “哎呦!這不是杜公子嗎?真是失迎了。還望杜公子莫要怪罪!”兩人剛跨進門檻,得下人通報的老鴇孫三娘便從裏面迎了出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翩身移至杜義與房遺愛的身前,看房遺愛有些面生,便輕聲開言:“不知這位公子是...?”

    “這位是房公子。杜某的朋友。”抬步上前輕擋,杜義開聲向老鴇問道:“三娘,月兒姑娘現下,可有閒暇?”

    “月兒啊?真是不巧。”帶著些許歉意地。孫三娘看了杜義與房遺愛一眼。道:“杜公子還有房公子晚來了一步。就在方才。有一位長孫公子。剛去了月兒地閨房。有些不便。不過我們馨芳閣別地一些姑娘也是不錯。三娘這就著她們出來相陪。”

    “嗯?長孫?可知他地名字?”房遺愛眉頭微皺。在杜義之前開口向孫三娘詢問。長安城中。複姓長孫地可是不多。除了長孫無忌那一家子之外。有些頭臉地好似就再無聽聞。這個長孫公子。不會就是那長孫府之人吧?

    “這。房公子可是問倒三娘了。”輕擺了一下手絹兒。三娘繞身走到房遺愛地近旁。兩手抱著房遺愛地手臂。嬌聲說道:“來我馨芳閣尋歡地漢子。少有會報出名姓。便是有。張三李四地。多也是虛言。三娘可是不敢糊弄公子。還望公子見諒。”

    行有行規。便是知道。孫三娘也不會隨意地就說出客人地名字。這。是她們這一行地規矩。

    “哦。倒是房某有些逾越了。”經常在歡場之中廝混。房遺愛對這裏面地東西自也是多有一些瞭解。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隨手在孫三娘豐碩肥大地屁股上狠捏了一把。道:“不過。此次本少爺就是沖著月兒姑娘而來。別地女人。房某並沒有多少興趣。”

    “房大哥。月兒姑娘地閨房就在後院兒。小弟帶房大哥過去。”直接撇開孫三娘。杜義開聲向房遺愛請示。之後直帶著房老二過了馨芳閣地院門兒。向後院兒方月兒所在地香閣走去。

    “哎,哎,杜公子,房公子,這可使不得,月兒房裏還有客在,房公子...”孫三娘的面上有些著急,看出兩人以房姓公子為主,便一個勁兒地在房遺愛的跟前肯求勸說,爭風奪愛,這種事情在奉節時,孫三娘也是常見,不過在這長安城裏,這卻還是頭一遭。

    “可千萬別出了什麼事才好,”心裏嘀咕著,孫三娘扭頭沖著側旁地丫環使了個眼色,丫環會意,在孫三娘阻擋房、杜二人的空檔,小跑著率先進了院裏,通風報信兒去了。

    “什麼?有人想要硬闖?”剛才還一臉癡迷地長孫渙,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略胖的臉旁一個就陰沉了下來,扭頭看了方月兒一眼,表現得很有氣概地說道:“瞎了他們的狗眼,連爺都敢打擾,是不是活膩歪了?”

    撐身坐起,欠身向方月兒一禮,長孫渙便氣衝衝地走了出去,他不信,在這種偏僻無聞的小院兒裏,還有誰敢跟他長孫渙過不去?

    “小姐,你說是不是那個杜彥之又過來了?”方月兒的背後,小丫頭清竹一臉興奮地探頭朝門外看著,一副看好戲瞧熱鬧的樣子:“這個長孫公子,看上去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那個杜彥之,有麻煩了。”

    “你這丫頭,就知道興災樂禍,”把手從琴端收回。方月兒嗔怪地白看了清竹一眼,道:“你還不快跟過去看看。莫要讓他們真個鬧出了什麼事來,讓媽媽難做。”

    以前在奉節時,遇到這種事情,都是由清竹出面調停,面對這種情況,這小丫頭最是有些辦法。

    “知道了小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狗咬狗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應了一聲,清竹嘴裏面小聲地嘟囔著也起身出了門去。

    “哎呦!我當是誰,這不是房老二嗎?”一出門兒,就看到了那張讓自己有些生厭地醜臉,長孫渙連叫了一聲晦氣,昂著腦袋開口向房遺愛調侃道:“不在家裏抱著公主睡覺,駙馬爺怎麼也有閒暇到這種小地方來?”

    看到隨在房遺愛身後地杜義,長孫渙狠瞪了一眼,不消說。這房家老二,定是這杜小子給領來的。

    “長孫渙?”看到這小子也在,房遺愛便知道這趟他算是來對了。整個長安城中,誰不知道長孫家地這個二小子,向來都是無美不到,典型地一個色鬼,他會在此地,說明那方月兒。確實是有些不同之處。

    只是,這小子不是去了蜀地麼,是什麼時候回到長安的?想起這小子以往地性子,房遺愛不由輕皺起了眉頭,這位長孫家的二公子,那可也是一個不輸于公孫賀蘭那小子的瘋子,為了美女,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今日要想從他的嘴裏奪出些食來。怕是有些難了。

    “房某的事情。不勞長孫賢弟費心,”冷眼瞥看了長孫渙一眼。房遺愛淡聲說道:“倒是長孫賢弟,可是莫要忘記了兩年前的那場教訓,不然,再被齊國公他老人家給發配到川蜀之地,就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回來的了。”

    “多謝房兄提醒,”眼睛有些泛紅,長孫渙圓睜著雙目,面色猙獰,拱手冷聲向房遺愛回道:“不過房兄還是多擔心下自己地身子才是,別又像是兩年前那般,再斷了兩隻胳膊,哦,還有那兩條腿,也不一定。”

    “哼!有膽子,你盡可以再試!”聽長孫渙提起這個,房遺愛冷聲一哼,拳頭不由握緊,再次想起兩年前長孫渙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傷痛恥辱,斷臂之仇,奪美之恨,他早想討之回來。這兩年房遺愛這所以會勤練武藝,除了強身健體之外,所為的,也就是這麼一天。

    “哦?兩年不見,房駙馬爺倒是長了些膽子,”上下打量了下房遺愛,看他一身武人勁裝,身材也比兩年前更顯壯碩,長孫渙多少有些明白,點著腦袋,活動著手腳向房遺愛走去,道:“那就讓本少爺看看,你這些年長了什麼本事!”

    “要出事兒了,沒想到長孫渙竟又回到了長安城,今天這事兒,怕是難以善了了...”眼見著兩人就要擦槍走火,動起拳腳,杜義喏喏地側退在一旁,沒有一點想要站出勸阻的意思,這兩位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他可不想成為那條被殃及的池魚。

    “見過國公大人!”齊國公府,正門大廳之內,柳一條躬身與齊國公長孫無忌行禮,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這長孫老頭兒叫自己來此,所為何事。

    “嗯,且在一旁坐下吧。”抬眼橫掃了柳一條一下,長孫無忌點頭示意,著柳一條在客廳右首安坐,一旁的丫環躬身添倒上茶水。

    “謝國公大人,小人簪越了。”再次彎身一禮,柳一條提擺安坐,低頭不語,等侍著長孫無忌發言。

    “不知先生可還記得年初時的那個約定?”盯看了柳一條一會兒,長孫無忌端起茶碗輕抿,若無其事地淡聲開口向柳一條問道。

    “晉王殿下之事,學生一刻也不敢忘懷!”知道長孫無忌所言何指,柳一條夾著尾巴,小心地應付。

    “是嗎?”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長孫無忌翻動眼皮,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可是這段時日以來,先生在這長安城中的所作所為,與當初地約定,卻是有些相背,不知先生對此。又做何解釋?”

    先是與羅府結親,促成羅通與狄芝芝的婚事。結好羅通與秦、程、尉遲三府,再是出手摳打皇五子李佑,惹得皇室驚蕩,引人側目,還有就是前日的神物之事,更是鬧得滿城皆知,無人不曉。現在地柳亦凡,還是當初那個默默無聞的教書先生麼?

    雖然早知這柳亦凡不是俗人,將來的成就也必是不同凡響,但是長孫無忌怎麼也想不到,這柳亦凡,還僅是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時,就這般地能折騰,才短短幾個月地時間,就已是鬧得滿城風雨。

    “回國公大人,”小心地抬頭看了長孫無忌一眼。柳一條露出了一張苦臉,像是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兒一般,拱手回言:“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些事情到了頭上,身不由已,不得不為,具體情形國公大人當是比學生還更為明瞭才是。學生這幾個月來地諸般作為,多也是迫於無耐之舉,所圖者。僅是一家平安而已。”

    “嗯,”長孫無忌輕應了一聲,之後沉吟不語,客廳裏面一陣憋悶的寂靜。柳一條悄聲抬頭,看了長孫無忌一眼,見老頭兒面色肅穆,低頭沉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樣也好,”半盞茶水飲盡。長孫無忌開聲輕言:“雖然會惹得一些人的注意。不過有你在側,卻也是會少得許多的麻煩。年底晉王殿下離宮之時,你仍是依約進府吧,在晉王府中,雖不能讓你飛黃騰達,盡展心中所學,但是保得你一家老小的性命無憂,卻還是可以的。”

    “多謝國公大人抬愛!”應聲向長孫無忌行了一禮,柳一條的心也算是安放了下來。

    “我有一子,會些拳腳武藝,喚名公孫渙,”點頭應了一聲,長孫無忌接著開口言道:“到時會隨先生一同進入晉王府中謀事,俸為王府侍衛統領,負責晉王府內外周全,有什麼事情,日後先生可暫與他相議。”

    “是,國公大人!”柳一條彎身拱手,抬頭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這老頭兒把兒子都給安排在了晉王李治地身邊,看來他對李治那小子,還是蠻為看重,這,算不算是一個信號?

    “嗯,”長孫無忌扭頭,沖著守在門外的管家長孫無劍吩咐道:“無劍,你去後宅,把二少爺給叫到廳裏來。”

    “回老爺,”聽到老爺地吩咐,長孫無劍起身移至廳中,拱手向長孫無忌回道:“二少爺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未曾回來,方才小人已著人去叫了。”

    “什麼?!”長孫無忌面色一沉,眼睛當時就圓睜了起來,瞪看著老管家長孫無劍,厲聲問道:“之前老夫是怎麼交待地,為何又讓渙兒出了府門?”

    “回老爺,”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長孫無劍小心地開聲向他們家老爺稟道:“二少爺是從後院側牆翻跳而出,下人們攔之不住,您也知道,二少爺身上有些武藝,尋常的護衛,跟本就近不得身。”

    “呃?”長孫無忌一陣地啞口,兩年了,這個臭小子怎麼還是一點沒變,還是以往那般地胡鬧?

    “劣子頑劣,讓先生見笑了。”擺手把長孫無劍打發下去,長孫無忌歉聲向柳一條說道:“待那劣子回來,老夫會斥他親自到先生地府上拜會。”

    “國公大人言重了,待二公子回府,國公大人著人去支會小人一聲便是。”聽得這主僕二人之間的言語,柳一條便知,這長孫府的二少爺,應也是一個難纏的刺頭兒,日後若是與他一同共事,怕也是會有些麻煩。

    看出長孫無忌已是無心待客,柳一條知趣地彎身站起,躬身拱手,向長孫無忌辭行。

    “兩位公子爺,你們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好聲好氣地商量,哪來這般大的火氣...”眼見著公孫渙與房遺愛二人劍拔弩張,就要鬥在一處,老鴇子孫三娘忙著站了出來,橫立在兩地中間,東言西勸,面上一陣地苦色,爭風吃醋可以,拼財鬥智也行,可是這刀劍拳腳無眼地。若是真打出個好歹來,她這馨芳閣可還怎麼再開得下去?

    一個是當今的駙馬。一個是齊國公家的二少爺,這兩個人,有哪一個是這馨芳閣能惹得起地?在開言相勸的同時,孫三娘心裏面也是急巴巴地一片,眼睛時不時地就往閣內瞅上一眼,盼著閣子裏的方月兒,能早些出來。現在這種時候,也只有月兒那丫頭,能說上些話語了。

    “孫三娘,這沒你什麼事兒,哪涼快你就到哪玩兒去,別耽誤老子揍人!”活動了下拳腳,長孫渙一把把面前有些礙眼的老鴇給推到了一邊,挑釁地抬眼看著房遺愛,眼中燃起了一絲火焰。

    兩年前,在藏香樓。為了一個新起的花魁,也是如今日地情形一般,長孫渙一點也不後悔當出地重手。用他地話來講,敢跟自己搶女人,事先就得做好被自己胖揍的準備。

    長孫渙抬腿向前大跨了一步,昂著頭,背著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很強勢。

    “你以為房某人會怕嗎?!”看到長孫渙又是這樣一副讓人生厭的嘴臉,房遺愛當時也就急紅了眼,一擼胳膊,順勢也是一步,圓睜著雙眼,與長孫渙針鋒相對,一點也不示弱,兩年的刻苦磨練,房遺愛對自己很有信心。

    “想打都給本姑娘出去打!莫要擾了我們家小姐的心思!”一個脆生生清靈靈的聲音在院內地小閣樓下響起。卻是清竹這丫頭下了樓來。

    “兩個大男人。動輒拳腳相向,算得是什麼本事?那是莽夫魯漢所為。我們家小姐不屑與之交往,”小丫頭不屑地瞥了兩人一眼,緩身向前移了兩步,道:“有能耐怎麼不學那些雅士,比詩詞,鬥音律,各以才高定輸贏?再次一些,學學那些俗人,拼財鬥樂,以棋,以蛐論高低,無論哪一樣,都總比兩位現在這般粗魯行事,要好上百倍。”

    “呃?”這個清竹真是好大地膽子,一個小丫環而已,竟敢對這兩位爺如此說話,她就不怕房遺愛還有長孫渙這兩個煞星找她麻煩麼?杜義詫異地扭頭看了清竹一眼,不知道是誰給地這小丫頭膽子。

    “哦?原來是清竹啊,”聽到清竹的言語,本已是鬥志滿昂地長孫渙身形一滯,臉上憤忿不喜的表情一下就變得溫柔了起來,抑起他那張笑得猶如一朵花般的小胖臉,微向後退了一步,與房遺愛撇開了一些距離,柔聲向清竹說道:“我與房兄兩年未曾相見,方才也只是想要親近一番而已,並非是真要起什麼爭鬥,清竹莫要誤會。”

    “哦?是嗎?清竹就說嘛,像是長孫公子這般文雅之人,怎麼也不像是那種粗魯的漢子,什麼事都只知道用拳腳來解決,非是真男人所為,”說著,清竹扭頭向房遺愛這裏看來,脆聲甜笑著向房遺愛問道:“房公子,您說清竹說得是嗎?”

    “你這丫頭,倒是生了一張利嘴。”雙手隨意地背付於後,冷眼瞥看了清竹與長孫渙一眼,房遺愛也並未多作追究。平素裏他都以文人雅士自居,此刻自是不會往自己的臉上抹黑,承認自己是一個魯夫。

    “清竹這丫頭,平素裏瘋野慣了,說起話來沒大沒小的,若有得罪之處,月兒在此向房公子,長孫公子賠罪了。”閣樓地窗簾拉起,方月兒輕身走至窗臺,看著院中的眾人微微彎身一禮致歉,道:“三位公子請且上樓一敘,月兒技淺,願獻上一曲,為三位公子賠罪。”

    聲音如清玉落盤,面容若花瓣嬌嫩,纖手,細腰,小口,瓊鼻,看一眼使人難忘,聽一聲讓人夢縈,真是一個美人兒。

    第一次見到方月兒,房遺愛的兩隻眼睛一下便直了起來,方才耍酷擺出地造型,瞬間土崩瓦解,看向方月兒時,臉上顯出幾分癡態,杜義那小子說得不錯,這方月兒的樣貌,一點也不比那豫章公主遜色。

    “月兒姑娘言重了,清竹姑娘說得在理,哪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癡癡地向前走了兩步,房遺愛抬頭看著方月兒,輕聲變得萬分地輕柔:“月兒姑娘稍待,房某這便上得樓來。”

    “慢著!”

    長孫渙橫步擋在房遺愛的跟前,很是有禮地點頭向樓上的方月兒示意一下。之後又冷著臉向房遺愛說道:“房兄,凡事有先後。在這花房之內,長孫某可是從來沒有與人同桌而席的習慣,房兄若是想見得月兒姑娘,還是等得小弟離開之後再行上樓吧。”

    “你?”房遺愛地臉一下變撂了下來,拳頭不由再次握緊,冷哼了一聲,道:“若是房某不同意呢?”

    “那也好辦。”看到房遺愛這般面色,長孫渙渾身像是吃了人參果一般地舒適,背著雙手,搖頭晃腦地開聲向房遺愛說道:“月兒姑娘平素最喜音律,咱們就依方才清竹小丫頭所言,效那雅士之風,以音律來定輸贏,兩日為限,輸者此生不得踏入月兒姑娘的閨閣一步,如何?”

    “房某還能怕了你不成?”長孫渙是什麼貨色。房遺愛自是清楚明白,一個武夫而已,武槍弄棒地還行。哪里懂得什麼音律,便是找人代筆捉刀,依著家裏的財力,長孫渙這個二少爺,又比得起他房駙馬爺麼?

    “這場比試,房某應下了!”癡迷地看了方月兒一眼。房遺愛抬步上前,不甘示弱:“兩日為限,樂優者得,此間,任何人不得再踏入月兒姑娘的香閨一步!”

    比試地具體過程,長孫渙說得不清不楚,含糊不明,而房遺愛這個本就不甚精懂音律的駙馬爺也順勢地揣起了明白,一口便應了下來。

    “那是自然!誰人不知我長孫渙。是最守信義之人。”長孫渙含笑點頭。想起回來後老爹對自己說起地那些話語,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自信的笑意。聽說這月兒姑娘,最喜的,像是那奉節柳亦凡地曲子...

    “月兒姑娘還有杜義賢弟作證,咱們兩日後再見!”話不投機,房遺愛轉身拱手辭行。

    “房兄先請,”長孫渙扭頭看了杜義一眼,拱手輕笑著說道:“希望到時房兄莫要輸不起,像是女人那般,哭了鼻子才好。”

    “不勞費心!”一甩袖子,房遺愛抬步出閣,他並不擔心長孫渙會背義再上閣樓,畢竟,長孫渙這小子地人品雖然不咋的,但是說出來地話語,卻是從來都沒有違背。

    “長孫兄,小弟也先行告辭了!”見房遺愛出去,杜義也作出了一副苦瓜臉,拱手向長孫渙辭行,快步趕上房遺愛地腳步。

    “微臣拜見皇上!”快移腳步,公孫武達急身走進太極殿,躬身拱拳與李世民行禮,粗聲粗氣地開聲向李世民請示:“不知皇上喚微臣前來,有何吩咐?”

    “嗯,是公孫愛卿到了,呵呵,愛卿不必多禮,且在一旁坐下吧。”把手上的奏摺放下,李世民抬頭看了公孫武達一眼,面上帶笑,盛開出了一朵花來。

    “多謝皇上!”見李世民這般態度,公孫武達的心裏直是一突,皇上的這般笑容,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這位明君,不會是又看上他們家的什麼東西了吧?不由地,公孫武達在心裏提起了一十二分的戒備。

    “朕這裏,有一份奏摺,是為王志洪所上,”待公孫武達坐定,李世民輕笑著將手中的奏摺遞之於身邊的內侍總管李然,示意他交遞于公孫武達的手中,道:“是關於西北處的那方晏天牧場之事,公孫愛卿且先看看。”

    “是,皇上,微臣逾越了。”聽了李世民地話語,公孫武達有些不明所以,微低頭一禮之後,雙手將李然遞來的折書接過,打眼默聲觀瞧。

    “這?”看到摺子上所書的伊麗馬時,公孫武達地眼睛猛地就是一亮,身為馬上將領,他自是知曉那伊麗馬的妙處,騎兵之最,可不只是徒有虛名,老頭兒從沒有想到,在這大唐境內,竟有人能有法子購得這伊麗馬來,嗯,雖然這購馬的造價,確是高昂了一些。

    “若是朕記得不錯,”看到公孫武達面上驚愕的表情,不似作假,李世民心中泛起疑惑,莫不成,這公孫老頭兒是真的不知此事?不動聲色地端起旁邊的茶碗兒悠然地小押一口,李世民有些不著邊際地開聲向公孫武達問道:“你們家地那個小蘭兒,在外面已有年餘,這陣子可曾有過家書回來?”

    “勞皇上掛懷了,”提起公孫賀蘭,公孫武達的面上掛起了一絲慈意,將手中的奏摺放於桌案,拱手向李世民回道:“那個小子,懶憊得厲害,沒心沒肺地,這一年來,家書都不過三封,最後一封,也是上元夜時,才到的家裏。”

    “如此啊,”李世民輕點了點頭,緩將手中的茶碗放下,開聲向公孫武達問道:“不知愛卿對這摺子上所述的晏天牧場,有何看法?”

    “微臣拙見,”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公孫武達粗聲回道:“若是真能得來伊麗健馬,便是再多花些銀錢,也是值得。”

    就是買回的這些健馬不用來組成騎兵,把它們給圈起來,像是養豬養鴨一樣的養著,過得十年八年的,光是它們產下地小崽子也夠得大唐組建成幾支鐵騎了。

    清一色由伊麗馬組成地騎兵,光是想想,就讓人興奮不已,像是一個居家過日子的小媳婦兒一般,公孫武達掰著手指細心地算著,兩隻眼睛直冒著綠光。

    “嗯,愛卿所言,甚合朕意,”點著頭,李世民抬眼向公孫武達看來,道:“這件事情,朕有意交給愛卿去做,不知愛卿以為如何?”

    “呃?皇上,”公孫武達一愣,遂便拱手回言:“您讓微臣去帥軍打仗還行,這做買賣地事情,皇上還是饒了微臣吧,戶部隨便一個小吏,都比微臣要強上百倍。”

    “呵呵,”李世民擺手一笑,道:“不是朕故意難為愛卿,而是此事,只有公孫愛卿前去,才會更為妥貼。”頓了一下,李世民接聲言道:“據王愛卿所述,那晏天牧場的場主紀和,與小蘭兒可是頗為熟識,有你們家小蘭兒從中周旋,別說是伊麗馬,便是那條連通烏孫國的線路,想要得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說嘛,無緣無故地,皇上怎麼會問起小蘭兒來,只是小蘭兒那臭小子,什麼時候與晏天牧場走到了一起?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連家裏都不支會一聲?”在心裏腹議公孫賀蘭這個敗家小子的同時,公孫武達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見這位明君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公孫武達便知此事已是再無拒絕的餘地,遂認命般地拱手應言:“如此,不管成與不成,微臣皆願盡力一試。”

    “如此,明日一早,愛卿便起程,去一趟西北吧。”見公孫武達應下,李世民面上的笑意更甚,開口,便賜下了些許金銀。

    “長孫渙?齊國公府的二公子,無緣無故地,大哥怎麼會提起這個小色鬼來?”易和居內,任幽有些意外地看著柳一條,輕聲說道:“聽說那小子兩年前因為與房遺愛在藏春樓內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把房老二打了個半殘,斷了兩條手臂,都鬧到了皇上那裏,後來齊國公一怒之下就把他給發配到了蜀地服役,大哥現下忽然問起他來,莫不是,那長孫渙又回來了?”

    “嗯,昨日就已到了長安。”飲了一杯清嵐酒,柳一條開聲向任幽說道:“只是不想,賢弟對他竟也是這般地瞭解。”

    “豈止是我,”任幽提壺為柳一條再次斟滿,道:“凡是在這長安城內久居之人,不知這風流長孫的,可是不多...”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5-30 17:12
第617章 童年

    翌日,清晨。

    當柳一條抱著一本書薄走進立政殿的書房時,發現今日書房之內,除了三個小朋友與豫章公主外,竟又多了一個人存在。

    嬌小的身形,晰白的臉頰,大膽豪放且肆無忌憚的目光,高陽公主。

    這個丫頭怎麼來了?想起前番花園之內,臨走時高陽所說的話語,柳一條的心中多了一絲了然,同時也泛出了些許地苦意,本心裏,他並不想與這位歷史上鼎鼎有名的高陽公主,有什麼太多的接觸。

    “學生見過豫章公主殿下,見過高陽公主殿下!”在高陽公主得意的昂頭逼視之中,柳一條低頭,彎身,依禮與兩位公主見禮,不卑不亢,直接把高陽小丫頭投來的目光,給忽略了過去。

    “亦凡先生有禮了!”一如往常,李茹似輕身回禮,而後扭頭看了三個弟妹一眼,便起身拉著高陽準備辭行離去。

    “哼!”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之感,感覺被人給忽視的高陽氣鼓鼓地冷哼了一聲,狠瞪了柳一條一眼之後,抱著李茹似的胳膊,嬌聲說道:“茹兒姐姐,久聞亦凡先生大才,不止精通曲詞音律,便是這傳道授業之事也是大與常人迥異,高陽早就有心一會,既然今日有暇,不若就讓高陽與稚奴他們一同留在這裏吧?”

    “這?”豫章公主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高陽一眼,心中疑惑,這丫頭以前,不是最厭聽習授教的麼?當初在這宮裏,被她氣走的先生,可是不止十個。今日裏她忽然轉性,莫不成是與這亦凡先生,有著什麼過節?

    “這件事情,姐姐也作不得主,”豫章公主朝著柳一條這裏看了一眼。道:“妹妹若想留下,須得亦凡先生同意才是。”

    “學生恭送兩位公主殿下!”好似沒有聽到兩人方才的話語一般。柳一條彎身輕言,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

    “柳亦凡!”高陽的小臉兒都被氣得鼓了起來,抬頭看著柳亦凡的樣子,兩隻眼中直冒著火光。

    “亦凡先生既是不願。妹妹也就莫要再多做勉強。”看到這般乾脆地拒絕。沒有來由地。豫章地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抬臂輕拉著高陽地胳膊。柔聲勸說:“若是讓母后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陣地訓斥。”

    柳亦凡雖然只是一個白身。在宮裏也僅是掛了一個教書先生地名頭。並無甚地位。但是在這書房之內。在這學堂課業之上。依著宮裏宮外地規矩。師者為先。他卻是最大地一個。若無差錯。事關課業上地問題。便是皇后娘娘親來。對他也不好責備。

    “知道了。茹兒姐姐!”像是被長孫皇后地名頭給嚇往了一般。高陽地眼中流露出一絲怕怕地神色。語氣一軟。輕應了一聲。之後再狠瞪了柳亦凡這個死人臉一眼之後。便抱著豫章地胳膊。一起出了書房。

    “這個柳亦凡。真是好大地膽子。在宮裏面。除了父皇和母后。還沒有誰。敢像是他這般對我呢。”剛出了書房。高陽便有些恨恨地向著豫章發起了牢騷:“我一定不會這麼輕饒了他。哼!”

    “正是因為如此。亦凡先生才會顯得那般地獨特。”看到高陽現在地樣子。李茹似不由又想起了年前在奉節狄府時。狄家大小姐被柳亦凡給氣得直跳時地情形:“妹妹日後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父皇還有母后。對亦凡先生都甚為看重。年後。稚奴離宮立府之時。亦凡先生也會跟著過去。添為晉王府西席。”擔心高陽真個不知輕重。再去找尋柳亦凡地誨氣。豫章不由開口。向高陽透露了一些內幕:“還有。那熱氣球。日後或是還有大用。少不得亦凡先生在一旁地教授指點。所以。若非必要。妹妹還是莫要去招惹他地好。”

    “知道了,茹兒姐姐!”有些無力地應了一聲,高陽嘴裏輕聲嘟囔了一句:“他有那麼厲害嗎?以前還真沒有看出來...”

    “咦?”兩人一同,走到立政殿的正門大殿,看到裏面正與長孫皇后歡言相談的男子,豫章的神色一愣,喃聲開口向身旁的高陽問道:“那個,不是渙表哥麼?我不是眼花了吧,渙表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小色鬼!”歡叫了一聲,掙開豫章的胳膊,高陽小跑著沖進了殿裏。

    “高陽妹妹,豫章妹妹!”沒有像是尋常地人臣那般起身與兩位公主殿下見禮,低頭向長孫皇后示意了一下之後,長孫渙隨意地從椅上站起,歡笑著迎了上來,直聲以妹妹相稱,看上去平添了幾分親切。

    “兩年不見,你們兩個丫頭,又長高了不少!”親溺地抬手在兩個小丫頭的頭上輕拍了拍,長孫渙白嫩肥胖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親切平和地笑意,沒想到才兩年的功夫,這兩個小時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丫頭,都長成了大姑娘。

    “見過渙表哥!”感受著這份久違的親切之意,豫章公主與高陽公主齊齊彎身與長孫渙見禮,現在的她們,畢竟都已是大人,不能再像是小時那般隨意。

    “行了行了,在我的面前,你們兩個丫頭就別這般見外了,難不成你們還想讓表哥也規規矩矩地給你們見禮?”見兩個小丫頭這樣,長孫渙輕擺了擺手,道:“你們來得正好,方才我還聽姑媽說起過你們,尤其是高陽,沒想到這才兩年地功夫,你竟是已成了別人的媳婦兒,房家的那個二小子,倒是好福氣。”

    說著,長孫渙不由想起昨夜在馨芳閣,與房遺愛那小子的爭端來,輕輕咧嘴一笑,他自是不會傻到開口把這件事情說與高陽知曉,那是男人之間的事情,由不得這小丫頭在一旁說三道四的。

    至於房老二被著高陽在外面偷腥的事情,長孫渙心中也是不以為意,人不風流枉少年,男人嘛。風流一些,並不是什麼壞事。嗯。就像是他長孫渙自己,一向都是以風流自居。

    “哼,若不是你這色鬼被長孫大人給發配到了川蜀,怕是早就已經成了親事,”見長孫渙打趣自己,高陽也不甘未弱地開聲回擊:“若是高陽記得不錯,當年害得小色鬼趕往川蜀之地的那個人。就是我那夫君吧?”

    “你倒是好記性,”抬手在高陽的小鼻子上輕刮了一下,長孫渙得意地開聲說道:“這次回來,我定要一雪前恥,你那夫君,可是要小心些才好。”

    “行了,渙表哥,高陽妹妹,你們兩個別一見面又是鬥個不停,母后她老人家還在裏廂等著那。”見兩人又是說鬥個沒完沒了。豫章忍不住婉顏而笑,開聲止住兩人地話語,道:“有什麼話。咱們日後再說,也是不遲。”

    “嗯嗯,茹兒還是似以前那般地乖巧,”長孫渙輕點著頭,笑眯眯地看了豫章一眼,道:“也不枉小時候表哥對你地一番教導。”

    “呃?”豫章忍不住對長孫渙翻了個白眼兒。小時候這位表哥除了時常帶她出去玩耍,時不時地想個什麼餿主意去捉弄別的兄妹外,哪里還有過什麼教導,過了這麼些年,他地臉皮,比之小時,又厚實了許多。

    說笑著,兄妹三人偕同走進內殿,齊身與長孫皇后見禮。

    “行了行了。都不是什麼外人。無須這般多禮。”輕擺著手,長孫皇后面帶著慈意。示意三人在一旁安坐。

    “謝姑媽!”拱手應了一聲,長孫渙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長孫皇后的右側身邊,面上沒有一絲地拘謹。

    “多謝母后!”豫章與高陽規矩與長孫皇后一禮之後,也隨身在長孫皇后的左側坐定,低頭語。

    “嗯,”長孫皇后溫笑著看了長孫渙一眼,這小子,倒是一點也不客氣,不像是長孫無忌與長孫沖他們那般,來了之後,一切都依據禮法行事,嚴謹,不敢有一絲懈怠,生怕被人給抓到了什麼把柄。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對於長孫渙這小子,長孫皇后的感覺,反而是更會親切一些,從小到大,他對長孫皇后都是以姑媽為稱,什麼皇妃,皇后娘娘的,壓根兒就沒從他嘴裏叫出來過,這,才是親人們當有的表現。

    “一晃,就已過了兩年,”長孫皇后抬後輕撫了下長孫渙那白白胖胖的小臉兒,溫聲說道:“渙兒也由往日的少年郎,長成了一個頂天地漢子,呵呵,回來的這兩天,感覺可還安逸?”

    “若是爹他老人家不限著讓渙兒出門兒,那才算得上是安逸,”長孫渙有些不痛快地輕撇了撇嘴,自他從蜀地回來之後,家裏的老頭子就給他來了個禁足,大門不許出,二門不許邁,你是一個小媳婦兒一般,讓他想要出去尋個花,問個柳地,都有些難度。

    “你那是活該,”高陽趁機開言相譏:“誰讓你自己不老實,心中老是泛著壞水兒,到處惹禍,不然長孫大人用得著這般防著你嗎?”

    “高陽!”明知道這是玩笑之言,長孫皇后還是忍不住出聲喝叫了一句,嗔怪地看了高陽小丫頭一眼,都已經是身為人婦之人,怎麼性子還是那般地活泛?在家裏,房遺愛那小子,怕是也沒少受了她的欺淩。

    “是,母后!”小聲地哼了一句偏心,小吐了吐舌頭,又沖著長孫渙做了個鬼臉之後,高陽公主這才乖乖地安靜下來。

    “再過兩年,渙兒就到了弱完之齡,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有些事情,已是可以作得些主見,”沖著高陽哼了下鼻子之後,長孫渙乖巧地靜依在長孫皇后的身側,輕聲說道:“日後若是有暇,姑媽是不是可以為渙兒在我爹跟前說道說道,姑媽的話,我爹可是從來都不敢違背的。”

    好像是看到了幸福的影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長孫渙地眼中,散發一道一道的綠光,若是這位皇后姑媽肯出面為自己言語兩句,他們家老頭兒定是不會拒絕,到時候。隨心所欲,還不是想做什麼不做什麼...

    “你這臭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抬手輕在長孫渙的額上就是一個巴掌,長孫皇后氣笑道:“這麼大地人了,怎麼還是一點事務都不通懂?別的事情都好說,這件事情你日後休要再提,本宮斷是不會為你求情。”

    “知道了,姑媽!”一頭冷水潑來。長孫渙有些抑鬱地應了一聲。

    “渙表哥也說自己已不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也自當是該收斂一些,莫要讓舅舅舅母他們,整日裏為表哥勞心。”親手沏泡了一杯茶水,端遞到長孫渙地跟前,豫章公主柔聲勸慰,在她的眼裏,她地這個二表哥,還是如往常一般,性子仍是那般地頑劣。也難怪舅舅會責令他不得出去府門。

    “行了行了,表哥的事情,還用不著讓你這小丫頭來指點教導。”沒好氣地瞥看了豫章公主一眼,長孫渙輕聲說道:“倒是你,好好地清風閣,怎麼說讓就給讓了出去?那個地方,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給你弄到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連個招呼也不跟我打上一聲?”

    “借用表哥的話來說,就是豫章已不再是那不懂事地孩童,不想再像以往那般地胡鬧了,”面上的神色一黯,豫章公主沉聲輕語,隨口敷衍了兩句。

    “清風閣?那是什麼地方?”兩個人的話,讓長孫皇后聽得一頭霧水,插言開聲,問了出來。

    “唔!”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巴。長孫渙忙著閉聲低頭。細品起了桌上的茶水來,嘴裏面連聲讚歎:“嗯嗯。好茶,好茶,真是好茶啊!”

    “母后,”對於長孫渙這種拙劣地表演,李茹似一陣地無語,稍收拾了一下心情,開聲向長孫皇后說道:“那些,都已是過去之事,兒臣不想再多作提起,還望母后能夠成全。”

    “哦,如此啊,”看到豫章面上地神色,長孫皇后多少有些理解,遂輕點了點頭,不再多作追究。

    ”嗯?什麼聲音?!”長孫皇后的話音剛落,長孫渙便聽到在側殿書房方向,隱有一些歡快地樂聲傳來,不由扭頭,朝著聲源方向瞧看: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校場邊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兒停在上面

    講臺上老師地戒尺還在拼命地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

    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後才知道該念的書還沒有念

    一寸光陰一寸金先生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地童年....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太陽總下到山的那一邊

    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山裏面有沒有住著神仙

    多少的日子裏總是一個人面對著天空發呆

    就這麼好奇就這麼幻想這麼孤單的童年....

    ....陽光下蜻蜓飛過來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

    什麼時候才能像皇兄父皇他們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盼望著假期盼望著明天盼望著長大地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長大的童年...”

    “這首曲子,怎麼那麼像是...”不管是長孫皇后,還是豫章,高陽兩位公主,還有正癡癡聽曲的長孫渙,在心底裏面,都不由地產生出了一絲地共鳴,聽著這首曲子,他們幾個就像是又回到了兒時,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調皮搗蛋的童年。一晃之間,四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幾分輕鬆愜意地笑容,隨著這首曲子的韻律,嘴裏面也不由地哼唱了出來: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校場邊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兒停在上面

    講臺上老師的戒尺還在拼命地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地童年...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

    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後才知道該念地書還沒有念

    一寸光陰一寸金先生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盞茶時間,側殿地歌聲停歇,而正殿裏的四人,卻還是沉迷在那歌聲所描繪出的兒時的夢境裏面,短暫,歡樂,良久,而不能自拔....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5-30 21:58
第618章 求曲

    “曲詞都記下了嗎?”立政殿側殿,書房之內,柳一條手拿著他昨日改編出來的歌詞,開聲向稚奴三人相詢,見他們都已點頭應是,再次開口說道:“好,來,隨著為師一起,咱們再來一遍!”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

    校場邊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兒停在上面

    講臺上老師的戒尺還在拼命地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

    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後才知道該念的書還沒有念

    一寸光陰一寸金先生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隨著一片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童年》,這首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起,一直到二十一世紀,歷經數代人傳唱卻仍是經久不衰,百聽不厭的經典兒歌,就這樣在唐朝的皇宮之內,安居落戶。

    因為曲子的曲調輕快,旋律宜人,曲詞裏面很多的內容又與他們現在的情形相符,三個小傢伙唱得很開心,僅是跟著柳一條唱了兩遍,便將整首曲子的曲詞曲調給記了個透徹,唱出的歌聲來,也是越發地好聽動聽起來,連帶著旁邊侍候的宮女內侍,也都忍不住輕聲跟著他們哼唱了起來。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後,才知道該念的書還沒有念...

    聽著這首曲子。柳一條不由也想起了自己兒時地一些趣事。頑皮。可愛。萬事都不用憂心。一切都是那般地歡樂。無慮。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著遊戲地童年...

    看到稚奴。小丫。還有兕子他們三個小傢伙興奮歡快地神情。柳一條心中生出不少感慨。這首歌他們唱得雖然起勁。但是真是要弄懂這歌詞裏面所蘊藏著地意境。卻還是要等到他們長大了方可。

    這曲《童年》。原本地。就是唱給大人們聽地。

    “皇后娘娘駕到!”一曲終了。三個小傢伙地聲音停下之後。一個公雞般地嗓子在書房地院外響起。卻是立政殿地內侍總管小德子。為長孫皇后開路。叫唱地聲音。

    “母后!”“母后!”“母后!”

    見得長孫皇后到來。院子裏地三個小朋友齊聲歡呼了一聲。把柳一條這個先生給撇在了院中。飛身撲向了門外。親膩地在長孫皇后地身邊打轉。還時不時地。用一種好奇地目光在長孫渙這個陌生地臉旁上掃來掃去。

    “學生拜見皇后娘娘,見過豫章、高陽兩位公主殿下!”有禮地整了下身上的衣衫,柳一條也隨在三個學生地後面,輕身上前。彎身與長孫皇后見禮。

    “嗯,亦凡先生不必多禮,”彎身把三個兒女抱攏在身邊,長孫皇后溫聲輕應,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本宮此番,乃是聞聲而至,方才稚奴他們三人所唱的曲子,可是出自先生之手?”

    “回皇后娘娘。”沒有一點臉紅地。柳一條躬身應是:“這曲《童年》,是學生昨夜所書。詞簡調陋,讓皇后娘娘見笑了。”

    “誒,亦凡先生過謙了,”彎身在小德子搬來的木椅上坐定,長孫皇后溫笑著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這首曲子,無論是詞、曲,都直指人心,聽了它,便是本宮,也不由地便想起了兒時的一些往事,心中多有感慨,這首曲子,魂聲共鳴,稱得上是一曲難得的佳作。”

    “皇后娘娘謬贊!”躬身再是一禮,柳一條的臉上,並沒有太多意外的神色,顯是這首曲子,能得長孫皇后這般地稱讚,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姑媽說得不錯,”長孫渙從長孫皇后的側旁站出,有禮地拱手向柳一條示意了一番,而後面帶著幾分欽佩之色地開聲向柳一條說道:“小弟雖然不懂音律,但是平生所聽得的曲子,卻是不少,不管是宮廷樂府,還是民間小調,能夠你是亦凡先生這曲《童年》一般,讓小弟心神寧靜,生出無限感慨地,這是第一次。為今日能聽得這般妙曲,變凡先生當受得小弟一拜!”

    說著,長孫渙一改往日的輕浮之色,規規矩矩地,實打實地在柳一條的跟前,彎身拱手,與柳一條行了一禮。

    “這,是不是有些誇張了?”看到長孫渙這個小色鬼這般地表現,豫章還有高陽都驚訝地張大了小嘴巴,縱是亦凡先生地這曲《童年》,真是一曲不可多得的妙曲,長孫渙這般,未免也太誇張了一些。

    “茹兒姐姐,我敢打賭,小色鬼心裏現在肯定是在打什麼鬼主意。”看著長孫渙那種有些欠揍的胖臉,高陽公主貼在豫章的耳邊,輕聲言語。

    “或,或許吧...”豫章輕點了點頭,不確定的語氣之中,又隱透著幾分肯定的意味。若非裏面沒有什麼貓膩,依著長孫渙表哥往日地性子,這一禮,他斷是不會行下,最多的,也就是沖柳亦凡輕點下頭而已。

    “這位公子言重了,柳某愧不敢當!”雖然不識得眼前的這個小青年是誰,不過能夠開口叫得長孫皇后為姑媽的主兒,也定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這一禮,柳一條未敢受實,忙著側身讓過還禮。

    “哦,還未曾向先生介紹,”看柳一條有些迷惑的樣子,長孫渙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遂有些自來熟地開聲向柳一條自我介紹道:“小弟複姓長孫,名渙,亦凡先生若是不棄,可稱小弟一聲長孫賢弟,嗯,或是直接喚小弟為小渙也可。”

    “呃,一個教書先生而已。小色鬼也太熱情了些吧,連自己的小名都允許讓他呼喚...”輕撇了撇嘴。高陽更是肯字了方才心中的想法,長孫渙這小色鬼,定是又起了什麼壞心思。

    “渙兒這小子,不知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長孫皇后搖頭輕笑,不過卻也沒有阻止,日後長孫渙與柳亦凡兩人,都是要入晉王府地班底。現在讓他們彼此熟絡一些,未償也不是一件好事。

    “原來是長孫公子!方才真是失禮了!”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白胖地小青年兒,柳一條的心中多了一絲恍然,忙著彎身回禮,不過這賢弟還有所謂地小渙一說,他卻是沒敢稱呼,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他們還沒有熟到可以呼喚小名的地步。

    “亦凡先生客氣了,”長孫渙很是大氣地擺了下手,看著柳一條說道:“早就聽聞亦凡先生大才。今日一見,小弟才知,外間地那些傳言。都不足以來形容先生之才,此地說話多有不便,晚一會兒,小弟會親自登門拜會,到時再與先生暢談!”

    “柳某慚愧!”拱手與長孫渙一禮,柳一條輕聲回道:“長孫公子若來。柳某定掃榻以待!”

    柳一條謹慎回言,通過昨日任幽的介紹,對這個長孫渙,柳一條也算是多有瞭解,這小子,好色,高傲,自命不凡,並不是那種容易接近之人。尤其是自己現在地這個身份和地位。他忽然這般反常地示好有禮,這其中。定是還隱藏著什麼事端。

    柳一條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氣勢氣息,讓人看上一眼,就心生嘆服。同時,他也不信,因為一首歌,或是因為一個晉王府中的西席先生,就能夠讓堂堂的長孫家二少爺,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這般掉價地甘願與自己結交。

    “有一事,想要勞煩先生,”見得長孫渙退回,長孫皇后溫笑著向柳一條看來,道:“方才那首曲子的曲詞,韻調,本宮甚為歡喜,不知亦凡先生可能割愛,讓于本宮一份兒?”

    這,才是長孫皇后此的目地。

    “皇后娘娘歡喜,那是學生的榮幸,”言罷,柳一條伸手入懷,將身邊的底稿掏出,雙手獻之於上,交由小德子轉遞。

    “如此,本宮就不客氣了。”示意小德子將詞曲收好,長孫皇后微點頭示意,聽到院外的銅鑼聲響,知道上課的時間已到,便順勢起身告辭,帶著一干宮女內侍,離了書院。

    “好了,別再看了,都給為師到書房去,為師要檢查你們上堂的課業。”見三個小傢伙仍是有些不舍地看著長孫皇后,柳一條不由又抄起了旁邊的戒尺,變成了一臉的嚴肅,在三個小傢伙的悲聲呼叫中,把他們給帶回了書房。

    “小色鬼,那個柳亦凡是我的,你少打他地主意,”隨在長孫皇后的身後,高陽悄湊到長孫渙的身側,用只有他們兩人可以聽到地聲音,在長孫渙的耳邊輕言,舉止言語之間,警告之意甚濃。

    “哦?”長孫渙饒有興趣地扭頭看了高陽公主一眼,出聲調侃:“若是我記得不錯,你的夫君似乎是房遺愛吧?怎麼,難不成高陽妹妹還想把這柳亦凡也給收在手裏?”

    “這些你管不著,你只要記得莫要打他的主意便是。”嗔怪地白看了長孫渙一眼,高陽也未多作解釋,只是揚著她的小拳頭,開聲向長孫渙說道:“不然,老娘絕不饒你!”

    “放心,本少爺對男人沒興趣,”一個巴掌把高陽白嫩的小拳頭給拍到一邊,長孫渙昂著腦袋,不屑地說道:“侍本少爺想要地東西到手之後,你想怎麼玩兒,都由得你去,本少爺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哼,算你識相!”自動把長孫渙的表情忽略,高陽得意地哼了一聲之後,又快步上前,跟上了豫章的腳步,與李茹似湊到一起,說起了悄悄話來。

    “渙兒,”走在前端,長孫皇后輕聲喚了一句,示意長孫渙走近她的身前,扭頭看了這個小侄子一眼,溫聲問道:“方才的那個亦凡先生。渙兒以為,如何?”

    “嗯。比起渙兒來,亦凡先生,長得醜了些。”避重就輕,長孫渙很臭美地摸了下自己胖嘟嘟的小臉兒,很是隨意地開聲回言。

    “正經些回話,莫要這般油嘴滑舌,”輕聲斥責了長孫渙兩句。長孫皇后再次向他詢問。

    “姑媽,僅是見了一次,渙兒又不是神人,哪里就能看出個好歹來?”長孫渙無耐地輕聳了聳肩,道:“除了他的相貌與音律上面的才華之外,侄兒唯一能看出的便是,這位亦凡先生,行事很謹慎,說話,也有些謹小慎微。不是那種容易犯錯地人,日後由他擔任稚奴府上地西席,足以勝任。姑媽盡可以放

    “嗯,你這話,倒是不錯。”長孫皇后滿意地看了長孫渙一眼,道:“看得出,這兩年在蜀地,你也算是沒有白呆。”

    “起來了!起來了!小姐。你看,這個熱氣球飄起來了!”

    蘇府後宅,花園一處空當地草坪上,芭蕉指著剛離地不到一個拳頭地小熱氣球,驚乍著向他們家小姐呼叫,臉頰,脖間,都興奮得一片潮紅,不過在她一旁地蘇晨曦。卻繃著個小臉。看著正在緩慢上升的熱氣球,輕皺起了眉頭。

    “嘭!”

    一聲巨響。剛離地不到一米的熱氣球,一下就又墜了下來,頂在上方的牛皮布帛,遭遇到筐底爐火的炙烤,騰的一下,便燃燒了起來,搞得整個後花園,一片地濃煙怪味,四下裏早有準備的家僕,不用招呼,都急急忙忙地提著手中地瓢盆兒趕了過來。

    這是第幾次了?第十一次,還是第十二次?

    蘇安站在他們家小姐的身後,苦著一張老臉,若是再由著小姐這麼折騰幾次,這花園裏面,怕是再難有一株花草存活。

    還有,那火燒的僅只是牛皮麼?那也是錢!每燒一次,都是近百貫的損失,蘇府裏面便是有些閒錢,也不能就這麼地給折騰了出去。

    “小姐,不行的話,咱就算了吧,”用袖口遮掩著口鼻,蘇安站在蘇晨曦的跟前,輕聲勸慰:“這個熱氣球,難做咱且不說,便是真個做好了,又能有什麼用處?還不就是一個小玩藝兒,再有,老爺前幾天去三原訪友,眼見著就要回來,若是讓他老人家見著家裏現在這番模樣,還不知道會惹來什麼事端。“是啊,小姐,”見蘇老管家向自己施著眼色,芭蕉也會意地在一旁幫腔,道:“老太爺要是回來了,指不定會發什麼脾氣呢,這件事,咱們就到此為止吧。”

    燒了這麼多次,芭蕉也有些怕了,水火無情,萬一哪次,不及躲避,引火燒到了自身,死了都沒地兒說理去。

    “嗯,知道了,”扭頭看了下花園周遭的環境,蘇晨曦輕點了點頭,道:“算算日子,這兩天,爺爺也該回來了,你們快去收拾一下,爺爺他老人家回來後,莫要讓他看出什麼端倪來。”

    “是,小姐!”見蘇晨曦應下,蘇安與芭蕉心中皆是一喜,高聲應了一句之後,便著忙著散開,去收拾東西去了。

    “唉,孔明燈,熱氣球,知道了製作的方法,可是為什麼它卻怎麼也飛不起來呢?”看著不遠處滾滾的墨色濃煙,蘇晨曦不解地掩鼻搖頭輕歎。

    “小姐,外面有一個叫做長孫渙的人求見,現正在前廳侯著呢。”剛離開不久地芭蕉又複回到蘇晨曦的跟前,彎身輕言回稟,面上帶著兩朵桃花,前廳的那個小胖子,看上去也像是一個大戶家地公子,說起話來,端是惹人心動,若是能找個那樣的夫君,應也是不錯。

    “長孫渙?他什麼時候回來了?”蘇晨曦面色一愣,接過芭蕉遞來的濕涼毛巾擦拭了下臉上的汗水,之後又朝著園內的下人吩咐了幾句,便帶著芭蕉一路奔了前廳。

    “曦兒妹妹!”見得蘇晨曦步入廳室,長孫渙但覺眼前一亮,不由便站起身來,拱手與蘇晨曦見禮,笑道:“兩年不見,曦兒妹妹出落得越發水靈誘人了。”

    “長孫公子說笑了,”伸手請得長孫渙入座,示意芭蕉端遞上茶水,蘇晨曦開聲向長孫渙問道:“兩年不見,長孫公子卻是風采依舊,不知長孫公子,是何時回的長安?”

    “已有兩日。”接過芭蕉遞來地茶水,長孫渙的手指在芭蕉的手背輕劃,看到小丫頭的面色羞得通紅,遂便哈聲大笑起來,扭頭看了蘇晨曦一眼,道:“愚兄與曦兒妹妹都不是生人,有些事情就無須再多作客套,開門見山,今日愚兄來此,實是有事相求,想請曦兒妹妹出手,幫襯一二。”

    “哦?”不動聲色地小押了一口茶水,蘇晨曦輕啟朱唇,道:“在這長安城中,還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倒長孫家的二少爺麼?”

    “我還欠你一個人情,有什麼事情,長孫公子就請直言吧,若是曦兒能夠做到,定是不會推遲便是。”不待長孫渙回言,蘇晨曦接聲又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語,一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

    “曦兒妹妹這麼說,就見外了不是?”訕訕一笑,長孫渙輕摸彩了下自己的鼻子,抬頭看了蘇晨曦一眼,也不再矯情,直接開聲言道:“知道曦兒妹妹自幼便精通曲藝音律之道,長安城中,少有人及,為兄今日來尋,只為一曲,還望曦兒妹妹能夠出手幫襯為兄一次。”

    “求曲?”有些厭惡地皺了下眉頭,蘇晨曦問道:“不知這次,長孫公子又是為了哪家的姑娘?”

    “呃?個人愛好,個人愛好而已,曦兒妹妹莫要誤會。”再次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在蘇晨曦懷疑質疑地目光下,長孫渙覺得渾身都有些不太自在,他開始有些後悔到這蘇府來了。

    “若是與人鬥曲,長孫公子就是莫要在曦兒這裏耽誤時間了,”沒有揭露長孫渙地謊言,蘇晨曦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道:“城西柳府,有長孫公子所需之人。”

    “曦兒妹妹說得是,柳亦凡?”長孫渙頗是意外地看了蘇晨曦一眼,不知這個一向都不服輸地蘇大小姐,怎麼在言語之間,就把自己給擺在了柳亦凡的下面?難不成那柳亦凡在音律上的造詣,真的有那般地神通?

    “然!”

    “如此,愚兄就先告辭了!”前言不對後語,長孫渙感覺到自己有些臉紅,在客廳裏還沒有坐上半盞茶的功夫,便起身告辭,灰溜溜地出了蘇府。小姐,這位長孫公子是什麼人啊?”起身將長孫渙送出院門兒,小丫頭芭蕉有些耐不住地開聲向她們家小姐問道,想起方才那人摸自己手時的感覺,芭蕉的臉上猶如炭燒。

    “齊國公府的二公子,長安城內有名的色鬼,”說著,微頓了一下,蘇晨曦扭頭向芭蕉看來,道:“以後你最好離他遠點兒,不然日後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哦,芭蕉知道了,小姐...”嘴巴裏面輕應了一聲,芭蕉的兩隻眼睛卻仍是盯看著長孫渙的背影不放。

    ....
top19840415 發表於 2009-5-31 10:12
第619章 有喜

    “他還會武藝?”長孫渙眼中精光暴漲,像是發現了一個好玩的獵物一般,輕添了下嘴唇兒,嘴角緩緩彎起。

    之前他還真不知道,一直以為只是一個隻會寫詞曲兒的教書先生而已的柳亦凡,在這長安城中,竟行過那般多的驚人之舉。

    “不止是會,”長孫無劍躬身立在他們家二少爺的身後,知道他們家二少爺對武人多少都有些興趣,便輕聲回道:“他曾空手卸下了齊王殿下全身的骨骼,讓齊王殿下痛不欲生,但卻始終都沒有性命之危。還有,能得羅通將軍,還有翼國公盧國公他們看重的人,手底下又怎麼可能會沒有一些保命的本錢?”

    “前陣子在長安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飛天神物,也是出自他的手筆?”點著頭,長孫渙不由想起了方才在蘇府的一些聽聞,蘇晨曦那丫頭,顯是也在試做那種可以飛天的熱氣球,只是像是一直都沒有成功而已,蘇府後院那濃郁的黑煙,可不是一般地嚇人。

    “蘇府的那個丫頭,與柳亦凡很熟?”不待長孫無劍回話,長孫渙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面,扭頭向老管家看來。

    “柳亦凡之前是狄府的教書先生,負責狄家兩位小少爺的課業啟蒙,”長孫無劍很盡責地詳細與他人家少爺言明:“而蘇府與狄府又是世交,彼此之間多有些來往,蘇小姐還有豫章公主殿下在去年年關時,曾在奉節狄府滯留過一陣,想來便是那時,有過一段交往。嗯,還有,柳亦凡寫作詞曲的名頭,好似也是在那段時間,才從奉節傳誦開來。”

    “哦,那就難怪了。”輕點了點頭。長孫換從冰塊裏拿出一隻葡萄放在嘴裏,閉著眼睛。愜意地咀嚼吞咽,夏日裏的一片冰涼,舒服。

    “柳亦凡此人,絕不像是他表面那般地簡單,少爺日後若是與他共事,當多加注意一些才是。”見他們家少爺已是沒有了再聽下去的意願,輕聲提醒了一句之後。長孫無劍便彎身退了下去。

    “果然是一個有趣之人,難怪老頭子會對他這般地看重。”張口把嘴裏的籽粒吐出,長孫渙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興奮地笑意,對柳亦凡這個人,他很好奇。

    聽了長孫無劍這麼一大堆關於柳亦凡的事蹟,長孫渙知道,今日在皇宮之中,很顯然地,對那柳亦凡,他看走眼了。

    “有才。”伸手再摸起一隻葡萄,長孫渙微眯著雙眼,輕聲向身旁的隨僕長孫有才吩咐道:“你這就去備些厚禮回來。下午隨本公子一起,去一趟城西柳宅,拜會一下那個柳亦凡柳先生。”

    “是。少爺!”應了一聲。長孫有才躬身退出。

    “不知道房遺愛那小子現在準備得如何了。他會不會也去找尋柳亦凡求曲呢。呵呵...”把冰鎮地葡萄填進嘴裏。長孫渙再次舒暢地閉上了雙眼。嘴巴裏面含糊不清地嘟聲言道:“方月兒那姑娘。可是一難得地佳品。想來那小子也不會輕易放棄。”

    “無塵見過大少爺!”長安城內。得一醉雅室之中。三原柳府管家柳無塵。規規矩矩地齊腰彎身與柳一條深施了一禮。面上地神情。顯出了一絲地激動之意。

    半年時間未曾拜得少爺當面。他們家少爺地風采依舊。仍是那般地淡然。自信。時不時地感染新舊身邊地人。也隨著安心靜氣。

    “嗯。無塵兄多禮了。咱們坐下敘話。”輕點了點頭。柳一條抬手示意柳無塵安坐。親切隨和地提壺為柳無塵斟倒了一杯酒水。溫聲言道:“近年來。家中地大小諸多事務。多是無塵兄一人在上下打理。讓無塵兄費心了。來來來。一條敬無塵兄一杯。以表心中感激之意。”

    端杯敬酒。柳一條這句話。是出於實意。現在地柳府。若是沒有柳無塵這個大管家在那裏撐著。柳家。怕是早就成了一個破落地院戶。哪里會像現在這般。日進鬥金卻還會顯得有些富餘。已隱隱成了三原縣內第五大家族。“少爺言重了。無塵愧不敢當!”柳無塵忙站起身來。搖頭擺手。怎麼也不肯接下酒杯:“無塵所為。皆是一府管家當有之本分。實當不起少爺地這杯酒水。再者。主僕有別。禮不可廢。與大少爺平桌而坐。無塵心中就已是惶恐萬分。這杯酒。無塵更是受之不得。少爺日後若是還想無塵繼續在柳府謀事。就莫要再提此事。”

    “呃,好好好,就依無塵兄之意,”看柳無塵面色堅決,柳一條也不再多作勉強,再次請得柳無塵落座,與他一起敘起了閒話。

    “大少爺,”見柳一條的杯中見底,柳無塵提壺與柳一條添倒,而後從懷裏掏出一冊書薄,輕遞于柳一條,道:“這是近半年來,咱們柳府帳房所有地收支明細,一些大的出入,無塵已著帳房做了特別的標示,請少爺過目。”

    好不易見得少爺一面,不管他們家少爺心中何想,有些東西,柳無塵這個管家卻是一定要去做到,親兄弟,明算帳,更何況自己還是少爺家的管家,依著規矩,沒有一月前來彙報一次,就已是有些不妥了。

    “過目就不用了,無塵兄做事,小弟信得過。”一如往常,柳一條回手又把帳冊返推了回去,不以為意地瞥看了桌上的帳薄一眼,輕聲說道:“有無塵兄在府中照看著,再多的銀錢珠寶,小弟也放心得下。至於一些小的差錯,由無塵兄全權處理就是了。”

    還是那句話,現在重要的是人心,只要能抓得柳無塵的忠心,那些銀錢,都只是小事。

    “府裏的一切,可都還安好?”看到柳無塵略帶感激地神色,柳一條輕笑溫言,開聲向柳無塵問道。

    “托少爺的福,今年的大半年裏,都是風調雨順。不論是茶葉,還是地裏地粟米。收穫都頗為殷實。”提擺再次在他們家大少爺的對面坐下,柳無塵謹聲出言:“家裏的佃農和下人也都有著不錯地收入,對東家也都是深為感激,全府上下,時刻都盼著少爺還有老爺夫人他們早些回府呢。”

    柳府所開出的條件,合約裏面所簽受地內容福利,不管是在三原。還是在整個大唐境內,都稱得上是優厚,現在三原縣內,有多少佃農擠著腦袋想要進入柳府,有飯吃,有肉食,有衣穿,溫飽不缺,手中還有餘錢,在那些衣食都還沒有著落地佃農貧戶眼中。柳府,簡單就天堂一般的存在,凡是進了柳府之人。只有傻子才會懈怠偷懶,讓人找著藉口給逐了出去。

    “還有,”再次提壺為柳一條斟倒了一杯,柳無塵接著說道:“眼見著夏暑近尾,秋茶將起,無塵已經讓下人們做好了準備。附近所有茶園,都去提前訂購了一番,其中並沒有惹起什麼風波。”

    “嗯,如此便好,”端起酒杯小飲了一口,柳一條面上帶著笑意,道:“府裏的家事,還有生意上的來往安排,有無塵兄照應著。一條放心。倒是二條那小子。這陣子在三原縣衙,過得可還安逸?”

    “回大少爺。”接著添杯倒酒,柳無塵臉上難得地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道:“這個,也是無塵此來的第二個目的,前天無塵剛得地消息,二少夫人她,有喜了,咱們柳府,又要添得一位小少爺或是小小姐了。”

    “什麼?彩兒那丫頭,有喜了?”遞到嘴邊的酒杯停住,柳一條的面上湧起了一片地喜意,這,是大喜啊。

    “是地少爺,”柳無塵拱手與他們家少爺道喜,道:“據二少爺身邊地那個小硯兒言講,二少夫人確是已有了身孕,結胎已有月餘。”

    “嗯嗯,好好好,不想在寶兒之後,我柳家這般快就又要添丁進口了,哈哈哈,來來來,無塵兄,咱們今日需得好好喝上兩杯才行!”歡喜之下,柳一條拉著柳無塵在身側坐下,與他推杯換盞,把酒言歡,這一次,柳無塵倒是知趣地,沒有再多做推遲,痛痛快快地陪著他們家少爺,多飲了幾杯。

    “柳成!”端著手中滿盈的酒杯,柳一條大聲沖著門外吼了一嗓子,柳成那小子,現正在門外守著。

    “少爺!”推門進屋,柳成躬身與柳一條還有無塵大管家施禮。

    “二少爺地事你當是也有聽聞了吧?”柳成與柳無塵見面於先,像是這種喜慶的消息,當是早有提及,見得柳成點頭應是,柳一條開聲吩咐,道:“你速去著人去一趟奉節,把這件喜事告于老爺還有老夫人他們知曉,讓爹娘他們二老,也都歡喜一番。”

    “回大少爺,”小心地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柳成彎身回稟,道:“方才無塵管家來時,小人已著人去為老爺老夫人他們報喜去了,這會兒,怕是已出了長安城。”

    “呃,你這小子,倒是機靈,”一愣神,柳一條遂便恍然,像是這般大喜之事,府裏的下人,哪個不會想著要先報于老爺知曉?

    “大喜於前,不必再像往日那般拘禮,柳成也且過來喝上一杯吧。”滿意地點頭腦袋,柳一條抬手招喚,面上喜意盈然。

    “多謝大少爺!”柳成誠然應諾,挺著他有些鼓起的小肚子,翩然在柳無塵地下首安坐,舉杯與他們家少爺敬酒道賀,整個雅室之內,一時之間,喜意一片。

    “誒!娘子,小心一些,這斟茶倒水的事情,交由下人去做就是了。”見王彩翼起身提壺,正要與自己斟倒茶水,柳二條忙著驚乍地從椅上坐起,一把將彩兒手中的茶壺接過放於桌案,之後又輕輕地扶著彩兒在一旁地椅上安坐,抬手輕撫了下媳婦兒仍是平坦的腹部,柔聲說道:“娘子現在有孕在身,凡事都當小心從事,莫要動了胎氣。”

    “夫君!”看到夫君這般在意心疼自己,心中歡喜甜蜜的同時,王彩翼的面上又是羞紅了一片,“這才一個月的時間而已,哪有像是夫君這般驚怪的,妾身可是沒有那般地嬌貴,一些尋常地活計,哪能就會擾了胎氣?”

    “莫要胡言,”起身提壺,為媳婦兒添倒了一杯特製的參茶,柳二條輕聲說道:“別人我或是不知,不過年前大嫂有孕之時,大哥可是比我現在還要緊張百倍,我大哥可是神醫,神醫的話,還能有假麼?”

    當初在三原老家,看到大哥那般緊張大嫂的樣子,柳二條還曾出言調侃,不想這件事情,這般快地就輪到了他的頭上,他總也算是瞭解到了大哥當時的心情。

    “這件事情,你得聽為夫的。”柳二條難得有些霸道地開聲向媳婦兒說道:“日後除了吃飯,睡覺,在後廳散步靜走之外,娘子什麼事情都無須再做,有事,只管吩咐下人便是。”

    “呃,知道了,夫君!”看到夫君緊張兮兮地樣子,王彩翼心中有如蜜填,雖然覺得夫君擔心得有些過份,不過卻仍是乖乖地點頭應了下來。

    “夫君,”見柳二條安心地在側旁落座,王彩翼心有所想,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啟唇開口向夫君說道:“妾身有喜之事,爺爺他們還未曾知曉,這幾日妾身想回家一趟,親口將此事報于爺爺他們得知...”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5-31 13:58
第620章 霸王別姬

    柳一條踉蹌著腳步,醉醺醺地趕回家院的時候,柳家小院的客廳裏,正有一個人在靜身相候。

    房遺愛,房家二公子。

    很意外,柳一條有些醉眼迷離地透過窗簾,掃看了房遺愛一眼,確是那個房駙馬爺沒錯,他怎麼尋到這裏來了?若是記得不錯,來到長安之後,自己似從未與這位房二少爺有過什麼交集,連面容都未曾碰過,今日這廝冒然來此,所為何圖?

    “夫人還有小少爺呢?”打了個酒嗝,柳一條甩頭換得一絲清醒,開聲向一旁侍候的小依問道。

    “回老爺,”小依彎身回言:“今兒一大早,將軍府的羅老夫人便著人過來,說是有些想念女兒還有小外孫了,直接便將夫人還有小少爺給接了過去。”

    “哦,”輕點了點頭,又透過窗縫朝著房遺愛看了一眼,柳一條抬手輕指,接著向小依問道:“那客廳裏的那位房公子,是何時到的家裏?可有提過來此何事?”

    “剛過了午時,房公子就到了,見老爺還沒回來,便一直在廳裏候著,”小依輕聲說道:“至於房公子來府裏的目的,小依曾有問過,不過房公子只是一笑,並未答言。”

    “哦,好了,你先下去吧,去備些茶水上來。”抬手輕整了下身上的衣衫,柳一條擺手將小依打發下去,跨步提身,一路進了客廳。

    “嘉客臨門,讓房駙馬久候了,真是失禮之至!”輕笑著拱手進門,柳一條客套地開聲賠罪,伸手示意剛立起的房遺愛入座。

    “亦凡先生!”見到正主回來,房遺愛輕站起身,拱手與柳一條見禮,身上的衣衫半透,額上的熱汗直流。在柳府客廳的這半個時辰,可算是把房家的這位二少爺。給熱了個透徹。從小到大,他何曾在這種粗陋憋悶的小廳裏呆過片刻?

    若非是為了打贏長孫渙,找回一些自己曾經丟下的尊嚴,便是棍棒相夾,他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遭受這份罪孽。

    “房駙馬地大名。學生在長安地這段時間。也是多有聽聞。”請得房遺愛坐得上首。在房遺愛地下首右側。柳一條拱手輕言。不輕不重地恭維了房老二一句:“今日能有幸見得房駙馬當面。實是學生之福。小宅之運。”

    “哦?呵呵。亦凡先生言重了。一些虛名而已。不值掛懷。”端杯猛灌了一口涼茶。房遺愛含笑擺手。與柳一條客套道:“比起亦凡先生在長安城中地那些名聲。房某自愧不如。亦凡先生之前所作地曲詞。便是家父。也是經常掛在嘴邊。讚不絕口。”

    “房駙馬過獎了。學生愧不敢當!”看著房遺愛濕浸浸地衣衫。柳一條地嘴角含露出一絲笑意。吩咐著小依再端上一些涼茶。不想再與他這般虛禮下去。便開聲直言:“不知房駙馬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有什麼事情。房駙馬可直言...”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說到正題兒。房遺愛再次狠灌了一口涼茶。開口說道:“就是公主殿下酷愛音律。平素裏對亦凡先生地詞曲更是推崇備至。甚為歡喜。再過幾日。便趕上了公主殿下地生辰。所以。房某想從亦凡先生這裏討得一首曲子。為公主殿下慶賀。不知亦凡先生。可能出手幫襯一

    “哦?”高陽那丫頭地生日?這個房遺愛倒是還挺上心啊?柳一條抬頭瞥看了房遺愛一眼。見他目光飄呼。心虛氣浮。多半是一些虛言。不過是不是實話。與自己都沒有多大關係。柳一條小押了一口茶水。腹中地酒力上湧。有些頭暈。不想再與房遺愛多作周旋。便直接開聲問道:“房駙馬既然開了尊口。學生自是不好回絕。不過這行有行規。房駙馬既是求曲。那潤筆地費用自也是...”

    “五十金!算是定錢。”從袖筒裏掏出一塊黃澄澄地金子放於桌面。房遺愛開聲說道:“只要曲子夠好。房某還有重謝!”

    “呃,這多不好意思,”一把將桌地金子摟過,柳一條面上帶著一絲貪財的笑意,道:“如此,學生就貪財了。”

    把五十金貼身收好,在房遺愛略顯鄙視輕蔑的目光下,柳一條趁著腹中的酒意,從椅上站起身來,道:“有一曲,是為學生新作,鐵骨柔情,霸王別姬,想來高陽公主殿下定會歡喜。學生這就為房駙馬唱來!”

    挺身直立,稍微醞釀了一番,柳一條昂首開聲: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

    望蒼天四方雲動

    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人世間有百媚千抹

    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

    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忠悲歡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換我毫情天縱

    我心中你最忠我的淚向天沖

    來世也當稱雄歸去斜陽正濃...

    霸王別姬,鐵骨柔情,借著醉意,柳一條闊聲而歌,直將那種霸王柔情的悲天氣勢,不舍離情,表現得盡致淋漓,引得一旁的房遺愛,都忍不住想要奮力狂呼,高聲而唱,一直在外面相候的小依,更是小眼迷離,透過門窗看向他們家老爺時,眼中崇拜之意無限。

    “好詞!好曲!好一首霸王別姬!”柳府門外,正在馬車之內輕品著冰鎮葡萄的長孫渙,不由得也睜開了雙眼,奮力擊桌而贊,心中的熱血,霎那間被柳一條地歌聲引燃,鐵骨,不離柔情,這才是真漢子!

    與上午在宮中聽到的那曲《童年》不同,這曲《霸王別姬》,才是男人的曲子。起身坐直身形,長孫渙地眼中泛著精光。方才的懶憊乏困之意消失無蹤,又目盯看著柳家的小宅,眼中興趣正濃。

    能寫出這種曲子,能雖出這種情懷的人,又豈會是一庸俗之人?

    “有才,今日就到這兒吧,咱們回府。”聽得柳宅內的歌聲停歇。長孫渙又緩緩躺下,斜倚在車廂內地軟榻之上,捏了一隻葡萄輕放在嘴裏,開聲向正坐在馬車前面地長孫有才吩咐了一句。

    “少爺,咱們不是來求詞曲地麼,怎麼...?”聽到少爺的吩咐,長孫有才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他們家少爺一眼,房遺愛已經從亦凡先生這裏求得了曲詞,少爺現在卻要打道回府,難不成少爺是想認輸嗎?

    “多嘴!”冷哼了一聲。長孫渙側翻了下身,知道長孫有才也是一片好意,便又溫聲開言:“亦凡先生已經醉了。想要求曲,咱們晚上再來,也是一樣。”

    “是,少爺,少爺睿智!”心中恍然,長孫有才開聲小拍了他們家少爺一記馬屁。之後便策馬揚鞭,駕著馬車悄聲離了柳宅所在的街巷。柳家的客廳之內,一曲終了之後,不顧著房遺愛錯愕激動的神情,柳一條但覺額頭一暈,眼皮變得越發沉重,腳下一軟,便倒身在地,睡了。

    “老爺。老爺!”聽到屋裏的動靜。小依忙著推門進來,輕身把他們家老爺扶起斜倚地一旁的椅上。輕聲呼喚。

    “亦凡先生醉了,”被小依地聲音驚醒,房遺愛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而後又從懷中再掏出一塊金子來,輕遞於小依手中,道:“這是給你們家老爺地潤筆費用,待你們家老爺醒來,代我讓他道謝。”

    “哇,好多錢,”呆呆地將金子接過,小依有些不知所以,這,總有一百金吧,從小到大,她還從沒有一次見過這般多地黃金,這位房公子,出手好闊綽。

    “嗚?”看到小依瞧瞅金子時的癡傻樣子,房遺愛不由輕搖了搖頭,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柳府地人,都是這般愛財的麼?先是柳亦凡,再是他們家的使喚丫頭,真是可惜了他這一身的才華。

    庸俗!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多高雅的房遺愛,第一次覺得,自己,或是還算不錯。

    不顧著小依丫頭的相送,把金子扔放到小丫頭地手中之後,房遺愛就匆匆出了柳府的宅門兒,受不了這宅子裏的酷熱之氣尚在其次,他還要趁著腦中尚有地記憶,早些把那曲《霸王別姬》給書寫下來,明日馨芳閣中,能不能敗了長孫渙那廝,獨抱美人歸,就靠它了。

    “這陣子,乾娘的氣色,可是越來越好了。”羅府後宅,花園涼亭之中,張楚楚輕笑著在羅老太太的跟前說道,老太太的面色紅潤,氣息粗重,看上去確是精神了許多。

    “都是托得老身那賢婿的福運,”懷抱著小寶兒,羅齊氏面上帶著慈意,開聲說道:“若非是亦凡授得的那套養氣功法,為娘地這身子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是現在這般,安坐在涼亭之內呢,說起來,亦凡賢婿,還是為娘的大恩人呢,呵呵...”

    “乾娘,您快別這般言語,”出聲止住羅齊氏的話語,抬手把小寶兒額角的汗水拭去,張楚楚輕聲說道:“能夠幫上乾娘,讓乾娘少受一些罪過,那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本份,乾娘這麼客氣,不是在把我們往外推嗎?”

    “張姐姐說得是,”狄芝芝手拿著一圈刺繡,也在一旁插言,道:“都是一家人,娘就別再這般謝來謝去了,顯得生分。”

    “呃,你們兩個丫頭,倒數落起為娘的不是來了,呵呵,”不以為意地輕笑了笑,羅齊氏低頭朝著狄芝芝的肚子看了一眼,道:“這都過了快有兩月,芝芝的肚子還是沒有一點反應嗎?”

    “娘,你怎麼又來了?”狄芝芝的小臉一陣羞紅,把手中地針線放下,嗔怪地看了自己地婆婆一眼,很是無語,從成親,到現在,兩個多月的功夫,老太太幾是每天都要問上一遍,真是地。這生孩子又不是種莊稼,變戲法。哪是能說有就有的?

    “呵呵,娘這不也是著急麼?”直接把狄芝芝的不滿濾過,羅齊氏哄抱著小寶兒,輕聲地念叨著:“羅家現在就通兒一條血脈,這好不易成了親事,娘當然想著快些抱上孫子,繼上下一代的香火。你們兩個。都要給娘努力些,若是到了明年,娘抱不上孫子,娘可饒不了你們...”

    如那落日的晚霞,狄芝芝低著腦袋,臉上燒紅了一片。

    “還有亦凡,”神色一正,老太太又扭頭向張楚楚看來,道:“在宮中教書授業,終不是長久之計。早些去奪回一個功名回來,才是正途。”微頓了一下,老太太接著說道:“亦凡那小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有些淡然,凡事都不喜與人爭,少了幾分上進拼搏之心,疋疋平日裏要多勸一勸,不管是為文臣。還是出入武將,只要亦凡點一下頭,依著他地才學,再加上咱們府裏的關係,隨便地謀上一差,都比在窩在宮中強上百倍。”

    “讓乾娘費心了,”聽得出老太太話語之中地關愛之意,張楚楚柔聲說道:“疋疋心中記下了,不過。夫君現在還有孝義在身。想要謀事,入仕。奪功名,也需得待到兩年之後了...”

    “遵孝守節,是乃人子當為,”輕點了點頭,羅齊氏輕聲言道:“不過人生在世,有時,也莫要太過拘泥于禮法,若是因此而誤了亦凡的大好前程,便是親家二老泉下有知,也定是不願。”

    “嗯,乾娘說得是,”張楚楚介面輕言:“晚些回去後,疋疋當將此言,說與夫君知曉。”

    “嗯,沒事兒的時候,讓亦凡也到你秦伯父,程伯父和敬德那裏走動走動,竄門兒,閒聊,敘敍舊情,”看了張楚楚一眼,羅老太太接著說道:“你們的那三個叔伯,雖然上了年紀,不過說出來的話語,卻還是有些份量。一些在底下看來是頂天的事情,他們碰一下嘴皮兒,說不得也就辦了。”

    說出了這些話語,說明羅齊氏已是真心地把柳亦凡還有張楚楚他們一家三口,給當成了自己的家人,言語之中,關心護愛之意,頗濃。

    “是,乾娘!”

    “還有,詞曲一道,自娛鬥樂尚可,至於那賣詞寫曲之事,日後就莫要再為,”羅齊氏嘴不停歇,接著說道:“旁門之道,終不是正途,說出去名聲也不甚好聽,於亦凡地將來有礙,日後家中若是缺短銀錢,直接來府裏支取便是,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難為不意。”

    羅齊氏雖然也是極愛聽曲兒作樂,但是若讓自己的女婿去做那寫曲賣曲之人,她自是極為不願。

    “是,乾娘!”誠心誠意地彎身與羅齊氏一禮,張楚楚感聲言道:“疋疋還有夫君的事情,讓乾娘費心了。”

    “...我心中你最忠悲歡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換我毫情天縱

    我心中你最忠我的淚向天沖

    來世也當稱雄歸去斜陽正濃...”

    房府書房,房遺愛邊譜著曲子,嘴裏面邊隨聲而歌,便是房遺愛唱得味道有些不對,不過詞調之間的悲情豪邁之氣,卻仍是遮擋不住,直沖雲霄,使得路經書房門院的房玄齡,一下便刹住了腳步,輕身移步,走近書房的門口靜聽。

    “子俊,你方才哼唱的那首曲子,是由何人所作?”待房遺愛的聲音止住,停筆于硯,房玄齡不由推門而入,開聲向他們家老二問道。

    “爹!”見老爺子進來,房遺愛忙著起身見禮,讓請老爹入座,聽得老爺的問話,便回身將剛寫好地曲子遞之過來,輕聲說道:“這是孩兒剛從亦凡先生那裏求來的曲子,名為《霸王別姬》,爹請過目。”

    “柳亦凡?”房玄齡的腦中不由便浮現出了那個淡然無畏,處變不驚地瘦小書生來,伸手接過老二遞來的曲子,低頭觀看。

    “好一個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房老頭擊掌而贊,不愧是為趙老爺子所看重之人,一句話,就張顯出了一股奪人無畏的氣勢豪情。

    “那柳亦凡,終不是池中之物,若有暇,俊兒不防與他多為親近親近...”收拾心情,緩將曲譜收起,交遞回房老二的手中,細語交待了一句,房玄齡便又轉身走了出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背後,他們家老二對他的那番評語,撇嘴不屑地神情。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5-31 17:02
第621章 試飛

    “嗯,嗯?”睡夢之中,感覺到自己頭上冰涼一片,萬分地舒適,輕輕地一晃,柳一條在榻上睜開眼來,眼角有些澀,嘴巴裏面也是一陣地幹苦,很難受。

    “夫君,你醒了?”見柳一條睜開眼來,張楚楚忙著揮手吩咐小依去端些湯水過來,同時另一隻手也沒有閑下,輕輕地把柳一條額上的濕毛巾取下,又換了一塊細心地為夫君擦拭臉頰,嘴裏面有些關心和略帶責備地輕聲問道:“怎麼喝了那麼多?”

    “哦,是娘子回來了,”定了定神兒,張楚楚惹人憐愛的小臉在柳一條的眼中完全顯現了出來,聽出媳婦兒言語之中多有不喜之意,咧嘴一笑,柳一條開聲說道:“今日無塵管家來訪,一時高興,就多喝了些,”

    “娘子或是不知,無塵管家此來,可是給咱們帶來了一樁天大的喜訊,”撐著胳膊,柳一條斜身坐起,背倚著榻邊的木欄,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著,歡笑著看著楚楚言道:“彩兒那丫頭,有喜了!咱們柳家的香火,又要多了一支。”

    “真的?”張楚楚聞言,面上也是一陣地歡喜,輕點著頭道:“也對,算算日子,已小有半年,成親了這般許久,二條他們也該是有了。這一次,咱們柳家的人丁眼見著就興旺了起來,公公婆婆他們若是知道了,心中定也會很是歡喜。“那是自然,”接過媳婦兒遞來的涼茶,柳一條點頭說道:“送信兒的人上午就已離了長安,再過上幾日,爹娘他們便也能得著喜訊了。”

    “老爺,醒酒湯!”兩人正說道著,小依從灶房端著一碗醒酒的湯水進得屋來,等他們家夫人把湯碗接過,便又規矩地出了臥房。

    “把醒酒湯喝了,腹中便不會再這般地難受。”掂身挪坐在榻側,張楚楚端送著湯碗。小心地給自己的夫君餵食。

    “又不是動彈不得,哪里用得著娘子餵食?”心中一暖,柳一條伸手把媳婦兒手中的湯碗接過,開聲說道。之後,仰脖便將碗中已是溫涼的湯水喝了個盡徹。

    “廳外來了兩位客人,”接過夫君遞來的空碗,將之輕放於側旁的桌上。張楚楚開聲說道:“說是複姓長孫,之前便與夫君約好,要來拜會,酉時初就已經到了家裏,見夫君醉酒未醒,便一直在廳中候著,看那長孫公子的架勢,像是很有些來頭,既是事先約好,夫君若是感覺好些。便過去見見吧。”

    “複姓長孫?”柳一條輕皺起了眉頭,莫不成是那長孫渙到了?輕揉了揉仍是有些發痛地額頭,柳一條翻身下床。在張楚楚的侍候下將衣服穿戴妥當,之後向媳婦兒招呼了一聲,便起步去了前廳。

    “長孫公子,久候了,”撩開門簾兒,柳一條從里間步入廳堂。一進門兒便拱手輕笑著與長孫渙客套賠罪:“讓長孫公子久等,真是失禮,長孫公子恕罪!”

    感覺到客廳裏面一片舒適地冰涼之意。柳一條神色稍微一愣。之後便注意到這廳中桌上。椅間。數盆地冰塊在側。尤其是桌上地那盆堅冰之上。還有數串葡萄擱置。柳一條進來地時候。長孫渙正在悠閒愜意地吃著盆中地葡萄。

    好誇張地舉動。好大氣地排場。這位長孫少爺倒是一個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地主兒。想起中午時。房遺愛那小子在廳中悶熱地情形。柳一條在心中發出了這樣地感歎。同樣是為紈絝。房遺愛與眼前地這位長孫少爺相比。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也難怪方才楚楚會說這位長孫公子有些來頭。原來全是這些堅冰在做怪。

    “老爺!”見得他們家老爺進來。正被長孫渙摸著小手。哄著餵食葡萄地小依。面色一紅。著緊地抽回還握在長孫渙手中地小手。彎身與柳一條行禮。

    “亦凡先生!”好整以暇。長孫渙地面色不變。輕站起身形。拱手與柳一條見禮。一點也不客氣地笑聲言道:“先生無須與小弟客氣。直呼小弟地名字。或是稱上一聲賢弟即可。”“如此。為兄就不客氣。”打蛇隨棍走。見長孫渙如此。柳一條也不再客氣。拱手還禮。請得長孫渙落座之後。開聲說道:“不知賢弟此來。有何貴幹?”

    就像是上午地房遺愛一般。若是無事。他們這些公子哥兒。斷是不會委屈地在此候上那般時辰。

    “葡萄!”沒有回答柳一條的問題,長孫渙背靠著椅背,伸手示意,著請柳一條品嘗鎮在冰地葡萄,他自己也熟練地伸手,從冰中取出一粒,扔放到嘴中,眯著眼睛,邊嚼邊輕聲向柳一條言道:“這些葡萄,是小弟特意著人從西域托運而回,從摘下,到運輸,再至長安,一路都由堅冰保鮮,味道,一如初摘之時。”

    “長孫賢弟好品味,為兄佩服!”在心裏面罵了一聲敗家子後,柳一條也伸手取了一粒出來,不得不說,雖然這葡萄的造價確是高了一些,不過它的味道,集鮮、甜、酸、涼於一身,吃起來確實很爽口,算得上是難得地美味。

    不由地,像是吃上了癮一般,柳一條又伸手從冰中取了一粒。

    “我們家老爺子說,”張口把籽粒吐於手心,輕放於桌上的碟中,長孫渙開聲說道:“亦凡兄有大才,不是庸人,將來的前程似錦,能夠飛黃騰達,青雲直上,也不一定,想讓小弟來與亦凡兄多多親近親近。”很直白,直白得讓柳一條連說句客套謙虛的話語都有些難度。

    “我們家那老頭兒,當官當得久了,腦子都被磨得有些僵了,說話,太過於功利,”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再吃了一顆葡萄之後,長孫渙接著說道:“兩個人能不能親近,能不能成為兄弟,看的是緣份。對的是秉性,並不是隨便一句話。隨意地往跟前一湊,就能成地。”

    “不過,他讓小弟來尋亦凡兄,卻是不錯,”臉色一變,長孫渙白嫩肥胖的小臉漾出了幾分笑意,看著柳一條。像是一個算命的先生一般,道:“我與亦凡兄有緣,上午在宮中,看到亦凡兄的第一眼時,小弟就感覺到了,我們會成為兄弟,生死相依,肝膽相存。”

    “或...或許吧,”柳一條身子一抖,從頭到腳。起了一身的疙瘩,把泡妞時常用的話語用到一個男人地身上,這位長孫少爺。也是一個能忽悠的主兒。柳一條靜聲不語,坐立在一旁,小品著冰鎮地葡萄,等待著長孫渙接下來地表演,他也想看看,這位長孫少爺。究竟能玩出什麼花花來。

    “晉王殿下,名為君臣殿下,實論起來,私底下他還要稱小弟一聲表哥,”長孫渙很是大氣地拍著胸脯,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日後在晉王府內,有小弟在側,斷是不會讓亦凡兄吃得虧去。”

    “那,日後為兄就仰仗賢弟了。”雖然有些不解自己會有什麼虧可吃。不過柳一條還是很是配合地拱手應承了一句。

    “呵呵。亦凡兄不必與小弟客氣,只是一些小事。舉手之勞而已,”長孫渙手攥著一顆葡萄,不以為意地擺手輕聲向柳一條說道。

    “昨日下午,”把葡萄填放進嘴裏,長孫渙直起身形,扭頭向柳一條這裏看來,道:“在城南地馨芳閣內,小弟與房遺愛那小子,因為一個清倌兒,曾立約下一場比試,以音律來定輸贏,呵呵,亦凡兄對小弟當也是多少有些瞭解,小弟平生沒有什麼愛好,所喜者,唯美人而已。”

    來了,柳一條心中恍然,將口中的籽粒吐出,直身而坐,繞了這麼半天,正題終於到了。

    “知道亦凡兄精通音律,所以小弟便想著請亦凡兄出來幫襯一二。”正色地沖著柳一條拱了拱手,長孫渙開聲說道:“只要是能勝了房家地那個二小子,為小弟出得一口惡氣,贏得美人的歡心,事後小弟定有重謝。”

    “小姐,打聽到了,”閨閣之內,小丫頭清竹歡叫著從外面進來,小嘴巴一刻也不停歇,脆聲說道:“不打聽還不知道,原來那位長孫公子,在這長安城中,竟是那般地有名,不知道他的人,好似都沒有幾個。”

    “哦?還有這樣地事?清竹快快講來。”對長孫渙的印象不錯,白白淨淨,溫文爾雅,說起話來,也是風趣得緊,聽得清竹的叫嚷,方月兒心中不由得便泛起了一絲好奇之意來。

    “他有一個外號,長孫風流,兩年前,長安城中有名的小色鬼,”清竹開聲輕言,把她從外面聽到的一些傳言,一股腦地全說與她們家小姐知道:“自十二歲初入歡場之始,一直到兩年前,這位長孫風流公子,幾是夜夜都是長安城中有名的花房之中留宿,相好更是數不勝數,更有甚的是兩年前,在藏香樓內,他與房遺愛一起,為了爭奪一位花魁的初夜,竟大打出手,斷了房家二少爺的兩條胳膊,最後鬧得連皇上都知曉了此事,齊國公他老家在盛怒之下,更是一舉把他給打發到了川蜀服役,直到前天才把他給召了回來。”

    “是嗎?這些消息可都屬實?”方月兒面露惑色,昨日看那長孫公子,神清目定,氣穩神閑,並非像是那種淫邪之人,清竹聽來的這些消息,不會是別人誤傳吧?

    “別人都是這般言講,長孫府也從來沒有出面澄清,當是假不了吧?”被她們家小姐問得神色一愣,清竹開聲回言,同時起身提壺,為她們家小姐斟添茶水。端起茶碗兒小押了一口茶水,方月兒輕搖了搖頭,沒事想那麼多事做甚?消息假不假地,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那個長孫渙,也只會是一個過客而已。

    “還有那個房遺愛,”清竹有些八卦地開聲向她們家小姐說道:“是房尚書家地二公子,年前的時候剛與高陽公子成親,這被子都還沒暖熱呢,沒想到現在他就又開始在這花房裏面尋花問柳,與那個長孫渙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活該兩年前他被長孫渙給斷了兩條胳膊。”

    “清竹。慎言!”嗔怪地白看了小丫頭一眼,方月兒輕聲言道:“無事莫要背後閑論別人的是非。若是給外人聽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陣地麻煩。”

    “是,小姐!”小吐了吐舌頭,清竹乖乖地閉上了嘴巴,朝著閣裏閣外地四下瞅看了一番,又接聲向她們家小姐說道:“早知道他們都是這樣地貨色,昨日裏小姐就不該出面勸阻。讓他們狗咬狗去。”

    小丫頭有些憤世嫉俗,讓方月兒一陣地無奈。

    “讓他們打起來倒是無謂,”抬手在清竹的小腦袋上輕拍了一下,方月兒開聲說道:“但是打過之後呢?不管是誰吃虧誰占了便宜,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讓乾娘怎麼去應付?咱們馨芳閣還能再這長安城接著開下去麼?”

    雖然方月兒與清竹一般,很是厭惡這種煙花之地,但是,除卻乾娘對自己的諸般恩情。這馨芳閣終也算是她們半個家戶,若非必要,沒有誰會願意看到馨芳閣倒下。

    清竹喏喏地說不出話來。便是一個丫環,她也知道,若是沒有了馨芳閣,她們以後的日子,定會比現在還在慘烈上一些,最起碼的。現在她們不用挨餓受凍,還能吃上一口飽飯。

    “明天就是兩日之期,也不知他們二人,誰能獲勝?”斜倚在閣樓窗前,方月兒看著窗外樓下被太陽曬得有些泛白地花早,輕聲說道:“以他們兩人的家勢,作曲求詞,想要找得亦凡先生,當不是什麼難事吧?”

    心底裏。能夠再次奏得亦凡先生新作地詞曲。才是方月兒此番所求。

    長安城北側,近百畝的一片空曠山地之上。十幾個工部的官員正在聯手搗鼓著一方巨大的熱氣球,球囊,筐底,火爐,攬繩,一一排察檢測。

    “怎麼樣,都準備好嗎?”工部尚書陶顏德,靜看著手下的官員引火把熱氣球的氣囊給充填而起,地上,固定在底筐上的繩索也都緊繃了起來。

    “回尚書大人,”工部侍郎劉易躬身與陶顏德見了一禮,道:“已經檢測完畢,只要尚書大人令下,熱氣球隨時都可以升空。”

    “嗯,”輕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下天色,日已西垂,時近傍晚,正是風平浪靜之時,陶顏德抬手吩咐著劉易,道:“劉大人,你去,把那些鴨子安放到筐底,半柱香後,把地上地繩索切斷,放熱氣球升空。”

    “是,尚書大人!”彎身應了一聲之後,劉易多少有些激動地抬步向那幾隻活鴨走去,今天,是第一次放著活物升空,若是事後這些鴨子能夠平安無事,那也就意味著,把活人帶上天空,也不是什麼難事。

    半柱香後,日近黃昏,在一片聒噪地呱呱聲中,由大唐工部所制,史上第一駕載著活物的熱氣球,在工部一片無人地空地上,在陶顏德一干工部官員的熱切注視下,緩緩升上高空。

    “快,騎上快馬追上,”見高空中的熱氣球正緩緩地隨風向西偏移,陶顏德高聲向一旁的兵士吩咐道:“半個時辰後,老夫要知道筐底的那幾隻鴨子是否還活著!”

    “是,大人!”騎兵們齊應一聲,之後紛紛策馬揚湯止沸,一路向西尾隨,陶顏德也從手下那裏要了一匹快馬,走在騎兵的後面,穩健前行。

    火爐中備用的炭礦不多,僅夠半個時辰之用,再加上今日又是靜風,風力不大,熱氣球並沒有在偏離原地太遠,前後還不足十裏,老陶一干工部地官員,騎上快馬,很輕易地就給追了上去。

    “活著,它們還活著!!”

    半個時辰後,第一個靠近藤筐的兵士,提起筐中仍是聒噪個不停的鴨子,興奮地大聲向隨後趕來地眾人彙報,五隻活鴨,無一喪命。

    “快,快給老夫看看!”陶老頭通紅著老臉,有些超出他這個年歲之人生理極限地,一縱腿,翩然從快馬上躍下,一路小跑著,沖到了那五隻鴨子的跟前,五隻鴨子的聒噪之聲,現在他的耳中,猶如仙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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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su0587 發表於 2009-5-31 22:10
第622章 白狐

    “...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

    千年愛戀千年孤獨

    長夜裏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

    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髮為誰梳...

    ...我是一隻守侯千年的狐

    千年守侯千年無助

    情到深處看我用美麗為你起舞

    愛到痛時聽我用歌聲為你傾訴

    寒窗苦讀你我海誓山盟銘心刻骨

    金榜花燭卻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

    我還是千百年前愛你地白狐

    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地狐...

    ...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

    我還是千百年來不變地白狐

    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

    來生來世還做你的狐...”

    翌日,清晨,陽光初露,晨露未幹,在長安馨芳閣內,在頭牌方月兒姑娘的閣樓之中,隨著一曲琴音,一腔悲愴,一首《白狐》,帶著千年的悲怨與愛戀,在整個馨芳閣的上空來回遊蕩,久久不曾散去。

    撫琴止音,方月兒的聲音停歇,任由臉上冰涼的淚珠劃過,整個人都還沉浸在那只白狐的千年愛戀與千年孤獨之中。

    心在顫抖,淚在溢流,有多久,沒唱過,沒有聽過,像是這般讓自己感懷忘己的曲子了?一年?兩年?

    三年?十年?

    方月兒呆坐凝視,按撫於琴弦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不受自己身軀控制地,又一次地在七根琴弦之間遊走舞動,那種讓自己感懷至深。悲歡與共的曲調,再次隨聲而起:

    ...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

    千年愛戀千年孤獨

    長夜裏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

    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髮為誰梳...壓得很低,磁性,沙啞,滄桑中又帶著淡淡的傷感之意,把一隻活了千年,等了千年,愛了千年的白狐。活現於世,把那種孤獨,滄桑,愛戀,無奈地情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啪!”“啪!”“啪!”“啪!”

    一曲終了,長孫渙首先從那種悲愴的情感之中醒悟過來,情不自禁地抬手為方月兒地表演喝采,擊贊,比起昨夜裏柳亦凡唱出的那個韻調。方月兒的演奏,無疑是更為傳神,動人。惹人憐愛。

    “啪!”“啪!”“啪!”“啪!”

    在長孫渙的帶領下,座下的眾人,連及別入聞聲而來的賓客,也都從方才的意境之中清醒過來,不約而同地,眾人齊聲鼓掌。為方月兒,更為方月兒所奏唱地那曲《白狐》。

    音樂無國界,同樣,音樂也無時代的隔閡,真正美好的東西,無論是處在哪個時代,無論是處在哪個國家,都是美好的存在。

    所有的人中,只有房遺愛的面色顯得有些陰沉。從方月兒的聲音翩起。從自己自方才的意境中醒來,他便知道。自己落了下乘,這次的比試,勝而無望。

    “月兒姑娘,”見所有人都已醒悟過來,長孫渙自以為瀟灑地從桌上的冰中取出一顆葡萄,輕放到嘴裏,抬眼掃視了房遺愛一眼,開聲向方月兒說道:“兩首曲子,月兒姑娘都已奏唱完畢,不知月兒姑娘更喜歡誰地曲目?”

    “不許違心,不許有平局之談,”一句打散了方月兒心中所想,長孫渙柔聲說道:“月兒姑娘不必擔心會得罪了誰,心中怎麼想,就怎麼說,我就不說了,想來房二公子,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因為一聲比試,而隨意地就遷怒于一個女人。”

    “我說得對嗎,房二?”話聲一停,長孫渙有些挑釁地扭頭向房遺愛這裏看來,看到房遺愛有些發黑的一張老臉,長孫渙的心中歡爽不已。

    “有什麼話,月兒姑娘但講無妨,便是輸了,房某也不會怪罪于月兒姑娘,更不會來找這馨芳閣地麻煩。”回瞪了長孫渙一眼,房遺愛很是光棍兒地開聲向方月兒說道。“多謝長孫公子,房公子休諒,”抬手拭去而上方才留下的淚水,方月兒翩然起身,微彎身向長孫渙與房遺愛二人道謝,而後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流轉了一遍,開啟朱唇,輕聲言道:“下麵,月兒就簪越了,若有不當之處,還請二位公子海涵。”

    再次彎身與二人一禮之後,方月兒直聲而言:“憑心而論,這兩首曲子,無論是房公子《霸王別姬》的鐵骨柔情,還是長孫公子《白狐》的千年愛戀,月兒心中都甚為歡喜。雖然兩曲的風格不同,但是都稱得上是上上之作。”

    “這些我們都已知曉,月兒姑娘就莫要再多作推託,直說最喜哪曲便可。”見方月兒這丫頭仍是在不停地活泥,知道小丫頭地心中仍是有些顧忌,長孫渙多少有些不耐,直聲插言,打斷了她的話語。

    “月兒姑娘直講無妨!”知道自己獲勝無望,房遺愛心中反而放開了一些,點頭溫言,向方月兒示意。

    “那小女子就直言了,”歉意地朝著房遺愛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月兒柔聲說道:“比起《霸王別姬》的沖天霸氣,月兒還是更喜歡《白狐》的淒美幽怨一些...”

    房遺愛輕點了點頭,從方才方月兒唱起《霸王別姬》時,房遺愛就已經意識到,非是詞曲不行,而是他的曲子用錯了地方,給錯了人,《霸王別姬》之中的鐵骨豪情,並不是一個小女人能唱得出,能體會得到的...

    “願意賭服輸,房二,你現在。是不是就該哪來的回哪去了?”長孫渙伸手搓了下他可愛白嫩地小胖臉,得意臭屁地扭頭向房遺愛看來。兩年前,一直憋在心中地那口惡氣,終是讓他給發洩了出來。

    “哼!我們走!”冷看了長孫渙一眼,房遺愛甩袖而走,杜義還有隨在身後的一干下人在後隨行。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得了他們家少爺授意。長孫有才帶著老鴇孫三娘退出樓閣,見得樓下還有一些散客在駐足觀瞧,長孫有才粗著嗓子將從人轟散,一時間,方月兒所在地這座小院兒,又變得安靜了起來。

    “長孫公子大才,月兒欽佩!”回手把琴案上的曲譜回遞至長孫渙地跟前,方月兒細語輕言。

    “呵呵,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沒有伸手接收曲譜。長孫渙面上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地開聲向方月兒說道:“月兒姑姑心中,當是也有猜想,這首曲子。並非是長孫某人所作。”

    “不止是這曲《白狐》,便是房二的那曲《霸王別姬》也是由人代筆。”示意方月兒將曲譜收好,長孫渙悠閒地取出一顆葡萄放入口中,接著說道:“不過,這都不再重要了,現在重要地是。本公子贏了,而月兒姑娘對這首曲子又是真心歡喜,僅這些,對於本公子而言,就足矣。”

    “長孫公子明人快語,月兒佩服!”全然沒有想到,這長孫渙竟直言不諱地把這種事情給說講了出來,在感歎長孫渙臉皮夠厚的同時,方月兒也很是佩服他的直言不諱。便是小人。這位長孫公子,也是一真小人。

    “為長孫公子方才之言。月兒當敬長孫公子一杯!”起身提壺,走至長孫渙的近前,方月兒親自為長孫渙斟倒了一杯酒水。

    “我知道月兒姑娘還有何言,”老神在在地接過方月兒遞來的酒杯,抬頭靜看了方月兒一眼,長孫渙仰脖而飲,輕聲笑道:“可是想知,此曲,受作于何人?”

    “長孫公子慧眼,”乖巧地再次為長孫渙將酒杯添滿,方月兒停身靜待,兩隻碧眼緊向長孫渙看來。

    “月兒姑娘之前一直居在奉節,心中當是已有所斷了才是,”沒有急著飲酒,長孫渙摘取了一顆葡萄,輕聲向方月兒說道:“整個長安城中,除了奉節柳亦凡外,還有誰,能作出這般讓人魂牽夢縈的曲子來?”

    “原來,竟真的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曉地答案,方月兒低聲喃語,神色顯得有些癡迷...

    “這首曲子,是你寫的?”午時,皇宮,柳一條上完課業,準備出宮之時,在立政殿的側殿門前,被一直在那候著的高陽公主給擠了個正著,高陽的手中,拿著一張白紙,白紙上,載著一曲音律。

    “《白狐》?怎麼會在公主殿下的手裏?”彎身與高陽見了一禮之後,柳一條低頭在那張曲譜上掃看,高陽手中所拿,正是自己昨夜為長孫渙所抄錄之親筆。

    “這麼說,這首曲子,真是出自你手?”高陽小咬著嘴唇兒,水汪汪的兩隻大眼,看向柳一條時時愛,時恨,還隱有幾分崇拜的意味,看得柳一條渾身寒毛乍起,心中頓時就起了退意。

    “學生拙作,讓公主殿下見笑了,”彎身一禮,柳一條開聲說道:“學生家中還有事端,不便在宮中久留,就先行告退了,公主殿下請自便。”

    禮畢之後,不顧得高陽回復,柳一條匆匆而走,而高陽公主,則是有些癡呆地站在那裏,對柳一條的悄然而去,竟是毫無所覺。

    “這曲子,竟真是他作的?”“這曲子,竟真是他作地?”

    高陽公主的嘴裏喃喃自語,俗語通有言講,一俊而遮百醜,看著手中讓她魂夢牽繞的詞曲,柳亦凡那尋常地樣貌,還有他平日裏對自己的那般惡俗表現,此刻在高陽的心裏,也變得美化了起來。...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

    千年愛戀千年孤獨

    長夜裏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

    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髮為誰梳...

    ...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

    我還是千百年來不變地白狐

    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

    來生來世還做你的狐...”

    一字一句地哼唱,一曲一調的感悟,能夠寫出這種曲詞的人,斷不是那種三心二意,左擁右抱的庸俗之人,沒有想到,這個柳亦凡,竟還是一個癡情專情地漢子。

    想到此。高陽小丫頭的眼睛,再次迷離了起來。前番,因為齊王李佑而對柳亦凡所產生地恨意,也在不覺之間,淡化了許多。沖發一怒為紅顏,記得上次,柳亦凡之所以會大著膽子以下犯上毆打五哥,所為的。就是他地妻子,那個幸福地女人。

    不覺得,高陽公主開始有些羡慕起那個她從未見過的柳夫人來。

    “高陽妹妹,在想什麼呢?”豫章公主從殿中出來,見得高陽正一個人立在側門偏角,呆聲自語,便輕身湊了過來。

    “呃,是茹兒姐姐啊,”在豫章公主地叫聲中緩這神兒來,高陽轉身輕笑。將方才的思緒甩至腦後,輕聲向李茹似說道:“上午剛從小色鬼那裏得了一首詞曲,便試著哼唱了幾句。”

    “哦?是嗎?”在高陽地小臉上掃視了一遍。李茹似輕聲笑言:“兩年不曾回來,不想渙表哥竟還是這般會哄妹妹開心,剛一回來,就知道投著妹妹的喜好,為高陽妹妹尋起了曲子。不過,這一次。他不是又在捉弄妹妹吧?”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豫章與高陽這姐倆兒,被長孫渙捉弄了可不是一次兩次。

    “便是捉弄,高陽也認了,”低頭看了下手中的曲譜,高陽昂著腦袋,開聲向豫章說道:“這一次小色鬼送來的曲子,可是一難得的佳作。茹兒姐姐看了。也定會歡喜。”

    “哦,真的?”李茹似有些狐疑地伸手將高陽遞來的曲譜接過。隨意地翻開看了起來。

    “這,”看到一半,李茹似愕然地抬起頭來,難怪高陽會做出這樣一副願打願挨的樣子,這首曲子,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看,它確是一首難得的佳作。只是,渙表哥這次怎會這般地好心?轉性了?還是別有圖謀?

    “公主,皇后娘娘還有太子妃還在殿中等著呢,”見兩位公主殿下都沒有要動身地意思,一旁侍候的小僮不得不大著膽子在一旁插言提醒,已經到了午時,該用膳了。

    太極殿,正殿。

    “陶愛卿多費些心,爭取再多試幾次,”李世民將陶顏德剛遞上摺子放下,臉上泛起一陣喜意,開聲向陶顏德吩咐道:“百密無需一疏,要確保萬無一失,切不能拿我大唐將士的性命兒戲!”

    “是,皇上!”陶顏德躬身應是,道:“沒有萬全地把握,微臣也不敢讓我大唐的將士以身犯險。”

    “嗯,”輕點了點頭,李世民沉吟了一會兒,開聲說道:“待熱氣球載人試飛之時,朕會親自到場觀摩,以增士氣,陶愛卿到時多作準備一番。”

    “是,皇上,微臣省得。”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陶顏德抬步向前小跨,拱手開聲向李世民稟言:“微臣有一請求,望皇上能夠應允。”

    “嗯?有什麼事,愛卿但講無妨!”

    “載人試飛之時,微臣想請亦凡先生也能及到近旁,”陶顏德恭聲言道:“熱氣球畢竟是出自亦凡先生之手,有亦凡先生在旁指點照看,當是會更為穩妥一些。”

    自知曉了熱氣球的一些功用之後,李世民大手一揮,直接就把熱氣球給劃到了軍事之密的範圍,整個大唐境內,除了工部的個別官員之外,熱氣球的具體製作流程,還有數次進行地試飛實驗,都是秘密進行,鮮有人知,便是熱氣球的發明者柳一條,也是多有限制。所以想要請得柳一條前去觀摩,陶顏德這位工部尚書,也不敢擅作主張,不得不出言,向李世民這位明君請示。

    “嗯,准了。”稍微思量了一下,李世民便點頭應允,道:“到時,朕會帶著柳亦凡一同前往。”

    對於柳一條,李世民的心中還是頗為信任,若是沒有他,也就不會有今日這熱氣球之事,帶他過去看看,卻也是無妨,反正這些東西對那小子來說,也算不得是什麼機密,帶他過去,說不準他到時還會再為大唐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也不一定。

    在心裏面,李世民這位明君一直都覺得,在熱氣球這件事上,柳一條那小子的手裏,似還藏著什麼東西未曾拿出...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8 22:06
第623章 往西北

    “這個臭小子,不知道在西北又搞出了什麼名堂,惹出了什麼事端,弄得現在,連皇上他老人家都把他給惦記上了。”三原縣,公孫府宅,在趕往西北的路上,行進正午之時,奉聖命去晏天牧場談生意的左監門將軍公孫武德,“順道兒”在老家的府宅裏駐留了片刻,喝著小酒,扯著嗓子,向他們家老二念叨著:“等見了面,老子非要踹他兩腳不可!”

    老頭兒有些忿忿,被皇上一腳給踹到西北邊陲之地,他自是不敢有什麼怨言,不過自己家的侄子,他倒是不會客氣,家書回得少說,還連累得家裏不得安生,等到了地方,不好好地揍他兩頓,踢他兩腳,都對不起自己這一路的行程。

    想起在殿外見到的那匹千里馬,公孫武德巴咂了一下老嘴,兩隻老眼裏閃現出一種名叫貪婪的目光,千里馬,萬金而難求,聽說就是王志洪那小子從那個勞什子晏天牧場帶回,抬手摸著下巴上的一撮乾巴小胡,老頭兒的嘴角泛笑,若大的一個牧場裏面,千里馬怎麼可能只有一匹?

    還有那伊麗馬,公孫武德的老臉有些泛紅,樣子像是吃了春藥一般,戰馬之中的極品,若是老子的手裏有這樣一軍鐵騎,再配上我大唐頂級的軍備配署,這天下,哪里不可去得?!

    “大哥說得是,那小子確是該好好教訓一番,”公孫文達提壺將酒為他們家老大斟滿,道:“棍棒出孝子,小蘭兒的性子,大哥又不是不知,以往在府裏,便是小弟每日嚴管鞭策,仍是阻不了他惹事生非。更別說是遠在千里之外。”

    公孫武達舉杯敬酒,言語眼神之中,儘是慫恿設計之意,看那架勢,像是巴不得他們家老大能狠狠地把他們家的寶貝兒子給胖揍一頓。

    這樣的爹。很少有,若是公孫賀蘭那小子現在也在場的話,看到他們家老頭兒這般姿態,怕是又要嚎天大叫,遇爹不淑了。

    “呃,話是如此,”公孫武達明顯地被他們家老二給噎了一下,想起上前在演武廳中,被公孫賀蘭狠揍的那幾拳。老頭兒的臉上有些輕微地抽搐,這才想起,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不是他們家那個小侄兒的對手了。

    不著痕跡地抬手把杯中地酒水飲下,語氣一轉,面上又帶出了幾分笑意:“不過,能惹得皇上他老人家的惦記,也算是小蘭兒有些本事了,看看這長安城中的同輩之人,有幾個能搏得這般的榮幸?能做到這些,小蘭兒也算是給咱們公孫家爭臉了,總算是沒有辜負了老夫從小對他的一番教導...”

    公孫武達很無恥地把這些功勞全都攬到了自己地頭上。很有選擇性地把公孫賀蘭之前所犯的禍事給忽略了過去,聽得公孫文達這個當爹的,直咬老牙:那個臭小子是我這個當爹的一拳一腳給磨塑出來的好不好?

    “大哥不會是也...?”看到他們家老大的樣子,公孫文達當然也猜出了些什麼,依著他們家寶貝兒子的性子,自是沒有打了老爹之後,不去找他這個威武大伯切磋的道理。看老大現在的這副樣子,公孫文達不難想像,他們家大哥當初所遭受到地痛楚和打擊。定是不會比他這個當兄弟的少上半分。

    被自家地兒子子侄給狠揍了一頓。在他們這種以武治家地將軍府坻。著實是丟人地厲害。說出去。不被他人笑掉大牙才是怪事。尤其是公孫武達與公孫文達這兩個正值年富力強地武將。更是如此。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家裏能出得這樣一個連自己老子和大伯都能打趴下地小輩子侄。卻也未嘗不是一件極為長臉地事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沒有咱公孫家地好種子。你上哪里去收成這般好地莊稼來?

    在心裏面羞愧丟臉地同時。兩個老頭兒又給自己找來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心裏面平衡一些地道理來:自己地兒子。又不是外人。有什麼好丟臉地?

    “往事不堪回首。二弟就莫要再說了。”公孫武達一仰脖。將杯中地酒水灌下。而後隨手把遺落在下馬鬍鬚上地酒水抹淨。嘴裏面甩出了這麼一句文芻芻地話語來。

    “不管小蘭兒在西北做了什麼。大哥罵兩句踹兩腳出出氣也就算了。”再次提壺為公孫武達斟上酒水。公孫文達忍不住又暴出了他們公孫家極為護短地本性來。乾巴巴地咂了兩下嘴。小聲地向他們家老大說道:“反正大哥是欽差。到了地兒。什麼事兒還不是大哥說了算。山高地遠地。皇上他老人家也不會知道。”

    “嗯?!”剛端起地酒杯猛地一頓。拍放到桌上。發起了一聲巨響。公孫武達抬起頭來。圓睜著雙目。瞪看著公孫文達。而後。一張嚴肅無比地老臉猶如秋天地豔菊一般盛開。抬手一個巴掌拍打在他們家老二地肩上。哈哈大笑道:“老二這話。甚合吾意!”

    管他那個晏天牧場是什麼來頭,只要它不會對小蘭兒不利,公孫武達都不會將它放在心上,當然,若是能夠順便完成皇上的重托,隨便地弄來幾萬匹伊麗馬來,那是最好不過。

    這樣的想法對李世民這個明君多少有些不尊,甚至還有一點犯上抗旨的味道,兩個老頭兒也都沒敢將它們說道出來,只是賊賊地對視了一眼,便舉杯哈笑起來,眉宇之間,都透露著一絲老狐狸的味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身為一個將軍,公孫武達對這句話的理解,似更為透徹一些。

    “大老爺,老爺,”管家公孫義從後宅走來,手裏提著一個比他自己還要碩大上一倍的包裹,走進客廳,躬身與兩位當家的施了一禮之後,開聲說道:“這是夫人為少爺準備地一些衣物,夫人說天漸入秋,西域風寒,這些棉衣靴襪,請大老爺務必要給少爺捎到營裏。”

    “另外,夫人還說,”公孫義小心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大老爺和二老爺一眼,道:“少爺地年紀已是不小,別家的孩子像他這般年歲,都已是兒女在抱,繼延了香火,少爺也是到了該娶妻生子地時段,若是可能,大老爺順道就把少爺給捎帶回來吧。”

    “胡鬧!”公孫文達眉頭一豎,厲聲向公孫義大喝了一句:“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裏瞎摻和什麼?軍營重地,豈是說回就能回來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軍營之中更是如此,雖然小蘭兒是在楊家小子的手下當差,平素裏行事法度會多有寬鬆,多行些方便,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斷是不會因為你是誰的手下,家裏有著什麼樣的背景,就可以任意違背,便是皇上,也不行。

    “誒弟妹也是掛心小蘭兒嘛,”揮手示意長孫義把包裹裝到左外院中的馬車之上,公孫武達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帶他回來雖然不可能,不過在那裏給他找上一房妾室卻還是有些希望,指望著小蘭兒把豫章公主娶回,天知道還要再等到何年何月?不止是弟妹,便是老夫,也想早些弄個孫子來抱。”

    “呃,大哥說得是,”公孫文達小飲了一杯酒水,道:“不過依著小蘭兒那小子倔強的性子,想讓他先娶回一房妾室,卻也不是什麼易事。小蘭兒與豫章公主的婚事,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果麼?”

    平時紈絝得要命的一個臭小子,誰能想到他竟還是一多情的種子,公孫文達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為了一個不能生養的公主,卻要費上這般大的周章,不值得。

    “前番我還向皇上他老人家提起,”公孫武達眉頭也是一皺,道:“皇上與皇后娘娘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對小蘭兒也是甚為滿意,只是豫章公主殿下那裏,卻是有些問題,這麼些年來,咱們家小蘭兒,終歸還是一頭熱的單相思而已。豫章公主不點頭,這樁婚事想要全成,怕是很難。”

    自豫章得了那種不能生養的怪病以來,李世民與長孫皇后對她也變得更為寵溺,百事依順,少有強求,在宮裏面,只要是豫章那丫頭不願的事情,沒有誰敢去,願去,逼她,迫她。可以說在所有的公主裏面,豫章算是一個異數。李世民不忍強求,公孫一家也是全無辦法。輕搖了搖頭,公孫武達又灌了一杯烈酒下肚,男女的事情最是讓人頭疼,若不是他們家小蘭兒起了魔障,直看上了不能生養的豫章,這大唐境內,什麼樣的婆姨,娶不到他們公孫府裏來?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0 20:49
第624章 曲寶寶

    “喂!那黑馬上的漢子,”晏天牧場之中,一個清脆如鶯的聲音乍然響起,一個身著緊身異服,跨騎棗紅健馬的小姑娘驕傲地昂著腦袋,頤指氣使地指著正在馴馬撒歡兒的公孫賀蘭,道:“你的那匹黑馬不錯,本姑娘要了,你開個價吧!”

    粉雕玉琢,粉嫩粉嫩的小鼻孔都快要朝到了天上,好似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裏,一副腰大氣粗,高人一等的樣子,看得公孫賀蘭這位小少爺一陣地不爽,若不是看在她是一個女人的分上,依著這位公孫少爺的脾氣,早就一個巴掌呼了過去,從小到大,他公孫某人何曾被人這般看低過?

    “哪里來的野丫頭?一邊玩兒去!”翻了翻眼皮,公孫賀蘭輕輕瞥視了小姑娘一眼,高昌國的打扮,化外之人,難怪會這般地沒有規矩。

    不想與一小丫頭一般見識,公孫賀蘭一撇腿兒,便騎著跨下的公孫小白走向了旁處,臨走的時候,公孫賀蘭眼角的餘光發現,原來這個番外的小娘皮,長得還有著那麼幾分好看,比起他平日裏所接觸到的那些高昌女子,端是順眼醒目了許多。只是這小丫頭的脾氣太過潑辣,遠不及自己的豫章公主之萬一。

    不覺得,公孫賀蘭又想起了遠在長安的豫章公主李茹似來,時經數月,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開心與否?身子可還安好?

    “喂!喂!臭小子,有沒有聽到本姑娘說話,喂!給本姑娘停下!”後面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一會兒,一陣馬蹄急響,卻是那小姑娘騎馬從後面追了上來,提著韁繩,把馬身橫擋在公孫賀蘭的馬前,小姑娘繃著小臉,輕啟朱唇。披頭蓋臉地對著公孫賀蘭就是一陣地喝斥:“喂,你這臭小子,是聾了還是啞了?沒聽到本姑娘在叫你嗎?怎麼理都不理?”

    “第一,本少爺不認識你,”抬眼再瞅了小丫頭一眼,公孫賀蘭輕撫了撫公孫小白的馬頭當中的一撮白毛。漫不經心地開聲說道:“第二,本少爺不叫喂,也不叫臭小子,如果再讓本少爺聽到這些有辱本少爺身份的稱呼,我不介意使些手段讓你閉嘴,哦,小丫頭若是有興趣的話,可稱本少爺為公孫少爺。”

    大哥教的卸骨術之中,好像有一招是用來卸頜骨的吧?公孫賀蘭說話的時候。眼光不由自主地向著小丫頭白淨剔透地小下巴上瞄了一眼,看得小丫頭心中一顫,略向後縮了縮脖子。

    “還有。”不待小丫頭開口,公孫賀蘭又接著說道:“本少爺雖然不甚富裕,但是這手裏面,卻也從來沒有短缺過銀錢,這匹馬本少爺不賣,你這丫頭就莫要糾纏,別再擋著本少爺的去路。不然,一會兒你會後悔的。”

    大好的心情被一個外族女子破壞,公孫賀蘭現在很不爽。抬眼看了看擋在面前的小丫頭,若是這小娘皮再不識趣兒,他不介意出手給她一個難忘的教訓。公孫賀蘭從來都不自認為自己是君子,不打女人這句話,只適合用在他至愛之人地身上,至於其他的,百無禁忌。

    “後悔?就憑你?你也配?哼!”抬眼看了下公孫賀蘭那瘦小的身子骨,小丫頭不屑地撇了撇嘴,完全沒有把公孫賀蘭類似警告的話語放在心上。高昌國的勇士她見得多了,那些勇士之中,哪一個不比眼前的這小子健碩上數倍,他們本姑娘都且不懼,更何況這麼一個瘦小的雞仔

    伸手將系在腰間地錢囊解下。直扔到公孫賀蘭地懷裏。小丫頭很是大氣地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知道你跨下是匹好馬。本姑娘也不會虧待了你。喏。這裏面有珍珠十顆。在大唐隨意一家珠寶行。都可賣得三千金。足夠你幾輩地吃喝了。”

    懾于公孫賀蘭方才略帶威脅地眼神。小丫頭再說起話來。明顯地客氣了幾分。

    “你這丫頭。倒也算是識貨。”貨真價實。全是上品。公孫賀蘭打眼朝著袋中地珍珠瞅了一眼。在心中詫異這小姑娘為何會有這般珍寶地同時。也不免佩服起了這丫頭地眼光。三千金。對一匹千里馬來說。也絕對算得上是一高價了。

    抬手輕撫公孫小白頭頂地那撮白毛兒。公孫賀蘭心中小有得意。就像是自己辛苦培育出來地花草。終是遇到了懂花之人地那份欣喜。公孫賀蘭再打量起眼前地這個小娘皮來。看著也順眼了那麼幾分。

    “不過。”反手又把錢袋扔還給小丫頭。公孫賀蘭淡聲開言:“我們家小白。不賣。便是有再多地銀錢。少爺我也不會出手。小姑娘還是請吧。”

    “唏唏唏!!”像是聽懂了主人地言語。公孫賀蘭跨下地公孫小白歡喜地在原地轉了兩圈。鼻子一個勁地哼哼。回首用舌頭不停地在公孫賀蘭地手上舔舐。顯得靈性十足。聰明勁兒一點也不比牧場裏地那頭白色毛驢兒柳無痕來得差勁。逗得公孫賀蘭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好馬!”輕聲讚歎了一句,小丫頭又是一陣地眼紅,心裏面也更是豎定了要把公孫小白給弄到手中的決心,這麼好的千里馬,怎麼能落到這麼爛的人手中,本姑娘一定要把它從這個臭屁唐人的手中給解救出來。

    自動濾過公孫小白方才歡愉的神情,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地藉口,小丫頭不由地又挺直了腰板,狠狠地盯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臉上的神情更是堅毅,沒有一點想要讓開去路的意思。

    “貪婪地唐人!”小丫頭咬了咬牙,直接把公孫賀蘭方才作做的表現,給看成了是他想提高價碼的表演,在嘴裏面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之後,又狠著心從馬背的側囊裏掏出了一雙翠綠玉馬,不舍地看了兩眼之後,把它連同方才的那十顆珍珠一起,扔遞到了公孫賀蘭的手中:“玉馬雙騎,是本姑娘花得千金所購,再加上它,你以為如何?”

    手擲千金,嗜馬如命,不知道這是誰家的閨女?

    公孫賀蘭朝著那雙玉馬瞧看了一眼,手撫著下巴,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番,高昌是窮苦之地,在西域各國之中,以貧而聞名,高昌國中,出手能這般豪氣的家戶,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

    還有,動不動就把這般貴重之物交由一生人之手,這丫頭,明顯還是一剛出門地雛兒,防人之心欠奉,要知這個世上,可不是人人都像是他公孫賀蘭這般,視錢財珍寶於無物地。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腦袋裏面卻是少了一些東西。

    搖頭輕歎,像丟垃圾一樣地把手中地珍珠與玉馬扔還給它的主人,公孫賀蘭也昂著鼻子,俯視著小丫頭,道:“小丫頭,你看本少爺像是缺錢的主兒嗎?別說你是四千金,你就是拿出你們整個高昌國來,本少爺也不見得會心動一下。你就莫要再白費力氣了。”

    千金易得,寶馬難求。

    若不是沒有辦法,沒有人會捨得將自己手中的寶馬讓出。

    不理會小丫頭面上錯愕的神情,公孫賀蘭再次撥轉馬頭,駕著公孫小白一同,繞道而行,沒走幾步,公孫賀蘭又難得好心地回頭向小丫頭說道了兩句:“還有,有財不泄於外,下次姑娘再行出門,身邊最好多帶一些隨從,不然再如這般,日後被人賣了都不自知。”

    眼見著天漸正午,熱氣襲人,馴馬游獵的時辰已過,再次回頭看了小丫頭一眼之後,公孫賀蘭哈笑著策馬急馳,向著牧場深處行去,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小丫頭給甩了個無蹤。

    “公孫小賊,哼,這個世上還沒有我曲寶寶買不來的東西!咱們走著瞧!”看著公孫賀蘭離去的方向,曲寶寶狠狠地咬咬了自己的小嘴唇兒,不停地搖著她緊握在一起的小拳頭,臉上,心中,不甘之意甚濃。

    “敢瞧不起本姑娘?哼!”想起公孫賀蘭離去之前所說的話語,曲寶寶又是一陣地牙癢,就像是被人給踩到了尾巴一般,恨不得撲上去狠咬那討厭的唐人一

    若不是為了撇開那些煩人又嘮叨的蒼蠅,她曲寶寶何至於會被一個小小的唐人這般期淩?

    “晏天牧場是嗎?”看著前面那公孫小賊趕往的地方,曲寶寶小舔了舔自己的紅唇,嘴角泛出了一絲恨恨地怨氣:“公孫小賊,你等著,本姑娘跟你沒完!”

    說完,小丫頭一拍跨下的健馬,也隨著公孫賀蘭離去的方向,朝著晏天牧場的方寨趕去。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1 21:53
第625章 明日歌

    “明日複明日,

    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

    萬事成蹉跎。”

    看著紙上寫得有些歪扭的楷字,高陽公主低聲輕吟,在好笑柳亦凡寫得一手字醜的同時,心中又不免為其所作的這首《明日歌》而多生感概,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磋砣,像是自己這般,整日無所是事,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再無他為,人生何歡,人生何樂?

    身為大唐的公主,天可汗李世民的子嗣,從出生的那一刻起,高陽就註定了一生的衣食無憂,無所求,無所缺,不知饑苦,不聞貧賤,除了年齡相當之時,嫁與一個好的夫君相夫教子為賢妻為賢母之外,高陽想不起她這輩子還會有什麼大的追求。

    想著這些,忽然之間,高陽覺得自己很可悲,懵懵懂懂地長了這麼大的年歲,十數載的乞盼心願,在父皇的一道旨意之下,她這輩子唯一的一點追求與嚮往,就座落在了房府的那個猩猩身上。

    房遺愛,一個靠著家中老父作威苟喘的二世祖,一個披著文人秀士的粗魯武夫,如何能配得上自己?

    不覺之間,不甘不忿之心泛起,高陽不想自己的這一輩子,就這麼在一個自己不喜甚至是有些厭惡的猩猩身邊陪過,在一個個無為的今日之中消磨,磋砣一生,荒廢一世,到了自己臨老的時候,在自己即將閉眼的瞬間,回首一看,自己的這一生,竟無一處亮點,無一件值得稱道之事,不悲。不壯,無歡,無喜,平淡得猶如一杯開水,品之無味。

    我不甘心!!

    高陽的小手緊攥,狠咬著自己的嘴唇兒。手中柳一條親筆所書的那張文紙,也隨著變得有些褶皺起來,看一旁的豫章公主一陣心疼,忙著上前就把紙張從高陽小丫頭的手中奪過,嗔怪似地開聲向高陽說道:“你這丫頭,發什麼瘋呢,你再抓下去,整張紙就都廢了。”

    輕輕地把紙張折平。攤於桌案。豫章嘴不停歇:“這可是姐姐好不易才從煜昱那小丫頭地手裏借來地東西。那丫頭對她姐夫地東西一向都是寶貝得緊。若是讓她見了。不在這屋裏哭鬧上一陣才怪。”

    與小丫在一起生活地久了。李茹似這才發現。原來這丫頭竟還有做為一個守財奴地潛質。吃地。穿地。還有一些父皇母皇賜下地首飾銀錢還就算了。但就是她對柳亦凡這個姐夫平日裏送給她地那些小東小西。都寶貝到了有些病態地地步。別說她這個姐姐。便是父皇與母后。想要從她那裏借來看看。也要苦口婆心地說上半天。

    “行了行了。高陽知道。不就是一張紙嗎。也就煜昱那小氣鬼會把它當寶貝來看待。”抬頭給李茹似陪了一個笑臉。高陽小撇了撇嘴。目光又不經意地朝著桌案輕瞄了一眼。道:“不過。能寫出這樣令人深省地詩句來。這個柳亦凡。倒也是真有些文采。”

    說起這個。高陽又不由想起了前些天柳亦凡所寫出地那曲《白狐》來。歌詞銘心。曲調縈耳:“我是一隻愛了千年地狐。千年愛戀千年孤獨。長夜裏你可知我地紅妝為誰補。紅塵中你可知我地秀髮為誰梳...”

    長夜裏你可知我紅妝為誰補?紅塵中你可知我秀髮為誰梳?細心。癡怨。家裏地那個猩猩。若是能及得上這柳亦凡地一半。自己也不會再這般自怨自艾了...

    不覺地。高陽開始拿著自己地夫君。與柳亦凡這個教書先生作起了比較來。

    “那是自然,”不知高陽心中所想,李茹似應聲接言:“如若不然,父皇和母后怎會對他這般看重?要知來宮裏教書授業的先生,總不下百數,亦凡先生能夠在這些人中顯露鼇頭,並非是一句饒興就能遮掩過去地。”

    若不是柳一條性子淡然,素來不喜張揚,平日裏也都是默守著自己的本分,不然,他現下在長安城中的名聲,怕只會是更盛上許多。

    “是啊是啊,柳先生好厲害的,”在一旁侍候的小僮聞言,小腦袋點得吧唧吧唧直響,大著膽子在兩位公主之間插言,道:“能寫詩,會做曲兒,前幾天還把一個那麼大的神物給放飛到了天上,宮裏的那些先生,有哪一個能跟柳先生相比的?”

    說這話的時候,小僮地兩隻大眼睛裏面,群星亂閃,略有些迷離,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推崇崇拜之意。

    看到小僮的這般模樣,李茹似好笑地輕搖了搖頭,自前番在奉節遊玩之時,在與柳亦凡同車而行,並得其親授詞曲之後,小僮這丫頭,對那亦凡先生,已是歡喜崇拜到了一個無以加複的地步。

    “小僮!”

    看到小僮還待張口開言,李茹似輕聲開口斥喝了一句,這裏不是只有她們主僕二人,還有高陽妹妹在側,在兩位公主的面前,一個小丫頭冒然插言,有些逾越了。

    “呃,是,公主殿下!小僮知錯了。”

    看到她們家公主殿下似並未真個生氣,小僮小吐了吐舌頭,之後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靜立在一旁,不再多嘴插言。

    “姐姐禦下不嚴,讓妹妹見笑了。”

    再次輕瞪了小僮一眼,揮手把小丫頭給打發到門外,李茹似輕笑著向高陽說道。

    “小僮這小妮子,像是春心動了。”朝著門外看了一眼,高陽端起茶碗小飲了一口涼茶,別有些意味地開聲說道:“若不是那柳亦凡已有了一房妻室,茹兒姐姐若是能與他結為連理,卻也是不錯。”

    “你這死丫頭,再胡言亂語,信不信姐姐拿得針線把你的小嘴給縫起來。”豫章公主的臉上一陣地羞紅,抬手便向高陽的身上招呼了起來,惹來高陽求饒之聲一片。

    果然,就是連茹兒姐姐,也是有些心動了。

    看著李茹似臉上的羞紅之色。面上嬉笑打鬧地同時,高陽心中輕歎,那個柳亦凡,還真是有著一些魔力。

    “公孫少爺,”揮手把周遭的下人摒退,李紀和親自為公孫賀蘭斟倒了一杯涼茶。陪著一張笑臉,輕聲向公孫賀蘭說道:“小人剛從長安那邊得來的消息,繼王志洪大人之後,皇上他老人家又派了一個欽差過來,看那架勢,皇上他老人家似真把咱這晏天牧場給惦記上了。”

    “哦?竟有此事?怎麼我在營裏都未曾聽人提起過?”茶未到口,公孫賀蘭執杯的雙手稍作停頓,頗有些詫異和意外地抬頭向李紀和看來,不知李紀和這小子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比軍營之內來得還要快捷一些?莫不成除了這晏天牧場,大哥他還有些別地門道?

    茶碗及桌,壓下心中疑惑。公孫賀蘭開聲問道:“不知這一次,皇上又派了何人來作試探?”

    “回公孫少爺,”李紀和的臉上頗有些玩味之色,深看了公孫賀蘭一眼,微彎著身子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說起來,也是湊巧,此次來西北的欽差人選,不是外人,乃是公孫少爺的伯父。公孫老將軍。”

    “大伯?”他一個左監門將軍,不在長安城守衛皇宮地周全,跑到這大西北來做什麼?公孫賀蘭伸手入懷,將其隨身所攜地摺扇打開,輕搖微送,嘴巴裏面輕聲地嘟囔著:“難不成,皇上他老人家,想吃獨食?”

    一個可以產出伊麗馬地馬場,確實有著可以讓一國之君眼饞地理由。如果能用極小的代價就能將其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這樣的便宜,誰不想占?

    “公孫將軍是武將出身,相馬識馬的眼光,可比那王大人要精准上數倍,若是再想依著上次,染色以迷眼,將其糊弄,怕是有些難辦。公孫少爺您看這事該如何是好?”李紀和輕聲地出言試探著。若是公孫賀蘭不能將此事擺平。柳先生在西北的這片心血,怕就是會白白便宜了皇家之人。自己這半年來的一切辛苦,也就算是白費了。

    “這件事情,你盡可將心安放到肚裏,”看出李紀和的心思,公孫賀蘭抬頭小瞥了李紀和一眼,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茶水,輕聲言道:“這裏是大哥地產業,不管是誰來,本少爺都不會讓大哥吃了虧去。”

    別人或還有些難說,自家的大伯,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只是,大伯這邊容易擺平,不過皇上那邊卻是有些難辦,天知道大伯回去之後,皇上他老人家還會不會再派旁人過來?

    摸著自己地小下巴,公孫賀蘭的兩隻眼睛直轉,俗語有雲,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皇上這位明君給瞄上,那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依著大伯的性子,到時他怕是會直接沖到牧場中來,”微搖了搖頭,把心中的煩擾放下,公孫賀蘭開聲向李紀和吩咐道:“到時你什麼都不必做,萬事由他,你只需在大伯到來之後,著人去府營通知本少爺一聲便是了。”

    對於公孫武達這老頭,還有誰會比他這個侄子更為瞭解?

    所以,在聽了公孫賀蘭的應承之後,李紀和一掃方才的苦面之色,屁顛兒屁顛地點頭應是,之前有些著亂的心思,也變得安穩了一些。

    “東家,賀蘭少爺,”兩人正談論間,馬師王安由下人帶著從外間趕來,拱手躬身于李紀和公孫賀蘭行了一禮之後,開聲說道:“場裏方才來了一個大主顧,一到地方就扔下了珍珠數十顆,開口就要定得千匹伊麗馬,看其裝束,像是高昌國的打扮,年歲不大,還是一個姑娘,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小人作不得主,特來向東家回稟一聲,著請東家親去商談。”

    “哦?上門地生意?這倒是有些意思。”

    李紀和眉頭一挑,咧嘴便呵笑了起來,晏天牧場開放至今,才小有半年,規模不甚龐大,名氣也未曾彰顯。除了那些軍營大戶,從沒有特意作過宣傳,少有人知,這上門的買賣,可還是頭一遭。

    “一千匹伊麗馬,也算得上是一樁不小的買賣。只是,那姑娘怎會知曉咱們晏天牧場養有伊麗馬?”李紀和將手中的茶碗放下,起身站起,低頭向公孫賀蘭告罪一聲之後,遂開聲向王安說道:“走,隨本場主一起,去會會這高昌的丫頭。”

    “慢,”抬手止住李紀和的腳步,公孫賀蘭小押了一口涼茶。想著剛剛在場外遇到的那個想要強賣自己公孫小白的高昌丫頭,輕笑著也隨身站起,好整以暇地整了下身上的衣衫。開聲向李紀和說道:“閑來無事,本少爺也去湊個熱鬧。”

    “呃?”這位爺什麼時候對販馬地生意也起了興趣?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這小子平素裏最不齒的,不就是這商賈之事麼?愣神的瞬間,李紀和躬身回言:“公孫少爺有興,那是再好不過,公孫少爺先請!”“嗯,”輕點了點頭,公孫賀蘭不客氣地率先邁步出了客廳。示意王安在前面帶路。

    “那個,還有,”走了沒兩步,王安又面有些難色地回首向李紀和與公孫賀蘭這兩個BOSS開聲回稟道:“那個姑娘還看中了咱們牧場中柳少爺的那頭白驢,說是不管花費多少代價,都要將其買下,小人過來通稟的時候,那位姑娘已經出價到了十顆珍珠,價值近三千金...”

    喏喏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場主一眼。王安還真怕他們家紀場主會受不住這般誘惑,真個把大少爺最喜愛的坐騎給賣了出去,要知當初紀場主從二少爺那裏將柳無痕買來地時候,用了還不到一百金,數千倍的差價份額,可不是誰都能經受得住的。

    “呵,這小丫頭片子,雖然傻了點,不過這眼光倒還真是不錯。”看了王安一眼。知道他心中不舍,不願自己前任東家地愛騎被賣出。公孫賀蘭很騷包地輕搖了下手中地摺扇,輕笑道:“不過那柳無痕是大哥的心愛之物,豈是誰說買就能買得去地?”

    擺手示意正是一臉歡喜的王安繼續帶路,公孫賀蘭跨步緩隨,面上掛著笑意,雖然並不喜歡那個外族丫頭喜歡用錢砸人的囂張派頭,不過在心裏面,對於那個小丫頭地本事,公孫賀蘭卻還是蠻為欽佩的,畢竟,能夠一眼就看出柳無痕這頭毛驢兒的不同之處,並願意出重金購買地,就公孫賀蘭所知,除了他大哥柳一條之外,也就只有跟前的這個小丫頭了。

    “聽公孫少爺的話意,像是知道那位姑娘?”慢隨在公孫賀蘭的側旁,李紀和有些奇怪地開聲向公孫賀蘭問道。

    “嗯,有過一面之緣,就在方才的牧場邊緣,”不以為意地輕點了點頭,公孫賀蘭開聲說道:“那小丫頭一眼就看中了本少爺的小白,一開口也是十顆珍珠砸下,與本少爺糾纏了半日,著實是有些煩人。”

    “呃?竟還有此事?呵呵,那姑娘倒是真有些意思。”敢拿錢來砸公孫賀蘭,這件事情倒是有些新鮮。

    “場主,賀蘭少爺,那位姑娘就在這裏了。”說話間,王安把公孫賀蘭與李紀和二人給帶到了一處棚舍,彎身回稟,面色有些古怪地解釋道:“這裏是柳無痕的槽棚,那位姑娘正在裏面與柳無痕餵食。”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沖著王安擺了擺手,把王安打發到一旁,李紀和彎身向公孫賀蘭說道:“公孫少爺,先請!”

    “紀和客氣了,”微笑著看了李紀和一眼,公孫賀蘭一點也不客氣了便邁步進了柳無痕的棚舍,剛一進門兒,就聽到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棚間自語。

    “小白驢,以後跟著我好不好?我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抬手遞了一把草料至百里驢的嘴邊,曲寶寶摸著柳無痕的驢頭,嬌聲哄道:“跟著我,本姑娘保證讓你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每晚也都會有很多漂亮的小母驢哦,待遇一點都不會比這裏差,嗯,還要優越上百倍不止,要不要考慮一下?”

    母驢?漂亮?很多?色誘?

    公孫賀蘭與李紀和的身子同時定格,被曲寶寶的這些話給懾得好懸沒有一跤摔倒在地上,彼此無聲地對視了一眼:外族的女子,果然都很是彪悍。

    “切!”打了一個響鼻兒,柳無痕不為所動,翻開它地一雙大而有神的驢眼,投給了曲寶寶一個很無良的眼神,一副本驢不會被人收買的樣子,看上去甚為可愛,惹得曲寶寶神經一樣地大呼小叫:“哈,你聽懂了對不對?我就知道,百里驢最是通靈,你一定能聽懂我說的話,對不對?對不對?”

    激動地在柳無痕的驢臉上一陣地猛親,曲寶寶歡喜得有些忘形,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公孫賀蘭與李紀和的到來,仍是連哄帶騙地開聲向柳無痕說著好話,一副生是我的驢,死是我的鬼地堅決樣子,看得出,對於柳無痕這頭百里驢,小丫頭很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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