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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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24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4 23:25
第646章 秦府行醫(2)

    “可否能讓小子先看一下秦將軍的病情?”感受到任秉承言語之中的和善之意,柳一條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很溫和地向其點頭還禮,輕聲向他詢問。

    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個時候,有這麼一個老中醫站在自己的這邊,總不是一件壞事。

    “當然,當然,說起來,對於柳先生的醫術,任某也是頗為欽佩,正想向柳先生請教一下,對於翼國公大人的病症,可有什麼良方?呵呵,柳先生請隨任某過來。”老頭兒揮手把擋在道前的幾個太醫給斥到一旁,面上仍帶著笑意,側身讓開,著請柳一條入內。

    “任署令言重了,有勞了!”拱手謙讓了一番,柳一條緩步隨在任秉承的身後,向秦瓊所在的床榻走去。感覺任秉承這個老頭兒,比之上一任地太醫署令,要大度大氣了許多,至少,他並不缺少一定的容人之量。

    “翼國公的病情,想來秦總管已向先生交待了一些,”近至秦瓊的榻旁,任秉承回頭輕看了後面的秦貴與柳一條一眼,好心地提醒道:“柳先生是不是先戴上面罩再近身觀瞧?”

    “呵呵,任署令的好意小子心領了,不過,”柳一條朝著四圍看了一眼,輕聲說道:“讓下人們把室內所有的窗才全都打開就可以了。”

    柳一條沒有多說,怕掃了屋裏太醫們的面子,畢竟這任老頭兒,對自己還算不錯,說多了,難免會讓他們難堪。

    “柳先生方才進屋裏就已經說過,”吩咐著下人們把所有關著的窗子打開,大管家秦貴無所顧忌地開聲向任秉承解釋。把柳一條進門時所說的話語完全重複了一遍:“肺癆之症,雖可傳染,不過傳染之徑無外三種,咳嗽、噴嚏,及大聲說話時口中所濺出的飛沫。平時只要不靠得太近,並不會有什麼大礙。”

    說著,早就對這幫太醫如此對待他們家老爺心有不滿地秦貴,又是很加了一把火:“而且。柳先生還說,戴著面罩與病人瞧病,不免會有隔離之感,會給病人造成一定的心理負擔,于病人的病情無益。”

    “哦?”沒有理會秦貴言語之中隱誨地嘲諷之意,也沒有搭理那些因尷尬而被氣悶得面色通紅地各位太醫同僚,任秉承的雙眼一亮,遂饒有興趣地扭頭向柳一條看來。道:“沒有想到,柳先生對於此道,竟也有這般深刻的研究。日後若是有暇。柳先生不妨到任某的蝸居一坐,咱們好好敍談一番。”

    柳一條的這些話語,有很多都與任秉承現在正在專研地一些病症和想法,不謀而合,讓任秉承頓時大生知己之感,再看向柳一條時,也越覺得這小夥兒順眼了很多,至少。要比太醫署的那幫子老頑固。要強上百倍。

    “方才只是小子一時妄言。讓任署令還有各位前輩見笑了。”沒有否認。柳一條回頭深看了秦貴一眼之後。拱手與屋裏地幾個太醫打著圓場。秦貴之所以會這般不給這些太醫面子地把話茬兒提起。柳一條多少也有一些理解。畢竟。沒有哪一個家屬。會願意看到自家地親人被人這般排斥隔離。即便是他們明知道。這些醫生地所作所為。並不錯。

    “行了行了。有什麼話咱們稍後再說。現在還是以翼國公地病症為重。”一開口便堵上了其他幾位想要反駁柳一條地話語。任秉承再次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還是快些為翼國公診斷一下吧。翼國公若是再這般耗下去。便是每日有百年人參吊著。怕是也再撐不過三日。須得早些想到辦法才好。”

    “什麼?任署令。你說我們家老爺他……?前幾天你們不是還說……?”驚聞噩耗。秦老管家地心情有些激動。兩眼圓睜地怒視著任秉承。還有臥房內所有地太醫老頭兒。

    “秦管家少安毋躁。我們太醫署也只是做出了最壞地打算而已。實際情況或許並沒有那麼糟糕……。只是現下翼國公他老人家米食不進。口水不沾。到了夜裏還嘔痰咯血連連。長此以往。我等也確實是無之奈何……”

    “嗯。身體瘦虛。兩頰蒼白。不過蒼白之中卻還透有幾絲緋紅。還有嘴唇。眼睛。也都隱露血色。”不理會身後一干太醫地辯解。柳一條輕身安坐在榻邊。抬眼朝翼國公地面上觀瞧。邊看。嘴裏面邊輕聲詳說。

    “嗯。還有。”抬手扒開秦瓊地嘴巴。又伸手入被在老頭兒地背後胸前輕撫了一下。接著說道:“舌紅絳。脈細數。身有低熱之兆。且。前後皆有潮熱盜汗之象。”

    “秦總管,可否讓柳某看一下秦將軍他老人家咯出的汙痰?”雙手收回,柳一條輕點著頭回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安靜下來地場面,向大管家秦貴輕聲問道了一句。

    “可以,當然可以,柳先生有什麼要求,可儘管向小人提出,小人會儘量滿足。”看柳一條神情淡定穩重,說起話來也是緩聲穩語,一副萬事在握的意思,秦貴就像是抓到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一般,急聲點頭應是,吩咐著下人快些把他們家老爺昨夜咯出的血痰取來,供柳一條觀看。

    “痰質黏稠,泛黃,中有血色,確是肺癆無疑。”點頭說道著,柳一條開聲向抱著痰盂過來的小丫環說道:“這些東西不要再放在室內,加水用烈火渚沸,或是滲處烈酒消毒後深埋地下,莫要與它們有過多接觸。”

    “知道了,柳先生,小婢這就去依著先生的吩咐處理。”小丫頭恭敬地彎身一禮,之後便竟直抱著痰盂出了門去。

    “柳先生,既然已經有了定論,不知先生可有良方救治我們家老爺?”見柳一條該看的都已看過,且口中也給下了定論,大管家秦貴便急巴巴地開聲向柳一條求起了方子來,祈及著柳一條這位神醫能夠藥到病除,解救他們家老爺于榻前。

    “是啊,不知柳先生對這肺癆之症,可是有著什麼高見,我等洗耳恭聽。”任秉承身後的一干老太醫,不時地出言擠兌。不過這時地任秉承卻是沒有一點想要阻攔地意思,事實上,他也想聽一下柳一條對於肺癆這種可以說是絕症地頑疾,有著什麼好的辦法。

    “肺癆,是頑疾,很多時候,都可稱得上是不治之症。”輕輕地為翼國公掖好被角,柳一條扭身環視,逐一瞥視了在場地所有太醫一眼之後,淡聲言道:“說實話,對於此症,柳某也沒有什麼好的方子。”

    “什麼?柳先生,連你也不能醫好我們家老爺嗎?”秦貴地聲音變得有些絕望。

    “怎麼,柳神醫也有看不好的病症嗎?”室內的幾個太醫老頭兒,開始變得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秦管家莫要這般傷心,”沒有理會眾太醫在一旁的冷言冷語,柳一條轉頭直視著秦貴,道:“柳某雖然沒有什麼好的方子,但是,對於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症,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只是,這個方法需要一個人全力聽從柳某的吩咐,極力配合柳某才行。”想起那個人的身份,柳一條故意面露難色地朝著秦貴看來。

    “是誰?”秦貴很是配合地大聲向柳一條說道:“只要能救我們家老爺,便是皇上他老人家,小老兒也會盡力去為先生求來。”

    “呵呵,倒是不用勞駕皇上他老人家,”看到秦貴這老頭兒竟是這般地熱血,柳一條淡笑著開聲向他說道:“秦管家只需把鄂國公尉遲敬德將軍求來便可。”

    “是誰在叫本將軍的名號?”柳一條的話音剛落,一聲暴喝從外間傳來,卻是程咬金,尉遲敬德一干人邁步走了進來。尉遲敬德黑著一張老臉,在屋內環視,再次開聲喝道:“方才是誰在提本將軍的名號?”

    “小子柳一條,見過尉遲將軍。”柳一條邁步站出,坦然與比他高上一頭有餘的尉遲敬德對面。

    “柳一條?呃,原來是柳神醫啊,怎麼不早說,方才咱老黑的嗓門高了一些,不曾嚇著柳先生吧?”眨眼的功夫,尉遲敬德那張黑面老臉,便變出了一朵菊花出來,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看得柳一條連退了兩步才算是穩住的身形。

    “無礙,無礙,柳某的膽子並沒有那般弱小,尉遲將軍不必擔心。”又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尉遲敬德湊上來的那張菊花老臉,柳一條在心中暗舒了口氣。

    “不知柳先生可是已為我二哥瞧看過病情?結果如何?可有良方可醫?有什麼需要的,先生只管向咱老黑直言,只要能救得二哥的性命,不管做到做不到,咱老黑都會拼了性命去做,絕不會讓柳先生失望便是。”一大串的問題伴隨著一口一口的吐沫星子從尉遲敬德的嘴裏蹦出,看老頭兒的面色,老爺子這是真個關心著急,沒有一點虛假之意。

    或許,想要這位鄂國公,完完全全地依著吩咐配合自己,也並不是一件兒太難的事情。柳一條身子向後撤了撤,再抬頭看向尉遲敬德的黑臉皮時,乍然之間,也覺得尉遲敬德這張黑得滋膩的老臉,順眼的許多。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5 18:06
第647章 秦府行醫(3)

    “既然尉遲將軍沒有什麼問題,”柳一條又把目光移向一旁的大總管秦貴,道:“秦總管,柳某還需要一些道具。”

    “柳先生但請明言!”

    “大蒜,至少要五百斤的大蒜。”柳一條伸出了一個巴掌,看了有些不明所以的秦貴,還有在場的所有人一眼,接聲說道:“木桶,一個密封的巨大木桶,規格嘛,嗯,至少要有一個臥室這般大小,必須密不透風,嚴不露水,就依著澡盆的標準制做。”

    說完之後,不待在場的這些人張著嘴巴驚訝完畢,柳一條又接著開聲吩咐了一句:“不止如此,所有的東西,入夜之前,柳某就要用到,前後只有一個下午的時間,不到四個時辰,不知秦管家能否準時將這些東西備齊?”

    “柳先生,大蒜是沒有問題,到城西的菜場,隨意就能收得千斤,很易集齊,”秦貴面上微露難色:“不過這木桶,卻是有些難度,尋常的三尺澡桶,想要做齊,都需至少一天的時間打磨裝訂,柳先生方才提到的大桶,橫豎加起,至少都各有一丈有餘,又要求全部密封無隙,一個下午的時間,著實是有些難度。”

    “行了阿貴,這件事情交給我老程去辦就是,”這時,程咬金適時地站將出來,大包大攬地折著胸脯開聲向柳一條保證:“柳小子,你且放心就是了,咱老程馬上著人去請長安城中所有有些名號的木匠過來,老子還就不信了,這麼多木匠加起來,一個下午的時間,會制不出一個稍大一些的木桶來?”

    說完,不顧著秦貴與柳一條的反應,老頭兒便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大聲大嚷著帶著手下的兵士,滿長安地尋起了木匠,抓壯丁似地。把所有的木匠全都給集中了起來。

    “嗯?柳小子,不是說有事需得咱老黑出馬嗎,你怎地倒先把那老程給派了出去?”一直站在那裏得閒的尉遲敬德,心中開始有些不忿,咋咋呼呼地跳出來向柳一條質問。

    “尉遲將軍,稍安毋躁。稍安毋躁,”柳一條抬手虛言。向後緩退了一步,與尉遲敬德撇開了一段距離,淡聲說道:“這些,僅僅只是一個開端。重頭地戲份還在後面,待所有的東西都備齊之後,才是您老人家大顯身手的時候。”

    “只是到時可能要費上一些氣力,尉遲將軍現在還是先去廂房休養一陣,養精蓄銳,到了下午地酉時末時,便是老將軍不說,小子也會開口。借助您老重力。”

    “真的?”尉遲敬德狐疑地打量了柳一條一番。道:“那你小子到底需要咱老黑做什麼活計?真的能把咱二哥救回?”

    “具體要做什麼。現在還言之過早。不過老將軍地一身氣力。卻是怎麼也逃之不掉。所以老將軍還是且聽小子一言。暫去廂房休整。吃飽喝足。養精蓄銳。免得到時會力有不及。虛脫而倒。”柳一條很好心地又勸說了老頭兒一陣。不過看尉遲敬德地樣子。他就知道。這一番話。他算是白說了。

    “至於能不能救回秦將軍他老人家。”稍頓了一下。柳一條坦聲直言:“說實話。小子也是沒有萬全地把握。”

    “不過。”在黑老頭兒握拳瞪眼。準備發飆之前。柳一條很是藝術性地來了一個轉折:“小子卻有把握讓秦老將軍即刻醒轉過來。病症也會稍有緩解。最起碼不再受得現在這般大地罪過。”

    “敢問柳先生。”任秉承從側旁站出。有些不定地開口向柳一條詢問:“柳先生著人準備密不透風地大桶。可是要對翼國公他老人家。用蒸療之法?”

    “胡鬧!簡直是胡鬧!”任秉承身後地一個白髮老頭兒。撅著鬍子從人群中跳了出來。不屑地瞧看了柳一條一眼。大聲斥責:“翼國公現在地身子。已是病入膏肓。氣息。脈搏都極其微弱。輕微地移動搬挪起來都有著不小地危險。若是這蒸療之法有用地話。你以為我等太醫同僚。會等到你這個赤腳郎中到來?”

    “呃。那個。這位老先生。不知你們口中所說地蒸療之法。是為何物?為什麼不能用在義父地身上?”歉意地沖著柳一條點了點頭。封小乙開聲向還在那裏吹鬍子瞪眼地老太醫問出了堂中大多數人都不太明白地問題。

    “蒸療,是一種古法,一般而言,少有人用,諸位大人沒有聽說過,也不奇怪。便是老夫從醫五十九年,遭遇的病例無數,卻是也從未用過這種危險的法子。”老頭兒輕捋著鬍鬚,回身掃視了一眼堂上的眾人,道:“直說醫理,諸位大人定是難以明白,老夫舉個簡單的例子加以說明。”

    “各位大人可是都曾見過蒸籠蒸悶饅頭、包子之類的事情?”

    見眾人點頭,老頭兒撫須說道:“這蒸療之法,便是與那蒸籠雷同,只是蒸籠換成了密封地木桶,饅頭包子換成了不能開口服藥地病人,下面鍋內的清水,則全都換成了藥湯而已。”

    “以氣入藥,以鼻口發膚為引入體,不可否認,這個方法奇思妙想,確有奇效,醫書上也有此法醫好過病患地先例。”老頭兒接著說道:“只是這個方法對病人的要求著實是太過苛刻,身不能虛,氣不能弱,歲不易過高,而蒸悶地時間又是太過於漫長,至少要病人在密桶之中蒸悶上半個時辰才會初見成效。”

    “諸位大人試想一下,依著翼國公現在的身子狀況,莫說是在高溫密封的蒸桶之中呆留半個時辰,便是一刻一息的功夫,也都會有著性命之虞。”說著,老頭兒又扭頭把矛頭向柳一條指來:“柳先生既然是為神醫,這個道理當不會是不懂吧?”

    “呃,呵呵,這位前輩說得真是精彩,小子受教了。”沒有理會老頭兒最後一問的險惡用心,柳一條坦然而笑,道:“不過,不知道是誰告訴前輩,小子要用這蒸療之法了?僅是因為小要用到那只還沒有做成的巨大木桶嗎?”

    “難道不是嗎?”

    “小子此生最痛恨兩種人。”沒有理會老太醫的問話,柳一條背付著雙手,緩緩走到老頭兒的跟前,抬頭仰視,道:“一種是自以為是,凡事只看前因,而無視後果之人。另一種則是喜歡肆意妄測,自以為真理在自己手中,而惡意蔑視嘲弄中傷他人之人。”

    “小子只是提到要用一隻木桶,這位老前輩就開口閉口地指責小子是惡意要謀害秦老將軍的性命,”

    對老太醫漸變得難看的老臉視而無睹,柳一條抬起頭來,不客氣地開聲向其說道:“那小子是不是也可以說,老前輩現在在此,妄加臆測阻攔小子為秦老將軍醫治病症,是故意要耽擱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情,巴不得他老人家重病不治而歿呢,老前輩?”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也就沒有必要再接著給了,柳一條顯是被老太醫方才的一番話語給激出了火性,漸漸收起了臉上一直掛著的淡淡笑容,對眼前的老頭兒冷面而視。

    人善被人欺,與人為善,很多時候,都只會讓別人以為你是一匹好騎易騎的馬匹罷了。

    “黃口小兒!你,你,你這純粹是污蔑!老夫,老夫要去太極殿參你一本!”老頭兒的心理承受能力明顯地沒有柳一條健壯,幾句話下來,就開始吹鬍子瞪眼,喜怒現形於色。

    “老前輩如果真想的法,小子不會阻攔,前輩請便!”很是有禮地做出了一個有請的姿勢,柳一條的臉上,又露出了之前淡定的笑意。

    “好!好!好!老夫這就……”

    “夠了!李太醫,忙了一天,你有些累了,神智不清地,還怎麼為翼國公他老人家瞧病,且回家休息去吧!”太醫署令任秉承適時插言,將李太醫的話語打斷,一甩衣袖,示意著身旁的幾位太醫把老頭架了下去。

    “老夫禦下無方,适才多有得罪,還望柳先生見諒!”見人已被拉下,任秉承帶著笑臉拱手向柳一條賠罪。

    “小子年幼,受得李前輩一番訓誡也是應當,倒是小子後面的話也說得有些重了,希望李前輩莫要真的見怪才好。日後若是有暇,小子當親自前往李前輩的府上拜會請罪。”漂亮話誰不會說,柳一條面帶著笑意,在心裏面狠狠地鄙視了任秉承一番。

    方才那個姓李的老小子,之所以能鬧騰得這般許久,還不是這個姓任的老頭兒故意縱容,想要探一下自己的根底?

    相比起來,這個任秉承可是比他的上一任,要難對付多了,柳一條仔細地打量了任秉承一眼,不過好在的是,這老頭兒,對自己似並沒有什麼惡意,方才乍然跳出的那個太醫,當不是受他的指使。

    “柳先生言重了,呵呵,不過話又說了回來,說了這麼多,一直都還不知道柳先生究是要用何法,來為翼國公救治?”一番虛假地客套之後,任秉承再次開聲詢問,看那神情,還真有一些鍥而不捨的意思。

    “小子這次要用的,是為霧療法。”瞥見屋內數十雙眼睛全都盯看著自己,看得人心裏直有些發麻,故此,柳一條便也不再賣起什麼關子,直聲開言,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6 17:38
第648章 秦府行醫(4)

    所謂的霧療法,其實就是一種頗為現代的霧化吸入法,使用霧化裝置器,通過藥物霧化使病人吸入肺腔,進而達到殺菌祛病的目的。

    至於那些大蒜,並不是柳一條有什麼怪癖,為病人醫病的時候,不管是痢疾,是感冒,是氣疾,什麼都要用的大蒜這種東西,而是這種霧化治療肺癆所謂的藥物,恰好就是平時常見的蒜頭罷了。這是柳一條所知道的最簡單最易記的一種治療肺癆病的方法。

    “蒜頭兒,確能藥用,有解毒排毒之功。只是,將蒜頭用在肺癆這種重症之上,實在是……,柳先生,這般做,會不會是顯得草率了一些?”聽了柳一條的敍述,任秉承略有些疑慮地開聲向柳一條問道:“且,只用蒜頭一物,主輔之藥分毫不加,是不是有點太過單一?”

    說完,任秉承又緊接著問起了另一個很是關鍵的問題:“不止如此,柳先生所謂的霧化,若是不用高溫加熱蒸煮,卻又是該如何做到?”

    與之前的那位李太醫不同,任秉承此次,沒有一點故意刁難的意思,所說的話語,字字中肯,句句都說到了點上,正是一為醫當有的態度。柳一條輕點著頭,靜待著任秉承將所有的問題講述完畢。

    “任署令所言甚是,小子受教了。”彎身拱手與任秉承行了一禮,柳一條開聲說道:“治療肺癆,只用蒜之一味,確是顯得有些單調。不過小子的這個方子,主要也只是一種輔助療法。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症,若想早日好轉,怎麼也離不了太醫署地各位前輩。在於人體氣機陰陽的調理,醫治。小子便是狂妄,卻也是不敢與各位前輩爭鋒。”

    “所以,在小子用藥的同時,各位前輩之前的方子。卻是也不能停頓。”一番話,雖是實言,不過卻給足了任秉承及所在幾位太醫們地面子,幾個老頭兒聽後,頓時紅光滿面,再看柳一條這個後生時。也不再像是之前那般討厭了。

    “至於霧化,”柳一條挺直了身子,接聲向著在座的幾人解釋道:“並不等同於蒸籠蒸煮出來地蒸汽,而是把剝好的蒜頭直接用重力打擊攪拌,由固變氣的一個過程。說白點,就是用力直接將蒜頭變成霧氣。”

    “這麼說,各位或是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環視了周圍的眾人一眼。柳一條把目光向尉遲敬德瞄來。道:“不過,不可思議。並不等於就完全做之不到。這,也就是小子為何從一開始就要堅持著請尉遲將軍幫忙地主要原因。”

    “尉遲將軍練的是硬氣功法。據小子所知,這硬氣功若是練到了極致,只要運足了功力,想要把一些小的物件變成齏粉,並不是一件難事。尉遲將軍,您說是嗎?”

    “柳小子,你的意思是….讓老夫用氣勁把那些蒜頭全部打成氣霧?”一向都不知所謂的尉遲老頭兒,這一刻,面色也終是有了些變化,剛才他可是已經聽到了那些蒜頭的份量,不是一顆兩顆,也不是三斤四斤,而是五百斤,整整五百斤,那得有多少蒜頭?便是蒜頭比之石塊瓦片易碎省力,可是再怎麼省力簡單,也架不住他成千上萬啊。

    難怪這小子方才說要讓咱老黑去多休息一會。想起柳一條口中所說地那五百斤大蒜。老頭兒地心裏多少有些寒戰。漫說咱老黑年事已高。身虛氣短。便是老夫年輕力壯。血氣充盈之時。這麼多地份量。卻是也丁之不住啊。

    “老將軍所言極是。”柳一條點頭附言。小小地為尉遲敬德送上了一計馬屁。道:“若是論起硬氣功地修為。整個長安城。或說是整個大唐境內。能比得上老將軍地。不多。所以。這件事情。非老將軍不能為。就是不知。老將軍您。有沒有問題?”

    “沒。沒問題。不就是五百斤大蒜嗎?小。小菜一碟兒。只管交給俺老黑便是。”想著躺在床上地二哥。尉遲敬德一狠心。一咬牙。便將這件事情應承了下來。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當初結拜時地誓言。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如此。就有勞尉遲將軍了。”知曉尉遲敬德地難處。不過若是想要拉回秦瓊地性命。這一步卻是怎麼也免不了地。畢竟。沒有這種物理類地西方療法殺菌作輔。僅是靠著中醫藥地緩慢調理。想要早些治好肺癆病症。很難。不然地話。肺癆病在古代也不會被人稱之為絕症了。

    “這個方法。或是可以一試。”說話地時候。任秉承地語氣明顯是底氣不足。雖然看著柳一條在這裏說得頭頭是道。不過只以蒜頭就想要翼國公地病情緩愈。老頭總覺得是有些兒戲。

    古往今來。哪里有人在治療肺癆之症時。僅以蒜頭入藥地?霧化。將蒜汁吸入肺腔。真地會有奇效嗎?

    不過,在這種時候,太醫署的太醫們已是用盡了手段都沒能讓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症稍有緩解,與其讓其的病症一直惡化下去,倒還不如試一下柳一條這位神醫的偏方,或是真個有效,也不一定。

    只要能夠將病人的病症醫好,任秉承這位太醫署令倒是不怎麼在意,這醫為誰,到底是不是他們太醫署的太醫。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任秉承也算得上是一位真正的醫,只是其久在太醫署內,長期只為當朝地皇親權貴行醫,少遇奇難雜症,思緒開始變得有些僵化罷了。

    “太子殿下駕到!”隨著一聲長喝叫道兒,李承乾龍行虎步地帶著他的內待總管李清從廳外走來,柳一條任秉承還有大廳內其他一些患的家戶都急忙起身出迎。彎身與李承乾見禮。

    “諸位有禮了。”輕點頭還禮,李承乾抬眼在廳內掃視,待看到正站側旁地柳一條時,遂面帶著笑意。竟直朝著柳一條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及到柳一條的近前。正色拱手與柳一條見禮,道:“柳先生,別來無恙?”

    “托太子殿下的鴻福,一條一切都好。”輕輕地彎身回禮。柳一條面露著微笑淡聲回言。

    “呵呵,如此,孤也就放心了,”親切地上前拉著柳一條地雙手,李承乾溫笑著開聲說道:“自去歲年尾,柳先生攜著家人乍然無蹤之後。孤心甚憂,曾四處派人尋探打聽,只可惜一直都了無結果,現下在此能再見到先生,孤心甚是歡喜。”

    “勞太子殿下掛心了。”柳一條溫和地點頭回應,一年不見,李承乾這位太子爺的風采依然,對自己地態度仍是沒有什麼變化。

    “方才在宮中。聽聞父皇言講。柳先生特來為翼國公他老人家瞧看病情,”拉著柳一條在一旁的椅前坐定。李承乾道:“可是已瞧出了什麼眉目?前幾日聽任太醫署令回稟,翼國公好似得了肺癆。病情甚為嚴重,不知柳先生可有良方應對?”

    “回太子殿下,”柳一條彎身回稟,道:“方子小民倒是有一個,不過是不是良方,就要看試過之後的效果了。方才,在太子殿下到來之前,秦管家他們已經去著手準備了,太子殿下若是有興趣的話,不妨等到入夜時分,再來看個究竟。”

    “哦?”看到柳一條面上淡定無波地神色,李承乾心下稍安:“這麼說來,先生是已經有了可行的舉措?呵呵,孤就知道,這天下沒有什麼疑難之症是可以難得到柳先生的。今夜,孤就在此一睹柳先生之神術了。”

    “旁門小道兒,只是一偏門之方而已,太子殿下過譽了。”沒有被李承乾的小馬屁給拍得暈頭轉向,柳一條輕聲回言:“說句實言,這個方子能不能真個讓秦老將軍清醒回轉過來,小民這心裏也是無甚底氣。”

    “來了,來了,咱老程回來了!”一陣大叫大嚷地粗嗓門兒,程咬金風風火火地從外間沖走了進來,嘴裏面大聲地叫嚷道:“柳小子,看看老程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呃,太子殿下也在啊,微臣這裏有禮了。”看到此刻正坐在正堂位的李承乾,程咬金神色一愣,忙著將面上激動興奮的神情收起,規矩地上前來拱手與其見了一禮。

    這老頭兒,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有規矩了?乍然看到程咬金這般正經規矩地彎身與人行禮,柳一條心下多少有些詫異,這老頭兒一向都是大大咧咧地性子,便是在李世民那裏,也少有見他這般有禮過,怎麼今次,在李承乾這個太子殿下的跟前,他會這般地反常?

    想及此,柳一條不由得又把目光移向了李承乾的面上來,能夠讓程咬金這樣的老臣都對他這般地敬畏,看得出,這一年來,這小子明顯地又有了許多的進步。

    “今日是私訪,程老將軍不必這般拘禮,”顯是對程咬金的態度很是滿意,李承乾溫笑地輕點著頭,開聲老程問道:“方才見程老將軍神情極為振奮,不知老將軍此番又得了什麼寶貝?”

    “太子殿下說笑了,哪是什麼寶貝,只是應著柳先生的吩咐,去尋著了一個個頭比較巨大一些的木桶罷了。”程咬金躬身回道:“方才老程已經著人將那木桶抬到了後院兒二哥所在地屋前,太子殿下若是有興,可隨微臣前往一觀。”

    “哦,竟還有這種事情?”聽著好奇,李承乾不由扭頭向柳一條看來。

    “木桶只是醫治秦老將軍所需之器具,原想著至少需得三五個時辰才能做好,”微向李承乾解釋了一句,柳一條又扭頭向程咬金這裏看來,道:“不想,程老將軍竟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尋來,真是出得柳某意料。”

    “這有什麼好奇怪地,”聽得柳一條這般說起,老程心中一陣得意,昂頭挺胸地粗聲說道:“現成的木料,數百個長安城中最好地工匠,只是制做一隻丈餘長寬的木桶而已,一個時辰並不是很多。”

    “一次集齊數百工匠,程將軍真是大氣。”恍然地輕點了點頭,柳一條再次出聲讚歎了一句,人多力量大,想要一個時辰制出一個木桶,還真不是很難。只是之前,柳一條並沒有想到,在長安城中,竟會有如此之多地木匠罷了。

    想通了此節,也想去查驗一下木桶是否合格中意,柳一條輕從椅上起身,恭聲向李承乾提議道:“太子殿下,有興的話,咱們不妨去後宅一觀,若是木桶沒有什麼差錯的話,待下人們將秦總管帶回的蒜頭剝好之後,就可以著請翼國公他老人家入桶救治了。”

    “如此甚好,咱們這便去吧。”對柳一條與程咬金口中所謂的丈二木桶,還有那個什麼霧化之法也是甚有興趣,聽得柳一條此言,李承乾也隨之起身應諾,率先起步出廳,邁向秦府後宅,柳一條與程咬金一干人等,緩隨其後。

    桶高一丈,兩底直徑也各有丈餘,近有三米之距,桶內的空間可謂巨大,站在裏面亦隱有空曠回蕩之感。

    院子裏,所有的人都昂頭圍觀著木桶,每個人的眼睛裏面,都有一些被驚懾到的味道,儘管之前他們便已經知曉這只木桶會有丈餘,也曾有想像過它具體會是什麼一個樣子,但是真個見到實物,尤其是當他們從桶外進入桶內的時候,多數人還是被眼前的這個巨桶給震到了。

    “沒有一點縫隙,外面雖下著小雨,可是裏面卻還是乾燥如常,內壁也沒有一點潮濕的痕跡。這只木桶,很不錯。”在桶內抬頭四下觀瞧,目光及到桶內幾是每一個角落,柳一條滿意地輕點了點頭,遂開聲向一旁的秦貴說道:“秦總管,先去取五十斤剝好洗淨的蒜頭過來,順便,把尉遲老將軍也著請到此處。既然所需的器具都已備齊,就不用再等到入夜了。畢竟,早一些地開始治療,翼國公的身子才會早一些康復痊癒,少受一些罪孽。”

    “是,是,柳先生您稍待,小老兒這就前去準備。”聽了柳一條這般話語,好似已經看到了他們家老爺痊癒之後的樣子,老頭兒高興地應了一聲,巴巴地小跑著出了桶去。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8 22:54
第649章 秦瓊,醒了

    “先生,這幾日學生心中,一直都憋著幾點疑慮,怎麼也想不通透,早想在先生的當面請教,只是知道先生這幾日裏公務甚是繁忙,少有空暇,便一直沒敢去打擾先生。”吳王府中,吳王李恪拱手向前來拜見的先生岑文本行禮請教。

    “吳王殿下客氣了,有什麼事,殿下可對微臣直講無妨。若是微臣所知,微臣定是知無不言。”沒有一絲意外的神色,抬眼細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拱手回言,面色沉靜無波。

    吳王殿下此番能夠忍到現在才來向自己詢問,已經算是難得,岑文本在心中輕點著頭,看來前些日子吳王殿下的養氣功夫,並沒有白做。

    “先一個,是老五李佑,”李恪做直了身子,直接開聲向岑文本說道:“老五想要造反,之前就已經有了一些徵兆,再加上前些時權先生的意外身死,他也逃不過一個弑師背德的不逆之罪,早晚都是一死,他會提前造反叛上,學生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瞧看了岑文本一眼,李恪接著說道:“讓學生覺得萬分奇怪的是,父皇他老人家的態度,”

    頓了一下,李恪接聲直言:“在老五舉了反旗拉兵造反之後,父皇怎麼還能容忍了這麼多天,讓老五有了一口喘息展之機?依著咱們大唐的軍力,不說李靖還有懋功將軍他們,便是讓本王披掛上陣,父皇只要能給本王三萬精兵,不出兩日。本王就能將老五平下。”

    “可是現在,這都過了小有十日,父皇卻是遲遲不肯狠下實手。反而弄得長安城中人心惶惶,這,究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父皇他老人家,還了不斷與老五的父子之情?”

    “吳王殿下慎言,”聽了李恪的話語。岑文本面上地神色稍動,謹慎地四下瞧看了一番,遂開聲向李恪言道:“這番話,殿下也就只能在臣面前提上一提。其他的時候,一定要將它放在爛在心裏,切不能在外四處宣揚,若是讓皇上他老人家知道了,雖不會出言怪罪,不過在心裏。對殿下定是會有些不喜。”

    “先生教訓得是,學生也不是那種不知輕重之人,知道父皇此為,定是別有深意,學生心中雖惑,卻也是不敢妄加胡言評論,此番,是學生第一次一吐心中之疑問,還請先生能為學生解惑!”李恪再次拱手相請。從岑文本方才的態度與話語之中。李恪已然知曉。他地這位先生定是已參透了這件事情所隱藏的玄機。

    “此番話,出臣之口。入殿下之耳,切勿再傳於他人。”低頭稍微斟酌了一下。岑文本未語先囑咐了兩句。

    “學生知道,此處只有本王與先生二人,先生可直言無妨!”李恪伸手相請,不知道他的這位先生會有什麼樣的見解。

    “齊王之事,確如殿下方才所言,”岑文本拱手還禮,開聲向李恪言道:“並不像是表面上的那般嚴重,只要皇上有心,不出半日,僅是齊地臨近地駐軍便可將叛軍盡數殆盡。”

    “可是……”

    “可是,皇上他並沒有這麼做,是為了什麼?真的是不忍心,念及君臣父子之情?”知道李恪想問什麼,岑文本事先開言將其的話語打斷,而後又看著李恪,自問自答地開聲對其說道:“這是殿下不瞭解皇上的為人,才會這般著想。”

    “皇上除了是一慈父之外,他更是一國之君主,別看皇上他老人家平日裏看上去很是和善,可是一到事兒上,沒有誰會比一個皇帝更為冷血無情。”悄打量了一下李恪地面色,岑文本接聲言道:“父子之情,皇上有,可是萬不能觸及他帝王的底線。”

    “齊王殿下若是不舉旗謀逆,便是他犯下再大的罪過,皇上念及親情,對齊王殿下雖是素來不喜,卻也是會於心不忍,那樣的話,齊王或是還有一線生機。可是齊王殿下卻偏偏選擇了造反,看上去像是一條活路,可是他卻不知,在他決定起兵謀逆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斬斷了他與皇上的父子之情,也斷送了他最後一條可以存活地希望。”

    “在皇權皇位的這個問題上,殿下若是想不通,不妨就回想一下十二年前的隱太子之事。想想隱太子他們事後的下場,殿下當就會有所領悟了。”

    這麼說,並不是在非議當今聖上的不是,事實上,便是岑文本自己,也沒有覺得李世民當年所為有什麼不當之處,自古以來的君王,有哪一個不是用無數的血肉堆砌而成?岑文本現下之所以會向李恪提起這件事情,只是想讓李恪明白,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的意思而已。

    若是心無所悟,沒有一點身為上位該有的心思和態度,李恪日後,遲早都會吃得大虧,說不得連性命都會搭陪進去。

    “這些,恪都知道,可是若不是念及這些,父皇他老人家為何會遲遲不肯兵齊地呢?”帝王家地狠厲絕情,身為一個皇子,李恪比岑文本有著更為深刻地感受,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對於李世民此番的異常態度,他才會更為迷惑。

    “最近,長安城裏生地一些怪事和傳言,殿下可有聽聞?”答非所問,岑文本端碗兒小飲了一口茶水,反問了李恪一個問題。

    “先生是說,翼國公,宋國公,還有大司卿蘇炳仁蘇老大人他們相繼病倒之事?”聽岑文本提起這些,李恪馬上就想到了這幾日裏傳得最為邪乎之事:“這些傳聞,本王多少也有些聽聞,只是一些民間謠傳罷了,不足為信。”

    “再說,辰時的時候宮裏不是還有消息報來,說是三原柳一條已經被父皇從外地請回,有柳神醫在,有他幫襯著醫治三位大人地病症,這些謠言,還不是不攻自破?”雖然與柳一條的交道不多,不過對於柳先生的名聲和醫術,李恪還是頗為欽佩,一聽說柳一條到了,心下也不免放鬆了起來。

    “謠傳,不可怕。”岑文本沉聲說道:“可怕的是,散搬謠言的那些人。”

    “是誰在暗中做著手腳?三位國之重臣同時病重不起與他們有沒有關係?他們的居心何在?是不是遺留在長安城中,齊王的同黨?他們後面還會不會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問出,岑文本看著李恪說道:“還有,若不是皇上恰好知曉了柳一條的下落,三位大人的病症該如何收拾?難道要讓皇上眼睜睜地看著三位大臣亡故不成?若是如此的話,朝庭的損失暫且不說,僅是那些有的沒的傳言,就有可能形成巨川大浪,讓人防不勝防。”

    一番話,聽得李恪冷汗直流,心中後怕不已的同時,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父皇此時心中的想法。

    “先生高見,學生受教了。”彎身恭敬與岑文本一禮,李恪誠心深贊,不愧是深受父皇賞識的中書令,眼力和見識,確不是常人所能比擬。

    秋雨朦朧,潮濕中帶有此許地涼意,街上行走的路人,多數都已穿上秋日的行裝,抵禦著這日欲漸冷的寒意,今年冬早,年關時所迎來的,必又是一個寒冬。

    翼國公秦府之內,後院家眷所居的院中,一行人手撐著油紙小傘,全部都神情緊張地圍看著一個少見的巨型木桶。

    “一條兄,這都有一個時辰了,不知我義父是不是已然醒轉?”木桶之外,柳一條的身旁,封小乙面露著憂色向柳一條說道:“還有,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尉遲叔叔怕也是有些支撐不下了,要不,讓小弟進去一試,如何?”

    “若是有人可以代替,起初的時候,小弟就不會要特別勞煩尉遲將軍大駕了。”柳一條淡然地輕搖了搖頭,道:“不過是五十斤蒜頭而已,依著尉遲將軍的功力,並不是什麼難事,封兄稍安毋躁。若是小弟所料不差,再有片刻,尉遲將軍就可以出桶了。至於翼國公他老人家,怕是還得再在裏面多呆些時辰。”

    停停歇歇,連續一個時辰的功出力,對於尉遲敬德來說,當已是極限,而那五十斤,數千枚的蒜頭,也應已是消耗了個七七八八,桶中霧氣已成,尉遲敬德也差不多該要出來了。

    “咳咳咳!”柳一條的話語剛落,在眾人數十雙眼睛的熱切關注下,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響,木桶下角向外的唯一一個小木門兒,終是有了動靜。

    “咳咳咳!悶死老子了,再晚出來一會兒,老子非被憋死在裏面不可。”步履蹣跚,尉遲敬德一步三顫地從木門裏晃悠了出來,滿面通紅,到處都是汗漬,衣服頭也盡數濕透,說話的時候,兩隻胳膊都在不停地抖哆嗦。看得出,方才在木桶裏,著實是把老頭兒給累了個夠嗆。

    “尉遲將軍辛苦了。”柳一條率先拱手向老頭兒行了一禮。

    “得虧只是五十斤,若真是五百斤的話,老黑我今天就別想再出來了。”尉遲敬德連連擺了擺手,兩眼放光地看著下人端遞上來的涼茶,上前一把將茶壺奪過,仰頭就是一陣地猛灌。

    “尉遲叔叔,我義父他,現在如何了?”上前來輕為尉遲敬德揉肩捶背,封小乙關心地開聲問起了翼國公的狀況。

    “二哥啊,咕咚!”大喝了一口茶水,嘴不離壺,尉遲敬德開聲答道:“他……,咕咚!他,咕咚!醒……醒了……”

    ....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10 22:38
第650章 爭

    “快快快,李清,你速去宮中將這件事情稟于父皇母后知曉,翼國公他老人家,醒了!”聽到尉遲敬德的話語,又隱聞木桶之內輕微的咳嗽之聲,在眾人歡呼雀躍的同時,李承乾還不忘正在宮中候著消息的父皇,大聲向身後的內侍總管李清吩咐了一句。

    “等等,李總管,”李清應聲轉身不到兩步,便又被柳一條出聲給叫了下來,柳一條拱手向李承乾提議道:“太子殿下,李總管去往皇宮的時候,不妨帶著一隊鑼鼓,一路隨行而擊,敲打而行。”

    “嗯?”李承乾疑惑地扭頭瞧看了柳一條一眼,這麼做會不會顯得太過於張揚了些?完全不符合柳先生以往的作風啊?

    “鑼鼓,敲打,喧鬧……”看柳一條面色沉靜,並沒有一點要為自己標功標德的樣子,李承乾心裏思量著柳一條話語之中的意思,想到現下長安城的格局,想到三位老大人重病不治所帶來的影響,想到父皇他老人家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著請柳一條回來的意思,李承乾神色一陣清明,瞬間便明白了柳一條的意思。

    現在父皇所需要的,就是這份要鬧得滿城皆知的張揚,柳神醫回返,翼國公痊癒,宋國公,蘇司農卿醫治在即,大肆宣揚,以定民心。

    “李清,”想通了此節,李承乾揮手向正朝他看來的李清吩咐道:“就依著柳先生的吩咐,你帶著一隊鑼鼓,從西到東,再從南到北,把整個長安城都繞上一圈,務必把翼國公他老人家的清醒見愈的消息傳遞到每一位元長安居民的耳中。”

    “嗯,還有,”李承乾稍停頓了一下,側臉瞧看了柳一條一眼。接聲說道:“把柳先生回來的消息也一併傳遞出去。若是有人問起,你只須把今日翼國公府內所生的事端原本述出便可。”

    “是,太子殿下,小人這就去辦!”躬身與眾人行了一禮,李清退步緩行,出了秦府後宅。

    “聽琴音而知雅意,一年不見,這個李承乾。確實變得歷練了許多。”一點就透,看著李承乾方才的一番作態,柳一條在心裏輕點了點頭,比起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有些窩囊迂笨地太子李承乾來,現在的這位太子爺,已可以讓人刮目了。

    “大恩不言謝,一條兄,此番恩德。小弟記下了。”封小乙激動地上前拱手道謝。看著眼前封閉如繭的巨型木桶,開聲向柳一條詢問:“不知義父他老人家現在的情況如何?何時可以從這桶中出來?”

    “救死扶傷,醫本份而已,封兄言重了。”柳一條側身還禮,看了一下桶旁沙漏的時間,開聲說道:“再有半個時辰,便可著人將秦老將軍請出。至於老將軍現在的病況,還須請任署令再為診斷之後才能確定,封兄稍安毋躁。”

    見封小乙仍是心下不安,一副躁躁不已之態。柳一條又接著說道:“不過,此番秦老將軍能夠清醒過來,藥石之物可以順利入口,病癒的希望最少是加了三成,封兄勿須過於擔憂。”

    “柳先生這話,倒是不假,秦將軍此番能夠醒來,日後醫治之時卻是會方便上甚多。”任秉承適時插言,從人群中站出。走近柳一條的跟前。恭敬地與柳一條行了一個半禮,道:“柳先生能想到以此方將翼國公他老人家喚醒。一舉解決任某幾日苦思而不得之難題,任某佩服!”

    親眼見到柳一條地醫治手段。雖然怪異不依常理,不過卻是明有其效,人翼國公確實是清醒了過來,而且,聽得翼國公在木桶之中的咳嗽聲,雖然仍是虛弱駁雜不堪,但是比起他陷入昏迷之前,卻又是多出了幾分的底氣,確有好轉之跡象。

    僅是這一點,太醫署的眾太醫就是遠遠不及,至此,對於柳一條的醫術,任秉承已是確信無疑,在心底裏,甚至還生出了些許的佩服之意。

    “偏門小道,不足一提,當不得任署令如此。”柳一條忙著側身讓開,謙聲回言,看著任秉承這個頗有些坦蕩的老頭兒,還真是越來越覺得有些喜歡。

    “且,小子現在所能做的,也僅盡於此,剩下地藥理調理部分,非小子所擅,還要便仗著太醫署地各位前輩多加幫襯,小子至此,也就要告辭了。”柳一條拱手回禮,給足了任秉承還有所在幾位太醫們面子。

    “什麼?一條兄這就要走?”封小乙跨步擋在柳一條的身前,肯聲說道:“義父他老人家還未出桶,病情危安未知,還請一條兄能暫留一二。”

    “誒,封統領,你這話就有些過了,”蕭元斜刺裏穿出,橫在封小乙的身前,大聲嚷嚷著:“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症,柳先生已是幫著瞧看過了,且開出的方子也初見了成效,當也是該放先生離去的時候了,要知除了你翼國公府,我們宋國公府,還有蘇老大人的府上,都還候著那。全部都是人命關天,刻不容緩,你可不能自顧著自己。”

    這時,一直在院中沉默不語的蘇晨曦,也帶著她的芭蕉丫頭從側旁走出,紅著雙眼站到蕭元的一邊,與封小乙對視,從頭至尾,沒有出聲說過一句話語,不過在場地每一個人,卻是都很清楚這位蘇小姐的意思。

    “蕭元,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避開蘇晨曦主僕無聲的逼視,封小乙不悅地抬頭瞧看了蕭元一眼,冷哼了一聲,道:“封某只是擔心義父他老人家的病情,想留柳先生在府裏稍待上片刻,哪里有置宋國公與蘇大人性命于不顧的意思?”

    “你擔心翼國公的病情,可以理解,不過難道我們就不擔心自己家人的病情了嗎?”蕭元開口反駁:“家祖父宋國公,還有蘇小姐的祖父大司農卿蘇老大人,現在可也都是昏迷不醒,危安不定,都等著柳先生前去救病解危,柳先生怎可一直呆留在秦府之中?”

    “兩位!兩位!稍安毋躁,稍安毋躁,莫要傷了彼此的和氣。”見兩方眼見著就要爭吵了起來,而李承乾這位場中最大地太子爺,卻又是沒有一點想要出來勸架地意思,柳一條輕歎了聲,斜步從側旁跨出,立在兩潑人的中間,開聲止住兩人地話語,拱手說道:“封兄,蕭兄,還有蘇小姐,幾位稍安毋躁,且聽柳某一言。”

    “柳先生請講!”見柳一條這位神醫出面,雙方的語氣同時都和軟了下來,彼此冷聲對視了一眼之後,齊齊拱手向柳一條請道。

    “先,柳某在這裏要多謝各位地抬愛,柳某只是略懂了一些醫道的皮毛而已,當不得各位如此。”柳一條環身拱手,朝著四圍的幾班人手輕身一禮,道:“再有,此番柳某得幸,蒙皇上他老有家看重,依著皇上的旨意為翼國公,宋國公,還有大司農卿蘇老大人瞧看病症。出宮後,所行之策,乃為就近而醫,無偏無倚,各位可以明鑒。”

    先把自己的麻煩擺脫去掉,不得罪在場的每一個家戶,柳一條從容應對,之後轉身向封小乙說道:“封兄,翼國公他老人家雖還未出桶,不過該用的方子小弟皆已用盡,而且也已是初見了成效,剩下的全要仗著任署令他們調理,小弟在於不在,都是一般,離去一時,也是無妨。”

    “封兄只需記得,此霧化之法,每三日可施用一次,每次老將軍需在桶內呆上一個時辰為上,三月為一療程,界時小弟會再來府上瞧看。”

    說完,柳一條又轉身面向蕭元與蘇晨曦二人,目光在蘇晨曦悽楚憂慮的小臉兒上呆留了片刻之後,這才拱手開聲向兩人說道:“至於下一站的府坻,依著柳某方才所言,蘇府最近,當以蘇府為宜,還請蕭公子見諒!”

    “如此,就依先生之意,蕭某一會在府上恭候先生大駕!”拱手應了一聲,蕭元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不過現下有求于柳一條,小傢伙心中雖然不喜,卻是也不敢真個端拿出來,給柳一條難堪。

    “多謝蕭公子體諒!”看出蕭元心中不喜,柳一條心下慰然一歎,三方求醫,終是會有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得罪人的這種事,也是在所難免,自己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是儘量地讓這些人挑不出理來罷了。

    不過,日後若是能將這三個老頭兒全數救起,這些所謂的不滿怨氣,多也是會隨之煙消雲散,沒有誰會再小氣地記恨這些。

    只是,現在的問題是,這三個人,自己真能全數救起吧?想著自己所謂的半調子醫術,柳一條心裏沒有一絲的底氣。

    “有勞柳先生,曦兒這就為先生前面帶路!”悽楚的眼眸終是有了一絲彩色,蘇晨曦感激地沖著柳一條微身一福,說了幾句客套的話語之後,便急急向封小乙,向秦管家辭行,匆忙地帶著柳一條就去向了城西的蘇府裏。

    .....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11 22:35
第651章 消息

    “明天下午申時左右,會有一位大唐欽差從長安城到牧場來尋視,”客棧裏,護衛阿二小聲地向他們家小姐回稟:“聽說此次前來的這位欽差大人,乃是大唐的左監門將軍,公孫武德,是為,那個公孫賀蘭的親叔

    “那個臭小子的親叔叔?還是大唐皇帝親派的欽差大臣?”曲寶寶的面上露出了幾絲恍然:“難怪那個臭小子會這般著急,不願咱們呆在牧場之內,原來是怕咱們被大唐的使節碰到,看出什麼倪端,他們不好交待。(“阿大阿二,你們兩個身上的傷患已經全好了嗎?”穩坐在房內正首的椅上,曲寶寶低眼上下打量了她的兩個護衛一眼,親切地開聲詢問。

    “勞小姐掛懷了,前日裏公孫賀蘭出手的招術,看上去雖然極重,不過這骨節接上之後,也就再沒了什麼不適之感。”阿大站出回言,小心地抬頭打量了他們家小姐一眼,探聲問道:“小姐若是有什麼需要,可直管吩咐,若是人手不夠的話,小人馬上就把老三還有老十他們給叫到這裏來,恭候小姐差遣。”

    “那倒是不用,”曲寶寶輕擺了擺手,道:“又不是什麼大事,用不著那麼多人跟著,這裏畢竟是大唐的地界兒,太顯眼的話,不好。”

    “知道了,小姐!”拱手應了一聲,阿大又接聲向他們家小姐詢問:“小姐,咱們都出來了這麼些時日,此行的目的也已是盡數完成,那咱們現在,是不是該返道回國了?”

    “回去?”曲寶寶撅起了小嘴,蹙起了眉頭。抬頭瞧看了阿大一眼,道:“好不易才能到大唐來遊玩一次,哪能這麼快地就急著回去?讓那兩批馬隊先行送回高昌,咱們再在這裏呆上一段時日再講。”

    曲寶寶的拳頭緊握。小臉繃得圓圓,若是現在就這麼回去,豈不是說明本小姐還真就怕了那個公孫賀蘭了嗎?牧場裏所受到的那些欺負,哪還有機會再討還回來?

    “小姐,您不回去,老爺還有夫人他們定會萬般掛念,這……”看出了他們家小姐的心思,阿大小聲勸說:“還有那個公孫賀蘭,且不說他在長安城地家勢如何。但就是他與邊境首將楊昆尚的關係,在這關內之中,也算得上是一說一不二的人物,小姐若是想要再尋他的麻煩,怕是會……”

    “我是這麼不知輕重地人麼?”白了阿大一眼,曲寶寶開口將其的話語打斷:“就是公孫賀蘭那小子在邊關無足輕重。但就憑著他與晏天牧場的關係,我也不會輕易去得罪於他。伊麗馬對咱們高昌的作用。我不比你們知道得少。”

    “小姐英明,睿智。”阿大阿二同時躬身拱手,小拍了小丫頭一記馬屁。

    “我之所以選擇要繼續呆在這裏,”沒有理會兩個護衛的奉承之言,曲寶寶接聲說道:“就是想要更清楚地瞭解一些這晏天牧場的真實動態。我一直覺得,咱們此番在牧場之中看到的情況,並不是牧場的全部,那位元紀場主,還有公孫賀蘭那個臭小子,定是對咱們隱瞞了些什麼。”

    “還有。”曲寶寶道:“這次大唐欽差來到牧場的目地為何?晏天牧場是不是由大唐朝庭暗中控制?此番他們販于我高昌健馬。是不是有著什麼預謀?這些東西不弄清楚,咱們怎麼能這麼一走了之?”

    “小姐說得是。是小人們有些目淺了,沒看那般深徹。”聽了曲寶寶的分析講解。阿大阿二紛紛低頭應是,再不提回返高昌之事。

    “不過,這些事情,有小人們在此盯看暗查就是了,小姐身份尊貴,沒有必要再在這裏多冒風險,”阿大開聲勸說:“小姐您看,您是不是先隨著車隊回去,讓小人與阿二兄弟幾人留在這裏暗訪,一有消息,立即就著人報于小姐知曉,如何?”

    “不用了,”曲寶寶一口回絕:“這件事情事關我高昌一國之安危,我要親自留在這裏監看才能放心。你們兩個身子既然無事,就先去準備一番,這幾日裏要密切注意晏天牧場的情況,尤其是要探明那個公孫武德,此來晏天牧場的目的為何。”

    “是,小姐!小人這就告退。”兩人同時應了一聲,彎身與曲寶寶行了一禮之後,便退著出了房門。

    公孫賀蘭,你不是想讓本小姐走嗎?還敢動武威脅本小姐?哼!看著阿大阿二關上房門離去,客房內的曲寶寶不由又在暗中與公孫賀蘭滯起氣來,你越想讓本小姐走,本小姐還偏偏地就要留下來,這口氣絕不能就這麼咽下,本小姐跟你沒完,你等著!

    想起前天被公孫賀蘭給嚇著趕出晏天牧場地情形,曲寶寶就是覺得一陣地臉紅與憤慨,從小到大,不管是在高昌本土,還是處在大唐境內,她曲寶寶何曾遭受過這般地屈辱?

    被人從牧場趕出也就算了,最讓曲寶寶覺得丟人和憋屈難咽的是,她曲寶寶,竟然被人嚇住了。這要是傳到高昌國內她地那些兄弟姊妹們的耳朵裏,日後回去,還不得被他們笑死?

    “怎麼樣,紀和,高昌過的那個小丫頭,出關了嗎?”晏天牧場,李紀和的客廳裏,公孫賀蘭細品著下人端送上來的上品三原茶,輕聲地開口向李紀和詢問。

    “回賀蘭少爺,”李紀和接聲回言:“下人們送回的消息是,護馬的車隊已於今日清晨安然出關,並沒有什麼問題。至於曲姑娘與她的那兩個護衛,說是在鎮上的客棧住了下來,並沒有要離關回國的意思。”

    “依紀和看,曲姑娘八成是還記著賀蘭少爺地仇怨,還想著要回來找賀蘭少爺地麻煩呢。”李紀和呵笑著瞧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不是紀和多嘴,前日裏,賀蘭少爺對付曲姑娘的那些手段,著實是過份了一些。看您把人小姑娘給嚇得,出去地時候,連小臉兒都白了三分。”

    “好言相勸若是有用,本少爺又何須落下身架去做出這麼一出把戲?”輕撇了撇嘴,對李紀和的話語不以為意:“她日後若還敢回來,本少爺隨時奉陪,不過這幾日城,你要派人去多盯著點,免得她不知輕重地過來搗亂。若是讓我二叔發現了他們地存在,這晏天牧場怕是是再難以開辦下去了,到時你李紀和,也是逃不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責,這伊麗馬,可不是那些雜七雜八地小物件,可以隨意販賣。”

    “這一點,還請賀蘭少爺放心,”李紀和端起茶碗兒放于嘴邊,輕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自他們離了牧場,紀和就已著人去暗中看著了,在咱們牧場附近,他們一些番人,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嗯,如此那是再好不過。只要他們不再來搗亂,他們想要呆在哪里,就由他們去吧,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應付我二叔這次的視察。”甩甩頭,把曲寶寶的事情丟在一邊不再去理會,公孫賀蘭開聲說道:“明天下午申時左右,二叔他老人家,可是就要到了。”

    “賀蘭少爺說得是。”小飲了一口茶水,緩將茶碗兒安放于桌上,李紀和不緊不慢地緩聲說道:“不過這件事情,紀和已是有了對策,賀蘭少爺勿須擔心,保證不會讓公孫老將軍起疑。”

    “是嗎?”公孫賀蘭抬頭看了李紀和一眼,輕點了點頭,小小地威脅了李紀和一句:“牧場的情況,你最為瞭解,本少爺不會插手過問,不過萬一你要是給搞砸了,壞了我大哥的一番心血,我可是絕不會放過你。”

    “賀蘭少爺且放安心,紀和絕不拿柳先生的事情,還有我自己的小命兒來開玩笑。”李紀和面色不變,仍是帶著淡淡地笑意,鏘聲向公孫賀蘭回了一句。

    “嗯。”公孫賀蘭輕點了點頭,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緊張憂慮,這一次二叔他老人家,當是不會在西北久呆。”

    “今兒早上軍裏剛得了消息,說是齊王李佑那小子,在齊地擁兵自立,挑旗造反,率軍要攻入長安逼皇上禪位。”公孫賀蘭接聲說道:“二叔他老人家身為長安城的左監門將軍,職責在身,若是知曉了這則消息,定會加急回返。至於這牧場視察之事,當是不會再太過認真。”

    “賀蘭少爺說得是,這件事情,紀和也是略有耳聞,此番著請賀蘭少爺過來,也是有著要把這則消息造知于賀蘭少爺的意思,只是不想,賀蘭少爺竟是已提前知曉。”

    抬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見公孫賀蘭並沒有要再說下去的意思,李紀和又彎身向公孫賀蘭的身前湊了湊,低聲接著說道:“除了這些,還有一則消息,想來賀蘭少爺並未從軍中聽聞。”

    “那就是,”看公孫賀蘭詢問似地向自己看來,李紀和也不多加隱瞞,直接開聲言道:“柳先生,回長安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12 19:30
第652章 又倒下了兩個

  好像是要與柳一條作對一般,翼國公秦叔寶清醒的消息剛剛傳出不久,在柳一條一行還未到達大司農卿蘇府之前,長安城裏同時地又倒下了兩位重臣。

    房玄齡,長孫無忌。

    一時間,朝局振盪,流言四起,皇上的左膀右臂,大唐王朝的拄國之臣,竟然就此雙雙倒下,之前翼國公清醒有望治癒的這一點喜訊,也在瞬間便被沖淡了個無蹤。

    “這些人,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立政殿內,正與長孫皇后一同食用晚膳的李世民,一把把手中的酒杯狠摔到地上,方才剛從李清那裏得來的些許喜意,也隨之消散了個盡徹。

    “醫好一個,他們就敢讓朕的臣子倒下兩個,這是在向朕,在向我大唐朝的國威挑釁!”李世民的拳頭緊緊握起,面目緊繃無色,微微顫動著的身子,宣示著這位明君此裏心底的震怒與憤慨。

    一個大唐王朝的九五之尊,卻是連自己手下的臣子都護之不住,這要是傳將出去,他李世民還有何面目呆留在這皇位之上?

    “李清!”

    “回皇上,小人在!”

    “你帶著朕的口諭,這就去翼國公府著尋太子,”李世民起身離座,在桌前來回走動兩步,毅然開口向李清吩咐道:“這件事情,絕不只是巧合那般簡單,著太子即刻著手探察,朕給他三天時間,三日後他若是還不能揪出幕後的那只黑手,你就告訴太子,朕會考慮把這件事情交由吳王李恪去辦理。”

    “皇上,三天的時間,會不會是有些太過倉促了?”沒有把擔憂哥哥的心情表現在臉上,長孫皇后輕輕起身。端倒了一杯新茶遞至李世民的手中。柔聲輕言。

    這件事情,自翼國公秦瓊,大司農卿蘇炳仁,還有宋國公蕭他們三人很是蹊蹺地前後病倒之後,刑部的劉德威便已開始著手徹查,過了這麼久,一直都是沒有絲毫訊息,可見那些人隱藏之深,還有這件案子的艱難程度。現在皇上只給了乾兒三天的辦案時間。長孫皇后這個當娘地,心裏難免會有些擔憂。

    而且。聽皇上方才最後那句話地意思。也不免讓人提心。若是乾兒辦之不成。而轉交于李恪。朝臣們會怎麼看?嘲笑乾兒這個太子無能。還是會再聯想到其他地一些方向上去?

    “這件事情。朕心中自有分寸。皇后無須過於擔憂。”接過茶碗兒。李世民輕拍了拍長孫皇后地小手兒。溫聲地勸慰了幾句。而後又扭頭向東宮內侍總管李清吩咐道:“行了。你就別在這裏磨蹭了。這便去吧。”

    “是。皇上。皇后娘娘。小人這就告退!”躬身與李世民長孫皇后還有在座地幾位公主殿下行了一禮之後。李清緩退出殿門。一遛小跑著便出宮去為他們家主子報信兒去了。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地內侍總管。不過對於這件事情地輕重影響。李清心中一點也不糊塗。這似乎是皇上對太子殿下地一樁考驗。時間緊迫。且從皇后娘娘方才地暗示之中。這件事情甚至還隱隱關係著太子殿下今後地前途與地位。馬乎不得。須得早些告于太子殿下知曉才是。

    “皇上且先息怒。這些人之所以會選擇在這種時候謀害房大人還有長孫大人。”說到長孫無忌時。長孫皇后地語氣不免有些波瀾。不過很快便被她給掩飾過去:“正是說明。因為柳先生地歸來。他們。心虛了。”

    “柳先生地醫術通神。這天下少有什麼病症能難得倒他。翼國公地病症。在他手裏不就是已經初見了成效嗎?”這種時候。長孫皇后也不免誇大了些柳一條地本事。慰聲向李世民說道:“有柳先生在側。病倒地這幾位大人。定會無憂。”

    “為今之計,也只有看柳一條的手段了,希望他不會讓朕失望。”輕歎了口氣,李世民輕搖了搖頭,再沒有接著用膳的味口,欠身向長孫皇后交待了一句,便起駕離了立政殿。

    手下的大臣接二連三地病倒,宮外的流言飛滿了長安城的天空,有些事情是不得不防了,免得那些人行到最後,會狗急跳牆,不再顧及什麼謠言、身份、計謀,真個就下了殺手。不然,病了,柳一條或是還能挽救,但是死了呢?李世民不想讓自己後悔莫及。

    “小德子,”目送著李世民快步離了殿門,長孫皇后也是再坐之不住,直接急聲開口向小德子吩咐道:“你這就去準備一下,一會兒隨本宮去齊國公府走一遭。”

    “母后,讓恕兒也隨您去吧,”豫章公主走近長孫皇后的跟前,雙手攙扶著長孫皇后的胳膊,道:“舅舅那裏出了這般大的狀況,恕兒也是放心不下,想跟過去看看。”

    “嗯,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一會兒便也跟著過去吧。”輕點了點頭,長孫皇后無限憂慮地自語輕言:“也不知道大哥他現在怎麼樣了,皇上之前不是已經有過警示嗎,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

    “母后不用太過擔心,舅舅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麼事兒地。”感受到母后少有的慌亂心情,李茹似在一旁小聲地勸慰著:“就如您方才與父皇所言,這長安城裏,有柳先生在,還有什麼病症能難得倒他的?舅舅他老人家便是真的遭了別人的暗算,柳先生也定是能將舅舅挽救回來。”

    “嗯,希望吧。”如李世民方才一般,長孫皇后也是輕歎了口氣,任由豫章公主攙扶著,一同出了立政殿門。至於李治與小丫他們幾個小的,則被留在了宮裏,交由宮女奶媽們侍候照看。

    “柳先生,”在前往蘇府的馬車裏,柳一條與李承乾同車而乘,待車內的宮女將茶水端上之後,李承乾拱手向柳一條請教:“依你之見,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狀,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暗中謀害,故意為之?”

    這段時間,因為三位老臣同時病重地事情,整個長安城都鬧得沸沸揚揚,宮裏宮外,一刻都不得消停。很多人都起疑是有人在故意謀害,造謠,只是一直都沒有證據,太醫們也診不出什麼病症來,現在柳一條這位神醫既然回來了,李承乾不免就動了一探究竟地心思。

    “翼國公是舊疾,肺癆之症已入膏肓,根本就用不著誰再出手謀害,”雙手將茶碗接過,輕放於桌案,柳一條彎身回言:“咯血,昏迷,下不得床榻,都屬正常的病症,並沒有不妥地地方。小民看不出分毫有人著手的痕跡,當不是有誰策劃謀害。”

    “至於蘇老大人與宋國公他們,”柳一條輕聲說道:“還沒有親眼見過,不清不明,小民也不敢妄加評斷,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先生說得是。”李承乾點頭回應,抬頭瞧看了柳一條一眼,李承乾開聲說道:“此番長安之危,就要仰仗先生妙手了。待蘇大人與宋國公他們事了,孤當親自到父皇面前為先生請功。”

    “多謝太子殿下抬愛!”看李承乾說得這般意誠,柳一條拱手相謝。

    “呵呵,生分了,柳先生這般待孤,可是比之以往顯得生份了。”輕搖了搖頭,李承乾呵笑著看了柳一條一眼,遂直身正色說道:“先生于孤,有救命大恩,在孤地面前,先生毋須這般拘謹。如師,如友,如鄰,隨意一些不是更好?”

    “太子殿下厚愛,不過,禮不可廢,”抬頭打量了李承乾一下,柳一條面上漸露出了笑意,道:“若是讓禮部尚書他老人家知道一條在太子殿下的跟前無禮,他還不得拿著戒尺滿院子地追打一條?”

    “呃?呵呵,先生說笑了。”與柳一條對視一眼,李承乾會聲而笑,笑聲,很是爽朗。

    “太子殿下,柳先生,蘇老大人的府上,到了。”在兩人的共同的歡笑聲中,馬車緩緩在蘇府的門前停下,趕車的內侍尖聲回稟,並規矩地掀起門簾兒,恭敬地著請兩人下車。

    府門前,蘇府的老管家蘇安躬身相候,一陣客套行禮之後,一行人便隨著蘇晨曦與蘇安這主僕二人,進了院子。

    “我們家老爺的身體,一直都很健朗,沒災沒病地,成年連風寒都少有沾身,”隨行的路上,老管家蘇安輕聲地為柳一條述說著他們家老爺的病情:“這次也不知是怎麼了,沒征沒兆的,突然就那麼暈了,一連幾天,都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現在身子都瘦了一圈兒,看著真是讓人心疼。”

    “蘇大人以前,沒得過什麼重病嗎?”聽著蘇安說得奇怪,柳一條插言相詢。

    “沒有,我爺爺雖然愛酒,不過卻也是頗懂得一些養生的道理,”蘇晨曦接聲回道:“餐食有度,早睡早起,便是飲酒,也少有會喝到大醉,從我記事起,就沒見他老人愛得過什麼重症。平常的那些熱風寒,隨意吃上一副草藥,也是很快就能痊癒。”

    “哦?這倒是奇了。”想起方才車上李承乾說過的那番話語,柳一條心中多少有些疑慮,難不成,這蘇炳仁之症,還真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15 22:12
第653章 一碗涼水

    面黃,體瘦,眼浮腫,唇虛白,呼吸微弱,體無知覺,原本好好的一個健壯老頭兒,如今卻變成了這般地光景,柳一條來回地翻看打量著躺在榻上不醒且顯得有些乾癟的蘇炳仁,心裏一陣地唏籲。

    “蘇老大人這是昏迷了多久了?”在一旁的水盆裏淨手拭幹,柳一條沉吟了片刻,開口向蘇晨曦問道。

    “七天了。”心疼地看了榻上的爺爺一眼,蘇晨曦輕聲回言,並一臉殷切地開聲向柳一條問道:“不知先生可有什麼良方,能讓爺爺他老人家早些醒來?”

    “太醫們是怎麼說的?”輕點了點頭以示安慰,柳一條再次開口問道。

    “太醫說,爺爺他的脈相平穩,呼吸勻稱,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說是爺爺他,沒病。”蘇晨曦認真無遺地開聲回道:“至於爺爺為什麼會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太醫們也說不清楚。眼看著爺爺的身子一天天虛弱下去,真是,真是讓人看著心裏難受,曦兒真怕爺爺他老人家……”

    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嘩啦啦地直往下落,蘇晨曦白晰光潔的小臉兒,一會就映出了一片的水光。

    “沒病?”柳一條聞言一愣,再次回頭瞧看了一下榻上已是皮包了骨頭的蘇炳仁,若有所悟地輕點了點頭。柳先生,家祖的症狀,亦與蘇老大人相同,”這時候,蕭元也站出來插說道:“太醫們也是查不出什麼病症,怎麼診都說是脈相正常,無有病跡。可是這要是沒病。又沒有一點中毒,或是被人擊打的症狀,這人怎麼會就醒不過來呢?”

    “任大人,這件事情,你怎麼說?”聽了蕭元的話,柳一條不由扭頭向從秦府隨來的任秉承問道。

    “蘇大人與蕭國公他們的病症,任某之前也有瞧過。”任秉承站出向李承乾與柳一條拱手一禮,繼而開聲說道:“脈相平穩有序,氣血充盈無阻。兩位老大人的脈相,與常人無異,確實是沒有哪怕是一絲地病症。”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怪異,”提起這事兒,任秉承不由又皺起了眉頭:“無毒,無傷,無病,可是這人卻是又真真兒地不醒人世。任某行醫一世,還從未見過此等怪症。”

    “說蘇老大人沒病。道也是不無道理。”聽了任秉承、蘇晨曦還有蕭元三人的描述,柳一條的心裏面多少也生出了一絲的底氣,提擺再次在蘇炳仁的榻前坐下,抬手翻看了一下老頭兒的眼皮,開口便下了定語:“蘇老大人他,確是沒病。”

    “柳先生,若是沒病的話,我們家老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老管家蘇安最先著急地開聲問道。

    “七天地時間不吃不喝,僅是靠著一些參水吊命,蘇老大人之所以會變得這般模樣。是餓的。”柳一條又扭頭瞧看了蕭元一眼。道:“宋國公他老人家的狀況,想來與蘇老大人也並無差別。所不同地就是,蘇老大人比宋國公他老人家。多餓了幾天而已。”

    哩叭嗦地說道了一大堆的廢話,柳一條不開藥,不下方,只是開口向蘇安要來了一些道具。

    一碗水,一碗帶著半碗冰渣的涼水。

    “柳先生,冰茶已然備妥,您慢用!”蘇安親自遞上的一隻大碗公,還以為是柳一條口喝,想要飲用冰些的涼茶。

    “哦,呵呵,有勞蘇管家了。”柳一條起身雙手將大碗公接過,碗中水、冰參半,寒意逼人,冰寒的涼意通過碗壁直入手、肘,激得柳一條的整條胳膊都乍起了雞皮。

    這個樣子,會不會是忒涼了一些?

    “柳先生,”看柳一條捧著一碗冰水出神兒,並沒有要再出言說講的樣子,李承乾開聲詢問:“歸要結底,蘇老大人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般狀況,還是緣於昏迷之故。不知對於此症,先生可是已有了對策?”

    “太子殿下!”

    還不待柳一條開口回答,這時候,奉了皇命從宮中趕來傳信兒地東宮內侍總管李清,從門外小跑了進來,高叫了一聲太子殿下之後,便附耳彎身,趴在李承乾的耳邊一陣耳語。

    “什麼?!”李承乾面色巨變,陡然從椅上坐起,滿臉不敢置信地開聲向李清問道:“此事當真?舅舅還有房老大人他們,竟也都遭了惡人地暗算?”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招集到了這裏,聽太子殿下話語中的意思,齊國公與梁國公他們,像是也出了什麼狀況?

    “此事關聯重大,小人哪敢胡言?”見他們家主子似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李清索性便也放開膽子直言:“小人此番過來,就是奉了皇上他老人家的聖命,請太子殿下還有柳先生過府前去瞧看的。

    “可是已有太醫前去?”李承乾問道。

    “回太子殿下,小人來的時候,皇上已派有太醫前去診看,”李清小抬著眼皮,尖聲回稟:“聽說,公孫大人還有房大人他們所得的病症,幾與蘇大人和蕭老國公他相同。無故而昏,昏而不醒,太醫們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清的一番話,搞得屋內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同程度地微變了一變。

    一個兩個,可以說是巧合,但是這三個四個,又該當做何解釋?

    “柳先生,您說這……?”李承乾面露凝色地扭頭向柳一條看來。“太子殿下,”沒有回答李承乾潛在地問話,柳一條端著冰水微彎身向李承乾說道:“蘇老大人,宋國公,齊國公,還有梁國公他們,都是國之重臣,身份地位,說是高高在上也不為過。所以對於一些發生在他們身上地特殊病症,太醫署的太醫們診治起來,一般也都會用那種中規中距且上得了臺面地方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柳一條挺直了身子,回頭打量了任秉承一干太醫一眼,接聲說道:“許多民間百姓常用的土方,偏方,反而常常會被忽略。”

    “就比如眼前蘇老大人昏迷一事,”柳一條又扭身對著榻上地蘇炳仁,道:“除了灌藥,針灸,或是等待蘇老大人自己醒來這些方法之外,還有一個最為簡單且有效的法子。”

    說著,柳一條輕晃了晃手中已是融化得差不多的冰水混合物,不待眾人有所反應,碗底一掀,“嘩!”的一聲,碗中的冰水飛流直下,盡數落到了蘇炳仁的頭臉之上。

    “啊!!誰!誰在潑老夫?!!”

    很神奇地,在醫們的不敢置信,蘇晨曦的驚中帶喜,還有李承乾眾人意外不可思意的神情中,原本躺在榻上已近七日未動分毫的蘇老頭兒,忽然乍屍一樣地猛地就從榻上坐了起來,還乍乍呼呼,沒事兒人一般地沖著潑他冰水的柳一條大聲叫嚷。

    這,這樣也行?

    任秉承,還有他身後的一干太醫開始覺得有些臉紅。柳一條的這一碗水,不止是潑在了蘇炳仁的頭上,更還是潑進了他們這些醫者的心裏。

    這麼簡單,而且人人都知道的方法,為什麼他們就沒有想過去施用?像是一個耳光直接呼在了臉上,在蘇府上下高聲歡呼的同時,幾個老頭兒同時都低下了腦袋,臉,燒得厲害,又一次地,他們被一個小輩給比了下去。

    “咦?這不是柳小子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睜開眼,看著拿著大大碗公正一臉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人,竟是離去近一年的柳一條時,蘇炳仁的小爆脾氣終是稍緩了下來,輕喘著氣地開聲向柳一條詢問。

    “小子見過蘇大人!”把大碗公交給下人拿下,柳一條恭敬地拱手與蘇炳仁見禮。看老頭削瘦並沒有一點自覺的樣子,柳一條小聲地向他提醒了一句:“蘇大人,不知道您,會不會感覺到有一些饑餓?”

    “嗯?”蘇炳仁聞言,眉頭一皺,直到現在,他才感覺到,原來他的肚子正叫得厲害,而且,感覺身子好虛,頭好沉,兩隻眼睛裏面竟是直冒著金星兒。

    “你這麼一說,老夫還真是感覺有些了餓了……”方才挺直的身子,一下便又軟趴了下去,躺在榻上,露出了一個連餓了七天的老人才當有的表情、狀態。

    “爺爺,爺爺!您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嗚……”直到這時,蘇晨曦才從方才巨大的歡喜之中清醒過來,梨花帶雨地一把撲倒在蘇老頭的懷裏,喜極而泣:“您都昏睡了七天了,這七天裏,您一動不動得,曦兒看著,別提多怕了,每天都提心吊膽地,深怕爺爺您會出個什麼意外,嗚嗚嗚……”

    堅強的小女孩兒,終是露出了嬌弱的一面,見爺爺從昏迷中醒來,壓抑了許久的蘇晨曦,淚水終是不受一點控制地溢流了出來。

    “曦兒,乖孫女兒,呵呵,爺爺這不是沒事兒嗎?有柳小子這個神醫在,爺爺便是想死,也難啊,呵呵……”看著趴在自己身上不停抽咽地寶貝孫女兒,蘇炳仁慈笑著輕拍她的香肩,心裏面也是疼惜得厲害。

    “嗯嗯,爺爺你快喝些粥水,墊墊肚子,”聽到爺爺的肚子叫聲震天,蘇晨曦忙點著頭,接過丫環們隨時都有準備的溫粥,一口一口地給老頭兒喂著,心疼地說道:“這麼多天沒有進食,爺爺定是被餓壞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16 21:29
第654章 這不是巧合

    很簡單,簡單到令人不敢相信,甚至是指的地步。

    很兒戲,兒戲到讓人啞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看到蘇老頭兒斜倚在榻上,被孫女兒侍候著海吃海喝,一副餓死鬼投胎的糟粕樣子,屋裏的人面面相覷。

    這算什麼?一碗涼水就把困繞了太醫署眾太醫,還有朝庭數日的難題盡數解決,這是柳一條的醫術太過高明?還是,太醫署的那班太醫太過無能了些?

    “柳先生的醫術,真是,真是別具一格,孤甚是佩服!”不顧著任秉承他們這些太醫面上的尷尬難堪之色,李承乾拱手向柳一條稱讚,不管怎麼說,別管人用了什麼出人意料的法子,蘇老頭兒的病症,確是好于人柳一條之手。

    雖然柳一條用的手段兒戲簡單了一些,但是這份功勞,卻是誰也奪不走的。

    而且,看蘇炳仁現在的這副模樣,若不是柳一條出手將他喚醒,這老頭兒怕是也撐不了多少地時日了。數日的時間不吃不喝,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是丁之不住。

    “一些本土偏方罷了,也是事有湊巧,當不得太子殿下如此讚譽。”柳一條頷回禮,以不打擾蘇老大人休息及他們祖孫敘話為由,提議著李承乾眾人一起,出了蘇老頭兒的臥房,在蘇安老管家的帶領下,一同緩步向前廳走去。

    “依柳先生之見,蘇老大人此次的病患,緣由為何。可有什麼頭緒?”走動之中,李承乾低聲向柳一條問起了他此刻最為關心之事,看向柳一條的面容時,期待滿懷。

    柳一條能夠一舉將蘇老大人地病情解除,當是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

    “回太子殿下,”見李承乾終是沒有忍住問出聲來,柳一條拱手輕聲回言:“雖然宋國公,齊國公,還有梁國公他們小民還沒有來得及去瞧看,不過依著蕭公子還有李總管他們的描述。三位國公大人所得之症,當是與蘇老爺子相同。”

    “正如太子殿下之前所料,”柳一條接著說道:“除了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情是真個危急之外,其餘幾位老大人。應皆是受了奸人的暗算,中了別人的招數。”

    “這麼說,蘇老大人他們,是中毒了?”

    “也可以這麼說。”柳一條輕點了點頭:“只不過這種毒藥太過於特別,對於人體並沒有什麼直接的危害,功只在於可以讓人陷入沉睡。昏迷不醒而已。”

    “而且,這種迷藥的藥效極大,從蘇老爺子的狀況來看,”柳一條道:“讓人無知無覺地昏睡上七日,也並非是極限。若是沒有方法將人喚醒,便是真個睡死在榻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沒有葡萄糖,沒有輸液管,不吃不喝地睡上十天半月,放在唐朝的這個時節。那是必死無疑之症。

    李承乾不由深打了一個寒戰。讓人在無知無覺之中,虛耗而死。這一招聽起來,還真是。狠毒,可怖。

    “可是這蘇府之內出了內奸,暗中投毒謀害蘇老大人?”想到這種可能性,李承乾不恥下問地開聲向柳一條請教。

    “是有這種可能,”柳一條也不矯情,直聲開言:“不過也不排除是有高手夜行,以迷煙地方式將迷藥送出幾位老大人的腹中。”

    若說是奸細,一府兩府的或還說得通道,不過這四府同上,府府都出了內奸,卻是有些說不過去。國公府不同平民,吃飯行事,都有特定的行式和規矩,所用之人,都須經過嚴密審核方可,不易滲透。而且,蘇老頭兒與宋國公這兩位大人地前車之鑒在前,柳一條不信,其他幾位國公府坻,會沒有一點的防範。

    “那依柳先生來看,會是什麼人在暗中下的毒手?竟一連毒倒了我大唐四位重臣?”

    “呃,太子殿下高看小民了。”怎麼問案問到我的頭上了?柳一條愕然地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難不成這小子真把自己給當成了樣樣都精地全才了?

    “小民只是一醫生,或說是一農夫或是商賈也不為過,像是這種謀害朝中要員之事,小民又怎會知情?”柳一條彎身回言,並給了李承乾一個很是中肯的建議:“太子殿下若是想要知道這其中的關節,不妨著大理寺或是刑部地各位大人前來調查。”

    若是那些人有用的話,孤又何須問你?

    李承乾輕搖了搖頭,看柳一條並沒有想要說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多做詢問。//

    “柳先生,太子殿下,”這時,蕭元從後面緊趕了兩步,跟上兩人的步伐,拱手插言說道:“蘇老大人的病情已有好轉,不知柳先生何時到蔽府去為家祖瞧看?”

    一路之上,看到柳一條屢施妙手,先是救翼國公於危急,後又解蘇大司農卿之難患,蕭元對柳一條這位神醫的態度也變得是越地尊敬和佩服起來。再向柳一條探問請教之時,神色之間也少了許多的傲慢之色,多了一些收斂和恭敬的意思。

    同齡之人,遠不及也。

    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年紀相若的柳一條,蕭元不得不承認,不論是醫術,行商,才學,氣度,頭腦,還有行事的手段,在很多方面,他這個宋國公地長孫,比之柳一條這個農夫之子,都差了許多。

    不止是如此,便是跟自己有些過節地柳二條,這兩年的變化,也隱有要超越自己地意思,科考得第,三原為丞,作為一個新進入仕又毫無背景可言的新科進士而言,柳二條地成就,並不比他大哥的低上多少。

    “嗯?”李承乾扭頭朝蕭元看來,在柳一條開口之前開口淡聲問道:“方才柳先生為蘇大人醫病時的法,你不是也有看到麼?既然宋國公與蘇大人的病情相同,你照著再做上一遍不就是了?”

    “回太子殿下,”好似早料到李承乾會有此一問,蕭元不急不徐地拱手回言:“說是相仿,不過到底是不是同一病症,還要請柳先生親去確認一下方才妥貼。/”

    “蕭公子這話,倒是不錯。”微彎身向李承乾一禮,柳一條溫笑著將蕭元的話語接過:“對症下藥,因人而異,若是方不對症,這一碗涼水下去,便是無事,也給澆出了病來,所以太子殿下,咱們,還是同去看看吧?”

    “嗯,既然柳先生也這麼說,那就依先生之意吧。”李承乾緩住了腳步,回身朝著後面的臥房看了一眼,道:“蘇老大人這裏,已經算是妥貼了嗎?”

    “回太子殿下,”柳一條躬身回言:“只要人能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有太醫們在一旁照顧調理,蘇老大人很快便能康復如初。”

    “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一揮衣袖,李承乾又大邁步向前門走動:“事不宜擱,咱們這便去宋國公府上走一遭吧。事完之後,還有齊國公與梁國公他們二人候著呢。”

    太子說要走,蘇安這位老管家便是心中不願,卻是也不敢阻攔,悄悄地拉著柳一條接連請教了一番他們家老爺的病情及所需注意的事項之後,便也恭敬地送著他們一行出了府門。

    “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無緣無故地,就變成了這樣一番模樣兒?”長孫府中,長孫皇后輕步走至兄長的榻前,看到長孫無忌雙目緊閉,毫無知覺地躺倒在榻上,心中莫明地就是一痛,這可千萬莫要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皇上離不了,大唐離不了,她這個做妹妹的,更是離不了,大哥,你可要振作一些才好!想著,長孫皇后的眼圈兒開始有些泛紅,輕輕地在榻邊坐下,伸出雙手,親自為長孫無忌換起額上的濕巾來。

    聽了長孫皇后的問話,堂下長孫沖,長孫渙,還有其他幾個年幼一些的子嗣,全都耷拉著腦袋,默聲不語。

    其實他們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晚飯時還好好的父親,僅是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變成了現下這般地樣子?

    “姑姑,爹爹他老人家定是遭了旁人的暗算。”沉默了稍許,老二長孫渙從兄弟群中站出,拱手一禮向長孫皇后說道:“爹爹現在所得的病症,與前幾日大司農卿還有宋國公他們所得之症雷同,一連幾日,三位重臣同時得一病而倒,這決不是什麼意外和巧合,當是有人在暗中有意為之。”

    “渙兒所言有理,”回頭瞧看了長孫老二一眼,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道:“不過人數你卻是說錯了。”

    “在你父病倒而臥的同時,梁國公房老大人,也是得了相同的病症,與你父相同,至今昏迷為醒人世。”長孫皇后面露憂色地自語說道:“連同翼國公,半個月內,大唐竟先後倒下了五位國之柱臣,這要是傳之出去,外面的那些流言,不知道又要說些什麼了。”

    “哦?”長孫渙的面色微變了變,這些人可還真是夠大膽的,不過,這麼快就連著同時弄倒了兩位國之重臣,會不會顯得太過愚笨了一些?他們把旁人,都當作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麼?

    “你們可能還沒有聽說,”看了長孫渙一眼,猜出他心中所想,長孫皇后手拿著一塊濕巾,淡聲開言提醒道:“今日清晨,柳一條柳先生,回來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19 11:16
第655章 楊家的牧場

    如公孫賀蘭之前的預料一樣。在的知了長安城的現況之後。公孫武德這老頭兒屁股就像是長了針眼兒一樣。怎麼也坐不安穩。若不是他的身上負有皇命。這老頭兒怕是一刻也不會呆在這西北偏頗之的。早就巴巴的跑回長安救駕去了。

    “小蘭兒啊。你跟伯父說實話。”軍營之中。帥帳之內。公孫武德一臉苦口婆心的對他的這個大侄子說道:“你們是不是真有引購伊麗馬的管道。育的一匹健馬。真的需要上千貫的費用麼?你別給老夫打馬乎眼兒。上次王志洪那小子。是不是被你們給蒙了?”

    對於他們家小蘭兒的本事。公孫武德心裏明鏡兒一樣。別說是蒙了一個王志洪。便是他老人家自己。也時有會中了招數。

    “大伯。你這話說的。好像是小侄很會騙人似的。”小心的為老頭兒斟倒了一杯上品的茶水。公孫賀蘭腆臉笑道:“在您老的跟前。小蘭兒什麼時候說過謊話?將軍府上下。誰不知道小侄是少有的摯誠君子?小侄說出的話來。那可全都是牆上的釘子。”

    手中的摺扇來回搖擺。公孫賀蘭昂著腦袋。擺出一副很是正派的樣子。

    “哦。是嗎?”公孫武德不屑的輕撇了撇嘴。暗道你小子若是不會說謊。那這天下的母豬便都會上樹了。

    “老子三歲的時候就知道一個道理。”端杯小飲了一口茶水。公孫武德很是閒散的撇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說話算話。與說不說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若是再敢這麼糊弄老子。小心老子……那個……唔……”

    公孫武德的小爆脾氣剛剛泛起。猛的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老頭兒的話語一下便啞了下來。憋著一張老臉。雙手擺來擺去。那個這個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大伯可是想要請出家法來教訓侄兒?”

    不用去想。公孫賀蘭也知道老頭兒想要說的是什麼。很是隨意的活動了一下手腕兒。笑眯眯的開聲向公孫武德說道:“若真是如此的話。小侄可是萬分的期待。說起來。小侄與大伯您。也有近一年沒有切磋動過手腳了。大伯若是有這個興致。隔壁就是軍中的演武廳。裏面的方寬敞。各樣兵器齊全。要不。咱們伯侄兩個這就過去吧?”

    公孫賀蘭之所以會這般熱忱、期待。那是因為公孫家族的家法很簡單。強為尊。不論輩份。不分尊卑。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有道理。

    而好巧不巧的。作為公孫家族之中最小一輩的公孫賀蘭。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很逆天很不合常理的將他老爹還有大伯給胖揍了一頓。若是此時再請家法的話。公孫武德這老頭兒無疑是自討苦吃。

    而且。被一個小輩兒打的滿的找牙。雖然心中會稍許的存著一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喜意。但是真個說將出來。公孫武德可是丟不起那個人去。

    “算了。算了。俗語說的好。老不以筋骨為能。這大熱天兒的。老夫也不想弄的一身汗去。”老頭兒昂頭厚臉的擺了擺手。很是大度的尋著臺階兒自已就溜了下來。開聲向他的大侄子說道:“再說。大伯從小就疼你。哪里忍心讓你拳腳加身。受了傷患?”

    “如此的話。大伯是相信小侄的話語了?”在公孫武德的眼中。公孫賀蘭在說這句話時。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行了行了。咱們伯侄兩個。用不著這般假言假語的客套說詞。”自動把公孫賀蘭的問話慮去。公孫武德大聲向公孫賀蘭叫嚷:“一句話。皇上想要你這條線路。你給。還是不給?”

    “大伯。這你可是問錯人了。”公孫賀蘭很自在的一推二六五。聳著肩膀用一種很是無辜的眼神看向公孫武德。道:“晏天牧場的場主是紀和。小侄只是一軍中小小的校尉。便是心中想給。這手下卻也是沒有辦法啊。大伯若是想要。怎麼不直接去找紀場主相商?”

    “這麼說。”沒有想像中的火爆雷霆。公孫武德出人意料的面上竟不定期露出了笑意。緩緩的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扭頭向公孫賀蘭看來。道:“你小子與這晏天牧場是沒有半點關聯了?”

    “然也!”

    “那好!”見公孫賀蘭故作斯文的點頭應是。公孫武德臉上的笑容更盛。當著公孫賀蘭的當面。猛的的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老夫這就去尋楊家的那個小子。帶兵先封了這晏天牧場再說。老子還就不信了。他一個小小的牧場場主。在這西北一角兒。手腳還能翻過天來?”

    先禮而後兵。一個小小的販馬商人。他公孫武德還沒有放在眼裏。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為大唐尋的伊麗健馬。便是由他公孫武德做一回惡人。親手造成一樁冤案。又有何妨?

    在整個大唐朝的面前。晏天牧場這片方寸之的。確是顯的小的可憐。

    果然!

    公孫賀蘭猛拍額頭。心裏面一陣長歎。他不怕彬彬有禮的君子。也不怕執法如山的酷吏。更是不怕那些心黑如炭的貪官。他們來了。自己這邊都有方法應付。不足以慮。但是。公孫賀蘭就怕會遇到像是公孫武德這種蠻不講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蠻牛。

    不迂腐。不愛財。不顧律法。且手中更是有著一些實而有效的權力。這種人一但起橫來。很可怕。在長安城裏。公孫武德的官位說不上大。與位高權重更是差的很遠。但是卻有很多人明明是吃了虧。卻還是不願粘惹上這個瘋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緣於此處。沒有人會喜歡與一個脾氣上來就蠻不講理。隨意帶兵沖入別人府坻行兇的莽夫有什麼交集。

    “行了大伯。就別在小侄的跟前作戲了。怪累的。”公孫賀蘭輕擺了擺手。道:“楊大哥是不會借一兵一卒給你的。想要強征晏天牧場。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事到如今。公孫賀蘭不的不用他的另外一個殺手鐧。慢條斯理端碗小飲。翻開眼皮看了他的親大伯一眼。道:“這個牧場。是楊叔開的。”

    “呃?”老頭兒再一次啞口錯愕。低頭開聲向他們家小蘭兒詢問:“楊伯方?楊小子他們家老爺子?”

    “然也。”看到大伯吃驚錯愕的神情。公孫賀蘭很是騷包的一甩摺扇。再次酸酸的來上了一句。

    “如果是他的話。那也就難怪了。只是。那老小子什麼時候想起要開牧場了?”公孫武德的眉頭。一會兒舒。一會兒緊。看的出。老頭兒現在。很糾結。

    把楊伯方抬出來。一切也就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楊伯方有財。楊昆尚有兵。他們父子若是連起來。在這西北邊域開上一個牧場。確是很方便。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何王志洪那小子會說晏天牧場的場主與他們家小蘭兒。還有楊昆尚他們嫺熟關聯。

    只是如此一來的話。皇上那邊的那副如意算盤。怕就是會要落空了。

    若是一般的小商小販兒。朝庭或是還可以強行徵用。但是楊伯方的生意。卻是不行。先不說鎮守西北的將軍就是他的親生兒子。但就是他的身份、的位。及他對那些前朝老臣的影響。這件事情就不能不顧著法紀而行。不然。長安上下。非鬧翻了天不可。

    “這種事情。你小子怎麼不早些與家裏說明?害的老子數日兼程。白白的跑了一趟。”一個巴掌呼在公孫賀蘭的後腦勺上。公孫武德罵罵咧咧的叫嚷了一句。

    “這種事情。楊叔本來就做的隱蔽。不想為外人所知。免的會給楊大哥的聲譽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公孫賀蘭開狡辯:“官商勾結。那個是重罪。沒事兒誰會在外四處宣揚。便是小侄。也是在前次王大人來後。才剛知曉的。”

    “行了行了。這種事情你便是不說。老子也想的明白。”沒好氣的打斷公孫賀蘭的話語。公孫武德揮手向公孫賀蘭吩咐。道:“你這就去跟你起叔說一起。讓他現在就開始收拾行李。半個時辰後。老夫就加緊返回長安。西北之事無望。長安兵事吃緊。老頭兒有些坐不住了。

    “大伯剛來。怎麼也不多住些時日再走?”知道大事已定。公孫賀蘭面帶著笑意開聲挽留:“這西北的天氣雖然乾燥少雨。的域也是極為貧瘠。不過這西北的草原。卻還是別有一番風味。在長安。可是難的一見。”

    “戰事吃緊。長安危急。老夫哪還有心情在這裏看什麼景致?”公孫武德瞪看了他的大侄子一眼。

    “戰事吃緊?長安危急?”公孫賀蘭不以為意的輕撇了撇嘴。道:“的了吧。大伯。就以李佑那廝的手段。皇上若是想要滅他。根本不需一日。你這樣巴巴的趕回長安。也只是來回在路上浪費時間而已。皇上便是知道了。最多也就是在嘴上嘉獎上兩句。並不會放在心上。”

    “還是聽小侄一句話。借著欽差的名頭兒。安然的在這西北悠閒的晃悠上幾日。待長安戰事停歇。大伯再起程回去。也是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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