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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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07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0 22:18
第656章 再次遇刺

    與翼國公清醒後的狀況一樣,在出得蘇炳仁府坻的時候,李承乾便又向著李清做出了相同的吩咐。

    敲鑼打鼓,滿城宣鬧,把翼國公還有蘇大司農卿兩人紛紛清醒,病情都大有起色的消息大肆散出,在賣與了柳一條一個人情之後,又可以安撫民心而得到父皇他老人家的賞贊,同時,他這個國儲,還能助柳一條的醫術,在幾位得病重臣的心中提高一些位置,搏得些許籌碼,可謂是一舉而多得。

    所以在馬車上,李承乾這位太子殿下,一掃之前的壓抑低迷,面上一直帶著笑意,與柳一條說起話來,語氣也顯得溫順和緩了許多。

    “此次,若非是柳先生及時趕回,則我大唐朝,危矣!”想想躺倒的那幾位老臣,無一不是國之棟樑,若是朝中沒有了他們幫忙打理,短時間內,長安必有大亂。

    “太子殿下言重了,”柳一條不急不徐地拱手回言:“便是小民沒有回來,這件事情也必是難不倒皇上他老人家。”

    李世民,千古以來少有的明君,柳一條不信他會沒有後繼的準備,便是秦瓊長孫無忌他們此次真個出了什麼意外,長安城最多也就是會造成一時的轟動而已,只要大唐的軍權一直握在李世民的手中,斷是不會出什麼大的亂子。

    像是李佑這種小打小鬧,李世民當是還沒有真正把他放在眼裏。

    “話是如此,不過這種慘事,能免豈不是更好?”沒有在意柳一條無意的反駁之詞,李承乾輕笑喝茶,把這個話題給遮掩了過去。

    “說起來,有一件事,孤對柳先生一直是心有愧疚,”說話的時候,李承乾偷偷抬眼在柳一條的面上打量了一下。見柳一條的表情並沒有明顯地變化,遂直聲向柳一條說道:“事關一年之前。先生一家遇刺之事,孤一直想當面向先生致歉。”

    “呃?”柳一條神色一愣,一臉詫異地抬頭向李承乾看來,不解地開聲向李承乾問道:“不知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先生是孤與母后的救命恩人,于孤有著天大的恩惠。孤沒有護好先生一家之周全,是為其一,”面上多少帶著些許愧色。李承乾接聲說道:“事後,父皇把先生遇刺的案子交由孤來辦理,至今時今日,孤都未曾尋得幕後真正原凶,是為其二

    “還有。”李承乾嘴不停歇。道:“年後先生夫婦來長安。沒有及時認出先生。以致先生與柳夫人險遭老五李佑地謀害。是為其三。接二連三地讓先生處於險地。孤之心中。愧疚萬分。一直覺得對先生不住。”

    “這些事情本就與殿下無關。太子殿下毋須自責。”柳一條恭敬地彎身應對:“一直以來。殿下對舍弟二條地照顧。讓我柳府終也出得一位進士。耀祖光宗。小民已是銘感於五內。又哪里敢再奢求太子殿下其他?”

    “二條有先生之風。亦是一才智兼備之士。便是沒有孤地相助。也自是能夠闖出一片天地來。孤所能做地。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算不得是什麼大忙。”李承乾輕搖了搖頭。心中更是愧對難當。柳二條為官之事。他雖有出手。但是所幫地。也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地小忙而已。能夠得到父皇他老人家地賞識。柳二條靠得全都是他自己。

    “滴水。當予湧泉。事無大小。有心就已足矣。”見李承乾沒有大包大攬地將所有地功勞都厚顏應下。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提壺為李承乾斟倒了一杯茶水。

    柳二條地事情。他之前就已與李世民那位明君有了約定。便是李承乾沒有半點相幫地意思。柳二條入仕地事情也不會再有半點懸念。柳一條方才說出地那番話語。雖謝意誠心。不過話意卻是有些誇大客套罷了。

    “先生沒有見怪。孤也就放心了。”見柳一條面無異色。李承乾心下稍安。端起茶碗小飲了一口。側聲開言。輕聲向柳一條詢問:“還沒有請教先生。先生可知當日刺殺之人為誰?可有人在幕後操縱?為何先生會不招呼一聲。便急勿隱蔽於他鄉?”

    “呵呵,殿下高看柳某了,”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柳一條搖頭苦笑:“連殿下都查不出地事情,一條一個升鬥小民又從何得知?”

    “當日,小民之所以會選擇帶著家人遠避,”柳一條道:“只是不想讓家人繼續受到傷害而已。”

    “那些刺客都是死士,全都是一些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暴戾之徒,面對著他們,小民唯有帶著家人遠遁一途。”

    “當日先生怎麼不來尋孤?”李承乾開聲插言:“孤雖不才,不過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儲君,有孤護著,還有誰再敢來打先生一家的主意?”

    “殿下高義!”柳一條聞言,感激地拱手一禮,道:“殿下對一條一直青睞照顧有佳,一條實不想將禍水引至東宮。”

    “這件案子殿下查了一年,”打斷李承乾想要說出的話語,柳一條接聲說道:“當是知道,那些刺客與高昌胡人有些牽連,而在高昌,與小民有些過節的,也只有候君集一人,候君集是為太子殿下之岳父,小民不想讓殿下夾在中間難做。”

    “依先生之言,這件事情,當真是候君集所為?”

    “除了他,一條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會這般迫切地想要了我柳氏一府的性命。”看了李承乾一眼,柳一條低頭彎身回答。

    “孤的這個岳父,真是,唉……”面泛苦色,李承乾搖頭無語。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隨風去吧,太子殿下不必太過在意。”輕聲地勸慰兩句,柳一條道:“此次小民奉皇命回來長安,自是不必再去擔心家人的護衛周全,有皇上他老人家地庇佑。他一個候君集,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嗯?”話音剛落。柳一條面色一變,猛地從坐上起身,提起一腳,便把還沒有反應過來地李承乾給踹出了車外,直落在距馬車不遠的青石板上,摔得那叫一個淒慘。

    “柳先生。你這是為……呃……”

    話到一半,乍然而止,李承乾回身朝馬車看去。但見一個黑衣人正手持寶劍,由上而下飛身直刺,馬車地頂蓋瞬間分崩四射,更是有一些碎屑打得李承乾面皮直疼,沁出了些許的紅色。

    “有刺客!護衛!護衛呢!快來護駕!!”捂著面上地疼痛之處,李承乾大聲呼叫。看到刺客當劍刺下馬車的位置,不禁心中一寒,後怕不已,那不就是他方才所坐地地方麼?

    一時間,對柳一條剛剛踢自己下來的事情怨氣全消。再看向柳一條的眼神裏。滿是感激,這位柳先生。又是救了他一條性命。

    這時,馬車之上。柳一條已是與刺客鬥于一處,刺客的身法靈便。招式狠辣,劍劍都有奪人性命之威,幾個試圖靠近幫忙或是立功心切地護衛,稍不留意,便被刺客一劍給送了命去。

    高手!

    這是柳一條來到這個朝代之後,所遇到的第二個真正的高手,比之之前他與公孫賀蘭在三原所遭遇地那個老太監,一點也不遜色,在他的面前,柳一條有一種很是無力的感覺。

    他地目標是我!

    見刺客根本就不理會一旁的李承乾還有圍在周遭的護衛,目光狠厲地直視自己,劍劍不離自己要害,柳一條心神震動,這,又是誰派來的?楚楚還有爹娘他們那裏,會不會也有危險?

    把全身的功運到極致,柳一條僅是能夠堪堪守住來人的攻擊,沒有半點可以反手餘地。而圍攻上來的那些護衛,全部都是一沾即死,根本就近不得身前,只得眼巴巴和不可置信地看著柳一條這個神醫與刺客纏鬥。

    沒想到這個柳先生竟是這般地厲害。

    除了佩服之外,前來負責保護柳一條與李承乾兩人的護衛都是汗顏後怕不已,今日若不是有柳一條這個高手在,他們這些護衛,怕是一個都保不得性命。

    “無招無式,反應迅捷,招招都是後而先制,從半道截阻敵人的攻勢,很奇特的功夫,若是能夠練到極致,這天下,能之對陣,當是不多。”從後面聞迅趕來地內侍總管李然,輕點著頭,在心裏麵點評著柳一條地武功招式,道:“不過現在,與之來犯的刺客相比,這位柳先生,卻還是差了一些。”

    看刺客地招式越來越是狠辣,一副不要了柳一條性命誓不甘休的架勢,李然恐遲則生變,真地殞了柳一條的性命,不再多作猶豫,飛身便上了馬車。

    呼!

    柳一條長出了口氣,李然這老頭兒終是肯出來相助了,散去雙臂已是備好地寸拳勁勢,柳一條閃身側過,把刺客讓給了飛身上來的李然。

    “李總管,有勞了!”飛身躍下馬車,柳一條拱手與李然道謝,沒有一點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雖然從沒有拭探過李然這位內侍總管的功力,不過,能夠一直留在李世民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差得了?

    “柳先生放心,有小人在,這個刺客,跑不了。”李然陰惻惻地尖聲回了一句,身形挪移不定,擋住刺客還想再逼近柳一條的身勢,與其纏鬥於一處。

    看到此種情形,站在不遠處護衛身後的李承乾眼中一寒,沒有想到,父皇身邊的這個糟老頭子,竟然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2 19:18
第657章 端倪

    早就知道柳一條曾練過幾年武藝,手下也有幾招真功夫,但是,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李承乾還真是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不甚高大的柳一條,武藝竟會厲害如斯。

    東宮每個都可以以一擋十的護衛,在刺客手下走不過一合便傷亡過半,而柳一條這個神醫,商販,再或說是一農夫,竟在刺客的手下纏鬥了近百招而無一損。

    以一擋十,以一擋百,或說是以一擋千也不為過,萬沒想到,柳一條竟還有身為一員武將當有的潛質,難怪朝中的那幾位老將軍會自降身價願與他一個白丁交好。

    不止如此,除了柳一條這一身的強悍武藝之外,最讓李承乾想像不到的是,一直跟隨在父皇身邊的這個老太監李然,竟然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平日裏看他老態龍鍾,一副說話都沒什麼力氣地衰弱模樣,誰能想到,這老小子竟還有這般敏捷且又毫不遜于秦、程他們這些老將軍的身手?

    “殿下不用擔心,”見李承乾一個勁兒地盯看著馬車前纏糾在一起的李然與黑衣刺客,柳一條輕聲說道:“那個人,不是李總管的對手,運氣好的話,說不得李總管還能擒一活口下來問話。”

    “刺殺這種事情,孤在五歲時就已是經常會遇到,沒有什麼好怕的。”見柳一條走近,李承乾緩將目光從李然的身上收回,目光沉靜,神色自然。\有些歉然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倒是讓柳先生隨在孤的身邊,受驚了。”

    恭敬地拱手與柳一條行了一禮,李承乾誠心說道:“方才若不是先生反應及時。將孤送下馬車,刺客地那一劍,怕是已刺進了孤的身體裏面。先生再次救命之恩,請受孤一拜!”

    “太子殿下不追究小民方才的冒犯之罪,已是萬幸,哪敢再受得殿下如此?”急身側開。柳一條也忙著彎身回禮,道:“而且,眼前的這個刺客,或是為尋小民而來,太子殿下怕也是受了小民地波及才會遇此險情。”

    “哦?先生此言,是為何意?”李承乾聞言,遂直起身形,又朝著馬車上打鬥的方向瞧看了一眼,開聲向柳一條問道:“莫不是柳先生已看出了什麼端倪?”

    “回太子殿下。\”柳一條回轉過身。將李承乾護於身後,看著正于李然鬥得正酣的刺客。道:“從刺客甫一現身,他的目光還有手中長劍便一直盯在小民身上。招招式式都有想要致小民於死地的意思,便是剛才。李總管出手將其截下,刺客還是三番五次地想要突破李總管的封鎖。向小民所在地位置沖來。”

    “若是刺客是為太子殿下而來,這樣豈不是很不合常理?”回頭看了李承乾一眼,柳一條拱手接著說道:“說句冒昧的話語,從一開始,他就不當與小民纏鬥,而是會直接向殿下所在的位置撲來。\”

    刺客的武藝並不弱于柳一條,若是他真個不顧一切地向李承乾這位太子爺沖來,柳一條便是想攔,也攔之不住。真是那樣的話,李承乾現在,怕是已經成了一具死屍。

    柳一條瞥看了一眼圍護在李承乾四圍的東宮侍衛,輕搖了搖頭,不是小看他們,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們這幾十個人,也都只會是枉送了性命罷了。

    “是年前的那班人?”似相信了柳一條的話語,李承乾輕聲向柳一條問道。

    “不是,”柳一條直接搖頭否定:“那班人便是想要了小民地性命,卻是也不會這般愚蠢,這般著急地當著這麼多人地面,而且還在當朝太子殿下您的眼前,行兇殺人。\”

    “先生地意思是,這個刺客是為了,蘇老大人他們的病情?”李承乾並不是笨人,從柳一條地話語中,他很快便想到了另外一種近在眼前的可能。

    “小民現在,也只是有這個猜想。”柳一條微笑點頭:“也只有他們,才會這般不顧風險,恨不得即刻就想要了小民地命去。”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正說話間,馬車上李然的小尖嗓子乍然想起,手下也不由加快了速度,看出得,那個黑衣刺客現下已是無心戀戰,準備跑了。

    “李然,萬莫讓他逃了,留下活口等孤問話!”見刺客要跑,李承乾也顧不得自己地安全,從護衛群中擠出,大聲向李然吩咐命令。\

    長安城裏的駐蟲,一直都是父皇頭疼的問題,若是此番能將刺客拿下,再從他的嘴裏套出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來,豈不又是大功一件?

    沒戲了。

    看出刺客心生退意,一心想走,柳一條輕搖了搖頭,李然那老頭的功夫雖然高強,不過,若是想要完好地將刺客拿下,怕是會有些難度。方才在與刺客交手的時候,柳一條便有察覺,刺客的身法如蛟,身輕如燕,明顯是練過傳說中的輕身功夫,而且還有著一身不俗的造詣,如果他一心想逃,在場的人沒有誰能將他拿下。\

    正如柳一條心中猜想一般,李承乾的話語剛落下不久,刺客便一把將手中的長劍向李然擲出,冷眼如劍地朝著李承乾與柳一條所在的位置瞥看了一眼之後,飛身一躍,便跳出丈外的房頂之上,幾個起落之內,便消失在無邊的夜幕之中。

    而內侍總管李然,唯恐中了刺客的調虎離山之計,一把將飛來的長劍打落,朝著刺客遠去的方向瞧看了一眼,便飛身從馬車上躍下,朝李、柳二人走來。

    “小人護衛不周,讓太子殿下,讓柳先生受驚了。”彎身拱手向兩人施禮賠罪,李然又尖聲向李承乾說道:“小人無能,沒能將刺客生擒,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是那刺客太過狡猾,李總管毋須自責。\”看到李然方才的出手之威,李承乾對這個他一向都有些瞧之不起的閹人,也顯得客氣了起來。

    “多謝太子殿下寬宏大量。”李然意外地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以為是柳一條在旁邊為其說了好話,遂感激點頭向柳一條示意。

    “雖然小人沒能將刺客拿下,”稍頓了下,李然接聲回言:“不過,方才在打鬥之中,小人卻是已大概猜想到了刺客的身份。”

    “哦?李總管快快講來!”

    “回太子殿下,那個刺客與小人一樣,”李然有些不自然地開聲說道:“也是一個被淨過身的閹人,極有可能是哪個殿裏的內侍。\”

    “嗯?這你也能看得出來?”李承乾與柳一條齊齊向李然看來,黑燈瞎火,刺客又是蒙面黑衣,不知道李然這老頭是如何分辨?

    “不是看,”李然更是有些不自在地低聲回言:“小人是靠摸的。”

    唔?李承乾扭頭與柳一條對視了一眼,面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些許地笑意:“你確定他不是女人?”

    “回太子殿下,”李然再次回道:“小人的功夫多是沾身而起,動手的時候少不了會與對手接觸,故而……”

    “嗯,孤知道了。\”李承乾輕點了點頭,打斷了李然還待接下的話語,既然刺客是從宮中而來,李承乾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宮裏最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那個人。

    “方自興!”思量了片刻,李承乾扭頭向一直守在他身邊的護衛統領吩咐了一聲:“你這就動身回宮,把這裏生的事情,還有李總管方才的話語,如實稟于皇上知曉。”

    “是,太子殿下!”方自興堅聲應答,沖著李承乾拱手一禮之後,遂起身絕塵而去。

    “那些人之所以會這般急切地想要行刺柳先生,說明他們已是亂了陣腳,他們怕了。”看著方自興騎乘而去,李承乾的面上露著淡淡的笑意,回轉身形,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宋國公的府坻就在前面,咱們這便去吧,莫要讓宋國公他老人家等急了。”

    “一切依殿下之言!”柳一條彎身應了一聲,一行人又動身起駕,緩向宋國公的府坻走動。至於留在地上的十數具護衛屍體,自是有人負責清掃打理。

    那刺客若真是叛賊派來的人馬,當只是針對自己一人,希望爹娘還有小惠他們,不會有事。

    在夜色之中緩行,柳一條心中暗自祈禱,希望羅通那小子一路能將老柳他們三人護衛周全。

    “太子殿下,柳先生,前面就是寒舍了。”蕭府在即,蕭元急步從後面追來,拱手開聲向李、柳二人說道:“方才學生已著人通知了府裏,府中現在已是佈置停當,安全問題太子殿下還有柳先生完全不必擔心。便是方才的那個刺客再來,府中也有足夠的人手應對。”

    “嗯。”李承乾不置可否地輕點了點頭。

    “蕭公子有心了。”柳一條拱手溫笑回言,抬頭瞧看了面色正是蒼白的蕭元一眼,見他直到現在都還哆嗦著身子,不由搖頭輕笑,看得出,這孩子被剛才的那場刺殺,還有留在地上的那十數具屍體,給嚇壞了。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24 21:24
第658章 真凶(1)


    “是個閹人?”禦書房內。聽過方自興的稟報之後。李世民神色一頓。起身來回走動了幾步。凝神揮手。把方自興打發下去。沉吟不語。

    柳一條會遭人行刺。並不出乎李世民的意料。不然他也不會特意著李然隨在柳一條的周身護衛。

    事實上。在柳一條回來之前。李世民在心裏面就已經有了這個引蛇出洞的打算。便是之後沒有李承乾派人大肆宣揚。李世民也會想辦法讓柳一條回來並治好翼國公與蘇炳仁的消息散播出去。

    只要翼國公與蘇老爺子的病情稍有起色。那幕後之人必是會自亂陣腳而著人加以阻撓。只是李世民沒有想到。刺客的身手竟會如此了的。連李然這樣的高手出動都不能將其拿下。

    “閹人?內侍?是前朝的那些老人兒趁機而亂。還是宮裏……”越是接近了事情的答案。李世民反而有些不敢想像起來。兩種情況都不是他所願意看到。若是他的猜測屬實的話。李世民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手軟。到時候豈不是又要血流成河?

    “皇上。陰妃娘娘到了。”正思量間。守在書房門前的內侍進來回稟。

    “嗯。宣她進來吧。”李世民輕揮了揮手。反小內侍打發下去。之後轉身又回到桌案之前。甩頭把方才的猜想全都拋置於腦後。面上又露出了一片淡然之色。

    “臣妾拜見皇上!”片刻之後。陰妃穿著一身玄色宮袍。帶著她永和宮的內侍總管陰春及幾個尋常宮女。緩步從擋門的屏風後走來。上前輕福與李世民見禮。

    “嗯。起來吧。”李世民輕點了點頭。示意陰妃在一旁落座。

    “多謝皇上!”再次彎身一福。陰妃輕輕直起身子。伸手從身後宮女的手中將食盒要過。柔聲細語的開聲向李世民說道:“臣妾聽下人們說講。皇上這幾日裏操勞過度。一直都少有修整。臣妾心中擔憂。便親自下廚焙了一碗燕窩粥來。給皇上補補身子。”

    說道著。陰妃輕輕的將食盒打開。把裏面還冒著熱氣兒的粥水給端了出來。緩遞至李世民的身前。

    “嗯。愛妃有心了。”伸手將粥碗接過。李世民緩笑著沖陰妃輕點了點頭。隨手將粥碗放於面前的桌案之上。憐愛的看著陰妃說道:“這都大半夜了。天又下著小雨。愛妃怎麼還這般操累。有什麼事情。直接交給下人去做不就是了。”

    “皇上憐惜。妾身真是……”被李世民這麼一句看似關懷的一句話。陰妃忽然就低頭扯袖。嗚嗚咽咽的小聲哭泣了起來。

    “誒?愛妃。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李世民忙著起身。輕撫陰妃雙肩以示安慰。

    “臣妾知道。皇上這幾日裏。一直都在為佑兒起兵謀逆之事煩心。”陰妃雙肩聳動。淚眼迷離:“都是臣妾教導無方。之前對佑兒太過寵溺。以致於他一直都是無法無天。這才釀成了今日這般大禍。請皇上置臣妾失為人母之罪。”

    “子不教。父之過。”輕扶著陰妃在一旁坐下。李世民溫聲說道:“佑兒之所以會有今日之所為。朕這個當爹的。當負大半的責任。且。此番那個逆子興兵起事。也全是他自作主張。與愛妃無關。愛妃也無須太過自責。”

    “可是臣妾……”眼淚啪啪啪的直往下掉。兒子起兵謀逆。便是真個與她無關。皇上也是全無怪罪。但是。身為叛逆之母。這幾日裏。在宮中。陰妃沒少被人在背後戳筋罵骨。諸多的委屈於穢語。她都的生生的受著。

    “愛妃這幾日所受的委屈。朕心裏都清楚。”李世民抬手輕拭著陰妃面上的淚珠。接聲說道:“回頭朕就去向皇后支會一聲。日後若是後宮裏還有誰敢在亂嚼舌頭。定是重罪不饒。”

    “謝皇上!有皇上這句話。臣妾便是現在就立即死了。也是無悔了。”輕輕的吸了口氣。將眼中的淚水止住。陰妃掏出袖中的絲帕緩在面上擦拭。滿是感激的開聲向李世民說道:“皇上。粥有些涼了。臣妾侍候你喝。”

    “不急。難的有這麼一陣清閒。陪朕好好說幾句話。”抬手輕將陰妃即要站起的身子按下。李世民也提擺在陰妃的身旁坐定。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暈的腦殼。輕聲說道:“說起來。愛妃跟在朕的身邊。也有近二十年了吧?”

    “回皇上。是十九年又八個月。”陰妃恭聲回道:“當年太祖攻打張掖城破。我爹被擒殞命。的太祖寬容。臣妾及家弟弘智的以全命。後是皇上憐我姐弟二人無依。將臣妾給收在了身旁。一直到今時今日。”

    “是啊。一恍就已過了近二十年。”李世民隨聲一歎。道:“陰世師將軍當年也算是一方英雄豪傑。手下精兵悍將良多。若不是雙方的政見不同。陰將軍又狠手殺了五弟。掘了我李氏一族的祖墳。父皇他老人家也不會狠心要了他的命去。”

    掘墳殺子。雖然有過。不過為人將者。各為其主。陰世師當年的所作所為。也稱的上是忠義之士。李世民對其雖然痛恨。不過卻是怎麼也厭惡不起來。當年李淵在火頭上沒有誅了他陰氏一族。就是李世民在旁邊多有勸說。

    “時也。運也。命也。是我爹生不逢時。臣妾與弘智也從未怨過先皇。”不知道李世民為何會忽然提到這些陳年舊事。陰妃還是很小心的開聲應對著。

    “這些。朕都知道。”輕拍了拍陰妃的小手。示意她安心。李世民接著說道:“說起來。當年岳父他老人家忠心為隋。誓死也不肯降于我大唐。雖然是有些愚忠。不過對於這種人。朕還是十分欽佩的。”

    “能的皇上這句話。我爹他老人家。在泉下也可以瞑目了。”微彎身向李世民一福。陰妃的眼中又蘊出了些許的淚水。

    “皇上。臣妾又失態了。”察覺到這樣多有不妥。陰妃再次提袖拭淚。輕起身形。向李世民請罪。伸手端過李世民方才放於桌上的粥碗。柔聲說道:“皇上。臣妾還是侍候您喝粥吧。”

    “呵呵。朕自己來便可。”伸手將粥碗接過。入手微燙。李世民拿起湯匙舀吹了兩下。抬頭瞥見一直立于陰妃身後的陰春。遂隨口問道:“若是朕記的不錯。這個陰春。當年便是一直跟在愛妃的身邊吧?”

    “回皇上。是。”見皇上提起自己。陰奉向一側輕上了一步。彎身回言。

    “為了能夠隨在你們家小姐的身邊。你當年能夠親自淨身為侍。也是足可以見的你的忠心。”李世民微點著頭。道:“也不愧為是陰將軍府裏的家將。”

    “皇上過獎了。”陰春仍是低首回言:“小人的命是陰將軍給的。只要能護的陰將軍的骨血無恙。便是死。小人也心甘情願。”

    讚賞的瞧看了陰春一眼。李世民輕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拿著湯匙又是一陣的吹動。粥碗之中。熱氣騰騰。

    “皇上。東宮內侍總管李清。有事稟報。”內侍再一次進門通稟。

    “快宣!”李世民聞言。猛一抬頭。面上露出一絲喜意。將手中還未嘗上一口的粥湯放於桌上。遂大聲開口向內侍吩咐。

    “小人李清。拜見皇上!拜見陰妃娘娘!”李清幾是小跑著從門外進來。面色通紅。氣喘吁吁。身上。額上。被雨水打濕了一片。今天晚上。連上這次。他已經來回往宮裏跑了三趟。

    “行了。可是柳先生那裏。又有了什麼進展?”揮手免去其禮節。李世民急聲向李清詢問。

    “回皇上。是宋國公蕭大人他。醒了。”知道皇上心中著急。李清也不再多作絮叨。直聲開言。道:“如大司農卿蘇老大人一樣。柳先生只用了一碗加了冰的清水。就將宋國公給救醒了過來。小人從蕭府出來的時候。宋國公他老人家正在大口的吃喝補給呢。”

    “好。好。好。只要能醒過來就好。只要能吃能喝就好。”聽到李清的回稟。李世民連叫了三聲好字。右手撫須長笑。喜色躍然於臉上。

    “柳一條他們現在何處?可是還在宋國公的府坻?”

    “回皇上。聽說了長孫大人與房大人也的了相同的病症。在宋國公醒來之後。太子殿下便帶著柳先生趕去了齊國公的府上。”李清尖聲回稟:“現在。想來他們已是到了。”

    “恭喜皇上。蒼天的佑。終是又能放下了一樁心事。”陰妃適時的插言賀喜。道:“想來有柳神醫在側。齊國公與梁國公他們的病症。也都能迎忍而解。皇上肩上的擔子。又能放寬鬆了一些。”

    “喜則喜矣。不過寬鬆卻是不能。”抬手把李清給打發下去。李世民輕搖了搖頭。漸斂去面上的笑容。道:“謀害朝廷重臣的幕後之手一日不曾揪出。朕之心中便是一日難安。這次他們能夠讓齊國公他們無聲無息的昏迷不醒。難不保下一次他們就會痛下毒手。真個要了他們的命去。”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30 21:40
第659章 真凶(2)

    “倒了。倒也是好事。”一頓吃喝之後。剛剛清醒過來的宋國公蕭撫須便是一陣長歎:“雖然身體遭了幾番罪孽。於體不益。不過卻是消除了皇上心中的猜忌。免了我蕭氏一府的一場禍端。”

    “呃?爺爺這話。是何道理?”蕭圓一臉茫然的身著他的祖父看來。全然不知老爺子此言。究是為何。

    “圓兒年歲尚淺。瞧不出其中的道理。倒也不為過錯。”扭頭瞧看了自己的寶貝孫子一眼。老頭兒的眼中多少有些失望之意。拈須輕言。道:“齊王造反。長安城亂。加上老夫與翼國公他們。朝中五位老臣重臣先後昏迷不醒。長安內外。為此謠言四起。民心多有流失。”

    “莫要小瞧了這民間的謠言流語。”看到蕭圓滿臉的不解與不屑之色。蕭面色微沉。開聲斥道:“昔日陳勝吳廣。漢祖劉邦。黃巾草賊。哪一個禍亂天下之士。不是靠著這謠言而起?”

    “謠言如川。流之則害。皇上一代明聖君主。豈有不知的道理?”老頭兒接著說道:“而散播還有製造這些謠言由頭的源頭為誰。不免就成為了皇上心中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可是。這跟咱們宋國公府有什麼關聯?”聽蕭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蕭圓還是沒聽出個所以然來。自己都說到了這種程度。蕭圓卻還是沒有半點領悟的意思。蕭不由的便開聲輕斥了一句。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子。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想想我蕭氏一族的根基背景。再想想這件事情都有誰能夠做出。皇上不是傻子。事由之初。當是就已經有所懷疑。之所以沒有立即動手。只是沒有確切的證據罷了。”

    “爺爺的意思是。”蕭圓面現驚色。有些不敢確信的抬頭向他的爺爺看來:“皇上猜疑。這些事情是前朝的那些老臣士族所為?”

    “你總算是還有些腦子。”端碗小飲了一口熱茶。蕭開聲說道。

    “還是爺爺的目光放的長遠。孫兒追馬而不及。”看出老爺子心中不喜。蕭圓乖巧的起身提壺。為老爺子把茶碗添滿。小聲開口詢問:“此番柳先生意外歸來。一舉解除了城中諸多的隱患。依著爺爺方才話中的意思。這幾日裏。皇上他人家。是不是就要有所行動了?”

    “事關重大。沒有確鑿的證據。皇上便是心中猜疑。卻是也不會輕易有所動作。不過一些必要的監看與防護卻是免不了。”說到這裏。蕭重色開聲向蕭圓交待道:“這幾日裏。如非必要。儘量不要出府。府裏的下人也記的去交待一聲。”起了什麼。老頭兒接聲說道:“記的要備上一份厚禮。晚一會老夫要親自去給柳先生送上。這次若非是柳先生恰巧趕回。我這一身老骨頭。怕是真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知道了。爺爺。圓兒這就去著人準備。您的身子剛剛好轉。還是多多休息一陣才是。”恭敬的起身行禮。蕭圓輕身告退。

    長孫府。長孫無忌的榻前。長孫皇后。太子殿下。眾人環伺。

    雖然早就已經從下人的口中的了醫治此種病症的法子。不過為恐其中會有什麼意思。以策萬全。在柳一條這位神醫親自到來之前。沒有誰敢真個對齊國公他老人家一碗涼水潑了。”接過家僕遞來的冰水混合物。柳一條欠身向長孫皇后與李承乾行了一禮。之後掀碗便是一潑。一碗涼水真著便朝長孫無忌的臉頭蓋下。

    與前兩個老頭兒的反應相同。長孫無忌一個激靈。便乍然從榻上坐起。神智在瞬間便恢復了清明。

    “柳先生?”一眼認出榻前正拿著大碗公的柳一條。長孫無忌意外的開聲詢問:“你我無怨無仇。先生為何要拿冰水潑我?”

    沒有一點被人下藥弄昏的覺悟。老頭兒反而開口怪起了柳一條來。柳先生無禮。”見的如此。長孫皇后溫笑著走至榻前。開聲替柳一條解釋:“是大哥先前遭了宵小的暗算。從昨夜至今便是一直昏睡不醒。柳先生此舉。是在救醒大哥。”

    “皇后娘娘?”神色一愣。長孫無忌的目光從柳一條的身上移開。看到長孫皇后還有其身後的李承乾眾人。忙著在榻上彎身拱手見禮:“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太子殿下!”

    過丫環遞來的乾燥毛巾。長孫皇后親自下手為長孫無忌拭起了臉上頭上的濕水。道:“大哥剛剛醒來。又遭受了涼水一激。當多休養一陣才是。”

    “皇后娘娘掛懷。這些由微臣來做就好。”雖然頭腦還是有些迷糊。不過這禮儀。長孫無忌卻是不敢逾越。忙著側身伸手。將毛巾從長孫皇后的手中要過。自己抹起了身上的水漬來。

    時逢小雨。天氣微寒。再加上柳一條的這一碗冰不蓋頂。饒是長孫無忌平日裏身子不錯。現下也有些吃不消的意思。從他醒來至此。身子一直都有些哆嗦。

    “喝些姜湯。再換上一些乾燥的衣服被褥。好好的休養一陣便無大礙。”把大碗公交回給長孫府的下人。柳一條起身立在榻前。看了一眼長孫無忌的氣色。小聲的交待了兩句。

    “有勞先生了!”拭臉的。長孫無忌還不忘與柳一條道謝。雖然不知道失蹤了一年的柳一條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他的府坻。不過看其現在的架勢。長孫無忌便知道。自己當是與蘇炳仁和蕭那老頭兒一樣。中了人家的暗算。被柳一條這小子。救了。

    “長孫大人客氣了。小民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失禮的潑了長孫大人一碗涼水而已。”柳一條微彎身子還禮。淡然的輕笑了一下。道:“既然長孫大人已醒。小民這也就要告辭了。房大人那裏。還等著小民前去救治。”

    不用猜。柳一條也能夠想到。房玄齡那老頭兒的府裏。定也是與這裏一樣。明明都已知道了醫治的方子。卻也是無人敢親自下手作為。唯恐稍有失誤。而累禍上身。

    “呃?怎麼。房大人他也……?”聽聞柳一條話中的意思。長孫無忌一臉詫異的扭頭向長孫皇后看來。

    “與大哥一樣。房大人也是于昨夜遭了旁人的暗算。一直昏睡不醒。”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扭頭向柳一條看來。開聲溫言:“好在有柳先生在側。在大哥之前。不止是宋國公與蘇老大人。便是翼國公他老人家也都清醒了過來。救治有望。”

    “柳先生醫術通神。真是讓人佩服!”小小的為柳一條戴了一頂高帽兒。長孫無忌拱手說道:“如此的話。老夫也不好再行相留先生了。還是先為房大人醫病要緊。”

    “渙兒。代為父送柳先生出去!”長孫無忌扭頭開聲向長孫老二吩咐道:“一路送到房大人的府上。記的要護衛柳先生的周全。”

    不愧是在朝中打拼了半輩子的老油條。一下就想到了柳一條身邊可能會出現的安全問

    “是。父親大人!”正想與柳一條嘮上一嘮的長孫渙。聞言輕應。規矩的走到柳一條的跟前。伸手請道:“柳先生。請!”

    “有勞長孫公子了!”柳一條拱手回禮。向前走了兩步。輕思量了一下。又止步回身。向長孫無忌與長孫皇后提醒道:“有一件事不只皇后娘娘還有長孫大人有沒有聽聞。方才在去蕭府的路上。小民與太子殿下曾遭一刺客行刺。據李然總管證實。那個刺客。是個閹人。”

    說完之後。不顧著長孫兩人的反應。柳一條又接著回身輕走。隨著長孫渙出了臥室。

    “什麼?!”是個閹人?!長孫無忌與長孫皇后兄妹二人。聞言大驚。齊齊扭頭向李承乾看來。

    “柳先生所言。確有其事。”知道兩人想到了什麼。李承乾列身拱手回言:“不過母后與舅舅毋須擔心。事後兒臣已著人回宮通稟。父皇現已知曉了。”

    “哦。那就好。那就長出了口氣。長孫無忌與長孫皇后對視了一眼。身子也不由放鬆了下來。

    皇上提早知曉。現下當是也已有了防備。希望今夜萬莫出了什麼事才好。

    “嗯?”剛放鬆下來的長孫無忌面色一凝。抬頭掃視了李承乾一眼。這種事情柳一條不會沒有想到。但是他為什麼還要特意的又提上了一句?

    “皇后娘娘。為臣這裏已是沒有什麼大礙。就不勞娘娘在此多費心神了。”向長孫皇后使了個眼色。長孫無忌拱手說道:“天色已是不早。皇后娘娘也該起駕回宮了。”

    “知道了大哥。本宮這就回去。大哥也早些休息吧。”知道大哥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皇上的周全。長孫皇后也就不再推脫。欠身一禮之後。便帶著小德子一干人等。勿勿出了長孫府坻。向皇宮趕知後事如何。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31 14:15
第660章 真凶(3)

    “真的不隨伯父回去?”軍營之外。上馬準備返程的公孫武德再一次扭頭向公孫賀蘭看來。道:“現下長安城亂。戰機新起。正是我輩武人血染沙場。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你真的就願意這般平白錯過?”

    “侄兒只願。伯父您老回到長安之時。這場戰亂還未平熄。不然豈不是要讓伯父白跑一趟?”公孫賀蘭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顯是對於公孫武德此次回程護駕的事情並不樂

    從西北邊境趕到長安城中。沒有個三五十日。那是想都別想。而這三五十日。看上去雖然不長。不過。若是在此期間。皇上他老人家有心的話。李佑的這場叛亂遊戲怕是很快就能結束。

    李佑與之皇上。根本就是手指與之大腿。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公孫賀蘭不認為李世民會讓李佑那小子堅持到三五十日之後。尤其是在知道了他大哥柳一條回返長安的消息之後。公孫賀蘭心裏面更是確認。

    “行了行了。又是這一套說辭。”公孫武德不耐地擺手打斷。道:“人各有志。你不願回去。伯父也不勉強。不過今年年關之時。你務必要回三原一趟。探親祭祖。見見你爹你娘。這一年不曾見你。你娘想你想得人都瘦了一圈兒。”

    “便是大伯不說。年關時我也準備回去一趟。”公孫賀言。第一次離家出府。說實話。這小子也有些想家了。

    說完。公孫賀蘭伸手把身後的柳無痕給牽上前來。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聽說柳大哥現下已是現身于長安。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不會再如前番那般無聲隱遁。勞煩大伯將這百里驢給大哥送回。並代為告知柳大哥。日後若是有暇的話。不妨來西北一行。”

    “嗯。知道了。那柳小子若是真在長安。這驢老夫定會送到他的手上。”公孫武德咧嘴輕笑。若是他記得不錯。他們家小蘭兒之所以會變得這般厲害。多半都是得益于柳一條的指點教導。若是能從柳家小子的口裏詢得小蘭兒地弱點。下次再與小蘭兒動手的話。當是不會再如前番那般丟臉。

    “還有。楊大哥知道大伯愛馬。跨下少有良騎。便特為大伯挑上了一匹好馬送上。”見公孫武德應下。公孫賀蘭又從後面地隨從手中接過韁繩。再次牽出了一匹幼馬出來。道:“這是晏天牧場最後一匹千里馬。雖然年歲尚小。不過筋骨體型已現雛形。大伯帶回府裏。著人精心養上三五個月。不愁騎不上這匹千里良駒。”

    “哦?哈哈哈。既是楊家小子所贈。算是一份孝心。那老夫可就是卻之不恭。將其收下了。”連客都不待客氣老頭一把將韁繩奪過。喜滋滋地上下打量著手中的馬駒兒。觀神、觀形、觀骨。無一不是上品。老頭兒樂得口水都快滴到了地上。

    上次王志洪帶回那匹千里馬。老頭兒就是眼饞得厲害。只可惜那是送于皇上的貢馬。而皇上也是愛馬之人。沒有一點想要賜予臣下的意思。老頭兒也只能是看看而已。不曾想。這麼快地。這種好事兒就又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哦?回去了?他不才剛到一天麼。怎麼這麼急地就又要趕著回去?”客房之內。曲寶寶靜聽著護衛阿大的回復。眉頭不由輕輕皺起。疑惑地開聲向阿大詢問。

    “小姐有所不知。”阿大拱手回道:“長安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大唐皇帝的第五子齊王李佑。前陣子擁兵造反。長安城大亂。公孫武德此番急著回返。當是與這件事情有些關聯。”

    “嗯。這倒是說得過去。”曲寶寶緩點著她的小腦袋。道:“公孫武德身為左監門將。有護衛皇帝周全之職。現下大唐皇帝有事。那老頭兒急著回轉。倒也不奇怪。不過。那公孫賀蘭呢。沒有隨著公孫武德一同回去嗎?”

    “這個。倒是沒有。”小心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阿大猶豫著開聲向他們家小姐稟道:“不過。公孫賀蘭武德兩匹神駒。一匹是小姐看上地那頭百里毛驢。一匹是一隻千里馬幼崽。”

    “什麼?!”小丫頭蹭地一下就從椅上跳了起來。面色顯得有幾分陰沉。小臉兒也不由得雙緊繃了起來。

    好你個公孫賀蘭。那頭百里驢。本姑娘好聲好語地向你求購你不賣。現在倒是讓你給一手送了出去?

    還有那個姓紀的場主。不是說牧場裏已經沒有千里馬了嗎?那匹被公孫賀蘭送出的馬崽又該做何解釋?

    一種被人戲耍欺騙的羞辱之意襲於腦際。小丫頭氣得滿面通紅。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現在就生浸了公孫賀蘭與紀和兩人的皮肉。

    “阿大阿二。既然大唐的欽差已走。咱們也就再沒有什麼好顧忌地了。你們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再去晏天牧場。”曲寶寶的小拳頭兒緊握。既然你們不想讓本姑娘呆在牧場。本姑娘就偏偏不如你們的意思。這晏天牧場。本姑娘呆定了!哼!

    “小姐。一個牧場一個大唐的小將而已。值不得小姐如此生氣。”沒有應聲。阿大小心地勸說詢問:“而且。小姐出來的這麼久。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家裏地老爺還有夫人他們。怕是已經有些急支會一聲便是了。”不快地輕。曲寶寶輕聲說道:“晏天牧場可不是一般地牧場。能夠育出伊麗馬的地方。除了烏孫國那幫守財奴。你還能再找出第三家來麼?把這裏的情況稟與我爹知曉。他定是不會怪罪。你們只管照著我地吩咐去做便是。”

    “是。小姐。小人這就吩咐下去。”看到他們家小姐而露不喜。阿大便是心有不願。卻是也不敢再多作違背。輕聲應了一句之後。便緩步退了出去。

    “皇上。公務雖然重要。不過卻也不能不顧著身子。”書房之內。陰妃再一次將桌上的粥碗端起。輕遞至李世民的跟前。殷切地看著李世民。道:“粥都有些涼了。皇上多少都吃上一些吧。”

    “哦。呵呵。愛妃若是不提。朕差點都給忘了。”李世民呵笑著伸手將粥碗接過。一臉憐意地抬頭看著陰妃。溫聲說道:“愛妃親自溫出地粥水。朕怎麼能夠錯過?”

    李世民拿起碗中的湯匙。滿滿地舀上一勺。正要伸往嘴中遞送地時候。聽得外面傳來小德子的叫唱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隨後一刻。沒等門外內侍地通稟。長孫皇后便急步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得陰妃在側。而皇上正在吃食碗中地粥水。面色不由一變。輕身上前與李世民見禮。道:“臣妾見過皇上!”後姐姐!”陰妃從李世民的身邊起來。微身與長孫皇后見禮。

    “陰妃妹妹也在啊。”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算是與其見過。

    “陰妃知朕這幾日有些體弱。特烹了一碗燕窩粥送來。”抬手把粥碗放下。李世民輕身站起。小聲地為陰妃解釋了一句。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道:“倒是皇后。不是去了齊國公那裏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齊國公現在可是已經醒來?”

    “托皇上鴻福。長孫大人現在已無大礙。臣妾回來地時候。長孫大人已能下榻行走。神色與往常無異。”微彎身回復了一句。長孫皇后的目光向桌上的燕窩粥看來。輕聲向陰妃說道:“陰妃妹妹倒是有心了。不過陰妃妹妹或是不知。今日上午。太醫署令任秉承剛為皇上把探過脈相。說是皇上這幾日城氣虛體弱。需得溫補。像是燕窩人參這種大補之物。不易食用。不然虛不受補。極易傷及身體。”

    “啊?是嗎。皇上。您剛才怎麼也不提醒臣妾一下?”陰妃的面色微變。柔聲說道:“若是皇上真個喝出了個好歹來。臣妾怎麼生受得起?”

    說著。陰妃便要上前將粥碗要回。不過卻被李世民給攔了下來。李世民深看了長孫皇后一眼。繼而輕聲向陰妃說道:“愛妃憂心了。朕這不是嗎?再說。這怎麼也是愛妃地一片心意。朕怎麼好斷然拒絕?”

    “皇上!”聽聞李世民此言。輕叫了李世民一聲。陰妃再次激動地落下了淚來。

    “看陰妃妹妹的氣色蒼白。身子比之往日又是瘦弱了不少。不若便將這碗燕窩吃下將補一下。不然浪費了豈不可惜?”長孫皇后也是一臉憐惜地看著陰妃。好心好意地開聲提議。

    “嗯。皇后這話說得再理。愛妃便將這碗粥吃下吧。一會涼了也就失了味道。”李世民點頭附合。順勢將粥碗向陰妃的跟前推來。示意陰妃將其吃下。

    “如此。臣妾就失禮了!”見避之不過。陰妃的面色微變。不過還是緩緩伸手將粥碗接了過來。

    “啪!”

    湯匙入嘴之前。從斜側裏伸出一隻手來將其打落。湯匙落在地上。粥灑匙斷。粥水飛濺了一地。

    “小姐。既然他們都已識破。您這樣做又是何苦?”一個尖尖地聲音從身後響起。卻是永和宮的內侍總管陰春從後面走上前來。輕扶著他們家小姐的胳膊。輕聲說道。

    “走到了這一步。你以為本宮還有退路嗎?”在陰春地身後。陰妃悽楚一笑。面上露出無限苦色:“喝與不喝。其實都是一個結果。今晚既然來了。本宮就沒有想過能活著出去。”這件事情。竟真是你所為?”見此情形。李世民直身冷目向陰妃看來。斜眼瞥了陰春一眼。道:“齊國公宋國公他們昏迷不醒。便是陰春所為。還有。之前柳先生遇刺。出手的也是陰春。可對?”

    “皇上既然已經猜出來了。又何必再多口相問?”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陰妃輕聲說道:“臣妾知道。事端初起的時候。皇上當是對臣妾就有所懷疑。畢竟。佑兒。是臣妾的親生兒子。而臣妾。又是陰世師的後人。”

    “臣妾只恨。那柳一條意外出現。斷了妾身地好事。不然。這百日睡地迷香。斷是能要了那幾個老傢伙的命去。”說話時。陰妃地臉上流出了一抹恨色。

    “為什麼?為了一個逆子。你謀害朝中大臣不說。到最後你竟還想要了朕了性命。可是朕平日待你不好?”看到陰春右手探入腰間。李世民心中一緊。輕聲向陰妃問道。

    “沒有。皇上待臣妾。可以說是恩重如山。臣妾原本也就打算著。皇上去了之後。臣妾也會隨後飲粥跟隨。”抬手止住陰春的動作。陰妃搖頭輕言:“沒有什麼為什麼。怪只怪。佑兒這孩子太不爭氣。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做這造反的勾當。這不是要把自己住絕路上推嗎?”

    “佑兒鬥不過皇上。若是麼意外。不需五日。皇上就能讓佑兒死于亂刃之下。朝中無父子。便如魏王李泰一樣。”扭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陰妃輕聲道:“謀逆犯上。便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也只有是死路一條。臣妾知道。皇上下得了這個狠心。”

    “臣妾這麼做。也只是不想佑兒死得太過淒慘。想要為他謀上一條活路而已。”陰妃接聲說道:“皇上死了。朝中亂了。佑兒才會有上那麼一絲的機會。臣妾不想他能夠榮登大寶。成為一國之君。只要他能夠在餘下的形勢中活著。臣妾也就知足了。”

    “婦人之仁!”聽到陰妃說起自己。長孫皇后不由開聲斥責:“為了一個不肖逆子。你就要弑君謀臣。擾得朝綱大亂。置我大唐於萬劫不復之地

    雖然是女人。不過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大事上。長孫皇后一點也不含糊。

    “婦人之仁?呵。長孫姐姐說得好輕鬆。不過妹妹卻是沒法像姐姐那般。能夠狠心捨下自己地骨肉。任其自生自滅。說起來。妹妹只是一個小女人而已。不想看著自己地孩子早死。”自嘲地輕笑了一下。陰妃向陰春使了個眼色。繼而向長孫皇后說道:“不過。今日長孫姐姐既然來了。那就也隨著皇上一同去吧。黃泉路上。咱們也好相伴。”上。皇后娘娘。得罪了!”尖聲向李世民二人行了一禮。陰春控手入腰。緩從腰間抽出了一支軟劍出來。

    “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在前往房府地馬車上。柳一條輕聲向一旁地內侍總管李然說道:“若是製造這次事端的人真是陰妃娘娘。現在事情敗露。陰妃娘娘會不會來個魚死網破。想著去謀害皇上?那個前來行刺的內侍。身手可是不錯。若是讓他近得皇上身前的話。可是不妙。”

    “不然的話。李總管還是先回宮裏吧。”柳一條道:“一次行刺失敗之後。短時間內當是不會再有第二次。現在還是皇上地安全更為重要一些。”

    “呵呵。柳先生有心了。”聽完柳一條的話語。李然並沒有火燒火燎地急著趕回皇宮。而是沖著柳一條輕笑了笑。尖聲說道:“不過。柳先生可能還不清楚。皇宮那是什麼地方。皇上他老人家又是什麼人。皇上的身邊。怎麼可能只有小人一個侍衛呢?”

    “那個內侍不動還就罷了。”李然的面上帶著笑意。道:“他若是好死不死地膽敢去冒犯皇上。便是他武藝再高。最後能落著的。也只有一個死字。”

    “所以。先生還是把心放在肚子裏。好生地去為房大人診病。”李然道:“有小人在先生地身邊。可保先生安全無“哦?如此的話。柳某也就放心了。”聞言。柳一條不禁長出了口氣。李然在不在他的身邊他倒是不怎麼在意。不過李世民現在卻是萬不能出事。那可是他柳氏一族地守護神。這位明君若是忽然掛了。他柳一條。還有他柳氏一脈。估計也就險了。

    “說起來。皇上這陣子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煩憂。”李然接過話茬兒。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托著柳先生的福運。今夜裏那個刺客若是真個去了。反而會了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平齊的事情也不會再這麼拖拉下去了。”

    “只是皇上莫要被驚著了才好。”柳一條隨聲附言。一想到刺客可能會潛入宮裏。不由便擔心起還在立政殿中的楚楚與寶兒來。禱求著他們萬莫要出了什麼事端才好。

    “先生說笑了。”李然接聲道:“皇上是個見過大陣仗的人。什麼事情沒有經過。區區一個刺客。還嚇不著皇上他老人家。”

    “李總管說得是。是柳某心急。失言了……”

    車內。柳一條與李然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車外。雨水仍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嘩啦下著。老天偶爾興起。還會來上一陣電閃雷鳴助興。夜色迷茫。秋雨天的夜。顯得分外地涼.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8-31 22:42
第661章 糾纏

    “慢點,慢點,”剛進家門兒,就見得桑快步從後院走來,任幽的小心肝兒嚇得撲通撲通直跳,急忙跑上前去將小丫頭扶住,道:“身上的傷勢剛有些起色,這麼快走不怕傷口再裂開啊你?”

    “沒事兒了小幽,你看我都全好了。甩開任幽的雙手,桑很是顯擺和得意地在任幽的跟前打了個轉,晃悠了兩圈,甜著聲音向任幽說道:“你看,我都能小跑了了,可是你拽住,抬手用衣袖拭用桑小臉兒上的汗珠,任幽鐵著個臉輕聲說道:“趕緊的,快跟我回房去休息一會兒,現在什麼事兒都沒有你的身子重

    “知道了,不就是出來走動走動嗎,看你緊張的,臉都變長了!”撅起小嘴,鬧起了小脾氣,桑猛地一甩任幽的胳膊,氣呼呼地又轉身走了回去,一副我再也不理你的樣這個樣子,在覺著小丫頭變得可愛的同時,任幽又覺著有些頭疼,小跑著追上她的步子,放緩了聲音溫聲哄道:“我這不也是擔心你的身子嗎,別生氣了。有什麼事兒你告訴我就是了,用不著你這麼來來回回地走動。”

    “我想去商會看看。”機提出了條件,在家裏呆得久了,小丫頭有些靜極思動起來。

    “你去商會做什麼?想見大哥的話,一會著人去請不就是了?”打個了擦邊球,任幽故意慮去桑話中的意思。

    “這麼久沒去商會打理,有些放心不下,”白看了任幽一眼,桑沒好氣地說道:“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氣太好。對待下人又太過寬鬆,沒有個人在一旁幫襯著,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亂子。”

    “還有,我就這麼著不明不白在住在你們家裏,也不算個事兒。以前是因為重傷不能挪動倒也罷了,現在我的傷勢都好了個七八,再繼續在這兒呆著。難免會遭了旁人的閒話,過幾日裏,便讓我哥來把我接走好了。”

    “大哥那裏,有我看著。出不了什麼問題,”任幽開口把桑的話語打斷,道:“至於你住在這裏的問題。馬上就成一家人了,又何必去在意這個。”

    “什麼就成一家人了。”桑的小臉兒微紅,手指交叉不停地揉搓在一起。低著腦袋,喏喏地開聲說道:“不是還沒拜過堂。成過親麼?”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任幽抬手在桑地小瓊鼻上輕點了下。頗為得意地昂著腦袋向桑說道:“知道我方才是做什麼去了麼?”桑回答,任幽便興奮地自問自答道:“剛才出門,我便直奔了桑大哥的家裏,與大哥商量著一氣就把咱們的婚期給定了下來。日子就在下月初三,聘禮我可是都已經送到了桑府。”

    “這麼快?”顧不著害羞,桑驚異地抬起頭來,看著任幽說道:“你之前不是說父親的大仇一日不報,就一日不娶的麼?”

    說起這個,桑不由又撅起了小嘴兒,記得當時聽到任幽地這般言語,她還故意與他生了三天的悶氣呢。

    “你沒聽說嗎?”任幽面帶著笑意地開聲向桑說道:“柳一條柳大哥昨天回來了,一舉就把前些時先後昏迷的數位朝中重臣都給救醒了過來。今天早上柳大哥就著人遞過話來,說是李佑那小子,蹦不了

    對於柳一條這位大哥地話語,任幽向來都是深信不移,得著信兒的當時,便風風火火地跑去桑府求親去了。

    “真的?”狐疑地眨了眨一雙大眼,桑輕聲問道:“柳先生回來的消息我倒是有聽下人提過,不過柳先生能左右皇上他老人家地意思嗎?齊王畢竟是皇子,身上流著皇家的血脈,皇上真的能夠忍心取了他地性命?”

    “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嗎?”見桑不再與自己計較,任幽上前扶道:“想想玄武門,想想隱太子,皇家的人又怎麼樣?自己地兄長親侄又是如何?還不是都一個個地赴了黃泉?”

    “李佑也算是惡事做盡,天無可恕,能夠死在自己親爹的手下,古來也是不多,哈哈……”想到自己地仇人時日無多,任幽的心中便是一陣地快意。

    說起來李佑造反之事,任幽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不過卻也是在一旁起了一個引子和由頭,若不是他派人在中間時有挑撥,李佑那小子與權萬紀那老頭兒,當也是不會這般快地就反目成仇。

    當然,任幽也不會忘了柳一條在其中所起到地作用,當初若不是柳大哥開口點撥,任幽便是有兩個腦袋,也斷是不會想到要利用李佑他們師生不合這一點來作文章。

    柳一條是他們任家的恩人。

    正如老娘任姑所言,任幽在心裏也把柳一條這個大哥給擺到了恩人地位置上。

    “柳一條?柳亦凡?”立政殿週邊的侍衛營中,高陽公主難得有些閒情前來探望,圍著柳一條轉了兩圈兒,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不能把柳一條與柳亦凡歸結到一個人的身上。

    真是同一個人嗎?高陽公主不停地輕搖著頭,怎麼嘛。

    “形勢所逼,先前一條多下恕罪!”有些頭疼地,柳一條不失禮節地彎身與其見禮。

    “《梁祝》、《白狐》,《白狐》、《梁祝》,便是這兩曲子,高陽也早該想到的。”想起去歲自己與房家老二婚禮上,柳一條當眾所奏出的那曲《梁祝》笛曲,高陽公主的神色一片恍然。

    能夠作出《梁祝》那般幽怨淒美曲子的人,在曲律上的造詣又豈是凡俗?只是在奏了那曲《梁祝》之後,便少有再聞柳一條其他曲作,時間久了,便難免被人給忽略了過去。

    “柳先生大才,真是讓人欽佩,”誰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在高陽公主的眼中,重要的是他們都能作出像是《梁祝》,像是《白狐》這樣優美迷人的曲調。

    “之前,高陽與柳先生已是有過一些接觸,”雙眼迷離地看著柳一條這張並不是很出眾的臉孔,高陽公主細聲語道:“柳先生當是知道,高陽酷愛音律,對柳先生的那曲《白狐》,尤為迷戀。一心想求得柳先生親為高陽所譜的曲詞,不知先生可否賞高陽一個臉面,在此為高陽作上一曲?”

    又來了。

    柳一條暗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這個女人倒還真是有著一股不死不休的勁頭兒,這都什麼時候了,她竟還想著要從“高陽公主殿下恕罪,實不是小民不願為殿下作曲,而是小民實是沒有太多的功夫細想推敲。”恭敬地與高陽行了一禮,柳一條小聲地推脫,道:“齊國公、宋國公他們的病症雖好,不過翼國公他老人家現下卻還是性命堪危,小民奉了皇命,這還要前往秦府為翼國公他老人家診治呢。”

    “哦,是嗎?”狐疑地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高陽凝神細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兒,翼國公秦瓊病危,皇上這幾天裏一直都急得跟什麼一樣,而眼前的這個柳一條,恰好好像是還有一個神醫的名頭,今兒早上聽身邊的宮女說道,她夫家的那個公公房老頭兒,就是被柳一條給救醒過來的。

    高陽雖然素來任性,卻是也不敢誤了李世民的事情,有些惋惜不舍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最後也只得悻悻而去。

    “改日先生若有閒暇,高陽定會再來拜會。”臨走的時候,小丫頭還不忘添上這麼一句,聽得柳一條又是一陣地哆嗦,被這個小姑奶奶給纏上身,那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傳說中那個與高陽有上一腿辯機小和尚,怎麼還沒出現?撓著頭,柳一條多少有些苦惱。

    “走了?”聽到腳步聲遠去,封小乙從屋裏露出頭來,心有餘悸地朝著門口看了一柳一條說道:“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被她盯上了眼,先生日後須得小心一些才是。”

    “哦?封兄此話,怎講?”柳一條聞言,很是詫異地看了封小乙一眼,高陽與房老二現在當還是新婚,難不成就已經有了出軌戴帽兒的事情不成?

    “柳兄久不在長安,不知也不為怪。”伸手著請柳一條院兒,封小乙很是八卦地小聲說道:“高陽公主倒是沒有什麼可怕,可怕的是她的那個夫君,長安城有名的醋罎子,平日裏最是走得親近。”

    “房遺愛?”柳一條更是詫異地開口問道:“他有什麼好怕的?”充其量也只是一個二世祖而已,柳一條不信,憑著封小乙的身份,會真個懼了那個房老二。

    “房老二本身,並沒有什麼可怕,”領著柳一條漫出皇宮,封小乙慢聲慢氣地說道:“不過,他若是起瘋來,那就另當別論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9-1 20:12
第622章 出兵

    “母后,陰妃娘娘真的是……?”乍然聽到陰妃謀逆的消息,豫章公主便一刻不停地急著尋到立政殿來,開聲向長孫皇后詢問。

    那麼溫柔典雅,臉上時刻都掛著淡淡笑容的陰妃娘娘,怎麼可能會做出謀害父皇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一向都頗受陰妃疼愛的豫章,怎麼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非要親口在長孫皇后的跟前求證。

    “茹兒,母后知道,陰妃妹妹平素裏也很疼你,你們母女之間的感情可謂不淺,”看到豫章現在的樣子,長孫皇后輕輕起身,拉著豫章的小手兒緩身坐下,溫聲言道:“不過,事情終是已經生,誰也改變不了。”

    “如果昨晚陰妃為皇上送去的那碗有毒的燕窩粥被當眾揭穿之後,不再多有動作,皇上或是還可以念在往日的情份不加計較,”好像是又想到了昨晚書房裏所生的那些事情,長孫皇后輕聲感歎道:“可惜的是,陰妃那時並不知悔改,而且還變本加厲。”

    看了豫章一眼,長孫皇后接著說道:“縱容手下行兇,意圖謀害皇上與本宮,那可不是一句話就能饒恕的。昨夜,若不是你皇父平素裏都是多有防範,依著那個陰春的本事,今日裏,你怕是就見不到父皇和母后了。”

    想想昨夜陰春被亂箭射死的長孫皇后,面色淒淒,心中多少仍有些餘悸未定。\

    “可是,這是為什麼。好好的,陰妃娘娘她怎麼會……?”得到母后的親口證實,豫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除了老五齊王,還有誰能讓陰妃變得這般瘋狂?”輕歎了口氣,長孫皇后細語輕言:“說起來。陰妃妹妹倒也是一可憐之人,為了一個逆子,竟把自己給逼到了這般境況,真是造孽啊。”

    平素裏看她對兒子一直都是冷冷淡淡,少有關心,還以及她對這個兒子已然死心,半不在乎,不想在心底裏面,她竟是這般地疼愛在意自己的兒子,竟不惜為了兒子所犯下地過錯而挺而走險。平白搭上了自己一條性命。

    可歌,可憐,卻不可敬。

    對於陰妃的母子情懷,長孫皇后心有憐惜,不過對於陰妃瘋狂的一番作為。長孫皇后心中卻是深為痛恨。

    雖然陰妃這麼做,最後最大的受益之人會是太子乾兒。但是長孫皇后卻是一點也不感激,若是皇上死了,朝中的那些重臣死了,僅憑著乾兒地那點才能。能把大唐的整座江山都挑起來嗎?

    若是不能,到時候大唐怎麼辦。大唐的萬千子民怎麼辦,戰亂迭起。民流失所,僅是為了一己之私。她陰妃千古罪人。了自己的兒子,陰妃娘娘會做出這般犯上之舉,雖出人意料,不過卻也是可以理解。\

    只是,為了五哥那種人,陰妃娘娘,真是可惜了。

    “父皇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小心地抬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豫章小著聲音詢問。

    “事到如今,這種事情已是由不得你父皇做主,”抬手輕揉了揉豫章鬆軟的秀,長孫皇后輕聲說道:“大唐的律法,刑部、大理寺的官員,個個都在側目緊盯,陰妃妹妹已是沒有半點活路。你父皇現在能做的,也只是壓後行刑的日期,待日後老五歸案之時,可以讓他們母子再見上最後一疼愛自己地陰妃娘娘,生還無期,豫章的眼淚嘩啦一下就從眼中滴落了下來,抱著長孫皇后的胳膊,開聲乞求道:“母后,兒臣想去探望一下陰妃娘娘。”

    “嗯,應當的。”沒有開口拒絕,長孫皇后輕柔地點了點頭,道:“陰妃現被關押在刑部的大獄之內,你去探探,陪著陰妃解解悶兒,也好。”

    “嗯,謝謝母后!”輕應了一聲,抬帕拭去面上地淚水,豫章公主起身與長孫皇后行禮告辭,緩緩地退出了大殿。!”慈愛地看著豫章走出了殿門,長孫皇后搖頭輕歎了一聲,扭頭看了側旁的小德子一眼,輕聲吩咐道:“這幾日裏太子妃怎麼沒有來過,弄得本宮都有些想皇長孫了。你這就去東宮一趟,把太子妃還有皇長孫給請將過來,陪本宮一同享用午膳。\”

    “是,皇后娘娘,小人這就去請。”彎身應了一句,小德子起身退出。

    知秋閣內,蕭瑟秋風,樹葉落了滿地。

    得知了訊息地武家老大武元慶,巴巴地從宮外跑來,對著武媚苦口婆心,一句接著一句地勸著武媚回心轉意。

    “媚娘,你這是何苦

    親自為武媚端遞上一杯熱茶,武元慶開聲說道:“好端端地,你跟太子殿下鬧什麼彆扭?男人,還不都是一樣,不就是因為一個女人嗎?你便是吃醋,也不能這般與太子慪氣

    “這裏是什麼地方?”

    “皇宮!”武元慶自說自答:“太子殿下是什麼人?那可是未來的皇帝,皇帝的身邊怎麼可能只會有一個女人?後宮的佳麗三千,你若是只有這點心胸,日後做得皇后,可還怎麼去統率後宮?”

    “聽大哥地話,一會太子殿下回來了,你就乖乖地去跟太子認個錯,兩口子,哪有什麼隔夜的仇怨?我跟你那幾個吵去地,你可曾見過她們會如你這般,幾日都不理為兄?”武元慶的舌頭一刻也不停歇:“太子殿下大度,又有皇長孫在那候著,當是不會與你太過計較。”

    “認個錯,服個軟。\這件事情不就過去了?”武元慶不遺餘力地開聲勸說:“再有,皇長孫年沿幼小,也離不了你這個娘親,難道你就真個忍心把他交由那些宮女照武元慶說得天花亂墜,只可惜,從始至終,武媚一直都是閉口不言,任由武元慶一個人在那裏嘮叨個沒完。

    “大哥是不是怕因為小妹地關係,太子殿下會免了你還有二哥現在的官職?”在武元慶飲茶潤口地空當,武媚抬眼瞥看了她的這個大哥一眼,道:“若是如此的話,大哥無需再在此多費唇舌,太子並不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我的事情,他斷是不會牽怒到你們的身上,你們把心放到肚子裏便是。”

    不說別地,便是皇長孫在那裏站著,李承乾也不會太過為難武元慶武元慶這兩兄弟。

    “而且。”稍頓了一下,武媚自語地喃聲輕言:“若是你們真的因此而丟了官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說什麼?”聲音太小,武元慶並沒有聽太分明,不由便開聲詢問。麼,”輕搖了搖頭。武媚淡聲說道:“時間不早了,大哥若是沒有別的事情。還是先回去吧。這知秋閣內,很是清靜。我很喜歡,暫時還不想離開。”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倔強了,連大哥的話都不聽了?”平日裏很聰明的一個丫頭,現在怎麼鑽起了牛角尖來,武元慶從椅上站起,抬手指著武媚嘟嘟了半天,愣是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不是一個娘的孩子,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一向都有些隔閡,若不是武媚成了太子妃,他們兄弟得以借勢而入長安為官,武元慶現在斷是不會這般苦口婆心地與武媚說上這麼半

    若是擱在往常,這個丫頭不聽自己的話語,依著武元慶的小爆脾氣,早就一個耳瓜子呼扇了上去,哪里會由得她一個小丫頭在這裏墨墨蹟跡?

    但是現在,武媚雖被太子給打入了知秋閣,可人再怎麼說也是太子妃,雖是兄妹,但是地位卻已是截然不同,便是給武元慶兩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行出手。

    “聽小妹的話,大哥還是先回去吧,這幾日沒事兒地話不要老往這東宮裏面走動,免得遭了閒話。”沒有理會武元慶的話語,武媚接聲說道:“回去也告訴二哥一聲,這些天好生地在家呆著,什麼事都要做工,若是實在閑的無聊,”

    抬頭看了武元慶一眼,武媚道:“這兩日,皇上當是就會兵去平齊地,大哥二哥若是有心,不妨也請命去走一遭,齊王只是一隻紙做的老虎,不足為懼,你們去當是不會有什麼大的危險。”

    “行了行了,勸你不成,你反倒是勸起大哥來了。”看出武媚已是鐵了心地不聽勸說,武元慶有些不耐地輕擺了擺手,道:“你地話我會考慮,不過大哥話,你也要多想一想。\”

    “知道你煩,不愛聽大哥絮叨,我也不在這裏招你討厭,這就先回去了。”看了武媚一眼,武元慶輕搖了搖頭,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直步走了出去。

    “大哥慢走,有些乏,我就不送了。”輕點了點頭,武媚示意著身邊的丫環帶武元慶出去。目送著武元慶出門地同時,不經意間掃視到院中竹林的落斑點點,竹葉已黃,秋,深了。

    “太子妃殿下,未經通稟便直闖進來,小人失禮了。”神色恍惚之間,聽到有人在門外呼喊叫嚷,武媚提神抬眼瞧看了一下,見是長孫皇后身邊的內侍總管,便輕聲開言:“原來是小德子啊,這裏是知秋閣,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你直接進來便是

    “是,太子妃殿下。”子輕應了一聲,這才規矩地抬步邁進了屋子。

    “太子妃殿下,您這是?”看到屋內簡陋的陳設器具,只有一桌,三椅,及一套破舊地茶具。這還不說,太子妃這般高貴的一個人兒,怎麼身邊連個侍候地宮女都沒有,就連院外,也沒有一個把門兒地內侍護衛。這也太才寒酸了一些。

    平素裏,太子妃對他們這些下人都是不錯,現看到太子妃落得這般境況,小德子不由便開口輕問了出來。\

    “跟太子殿下鬧了一些小彆扭,”淡然一笑,武媚輕搖了搖頭,道:“算了,都已經過去地事了,就不要再提。倒是小德子你,怎麼沒事兒跑到了這知秋閣來?”

    “哦。回太子妃殿下話,”聽太子妃問起,小德子忙直身正色,開聲回稟道:“是皇后娘娘她老人家,想太子妃還有皇長孫殿下了。眼看著時至正午,便著小人過來請太子妃和皇長孫殿下過去一同用膳。”

    “皇長孫殿下。小人已經見過,聽說太子妃殿下在這知秋閣內,”小心地抬頭看了武媚一眼,小德子接聲說道:“小人便一路尋了過來。殿下準備準備。這就隨小人一同去立政殿吧,皇后娘娘怕是已經等急了。”

    “有勞母后她老人家惦記跑了一這麼一路,”微彎身向著立政殿的方向行了一禮。武媚輕聲說道:“不過,武媚怕是要讓母后失望了。”

    “沒有太子殿下的允許。武媚不可以踏出這知秋閣一步,還望母后能夠體諒。”低頭環視了一下自身,武媚又接聲說道:“而且,便是武媚能出這知秋閣,就是武媚身上的這一副裝扮,也不好去拜見母后。”

    一句話,小德子便明白了這位太子妃殿下地意圖,鬧了半天,只是想讓自己做個傳筒,把這裏的情況如實稟于皇后娘娘知曉。\

    想來,憑著皇后娘娘對著太子妃還和皇長孫的疼愛程度,必是不會袖手旁觀,忍心看著太子妃在這裏受苦,並與皇長孫母子分離。

    “如此的話,小人就先行告退了。太子妃殿下放心,小人定會如實地將這裏的狀況稟于皇后娘娘知曉。”微向太子妃行了一禮,小德子也不再多說什麼,就這麼躬身緩退了出去。

    不愧是皇后身邊的紅人,真是個聰明人呢,頗為讚賞地抬眼看了小德子一眼,武媚溫笑著點頭說道:“那就有勞小德子了!”

    “皇上,既然現在形勢已然分明,朝中隱患不在,平齊之事,著實是不能也不宜再拖了。”禦書房中,李世民召集幾位要臣私下會面之時,長率先出言:“民心惶惶,軍心不穩,拖得久了,于國,于民,於君,皆是百害而無一利。”

    說著,長孫無忌再次上前一步,拱手彎身請示:“微臣肯請皇上,即刻出兵齊地,結束這場兵禍之事。”

    “嗯,”聽了長孫無忌之言,李世民低吟不語,面色沒有絲毫變化,看了長孫無忌一眼之後,遂扭頭向書房內的其他幾位大臣看來:“輔機已經說出心中所想,玄齡,知節,敬德,玄成,還景仁,你們的意見為何?”

    話說著,李世民的目光逐一向房玄齡,程咬金,尉遲恭,魏征,還有岑文本這幾人看來,輕聲詢問著他們的意見。\

    “回皇上,”扭頭環視了一下眾人,房玄齡第一個起身站了出來,躬身向李世民一禮,道:“微臣同意長孫大人地建議,出兵平亂之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

    “臣也附議!”岑文本第二個站出,拱手言道:“事關民生,軍威,朝綱,還有皇家的威儀,臣以為,出兵之事,刻不容緩。”

    “臣附議!”沒有多餘的話語,魏老頭默聲站出表明了他的態度。

    “臣附議!”剩下的程、尉遲兩人,見在場地這些文人全都一個意思,彼此對視了一眼,也都同時站出,並拱手請戰:“臣願率兵平亂!”們的意思,朕已明白。”頗有些苦惱和不忍地輕閉上了眼睛,李世民揮手示意幾人退下,道:“明日早朝,朕當有定斷,幾位愛卿且先退下幾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知道皇上心念父子之情,多有不忍。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齊齊起身振袖,行禮退出。

    “唉,”看著他們全數退下,李世民端起桌上的茶碗。一聲長歎:“李然,你來說說,這兵,朕是當出,還是不當出?”

    “回皇上,小人惶恐,不敢妄議政事!”一句話,嚇得李然身子就是一個哆嗦,像是這種軍國大事,哪是他一個內侍可以插得上嘴的?

    “呵呵。\便是你不說,朕也知道,”沒有理會李然地話語,李世民苦笑了一聲:“于禮,於法。李佑都是罪不容恕,便是殺他十次。也不為過。”

    “可是,於情,那畢竟是朕地親生骨肉,朕之心中。著實是有些不忍,尤其是……”尤其是經歷了昨夜陰妃之事。又是一聲長歎,後半句李世民終是沒有說將出來。

    李然躬身直立。面色肅然,盡職地盡守著他的本份。對於李世民地話語,不敢接上一句。

    “算了,該來的終是要來,事到了頭上,便是心中不了片刻,李世民輕甩了甩頭,不再去費神多想,扭頭看了李然一眼,道:“柳一條那裏,怎麼樣了?”

    “回皇上,”見皇上問起正事,李然方才一直繃著地身體,一下便放鬆了下來,彎身回道:“依著皇上的吩咐,昨夜裏柳先生仍是住在立政殿地侍衛營中,今天一早,就隨著封統領一同,去秦府為翼國公瞧病去了。”

    “嗯,”小飲了一口茶水以定神,李世民接著問道:“那翼國公的病情,現在如何,可有起色?”

    “經過了昨日柳先生的霧療法之後,翼國公的氣色好了許多,一整天都再沒有過昏迷的症狀。”李然開聲回道:“據任太醫署令言講,翼國公現在的脈相雖弱,不過弱中卻泛泛著一絲生機,若是調養得當的話,當是恢復有望。”

    “柳一條呢,他是怎麼說的?”聽出李然地回話之中,有避重就輕之意,李世民遂開聲相詢。

    “回皇上,柳先生的話語,有些奇怪,”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李然輕聲回道:“柳先生說,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翼國公他老人家的肺癆之症或是可以治好,但是翼國公的身子,他卻是不能保證。”

    “嗯?”李世民面上的神色微變,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人當時也是不懂,便柳先生探問,”李然道:“只聽得柳先生說,枯木生蟲,蟲可除,但是枯木,卻是再難生新枝。”

    “啊?!”心神一驚,李世民手中地茶碗的茶水輕濺。

    枯木再難逢春,油盡之時,燈豈有不滅?秦恩公,真地是老了。

    “還有,”見皇上這般神態,李然忙著把柳一條下麵的話語說完:“柳先生說,便是枯木,他也可保得其安樂兩載而涸。”

    “安樂兩載?”聞得此言,李世民面色稍松,喃聲自語道:“安樂兩載也好,總比秦恩公現在這般受罪來得痛快。”

    “讓柳一條儘管放手去醫治,”神色稍明,李世民開聲向李然吩咐:“有什麼需要,儘量滿足就是。”

    “是,皇上!”李然隨聲應是。

    “羅通那裏,有沒有迅息回來?”想起柳一條的作用,李世民不由又想到了他對柳一條的承諾來:“人,可是已然接到?”

    “今早剛到地快報,”李然彎身回言:“羅將軍已經見到柳老實一家,現正在反程的路上,估計再有五日,便可安然抵達長安。”

    “嗯,”緩點著頭,李世民又小飲了一口茶水,靜品著這入秋後地第一撥新茶,李世民不由又想到了柳一條除了醫術以外的本事,抬手撫蓋輕吹,將碗中地茶沫吹散,淡聲“再加派些人手,暗中護衛在柳一條的身邊,朕不希望他在長安城,再出什麼事端。”

    “是,皇上!”難得皇上會這般重視一個平民布衣,李然在心裏對柳一條不由得又是一陣地欽佩。

    “嗯,行了,你先下去吧,讓朕清靜一會兒。”將茶碗放下,李世民輕揮了揮手,將李然還有書房內侍候地宮女內侍全都摒退,一個人斜靠在椅上,閉目養起神來。
h225671318 發表於 2009-9-3 00:04
本帖最後由 wohohohw 於 2009-11-4 15:14 編輯

牧唐第663章女人

    “你就是柳一條的妻子?”立政殿偏房。張楚楚母子暫住之的。剛從柳一條那裏回來的高陽公主。明知故問的開聲向張楚楚詢問。並抬眼上下仔細的在楚楚身上打量。之後不屑的輕撇了撇嘴:“還以為是什麼大家閨秀。鬧了半天。也就只是一個村姑而

    “民婦粗鄙。是不能與公主殿下這般瓊枝玉葉相比。”張楚楚不卑不亢的輕彎身與高陽公主見禮。面上的神色不變。看樣子。像是並沒有將高陽的話語給放在心上。

    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必要與她起什麼爭端。而且這裏是皇宮。公主勢大。張楚楚不想與夫君再添的什麼麻煩。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忍一忍。也就算了。

    一拳沒有打到點兒上。人家連睬都沒有睬上一下。倒是顯的己沒了氣度。粗鄙潑辣起來。高陽小丫頭的面色變的很是難看。

    “倒是還有幾分知之明。就是不知柳先生那麼高雅的一個人兒。當初怎麼會看上你這麼一個貨色?”心中憋著一股氣。沒有還禮。高陽便竟直進屋在正坐下。看著張楚楚還抱著孩子在那立著。便沒好氣的開聲說道:“你也坐吧。怎麼說你也是母后請來的貴客。這麼站著。不妥。免難被旁人短缺了禮數。”多謝高陽公主殿下!” 有幾分猜出了這位高陽公主的來意。張楚楚微謝了一聲。便提擺在一旁坐下。吩咐著身邊侍候的宮女端送上茶水。默聲不語。持暇以對。

    “可識字?”。一臉從容淡定的模樣。高陽的心中便是一陣的不舒服。不由的便想找出一些讓這個女人難堪的事情來。

    “回公主殿下。早年跟家父學過。識的一些。”張楚楚謙聲以對。溫聲回言。

    “可懂書藝?”

    “習過幾年王右軍的書法。可惜一直都是只的其形。而難悟其中神髓。”抬頭輕看了高陽公主一眼。張楚楚淡笑著說道:“為此。沒少受的夫君的數落。所以。在與夫君成親之後。便開始隨著夫君習起了柳氏書法。只是民婦愚笨。提筆綴練一年。所的仍是不及夫君之萬一”

    說起這個。張楚楚的面上沒有一點丟人的意思。昂挺胸。反而有著一絲一毫的豪之意。夫君就是她的一切。書法上比不過夫君。並不丟人。

    的瑟!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態。看待問題的方式態度也有所不同。比如高陽。看到張楚楚謙虛中又略帶有幾分的意的樣子。不由便想到了的瑟這兩個字眼。?能作詩、詞、畫否?”一連串的問了三個問題。高陽還就不信。張楚楚她一個小小的村婦。這琴棋書畫。詩詞歌斌。她會樣樣皆精。

    “殿下所提的這些東西。民婦閒暇無聊時。也都略有涉獵。不過卻遠談不上精通二字。”點頭一一應下。張楚楚的面上沒有絲毫怯意。淡聲說笑道:“不過這樣也好。夫君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比起這些不能拿來吃穿的休閒才藝來。夫君還是更喜歡民婦的絲織針線。”

    “說出來也不怕高陽公主殿下笑話。”張楚楚多少有些刺激的開聲說道:“夫君身上現在所穿著的那身長袍。便是出民婦之手。是民婦前日裏剛為夫君裁制的。”

    說道著。張楚楚面上露出身為一個妻子所應有的那種淡淡幸福的溫馨表情。抬頭向高出府上的二公子婚配。想來。殿下也有為房駙馬爺親手裁過衣裳

    “哦。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哪里用的著學習我們這些鄉下女子才用的著的手藝。”看到高陽的面色不喜。張楚楚溫聲接言。道:“是民婦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彎來。以為現在還是鄉下。失言了。公主殿下恕罪。”

    以己之長。攻彼之短。你會的。我會。你不會的。我亦雖然向來都不喜勾心鬥角之事。不過若是事情臨頭。人家找上門兒來。她卻是也不會懼誰。幾句軟聲軟語的答話問話。便把高陽公主給憋的滿面通紅。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伶牙俐齒。活絡淡定。這位柳夫人。看上去溫文和善。說起話來也是柔聲細雨。沒有想到真個鬥起嘴來。也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在門外聽了半天的長孫皇后。輕微的咳嗽了一聲。便適時的從外面跨步走了進來。看到高陽與張楚楚皆坐在房內。便溫笑著說道:“高陽這丫頭也在啊。呵呵。看你們談的這般興起。在說什麼呢?”

    “見過母后(皇后娘娘)!”見長孫皇后進來。高陽與張楚楚齊身起身行禮。禮畢後。張楚楚輕笑著開聲回言。道:“的蒙高陽公主殿下惦記。與民婦一起嘮了一會兒家常。”

    “哦?是嗎?”輕笑著把目光轉向高陽。長孫皇后溫聲說道:“怕柳夫人在宮中寂寞無聊。高陽這丫頭。倒也是有心了。難的。”

    “母后來的正好。”高陽飛身貼在長孫皇后身側。好像是把方才的事情全都忘記。抱著長孫皇后的胳膊甜聲笑道:“高陽剛與楚楚姐姐說起了琴藝音律。有心與楚楚姐姐比試切磋一番。母后現在來了。正好給我們做個評判。”

    “哦?”長孫皇后扭頭深一眼。這丫頭。還是這般的要強好勝。方才人柳夫人在言語之間。已是多有餘的。你再這般。卻是有些不知趣了。

    “比試切磋就不必了。高高低低的容易傷了和氣。”目光在高陽與張楚楚兩人的身來來回流轉。長孫皇后輕聲提議:“難的你們都有這份雅性。就在此各奏一曲。心中盡性便是了。”

    “皇后娘娘!”長孫皇后話音剛落。不待高陽與張楚楚有什麼反應。之前被長孫皇后派去東宮的小德子匆匆從外間趕來。

    “嗯?”抬眼朝著小德子的身後跟隨。長孫皇后異聲輕問:“不是讓你去請太子妃與小照兒麼。怎麼沒見他們跟來?”

    “回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被太子殿下給關進了知秋閣內。沒有太子殿下的允許。太子妃不好出來。”小德子尖聲回言:“而皇長孫殿下。沒有太子妃陪在身邊。一出房門兒便哭的厲害。小人無法。只的先回來向皇后娘娘請到知秋閣去了?”剛坐下的身子又應聲而起。知秋閣的名聲。長孫皇后也是多有聽聞。是歷代太子關押犯錯妃之所在。與宮裏的冷宮類似。武媚那孩子到底犯了什麼過錯。竟讓乾兒給打到了知秋閣去?

    “知道是什麼原因嗎?”急著生氣。長孫皇后面色沉靜的先問起了事情的起因原由來。

    聽了這個消息。高陽公主也是沒了心情再與張楚楚爭鬥下去。也凝神向小德子這裏望來。

    “回皇后娘娘。說是與宮外的一個歌女有關。”小心的抬頭看了長孫皇后與高陽公主一眼。小德子不敢多作隱瞞。直接開聲講道:“是太子妃殿下聽說太子殿下前段時間與一個叫做方月兒的花房女子有過來往。便與太子殿下爭吵了兩句。太子殿下一怒之下。便把太子妃殿下給趕到了知秋閣。”

    “方月兒?怎麼又是那個小賤人?”在長孫皇后之前。高陽公主便率先起飆來。火氣一下就竄到了臉上。

    “怎麼。高陽也知道那個歌女?”長孫皇后詫異的扭頭向高陽看來。輕聲開言詢問。

    “回母后。”微彎了下身。高陽氣呼呼的開聲回稟:“那方月兒。就是前陣子房遺愛與長孫渙兩人鬥詩所爭的那個花房女子。這件事情前陣子在長安城裏鬧騰的厲害。不想。那女人勾搭上了房遺愛與長孫渙兩人不夠。現在竟還扯上了太子哥哥。”

    “竟還有這回事兒?”目光在高陽的面上打量了一番。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難怪高陽這丫頭會一直呆悶在宮裏。怎麼也不肯回去。原來這裏面曲。

    渙兒也就算了。那個房遺愛。都已經娶了高陽為妻。貴為駙馬。怎麼還是這麼不愛檢點?

    還有乾兒。好端端一個太子殿下。東宮裏什麼樣的女子沒有。怎麼會貶身價。跑到那污穢不堪的煙花之的?若是讓皇上知道了。他又該當如何處?他這個太子。還想不想再做下去?

    “簡直是胡鬧!”長孫皇后是不會淺薄哪高陽一般。把所有的罪過全都歸結到方月兒一個煙花女子身上。若是太子。駙馬愛。她一個低下的花房女子。便是有天下的本事。又怎能勾引的到他們這些朝堂之上的貴人?

    “小德子!”長孫皇后正色提眉。肅聲向小德子吩咐道:“你這就提著本宮的懿旨。去東宮把太子妃還有皇長孫給本宮請來。好生護著。看他哪一個敢橫加阻攔?”

    “另外。看看太子現在何處。把他也給本宮叫到這立政殿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9-3 21:40
第664章 柳老實的猜疑

    勢如破竹。

    與所有稍有些眼光的人心中所想一般,齊王李佑看似威風,其實也就只是一隻紙老虎罷了,沒有調用大軍,甚至沒有派出一個像樣的將領,李世民在大殿上大筆一揮,只是對著齊地周遭的幾處府兵了一道旨意,那些憋屈了幾天的地方府兵將領,僅用了一日的功夫,便快刀斬亂麻地把齊地整個攻下,叛軍將士殺亡過半,齊王李佑被生擒活捉,當天夜裏便被送至押往長安的路上。

    震懾。

    經此一役,境外想要借此而欲動的西域諸國,境內有心欲要趁勢而起的不臣之眾,一時之間,全都心收意放,再不敢泛起一丁點兒不臣的念頭。

    多年未動兵事,大唐的國勢不減,李世民的天威猶在,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自計苦吃,做那出頭之鳥。是以,齊地戰事一平,大唐朝中內外,臣民各眾,人心大定,長安城中又現往日詳和之像。

    “既然這麼容易,皇上他老人家當初為何還要拖上這般許久?害得爺爺白白遭受了這麼些天的罪孽。”蘇府之中,正陪蘇炳仁在後院兒閑走散步的蘇晨曦,小撅起了小嘴兒,若是在李佑起事的當天,李世民就有如此行動,也就不會再生後面這麼些不幸的事情。

    “你這丫頭,這種話可是不能亂講,”抬手在蘇晨曦的小腦袋上輕拍了拍,蘇炳仁慈笑著說道:“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和顧忌,凡事謀定而後動,皇上如此,多也是想要借此清肅一下朝中的蛀蟲內鬼,想要來一個一勞永逸,並沒有什麼過錯。”

    “還有。你以為我大唐的府軍真的如此神勇,僅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能夠徹底地平了一聲叛亂?”拉著蘇晨曦在院中的涼亭坐下,蘇老頭兒歎聲說道:“若是沒有皇上在幕後地精心策劃,朝中諸多兵將暗中挺進的配合,哪里能夠做出這般震憾的效果?”

    “爺爺的意思是,那些戰報,都是假的?”很快領悟到爺爺話語之中的意思。蘇晨曦不由驚聲開口向蘇炳仁問道:“難不成皇上暗中還有派得大軍前去?”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老頭兒搖頭輕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寶貝孫女兒的問題,道:“重要地是,齊地現在已平,齊王李佑也已被關押,這場戰爭,皇上勝敲山震虎?”不是笨人。經過蘇炳仁這含含糊糊地一提,蘇晨曦很快便想到了這件事情更深一層地意思。又是皇上做給天下人看的一出戲罷了。

    老狐狸,嘴上這麼說。在心裏面蘇晨曦卻是不得不佩服李世民這位明君的心計,安民心,懾不臣,再沒有什麼比這種手段更有威懾。更震撼人心了。

    “真是個機靈鬼!”聽了小孫女兒疑問似地話語。蘇炳仁不由撫須哈哈大笑起來。若是曦兒是一男兒之身。將來必會有一番大作為。頗為惋惜地看了蘇晨曦一眼。老頭兒地腦袋裏面又一次感歎地蹦出了這樣地念頭。

    “哦。對了。”不想與孫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蘇炳仁不著痕跡地呵笑著把話題撇開。道:“聽蘇安說柳小子一家現都在皇宮暫住。有時間地話你就去宮裏代爺爺去拜望一下。就如你之前所說。此番若不是柳小子碰巧回來。施以妙手。你爺爺地這身老骨頭。怕是真地就交待在這裏

    想起這個。蘇炳仁就是一陣地後怕。雖然活了一把年紀。老頭兒也早已是看透了生死。對死這東西。從來都不覺著懼怕。只是。就那樣稀裏糊塗地睡死過去。連寶貝孫女兒地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也顯得忒冤枉和窩囊了一些。

    “知道了。爺爺。晚一會兒曦兒準備上一些點心。這就帶著芭蕉一起去宮裏看看。”起身輕輕地為蘇炳仁捶打著肩膀。蘇晨曦輕聲說道:“您就不用操心了。現在重要地是快些把你地身子給調養周全。這才幾日地功夫。您地身子硬是齊瘦了一圈。”

    蘇炳仁現在地精神雖然不錯。不過連著數日地虛耗。老頭兒地身子比之以前。瘦了一圈不說。這身子骨也著實是虛弱上了許多。身體乏力。頭暈眼花。依著太醫地吩咐精心調養了兩天。卻還是不見什麼起色。看得蘇晨曦。心疼得厲害。

    “太醫不都說了嗎?”感受到寶貝孫女兒地關心。老頭兒心下一暖。面上不由露出了向分慈愛地笑意。道:“爺爺地身子。無災無病。只是連著缺了幾天地水食。有些虛罷了。靜心在家裏養上幾日也就好了。無甚大礙。曦兒也毋須太過擔心。”

    “嗯,”輕點了點頭,蘇晨曦側身在蘇炳仁地身邊坐下,抬頭看著爺爺說道:“爺爺,這次身子好了,日後就莫要再東奔西跑了,爺爺的年紀畢竟大了,若是再如以往,又是爬山又是涉水的,曦兒怕爺爺的身子會承受不起。”

    “是啊,老了,人那,不服老不行。”無奈地輕點了點頭,蘇炳仁順從地沒有再反駁,低頭瞧看了一下自己乾瘦枯黃的老手,老頭兒一臉落寞地歎聲說道:“便是沒有這次的事情,爺爺也有了要辭官養老的心思,上次在江南水田,僅是為一老鄉扶了下耕犁,就已是有些力不從心,幹不動了,也該停下歇歇了。”

    “不知不覺地,就已經到了垂暮之年,說不準哪一天就……,哦,不說了,不說了,呵呵,”不想在孫女兒的跟前提起這種傷感的事情,蘇炳仁搖頭把這個話茬兒揭過,輕笑著抬頭向蘇晨曦看來,道:“說說你吧,過了這麼久,可是已有了中意的人,跟爺爺說道說道,若是合適,爺爺這就著蘇安去上門提親。”

    “爺爺!”蘇晨曦面色一紅,不依地嗔聲說道:“好端端地,你怎麼又提起了這種事情?”

    “男婚女嫁,這有什麼不妥?”看到孫女兒的嬌羞模樣,蘇炳仁老懷大慰,興致一來,不由又開聲向蘇晨曦數落起來:“而且,過了今年,你就是一十有七,虛歲也早過了二九的年歲,早就已經到了該婚嫁的年紀,不能再拖

    “你看看狄家的那個小丫頭,比你還要小上一歲,可是人家現在連孩子都已經懷上,前兩天來看我老頭子的時候,肚子都已經顯凸了出來,”老頭兒接著說道:“還有眼前的那個高陽公主,長樂公主,前陣子嫁于柳二條的那個彩翼丫頭,以及臨近你那幾個叔父的女兒,哪一個不是早早地就成親生子,夫唱婦隨?有誰像你這樣……”

    時近黃昏,安宜官道驛站,羅通揮手止住行程,翻身下馬緩步走到車前,輕聲向馬車裏面三人說道:“伯父伯母,今日天色已晚,咱們便在這驛站之內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定行程,不知伯父伯母以為如何?”

    “哦哦,一切都依羅將軍的意思,就…就在這裏先歇著吧。”雖然一路之上,羅通對他們一家都甚為尊敬有禮,不過懾于羅通的身份和名頭,在與羅通相處之時,柳老實還是會感覺極不自在,說話時也忍不住會有些哆嗦。

    “嗯,”見柳老實應下,羅通抬頭沖著車夫使了個眼色,示意其將車簾掀開,拱手向車內的柳老實夫婦說道:“請伯父伯母下車歇息!”

    “嗯嗯,羅將軍客氣了!”見這麼大一個官老爺與自己行禮,柳老實匆忙地在馬車彎身還禮,磕磕碰碰地扶著媳婦兒下了馬車,而這時的柳小惠,已是困乏睡著,安心地躺放在柳賀氏的懷裏。

    “伯父毋須與小侄這般見外,”見柳老實還是如初見自己時一般,羅通不得不再一次地開聲向老柳說道:“小侄與楚楚是結義兄妹,與柳賢弟又是情同手足,伯父把小侄當成自己的子嗣一般就好,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吩咐,不用這般生分。”

    “嗯嗯,小老兒知道了,有勞羅將軍了。”老柳唯唯諾諾地輕聲應答,身子卻是不由自主地又一次彎了下去。

    又白說了,羅通面上苦笑了一下,對柳老實的這股老實勁兒開始有些服氣,他實在是很難想像,你是柳老實這種品性的人,怎麼能夠教出像是柳一條柳二條這樣有本事有見識的兒子來?

    “房間已經備好,伯父伯母用過飯後,便可以上榻歇息了。”伸手著請老柳夫婦進得驛站廂房,羅通開聲說道:“晚上小侄會著人在院中守著,若是有什麼需要的,伯父只管開口吩咐便是。”

    “嗯嗯,小老兒知道了,多謝羅將軍!”柳老實又一次地拱手道謝,先前羅通的那一番話,他又給盡數忘了個乾淨,或說是,他從來都沒有信過。

    楚楚的身家,柳老實知根知底,從來都沒有過什麼顯貴的親戚,乾爹乾娘的,更是沒有聽楚楚提過,沒有來由地,怎麼忽然之間,就冒出了羅通這樣一個義兄來?

    而且,羅家,老柳知道,長安城中數一數二的大戶重臣,平日裏他們連見都難得見上一面,與他們老柳家這種小門小戶,有著天地之別,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楚楚怎麼會與他們扯上這種關係?

    雖然不認為羅通是個騙子,不過對於羅通一路上的諸般話語,柳老實一直都是心有疑慮,不敢與他走得太過近乎。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9-23 20:48
第665章 相信

  “我看這位羅將軍剛正方直,對咱夫婦又是勤敬有加,不像是一個奸惡之人,說不得大小子與楚楚真個與他們羅將軍府走得親近也不一定。”看到他們家老頭子面色一直陰鬱,憂心不已,把柳小惠給安置到榻上睡穩之後,柳賀氏輕聲勸道:“凡事也不必都往壞處著想,反正再過得三兩日咱們就到了長安,到時見了一條楚楚他們,一切不就都清楚了?老爺也毋須太過憂心。”
  
  福禍難躲,世事難料,憂心擔心,已是沒有了太多的用處,柳賀氏現在所能求者,唯有在心裏祈盼兒子媳婦兒還有她那不及周歲的孫子平安。
  
  “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想早些見到大小子二小子他們,年餘未曾與他們見得一面,說不想,那是在誆你,不過我這心裏面總是有些放心不下,七上八下的瞎亂翻騰,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說著,老柳忍不住長歎了口氣,道:“都是我這個當爹的無能,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這個做老子的,唯一能做的,竟是把所有的希望和擔子全都壓在了一條的身上。”
  
  苦笑了一下,柳老實接著說道:“上次家中遇刺的事情,大小子一直都瞞著咱們,不肯與咱們細說明白,呵呵,其實他便是不說,咱們也能想像得到,定是惹上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不然以著大小子的本事和人緣兒,又怎會落得連夜帶著咱們逃出三原?”
  
  “想一想,連兵部尚書那樣的大官兒都扳倒的人,連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這種皇親天人都極為感恩和看中的人,若非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禍事和麻煩,大小子又何至於會這般小心驚恐?”
  
  柳老實雖然出身農戶,為人也是極為憨厚老實,不過憨厚老實並不等同於笨傻,有些事情,柳一條便是不說,他的心裏面也能夠猜想出幾分。只是懾於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很多時候,老柳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一旁乾瞪眼而已。
  
  心有餘,而力不足。老柳的心裏面,多少開始有些自卑和自責。
  
  “當家的!”扭頭看了他們家老頭子一眼,柳賀氏心中一顫,輕起身轉至柳老實所在輪椅的背後,抬手為老柳揉捏著肩膀,溫聲勸慰:“還是那句話,凡事都別盡往壞處著想,咱們得想念一條二條他們。”
  
  “一條咱就不說了,當初在三原的時候,三鄉五裏的,就沒有誰能及得上他,僅是一年的工夫,就讓咱們柳家從一貧如洗,變成了三原少有的大戶,這是誰都能做得到嗎?”說起這些,柳賀氏的面上不由便帶出了些許自豪的神色:“不是妾身自誇多嘴,便是楊叔叔那般能耐大氣的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怕是也做之不到。”
  
  “還有二條那小子。”柳賀氏接著說道:“長安的來信你不是也有聽夥計讀過麼?二小子現在已經是咱們三原的縣丞了,咱們三原縣最大的頭頭兒,成了王志洪王大人那般威風一樣的人物,擱在以前,你能想像麼?”
  
  縣丞在朝中,或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官兒,不過在柳老實柳賀氏這種平頭百姓的眼裏,那可是他們唯一能看得到的大人物,官老爺,所以知道了他們家老二也做上了這樣的官老爺,老兩口高興得三天都沒有合上嘴巴。
  
  光宗耀祖,光耀門楣,比起對柳氏一族的貢獻,僅此一點,柳二條就分毫不比他們家老大來得遜色。
  
  “有這兩個兒子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柳賀氏再一次開聲勸慰:“來的時候你沒聽羅將軍是怎麼說的?咱們這次回來長安,是皇上他老人家親自下的旨意,皇上,天一樣大的人物,平白無故的,又怎麼會這般處心積慮的謀害咱們這樣的小民,他老人家若是想要了咱們的命去,用得著這般費事麼?”
  
  “呃?娘子這話,倒是在理。”
  
  聽了老婆的一番勸慰,老柳覺得心頭一松,面色也顯得放鬆了許多。
  
  “早知道我這女婿非同一般,不想他竟有這般大的來頭,呵呵……”羅將軍府內,聽聞自己的幹女婿柳亦凡與柳一條竟是同一人時,羅齊氏不由開懷暢笑:“有著這個神醫女婿在側,也難怪老身的這副身子會變得越來越是強健。”
  
  “還是婆婆慧眼,當初一眼就看出了柳大哥的不俗之處。”狄芝芝在一旁輕聲開口附言,想起當初在奉節狄府之時,她與柳一條所發生的種種事由,小臉兒不由一紅,當初她確是有些將那個書生給看低了。
  
  “能夠恰好碰上他們,應該說是我這老太婆的福運才是。”老太太面色紅潤,經過這段時間的養氣調理,老太太的氣色確實是好了很多,最起碼現在,走路散步,做一些輕微的運動,她已是沒有了大喘的跡象。
  
  “方才聽羅祥說起,不止是齊國公與蘇老爺子,便是翼國公秦老哥的病症,也被柳小子給醫了回來,這倒又是一件喜事。”扭頭看了兒媳一眼,羅齊氏溫聲說道:“芝芝,你這就去準備一下,一會兒隨娘一起去秦老哥那裏看看。以前身子贏弱,不能出門動彈也就罷了,現在老身的身子既然已是大好,再是不去,就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嗯,知道了,婆婆,芝芝這就去準備。”起身與羅齊氏禮了一禮,在丫環的陪同下,狄芝芝輕挺著肚子,緩步退出廳房。
  
  “羅齊!”等狄芝芝出門兒走遠,羅老太太又大著聲音沖門外叫了一聲。
  
  “小的在那,老夫人有什麼吩咐?”管事羅奇小跑著從廳外進來,彎身向老太太行禮詢問。
  
  “幹小姐與幹姑爺的事情,你可是已經聽人說過?”看了羅奇一眼,老太太輕聲問了一句。
  
  “回老夫人,倒是聽羅管家提了一句。”羅奇彎身回言:“不曾想幹姑爺竟是有如此的來頭,初聞的時候,小人著實是嚇了一跳。”
  
  “嗯。”羅齊氏輕點了點頭,道:“不管他是柳一條還是柳亦凡,身份為何,他都是我羅府的幹女婿,聽說楚楚那丫頭也隨著回了長安,現就在皇后娘娘的立政殿住著,一會兒你就帶些禮物,代老身去立政殿走一趟,看看楚楚在那裏過得如何,方便的話順便再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風,看能不能把楚楚接回來住。”
  
  想起幹女兒還有幹外孫在府裏時的歡快情景,老太太面帶著笑意接聲說道:“宮裏雖好,不過卻是不如咱們自己家裏來得自在。”
  
  說起來,這幾日裏不見楚楚他們母子,老身這心裏,還真是有些想得慌。”
  
  “是,老夫人,小人這就去辦。”應了一聲,羅奇躬身而退。
  
  “老夫人,馬車已經備好,現就在府門外候著,隨時都能出發。”羅奇退出不久,大管家羅祥從門外進來回稟。
  
  “嗯,所需的東西也都備好了嗎?”抬起頭來,羅齊氏緩聲向羅祥問道。
  
  “回夫人話,全都是上了百年的山野老參,補氣益血,都是不可多得的貨色。”聽他們家老夫人問起,羅祥不緊不慢的彎身回稟。
  
  “秦老哥一病數載,身子也不比我這老太婆的強上多少,正是該多多進補一番才是。”老太太滿意的輕點了點頭,斷而又開聲向羅祥問道:“這幾日,可有了通兒的消息?也不知皇上到底有了什麼吩咐,出門數日,怎麼連個信兒也不捨得給家裏回復?”
  
  “回老夫人,小人這幾日也是著人天天在驛站看著,若是有了少爺的訊息,定是第一個報與老夫人知曉。”見老太太面露憂色,羅祥彎身慰道:“少爺之所以不回訊息,想來也是得了皇上的什麼密旨,有所不便,老夫人不必太過憂心,依著少爺他的本事,再加上身邊又有近百的近衛隨從,不會有事的。”
  
  “嗯,希望如此吧。”聽了羅祥的一番話語,羅齊氏的心下稍寬,皇上數年不曾理會過通兒,這一次能給通兒密旨,便是真個有些風險,不過對通兒來說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現在戰事已平,叛臣齊王李佑也已是兵敗被俘,正被押至長安,通兒便是真個被皇上給送去了齊地戰場,現下當也是正在回轉的路上。至於羅通的安全問題,羅老太太卻是分毫不放在心上,正如方才羅祥管家所吉,依著他們家通兒的本事,再加上經通兒一手訓練出來的一干近衛,一個小小的齊王而已,還威脅不到通兒的安全。
  
  當年北國兵凶,數十萬大軍都沒有殺得通兒如何,更何況是一個不成氣候的齊王?對於自己兒子的本事,羅老太太很有自信。
  
  “行了,你這就去後宅看看,少夫人若是準備好了,就帶著她一同過來,一會兒去翼國公府,你也一同隨著去吧。”沖羅祥輕擺了擺手,羅齊氏溫聲吩咐了一句,把羅祥給打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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