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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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7 15:49: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182592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7 16:36
世界 89 敍事詩

    在別人眼中,駱夕陽是神秘而奇跡的孩子,她本人卻沒啥自覺。和普通人一樣,喜歡一個人就要對他很好,親近他,恨不能感受對方的喜怒哀樂,以彼之樂而樂,為彼之憂而憂——戀聲癖的偽蘿莉現在正是迷戀初期,大概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要病入膏盲……雖然很想時時刻刻聽著久特利埃倫的歌聲,但她還有成人的自製力,在心底告誡自己,久埃是個人,人是要休息的,就算是MP3有沒電的時候,你不可以提出太過份的要求。

    不過有些親昵的舉動還是可以大方做的,駱夕陽牽著少年的手到桌邊,她輕輕拉了一下,久特利埃倫只覺得一股大力扯拽,不由自主就坐在女孩的座位上了。小姑娘把一堆早餐塞到他面前,然後笑吟吟地站在桌邊,側著身子注視少年,表情十足的討好。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妥,侍女們卻面面相覷了,連桌子另一頭的伯爵都把注意力從美女身上移開,看著駱夕陽這邊。少年長睫眨了眨,站起身來:“殿下,這是您的位置,我不可僭越。”

    吟游歌者、藝人在泉都或許很受歡迎,但比起神殿的歌術士們身份則相差甚遠。說穿了,這些遊走在大陸上的浪人們對貴族來說,只是服侍他們某種需要的僕役而已。菲沙受開明的文化氣氛影響,優秀的吟遊者能踏入皇宮,站在國王的身前獻藝,並獲得一個舒適的居室。可在更多地方,除去貴族家私養的伶伎,居無定所的流浪藝人們就算受邀,也多半只能住僕役雜物間裏。

    駱夕陽托著腮,感覺久特利埃倫的每一句語言都像動聽的音符一樣敲在心裏,她陶醉於聲音的魅力,都沒注意到話裏的意思,“嗯?”憨態十足地樣子看得侍女們憐愛不已。葆爾那下令:“久特利埃倫先生,小姐讓你共席就不要推辭了。再去搬張椅子來,裏沙埃魯克先生也請坐吧。”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以久特利埃倫這樣動聽的歌聲,就算是國王也願意授予他傑出遊吟者花冠的,要是運氣再好點,成為宮廷藝人後還可以獲得低等的貴族身份呢。

    “完了,小洛西亞徹底被迷暈了。”許亞在桌子另一邊低語,與格拉特齊齊痛得抽冷氣——公主殿下出手太狠了,不光外表傷痕累累,連骨頭都受創甚大。神官長閣下,您什麼時候回來啊,快來救治我們吧!眼角瞄到赫安牧師踏進了這間船艙,兩個小夥子像見到救星一樣撲上去,“赫安殿下您醒了!”

    山提亞伯爵笑道:“裏沙埃魯克先生,你們從白雲之鄉來這裏,一路上到過不少地方吧,能給我們講講其他地方的故事嗎?”

    “願意為您效勞。”

    “我們帶來了遠方諸國的最新故事,保證是別人沒有唱過的。”

    吟游者作為流浪的藝人,他們居無定所,從一個國家到另一個國家。對一些守在出生的土地上、難得離開家園的人來說,閱歷豐富、才學出眾的吟游詩人真是非常浪漫的職業。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吟遊者都如風般不羈、品性高潔,小偷騙子淫賊這種敗類是哪都有的,流浪者通常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很久,民間常常聽到某鄉下小貴族的珠寶被某個吟游詩人卷走,還順便拿走了小貴族、富翁老婆的內衣之類的刑事道德案件,不過大部分人都是哂然一笑。畢竟窮人沒什麼好讓流浪漢覬覦的,吟遊者們偶過城鎮,只要付出一頓飯、一宿招待就能得到從他們口中得到豐富多彩的故事,於廣大群眾來說,還是很合算的。而吟游詩人們裏有相當一部分人很滿足於這種生活,在大陸上,除了神職者和法師術士,恐怕就要算吟游詩人學識最淵博了。游走於各地,他們一般精通各地方言,掌握多種文字。大陸上數十個國家,幾百個種族,誰也不能像吟游詩人那樣見識廣泛吧,雖然貴族們看不起這些為了糊口、四處漂泊的藝人們,卻不能不承認,有時候,可以從吟游詩人們那裏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與樂趣。就算是國王,在聽說有外地來的新藝人時,也會召見一番,聽聽他們口中的旅途見聞。而一些偏僻山村的百姓,更是常常拜託偶然路過的旅人為他們遠方的親人捎個資訊。

    吟游詩人,歌手、藝人、消息傳播者。

    眼前兩位年輕的吟遊者用餐姿勢相當優雅,看來是經過刻意的訓練,加上長相都很不錯,侍女們不是在宮中,也輕鬆起來。她們低聲調笑著,一個大膽的侍女在替換餐具時掐了一下少年手臂,看到他馬上臉紅了……駱夕陽瞪大眼,調情!公然在她

    年人面前調情!菲菲亞的裔國,真是不得了啊!侍女,索性擠在駱夕陽和吟游詩人們的身邊,七嘴八舌的問話。

    “久埃,你今天多大了?為什麼會想要當吟游詩人的?”

    “我昨天問過月光磯附近的人,你們才來泉都不久吧?”

    “聽說有很多人都想請你們去作客呢,為什麼就只接受了我們的邀請呢?”

    “裏埃魯,你們接受過夫人們的秘密邀請嗎?”

    “難道你們喜歡小女孩嗎?”

    駱夕陽懵懂地睜大眼,這些侍女們說話像小鳥一樣輕快,她大陸通用語學得還不是非常純熟,隱約聽明白了幾個諸如“約會、戀童”之類的詞,看著久特利埃倫二人臉上尷尬色漸濃,連忙解圍:“你們不要欺負久埃!”

    “唉呀,小姑娘不高興了。好可愛!”一個侍女順手把駱夕陽抱在懷裏,摁得她咿咿唔唔鑽來拱去。坐在另一邊的齊爾根本不敢抬頭,他裝作很匆忙地不停吃東西——這幫德爾非的女人身形雖小卻很可怕,上一次洛西亞姐姐被“疼愛”得求救,他跑上去幫忙,結果是把自己陷進了困境中。巨人的性格平時都很溫順,用力去推開這些看起來非常弱小女人的事是做不出來的。就是那一次,聽到齊爾只有十二歲,由葆爾那夫人帶頭,說要給他一個符合年齡的高貴打扮,然後……齊爾像木樁一樣動也不動被擺佈了幾小時後拉出來示眾,包括洛西亞姐姐在內,西娜阿姨和由斯特老師他們全都笑得扭曲了!

    伯爵大人也不敢插嘴,那些侍女他可沒膽子驅使,不說葆爾那夫人的丈夫是有侯爵的爵位的神殿大祭祀兼司法大臣,就算是眼前正在收拾盤子的克魯妲森小姐,老爹也是胡克郡的郡守漢格公爵,背景比他硬多了……將自己的親人子女送進宮裏擔任僕役,這項古習固然有留質的意思,到了後來就慢慢加上了別的色彩進去。嬌滴滴的小姐們被送進王宮,一方面是盡貴族的義務為王家服役,一方面則是因為小姐們多待字閨中,與其她們自己出門認識奇怪的物件,不如直接從進出王宮的貴族高官那邊下手。畢竟現在的聖克利耶爾皇帝年輕,王宮裏也常常召集青年才俊們聚會,在鐵蓮侯爵沒嫁入泉都前,格利亞泉邊暮暮歡笑夜夜笙歌,酒酣情醉之際,誕生過不少好姻緣……後來瞭解這一制度某真相後,駱夕陽脫口而出:“靠!太淫亂了!”

    還是波咎勒替駱夕陽他們解了圍,“姑娘們,讓小夥子們快點吃完。聽聽他們會帶來什麼樣的故事吧。”

    =呢,別瘋了。”

    **********************************************************************

    “在開滿月踏花的安路斯,無情的戰火催毀了她的美,我從橫第爾斯山往下望去,看見那鬃毛的赤甲和煙塵混作一起,吞滅了美麗的草原……”

    畫舫按預定航線航向菲沙的著名旅遊地區,眾人用完早餐後,除了駕船的船員,主客侍女們全轉移到甲板上。

    地上鋪上潔白的葦席,一些泉都特產飲料水果放在眾人觸手可及的地方,初秋陽光在久雨後的天空中並不熱烈,微風一陣陣吹,懶洋洋靠坐在甲板上的人們聽著吟游詩人唱歌,舒服愜意得想再度睡過去。

    在唱了幾隻大陸上流行的民歌後,久特利埃倫換了首曲子,裏沙埃魯克的木笛爆起一串促音,將眯眼慵懶的觀眾精神拉了回來。

    這是首戰歌?

    並不是少年的歌不好聽,相反,那種清亮透澈的嗓音連男人都覺得無可挑剔,眾人在那歌聲中集體陶醉,魂飛天外。但少年的聲音突然轉為激昂,崇拜戰神的灰髮客人們頓時精神一振,進入另一種境界!

    “赤鬃的國王啊,您的鐵騎刀鋒銳利,帶起赤血遍地。我分不清那鮮紅是開始還是最後,草原的驕子,馬夏爾.提特,你的盛名不能帶來永恆。蒼白的頭顱在虛空裏模糊了顏色,看不到青草改變了主人,這一年的雨月啊,雨水也澆不熄戰火的灼熱……”

    這不是戰歌,這是敍事詩!

    興味盎然聽著歌的伯爵大人回味著詩歌內容,慢慢變了臉色。

    “這就是你們帶來的故事?”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8 10:46
世界 90 賭約結果

    山提亞伯爵是世襲的貴族,也許私生活上有點不檢點,公爵府外的事件更是讓他很長一段時間裏被人嘲笑。但這不代表他是個無能的傢伙,路美衣肯把遠方的親人交給他去招待,當然也是看中他在外交上的才能,另一方面也是有拉攏的意思在。除了偶爾的春心蕩漾導致脫線,伯爵先生對大陸上各個國家的局勢、重要人物動向都相當瞭解,別看他在米菲魯面前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國與國之間進行利益談判時,山提亞.墨非利是個非常精明的外交官——他能準確地把握住對手的情況,從而站在一個主導的地位牽引全局。據說當日特倫托公爵追殺他數裏就是不掛掉他,也是考慮到這傢伙賤格歸賤格,某些方面的能力還是很用得上的。

    吟游詩人的詩歌裏,山提亞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橫第爾斯山下,擁有無邊翠綠草原的安路斯公國素以畜牧聞名,該國的毛皮出口量還在聖克利耶爾之上。馬夏爾之名,對立安貴族們來說大概很陌生,在泉都卻是幾乎家喻戶曉。馬夏爾.提特與庫里加國艾德蒙.索爾齊名,是桑吉斯大陸上武技超絕的悍將。聖克利耶爾與安路斯之間隔著平靜的達蒂羅恩圖內海,雖然兩國相隔甚遠,吟游詩人還是不斷把他的縱橫草原的威猛用詩歌傳遍了桑吉斯大陸,以至竟成神話。

    據說他少年時就曾單騎長刀深入遼合草原,追捕肆虐安路斯邊境的魔獸泰巴格利亞——那只可怖的魔獸一吐息就能腐蝕成百上千的平民,造成了遼合草原幾十個部落的滅族,這傳說中的魔獸最後被神采弈弈的馬夏爾斬下頭顱拖回部族,“眾神看著他,族人看著他,草原諸靈看著他。”詩人們讚美著,從此把馬夏爾七歲到三十七歲的一切事都編成歌來傳唱,帶領部落戰士保護國王、面對災荒年的國戰穩穩守住了領土、剿滅一直困擾沿海內陸的海盜……長立不敗,戰無不勝。立安的艾德蒙雖然也是少年驚才,畢竟是敵國,為聖克利耶爾人的瞭解程度遠遠不如安路斯武聖。傳說麼,都有點不盡不實誇大的地方,可是馬夏爾.提特其人的武勇還是公認的,安路斯的“戰神之子”,所有人都相信他回歸眾神懷抱的惟一方式是壽終正寢,沒人能打敗他。

    遠方來的吟游詩人卻帶來了“馬夏爾敗了,安路斯淪陷”的消息。山提亞實在不能相信,那個無敵的老人會死在戰場上?這一年的雨月,不是夏末時分嗎?回想一下,好象從安路斯運來的特色染氈數量確實不對。“吟游詩人,你們帶來的消息是真的嗎?”

    山提亞有種說不出來的憂慮感。很久沒有關於國與國之間大規模戰爭的消息了,可上個月裏邊境似乎不怎麼太平,從王宮神殿裏傳出的騷動讓泉都的官員百姓都有些不安。雖然他只是個負責接待外賓的小貴族,並不參預神殿政事,卻負有整理相關局勢訊息的職責。半年前,他心愛的公爵夫人祖國傳來叛亂急訊,現在又聽到了安路斯戰神之子死掉的消息……“大陸開始不太平了嗎?”

    裏沙埃魯克放在木笛,不卑不亢地回答:“大人,以旅行者的保護神非拉姆斯之名作證,我和我的兄弟親眼看到了那場戰爭的經過與結局——吟遊者口中可以吹噓誇大,卻不能違背真實。”

    吟遊者守則之一,不可妄言。因為吟游詩人們遍游大陸,他們淵博的知識見聞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資訊的流通,小到某國首都正流行什麼樣式的衣服、大到一個國家向另一個國家開戰,詩人們都用故事和歌聲轉述給想知道的人聽。傳唱的內容幾乎無所不包,他們甚至知道一些王室的秘辛,於是連國王也要常常召喚從這些風神庇護的旅行者,從他們口中去瞭解一些事情。

    當吟游詩人用風神之名發誓,就表示他以身為一個吟游者為榮,真正的吟遊者只轉述真實,如果他說了謊言,將被風神拋棄,悲慘的死在旅途中。

    駱夕陽不清楚這些,也不瞭解這個世界誓言對人的約束,等到很久以後她明白時,很邪惡地笑了——誓言這種東西,是為了某種目的存在的,如果為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她可以亂發誓。這種思考模式引發了後來的“謠言之戰”,在某一段時間裏,為小女孩神聖純潔的形象抹上一筆灰暗色彩。

    此刻,滿心眼裏只有那個白雲般少年的小粉絲幫腔了:“久埃不會說謊。有那麼動聽聲音的人是不會說謊的。”

    她這麼一說,從艾當陪同而來的人當然全部點頭。他們本來就對駱夕陽奉若神明,基本上小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聖克利耶爾的侍女們則對女孩的天真感動不已,真是可愛得不行,在迪如西帝亞心目中,世界是無比純潔的。

    “赤鬃之國,是拉肯特嗎?獸神拉爾夫佑護的國家和草原上的安路斯世代膠持,雖有幾百年的宿怨,卻一直保持著平衡……吟遊者,這個消息很夠分量,我會安排你們進王宮為國王吟唱。如果一切屬實,你們將得到應得的報酬。”

    :人,他們的功夫似乎太好了點。”那個擁有完美歌聲的少年,昨天晚上被小洛西亞當枕頭壓了一夜,抱開小女孩後除了起來時身體有一點點搖晃,很快就跟沒事人一樣,葆爾那雖然是不會武技的女流之輩,眼光卻是老到

    個年紀大點的,不吹笛的時候就象個傭兵。

    據汀北的遊人所說,他們已經到首都好幾天了,每天只唱幾首古老的歌謠就離開,從來沒接受過別人的邀請,也沒有唱過剛才的敍事詩。傑出的藝人也有他們的驕傲,不願去普通貴族富商家裏獻藝是很常見的,小洛西亞的服飾可能暴露了她高貴無比的身份,如果只是想找個好的主人來表演,那兩個人接受他們的邀請就可以理解了。但以他們的能力和攜帶的消息,要見到國王也不是很難的事,只要去水上蓮台附近獻唱,狂熱的歌迷很快就能把他們推到最前面……

    希望這兩個人真如迪如西帝亞女孩認為的那樣真誠普通吧……葆爾那暗唾一聲,怎麼回事,和純潔的孩子待的時間長了些,居然也被同化了?這世上多得是表面光鮮亮麗、骨子裏卻齷齪骯髒的德爾非呢!

    山提亞伯爵有了心事,臉上輕浮之色就降了下去,他沉思了一會,忽然含情脈脈地一把捉起米菲魯的手:“我的公主——”

    米菲魯強壓著臉上的表情,但眼尖的人如一直盯著她的格拉特和許亞還是能看到公主殿下嘴角似乎扭上又似乎扭下,被瀏海遮住的額鬢隱約有青筋在跳——我的?米菲魯不動聲色,想抽回自己的手。這死小子捉得還挺緊!居然沒抽回來。

    “美麗地公主啊。不管你以前遭遇了什麼,風雨都如籠罩在菲沙上的陰翳一樣過去了。我雖然受公爵夫人所托,受命引領你走出迷霧……”

    你在說什麼啊?我看起來像是迷路在人生旅途上的路癡嗎?米菲魯盯著伯爵死死捉著自己手的爪子,他正曲起食指輕輕劃著她的手背——似乎有一條肥肥可惡的蟲子爬過……

    看到公主殿下嬌羞地盯著彼此相握的手,臉上浮起淡淡紅,山提亞覺得這個冷美人此刻實在是非常誘人。這兩天他想方設法的送禮接近,對方只是很有禮貌地應答自己,臉上始終帶著微笑。既不表示好感也不表示厭惡。要是一般的聖克利耶爾女性,在他熱情的追求下,早就柔化成碧波溫泉了,不過立安的女性到底是不一樣的,那種剛強臉上表現出來的,始終是高傲。叫人心癢難忍。比較悵然地是,他要的並不是這種客套的答笑,聽說立安女性強悍得近乎兇暴,追求她們的人會很痛苦。不管是路美衣夫人,還是米菲魯殿下,都帶著一種叫人沉迷的冷酷魅力,難道他山提亞.墨非利註定要在這種心碎的痛苦中沉淪嗎?不行,人要自救,伯爵決定不再用言語進攻,直接點。聽說立安那邊的男人追求姑娘,是直接從征服身體開始的!捉住她的手。果然出現了與冷淡疏離不同的表情……

    “米菲魯,為什麼你是米菲魯。你地名字帶著魔力,讓我陶醉~~~~如果眾神讓我遇見你,那必是已經指示了我要保護你~~~”

    駱夕陽好想吐。猛男大叔已經撐不住地轉身去看河裏的魚,倒是兩個年輕地戰士目瞪口呆:“這樣也行啊!你要用什麼來保護我家公主?”為什麼那位伯爵大人上一刻還臉上有些嚴肅正經,一轉眼又變得更肉麻了?

    只有泉都的當地人見怪不怪,赫安甚至發出了平穩細微地呼聲。

    “……可是我有點事情不得不先離開你,菲菲亞可以做證,我此刻是多麼不願意離開心愛的姑娘。米菲魯。我們相處的時間這麼短,讓你剩下的旅程由別人相伴我也很痛苦。色諾芬閣下雖是優秀的領路人。但他一定不象我這麼充滿愛。”聽到點名,名為色諾芬的外交官翻了翻白眼不說話。

    “但是不要怕孤單,我很快就會回來,希望你沒有我也能玩得開心。作為離別,請讓我吻你一下。”

    蟲子由一條變成了好幾條,爬遍米菲魯全身。眼看著春蟲上腦的傢伙大臉湊上來,劍師公主再也忍不住了,猛的抽出手,從長裙下伸出結實地右腿用力踹出:“媽的要走快走!囉嗦個什麼勁!”

    格拉特忘情地跳起來歡呼:“我贏了!”

    侍女們一起“哇———”眼睜睜看著伯爵大人化成一道白影飛出船舷外,砸起老高地水花。

    好痛……好爽……那種悵然之感瞬間消失不見了,山提亞心裏充斥著滿足感,從某個部位傳來的痛並不影響泉之子的泳技,船上的眾人看著伯爵大人靈活優美的游向遠方,向著被虐狂的人生路上邁進。

    甲板上起了爭執。

    “你哪贏了,她踢的是屁股吧?”

    “屁股難道不是下面?”

    波咎勒從水面的魚群上把目光收回來,“時限過了,賭約作廢。”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8 10:47
世界 91 會議

    病不是受傷,治療術與病癒術也不同。

    治療術是針對人體的肌體損傷施以聖光白魔法快速修補治癒,病癒術是對人體紊亂掉的機能加以引導調理恢復元氣。兩者在某方面又可說一體,互相影響,聖克利耶爾號稱治療術天下第一,再重的傷再破損的軀幹只要有口氣都有可能救回來,但卻不能將重病瀕死的人搶救回來。

    在德爾非的世界,魔法力並非萬能,對病人,神聖白魔法也有不能治癒的時候,比如瘟疫。

    大陸曆七五八年,聖克利耶爾曆二六一年的雨月裏,位於橫第爾斯山下的安路斯公國被另一個騎獸上的國家拉肯特攻破了,整個遼合草原彌漫著死氣,自國王到最低級的貴族被屠戮一空,凶騎最後把屠刀伸向了百姓,不想被奴役的大批安路斯人逃向其他國家。征服者們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似乎並不想接手這個小國,採用了屠殺的命令,繼續掃滅安路斯其他的城鎮。

    整個雨月的冰冷中,陸續向其他國家遷徙流亡的安路斯人不單單把戰爭硝煙的臭味散播出去,同時還傳播著另一種東西。

    瘟疫。

    這個可怕的詞在流民之中激起恐慌,安路斯的倖存者們逃過了戰火屠刀,卻逃不過流亡路上其他民眾的撲殺。從首都開始,在大批悲慘的流亡者中,致死的疫病一個一個侵蝕著人們,但他們往往沒有等到疫情惡化,就被自己的同伴給殺死拋棄。同族尚且如此,只怕發覺到帶疫人群經過自己所在家園的諸國諸地區民眾會更加驅逐。

    安路斯的流民,就在戰火之後,遷移途中慢慢的越來越少。

    山提亞伯爵把收集到的情報同吟游詩人的詩歌一印證,判斷了真偽立刻把這個重要的消息上報進了神官殿。

    “瘟疫之事確實屬實。第一個從安路斯過來的應該就是那兩個吟遊者了,他們已經被帶去給治療師們祝福,因為光明的保佑,他們很健康,並未染上疫情。”

    “因為路途遙遠,疫民們在路上就大都被處理了,但是根據一些消息來看,逃亡的人並不會做防疫處理,還在甘格、路汀姆等郡的路上,腐屍處處。安路斯的治療師平均水平太低,人們不敢靠近染疫的人,恐怕會有大疫發生了。”

    王宮中,神殿的一群神官在國王召集下,不斷占卜,分析著。

    瑪林克國王撐著頭,“最近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十六年前的天災又要再發生一次嗎?”

    眾人默然。

    十六年前的斑斕月之末,那是個可怕的災荒年。

    大地焦裂,泉都的水不再噴湧,草原上植物迅速衰敗,牲畜們也停止了產子,為了爭奪稀薄的物資,許多小國之間開始了衝突戰爭。血與火沾染大地,死人的怨念引來黑暗,大瘟疫爆發了。

    聖克利耶爾在災荒年的前一年,國內發生了一系列的動變,雖然只有短短數個月的內亂,卻給泉都帶來了不小的影響。當時王太子“失蹤”,不少高級神官們突然失去力量,隨後死亡,貴族們彼此擁兵,每天都有流血事件發生,讓泉都和四周郡城的百姓終日惶惶。當年幼的國王終於繼位後,在神殿和幾名大貴族的合力鎮壓下,菲沙才恢復了平靜,但隨即而來的天災又衝擊著這美麗的千泉之城。

    治療師們對瘟疫也是束手無措,聖克利耶爾的治療術大陸第一,卻不能徹底地防治,來自黑暗的疾病超出醫師們能力範圍,他們只能盡最大力量去防範,為染病的人祝福施藥。雖然有一定的方法可以救治病人,但神官們的人數卻過於稀少,草藥師們在災荒年裏也找不到足夠的藥材,面對這種大規模爆發的疫情,就算是受光明祝福的神官也要小心翼翼。

    當時,每天都從水上運走大量屍體,哭號聲終日未停。健康的人被遷移到神殿附近,王宮裏來回奔跑著貴族和平民……這種可怕的日子一直到菲菲亞的神佑重回格利亞泉,看到寒冬之後第一道暗流突破了冰面,菲沙的群臣都松了口氣。

    路美衣閉了閉眼,她想起了立安在那個黑暗年代裏發生過的一切,戰火與失衡的大氣,爾後是瘟疫……“諸位對這個消息怎麼看?”

    包括瑪林克國王在內,一群貴族看著這個掌握了聖克利耶爾大部分權力的異國公主。

    神官們都隱隱有著憂慮。特倫托公爵望向坐在長桌首端的哥哥:“陛下,大氣的紊亂已經做出警告了,我們得不到女神的神喻。這種情況,以前也有過一次,邊境傳來的消息裏,戰火與瘟疫都齊備了……”

    災荒年!所有人湧起對多年前殘酷景象的回憶,公爵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妻子的手。

    “不錯,種種跡象在預警,但也可能不是……諸位有些人可能還

    吧,邊境的信使帶來的消息裏,除了神臨,在那之後什麼事。”充滿愛意地看了丈夫一眼,路美衣命一邊侍奉的內侍把議室廳外的人叫進來。

    一名精幹的年輕人走進議廳,他向首座前的國王施了一禮:“南境艾當警備隊員盧森.安托魯斯願陛下身體健康。”

    “盧森.安托魯斯,你所經歷的,全部告訴我們吧。”

    “是。”

    警備隊員的詳細述說讓在議室廳的人臉上變幻不已,不少神職者感動地握手祈禱。嗡嗡之聲不絕。

    “……由古德奈亞殿下參預,已經與庫里加簽定了合平約定。詳細的條例侯爵大人會向諸位大人出示。”盧森退下後,路美衣開口道:“諸位開心得太早了,雖然女神在人前展露了神跡,彰明瞭我聖克利耶爾將長沐神恩,但是,同樣的,黑暗神祇也降臨世間。”

    “黑暗不是已經被驅逐了。就算是一度供奉黑暗的獸神,庫里加現在也受到了懲罰,重回到了光明的懷抱。”

    “就算我們在神的幫助下,把隱患拔除,可是過境沒有數年時間,也無法恢復原態……誰又能料到,在貧瘠的草原上,不會有其他如庫里加一樣的國家正在蠢動?聖克利耶爾的東南面,分佈著七個國家,而西方的克莫安總是在海域上虎視眈眈,這些國家不如我們得天獨厚,面對戰亂和瘟疫會怎麼樣?”

    “在桑吉斯大陸上,我們應該是最先得到重要情報的大國了,按那兩個吟游詩人的轉述時間來看,沒有在路上死亡的人大概已經踏入了依沙城。”

    眾所周知,被風神祝福的職業吟游詩人腳程一向很快,而且進出各國境內比較方便,比起被不斷驅逐的疫群,他們能先一步趕到安全的地方。

    因為聖克利耶爾在大陸上的聲名,染病的人群當然會集體湧向這個泉神降臨之國。在上一個大災荒年裏,聖克利耶爾人的死亡總數相對來說是兩個大陸最低的,有著清泉的祝福和最好的治療師,災民們把這裏當成是能生存下去的福地,這也是災後聖克利耶爾不象其他國家一樣人口銳減的原因,遷居過來的人可不少。

    可是讓疫民遷進來不是什麼好事!

    一名神官焦急的站起來:“我們要馬上通知北方邊境的依沙城守,不能讓疫民進入!”

    “不!”國王與路美衣侯爵同時開口。君臣對看了一眼,瑪林克國王臉上欣喜:“親愛的侯爵,你也覺得將痛苦中的人民拒絕在荒野中太殘酷了?”

    “……不!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已經先得到了消息,就應該發揚聖克利耶爾的專長,接納這些病人,儘早的把疫情控制住。相信卡裘拉神殿的尊者們在這十六年裏,對瘟疫會更有瞭解,我們占取先機,還可以籍此擴大聖克利耶爾在大陸上的影響。”

    所以?

    “聖克利耶爾的仁慈之名將遍傳諸國。”

    “侯爵,你真是一心為國呀,我很高興。”

    “這是為臣應該做的。”攤上你們這種一點不負責任的君主,我不強點能行嗎?聖克利耶爾也就只有水法師和治療師們能拿得出手,哪象庫里加與安路斯有著武力高絕的大將鎮場面。十年前初來菲沙,雖驚歎於這裏的美,卻對從上起國王下到百姓很統一的浮華無為氣惱,要不是地利和大陸影響比較大,菲沙早不知道姓什麼了。路美衣歎著氣,開始計畫怎麼分配人力物資。

    “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話,我們就把泉都的各國使者召集起來吧。”親愛的表姐,在這種變數中,能為您找到多少助力,只有看神的旨意了。希望傳說的種族能為您帶來幸運,如果一切都能在德爾非的控制中……

    駱夕陽作為一個孩子,並沒有參預到這些複雜的局勢裏去。在西娜刻意的雪藏下,她就是和著侍女們悠游在水上,聽著歌聲看著蓮花好不自在。

    直到離開這座美麗的城市。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8 10:48
世界 92 要想富就修路

    七五八年斑斕月初,由聖克利耶爾的國王親自頒令,在首都菲沙的各國外交官出席緊急會議。

    會議上,各國和部族的代表們在聽到瘟疫之事時是面色慘澹,這些人都經歷過災荒年。“旱澇之後是大疫,大疫伴著荒年,刀兵自此相見,生命急劇削減”這是那個黑暗年代的描繪。

    “才十六年啊!十六年前的災荒年過去後,整整三年各國都在困境中掙扎,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了元氣,那些天災人禍又要開始了嗎?”百辛的外交官卜利姆侯爵小心翼翼看著宗主國代表,口氣中幾乎帶著乞求:“公爵夫人,神官們預先料到了災荒年要到來,是神的指示嗎?上神是否有教導德爾非們怎麼渡過難關?”

    百辛與聖克利耶爾有姻親關係。沒有祖先神加護的這個北方小國,每年都為聖克利耶爾提供一些特有的草藥,而聖克利耶爾則輸出毛皮、糧食還有藥劑。

    路美衣面容肅穆。她沉靜的語調安撫百辛代表:“卜利姆閣下,我理解您的恐慌。現在只是個徵兆,雖然發現了疫情人群,但還沒有擴散開來,只集中在一小部分地區。並且瘟疫並非不可治癒,您要相信我聖克利耶爾的治療術。”

    “眾所周知,我國有全大陸最好的治療師,菲沙是泉神降臨之地,她的子民有五百萬。她地神仆數以萬計,為大陸之冠。”雖然大部分都是最低等級的魔法學徒,但對於更多普通人來說,能憑空冒個輕煙火苗也是很了不起的事。路美衣的祖國,法師們大部分都只有一至二階的能力,三級四級就算國寶般珍稀。而百辛更加憐,只有一個二級法師擔任國師祭主,如果不是這個小國的毒藥士叫人忌憚。加上國境中實在沒什麼讓人垂涎的物資,早早便被人侵佔了。

    百辛也不是非常無能,畢竟處在北地蟲獸肆虐的朱郂雨林,與當地環境共存了幾百年地百辛人還是為大陸其他國家重視的。人們常說“旅途一寶,百辛一老”,經驗豐富的百辛傭兵是非常可靠的探路者、荒野生存高手。冒險團體、秘法商人和計畫長途旅行的人都會千方百計的雇用一名百辛人當隊員,年紀越老越好。不過處在神權大陸,神官資源嚴重不足地小國家在這種多國會議上底氣也嚴重不足,蔔利姆只能聽著籠罩在神光下的公爵夫人忽悠自己。

    “……但是疫情就是疫情,為了不讓十六年前的慘像重臨大地,我們要從最初就開始做防範。請卜利姆閣下放心,雖然百辛路途遙遠,菲沙的治療師們不會畏懼旅途的漫長。經神殿的諸位神官商討結果,以非拉姆斯之名祝福的七百名高級治療師將用最快速度前往諸國。他們會攜帶最好的藥材、最精湛的治療術和防治方法暫入各國,希望各國能盡力幫助他們。”

    七百名治療師?還是從千泉之都調派的高級神職人員。各國使臣臉上都是大喜。百辛地外交官首先站起施最高禮節:“泉之子的仁慈眾神看得到,願聖克利耶爾國祚永存。”

    “雖然泉都可以提供醫療上地幫助。但是帶來疫病的根本原因卻沒有解決。”路美衣侯爵在眾人高興之餘,還是用不緊不慢地語氣訴說:“由死亡引來的黑暗。導致疾病,天災和人禍更加促進瘟疫蔓延……現在還看不出來,但在座的諸位都能保證,如果十六年前的災荒年重新降臨,為了活下去,會不會搶奪鄰國的物資?會不會因為饑餓和疾病暴發大規模戰爭?”

    答案是肯定的,激動的各國代表沈默了,那個顆粒無收的年代。在各個國家都發生過吃人地事件,被烙上黑暗之子的百姓繼瘟疫之後。燒死在火刑架上地臭味還是在場一些人最深的惡夢。

    “從現在開始囤積物資。”鐵蓮侯爵雙目閃閃發光,身體前傾,會議桌上鋪著半張桌大的地圖,她纖長而骨節分明的食指劃過地圖:“桑吉斯大陸十七國,在座的就占了八個國家與我聖克利耶爾友好來往,草原與高山部落也願意聽取泉神的祝福……諸位,只要大家一起做好準備,即使在災荒年,我們也可以渡過。”

    “我聖克利耶爾的尤浛郡、范爾都莫斯低地是大陸可數的產糧地,究伊公國的糧食產量也很高,還有伊恩部落、芬克魯部落都有豐富的獵產,只要在災荒年來臨前儘快做好準備,就不用怕糧食短缺了。”

    幾名代表迅速將事宜記下,為了預防災荒年,他們要儘快把消息傳回去,讓國王和族長們做好全力儲糧的措施。

    “在座的各位現在都有了裝備,那麼在災年裏只要大家共同幫助,應該就不會出現十六年前的混亂……可是,別的國家呢?我知道妥摩蘭、克裏安東姆這幾個國家都是土地貧瘠的地方,百姓只能勉強種出剛剛夠吃的糧食,所以你們常常從鄰國借點糧食……”

    提米公國的代表哼了一聲,什麼借,領國克裏安東姆根本就是在夏末秋初的時候三天兩頭去搶劫。他瞪著在場的宿敵,但克裏安東姆的代表卻沖他一笑,樣子挑畔之極。

    ……

    路美衣一手一個把提米代表和克裏安東姆的外交官轟到牆角,拍拍手若無其事地繼續:“如果災荒年真的來臨,我國可以將積存的物資分一些給困難的國家部族。大家都知道我雖然來自戰神之國,卻並不喜歡戰爭。聖克利耶爾這十年來漸漸強大,也是靠著物產豐富,在下一個災年也許會讓國民們覺得痛苦,可是比起饑餓死亡,我相信聖克利耶爾的人民願意從口中分出糧食去幫助諸位。”

    各國各族代表忙不迭地紛紛讚美泉都的仁慈大方,他們早就聽過公爵夫人、鐵蓮侯爵的大名——這是個火起來會掀桌子扔大臣的女人啊。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這次會議的參加者們,牢記盟約不准開戰!”路美衣灰色的

    過眾人,本該溫柔寧靜的雙瞳閃亮而無情——她用武兩個國家的代表後,說的話分量十足。“在各國存儲物資的時候,在這瘟疫展露陰影的時候,控制住桑吉斯大陸上的死亡人數。死亡呼喚死亡,屍體召喚黑暗,我不想我派出去的高貴神仆們使用除了處理疫病之外的任何法術!”更重要的是,邊境已經發現了使用死亡魔法驅使屍體的血腥法師,在無數屍骨中,黑暗的神祇會被召喚出來!

    神官法師們憂心忡忡,在得到菲菲亞曾經降臨的喜訊之後,反復祈禱也得不到神的垂愛。這和十六年前太象了……

    “至於殘殺了大陸的英雄馬夏爾.提特將軍,使安路斯百姓失去家園的拉肯特國,國王將派使者出使貝那亞城,如果他們是奉獸神拉爾夫之意要毀滅安路斯,那麼他們就是墮入了邪惡。以泉神生命的慈藹和阿的正義發誓,我將幫剩下的安路斯人奪回家園。”

    不是說不開戰嗎?但代表們現在不敢違逆眼前的美女,反正拉肯特被打敗了,他們也沒損失,而且離得近的幾個國家說不定還能分點好處。於是大家又紛紛表現出一種義憤填膺的樣子來,大罵身為神佑國居然這麼無人性,攻打沒有主神加護的安路斯,讓月踏花濺滿了血。

    其實有神明加護的國家一向都是找沒有神明加護國地麻煩的。小小的山國庫里加敢一直跟聖克利耶爾叫板的原因主要也是因為山神比泉神凶……

    路美衣很滿意地繼續了。“諸位,在未知的災荒年裏,我們就要互相扶持而過了,這片大陸上,只要大家穩住根基,就不用怕天災。不過,在另一片大陸上,卻不知道會怎麼樣。十六年前的災年席捲了兩個大陸。我的祖國立安地大物博,本來也能夠順利渡過災年,但正由於這一點,在災年裏偌亞大陸的二十五個國家中,竟有一半以上來侵奪立安地土地和糧食……”那充滿血與火的年月,年幼的王子和公主們縮成一團。擠在儲藏室裏發抖……侯爵的臉上瞬間冰冷。“這些被黑暗蒙蔽的罪惡之民,他們終將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據我所知,一些國家自以為得到神喻,重新將污穢的手伸向我親愛地立安。所以,我想向在座各位尋求幫助。”

    路美衣還沒有得到海那一邊的具體情報,現在是傳言加上臆想在胡說:“普薩拉國研究禁忌黑魔法,軟禁了神之子、伊斯提吉陛下,並且放逐了最高貴的戰神殿大神官,他們在追殺我那親愛的親人時,把被污染的黑暗傳播到了山之國庫里加。引起了山神的憤怒。”

    庫里加既然已經成了盟國,又受到山神和自然之子的保護。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其實他們才是真正研究血腥魔法的源頭,可根據西娜他們的經歷。確實也有著黑暗在血月出現。所有的事情發生在一起,未免過於湊巧,路美衣越想越是那麼回事:“所有地黑暗加起來,也不會有這樣卑劣的陰謀了。普薩拉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展露著野心,這次居然用凡人地手去玷污高貴的神之代理人,不可饒恕!”

    眼看得鐵蓮侯爵地神官法師保護意識迅猛上升,作為副手的山提亞伯爵和另幾個官員慌慌張張地在一邊連施靜心法術——公爵夫人一旦情緒上來,亢奮過頭常常會胡說八道。說不定言語過激就刺激到了別人。

    羡慕的看著貴族們施法,有幾個來自小國部落的外交官很是自卑。看看大國就是不一樣。隨手使用魔法……這就是與神同在的證明啊。

    “您對我們有什麼要求呢?”還是蔔利姆最先問。

    “士兵。”公爵夫人美豔的臉上泛起冰冷笑意。“我要在座諸位將你們手上最優秀的士兵借給我的祖國,踏平普薩拉。”

    “這……”兩塊大陸隔了無際地大海和高山,從各國發兵不是太漫長了嗎?

    “放心,我有捷徑。立安公國從邪惡中恢復光明之日,我將做為代表與各國重訂盟約。我想沒有人不知道,立安是大陸上物產最豐富的國家之一,今天我與各位怎麼訂地約定,將來立安也是這麼訂。並且,立安與聖克利耶爾在災荒年到來前,將聯手打通黑暗山脈的交通驛道。”

    最後一句話讓所有的外交官都失態了。

    打通兩個大陸的驛道?這代表什麼?

    在桑吉斯大陸上,糧牧資源豐富的國家部族很少,不少國家都是靠以物易糧才能存在下來,比如百辛完全靠出口特產藥材和幾種魔法材料來維持一國的開銷。這個國家沒有兵役制度,只有從小學習暗殺術的毒藥士。從老師們那裏畢業的毒藥士大部分在黨和人民的期待歡送下,離開朱郂雨林去給秘法商人當副手,因為這個賺得最多。

    商人們講求快而高的利潤,一條平穩而安全的道路是所有以經商為主要生存政策國家的期盼,要想富先修路,常常在房子還沒蓋好前,路就修建好了。但是修路也要看地方,連接兩塊大陸的黑暗山脈裏除了徙願者歎息之路讓人邊爬邊歎息,亂闖的從來就沒好下場。

    食人族、食人獸、食人花……黑暗山脈危機重重,面對異國大陸豐富的資源財富,商人們也只有飄洋過海乘船渡過漫長的水上時光,雖然也不怎麼太平,比起邪惡的黑暗山脈卻好得多了。

    “真的能打開黑暗山脈的通道?”

    “沒錯。不用尋找那傳說中的秘道,也不用轉道暴風海,我已經得到了山中部族的承諾,黑暗山脈的住民會協助聖克利耶爾和立安共同修建一條驛道。”路美衣把肯色斯族拖下水,既然那一族想要回歸陽光下,就自己也動手吧。

    黑暗山脈的住民?是誰啊?外交官們有點愣。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8 10:50
世界 93 季風南移

    連綿幽暗的山山脈。

    巫女莫地尼格約狂亂地在磷火中舞動,小村空地上齊聚了黑暗山脈所有肯色斯族的女巫與村長,他們以頭觸地,放任黑暗從地底蔓延至身體,激動得全身顫慄。

    “他要回來……她會回來!”雪白的額頭上,緩緩浮現出一個黑色的圖案——

    鎖木樹瘋狂展開枝葉,散發出的毒氣足以致命,卻對黑暗之民沒有用,他們越發陷入一種恍惚的意識裏,打開身體和靈魂,讓舞蹈的女巫吸取自己的黑暗源力。

    莫地尼格約額上黑色圖騰濃豔欲滴,明明是純粹的黑卻散發出黑寶石一樣的流光,伴著女巫高亢大喊,聲音穿透眾人腦海,他們猛地抬頭,虔誠地看著冉冉浮現的寶石。

    黑暗卻又清澈,寧靜溫柔,那是屬於女人的魔法體現。

    莫地尼格約捧著這顆集合了所有女巫之力和男人的氣才形成的寶石,虛脫地跌坐在地上。

    “整整七百年沒有再出現過了。從黑潮之後,受到來自光明的祝福,我們再度創造出了夜神之眼,在夜之主君的加護下,讓我們重新回到大陸。”

    寶石上浮現淡淡的影子,“哦,布亞尼……不,黑暗的神使,在遠方為我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靈魂瞬息往來萬里,盲眼的女巫們凝視虛空,專注地聽取遠方的消息。

    “是嗎?戰士們早已集結,隨時可以出發。”

    “哦,沒有問題,依瑪你在邊境做得很好,我們已經可以在人群中傳播黑暗的教義了……當然,男人們在這方面還是弱了點,但誰叫蒙受佩羅伊芙葉之恩的只有你一個,做為我族唯一一個黑暗牧師,依瑪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什麼!開路?當我們肯色斯人是什麼?好吧,既是互利,那邊以後男人們就集中在一條線上狩獵,開出甬道。”

    “將諾旺斯家的兒子,你抱著的孩子是什麼?居然有翅膀!天呐,才出去多久你就有個私生子了!”

    待在菲沙煉金塔里的黑暗之民冷汗直流,慌忙解釋孩子的來歷,為什麼認為有翅膀的就是他的孩子?他變身成迪如西帝亞口中的黑暗龍兵時,遠方的親人並不知道啊。

    “其實,在聖典中記載的,我們肯色斯人最初是翱翔在天空下的有翼種族。那還是眾神沒有離開大地的時候……受到黑夜的祝福,依瑪,你回來後,就可以看到你和布亞尼的孩子了。”

    黑暗寶石上的幻影展露笑.喜悅如幽暗的漣漪在空中蕩過,女巫們終於支持不住,軟倒在地上。

    “以後要好好摸索怎麼合理使用理智寶石才行……那個臭鐵匠,拿走聖典也不知道都研究了些什麼。”——

    分隔線——

    “水幕!”一道道水牆從水面上激射天空,水元素透明活潑地迴圈流轉,帶起陣陣寒冷霧氣,重重水障後,一個小身影隱約可見。

    “水龍卷!”“激流破!”兩道攻擊的水魔法彼此對撞,發出巨大的聲響,各種以水為攻擊防護的魔法接二連三施放,嘩啦聲不絕於耳,滿天的水花滾珠迸玉,灑得王宮一隅飛簷畫棟彩虹處處。

    赫安.古德奈亞面露苦笑:“小傢伙休息一下吧,你不用再練了。”

    “不行,我還不熟練。”童稚的聲音在轟隆水聲裏含糊不清,駱夕陽鑽出水幕,身上一點水跡也沒有。“我還不能控制自如呢。”

    “可是我已經不行了……”牧師的身體一歪,以一個優美的姿勢往水堤邊栽去。

    駱夕陽抬手一揮,豎立的水牆攸然變形,化成水床托住赫安高瘦的身體,“那…我去練習武技了。”

    格拉特和許亞等人臉色馬上變得比苦瓜還苦。

    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努力學習起魔法和武技來。以前在旅途中,還有因佩利亞和由斯特、王后陛下輪流教她語言、魔法,駱夕陽乖乖的聽學不怎麼付諸實踐。現在暫時在菲沙住下,大家閑閑當兒,小女孩好象發了狠要變強,逮到他們幾個天天沒完沒了的練。天呐,那個小姑娘可是有著能向神揮拳的可怕力量在,他們這些神官劍士哪是對手?

    “小洛西亞,戰士哪有法師攻擊面廣、打擊力大?你的發音還不標準,應該多多練習咒語才對。”為了逃避怪力切磋,許亞出賣牧師,“古德奈亞殿下是古德瑞亞賢者塔認證通過、據有等級四的高級法師,而且還是受泉神庇佑的王室宗親,就對魔法的理解和領悟來說,連因佩利亞閣下都不能相比。在我們離開前,你應該多多向他學習下水系魔法啊。”

    赫安有氣沒力:“那個證明是十六年前的東西了,我在邊境傳播上神的教義已有十幾年,主研治療術和草藥學……洛西亞小姐要學的是攻守之法,我能教的都教了。”

    有件事真奇怪,以前聽駱夕陽說話時,並不會對她的吐字產生岐義,為什麼最近的小姑娘說起話來牙牙學語,非常可愛呢?

    “口古月!少囉嗦!我文的要學,武的也要學。剛才用完魔法,現在來練習一下身手吧!”從艾德蒙手下落敗,駱夕陽一直有點心理陰己還是太弱了……面對神時的無力感,更是叫人痛苦

    :I|力,自己勢必要成為頭號打手,要是再廢下去,不要說幫助別人,恐怕還會拖後腿。

    她的身手很靈活,擁有強健柔韌的體魄,卻沒有多少實際應敵的經驗;她能清楚地感受魔法元素的凝聚,卻無法用言語來驅動使用那力量。這樣不行,她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德爾非的世界不能使用龍語,所以她必須掌握德爾非的魔法語言,這需要好老師來教導,駱夕陽沒時間和耐性從頭學起,直接找人切磋後實踐中獲取真知。聽說赫安曾經是高級水系法師,小姑娘便成天追著那個只想被人忽視掉的前王太子,從實踐中快速累積經驗。武技也是如此,只有在戰場上廝殺過,才能鍛煉出最彪悍的身手,駱夕陽眼睛閃閃發亮,期待地看著年輕的戰士……“我會再控制自己的力量的。”

    “嗚……”將軍大人第一次和小迪如西帝亞交手,打了半個多小時才輸了,然後就一直避著不出現——他們也很想躲起來,可是王后陛下命令過,不准離小姑娘太遠。

    認命地各摘下一朵蓮花,格拉特悶聲道:“你要學的是技巧,不准太用力。”

    “……好。”

    砰!磅!唉喲!花瓣亂飛……“你、你又沒控制好力氣!”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情不自禁!再來一次。”

    “嗚……”

    大陸曆七五八年金實月裏,立安的流亡者們踏上了回歸祖國的道路。

    巨大的船上,山提亞伯爵拉著米菲魯的手哭個不停,甜言蜜語滔滔不絕,公主劍師的臉色黑得象鍋底。二個月前把這討厭鬼踢下畫舫後,聽說他被派出國公幹了,怎麼在他們要走時又見到了?難道國與國之間離得這麼近?或者這小子只是被派到菲沙的幾個邊郡城去徵兵?

    這倒是誤會了山提亞。在看到聖獸拉的大船後,路美衣侯爵下令煉金塔的王家研究人員快速仿製具有相同功能的馬車舟船,最後乾脆直接向表姐借了獨一無二的馬車給山提亞用,令這個花花公子飛速往來各國之間,快樂地享受禦風極速——沙那蓓爾為了逃避駱夕陽的報復,加上討厭在水上生活,居然很乾脆地答應了讓山提亞搭乘馬車。至於這喜歡講價的馬是否拿了其他好處,這就是個謎了。而到了陸地上,聖獸大概是心情輕鬆,拉車的速度呈直線上躥,在拉著駱夕陽他們來菲沙時的時間上提速百分之三百,搞得伯爵等一干出使官員暈車吐得厲害……

    “啊啊,我好不容易回到菲沙,居然是要送我的公主離開,這是命運讓我看到你最後一眼麼?”

    夠了!你看完一眼就可以滾了!

    伯爵臉上涕淚縱橫,還有著旅途的風沙,看他亂糟糟的金髮,真的是剛趕回來啊……男人哭噁心死了!

    為了在人前維持一個淑女的風範,立安的公主眼神左右漂移,努力壓下厭惡感。怎麼沒人來把這賤人拖走啊?

    路美衣擁抱著西娜:“表姐,祝你一路順風,等到兩個大陸的山中通道打通時,我會回去的。”

    格拉特他們象迷失的孩子找到父母一樣熱情圍著戰神殿的老神官和立安宰相:“你回來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真有他們的,煉金術這麼叫人沉迷嗎?竟然兩個多月一直呆著煉金塔里,直到要出發才姍姍來遲。

    年輕人們圍著久別的同伴,看見亞莫凡迪亞兩個身上金光閃閃,脖子上手上戴滿了魔法飾品:頭戴分雷盔,胸圍暗金甲,腳踩魔紋靴、腰系獸牙帶,腰帶上掛了六七柄刀劍,背上還挎著好幾張弓,雙手又各扣了一把飛鏢,鏢鏢帶著屬性——跟個會走動的魔法衣掛似的!

    “你們……你們搶劫回來啊?”這架式,就是當初抄勒喉隘口的血腥法師家也沒這麼誇張……

    “你們懂什麼!我和布蘭姆在塔里打工,用自己的勞力賺取裝備賺得正愉快,突然聽到要出發了,急忙忙地趕了過來……七樓一號的瑪庫大師還欠我一把專破昏睡的小刀沒給,我問問公主給不給以後郵寄到立安去,不然我太虧了。”

    汗……格拉特和許亞羡慕得不得了,“我們是好兄弟吧?嘿嘿,這些東西有沒有我們的份?”

    駱夕陽從侍女們臨走的狂摸裏逃出來,沖到依瑪身邊,對於黑暗之子,眾人還是比較忌憚的。“依瑪,你哪里生孩子去了?”踮腳扒著依瑪的手臂,駱夕陽驚訝地看著漂亮的小嬰兒。

    “……說來話長。”

    眼見得大家一片忙碌,局面相當混亂,米菲魯當機立斷,猛抽回被山提亞拉住的手,又是一踹,世界清淨了。

    正松了口氣,卻有一個可怕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我要跟你一起走——”

    為愛瘋狂的伯爵在水裏大叫,大船的某間艙裏,聖獸打了個響鼻,又長嘶了一聲。

    “快開船快開船!”搓著手臂上的疙瘩,灰發的公主跑去催促船員。

    魔法禮炮升天而起,一支由桑吉斯大陸眾多國家部族湊起的軍隊搭乘船隊,順著南遷季風,駛向另一片大陸。
fu147852 發表於 2008-9-10 11:18
世界 94 崎嶇路



    禮砲轟響,神殿的歌祭祀們為踏上征途的人們獻歌,祈禱風平浪靜,旅途平安。

    站在船首,西娜望著遠嫁他鄉的姐妹,路美衣站在國王身畔輕輕揮手,一身戎裝,阿爾提羅亞的女兒,總是要去征戰的。

    歌聲飛揚,白色的海鳥在藍天下鳴叫,從密密船隊高聳的桅杆間滑翔而過,天是如此高,海是如此壯闊。

    駱夕陽站在西娜身前,趴著船舷看岸遠去,港口滿滿的人,彩旗翻飛花團錦簇。“在看什麼?”西娜俯低身體,雙手輕輕抱住小姑娘的身體,看她左顧右盼的,是在告別新認識的朋友嗎?

    “為你唱一首別離的詩,非拉姆斯雙翼展開,天空無雲也無雨,遠去的人啊請別太匆忙……”

    小姑娘眼睛一亮,身體猛然踮高,她伸長脖子看著水堤邊的人群,那是圍觀的泉都百姓。

    渾濃的合唱聲中插入了一個清亮的嗓言。遠離王家儀仗隊的岸邊,少年穿著輕鎧,撥著懷裡的豎琴高聲吟唱。

    “海上的月光透析塵世的局,浪花疊著浪花;由亙古存在地三千碧水。你且輕緩,讓我唱完這一曲;風之精靈們,我的祝福一路不停,請陪著遠方的人,直至我們再相見……”

    木笛悠悠,穿透不斷嘆息的海風,裡沙埃魯克也是全身鎧甲,背負大劍。一副戰士的打扮。他吹著笛,聲音裂空而起,和久特利艾倫漸高亢的歌聲相互纏繞。

    駱夕陽雙手搭在唇上,傾著上半身大喊︰“謝謝──久埃──”

    嘩啦──浪花拍打在船舷,破碎的沫珠一波一波涌起落下,船只遠去了。

    “唉。小姑娘只記得跟你告別呢。”裡沙埃魯克木笛在手指間滴溜溜轉動,笑謔著。

    推開用崇拜眼神看著兩人的泉都平民,少年面容冷峻,那種冰冷地感覺讓本來想邀請他們去演唱的圍觀者咽下了口中的言語──穿著戰士的鎧甲,背負大劍,這兩個人是侯爵這次征召的佣兵嗎?

    “我們已經進入了聖克利耶魯的權力層,接下來要看我們地運氣了。”

    “我們的運氣一向不錯。真沒想到,那可愛的孩子是傳說種族。這種稀有的好運都能遇上,久埃,我們的願望一定會完成的。”

    “這骯髒的世界……既然他們如此推崇高貴的絕對權利。那就讓他們跌在自己種下的苦果裡吧。”

    “……久埃,我真不知道這樣是對是錯。安路斯的滅亡。並不在計畫裡。”

    “我們並沒有說謊。非拉姆斯可以證明這一點,我所做地。只是在邊上推一把而已。”──

    分隔──

    大陸歷七五八年,聖克利耶魯歷二六一年金實月上旬,鐵蓮侯爵向桑吉斯大陸各盟國徵兵,討伐背棄了光明神的拉肯特國。六個月后,拉肯特亡國。

    次年寒月,天氣異常寒冷,大雪下了整整三個月,宣告著大氣地異常。各國的占卜師們異口同聲地叫著災荒年即將到來。而在一些封閉地小國,瘟疫悄悄地開始蔓延。

    昭示嚴酷年月的來臨。

    從水路行向偌恩大陸的另一支隊伍相對顯得很平靜輕鬆。

    離開了瓊宮玉殿的菲沙。告別一城蓮香,浩浩百余艘大船載滿來自桑吉斯大陸各個國家部落的精兵,順著驟起南風,向著霧海而去。

    “那個戰士是新認識的朋友嗎?洛西亞好像很喜歡他?”西娜抱著駱夕陽坐在甲板上,憐愛地看著女孩。

    一段時間沒見,從各國的官員應對中脫身出來后,發現小迪如西帝亞更加可愛了。那些層層織錦的貴紗裹在纖細身體上,也象是一朵大大地花開在眼前──這才對,她的小女孩就應該用綾羅妝點,聽著優美地歌,吃著精致的食物,天天無憂無慮悠閒的玩樂。

    “嗯,我好喜歡~~~~他的歌聲是不是美麗極了?”小姑娘又大大發了會痴,象所有迷戀偶像的人一樣,巴不得所有人知道自己喜歡人的好。她深黑眼珠撲閃著,惹來王后一陣低笑︰“雖然是很美的歌聲,但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我聽過更好的歌。”齊爾也靠著船舷,聞言回道。“我覺得姐姐的歌聲就比他好。”

    駱夕陽攤手︰“齊爾,你還小沒有愛啊……”

    小巨人也學著駱夕陽的習慣摸摸腦袋,憨憨笑,他是真的覺得洛西亞姐姐的歌聲充滿神聖性,雖然她在河源村待的時間不長,村子裡的人卻是非常尊敬這個用歌聲召喚精靈的神之寵兒。

    “西娜,你們都做好裝備了嗎?這次回到你的國家,準備怎么救出國王,把那個大臣和敵國趕走呢?”

    “好孩子,這些不是你要操心的,你是帶來好運的天使,不要讓德爾非世界的污穢染上身體,一切我們來就好。”

    “嗯?西娜你是覺得我會礙事嗎?我沒有用嗎?”駱夕陽不解了,她的力量是超出一般人,可她會被人當成怪物嗎?她不覺得自己惹麻煩了呀。

    西娜莞然,這個孩子是多么叫人愛憐,她總是想著幫助弱小的德爾非,卻總是忘記了,她本身也是那么弱小,擁緊了小姑娘︰“不,洛西亞是最強大的,所以,只要你好好的,就會讓人感覺信心百倍。只要你好好的,大家就有信心去做任何事情。”

    聽起來……我是吉祥物?駱夕陽小臉垮了。

    南行的船隊上聚集了兩萬多名戰士,這些士兵是來自桑吉斯大陸八個國家,十九個部落的精英,為了這次的遠征,兩大公國許下了非常優沃的好處,而大部分小部族的酋長首領也想討好神佑國,紛紛把最精銳的戰士派了過來。不光人員,各種特殊的

    備補給也滿滿塞在船艙中,使得本來預計一百艘的船了一百二十艘,當這些船只涌進沿途的聖克利耶魯城市時,把補給點的航道都堵掉了。

    船只經過特殊的魔法改裝,航行速度比以前提升不少,順水之下,只花了兩周便到了艾當城的平靜碼頭。

    離開的人又回來了。考莫感慨地看著艾當恢復往日繁華,離開了近三個多月,真是懷念這裡微咸的海風氣息。首都的繁華還是不適合他這種人居住,抱著索倫非娜走下船,他準備再給女兒找個監護人。

    從艾當離開的人一個不留,全部重回這座曾受黑暗洗禮光明守護的聖城。盧森已經把駱夕陽等人當成恩人,本來想辭去警備隊的職務,但公爵夫人卻沒有同意,她從訓練已久的親衛中選拔了一千名好手,又征集了幾十名三級白魔法師和高級牧師組成聖克利耶魯的部隊,任命盧森為將軍,帶領這支部隊幫助西娜等人。

    而無緣的弟妹似乎真把盧森當兄長了,緊緊跟著這個最後的親人。

    赫安拒絕了神官殿的挽留,說邊境神職者缺少,必須回來。他的封地早就失去,國王面對這個兄長,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忙碌之余,居然又把這個神術奧術四級的前王太子給忘了……

    見了城主,給船上補足供給,駱夕陽等人被歡呼著簇擁而行。才發現,原來自己一干人都快成了神話地存在了。大街小巷中傳唱的都是關於自然之子的贊歌︰美麗的少女帶著德爾非的伙伴擊退黑暗神  ,保護了大地……聽得小女孩一愣一愣的,西娜臉上有些抽搐──神啊,她能將這孩子藏多久?

    “西娜,我哪有他們唱的那樣啊,什麼迷惑了眾人,我才多大啊?啊。那些吟游詩人胡說,我哪有讓黑暗的神  看到著迷?這不是妖怪嗎?”

    “吟游詩人地頭班就是在真實的基礎上加工出美麗的幻夢,讓所有人無限想像裡的事情以華麗的言語流轉于人群……灰發的女戰神?用雙劍在黑暗神身上留下了十字痕?我沒練過十字斬啊?當時我好像是被神威壓倒在一邊地。”

    各種誇大的詩歌經過數個月已經演化出了上百個版本,在這個神跡發生之城更是傳唱得沸沸洋洋的,之所以還沒有向更多城市國家擴散,是因為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離開的卻很少,吟游詩人們覺得這裡生意非常好做,也就少有人離開。在聽到神跡並目睹常常飄蕩在草原上的格雷后,巴恩城牆的葉子就不斷遭到偷折,逼得城主大人下了嚴令守住每一片葉子。

    艾當,神臨之城。災后的人口快速補充著,一些偏遠部落的人員還有鄰近城邦的居民都不斷請求入住于此,神殿地行政官員日夜忙到飛起……

    回到了艾當,離依瑪的家園黑暗山脈也不遠了。眾人決定離開大船,改走山路近道。先一步回到立安打聽消息。

    “順便回家看看我地孩子,還有這個小暴風之子也要見見他的兄弟。”依瑪最近很快樂。從布亞法連尼離開后,一直有些郁郁地心情終于在得到孩子順利降生的消息后開朗起來。而且依附在理智寶石上的靈魂也終于覺醒,傳說中的“夜神之眼”得到黑暗女神的允許,降臨肯色斯族,這次回去,就是要由他來啟動寶石的力量。

    “走肯色斯人的祕密通道,加上聖獸的魔法,我們可以在一個月后就進入立安,潛入凡裡爾城救出國王陛下。讓友軍們繼續沿海路南下。冒充商隊混進普莎拉,等我們救出陛下。就能召集軍隊,全力向普莎拉開戰。”

    “不錯,人貴精不貴多。我們有菲沙提供地魔法裝備和高級捲軸,小洛西亞和依瑪先生也能抵上百個精英戰士……只是我們這幾個人,就夠上千軍了。”

    “洛西亞一百、依瑪一百、因佩利亞閣下一百、王后陛下一百……”

    “布蘭姆你在算什麼?”

    “當然是算能折多少人。我一百,由斯特大人……二個?公主殿下五十人……”

    “呸,就你也能抵一百?”

    “許亞你什麼意思?想較量一下嗎?”

    宰相大人緊著眉頭︰“我有點擔心。”

    “由斯特大人您擔心什麼?放心,不會叫文官上戰場的,打架送死我們去。”

    “不是擔心這個,”由斯特一臉嚴肅。“我是擔心,聖獸拉地馬車一向是跑平地的,上次我們從黑暗山脈裡出來,路上高低不平,懸崖坑谷處處,這種沒保證的路狀,馬車會不會顛得厲害?”──

    分隔線──

    我真是自找麻煩啊,

    大陸歷七五八年,聖克利耶魯歷二六一年金實月上旬,鐵蓮侯爵向桑吉斯大陸各盟國徵兵,討伐背棄了光明神的拉肯特國。六個月后,拉肯特亡國。

    次年寒月,天氣異常寒冷,大雪下了整整三個月,宣告著大氣的異常。各國的占卜師們異口同聲地叫著災荒年即將到來,而在一些封閉的小國,瘟疫悄悄地開始蔓延。

    昭示嚴酷年月的來臨。
fu147852 發表於 2008-9-10 11:18
世界 95 黑暗聖典



    這次重回到黑暗山脈,除了幾個月前初到肯色斯村的立安流亡者們,多了些新面孔。

    伊芳格魯.瓦爾瑪利坦.伊芳旺,煉金賢者格偌姆的獨子,接受父親的托付跟著黑暗之民來到山山脈,歸還二十二年前借走的肯色斯部落寶物──《黑暗聖典》。

    達奴克部族的習俗是幼子繼承家業。做為一族中最重要的神巫,格偌姆非常不負責任,多年來一直對族人再三請他回沙漠的要求置之不理,雖然這位浪蕩子為沙漠帶來了空前的聲譽和利益,但身為火神的侍從,米索吉魯克沙漠裡的大小部落很不諒解格偌姆不回歸故鄉的行為──最過份的是,他不回來也就算了,連下一代的繼承人也不肯交給部落裡的長老們教導,小伊芳旺染上了和父親一樣的惡習,總是滿大陸跑。

    “父親說過,只有不斷去尋找才能得到真知,局限在小小的一方土地上,埋首于層累的文獻中,是沒法領悟真正神諦的。”提到自己的父親,伊芳格魯臉上是崇拜的表情。

    而聽到禿子,黑暗之民立刻不爽︰“我的真知是黑暗告訴我,對待小偷就要斷手斷腳挖眼削耳﹗”

    “這么狠?”駱夕陽睜大眼,她還沒見過依瑪這么惱火過。在聽到煉金塔這么有趣的地方時,小姑娘懊惱了許久,居然沒有去看看。

    在船上,她把因佩利亞他們從煉金師那裡得到的各種奇怪裝備看來看去,大感新鮮有趣。特別是老神官用格雷之木打造的法杖,駱夕陽一見就非常喜歡。

    淡綠色的杖身,木質呈現出一種天然的玉石晶瑩剔透感,頂端被雕成阿爾提羅亞的象徵“勝利之輪”,蜿蜒的回紋雕槽用冶熔后的泰法秘礦澆鑄其上,星星點點細小的魔石嵌出極其精密的咒文。駱夕陽盯著看了一會居然頭暈了──“這,這魔杖還有催眠作用啊?”

    老神官也很得意,幾乎是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法杖,喃喃于各種咒文,說是要和杖中精靈培養默契。由斯特無奈的告訴眾人,從法杖完成后,因佩利亞閣下就廢了……

    從煉金師們那裡得到的好東西非常多,大家在黑暗山脈裡弄到的各種魔法材料一點沒剩。記得路美衣看到布蘭姆他們那一身的魔法裝備時,臉色有點怪……她悄悄地問表姐,知道不知道到底這些東西打了多少白條,雖然她事前很大方的表示,親愛的同胞們可以在貴死人煉金塔隨便找合適的裝備,一切費用都由公爵府報銷,不過,布蘭姆和亞莫凡迪亞這兩個小子太誇張了。

    西娜當時也是有昏倒的衝動,身為神官劍士她當然能感受到那些裝備飾物上的強大的魔法波動,隨便哪一件,放在立安都可以賣出天價。不過,她們操錯心了,由斯特告訴兩位貴婦人,他們一張白條都沒打。從黑暗山脈那裡得到的魔法材料有不少是珍稀無比、連見識多廣的格偌姆也不曾見過,不少煉金師們表示願意免費打造武器魔具,只要提供一些材料就行了。

    煉金師們並不是一群單純追求利益的人群,提升技藝和知識、踏入神的領域才是他們最終目標,能進入煉金塔的人,都是在某方面傑出、擁有特殊能力的大師級人物,這幫家伙不是人人都象格偌姆喜歡游走,鎮日裡都埋首于書本古籍中,那裡敵得過形同奸商的黑暗之民。依瑪為了給頭家籌集好處,把兩個神殿騎士都拿去賣。

    牽涉到複雜的煉金風水氣脈知識,具體難以細細描述,總之在黑暗之民的巧舌下,受到泉神祝福、又有眾神之車的血脈,還長時間同形體化木精靈、土精靈待在一起的亞莫凡迪亞和布蘭姆,在一些研究奧術的大師們眼中,彷彿會走路的穩定劑、增幅器……抽血、剪頭髮、挖一點皮肉──這種服務項目定價非常高,而且日價節節攀升,07的豬肉漲勢還快──發展到最後,兩個戰士都被狂吹神侃成非人存在,煉金師們天天排隊預約他們去實驗室進行相關研究︰也就是站著坐著不動,任各種魔法元素透過身體進行轉換變流等一系列神祕的變化。搞到出塔后,兩個小伙子驚喜地發現,自己居然能使用一點點魔法了﹗

    激動得走路都帶風,從今以後,他們也是魔法戰士了。

    煉金居然能改變人的體質,駱夕陽這些天纏著大人們問了不少相關知識,可惜專業術語太多,越聽越糊塗。

    西娜瞪了黑暗之民一眼,“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說這種話。”

    依瑪聳肩,總覺得王后近來保護過度,小洛西亞還怕嚇到嗎?她斷人手腳爆敵腦袋的時候比他現下說的更兇惡好不好……

    沙那蓓爾非常興奮,黑暗山脈是它的老家,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它熟悉的,做為大地的魔法生物,堪稱此地一霸,惟一覺得奇怪的是,按

    它散步的時候,都會有不少魔獸表示討好追隨身邊,,卻發現沒一個小弟靠近,白馬想在主人面前擺擺威風的單純心思落了空,不由得有些許失落。

    “小沙沙,你怎么在山林裡轉來轉去?迷路了嗎?”駱夕陽鑽出車廂,看著聖獸模樣萎靡,安慰它︰“乖啊,等到了到達站就可以休息了,我給你蒙上眼睛就不累了,”當它毛驢啊?起碼也得前頭系根羅卜吧。

    伊芳格魯的眼睛從看到沙那蓓爾后就移不開,這個少年興奮得眼中泛起無數紅心︰“聖獸﹗哦,傳說中的聖獸……父親在上,我真幸運。”

    “一般人不是都說眾神在上么?為什麼你說父親在上?”許亞不解地問。

    “哦,那是因為我崇拜我父親,做為還不能領悟神之真諦的巫師繼承者,只能靠父親教予我神的真知,因此向父親請求翼庇很正常。”

    那裡正常?不過,少數民族的習俗還真有趣。

    一路上,駱夕陽對這個煉金大師的兒子兼弟子很感興趣,從他口中了解到的又是另外一種知識了。

    初始龍們的創世宏大瑰麗,從本質上來說,確實是一種煉金術。駱夕陽腦中有著黃金龍所灌注的無數知識,可惜大多都不能用在德爾非世界,以她的能力也無法發動創世魔法,但只是針對某些問題提出的看法,也讓沈迷于煉金世界的伊芳格魯大吃一驚,不斷追著小姑娘討論。就是兩人明顯來自不同地方,語言溝通上顯得很有難度,駱夕陽能理解對方話裡的意義,卻不能歸納成自己熟悉的言語,少年也難以分析“基因”“DNA”這些名詞所代

    在伊芳格魯眼中,傳說的種族淵博而充滿力量,不愧是神所寵愛的天之驕子。那個小女孩不光能同他就煉金上的難點提出特別的觀點,在休息的時候,又一人擔負了打獵做菜的責任。當篝火升起,來自沙漠火部落、從小跟著神巫老爸到處遊歷、有著豐富野外生存經驗的少年對女孩佩服得五體投地,感動得無以言表──美食美人,人生多美好,少年眼裡再冒起紅心,邊吃邊盯著女孩看。

    進入黑暗山脈的當天,透過理智寶石的資訊傳遞,肯色斯族就派出了迎接的人員,但他們滿山路轉悠也沒接到人。實在是聖獸形蹤過于飄逸,等到依瑪都站在村子外大呼小叫了,黑暗子民才發現要接的人早到了。

    整座黑暗山脈的肯色斯人都得到了消息,齊聚于伊芳法拉爾村。他們中的頭領和女巫首先向駱夕陽行禮,這個女孩將能量的魔石贈送給黑暗之民,使肯色斯的女人不再被飢餓折磨,並且一族中過世的偉大巫母泰摩斯曾說過,重返光明之境的希望就在那個孩子身上……幾乎是虔誠的,黑發赤眼的肯色斯人親吻小女孩的裙裾。

    “火神的侍從,故人之子,你且上前來。”了。

    一排盲眼的女巫坐在祭壇上的樣子該說壯觀還是詭異?伊芳格魯有點緊張,這些女巫大部分都很年輕,黑發血唇,妖艷得近乎魔性。少年恭敬地取出裝聖典的匣子,心裡默念老爸還有火神、匠神之名,一步一步走到肯色斯村莊的祭壇上。

    少年轉動魔法鎖,古拿木製成的匣子悄然打──黑暗的力量瞬間從匣子裡爆發出來﹗

    沒有風,鎖木卻在劇烈搖晃,隱藏在暗處的魔獸發出靈魂裡的震憾之音,層層波動向四面八方擴散,掃過山林,浸染黑暗山脈的天空。

    原本的白天一下子成了黑夜。有什麼東西,吸取了所有的光……

    “吼──”不少肯色斯的男人開始燥動,呲牙獸變,特別是依瑪牙伸得最長。

    女人們齊聲發出贊嘆。祭壇上的女巫張開沒有焦距的眼,仰望虛空。

    一顆幽藍的寶石漂浮在空中。

    黑暗聖典並不是書。和非拉姆斯神殿的神器一樣,那是能記載大量訊息的美麗結晶,據說是黑暗女神的眼睛,千百年來一直封印在德爾非的世界,保佑著侍奉黑暗神  的子民。
fu147852 發表於 2008-9-10 11:19
世界 96 神之領域



    上捲起波濤,駱夕陽感受著黑暗元素們噴涌而至。

    二十多年前,年輕的格偌姆還沒有得到“法器賢者”稱號,他漫步在大陸上尋找著力量的源泉,在聽說了黑暗山脈關於“山神”的傳說后,年輕的神巫冒險進入了充滿危險的山山脈,拿走了肯色斯族的“聖典”。

    在一般法師眼中,聖典是一顆充滿能量的魔石,美麗而奪人魂魄。而在神職者的心眼所見裡,這一直被供奉在黑暗國度的秘寶確實是能夠吸引眾生靈魂的存在,信仰“創造、錘煉”的塞裡斯信徒從聖典上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聖典在肯色斯族手上,做為一族的象徵和神器,並沒有發揮出相應的守護力量,所以當年的巫女默許了另一個神的侍從拿走了寶石。聖典離開黑暗山脈,經過煉金師不斷地解析,展現了神器的部分力量。

    黑暗之民欣喜若狂,聖典對他們的影響是直接的,自然之子的饋贈雖然豐盛,魔石中的力量卻需要轉化,比不上那顆幽藍結晶裡的純粹暗之本源。

    伊芳格魯沐浴在黑暗之下,只覺得心底蠢蠢欲動,他按下心神,對其所萊村的女巫說︰“父親吩咐過我,聖典的力量他發掘出來的只是微乎其微的一點,黑暗的奧祕過于艱深,他已經盡力了。”

    黑暗神器裡蘊藏著肯色斯族自古相傳的歷史和魔法,被封印住的力量只有最高明的女巫才能繼承一二。莫地尼格約捧著“夜神之眼”,念誦起古老的咒語,一幕幕記憶碎片在意識的海洋裡閃現,這是每一個法師夢寐以求的知識……所有女巫們都忙著讀取那在腦海中浮現的黑暗史書。

    黑暗包圍著小山村,在眾人感知之外,哈爾之力悄然變化。

    駱夕陽凝視著藍色寶石,她也看到了,一幕幕的記憶如洪水從她腦海中奔過,無數時光碎片環繞著她……

    直接受到黑暗衝擊的西娜等人抗拒著黑暗的召喚,冥冥中有什麼在誘惑他們,這種感覺是?

    在面對馮克拉爾時,那位迷惑人心的黑暗神  曾用某種魔法讓戰士們失去意識,不知不覺走向死亡的懷抱。就是那種感覺……雙腿冷冷的,她跌倒在地上了嗎?西娜用力咬下舌頭,血腥味充滿口腔,頓時清醒了。心臟因為緊張而急劇跳動,喘息著跌坐沁涼土地上,大家怎么了?王后環顧四周,看到米菲魯、格拉特他們已經一臉安詳地倒在了地上,而她心愛的小女孩呆呆看著祭壇上,伸出潔白花瓣一樣的小手……

    “快提醒大家,不要被黑暗的洗禮沖走。”因佩利亞有些不穩的聲音傳來,西娜扭頭看見老神官柱著法杖半蹲于地,周身泛著黑色波動。不對,那是黑暗化成浪潮衝撞著老人的身體。

    哈爾之力完全活性化,帶來死亡的甘美誘惑,讓人步入永恆夢境。

    老神官手上的格雷之心在昏暗中熠熠生輝,不斷吞吐的光芒裡,有只奇怪的動物繞著杖身盤旋。

    “精靈﹗”

    “是啊,傳說果然是真的,最好的魔具裡棲息著精靈──雖然有點取巧的原因在,格偌姆大師終究沒有煉出神器,但這根法杖卻絕對稱得上是聖器了。”因佩利亞老邁的臉上露出苦笑,“不然我也抵擋不住黑暗的威力。”

    這是什麼?洶涌記憶奔騰而至,衝擊著女巫們的心神,一幕幕殘光掠影──

    駱夕陽從創世龍那裡繼承的知識裡沒有這一幕幕發生在德爾非世界的記憶。

    次亞神族從創始的古神手中奪得了對世界的統治權,他們將神龍們封印,宣告徹底離開五色巨龍們的掌握。

    那場神族與龍族的大戰,塞裡斯和雅迪沙裡斯所創造出來的短生種,黑暗龍兵做為受次亞神族役使的戰鬥種族,充斥了天地間,他們的力量堪比真正的龍族,但當一切塵埃落定,這些短暫的生物也迎來了命運的黃昏。

    肯色斯人的祖先中,也有著充滿智慧的存在,不甘于消失泯滅,這些生命催促自己進化。

    女巫們看到那巨大的黑暗生物將自己用魔法力量撕開,無數血肉粉碎成泥然後愈合為體,繁麗的古文字組成一圈圈魔法陣在空間裡輪番閃爍,先祖們持續地重組和蠕動中,陣痛撞擊著她們的大腦﹗

    潮汐漲落,元素精靈們在拍打碰撞裡發出生命的吶喊,充斥天地的嘈雜聲響裡,腦海裡絢過耀眼的華光,最後一切歸于無盡黑暗。

    在痛苦的昏厥裡,新的生命產生了。

    這是誰在張開眼?駱夕陽從無邊的黑暗裡找回自己的意識,有如母親的呵護,溫柔的凝望…她存在那記憶的彼方,看著新

    種。

    從殘存的黑暗龍兵中分裂出肯色斯的始祖,女巫們跟著張開眼睛,時空的盡處,黑暗女神向血肉模糊的新生命伸出手,藍色的寶石從潔白的手中冉冉浮起。

    幽暗之光席卷了意識的海洋,生命在哈爾的浪濤裡浮沉,有著黑發雪膚的男女張開了懵懂紅眼。

    這就是肯色族的起源。生命蒙昧的意識中,將黑暗女神視為創造主,世世代代信奉佩羅伊芳芙葉。

    聖典光芒萬丈,女巫們看到它旋轉著暴發出靈魂的光芒,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敬畏著夜之女神的威能。只有那個黑發黑眼的女孩昂然站立眾人之上,那是黑暗的女神化成人形行走于塵世,她的微笑令肯色斯族中代表理性存在的女人們振奮莫名﹗順從我吧﹗

    這樣巨大的黑潮,席卷著涌向小女孩,西娜眼中彷彿看到深黑的巨石飛過,她不由得驚叫起來﹗

    順從我吧。

    順從我吧……駱夕陽看不到寶石在身前旋轉,她的眼中透過時空,映射出糾亂的黑色浪潮,在不斷噴涌起伏中,黑暗神  念著咒文。

    那個咒文深深刻進了女巫們腦中,她們開始低頌主神之名,唱和著黑暗魔法的波動。

    “脫離造物主手心的孩子,黑暗憐護你們,傳遞我佩羅伊芳芙葉的名字吧,肯色斯人──自由之子。”

    原來,肯色斯的意思是自由啊。

    幽藍的寶石漸漸暈開光芒,晶瑩璀璨的晶體散成如霧的粒子,最後沒入了駱夕陽的身體裡。

    肯色斯所有的記憶在她腦子裡跑過,這顆寶石是記載了眾神之戰后的哈爾力量的變化,是黑暗女神給初代進化者的“頭腦”。

    無性而短壽的黑暗龍兵生生將自己的身體分成兩部分,以力量存在的“男人”和掌控心智的“女人”,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在進化的末期,總是渴求著再度成為一體。新生命根本記不起前程往事,憑本能知道,要合二為一才能強大。

    好浪漫……駱夕陽看著肯色斯的歷史,偏偏就是對這一點印象深刻。她以前也聽過一個故事,說最初的人雙頭四臂,神怕他們力量太強而劈開人類,分為男女,于是這被分開的人在大地上不斷尋找自己的另一半──主動把林青霞版的《白發魔女》給撇一邊,駱夕陽對從記憶海洋裡掙出的肯色斯女巫們一笑。

    她們應該看不到自己在笑才是……

    女巫們全身激動得發抖,她們看到了,看到女神以人之子的姿態現于人間,聖典回歸女神的身體,這是不是代表他們將得到黑暗主宰的直接翼庇?

    駱夕陽呼了口氣,回過神來,看到遍地都是趴著的,小女孩大吃一驚,還好,沒有感受到有死亡的氣息,只是昏睡吧。那個突然跑到身體裡的聖典不知道鑽那裡去了,難道是眾神造的電腦微晶嗎?神的技術真是沒話可說,凡人仰止。裡面存儲的訊息過于龐大,她一時吸收不了,但對黑暗元素的感知卻是大大增強了。

    她知道自己能控制這片魔法引起的黑幕降臨,與數月前在草原上一樣,心神浸入蒼茫大地,山川河流全虛化為元素的波動,只要一個意識,就能改變它們。這就是神的領域吧……駱夕陽從黑暗聖典中,已經知道了,神存在的意義。

    以我身為這森羅萬象,以我意替法則規律。神明的職責,被創造出來的任務就是守護這個世界。我的存在,在眾神之外,卻又處在神的世界裡,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做我所能做的就好。駱夕陽拋開突然的感傷,與山山脈的哈爾之力取得共鳴。

    黑暗被牽引著退回應該在的地方,天空無雲也無風,遙遠的大海上,碧波蕩漾。

    銀杜山脈,金發的尤尼爾之子注視著遠方天空,從遙遠黑暗山脈傳來陣陣幽暗的潮涌。艾德蒙閉起眼睛,感受大氣的變化。黑色本該是被人厭惡的,但此時,那如絲般細密如乳般溫醇的哈爾之力卻潤澤了大地。

    還在深深地底荒暴的氣流被黑暗輕輕撫慰,趨于真正的平靜,那些在山神繼承者意識裡不能控制的元素一一歸于虛無,他終于收服了這片大地。

    黑暗的存在,並非純然的邪惡。尤尼爾之子把這個意識傳入大地山川,向另一個神  致敬,艾德蒙承認黑暗有著崇高的地位。
fu147852 發表於 2008-9-10 11:20
世界 97 路西菲爾和路西法?



    佩羅伊芳芙葉大人。”

    “啥?”女巫莫地尼格約對駱夕陽的稱呼讓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您果然聽到我族的祈愿,而降臨世間,這是否代表肯色斯族將重新在大地上煥發榮耀?”

    “……首先,根據界之法則,神是不能象我這樣降臨的,所以我引發不了奇跡;然後,我雖然答應幫助黑暗之民找到更適合種族生存的方法,但你們這樣把責任強加過來,我覺得壓力很大,會產生逆反心理。”強給她套上個傳說種族的身分不夠,現下還要把神的身分加上來,有完沒完啦?以前她是不了解這世界,任著巨人們供奉,反正艾亞人沒什麼慾望要求,駱夕陽樂得輕鬆混日子。現下卻不同,神有神要盡的義務,她一向肩不寬,擔不起太重的責任。她是來這個世界玩的、玩的﹗

    看到黑發黑眼的女孩不悅,女巫十分惶恐︰“但是聖典已經承認了您,並回到了您的身體……”

    “那是因為我與聖典波長相近,屬性類似,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于是彼此猩猩相襲,它敗在了我的‘氣’之下便被我吸收,然後我就功力大增……啊,我在說什麼呢?”肯色斯的女巫們一臉茫然,駱夕陽吐吐舌,停止胡謅,正色道︰“聖典的確是在我的身體裡,但我卻不能完全解釋清楚這其中的原因。我只知道,聖典中蘊藏著黑暗的祕密,這需要花大量時間去解讀並掌握,而這些知識裡究竟有沒有幫助肯色斯人的方法,只有請你們等待了。”

    估計是沒有的,孕育新生的女神雖親眼目睹了黑暗之民誕生,並將黑暗的守護加諸其身,但掌管生命創造的神  終究不是佩羅伊芳芙葉。肯色斯人想要如真正的德爾非一樣,還是要靠本身的進化才能徹底適應這個世界。

    女巫們用心眼交流了一下,這些德高望眾的女人們又跪伏下來,親吻駱夕陽所踏土地,“神之子所決定的,就是我族以後前進的方向。”

    喂……我真的很有壓力。

    從純粹的黑暗洗禮裡醒過來的立安貴族們覺得神清氣爽,真是睡了一個非常舒服的覺,在山裡趕路的疲倦一掃而空。而奇怪的昏睡之后,肯色斯的村民們非常熱情地招待著這些來自光明裡的客人。黑暗山脈的不少村子裡,那些數月前接受了自然之子饋贈的紅眼睛子民早就對駱夕陽感激涕零,當女巫們一致把那個女孩捧為神明的使者后,這些樸素村民的心情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比感激還高的位置──絕對的崇拜。他們狂熱地圍在黑眼睛女孩的周遭,發願要伴隨左右,對以一個男人的身分卻得到女神承認,得以使用高深魔法的依瑪羨慕不已,更對那個好運家伙的兒子異常好奇。

    “這是翅膀呢。古時候的傳說居然是真的,我們肯色斯人原來是能在天上飛的。”撥弄著小嬰兒的肉翼,一個村民把孩子倒過來倒過去的看──經過幾個月的發育,背上原來的小突起已經有點翅膀的樣子了,不過駱夕陽一直覺得那象未烤的雞翅。“我怎么覺得不太象你?這頭金發……是你跟誰私生的?”

    “呃,這個才是我和布亞尼的孩子。”小暴風之子躺在其他人的懷裡不哭也不鬧,睜著蔚藍大眼很純潔地看著大人們,相比之下,那個流著依瑪血的親生兒子簡直要造反,不斷在父親手裡扭來扭去,發出不滿地嗚咽……兒子啊,雖然你出生的時候我不能在身邊,沒能盡父親的責任,但沒必要這么不給面子吧,至少他趕在命名月裡回來了不是嗎?

    月份進入霜雪月后,天氣就變得寒冷無比,從古代流傳下來的習俗,德爾非們儲存了足夠的過冬物資后就停止一切農牧勞作,在溫暖的家中躲避寒月來的雪暴,一直到止息月來臨。從霜雪月到寒月也被稱為安靜之月,育種之月(為什麼涅?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難道要人蓋棉被純聊天嗎?要純潔亞要純潔﹗)按照胎生子的孕育週期,這兩個月的新生兒也是最多的,所以這兩個月又有了個別稱“命名月”。

    肯色斯人崇拜死亡與黑暗、混亂和孩子的保護神佩羅伊芳芙葉,萬物寂靜的命名月和這位女神職能非常合襯,也就一直都有新生兒要在第一個命名月裡由族中長者賜神福賜名的習俗,直到第一個寒月結束,小嬰兒都是用一些昵稱來叫的,就算父母早想好了吉祥的名字,也要由女巫和族長來賜予,越是高貴的大人,他授予的名字越能保佑孩子一生。

    這次肯色斯全員的大聚會,不光整座山裡的女巫們都來了,他們還迎來了解封的聖典。而光明眾神的使者也帶來了祝福,戰神的血裔,泉神的子民,軍神的真言鬥士,火神的巫子、匠神的信徒……從被驅逐到這片幽暗魔境,肯色斯人就再也不曾如此近的同其他神  的奉獻者們相處過。他們來此抱著的不再是敵意和憎惡,未來,將從這些人身上帶給黑暗之民新的希望。

    這些人中最尊貴的那位,則以迪如西帝亞之子的身分降臨。

    “洛西亞大人,請您給這兩個孩子賜名。”

    從黑暗聖典中已經知道肯色斯這一習俗,駱夕陽偷偷翻白眼,這應該是孩子的父母與巫祭們商量的事,找她做什麼?她能起的名字大多是漢字寫成漢語發音,全被念得走音跑調。可看到依瑪和其他人全是滿臉期待……算了,如果她這個神使加傳說種族的身分已經改不了了,就滿足這些人的期盼吧。但這世界上,命運和運勢是由誰主管的?真有這種東西嗎?

    會飛的種族啊……

    因為早就打算要在今天進行命名儀式,兩個小嬰兒都只用一張軟軟的毛皮裹著,除此之外沒穿任何衣服。黑暗山脈群山包圍,樹木林立,肯色斯人所修建的村子依山背水,常年溫差都不大,任鎖木外狂風呼嘯,村中還是稍冷不熱,不怕冷壞了嬰兒。

    揭開濃濃的毛皮,駱夕陽打量兩個孩子。一個黑的一個白的,嗯,是說發色,長著小烤雞翅的暴風之子金發淡淡的,沖著抱著他的人呵呵笑,而紅眼睛的小家伙換了人手又不太樂意,但很快嬰兒的直覺感覺到了什麼,扭動的小身體向女孩懷裡拱去──萌﹗駱夕陽眼睛發光,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小肯色斯人背上一對蝙蝠翼看起來比雞翅要可愛點,但金發藍眼的暴風之子又乖又漂亮,而且聽依瑪所說,以後那對雞翅會長成巨大的白羽啊。這是現實版的惡魔與天使嗎?

    “路西菲爾和路西法﹗一定要叫這兩個名字﹗”突然宅起來的女孩用堅定的語氣這么說,目光炯炯有神。

    有必要這么斬釘截鐵么?依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眼皮一跳,不過心底的不確定很快被神子體內聖典的光芒給消弭了。

    駱夕陽按聖典所記錄的方法,調出哈爾的力量,為孩子們祝福。在黑暗的波動裡,小嬰兒打著呵欠陷入沉沉夢鄉,空中象是有精靈在歌唱,淡淡的波動從女孩周身浮現,拂過幼兒平靜的睡顏。

    粉色與淡黑的肉翼突起在依瑪眼中淡化,消失在嬰兒的體內。

    “孩子們還沒有自製力,不能控制身體的變化,這樣總是不太好的。”有著同樣黑發卻輕柔似絲的女孩微笑。很難說這兩個嬰兒包括他們的父親身體上發生的變化是進化還是退化返祖,但是,肯色斯人的命運會因為這兩個孩子改變吧。

    ……“神子大人,請給我的孩子賜福吧﹗”

    “還有我的﹗”

    處在聖典的波動裡,黑暗之民又激動了起來,趕在這個大祭典命名月裡來進行新生兒賜福的著實不少。那些父母拼命擠到祭壇附近,興奮得把孩子遞到駱夕陽身前。

    小女孩的臉色變得很不好,這可惡的命名月﹗

    相較有些人對過于受歡迎而煩惱,另一些人則快樂得不得了。

    波咎勒笑得合不攏嘴,他早就想組建一支象依瑪那樣好身手的軍隊,這次是得償所愿了,幾乎所有肯色斯的男子都透過依瑪來找他,要求一同為神使服務,編成軍隊共同跟隨神使要走的路──士兵還得發餉,神的信徒卻都是自願奉獻,個個掏出身家收藏,其中不乏貴重珠寶魔法物品,連緩過勁來的老神官都側目。

    “我以為肯色斯人應該都是同依瑪一樣小氣計較的人才對。”

    “布蘭姆,你還不能領悟一個神、一個神之代言者的存在對信徒們意味著什麼,那種絕對的地位是親人朋友一切都不能超越的。說起來,你和亞莫凡迪亞也算是魔法戰士了,要記得早晚時時刻刻稱誦神的力量,以便獲得神恩的降臨。”老神官鞭策年輕人,米菲魯嗯了一聲,不懷好意地打量一身魔法裝備的神殿侍衛們。

    本來只擬從肯色斯部落裡湊上一支百八十人左右的隊伍就滿足了,但到白馬再度揚蹄前行,足足有三百二十二名黑發紅眼正當壯年的黑暗之民跟著上了路。這還是在駱夕陽的阻止下達到的人數,小姑娘說肯色斯不能把所有男人都派出去,那樣沒有力量不能捕食的女人怎么辦?所以每個村子留下了三成的男人,這些男人們在女巫的指示下,準備把附近鄰得近的村民匯集到一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駱夕陽有種拐賣人口的錯覺……而看到巨大的馬車廂頂上扒滿了人,這種景象怎么看怎么象動物世界還有恐怖片裡的某場景,還有一群黑頭髮眼冒紅光的家伙籠罩在聖獸領域裡忽閃忽閃,若隱若現……真的非常象靈異片七月半開了鬼門﹗
fu147852 發表於 2008-9-10 11:21
世界 98 凡裡爾



    陛下,您還是不肯說嗎?”

    “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血,到了現下已經淡薄得幾乎沒有,堅持這種沒有意義的掙扎,也不過是徒勞啊……我想要的只是一段咒語而已,我想要的,只是那段流傳在立安王室裡以血傳承的咒語。”

    “王子已經逃走了嗎?是那一群人中的一個嗎?哼,利用替身,就算是以寬濃仁慈之名被百姓們愛戴的伊芳斯提吉陛下,也不過是個享受著特權的……”

    “古安達,繼續照顧好陛下,在不能確定王子的生死前,要保證陛下的身體和神智健康﹗”

    阿爾提羅亞,我的父神啊,請您繼續翼庇于您的子孫,讓遠方的人平安……

    “西娜,你怎么了?”

    馬車上,給武器塗抹油脂的王后心裡一悸,手指在鋒利的劍刃上擦過,一抹殷紅便凝在雪亮劍身上。

    “沒什麼,走神了。”

    駱夕陽抬手一個治愈術,王后略顯得粗礪的指上長長傷口馬上消失。“嗯,是不是要回去了,心裡緊張呢?”

    西娜微笑,把劍還入鞘中,拉著女孩的胳膊攬她進懷裡,下巴擱在那顆小腦袋上滿足地閉著眼,喟然道︰“是啊,從沒離開這么久,從沒這么想念祖國……終于要回來了。”

    眾人由黑暗之民帶著近道,加上沙那蓓爾的領域力量,很快便越過了山山脈,從綠初山脈下的何法草原轉道,沿途不作停留,進入克裡穆森林,翻山越嶺直往首都而去。

    立安首都凡裡爾,體現的是眾神之車翼庇下的一貫剛硬與粗獷。從博魯克山裡開採出來的山岩材質粗礫,卻有著如千年老樹的天然曲紋,用這岩石搭建的房屋,遠看近看便都帶著一種獨特而少見的古雅。

    離開一年多,終于又回來了﹗

    西娜和因佩利亞這些遠離了國土的流亡者們眼角有些濕潤,看著凡裡爾城的凱旋門,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駱夕陽乖巧地扯著王后的胳膊,從博魯克山上往下望,遠遠的,那深重的城牆莊嚴恢宏。

    ……過了一會兒,西娜才出聲道︰“我們去吧。”

    凡裡爾城,面積大約六百平方公里,海上信風從巍峨的博魯克山曲折吹入平原,使得立安的首都氣候變化多端,有些地方極冷,有些地方卻又長年溫暖如春。白天,王都的神殿騎士們駕著騎獸巡過殿堂街巷,威武的身姿吸引著懷春少女灰眸的駐留;晚上,從戰神殿裡敲過十聲鐘,戰歌祭祀的宏亮歌聲宣告斑斕夜晚來臨。

    立安是神權治國,神殿裡神官們虔誠地祝福立安國運昌隆,連國王陛下也常常在阿爾提羅亞的祭壇前誠心向神禱告,政事甩給了王后和大臣們。

    這一年來,一直是立安  股之患的普莎拉國頻頻派使節來凡裡爾,兩國多年的閑隙似乎都在最近消失無蹤,各種盟約、互利條款簽了又簽,身著普莎拉服飾的軍隊、商人、遊客在立安各境隨處可見。

    “一年前的血月事件,沒有傳出去嗎?”有著鐵蓮侯爵的幫助,西娜等人輕鬆混進了凡裡爾。他們所想的政局混亂、敵國霸權、屠戮立安子民等等糟糕畫面都沒有出現,多少讓他們覺得意外。

    在西娜他們逃亡的那段時間裡,由“王后”發布了對戰神殿“前”神官長和侍衛公主一行人的追輯令,逼得這些貴族們逃向海邊,動了去追尋一個虛無縹緲的國度、尋找傳說中萬病之藥的念頭。當時,所有的侍衛、騎士、佣兵都將他們視做可以任意捕殺的獵物,在神權國家,背叛“神子”的國王,這是最大的罪行……

    除了由不知哪一位“王后”發布的通輯令,一年以來,立安似乎處在一個封鎖的境地。邊境的小城郡鄉村消息閉塞,不知道首都的情況,但連凡裡爾城本身,也甚少出現什麼大動靜。

    太平靜了。

    “期間,除了多次普莎拉國派出使臣,簽了部分物貿協約,並沒有聽說普莎拉國奪走立安領土人口財物的事……那天,王后陛下確實是聽到勒斯汀說過要立安亡國的話嗎?”

    三百多名肯色斯人在依瑪的分發下,一小部分潛入了凡裡爾城,另外兩百多人按指示前往普莎拉的國都“漢洛”,為稍遲一步的桑吉斯聯軍做接應。

    黑暗之民是藏匿隱跡打聽消息的好手,有調動“聖典”魔法的駱夕陽在,就算潛入光明的神殿也不怕。只是他們帶回來的消息令立安流亡者們迷惑不已。

    眾人現下所待的屋子離王宮較遠,因為是相當有段年月的別墅,依瑪沒用多少唇舌便買下了。地方不是很大,不過肯色

    便往哪個角落裡擠一擠就能過,倒也不怕容不下駱夕且這座別墅三面是荒蕪的密林,對藏匿形蹤很是方便,幾個簡單幻術布下去,小屋便象消失了一樣。

    幽靜的樹林裡,深沉的枝葉上覆著濃濃冰霜,霜雪月裡首都好幾個地區降下了大雪,凍得土地硬梆梆的,偶爾有些覓食的鼠類動物踩在凍土的枯枝葉上,發出輕輕的嚓嚓聲,在冰冷空氣中顯得突兀。

    客廳的壁爐裡燃起熊熊火焰,裝在瓦罐中的烈酒吊在鐵支架上加熱,蒸騰出濃烈的香味,薰得坐在廳中的眾人面色潮紅。

    立安的流亡貴族們、肯色斯幾百年來第一個黑暗牧師依瑪、原警備隊員盧森、沙西婭小姐還有幾名聯軍中的將領圍坐在壁爐邊,正在開會。

    進入凡裡爾后,布蘭姆等年輕的戰士都有點神不守舍的。血月之時,他們倉促護著王后神官們逃亡,根本不知道家裡人到底怎么樣了。

    以背叛王室、褻瀆神明的罪名在兩個大陸上被通緝,這對一個侍奉神的王家騎士來說真是莫大的侮辱﹗而他們現下卻無可奈何,雖然一個人的罪惡不會涉及家人,可是還在奸相掌控下的立安人也不會善待他們吧。

    看著騎士們一臉焦急,由斯特問打探消息回來的肯色斯人︰“林德羅伯爵還有夏迪利恩男爵家有什麼消息嗎?還有……我家、莫拿巴度家族?”血月那晚,幾乎所有大臣都前往勒斯汀府上做客,除了亞莫凡迪亞的父親司法大臣坎奇伯爵在他們面前死在宴席上,其他幾位的父兄不知最後有沒有逃離死神安蘇斯的網……

    亞莫凡迪亞是早就知道父親被害了,現下表情十分平靜,而許亞他們眼巴巴地看著探子。

    “根據由斯特大人給出的名單,我們分別去幾位騎士大人的府上附近打聽過了。除了波咎勒將軍和丞相大人是因為一族之長背叛了國王,整個家族受到冷遇……波咎勒大人的母親,據說在西街被平民打死;還有由斯特大人的官邸被人多次縱火,並且…嗯,家族的女性和孩子們……林德羅伯爵、夏迪利恩男爵、艾尼侯爵、多米尼爾勛爵、坎奇伯爵、加爾沙裡子爵家都沒有什麼變化,幾位族長還在廟堂之上執政。”

    “什麼﹗”

    “是嗎?”

    輕嘆與驚呼同時響起,波咎勒和由斯特早已料到自己一被追殺,家人大概不會有好下場,聽到探消息的黑暗之民吞吞吐吐,事實真相必然不象他所說的這么輕描淡寫……雖然早在意料之中,可心裡還是痛得厲害。一時間,過去掌握了立安文武兩個領域的大男人沒注意到亞莫凡迪亞的驚呼。

    “你說我父親他,坎奇伯爵還在司法部門任職?這怎么可能?將軍大人﹗”亞莫凡迪亞的嗓門變大,他躁急地沖到探子身前,握著對方的肩確認,在得到黑暗之民的點頭后扭頭問波咎勒。

    回過神來,將軍大人一臉訝然︰“怎么可能?我和由斯特大人親眼所見的,王后可以做証,第一個被斬下頭顱的就是坎奇伯爵﹗”

    “他們既然能弄出個假的王后出來,當然也能弄個假的司法大臣。”西娜沉聲道。

    變幻術只能改變人的發色瞳孔膚色外,卻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基本容貌啊,而且法術這種東西是具有時限性的,在法師資源匱乏的凡裡爾,誰這么有本事能瞞著親族友人冒充一個人一年多?靠普莎拉國?那是個無神主國,魔法的力量對普莎拉來說更稀缺。

    在血月那晚,這些貴族都是親眼看到了勒斯汀的叛亂的,如果他們沒有遇害還端坐于高堂之上,這代表什麼?他們全都屈服于真正的叛徒,向著普莎拉獻媚嗎?

    “不管怎么樣,先救出國王陛下是最重要的。”壓下心底的重重疑慮,王后與一直伴在身邊的大臣們定下了目前最重要的行動目標。

    “今天晚上,我、洛西亞,米菲魯和波咎勒將軍就分兩路潛入王宮,我的年輕人們,你們在這兩處負責接應。”

    “陛下,還是讓我們去吧。”

    西娜揚眉︰“小伙子們,我在王宮待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誰比得上我對家裡的熟悉?因佩利亞閣下,請你去神殿看看,依瑪先生,請你保護好我的叔父,如果察覺到神殿有任何黑暗混亂之氣,就立刻退走。我祈禱,立安沒有被捲入神的遊戲中。”

    “好了,大家好好的休息吧,夜之主君來臨的時刻,我們要去結束這一場屈辱的流浪,該是終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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