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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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7 15:49: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182569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34
世界 49 山中之國

庫里加位於艾當的東南方,達撒平原與由洛杉塔平原相交界,蜿蜒的銀杜山脈形成一道兩國間的天然防線。

銀杜樹正是草木盛期,遮天蔽日的樹冠把山林罩得清涼陰暗,深褐光滑的樹幹上一塊塊銀色的樹斑使得森林裏除了黑綠還多了別的色彩。

這種樹的葉子裏帶著毒性,故而沒有蟲獸來損害它,缺乏天敵的情況下,每一株樹木都長得繁茂參天,初陽的燦爛鑽過樹枝間的縫隙,照在草地上,一叢叢草葉反著白光。

庫里加,意為“山中之國”,面積大概十七萬平方公里左右。於聖克利耶爾同在內陸,但並不靠海,境內全是山脈。首都“尤蒂特”就在銀杜山脈的西麓塔斯洛亞峰下。

“好小的國家啊。”比起中國近千萬的面積,二十萬都不到的庫里加真是個彈丸小國,恐怕連她以前所在的城市都不如。駱夕陽歎了口氣,這麼一個小國,卻沾上了為大陸所禁忌的血腥魔法。

“不錯。庫里加很小,比起聖克利耶爾,還沒有其國土的三分之一大。但是,草原上的其他部族最害怕的卻是這個山神後裔所建的國家。”考莫雖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們的國家糧食產量非常稀少,山陸國家的內湖也沒有豐富的漁牧發展,只能靠打獵和劫掠一些草原上的遊牧民族來補給。要說這是一個國家,倒不如說是一個用軍隊來搶奪的山賊窩,每個人都卑鄙無恥!”

牧師還在對方手裏,小迪如西帝亞又沒有行動,她囑咐大家都不要妄動。“魔免”之人真的這麼棘手嗎?

駱夕陽也是對艾德蒙.索爾感到十分好奇。在這個神權、神祗色彩如此濃厚的時代,居然有連高等精靈都沒法影響的人類。在創世的記憶裏,最先誕生的是初始龍,然後元素君主開始聚集成型,接下來就是龍族與次亞神族被造了出來。而所謂的“德爾非、艾亞、迪如西帝亞”等,都在初始龍的記憶之外。這些應該是次亞神族們所創造出來的物種吧,雖然這些人有著與她相似的形態,可僅僅是外貌上,他們的內臟骨骼系統是否也跟自己一樣?

“魔免之人以前一直被認為是被神所拋棄的不幸族群。無法接受到神恩,就像不是德爾非之子一樣——沒想到,淩駕於眾力之上,像那位武聖一樣強大的戰士簡直就是法師們的噩夢。”因佩利亞出神地看著不遠處的庫里加軍團長,想像自己如果與那個青年對上了,能支撐多久。從未有過這種例子,如果組織一支全由魔免之人構成的、武力高於常人的隊伍,那麼對魔法國家將會是怎麼樣的打擊呢?不過這種人本來就非常稀少,除了士兵,戰場上起最大作用的還是法師祭祀們。

跨越了一個大陸,隔著黑暗山脈的立安貴族並不知道,在庫里加雖然也是人人尊崇神明,法師的地位卻並不像別的國家那麼超然,這在桑吉斯也是少見的。崇拜著山神的庫里加人兇猛善戰,從年輕的天才艾德蒙得到“武聖”之名起,只有十萬正規軍的庫里加,就為達撒平原上的諸個國家忌憚。

庫里加總人口約一百二十萬,分散在七個城市和無數個村莊中.翻過銀杜山脈後,就不斷看到城堡式的村莊掩映在青山綠樹中。連補給都來不及,艾德蒙下令吹響警報,把普通居民集中轉移。那些山民並不清楚什麼原因,卻迅速有效地執行著軍隊的命令,人群跟在軍隊之後,隱入了銀杜山脈深處。

艾德蒙很清楚,攻打艾當失敗,對方的援軍也會跟在這支敗軍之後進攻庫里加。主城即是對方的目標,兩個國家實在是太近了,從艾當城到尤蒂特僅僅只要兩天時間。

駱夕陽對這種沉悶的趕路方式感覺非常不舒服,雖然她從這世界睜開眼後,就一直在旅行,卻沒有這樣緊迫壓抑過。從艾當跟隨而來的一些神官們咬牙強撐在騎獸上,不斷給自己施加“專注”“提神”,但失去了格雷和聖石的魔力供給,個個都是搖搖欲墜。

“喂!”沙那培爾轉眼到了艾德蒙身邊,四周的庫里加士兵都是敬畏而驚惶地退了開去。

白馬上的少女不快的樣子,令艾德蒙鬱躁的心情平靜下來。這個可以說是故意被他要脅來的女孩,有種奇異的魅力,她的強大叫人害怕,而奇怪的慈悲又令人覺得只要不冒犯她,就能得到她力量的保護。

神之寵兒,也可以說是一種半神的存在吧。

“大家很累了,請再休息一下吧。”無論怎麼看都是純白得一塵不染的小女孩,比起滿身疲倦、汗味四散的其他人,靠近她,就感覺到清涼與芬芳。

“其他人我沒法顧及,只要你跟我去尤蒂特就行了。”掃了一眼艾當的眾人,一抹輕視的笑浮在嘴角:“如果不是有神之子的幫助,庫里加永不會輸。”比起那些困倦欲死的艾當法師與沒用士兵,他的軍隊雖然也是一臉疲態,卻堅忍無聲地挺直了背前進,就算是孱弱的黑暗法師,也沒有一個掉在後面。

但那一百多人裏也有幾個需要特別注意的,那個紅髮的女人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軍神的鬥士確實是非常棘手,還有幾天前用丟失的聖劍“琪露特”指著他的女子身邊,一群看起來絕對難纏的騎士……如果他想繼續誘拐眼前的天使,恐怕會被圍攻。

迪如西帝亞有自己的想法,只希望她的正義裏,會把憐憫分給庫里加。

“使用黑暗魔法,隨意的玩弄死者的遺體——庫里加就要面對受害者的怒火。就算你攻下了艾當,殺光了所有目擊者,但你們能拘禁靈魂嗎?我聽說大陸上有一種人能夠呼喚靈魂……就連我也能聽到靈魂的聲音!你們做這種自取滅亡的事,真是叫人想不通。”

“……我們只是想強大。想得到更多的領土與資源,讓所有人能活下去。”他是軍人,政治與發展什麼的都不懂,只知道接受命令,去掠奪、去攻打鄰近的部族與小國。他不知道,為什麼近幾年來,國王陛下給他的命令全是毀滅的。

從三年前開始,艾德蒙的不破軍團就橫掃草原,按神殿的意思,將崇拜著異神的草原民族一個個滅族,將他們的守護神斬下頭顱。那些遊牧民族哭喊著,他們的首領直系一族,在祖先神的血裏撕開自己的胸膛,詛咒著,直到看著最後一個孩子被斬首才閉上流血的眼……從殺死第一個草原之神“拉肯.吉塞亞”開始,艾德蒙就對其他的神失去了敬仰。

惟有尤尼爾不敗!

神殿告訴他,尤尼爾要統治世界,讓所有的人來崇拜。但實際上,是讓所有人去崇拜黑暗神嗎?

黑暗法師們告訴他,尤尼爾死了。那麼他一直在聽誰的命令?是誰在讓他不停殺戮?太可怕了,他的神難道也象死在他手上的遊牧民族神祗一樣,被人殺死了?

“我們的國家,太接近黑暗山脈。人只能儘量群聚在一起,才能避免山中的魔獸來侵擾。供以耕作的肥沃土地過於稀少,庫里加無論男女都是好獵人……人們努力與魔獸們爭奪著食物,比起繁華的聖克利耶爾,那些軟弱無力的農夫漁民,庫里加的男人個個驍勇善戰。”每個庫里加的男孩,從懂事起就要學習戰鬥的技巧,所以彈丸之地的庫里加,才能成為桑吉斯大陸的強國之一。

庫里加沒法放牧,只能輸出魔獸的毛皮,與黑暗山脈附近的珍稀植物,這些貿易帶來的物資遠遠不夠供給全國所需。黑暗山脈氣候無常,作物的收成也逐年下降,要勉強維持溫飽都很困難。

“黑暗山脈生活條件這麼艱苦,為什麼不搬到別處去?”

艾德蒙詫然:“這是神賜福過的土地,雖然艱苦,但山神子孫怎麼能離開祖先的守護?”

“呃,我不知道還有這種風俗。”

“庫里加一族在千年前跟著尤尼爾來到這裏,得到了這塊平靜的土地。大陸沒有神明加護的土地是不能進入的深淵,在銀杜的東麓,為火池之沼,從沒人跨越過另一頭。凡是可居住的地方,都被大陸上的國家佔據一空。”

在達撒平原上,分佈著許多遊牧民族,彼此都在搶奪著更多更豐美的土地,這些沒有國家保護的小部落,也就經常受到搶劫與吞併。

這個世界是這麼不平靜的嗎?眾神的力量也不能給這世界一個富饒的大地?看著又一個村莊的居民放棄了住處,把田地裏的東西匆匆收割,駱夕陽心裏堵堵的。

她還記得黃金的希臘神話時代,傳說中,河裏流著蜜汁,累累果實掛在矮樹枝上,所有的人類不用為食物溫飽發愁……傳說終究是美麗的,被法則制約的眾神只留下了神跡在人界,他們的後代依然為生存而掙扎。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40
世界 50 梯田與魔法的應用

過多的山石使可供耕作的面積少得可憐,在不斷前進的路上,駱夕陽看到的田地都不多,是否這個世界的農業不發達呢?至今為止,她所接觸到的田地都是零星的,巨人們也不把種植物當主要食物來源,那些遼闊的、一望無際的耕地還只存在於她生活在上一個世界的記憶裏。

“有種耕作方法叫梯田,具體我不知道怎麼實現的,但是我想山地之國應該可以去試試。”她也不曾種過田,向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在流落在這個世界之前是標準的都市小孩,只比五穀不分強一點點。

艾德蒙眼睛閃了一下,用心聽著駱夕陽的話。

“大概是……把山林沿著那種坡度修成一階一階的,用石頭和雜草來加固每一階的邊,不讓土壤流失吧。”努力回憶著從電視上、風物圖片上看來的景象,她也不曾見過真正的梯田。“對,好像是這樣的,山上也會有土層比較厚實的地方吧,在最高處種上大樹或者茂密的灌木叢,阻擋暴雨引起的泥石流,因為是山地,斜坡也不會影響陽光的照射,一級一級的階梯是很好的緩衝,就算在山上種莊稼,也不會被淹被沖掉,比起只能在平地上開闢田地,依山建村鎮的山國,只要打理住處附近的作物就行了。”不知道有沒有說錯,駱夕陽左手撐著下頜,咬著拇指思索。

梯田在以前的世界是很常見的,據說從史前社會就出現過……這些人沒發展出梯田,真是不如史前人。不過,駱夕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史前人就是了。

種田不外乎地、水、肥,還有陽光,銀杜山脈雖然是岩石地形,但既然有這麼多大樹生長,說明可以供以耕作的土地還是有的,不是徹底的裸岩就有辦法治。雖然不靠近水邊,山上的清泉卻也不少,沿途的村莊都是逐水而建,在這個充滿魔力與法師的世界,想要把水引到田中供以灌溉也不會是多難的,至於肥料,有人的地方還怕沒有肥料嗎?

由斯特不是農業大臣,卻也忝掌部分政務,對梯田一詞大感興趣。“只有山地才能發展梯田嗎?迪如西帝亞們住的地方都是這樣大片的田地?如果是平原地方怎麼才能更好的種植?”

我會知道才有鬼!駱夕陽面色不善,“有好的土地還怕沒有好收成嗎?春天種一季,夏天種一季……呃,你們種的不是米。”而且雜交水稻這種東西,是植物學家不斷研究的結果,不知道這些天天拜神的德爾非會不會試著改良穀物。

駱夕陽算是個旅行家,走過的地方目前還不算多,但吃過的東西著實不少。除去在永恆空間懷念故鄉,叫黃金龍造出過與地球上相似的食物,在特雷迦和這片大陸上,所見到的食物都沒有熟悉的影子。艾亞人招待她的素食主要是神語森林裏漿果和貯存的堅果,還有一些蔬菜,來到桑吉斯大陸後,吃的最多的居然還是肉類,她要吃飯!

格雷牆上長出來的果實,種子原形是一種豆子,那天她用來做實驗的一包種子裏,好像是有跟稻米相似的東西的,大概是這個世界的穀物吧,只不過幾天來,她還是沒吃到有跟大米一樣的東西。看到庫里加的村民把莊稼收割掉,特別注意了一下,駱夕陽失望地發現,全是蔬菜什麼的,她非常想看到金燦燦的稻穀啊……

“有的。在貝魯格城的附近,里爾湖畔最肥沃的土地上,是庫里加最大的穀物種植地。”雖然是最大產地,但也不過只能供給一個城市部分人口的口糧而已,庫里加的主要糧食來源還是捕獵。艾德蒙聽到女孩的抱怨,對她口中的春一季夏一季感覺很新鮮。

穀物這種作物收穫量大,存儲時期長,是很被喜愛的糧食。但只在春天雨水豐沛、溫暖略寒的氣候裏才能發芽成長;對水的要求很高,大多數地區都無法種植,生長期也過於漫長,而且一年只能種一次。所以對大多庫里加人來說,是很稀罕的食物,難得吃到。

不光艾德蒙關注這個問題,一向對植物有興趣的老神官,和立安大臣也豎起了耳朵。“兩季?有可能嗎?如果能種植兩季,糧倉就很充足了。”和庫里加的貧瘠不同,號稱“三百都市”的立安公國地廣人稠,水美地肥,穀物是主要種植對象。

“這……技術性的問題不要問我。我只是提出想法建議而已,這種過程是需要很多智慧之士共同來研究的。”其實她就是個米蟲而已,為什麼大家都這樣看著她,她不是神不是英雄不什麼什麼迪如西帝亞啊!如果她能辦到,一定會去辦,但是她真的不懂,複雜的創造龍語在腦海裏,不敢用也沒法用。

“格雷——其實你們的魔法師完全可以轉行去研究種植的,艾當城牆上的果實,那就是一種叫‘嫁接’的魔法。”沒錯,就是嫁接,植物本身的基因重組,不過是在魔法催生下加快了融合的速度。“如果穀物只能在一個低溫濕潤的環境下發芽,不是有自然系法師在嗎?他們可以造出一個魔法的結界模擬出合適的氣候,法術可不是僅僅用來對付人的喲。大棚種植可是很……哦,我說錯了,應該說結界種植是很流行的。”

因佩利亞一眾法師若有所思,而由斯特用更崇敬的眼光看著老神官,從遇見駱夕陽後,他就見識到了魔法的生活化用法。神官長閣下的法術一路上便利無比,比起小迪如西帝亞稍嫌撇腳的魔法控制,魔力操作嫺熟的因佩利亞大人什麼吹幹衣服、驅除異味、憑空取水都是信手完成,他們一路上趕路很是輕鬆愜意。現在按神之寵兒的話來看,法師們還可以勝任農夫的工作,多萬能多叫人尊敬。

法師,真的是一種崇高的職業啊。

駱夕陽的話,無疑是給魔法定了一個新的方向,她自己卻沒想到這個影響會有多大。

看到山崖峭壁下的城市,眾人已經到了庫里加的首都尤蒂特。

這是真正的氣勢恢宏的城市,駱夕陽忍不住哇了一聲。

塔斯洛亞峰上白雲浮動,高聳的峭壁點著零星綠色,與山崖渾然一體,城牆厚實嶙峋的從地上突起,山中之國的首都也像是嵌在山中。

好高。這是空中之城吧,駱夕陽想起有名的懸空寺。在彎曲的山階上,離地約三十米的山腰處才是城門,這樣的城市,易守難攻,或者要騎乘飛獸才能進出自如……她確實看到有些巨大的長翅膀動物進出,原來真的有空騎這種東西。

深褐色長滿青草的城牆上有不少小方孔,是用來瞭望的,城牆之上太高了,倒看不到什麼人,只有通住城門的階梯上,有不少人拾階而上。

從艾當離開是第三天的上午了,眾人趕了這麼久的路,疲憊的庫里加士兵和一些跟在軍隊後面的村民全都渴望進城好好休息一番。

尤蒂特的城門也是石制的,沉重又結實,駱夕陽有點惡意的想,這山城保護如些嚴密,莫非是怕仇敵太多,一下撐不住嗎?

城牆內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光景。好像是把山給挖空一樣,進入左右全是懸崖的甬道後,眼前豁然開朗。

全是石頭壘成的房屋,沒有過多的華麗點綴,就是一個形容詞——“高”。塔斯洛亞峰下,庫里加人利用天然的山崖,把山谷之地建成了雄偉的都市。

除去山城外的村莊,城內居住了約十萬人口,庫里加的多數貴族都在這裏諦聽山神的聲音。

艾德蒙不能休息,他的雙眼全是血絲,他必需馬上去向國王陛下報告艾當的情況,這次的失敗,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恐慌與憤怒,但他也有滿懷的疑慮與憤怒要去問問國王。

黑法師的首領阻止了他,“閣下,您必需先去神殿向神獻上敬意。陛下那邊,我先去報告吧。”

戰士、還是有尤尼爾血統的貴族的確要先去一下神殿,艾德蒙連官邸都來不及回,帶著幾名親兵和駱夕陽就向山神殿而去。

神之寵兒帶來的護衛中,有一個黑暗的牧師,他能不能證明,神殿之中,黑暗是不存在的,他的神,還在照拂著這個國家。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51
世界 51 十年

走進山神尤尼爾的神殿,依瑪就感到舒暢異常。

“和黑暗山脈裏的氣很象,簡直跟回家一樣。”尤尼爾本來就是黑暗山脈中的神,肯色斯除了崇拜黑暗的眾神,也會向尤尼爾獻祭,擁用變身獸形的黑暗之民從某方面來說,更像是尤尼爾的後裔。

“不過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光明的神殿裏,為什麼會有這麼濃厚的屍氣呢?”看著面色大變的山神祭祀,肯色斯人呲著白牙,笑得很詭異。“光明的神官全部轉信奉黑暗女神了嗎?”

“艾德蒙大人,這個污穢的傢伙是什麼人?”神殿的大祭祀目光游離,心頭一跳一跳的。對黑暗之民的成見,令侍奉神的使者在見到依瑪時,心裏是很鄙夷的,要不是那個黑頭髮的傢伙,是跟著艾德蒙將軍來的,早就呼喚神殿侍衛拿下了。

真奇怪,今天的武聖大人跟以往從戰場上回來的樣子大大不同,那些意氣風發、張揚之色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陰鬱疲累,而且跟在後面的其他法師神情也類似。

那些外國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艾德蒙大人和其他法師們全恭敬的簇擁著那個女孩?

駱夕陽小巧的眉擰著,她和依瑪對看了一眼。不會錯的,這神殿裏全是滿滿的死氣!就和勒喉隘口一樣。

已經聽進攻艾當的殘存法師們談過了,駱夕陽第一次知道“神”也是會死亡的。

草原上遷徙著很多的部族,大部分部族都有圖騰信仰,把一族的祖先當成神來祭拜。那些神,聽描述很像是某些眾神遺留在人間的產物。有黑暗龍兵做例子,這一支物種經過時光的進化,轉變成了肯色斯族,以人形存在德爾非世界,那其他的種族當然也可能變化繁衍出後代來。

神的存在,本來就有相當的傳說成分在,強大的力量一再誇張,把一個本應普通的存在拱上了神座,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當然神還是存在於這世界的,菲菲亞與格雷,算是傳說的具體化實現,有機會也要問問他們,神的生命與德爾非有什麼不同。

不過,身為一個凡人,居然能殺死草原上的部落神明,這是不是哪裡搞錯了呢?神的世界果然很奇怪。

依瑪若有所思地看著大殿四周的祭祀物品,這還是他第一次進入一個光明神的廟堂,山神的供奉雖然樸素,也比小小的肯色斯祭祠強多了。石制的欄柱支撐著高頂,柱上紋飾粗獷,山神之眼瞪視著進入殿內的人;左右牆壁上一副副刻雕其上的圖案,記載著庫里加歷代英雄的事蹟……

手指在山神之眼紅色的眼眶上拭過,再看時已沾了一些粘液,他嗅了嗅,“這上面的顏色?是血。”還是很新鮮的血……

神殿的主體應該是在眾人眼前的山神像,卻沒人把注意力放在那雙臂交叉在胸前的石像之上,眾人的目光跟著駱夕陽與依瑪。

“我討厭這裏。”駱夕陽眼睛直直盯著巨大的神像,卡裘拉神殿和海神殿的神像都充滿神聖之氣,信徒們虔誠的祈求與供奉傳達對神的尊敬,神也不吝惜威能,照拂著人之子。可眼前這尊……

死物。不錯,那只是個死物,有靈魂在慟哭,不存在一點光明與慈愛。

“你要做什麼!”山神大祭祀想上前攔住小女孩,卻被一群人拿劍指著,他大怒地呼喊著神殿護衛。

“不可無禮!”艾德蒙瞪視了闖進神殿的護衛們一眼,那些人訕訕地退下了。大祭祀不快地問:“艾德蒙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不准打擾她。”看也不看邊上人一眼,艾德蒙的目光緊跟著駱夕陽。

輕輕跳上神龕,駱夕陽凝視著高大的山神像,人形而雙臂為刀,尤尼爾的樣子象個武士多過農神。

“你在做什麼!”大祭祀喊了起來。

喀嚓!神像的雙臂被折斷了,兩道意識飛出,發出一聲被解脫的喜悅之音。

喀嚓聲不斷響起,三米高的山神像被拆成了碎片,在滿地的灰色石塊中,夾雜著一段段白色物體。

“為什麼光明神的雕像裏,會全是人骨呢?”看著目瞪口呆的神殿祭祀和守衛,駱夕陽撿起一段骨骼,上面依附的意識訴說著……

“真是有趣啊。這個人……好像也是尤尼爾的後代,這個、還有這個也是。”幾乎是咬著牙發出的聲音,駱夕陽冷冷地看著大祭祀。

除了艾德蒙,眾人都感覺到一陣陰冷壓抑的氣充斥在神殿中,大祭祀額上冷汗直冒,發出一聲怒喊:“艾德蒙.索爾!你居然帶這些褻瀆神的罪民來這裏,馮克拉爾會懲罰你的!”他向武聖發出一道黑暗衝擊,混然忘了對方“魔免”的體質。

一揮手連近身都不用,大祭祀就被鬥氣放倒在地。

尤尼爾的後代?艾德蒙一把拎起地上的人,“克羅古安達!你是尤尼爾的僕人居然不行使尤尼爾之名!你居然會成為大祭祀?這些都是誰的骨頭!”

“別尼姆、西茲範提亞,這兩個靈魂的意識最為完整……這是他們的名字嗎?”小女孩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依瑪向黑暗祈禱,神殿內彷徨的意識被一股力量吸引,最後的黑暗原力迅速向理智寶石湧去,只有兩個強大的靈魂還留戀著,圍著駱夕陽轉達自己的意識。

大祭祀痛苦地慘叫一聲,他的肩骨被艾德蒙生生捏碎,卻沒有痛得昏迷過去。“前大祭祀和西茲范提亞親王!他們的遺骨為什麼會在這裏,難道他們的死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克羅古安達也只是個小貴族,七年前上一任大祭祀過世後,就由他繼任尤尼爾神殿的掌權者,艾德蒙身為軍人,征戰匆忙,除了例行的向神禱告,與神殿關係很是一般,可是前大祭祀是位可敬的老人。武聖年幼時,就是看著別尼姆先生主持的山神祭,在那蒼老的祈禱聲裏,一年年長大,直到他的婚禮,也是那位老人給予的祝福。

“不、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克羅古安達吸著氣,“來人……”

神殿裏有人見勢不妙,向一邊的偏門拐去,艾德蒙一聲令下,聚在殿外的士兵沖了進來。“把這裏的人全部給我扣押起來!”

一直沒有去注意過,這神殿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黑暗的?一旦刻意去看了,才悚然發現,這神殿的人員,居然沒有一張十年前的老面孔。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循著死亡的氣息走進神殿深處,重重階梯之下,是遮掩不住的黑暗彌漫。

根本不用從神殿人員的口中盤問什麼,駱夕陽與依瑪很快就找到了神殿隱藏的密室。

與勒喉隘口是一樣的。

已經看過一次了,駱夕陽閉上眼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而西娜抱著她的頭把她緊緊壓在懷裏,生怕她會受到打擊一樣,雖然皇后本身也在動搖……跟著到地下室的眾人除了一些黑暗法師,大部分人都受不了的嘔吐。

比黑暗山腳下的血腥法師那裏好一點點的是,尤尼爾神殿地下的研究室比較整齊,盤罐器皿中的血與臟器分類擺好,地上也沒有汙血橫流,雖然到處都是暗紅黑色的汙跡。

在駱夕陽他們找到這寬大的地下室時,幾名血腥法師正在念著咒語,小心地把針刺入一個實驗者的瞳孔中——靈魂的痛苦是他們瞭解黑暗之力的媒介,傷害肉體折磨靈魂以得到力量,馮克拉爾神這麼指導他們。

在這密室被撞開後,很快肉體和靈魂之痛便加諸到了這些血腥法師身上。艾德蒙從不知道黑暗法師們的力量從何處而來,這些一身血氣的傢伙整天都在研究什麼,戰場上捉到的俘虜最後都去了哪里……他沒有管過!現在看來,那竟是他最大的罪……

密室的一些完整的頭顱那暗淡的金髮,泡在水晶杯中的綠色瞳孔,在在顯示這裏被解剖的全是庫里加人,甚至還是他們熟悉的人。跟著武聖回來的黑暗法師中有一人痛苦的蜷起身體,倒在一個失去雙眼的頭顱下抽搐——研究心靈魔法的人同樣也會感覺到悲傷,正因為瞭解悲傷才會更加悲痛,魔法的反噬在看到親人的遺骸後瞬間爆發。

“啊啊啊!!!”那個黑暗法師掙扎著把頭顱抱在懷裏,全身劇烈的扯動了幾下,就安靜了。他的同伴全捂著心口,用恐懼的目光看著扭曲的屍體:那個可憐的傢伙竟然心碎而死!

“黑暗女神掌管的領域的確是非常可怕……你們為什麼認為,從痛苦中獲得的只有力量呢?”依瑪把負面之力吸入寶石中,“以黑暗之母佩羅伊芙葉之名,黑暗中來黑暗中去。”看著那扭曲的臉恢復了平靜,黑暗法師們不禁兔死狐悲。

艾德蒙身體在微微顫抖。他真不敢相信,在他為了國家努力征戰,開闢國土之時,他所生長的城市、他所用心去保護的人民正被黑暗吞食著。

他在為了什麼而戰?

“我要去見陛下。如果你們還信賴我,就跟我一起去吧。”

法師部隊的領袖嘴角動了動,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如果尤尼爾真的不在了……庫里加也不能讓黑暗統治!”

您想去推翻改信黑暗的國王陛下嗎?無法得到山神庇護的法師們,連向其他神明借力都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將軍大人,我們會跟著您的。”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56
世界 52 元兇

神殿離皇宮不遠,騎獸快奔上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和依瑪一起注視著古樸的城堡,艾德蒙不安地盯著她的臉:“怎麼了?”

眼前的空間像是把數個景象重疊在一起,錯動著。比神殿的黑暗還濃烈的瘴氣在眼前化成一雙雙細長的手,在空中扭動,捕捉一切。

遠遠的,就感覺到沉悶,越是接近王宮,揮散在空氣中的黑暗物質越是明顯,那些觸手纏繞著磚石樹木、還有人。

“你們看不到嗎?這詭異的城市。”駱夕陽打量著眾人,一些自然系的法師臉上明顯浮上不適之色。他們看不到,但卻覺得自身的魔力被阻擋了,身體像是被什麼壓住,重重的,好想掙脫,但是要從哪里掙脫?掙脫什麼?

“這座城都被包圍在一個結界當中,而且是混亂的結界。”依瑪長長吸了口氣,拍了拍身邊一個隨行戰士的肩膀。

那個艾當戰士覺得身體一輕,黑色的瘴氣瞬間湧向黑暗之民,“這裏的暗氣太濃烈了,叫人控制不住想變化。”牙床癢癢的,黑暗之民的牙突了出來,看得四周圍人心裏毛毛的。

“咳。控制住。”由斯特瞧見了,示意依瑪把牙收回去。

“不好意思老闆,這裏的暗氣雖然多,可是並不純淨,我的身體現在太興奮了,這種感覺很難說……就像……”

“就像嗑藥一樣?”駱夕陽介面了,她也有點沉重的感覺,心裏有什麼在抓一樣,想要大喊大叫一番。

不象黑暗之民控制不住本能,其他人的臉上都在壓抑著,但看得出來,不少人的瞳孔已經微微地放大了,呼吸也粗重起來。

因佩利亞給自己加了個“靜心”,平復了一些身體的騷動。“什麼是嗑藥?”

“就是現在這種情況。”駱夕陽不負責任地混過去。平地捲起清風,把眾人身邊的暗氣驅逐了,好像除了她和依瑪,真的沒有人看到這混亂結界。

依瑪是黑暗神直接創造的生命後代,保存了始祖最原始的能力,比起信奉泉神等光明力量的神祗,這個黑暗之民現在是最可靠的了。要是所謂眾神祖神都只是進化中的最初生命體,那肯色斯族也許應該被稱作神族才對。

“你們一直生活在這種混亂的結界中,還真是強啊……我雖然不知道庫里加人的體質如何,但是吸毒吸多了,身體遲早玩蛋。這難道就是貴國瘋狂擴張、屠殺無辜的原因?但我瞧你和這些法師們挺理智的啊,不像發瘋的樣子。”

庫里加人訕訕然,不好意思說:他們這批跟著去艾當的法師,平時並不在尤蒂特做研究,就連黑暗法師們,也有不少是從別的城裏急調的。不破軍團長艾德蒙的家雖然是在首都,卻很少回來,長時間都帶著士兵在草原上征戰,隨軍法師也跟著跑來跑去,這次的行動,僅僅從王都的法師塔,調派了三名高級黑暗法師協助血腥魔法的施放,其中一名已經先回王宮了。

“艾德蒙,我的將軍,歡迎你回來。”王城外簇滿了人,一路上,不知道大難將至的尤蒂特城民,熱烈歡迎著他們的將軍回國,國王接到了消息早早出了宮門,張開雙臂迎向跳下騎獸的艾德蒙。

庫里加的羅慕沙國王身材高大,棕黃的大鬍子蓋住了鼻子以下的大半張臉,面皮紅潤結實,年紀應該不大,綠色的眼睛眯著,像在笑——駱夕陽和依瑪見了他,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簡直是黑觸手的繭狀物!無數黑線在那個人身體上吞吐,再看看其他人,聚在王宮外的每個人都被黑暗纏繞得密密實實。

“唔!”依瑪捂住嘴巴,他的牙又忍不住呲出來了。

“這是傳說中的迪如西帝亞嗎?真是太榮幸了,歡迎你,美麗的小客人。”國王放開艾德蒙,轉向駱夕陽,沙那蓓爾退後了一步,它感受到坐在身上那人的不安,噴著熱氣揚起蹄作勢欲踹。

“安靜。”駱夕陽急忙安撫白馬,沒注意到大鬍子國王眼中的異色。

——這就是傳說中的聖獸嗎?好像很強大的樣子。

“陛下。”艾德蒙語中有怒氣。黑暗法師已經報告了艾當失利的事情了吧,“臣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稟告。”

“不要緊張,我的將軍。一路上辛苦了,先去宴廳休息,廚師們聽到有尊貴的客人來到,都在盡心準備呢。”國王拍拍手,一群侍女擁了上來,將艾德蒙推搡著進入王城。

“客人們,請這邊走。”

王宮裏綠樹蒙著一層灰黑的陰影,像長著利牙隨時會咬人一樣叫人不舒服,可仍舊只有駱夕陽和黑暗之民能感受到。駱夕陽發現這扭曲的宮殿中,除了一些大樹,地上寸草不生,深色的石板鋪在路上,兩邊的花壇裏只零落地長著一些變形的灌木。

死氣沈沈是她對這宮殿的印象。被黑暗壓制住,一向活潑的風精靈們也偃息了,駱夕陽只能保護身邊的人儘量不受黑暗的影響,從因佩利亞那裏學來的淨化之風吹不動無邊的黑潮。

西娜攬著駱夕陽的肩,另一手握緊了武器,警惕地看著靠過來的國王。

“這位美麗的女士是……”庫里加國王眼睛移到了西娜的左手,那手中提著一柄劍。

“西爾.西娜。”劍在手中顫動,西娜把它移到眼前擋住不屑的笑。“國王陛下,我是這孩子目前的監護人。”每一個神的後代都值得尊敬,可是並不包括背叛祖神的人。

“您的劍很有趣。”

“是的,這是我的戰利品。”很明顯地看到大鬍子國王的眼睛暗了下來,西娜再刺一記:“黑暗山腳下的山賊的確很難纏,聽說這柄劍是從一個國家的王宮中得到的。”

駱夕陽太矮了,看不到眼前這個黑抹抹傢伙的表情,也沒在意西娜臉上躍躍欲試的好戰之色,她靜下心,感受黑暗的源力。

黑暗是一種能吸收一切的力量。正如黑鐵龍的守護本質,可以消弭狂暴與失控的因數。肯色斯人將理智寶石帶在身上時,就能平衡自身的狂亂,那塊純粹的生命暗元素寶石依黑暗女神的教義傳遞威能,負責轉化吸收提純負的能量。

但她沒有黑暗寶石在身上,也不知道怎麼轉化這種力量,總覺得與神殿裏的不一樣,這王宮之中的黑暗儘管張狂著呐喊,卻像是被禁錮著一樣壓抑。

感覺得到紛雜的慟喊,但到底是從哪個位置發出的?駱夕陽覺得自己就是收信不良的手機,卻不能砸掉了事。

“親愛的客人們。在中飯前是否要梳洗一番?廚師們還沒有上好菜,不能招待這麼多的來客。”

“我們並不餓……我想您的將軍大人有很多事情想向國王陛下報告。”

“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國王滿不在乎地攤開手。“跋涉來的客人們,饑渴疲勞是談不了事情的,在一切擺上桌前,至少讓主人招待一次。”

莫非是最後的午餐?

“陛下!”

“怎麼,我的將軍,你要讓庫里加背上一個不好客的名聲嗎?你是大男人當然撐得住,眼前這樣嬌弱美麗的小姐可是會累倒的。你們快把將軍閣下帶下去換洗一番,宴會正要開始。”

侍女們一擁而上,把武聖幾乎是拖著走開了。

再見到艾德蒙時,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棕色的長袍,金髮乾淨清爽,但表情還是陰鬱無比。

庫里加的宴會方式很熱鬧,在一間寬大的宴廳中,擺滿了長長的方桌,侍者忙碌地在桌上放下菜盆杯碗,空氣中彌漫著肉香。這裏足以供幾百人就座,眾人被邀請坐入席中,馬上有人往他們身前的杯子裏倒上飲料。

艾當人面面相覷,最後齊齊把目光移到駱夕陽身上。

駱夕陽也不知道怎麼面對眼前的情況。大家本來是想來興師問罪的,可那大鬍子一副沒事的光棍樣,要說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麼,還真有幾分像。

國王這種職業聽說是很難幹的,這個世界的國王之位又似乎都是世襲的,看大鬍子國王不像個笨蛋,難道有陰謀?

“客人們,不要拘束,請用餐吧。”國王舉起杯子,示意眾人享用午餐,不過氣氛有點尷尬,因為艾當來的“客人”在駱夕陽沒有動靜前,全都沈默不語。

難道是鴻門宴,這食物裏其實是下了毒的?這座王宮中,連杯碗都凝聚著黑色,駱夕陽厭惡地把杯子撥到了一邊。

一陣喀啦齊響,其他人也把杯子和碗撥到了一邊。庫里加國王的臉色終於變了。

“客人!難道小小的庫里加沒資格邀請高貴的種族共進午餐嗎。”

啊,翻臉吧翻臉吧,等你發作了大家就可以有藉口扁你了,做為黑暗的繼承者,用不和諧的手段讓無數人死去,你不謝罪誰謝罪啊?駱夕陽有點萎靡的精神一振,她在路上就一直在想了,這個世界的戰爭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做為報復,聖克利耶爾也許會派大軍來進攻庫里加,但是看到貧窮的山民們,平民是不應該承擔戰爭的怒火的。那麼就只有找到最大的幕後黑手,拖出去示眾了。

“沒有誰是天生高貴的,國王陛下,很感謝您的熱情招待。可是要在這充滿死靈的宮殿中用餐,我還沒有這種嗜好。”駱夕陽把眼光射向艾德蒙。“我已經看到了,你想讓我看這個國家……可是,你希望我能做什麼?我只是個旅者,不是你們所期望的神之寵兒,在所有必然發生的事情裏,我不過是跟隨這些事罷了。”所以,請你自己去解決國內的矛盾吧,我雖然很想把那一切元兇的頭給打碎,但是力量的濫用,只會帶來其他的負面效果。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7:01
世界 53 人質[解禁]

如果神是為了不影響這世界的平衡才用各種法則把本身給禁錮了,那她的存在就像一個大BUG。雖然召喚也會痛苦,但她還是把不屬於這世間的力量,帶到了人界。德爾非們本來就異常依賴神的眷顧、凡事都用神來推託,這眼前的國王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因為力量過於強大,做起壞事才更肆無忌憚,以神的名義、神降下的名義來殺戮,看起來大義,其實更加無恥。

她隱隱約約有個念頭。如果神不能直接插手這世界,那還是讓他們只存在於神壇上吧。有著不屬於這世間力量的眾神,連呼吸都會喚起人界的風暴,只是召喚菲菲亞就改變了艾當城外的地形,要是召喚的是華薩斯,達撒平原是否會陸沉掉?

羅慕沙國王放下酒杯,盯著駱夕陽和艾德蒙半晌,哈哈大笑起來。“既然艾德蒙將軍和可愛的小客人都這麼著急,那就如你們所願吧。侍女們,不要怠慢了客人,如果飯菜不合胃口,請向廚師們提出意見,雖然庫里加國小貧弱,但廚子還是不錯的。”

“艾德蒙,跟我來吧,我要詳細地聽聽這次戰爭的經過。”

看著武聖大人被帶走,跟著來的一眾法師和主要將領面上都很不安,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這次是非戰之罪呀,有神加入戰場,艾德蒙大人不可能贏的。”

“但我們也打敗過不少蠻族的神祗,尤尼爾一直庇護著我們……是法師們觸怒了大神。”

“不要胡說,尤尼爾之力從王室斷絕了,我們才無法聽到神的聲音。”

駱夕陽蹙眉看著這些人吵成一團。戰士攻擊祭祀,祭祀埋怨黑暗法師,拉扯之際幾乎就要打了起來。吵死了!一巴掌把眼前的飯桌拍成碎片,她站在高處掃視這些失去理智的人。

“尤尼爾尤尼爾,你們只想到這些嗎!如果沒有神的加護,你們就什麼也不能做?因為有神的庇護,你們就濫殺無辜?誰給了你們這種想法?眾神早已不在這世界上停留,為什麼要因為人類的私欲而被召喚出來!”也許神是因為放心不下自己的子民眷族,才留下了種種魔法,還有人之子與神溝通的方式,但這不代表眾神就淪為保姆打手啊。

“請求神臨必將付出自己的性命。因為神是不可輕易召喚的,所以才需要警告德爾非,不要輕侮眾神。”被忘得差不多的赫安牧師在角落裏發言,其實他非常納悶自己為什麼還活著。“神恩賜於子民,是為讓人之子記住生的安樂,一味行暴烈,連眾神都會發怒。”

駱夕陽倒是知道牧師為什麼沒有掛掉,但赫安現在這種想法對在場的大多人來說可能更合適,她就不多謬議了。

庫里加的這些人看著小女孩。雖然駱夕陽表面上是被劫持而來的,但大家都深信那是因為迪如西帝亞的仁慈,才讓她來到了庫里加,一路上,包括艾德蒙在內的這些殘兵,都將駱夕陽當成貴賓一樣尊敬,而那嬌小的客人,在溫柔嬌弱的外表下,藏著鋼鐵般的身手。庫里加人崇拜強者,哪怕這人是他們戰場上的死敵,有著高超武技與天使般善良的女孩,簡直像神一樣。

“我們等吧。只要國王能拿出令聖克利耶爾滿意的答復,戰爭就不會爆發。泉神的憤怒我可以替你們平復,但是,庫里加自己的憤怒,只能由你們咽下這苦果了。”這黑暗的城市,看不到底下潛藏著多猛烈的暗流,可是明顯已經腐爛到腳下了。

艾德蒙跟著國王在王宮的石階上穿行。

“這個方向是……陛下,為什麼要去法師塔。”

白牙從濃密的鬍鬚裏露出一點,羅慕沙國王笑了。“去聽神的旨意,我的將軍。”

法師塔昔日灰白的塔身變成了沉黑色,在艾德蒙看不到的世界裏,黑色的亡靈張開深淵之口嚎叫著吞噬一切。

感受不到魔力,艾德蒙還是覺得很不舒服,“陛下,我聽說,大神尤尼爾不在了?”

庫裏加法師之塔是尤蒂特最高的建築。一百多年前集合了諸多法師之力,配上咒文、結界供奉著山神的圖騰。每年的山神祭,神殿都會從優秀神官中挑十名能力高強者出來,齋戒沐浴後前往法師塔祈禱,向圖騰許願借力保佑國運昌隆。

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種激動沸騰的場面不再感染到自己了。艾德蒙心裏閃過疑慮:要是按黑暗法師的說法,應該是從十年前開始的。因為失去了山神的力量,所以庫里加才逐漸衰弱,外國只看到庫里加近年征戰不休,所向披麾,卻不知道,庫里加正在強弩之末,山難地震發生的次數增多、魔獸們成群騷擾著村莊城市,造成庫里加的農牧更加慘澹。

法師塔里飄著血腥之氣,這種味道艾德蒙很熟悉——法師塔也和神殿一樣,在哪里進行著暗無天日的研究嗎?

點點燭火為陰暗的塔中綴上飄移的光芒,羅慕沙國王帶著艾德蒙沿著往下的階梯行走,最後踏進了一間石室中。

“陛下,您現在所說的神,還是我所信奉的神嗎?為什麼山神殿的地下,會有分割著我庫里加子民的兇手存在?”國王許久不回答,艾德蒙的怒氣漸漸上升,聲音不受控制的大了起來。

“噓……我的將軍閣下,你的聲音太大了,會驚動‘它’的。聽,這種驚人地鼓動,這是力量在成長。”

冷汗從艾德蒙頭上滑落,他感覺到了,那不是魔法的激蕩,在這石室的下面,傳來心脈起博的跳動聲,沉重而緩慢,一下一下敲打著他的神經。

不是人類!在法師塔下面有什麼?

“好了,你可以慢慢告訴我,這次去艾當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在那之前,艾德蒙——我重要的臣子,先喝一杯酒,吃點東西吧。你帶來的高貴之子不喜歡尤蒂特的口味,連你這從小長在王都的孩子都不願吃我特意準備的食物嗎?”

接過沈默的法師送上來的酒杯,艾德蒙凝視著清澈的杯中液體,一陣靜默後,他緩緩開口:“陛下,您是因為我的失敗要處死我嗎?”

羅慕沙國王後退了一步,一群黑衣法師陡然出現,將艾德蒙包圍住。

“哢嚓!”杯中液體化成晶瑩的珠串在燭光裏閃著妖嬈跌在地上,成了無數粒,武聖身上鬥氣激揚。他傲然看著這些陰森的法師:“陛下,也許您親自出手比較可能攔得住我,這些黑暗的穢物,我就先幫您剷除了吧!”

“呵呵呵,我的將軍,我怎麼可能讓法師們去對付一個魔免之人呢。為你準備的毒酒當然是想要讓你心甘情願地喝下去的。”

艾德蒙冷笑了一聲,失去了信仰的國王,就不再是他的主君,既然彼此都想動手,那也沒什麼好客氣的了。在他正準備出手時,卻猛地收回了攻擊的步伐。

“父親……尼微爾……”武聖僵硬的雙腳無法再踏出一步,他綠眼中閃過狂怒,然後恐懼之色覆上臉龐。

法師們推搡出兩個人來,當中老者花白的頭髮上沾滿了暗紅之血,眼睛閉著幾乎是被人拖著而出。

艾德蒙全身發起抖來。那個老人是他半年不曾見過的父親!而另一個臉色慘白,身上衣服破爛不堪的女人,則是他的妻子!

“你們!”他忽然知道為什麼先前國王會有那些做作行為了,原來只是為了拖時間去綁他的至親來要脅他!

“親愛的……”女人腫脹的雙眼睜開,看到昏暗光芒下久久不見的丈夫樣子,發出一聲哀鳴,想要朝他撲過去,可是纖細的胳膊馬上被死死拉住,一個黑袍的傢夥猛力抽了她一耳光。

艾德蒙目眥欲裂:“住手!她只是個女人!”

“陛下,為什麼,你要殺我為什麼要把我的父親和妻子捉來!他們一點力量也沒有!”

羅慕沙國王鬍子跳動著:“親愛的將軍,您真有趣。他們沒有力量但你有啊,被稱為尤尼爾之子的閣下,全國也找不到能與你匹敵的人,我要是不用點手段怎麼能叫你乖乖就範?說起來,這還是向你學的——把一位神之寵兒誘拐到尤蒂特,做得漂亮!”

看著國王拿起一柄長劍在妻子裸露的腰上劃開長長血口,艾德蒙怒吼著衝上去,但羅慕沙劍鋒一轉,在老索爾的額上割過。“尤尼爾之子啊,不要衝動,我並不想殺你,只是想讓你不能動而已……可如果你這麼衝動的話,我就只有做出讓彼此遺憾的事情來了。”

血從緊握的拳中嘀噠而下,因為憤怒而繃緊的身體無法捱止地在顫抖。老索爾在被帶來之前就被毒打過,此時神智已經不清的老人感覺到了兒子的存在:“艾德爾,是你嗎?”

“父親……”艾德蒙終於屈服了。“把酒拿來吧,放了我父親和妻子。”

冰冷的液體帶著腥甜滑過咽喉,很快,他就感覺到身體變得發軟,所有力氣失去了……

“陛下,他們怎麼處理?”

“沒用了,扔下去喂‘它’吧。”

不!艾德蒙努力想喚回意識,卻跌入了黑暗之中。

你們……全部要死!

友情推薦,頗受好評的一本書,Erica的《南山有魚》書號106341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7:05
世界 54 血壇祭典[解禁章節]

咕……

有水滴落在臉上。艾德蒙睜開了眼,昏茫的綠瞳裏一片茫然,身體沒有一點力氣。

黑色的天花板上縱橫交錯著深淺不一的脈絡,盯著久了,那些交錯的花紋似乎扭動起來,每一道紋絡都牽著自己的經脈也跟著起伏……蠟燭嗶剝炸開,驚回了他的神智。

輕輕的啪聲,又一滴水落到了他的臉上,一股腥氣鑽進鼻中。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話語回到了腦海裏。

“啊!”艾德蒙大叫著翻起身體,卻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數道精鐵制的粗鏈把武聖牢牢地捆在石臺上,頸部、四肢全用環圈死死扣住,剛才他那一猛力起身,咽部撞上了禁錮,瞬間眼前一片白光,喉中只能發出破碎的咯咯聲。

“唉呀,我的將軍,你太性急了,不要弄傷了自己。”

誰?是誰在說話!好不容易緩過氣,艾德蒙歪過頭,惡狠狠地瞪著羅慕沙國王。

背叛者!

無視躺著人那殺人的目光,國王摸著鬍子,對身邊的黑法師說話:“可以開始了嗎?你確定我們這次能成功請神降臨法師塔?”

“一千個普通的靈魂,比不上一個英雄的靈魂高貴——這是在神臨後的艾當城中,那些人所說的。陛下,我們以大量低等的靈魂祈求神降臨,當然無法讓黑暗神明滿意,質量是遠遠大於數量的,神所要的,必然是要最好的。我庫里加人中,除了艾德蒙大人,還有誰稱得上英雄。”黑法師一看羅慕沙國王的臉色,馬上改口:“陛下當然是不能去獻祭的,這符合神意的英雄也就只有艾德蒙閣下了。”

法師塔深深的地下,泡在血池之中的黑祭台周圍彌漫著黑之源力,庫里加最強的戰士被當成祭品奉獻給黑暗之神馮克拉爾.圖比邁迪斯。看著慢慢走進的黑法師,艾德蒙瞳孔逐漸收縮。

臉上帶著興奮的笑,黑法師舉著赤光閃爍的匕首,便劃下了。

哢!黑暗法師手中的利刃碎成幾塊了。他大驚地後退了一步。

毒酒的藥性從艾德蒙身上散去了一些,武聖勉力運起鬥氣,兵織強盾發動,粗大的鐵鏈叮叮作響!眼看就要掙脫禁制。

羅慕沙國王搶上前一步,手中利劍白光連閃,艾德蒙發出沉悶的慘叫,身體劇烈抽搐,鮮血從四肢滲出,迅速染紅了衣衫——轉眼之間,手腳的筋脈都被斬斷了。

“痛苦即為我等力量。”黑法師雙手接過國王遞來的劍,看著慘白著臉,痛得抽搐的艾德蒙。“就算是武聖大人對德爾非的武器不屑一顧,但這由尤尼爾左手製成的聖劍‘巴賽爾’,正好是被稱作尤尼爾之子你的剋星啊。”

他在說什麼?劇痛使得他不斷冒冷汗,全身的鬥氣一下子消失了,在恍惚之中,聽到尤尼爾之名。

巴賽爾之劍輕易刺穿了艾德蒙的身體,黑暗法師綠眼中閃著興奮之光,一下又一下地切割著強悍的肉體。“來吧,召喚吧,馮克拉爾.圖比邁迪斯大神請降臨到此,您的僕從恭候大駕。”

能斬殺蠻族神明的武聖,最後死在神的左手下,真是很適合的死法。羅慕沙國王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儀式——那個祭品舌頭最先被割掉,然後是眼睛……

艾德蒙把那痛苦轉成深深的憤恨,他的皮膚被一點點剝起,這痛他喊不出來,也沒法再喊,地獄火焚燒著他的心。

父親……

年幼的艾德蒙喜歡跟著父親身邊看他向尤尼爾祈禱。他感覺不到神力在拂照,卻從崇拜父親的人民身上感受到了歡喜。

老索爾對兒子的要求是嚴格的。做為繼承了山神血脈的貴族,艾德蒙不能諦聽神恩是件很無奈的事,貴族的驕傲讓這個小村中的祭祀下了決心,一定要把兒子培養成有用的人。

“庫里加太小了,但在神的照顧下,我們得到這片土地,代代繁衍到今天……看,那是我們的陛下,他是最接近神的人。你的責任就是聽國王的命令,為庫里加付出一切。”

“國王是神之子,他代表了尤尼爾大神在人間的意志,我的兒子,無論你多麼驕傲,對神也要無償地奉獻一切。”

……我所信奉的尤尼爾神,創造庫里加一族的偉大山神,聽聽你信徒的詛咒!

痛苦是力量,神請給我力量結束這一切吧。

黑色從祭臺上串起,濃稠的血冒出地面,靈魂在號哭盤旋著。

依瑪坐立難安,他的牙完全突出了嘴唇,紅眼泛著晶光。“黑暗……黑暗降臨了。”

艾德蒙去了很久,留在宴廳裏的眾人除了庫里加人吃了那些食物,艾當的隨行者全部默默吃著自帶的果實。這種沉悶的感覺壓得駱夕陽很是難受,四周的侍女僕人們一圈又一圈的圍在大門口,這是監視嗎?

時間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吧,庫里加的君臣商量了些什麼?

天色陡然陰暗!!西娜握著劍的手一陣麻痹,那把劍顫動著,差點從她手中掉下去。

眼前光線錯動,像有什麼掠過眼睛。使勁眨了眨眼,駱夕陽找回了光暗的感覺,看向西娜等人,卻見他們臉上全是狂婺。

西娜只覺得一股陌名的憤怒升上心頭,手中劍的劍鞘突然破裂開來!她仰天大叫了一聲,揮起劍向虛空劈去!

劃過鬱結的黑暗虛無,面前的桌子整齊的呈兩半垮了下去,碗盤碎裂之音使同時有些恍惚的眾人驚跳起來。

“黑暗!”兩名尤蒂特的黑暗法師對看一眼,面上表情不知道是喜還是憂。

驚叫之聲不絕於耳,宴廳外發生了什麼事情。侍女僕從們紛紛向外張望,駱夕陽和依瑪對看了下,站起身來沖出門外。

王宮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駱夕陽雙眼本來不受光暗影響,此時竟然也覺得睜眼如盲。她不習慣地揉了揉眼,才發現不是她失去了黑暗中視物的能力,而是眼前的一切都被黑色覆蓋了!

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樹、黑色的屋舍、黑色的大地……這是怎麼回事?

考莫揪住一個僕人的衣襟:“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些邪惡的傢伙又在用什麼黑暗的魔法了?”

侍衛臉上沒有害怕之色,但卻在一陣顫抖之後,兩眼翻白地癱軟了下去。

“怎麼回事,這樣也能嚇死?庫里加人不是一向很悍嗎?”

依瑪看到無數黑色從那些庫里加人身上飄出,生命的源頭溶進了空中,化成黑霧嫋嫋升上高空。

暗氣、精純的暗氣……可以讓肯色斯人成長的暗氣。“大家快進入結界中!這是死亡魔法!”隨著黑暗之民的警告,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結界把無所不在的黑色觸手阻決了。

呼……依瑪喘著氣,外力太強大了,想要從這吞吃一切的黑暗中挖出一塊乾淨的地域,非常耗力量。在隔絕結果中,漆黑一片變成了深灰色,黑暗法師們吃驚地看著依瑪。

在死亡魔法的黑暗結界中,能再施展結界,反轉近乎神術的領域色彩,使黑暗轉成灰白,這要多久多深的研究才能做到?

“法師們快來幫我!”獸變征不可控制,依瑪壓住心底的狂騷,汲取著黑暗寶石中的純粹源力。

艾當的法師們早有了默契,齊齊將光明之力傳遞給依瑪,差點讓黑暗之民爆體而亡。

“我可不是土精靈,把力量傳給我根本不會統合……你們,快按撫黑暗。”獸變已達百分之六十,人型的怪物沖艾當的黑法師們說。“以黑暗之母、未出世孩子的守護神之名借用黑暗力量,寧靜之光!”

黑暗法師們念起咒語,讓黑暗守護的結果作用在了自己身上,很快就因為黑暗源力猛烈的對撞而大冒冷汗。

“輕風舞蕩。”駱夕陽念起長而拗口的咒語,狂風四起!向著無邊的黑暗領域刮去。

風之子也不能壓制那滿城的黑暗!衝不破無邊黑幕,再這樣下去,連自身都會失去白色!

“沒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駱夕陽對那大鬍子氣怒不已。好陰險的國王,居然不管自己領土上居民僕人的安危,帶著艾德蒙躲在一邊攻擊眾人。

“法師塔…一定是法師塔!”連黑暗的法師都陸續有人倒下,剩下的也慌了手腳,直覺的喊出那個地名。在那塔地下,藏著的是……

眾人跟得緊緊的向法師塔跑去,看不見的死亡威脅讓每個人心中都疑慮不休。一路上看到黑色的地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突起物,那是沒有受到保護的王城守衛侍女們。

“哈哈哈哈哈……”羅慕沙國王狂喜地張開手想要擁抱黑暗,黑暗法師們口角溢血,魔力在地下激蕩,血的祭壇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還在顫動著。

全部的痛苦與憤怒痛恨,刻在那人形的每一分血肉上,艾德蒙想要呼喊,卻已失去了一切能力。

黑色的虛影在祭壇上浮現,黑法師們抬起淌血的五官,更大聲地念誦咒語,羅慕沙國王跪倒在地,頭貼著血水流動的石板,激動得全身顫抖。

馮克拉爾.圖比邁迪斯!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7:10
世界 55 領域

的感覺!

駱夕陽心裏毛毛的,她看著其他人,在灰白的守護結界裏,其他人的身形都淡得僅剩一個輪廓,明明在身邊,卻感覺不到存在——這是她第一次陷入這種情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西娜緊緊拉著她的胳膊,那雙手傳來一陣溫暖,駱夕陽心中稍稍安定了。

在黑暗中方向已經失去了意義,大家只能被動地跟著黑暗之民前進,在他的結界裏茫無目標地跨動雙腳。

依瑪完全獸化,理智寶石圍繞著他巨大身軀不斷旋轉,保持住陷入獸變之人的理智。肉翼拍打起狂風,黑暗龍兵飛向天空。

山城尤蒂特以王宮為中心,彌漫的黑暗將整座城池包圍住,在王都的所有人都仿如末日來臨。

暗化領域作用於王宮中最為明顯,黑色籠罩下,附近的居民眼中失去了王宮的存在,漸漸連自身的存在都消失掉了。

一片純然的黑暗中,依瑪搜索著黑暗元素瘋狂活動的源頭。找到了!

法師塔一陣顫動,羅慕沙國王訝然抬起頭,天花板上的血珠如雨般簌簌落下,把在祭台周圍的眾人淋得更加可怖。

“召喚我的孩子們,你們是否找到了讓我降臨的人界的媒介。”黑影在祭壇上若隱若現,幽綿的聲音環繞在每個人耳中,“在不成熟地召喚下。你們是想付出自己的生命做為代價嗎?”

羅慕沙與黑暗法師們恐懼地說不出話來,那個聲音帶著笑:“哦,你們居然會想到利用其他人來轉嫁力量的衝擊。不錯,魔法免疫的體質的確是一個很好地緩衝……但是,離我的要求這還遠遠不夠。”

“偉大的神啊。”黑法師們心裏滿是畏懼和狂熱。他們也能夠召喚出自己的神。

黑影細掃了一遍眾人地意識,“做為你們努力的獎賞,我就去把你們苦惱的原因消除吧。自然之子……好像很有趣。”

法師塔又猛然顫動了一下,這次無數磚塊碎石砸在了眾人身上。祭台發出喀喀響聲,困住艾德蒙的禁制全部粉碎,那人形的一團慢慢坐了起來。

黑色的影子附在殘缺地身體上,馮克拉爾的意志控制住了只剩血肉的武聖身體。他有點茫然地抬起軟垂的左手,發現自己看不到……

光與影的交錯,馮克拉爾掌控了艾德蒙的身體。那團血肉瞬間變成了另一個人。

肯色斯人飛到法師塔上,狠狠踹了塔尖兩腳,正當他想再次用前肢去掄打時,猛然被一股力量重重推了出去。

駱夕陽帶著人接近了法師塔。

一個守衛都沒有,但黑暗的世界裏,看不到其他的。因佩利亞無力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這是神臨領域,庫里加人也召喚神臨了。”

人之子在神的領域中幾乎是沒有反抗力地,能製造出眼下的灰白結界都是一種奇跡。現在根本沒有人敢離開這黑暗法師們合力造出地結界,在神臨領域裏,不受庇護的普通人連意志都會失去。雖然沒有人來攻擊他們,但是。艾當地騎士們也沒有任何作戰能力了。

“菲菲亞。”駱夕陽呼喚契約者之名。如果是神臨,就只能借助其他神祇的力量了。

“菲菲亞!”約束之力穿越時空盡頭。找到了被封印在時之海洋裏的泉神。

美麗的人魚在海水裏穿梭,這一重又一重的水構成了無數個世界的門,菲菲亞穿過一重又一重的門,那遙遠召喚的聲音牽引著她,但她卻無法突破水神地迷宮,接受召喚去契約人身邊。

菲菲亞——

契約的力量被母親大幅消弱了,可是她還是不能忍受那急迫地呼喚聲。水神憤怒地破開一個世界的海洋,掀起漫天的巨浪。

依瑪重重摔落在眾人身前。帶起飛濺的石塊碎屑,打在渾渾噩噩的眾人身上。響起一迭叫痛聲。

菲菲亞沒有來。駱夕陽心底驚慌了,她不是契約者嗎?難道非得進行那種很火辣的儀式才能召喚她?可是看看大家的樣子,除了幾個人還站著,好象沒有誰可以依靠了……隨即她暗罵自己:怎麼了,怎麼也開始依賴神明了?在艾當時,依瑪的第一次變化裏,黑暗女神曾經降臨,那時眾人完全喪失了鬥志與神智。她可沒有!她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對神的崇拜仰慕是很可怕的,而神的威嚴,也牢牢壓制住了除“神”之外的每一個德爾非之子。

黑暗忽然沉澱下去,灰白之外的世界猶如黑水晶的夢幻,朦朧出天地的模樣。黑潮急速消散,從褪去的暮色裏顯露出一座高塔,塔項已經殘缺不全,而塔門就在不遠處。

“依瑪!”駱夕陽離開灰白結界,跑向那逐漸回復人形的肯色斯人。

比初進城的詭異還叫人感到不舒服的死氣沈沈!暗藏其中的凶獸卻又令人心神緊繃,這種風暴前的平靜最是可怕。“依瑪!快把大家帶到安全地方去!”

“那你呢?”西娜一把捉住駱夕陽的手,這孩子又要單獨行動嗎?

“別擔心。我可是神之寵兒不是嗎?我是奇跡之子啊。”強壓著不安,駱夕陽從西娜手中掙了出來。

如果是同神的作戰,那也只有這裏最接近神的自己可以派上用場吧。至少,自己比這些人耐打。

“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得這麼匆忙呢。”

法師塔里傳出的聲音,讓駱夕陽驚跳起來。

高高聳立的法師塔劇烈搖晃,大塊大塊磚石迸落,堅實的石塔眨眼之間就在漫天揚塵裏傾頹,黑暗潮退,伴著塵埃落定,眼前的一切都清晢起來。

一隻巨大的怪蟲從地下躥出來,猙嶸的頭角,粗長的膩白軀幹盤匝成團,搖擺著數米直徑的蟲體立在眾人面前,駱夕陽看見那怪獸的頭頂上站著人。

風精們騷動起來,高高在上的那個人淺紫色頭髮和晨曦般的衣服在狂風裏翻動,虛

形在漸明朗的天色裏漾起陣陣波動,眾人視線不由自跟隨。

那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強大的威壓讓駱夕陽本能的用暴風保護住眾人。

“依瑪!快離開這裏!”

黑暗之民彈跳而起,放出一個黑暗法術將灰白結界加固。“你自己小心!”

那個人的身影從怪獸背上消失了,一下子出現在了駱夕陽身前,妖異的青年用一種近乎狂熱的眼神打量著女孩。“完美的身體。似乎還藏著強大的力量……是誰的傑作呢?”

“你是誰?”眼前人非常漂亮,卻帶著不真實之感,那種纖細的秀麗和精緻,傳來某種血的氣息。

“我是神。黑暗神將馮克拉爾.圖比邁迪斯。你是德爾非之子,還是迪如西帝亞之子?咦,後面那逃跑的小傢伙也很有趣,居然有著上古的血脈因數。”馮克拉爾的眼中暴起欣喜的光芒,伸手就要去碰觸駱夕陽。

駱夕陽猛然後退,馮克拉爾不禁愕然。他是神,對著人界之眾生有天生的威壓,雖然現在不是以自己的本體降臨,但面對他的德爾非,莫有不動搖跪拜的。

照理來說是這樣沒錯的。艾當的大部分騎士都軟倒在地,黑暗法師們更是無法控制地行著最恭敬的伏禮,可還是有一群人站在他的面前。

這個給他完美之感地小姑娘不算。馮克拉爾分析著還能站在他面前的德爾非之氣。

波動吻合,瞳紋相似度吻合,阿爾提羅亞的神眷族;波動吻合,百特洛克的眷族後裔;波動吻合,胡那後裔……

原來是眾神的後裔,馮克拉爾更加興奮了,端麗的臉上露出笑容:“你們當中,有直系嗎?”

處在結界保護中的人們還殘存著一些意識不被蠱惑。但是高等級的神明威壓是從心裏震懾地,黑暗神將的存在,就像是逃不開的惡夢。

我們還有神之寵兒,還有神在守護!因佩利亞念著立安大神之名,魔杖上的寶石放射出微弱光芒!

西娜橫劍身前,緊張得手心全是汗水。她的心跳得非常急,一眨不眨地盯著駱夕陽身前的青年。

“做為神出現在人之子面前,是要懲罰我們嗎?”在那種威壓下,只有駱夕陽保持平常心可以與這位黑暗系地神明交談。

“庫里加並非我的眷族,但是我卻託付給這裏的人之子一個任務,在他們完成我的吩咐之前,聽聽他們的願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馮克拉爾好脾氣地解釋,能夠站在人界的土地上,令他的心情很舒暢。

“他們的願望是?”在怪獸之上還有其他人,是那個可惡的大鬍子!

“當然是……”黑暗神將虛幻地笑聲鑽進在場眾人心底。“把你們的生命拿走。”

“只有佩羅伊芙葉才是黑暗地最終守護者!”受不了眼前的張力。依瑪再度獸化,竭力汲取空間裏地黑暗源。黑暗龍兵沖向了馮克拉爾!

被巨大的力量反推回去,慘叫聲中。依瑪的身體裂開了無數的口子,血激射在空中,灑了左近的人一頭一臉。馮克拉爾身影動也未動,興味地看著眾人臉上的懼色。

眼前一個小身影躍起,駱夕陽進攻了。

身體一個踉蹌,黑暗神將沒反應過來就被駱夕陽擊中了身體。

打中那身體的感覺非常怪異。駱夕陽壓下莫名的違和感,擋在馮克拉爾身前。

“我叫你們快走聽不懂嗎!”駱夕陽看到幾乎沒有行動能力地眾人,怒吼起來。“快走。不要妨礙我!”

神也是一種生命,初始龍賜給她不向任何神祇低頭的資格!

馮克拉爾大笑起來。

受法則制約。高等神明是不允許出現在人界地,越是等級高,接受召喚的反噬力越大,所以幾乎沒有什麼五級左右的神祇會跑到人界去找罪受。

而高等神在人間沒有制約者,基本上也是動輒就能毀滅一切的,正因為如此法則的存在才有其必然性,禁止神格過高的生命進出人界。但總有些理由令眾神漫長的生命裏想要去嘗試一些新鮮元素,被精心呵護的人界便是一個有趣的樂園。

和神格低下的草原部族之祖不同,馮克拉爾位於神格的頂點階層,如要進入人界,召喚者的資質只能讓他短暫停留。這遠遠不夠,他需要的是不受限制地停駐,只有尋找更強悍的身體來抵銷空間法則的限制。

他在混亂領域停留時,偶然發現低神格的尤尼爾經過,於是奪取了這位獸神的神識,進入庫里加神壇。只是部分力量的展現,就讓那些尤尼爾之子拜伏,神的威能在人界,實在是很好用的。在接到某個意志之前,馮克拉爾就是狂熱的生命研究者,解讀創始神的秘密、獲得更廣泛的創世之能……他有另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

被當成黑暗的大神,人界一些小傢伙們在研究生命方面倒是與他不謀而合。看看這群可愛的小傢伙們,這麼快找到了讓他停駐的媒介。

以凡人血肉為載體,融入自己的意識,這是一種新的領域。

只是好象弱了點,人之子的身體同時也禁錮了神本身的大部分能力。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引起人界的秩序混亂,他的目的並非控制這世界,不需要太強的存在方式。

把這裏變成他的神眷地,似乎很不錯。

而眼前這些人,都是非常優秀的研究材料。

“做為我降臨的禮物,你們——我全部收下了。”

鏘鏘鏘:公告了~~~~~~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21:26
世界 56 聖劍

暗的色彩已經從尤蒂特消去,但那種冰冷威嚴還壓在上,庫里加的人民全都停止了日常作息,以各種祈禱之詞向山神哀求。少數知道這幾日戰爭的人是最不安的,他們把令人畏懼的言論傳播開,懵懂的人民開始戰慄了。

駱夕陽用各種能發出的魔法攻擊著馮克拉爾,但這些強大的魔法衝擊在以“神”為名的男子面前就像是兒戲的雜耍,她很快放棄了魔力召喚,在神臨領域,連元素的聚集都是多餘的,領域的主人控制了幾乎所有精靈的動向。

因為有著神血的直系傳承,因佩利亞等人還是能勉強對抗一下領域之威,只不過僅僅是意識對抗一下……

世界雖已恢復了原先的色彩,但處在神臨領域,法師塔附近皆帶上了一層絢麗的浮光,有如最綺豔的夢境之色,連那獰惡的怪蟲都籠罩著神光,帶著死亡的噴息向眾人吐去。

黑暗的氣流湧進人群裏,瞬間就奪去十幾人的生命!血流不止的依瑪耷拉著一邊斷翅,努力維持住黑之守護結界。“起來!”他嘶著聲音低咆,獸吻中的發音不是很清楚,可大家都聽懂了:“那不是你們信奉的神!不要屈服在他腳下!”這番話裏用上了心靈激勵,從神威裏擺脫出來的一些人如夢初醒,大聲念著自己信奉神名,撐起了身體。但那只巨大的怪獸卻是比一般魔獸更可怕的異常存在,最起碼,誰也沒見過這麼大的魔獸!

最先振作的是艾德蒙的手下軍士,本來就是山神國之人,在攻艾當時,黑暗法師就在身邊,他們比聖克利耶爾人更適應黑暗的領域。在看清怪獸上面是什麼人時,一起大聲慘叫起來:“陛下!”

羅慕沙國王躊躇滿志。他站在巨大的蟲子身上,這只巨蟲是由黑暗法師們收集了無數食氣蟲的成體,飼以蠻族酋長與其祖神血肉,沐浴在法師塔地下暗氣最濃鬱結界之中,最後的傑作物——神獸“卡索魯”。

馮克拉爾對這些信徒們從黑暗生物裏創造出新物種的行為表示了極大的讚賞。在他看來,天生孱弱、與精靈互動微乎其微的德爾非們能有這種創意和成果,是很了不起的,他漫長生命中所做的種種研究,也不過如此。

眾神訂下的法則,限制了他們這些最初的生命進出世界,雖然是為了平衡世界的和諧,可是最後連高貴的神族都被這些法則給框住,未免叫人不痛快。

黑暗神將滿意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幻化出來的身體之下,原主人的血肉承擔著負力量的反噬,但這雙手卻確確實實是自己在異界的投影,只要再給他時間研究,一定可以找到高神格身體可以自由進出人界的方法。

從人界形成開始,已經是好幾次迭代了。這個世界生存著的人種,漸漸脫離神的掌控,開始自我進化,他們不再為神所瞭解,但生命的奧秘,誰也不能說完全的理解。所以他醉心於創造之法,那種製造新事物、掌握一切的感覺令一個神祇無限生命裏不會覺得枯燥無趣。

眼前這些人類,不管是哪個物種,德爾非也好,迪如西帝亞也好,元素生命也好……都吸引著馮克拉爾去研究,真想去撕開那個小孩子的身體,察看她的精神波動!形形色色的物種在獲得了生命後,就變得這麼吸引人,每一種、每一個都是不同的,他讚美造主的神奇,渴望那種力量!

“孩子,別再掙扎了,你的力量,在神的面前是卑微的。”

“是嗎!”風沒辦法攻擊敵人,那就全部來保護自己,狂風捲在駱夕陽身前,白色的氣流把她的身形包圍住,“力量不是只有魔法一種的!”

掌擊拳攻、彈腿飛踢,駱夕陽以快得看不到的速度攻擊馮克拉爾,黑暗神將的降臨,如果最初那一擊不是錯覺,眼前這人就是實體存在的,既是身體親至,那自己就有可能打到他。

真奇怪,擊打在眼前青年身上的拳帶來一種粘膩的錯覺!很不對勁,眼光的餘光看到在這位黑暗神將走過的地方,一灘灘紅色刺目!

他受傷了?但外表完全看不出來,那個青年身上乾淨整潔,翩然如同神祗,對了,這是神祇!

開始,密集的拳腳實實落在了黑暗神將身上,可很快馮克拉爾就調整了身體的共協性,能夠完全避開攻擊。

“你需要好好的修剪下爪子了。”黑暗神將有種衝動想儘快得到這些人的身體.他厭倦了目前的遊戲,還是早點結束對峙吧。

感覺有些不舒服,是這身體的極限要到了嗎。

黑色的氣從馮克拉爾身上逸出,駱夕陽慘哼一聲飛了出去,附骨的陰冷冰寒在身體穿過,她抵禦這黑暗的衝擊,操縱風元素托起自己,一個羽落術翻到艾當人身邊。

“洛西亞!”西娜心底泛起狂意,虛軟的身體生起一股力量來,手中劍劃過巨大怪獸的身

起一蓬血雨!

“洛西亞!洛西亞!”西娜抱住她,小女孩脖子仰起,柔軟的身軀突然繃直,黑暗之力在她體內卷過,被驅逐了出去,張口吐出鬱結的鮮血。

羅慕沙國王在卡索魯背上一個趄趔,差點摔落。“神獸”第一次感覺到痛.精神深處發處一陣咆哮.張開大口沖了過去。

但是有什麼阻擋住了卡索魯。

在神臨領域裏出現了其他波動,急促的嗚鳴響起,西娜左手繞過駱夕陽身體,猛然壓住自己的右腕——右手握著的劍劇烈的顫動著,就像要掙脫她的控制一樣,這柄劍上血跡斑斑,駱夕陽的血,怪獸的血混在一起,殷紅裏帶著碧色,竟然慢慢消失在了劍身裏!

與此同時,羅慕沙國王手中的劍也起了同樣的異變,巴賽爾之劍發出撕扯的力量,想要從握著它的人手中掙出。羅幕沙駭然發現自己的手骨扭曲著,刮骨蝕心的痛楚直躥上右臂,慘嚎一聲,聖劍脫手而出。

尤尼爾的左手在半空中翻轉,卡索魯之蟲受到威脅,畏縮地直往後退,在這只融合生命細微的智慧裏,判斷出危險就在地上。

兩把劍相互呼應著,西娜感覺到手中傳來一個意識,呼喊著她去做什麼。聖劍琪露特與巴賽爾,由尤尼爾的左右手所幻化而成,已被奪去生命的山神靈魂被封在劍中,此時已漸漸掙脫了封印。

神靈牽引著西娜放開駱夕陽,她站起身,手中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亮。

馮克拉爾臉色變了,他察覺到這個身體在排斥自己!

艾德蒙一直都在,他的精神在一個虛無的地方飄蕩,倦極的靈魂沉睡著,各種紛雜的情緒湧向他,直到那黑暗壓住所有的意識。

馮克拉爾主導了一切,痛感從艾德蒙那殘破的身體上被剝離,自己的血肉一點一點被損耗,可他還活著。

這就是神嗎?那個包圍住自己的意識,那是取代了尤尼爾的神?

我不承認!我是尤尼爾的子孫後代!靈魂深處在呼喚,他聽到無數人在祈求尤尼爾之威。

尤尼爾!

您的子孫後代祈求您的大能,庇護我們離開黑暗……

羅慕沙國王從卡索魯背上跳下,恐懼地看著那個女人手中劍不斷鳴動,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劍,神之右手召喚神之左手,明明是被封印住的尤尼爾,怎麼還能處罰於他?難道尤尼爾的意志仍在?

萬千祈禱之聲彙聚,兩柄劍顫響聲越來越大,西娜全身籠罩在一層淡綠中,血被從體內抽離,她的臉色在碧色中變得慘白。那把劍在汲取她的生命,不光如此,在場的庫里加人都感覺到了血肉的翻湧,羅慕沙按住塌陷的右手,骨骼發出可怕的錯動聲,他的感覺尤為強烈,那種熟悉的氣息掃過他的身體,產生的刺痛和淘空感使這位山神子孫猛烈抽搐。馮克拉爾神?他扭頭去尋找黑暗神將的身影。

從最深沉的意識裏生起了力量,馮克拉爾的身影變淡了,他驚怒地發現時間似乎到了!不,不對,這不是法則的負力,不是這具肉體的生命損耗到了極限,而是他被另一個意識給推開!

快速掃視著附身的人之子身體,分析著那波動,原來如此!

“馮克拉爾神!”從廢墟裏爬出來的黑暗法師看到虛影飄離了艾德蒙的身體,一起驚叫起來。

“唔!”西娜終於再也無力握住長劍,琪露特飛向空中,與另一柄交纏在一起,綠色領域突破了黑暗的壓抑!

那是誰!駱夕陽攙住軟倒的西娜,摸了摸她的鼻息——還好,沒事。她看到站在倒塌法師塔前的青年忽然消失,一團淡淡的影子遮掩下,那團殘缺不全的東西是什麼?

“將軍!”

“艾德蒙大人!”無力的庫里加人悲叫,那團模糊的血肉上掛著看不出顏色的衣物,正是不久前離開的艾德蒙穿的,可是為什麼,在粘滿血污的淡金髮下,皮肉翻捲的還是臉嗎?

離開了黑暗神的支撐,手腳俱斷的艾德蒙身體頹然倒在地上,聖劍琪露特與巴賽爾振動著,在人群上空鏑鳴,最後激射向倒在地上的那團血肉。

“將軍大人!”聖劍汲取著艾德蒙所剩不多的血,雪亮劍身瞬間霧化,黑暗系的法師和駱夕陽都聽到了仿佛怒吼般的狂嘯!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21:31
世界 57 亞神

可惡的!可惡的偷襲者!可惡的傢伙們!

猛獸嘶吼、風裂之聲撲天蓋地,狂猛的氣息從黑暗領域中迸發、驟然充斥整個王宮,向著整座山城擴散!

兩柄劍破碎成漫天的分子,與虛空中的層層願力結合,一種如刀如劍的鋒刃寒意成形!起先是朦紅,爾後是凝黃、蒼紫、愈白……五色繚亂,最後深碧之色籠罩住地上那殘缺的肉塊。

血肉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增生,熾熱的血液泉湧而出,遍注全身,失去的皮膚覆蓋了白色骨頭上淌血的肌肉。當光輝淡去,一個衣衫襤縷但完整無缺的艾德蒙靜靜躺在地上。

輕微的手腳抽動,艾德蒙睜開了碧綠的眼睛。

“完美。”黑暗神將癡迷地自語。

原來是這樣啊……眾神在人間界留下的後代子孫,交媾形成的新生命會產生一些變異體。這種變異體擁有一種天然的優勢,能豁免各系元素傷害。

神祇不同於精靈的純然元素構成,他們有大部分的本體是構成這世界的“相”。

神強大的力量承擔相應的責任。比如尤尼爾本體為獸身之神,主管了黑暗山脈一帶的“氣”平衡,他的異動直接影響著這片土地。在狩殺尤尼爾時,馮克拉爾迅速接管了他的權能,用“止息”的黑暗之力穩定了山城的元素紊亂,悄無聲息地慢慢控制住這支神族後裔。人間怎麼樣他不想管,只是為了實現自己的計畫,他才這麼大費手腳去佈置。

付出就會有收穫,馮克拉爾為自己的決定得意了一下。沒想到,原來德爾非們經過漫長的時光,已經逐漸脫離了眾神創造的初衷,向著自我的完善進化了。

真是叫人激動得發抖。神不存在真正的死亡,在肉體毀滅後,回歸到元素世界,他們的意識會在混沌中再度自我進化,但那個過程太漫長,漫長到讓一個神祇忘記自己的過往,泯然於混沌的虛無中。對眾神來說,形體是非常重要的,這是維持住“本我”的條件。

庫里加人狩獵而來的低級神祇,在黑暗神祇的示意下,被凝煉到了兩柄劍中,以獸神的雙臂為原形,封進了尤尼爾靈魂的雙劍:“琪露特”——神之右手和“巴賽爾”——神之左手,這兩柄劍上貫注了神階頂點的馮克拉爾賜予的魔法封印。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把獸神的意志抹去,讓那神威繼續懾伏這片土地而已。

不過,因為這片土地上德爾非們的召喚,沉睡的意識似乎是醒來了,發現失去了身體的尤尼爾,在自己的子孫後代身上尋找合適的繼任者,魔免者純淨不受元素力影響的肉體,成了最佳的對象。

在這塊土地上的諸多下位神祇,失去了重要的身體,失去了奉獻供養的後代子孫,被封在劍中任時光滌蕩,帶著憤怒和彷徨在混沌空間裏漸漸迷失……直到那一種強大的力量,喚起了他們沉睡的意識。馮克拉爾並不知道,靠吞食大量神祇後裔,甚至神祇本身血肉的“神獸”卡索魯,那蟲體中融合了部分的神性,當聖劍琪露特劃開它時,濺開的血裏封藏的記憶喚起了劍中的靈魂,讓幾乎快消磨光自我的靈魂們迸發出一絲清醒。

最後一種更加神聖的氣息湧進劍中。

尤尼爾醒來了,被殺時的憤怒第一時間佔據了他的意識,尤蒂特滿城的祈禱,衝擊著他昏茫的靈魂,是的,他的領域、他的後裔被黑暗污染了!這個污辱令山神暴發了!

從我的領域滾出去!艾德蒙碧綠的眼睛向半空中的馮克拉爾望去,雙手化成雙刀砍向虛空!

“尤尼爾之子……”虛脫在地上的庫里加殘兵和法師們眼中狂熱起來,那種神聖的姿態,高貴的山神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尤尼爾!尤尼爾!他們更加虔誠地呼喚著。

那是山神嗎?駱夕陽看著傳說中的形象,眾人的祈禱聲傳入她的腦中,讓她也狂熱起來!

戰鬥吧!你本是戰神之子!尤尼爾的意識徹底蘇醒了,神聖之色環繞艾德蒙全身,諸多下位神明的意志化成鎧與盾,為這位新生的神祇穿上戰甲。

大地裂開,土石激射在空中,馮克拉爾的幻影破碎成片片光影,失去了供品的支持,他將不能在這世界停駐。

羅慕沙驚恐地看到“神獸”被切割成了無數碎末,漫天血霧全是肉碎渣。在一片腥紅中,滿身殺氣的艾德蒙冷冷看著自己,就象看一個死人。

拉肯.吉塞亞的意志化成頭盔,草原部族的獸形圖

白的盔翼上延展;美洛柯蒂亞.弗尼爾的意志化成胸,白的盔翼上延展;美洛柯蒂亞.弗尼爾的是有著千年榮光的遊牧民族最後剩下的驕傲,這些神祇死在艾德蒙的手中,卻不能不受這沒有任何污染的身體吸引,紛紛將自己僅存的意識依附在上面……不是初始龍與次亞神族所產生的元素神明,德爾非之體融合了各種異征,形成了新的半神。
你害怕嗎?黑暗神將幽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害怕就把身體交給我吧,黑暗可以抵消一切的恐懼。

“不!我不想死,我要庫里加統治草原,讓山國之名為四方傳頌!”羅慕沙看到尤尼爾之子身上閃起白光,那是兵織鬥氣!他不能如卡索魯一樣化成血沫!“馮克拉爾.圖比邁迪斯神!我把我獻祭給你!”

我接受了!黑暗的幻影附上了庫里加之王的身體,馮克拉爾向山神的繼任者伸出白皙的手。

艾德蒙刃臂交叉身前,抵擋住黑暗的衝擊,這種束縛的壓抑感和失去身體時一樣,山神殘留的意志裏一陣動搖!

兩種神臨領域的對沖,使整個王城都塌陷了,感覺到自己的子民們在悲鳴,尤尼爾仰天發出痛嚎!

尤蒂特在崩潰!塔斯洛亞峰搖晃著,山壁發生可怕的崩裂,巨石帶著塵灰從高處滾落,無數的房屋在轟響中倒塌了。

“太眷顧這些德爾非可不行。”馮克拉爾走過之地,血肉崩析,羅慕沙的身體急速消蝕,這個身體比起前一個差了太多,只能勉強用一會兒。

“尤尼爾,我能殺你一次,又怎麼不能再殺你一次?啊,殺了太可惜了……”馮克拉爾飄浮起來,大量鮮血從他的身下灑落,在廢墟裏觸目驚心。他的身後背負著滿天的黑暗,所有的神聖之色都被吸入那片深淵中,翻滾的濃色最後扭曲著,天裂開了。

來吧,眾神在人間的後代,跟我去至福之地。我將帶你們進入神的領域。

誘惑的聲音在耳邊低喃,駱夕陽神智迷糊了一下,猛然甩了甩頭,她好像聽到有誰叫她。

原本嘈雜的世界一下子變得靜謐,她驚慌地發現大家都陷入了黑暗神將的控制!

“光之守護!”駱夕陽發動自己能聚集到的最大淨化之術,往艾德蒙身上扔去。“尤尼爾!”

如果自己能對馮克拉爾一擊必殺,哪怕是使用龍語會讓她痛死過去也認了……但是,為什麼她掌握了龍語的基本語法,什麼強攻擊性的組合都沒來得及摸索啊!再咒駡黃金龍一次……“精神鼓舞!”“戰意!”幾個不太純熟的法術接連施向艾德蒙,現在看來,最可靠的就是他了!

尤尼爾從魘迷中驚醒,洶湧的戰意沖上心頭,叱喝之下,結界將眾人包圍起來。

在山神的庇護下,法師們首先恢復了心神,祖先的威臨讓他們打破了黑暗對心靈的囚禁,而因佩利亞和泉神後裔也受到了山神的拂及,一時間覺得身體活力無限。

“光神在上,請驅逐這邪惡的暗!”神殿法師們不約而同地念起大淨化咒語,詳暖的白光在神臨領域裏爆發,王城外奔逃的人眼中只見隱于黑暗中的王宮又再度浮現,光明之力使驚慌的人們停止了騷動。

有著尤尼爾的意志做為後盾,整座山城不祥之氣消失殆盡,那些黑色的陰影從這片土地上離去。

但是這淨化的光芒卻沒能將黑暗神將給驅逐掉,馮克拉爾居高臨下,全身沐浴在聖潔的白光之中,淺紫的頭髮呈現出一種紛麗的銀色,晨曦般華麗的衣物顏色更淡了,在那片純白裏,全是交替的夢幻之光。

“我使用黑暗來控制這裏,可不代表我是純黑的屬性……用光明的淨化術來對付我,真是很有趣。啊,真想快點得到你們的身體……不好!”

生命的氣息從羅慕沙國王身上離開了,這傢伙根本不夠他使用多久!

馮克拉爾低咒了一聲,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虛影淡去,受最高法則之力約束,他不得不從人間界離開。

不成形的血肉塊從空中跌落,趴伏在地上的黑暗法師們嚇得半死。那是他們剛才還意氣風發的陛下,轉眼間就成了一團抹布般的肉塊!

真麻煩,要是繼續逗留,他在其他位面的主體也會受到傷害的,雖然他不在意這個,可是因此而引起了人界崩壞就不妙了。

也罷,反正已經取得部分資料了,那些人界的小傢伙們,有機會再來取他們的身體吧。

退出這片舞臺,回到自己的位面,馮克拉爾發現一件奇怪的事,為什麼自己想不起來,那個小女孩的樣子呢?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21:36
世界 58 尤尼爾

個山城處在塔斯洛亞峰的腹地,危機並沒有隨著黑暗去而消失,相反,因為尤尼爾離開太久,銀杜山脈的氣在大地之下紊亂,一直靠著黑暗的止息之力,鎮壓住才不致暴走。現在守護的力量離開,大地開始顫動。

堅固的石城也禁不住地殼錯裂,大塊大塊崩塌,一條條巨大裂紋.地下泉水被擠壓出地表.帶著混濁的。鳴聲充斥著山城,人們哭喊著,躲避著黑暗後突然的落石,地火躥出撕開的大地,吞噬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整排整排的房屋轟然潰倒,山在沸騰,地在翻滾,神降下了災難!

尤尼爾神,請你守護這裏,不要拋棄這裏!

艾德蒙抬起了頭,他感受到虛空中子民們的祈求,大地在悲歎、暴亂。

駱夕陽很怕地震。這腳下的鳴動提醒自己,比神臨還可怕的災難正在發生!眼前存在的到底是不是神?神能不能平復這自然之災?

法師塔廢墟中,除了駱夕陽,眾人都伏倒在神明的腳下,西娜等戰神後裔也恭敬地向神表達臣伏。

如此多的神明降臨在人界,他們這些德爾非之子是何其幸運,有生之年得以見到神之真顏,感受那澎湃洶湧、光明的威嚴。

腳下劇烈地晃動,駱夕陽努力平衡自己。“齊爾,你還好吧!”

齊爾抹掉飛到臉上地灰塵嗚嗚地點點頭,慈冒了個頭鑽進地下,安撫著混亂的地之精靈;沙那蓓爾仰首長嘶一聲,潔白的蹄用力點著大地,元素生物感覺到無序之氣,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去調合荒暴的脈動。

壓抑已久的混亂地氣,受到尤尼爾的牽引,噴湧出地表!駱夕陽看到無數色彩環繞著那個男人。華麗的鎧甲從他身上消散,艾德蒙破碎衣衫下,強健地身體浮現淡淡白光。

以德爾非之姿,尤尼爾降臨於這人界,那個虛弱的靈魂,盡自己最後的力量,統合著這塊土地上的氣息。山神依附在後代的身體上,他本身的記憶已經所剩不多。只是知道自己要守護這片土地上地人。

“你是誰?”尤尼爾碧綠的眼睛看向駱夕陽。正是這孩子的血,喚醒了他的意識,讓他衝破了黑暗的禁錮,把一切托附給現在這具身體。

腳下不再頻繁顫動,駱夕陽直視艾德蒙,或者說是尤尼爾:“你又是誰?尤尼爾還是艾德蒙?”

“我是誰?”那個破碎的意識停頓了一會才困惑地回答。“尤尼爾是什麼?艾德蒙又是什麼?我是什麼?”

什麼?駱夕陽大感不妙,神也有失憶的!

天空聚起了濃重的雲層,隱隱雷鳴從黑壓壓的蒼穹中鑽出,滿城祈禱聲鋪天蓋地,這黑暗又是什麼?

嘩啦!大雨滂沱而下。澆熄了從地底躥出的火焰,大雨破開烏雲。青天翳散清澈……

“我是尤尼爾.路易沙——山之鍵守者。”

我所守護地這片土地,順從我吧!土之氣沉於地下。水之氣流淌地表,一切被漸漸安撫。尤尼爾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淡,到底還不是自己地身體……

“從時光彼岸來的客人,你站在我面前,卻像是隔了千里之外。如果你是從傳說中出來地高貴之人,請聽聽我的祈求。”山神的意識殘破了,他逸出最後一個意識:“請守護我的子民……”神不能存在於這世間,但現在的他卻無法回歸神界,“我的子孫後代啊。這是我最後可以給你們的守護了。我會消失,但你們卻要繼續存在……原諒我……”

獸神的雙刃恢復成強健地手臂。艾德蒙夢幻般的綠色眼珠被藏在眼簾下,高大地身體斜斜倒下,在跌入泥濘中前,一雙小手拉住了他。

對尤尼爾來說,庫里加的人民是他親愛的孩子吧……駱夕陽不知道為什麼眼中覺得很熱,她想捉住什麼,卻只能用細小的手臂,緊緊抱住那個以前的敵人。

神臨領域完全從尤蒂特消除,但圍繞著艾德蒙的人臉上還存在恍惚的神氣,山神消失前的話語回蕩在他們腦海裏,一些法師念著尤尼爾之名大怮失聲。大地又開始翻動,駱夕陽氣忿忿的大叫聲震天響:“下雨收拾東西跑呀!”

末日的景象。城牆裂痕形成可怖的撕口,和山壁一起朝地上滾落,來不及逃離的人們尖利的慘叫聲響徹雲霄,地上突然出現的地縫,吞食著不慎落入的人,更多的人死在摔落的巨石下。

這一切真是瘋了!駱夕陽將艾德蒙放在沙那蓓爾身上,那匹除了自己,不讓任何人碰觸的死馬,居然很爽快的背起這個人。

整個銀杜山脈都在崩潰!沙那蓓爾甩著頭,燦爛之色從俊美的身體上升起。這只遠古的元素生命與幼小的土精靈,召喚著所有的土系元素,碎石修復著裂開的大地,為眾人前進的方向鋪起一條堅實的道路。

駱夕陽坐在馬背上,那一身光華就像是光之子降臨人間,她帶著一百多個從黑暗神將的領域逃出來的人向尤蒂特城門飛奔而去。混亂的人群看到那光芒萬道的樣子,齊齊朝著這個方向靠攏。

一個趄趔,因佩利亞晃了下身體,疲倦使這老人差點摔倒,立安的戰士慌忙扶住他。

這樣不行,看著越來越多的庫里加人跟在兩邊加入逃難的隊伍,駱夕陽大為著急。人太多了,她不斷聽到有人發出慘叫,但她怎麼去救這些人!

沙那蓓爾感覺到了主人紛亂的心思,它停住腳步,長長的嘶鳴,燦爛的光華在大雨裏折射出夢幻彩虹,像是萬千星子墜落大地,在光芒照射之處,景物開始扭曲。

因佩利亞等人只覺得一陣恍惚,眼前景色快速掠過,身體輕盈得象在飛翔……轉眼間,被光芒籠罩住的難民們看到了傾毀的城牆!

階梯已經全數斷裂移位,在不斷的地殼震動裏,庫里加人民哭喊著在石塊土堆裏掙扎,高高在上的尤蒂特,那不可摧毀的城門,防守無敵的斜窄山道如今困住了這群失去神明庇護的人。

不斷有人慘叫著從毀滅的城牆邊跌進亂石中,大地的憤怒不肯停止!當那光芒從絕望的人群眼中出現時,奇跡之子帶著祝福降臨了。

沙那蓓爾發動了專有的地域魔法,它的一個技能就是跨地千里,縮尺為寸。被聖獸之光籠罩的人處在那領域裏,轉眼被帶到了城門。

眾人看到那傳說中的聖獸仿若生起了巨翼,從廢墟中揚起有力的四蹄,跨越了人世間的苦難!

白色的身影從高處躍下,踏上了平穩的山地。

大批難民恍如夢中,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快就逃離了巨石崩落的尤蒂特。

整個銀杜山脈在咆哮,像是沉睡的巨龍翻著身,草原上的強國庫里加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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