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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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7 15:49: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182579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5:30
世界 39 欲望之舞,祈求神之降臨

治療師們查看了駱夕陽的傷勢後,覺得沒有用武之地。那孩子不愧是自然之子受眾神的寵愛,身體的愈治速度,比使用治療術更快。

在昏迷中,她的身體開始自動修復受損的臟器骨骼,進入了自我保護的狀態。西娜驚喜地看著小女孩蒼白的臉恢復了紅潤,原本扭曲變形的肢體重新完美無缺。

極度的疲倦下,駱夕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齊爾與言魂鬥士沙西婭也因為體力耗盡而昏睡不起,一下子少了幾個強大的戰鬥力,艾當的將領們都是愁眉不展。

一個小女孩跑上了城牆,那是考莫的女兒索倫非娜,她的樣子急匆匆的。“看到我爸爸嗎?”

考莫沒有受什麼傷,自己在軍營包了下傷口出來,正好看到女兒:“索亞,你怎麼跑來了,這裏太危險了,快回神殿去。”

“哪裡不危險呀。爸爸,赫安哥哥找你!”

“要叫他叔叔。”習慣性糾正女兒的不當稱呼,考莫這才發現城牆上果然沒看到赫安牧師的影子。“他在哪?這裏很緊急啊。”

海神殿裏的水神祭祀們進進出出忙碌著,看到考莫也只是點頭打了個招呼。考莫心裏越來越覺得奇怪,這些祭祀神官們在忙什麼?

赫安.古德奈亞坐在海神殿的庭園中,身上的白袍一塵不染。透過大樹午後的陽光零碎碎照在他身上,看起來,有種奇異的非存在感。

“赫安哥哥!”小索倫非娜打破了父親的忡怔,她跑上前去拉著牧師的手,“我把爸爸叫來了。”

“好孩子。”摸著小女孩的頭,赫安纖瘦的臉上笑容淡淡的。

“要叫叔叔。”考莫把女兒打發出去,才皺著眉看老友。“你怎麼了?怎麼神殿這裏這麼多人,大家都在城牆上防守,正是需要法師的時候。雖然你攻擊法術挺差勁,可也比沒有好啊。”

“唉……你們就是沒人聽我說話。”牧師哭笑不得,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撫著額。“我準備召喚水神。”

“哦……啊?”

牧師輕笑了一聲,眼神變得沒焦距,像是在回憶什麼:“我們認識十七年了,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聽過我好好的說話啊。”大概真是自己的原因吧,性格軟弱,一直就沒人在意他說的話。“你記不記得我的名字啊?”

“赫安.古德奈亞。你怎麼了,我們相識這麼久了,還會忘了你的名字不成?”也許是老友的表情過於寧淡,大大咧咧的警備隊長胸口堵堵的,那種怪異的感覺說不清,他打著哈哈拍拍牧師的肩。“你小子說話痛快點,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要去守城牆了。”

“……你果然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明明跟你說過的。我的名字是赫安.古德奈亞.非非亞特.吉爾特。”

“這麼長的名字誰記得住啊。”

……當年這傢伙也是這麼說的!算了……赫安遞給考莫一個煙色的卡:“這個東西,以後麻煩你幫我送回首都吧。”

“這是什麼?”通行證?警備隊長拿著那張特殊的身份證明,上面的牧師容貌還很稚嫩,長長的金髮披在頸部,對著陽光看,透明的卡上煙色流轉,彩色的花體字印在上面:赫安.古德奈亞.非非亞特.吉爾特。

水晶櫟?“這和你以前的通行證不一樣啊。”當初帶著赫安來艾當時,還是他做的保證才弄到了新身份,什麼時候他又弄了這個東西出來。

“……那就是我以前的。”赫安牧師鬱悶地說。兩人的初遇在十七年前,他不幸被眼前這個大咧咧的傢伙救到,那時無處可去的自己跟著對方一起來了艾當,在偶然看到自己的身份證明時,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就認定自己的證明是假貨……當時想逃開一切的赫安就索性重辦了一張證明。

連自己都快忘了還有另一個身份。“我是聖克利耶爾公國的直系王族,繼承了泉水女神之血的先王長子。”

右手拿著水金石做成的通行證在半空停住不動,考莫揚起嘴角:“老友,不要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擁有召喚泉水女神資格的王族。”

泉水女神是位和善的神,她常常聆聽著子民的願望,而聖克利耶爾王族只要是繼承了那血的,都擁有召喚祖先神的資格,只不過,召喚的代價同樣巨大。

考莫腦中亂糟糟的。神殿非常安靜,其他的神官和祭祀們沈默不語在忙碌,怪不得他進來後就發現這裏的氣氛很沉重。

“神、神事什麼時候開始?”

“……馬上。”

兩人認識了十幾年了,考莫第一次在老友臉上看到堅決之色。那個青年,不再是一直被自己保護的懦弱傢伙,他從沒爭過什麼,一直隨波逐流。對於皇室的謠言,民間也有不少。聖克利耶爾公國的第一王子沒什麼人記得住,據說那個很少在人前露面的王子殿下是罕見的魔法天才,可惜在王都之亂就死了。湮滅於首都的舊事裏,對他也不過是幾句淡淡的評語……

“你、我們有迪如西帝亞的垂顧……”

“你真的相信那孩子能帶來奇跡嗎?我曾經見過真正的迪如西帝亞族,那孩子和傳說的種族可沒有相像處啊……而且,迪如西帝亞,也只是個種族而已。”繼承神之血的王族,雖然血液淡薄了,畢竟也有神的血統,本來泉神就是位樂於親近人的神,從神那裏得到的知識,使得赫安牧師對傳說的種族看法與一般人不同。

“奇跡,是要靠自己去創造的,一味的等待,還是會錯過。”

駱夕陽感覺自己全身輕飄飄的。意識在體內飛翔……

大地是一片淡薄的霧氣,可以感覺到元素精靈們平靜地脈動,那些華豔的色彩中,隱約有個朦朧的光環。

綠色的光幕把小小的黑影罩住了,半圓的球體看起來很可愛,忍不住靠近一些看——原來是艾當城啊。

城牆內外到處都是人,一邊拼命向上爬,一邊把對方打下去……真沒意思,駱夕陽的意識移向別的地方。

各種聲音充斥在這個球體裏面,嗡嗡一片。綠色光芒的另一邊,寧靜的黑色在蕩漾,水元素在黑暗中雌伏,海上風平浪靜。

意識繼續飄移,跟著寧靜的風擴散,她看到熟悉的人了。

那些人在幹什麼呢?

狂舞起來的精靈之光吸引住了虛空裏的靈魂,駱夕陽把自己放到了更近的位置,那是赫安牧師……

神殿裏舉行的臨時神事沒有驚動城牆上的戰士。赫安並不能保證自己的召喚所帶來的後果,海神殿的祭祀全員聚集在神殿的廣場水池邊上,緊緊圍著中心的人念頌讚美的詩歌。

戰歌祭祀們唱起讚美水神的歌,音樂響徹天空,城牆上的老城主回頭望向海神殿:“奇怪,是誰舉行祈雨的祭典?”他這才發現,城牆上沒有一個侍奉水神的神官在。“水系法師們在做什麼?”

歌聲熱情而狂野,海神殿的神職者舞動身體,跳起祭神舞。赫安牧師一身白袍,踩著獨特的步子在人群中舞動。

“胡那神,您遣您的幼女創建了聖克利耶爾,偉大的菲菲亞,清泉的菲菲亞。來吧!來吧!來吧……”反復的吟唱令虛空中的靈魂興奮起來,弦琴和鼓點重複著一個單純而古老的旋律,她也跟著曼聲唱起來,“來吧來吧來吧……”

從群舞的神官中走出一位女祭祀,她妖嬈的舞著,雪白的手臂勾住了赫安.古德奈亞的脖子,慢慢把牧師的衣服褪去。

“來吧、來……”駱夕陽好奇地盯著那對上半身幾乎全裸了的男女,他們在幹什麼啊?

神官們的歌聲更加熱烈,帶著濃烈欲望,人群圍住的那一對,緊緊地摟在了一起,看得在虛空中的靈魂目瞪口呆:好、好色情的舞啊!

元素精靈從身邊跑過,歡天喜地地圍繞著那對纏繞在一起的男女,海神殿廣場上的水池泉水噴湧,四散的水珠發出奪目的光芒,這冰涼的水濺到狂熱的獻祭者身上,人群更瘋狂了。

艾當上空烏雲密佈。層累的彤雲間水精靈擠壓著,迸出一道道電光,沉悶的雷聲在每個人耳中響起!

艾德蒙沖出營帳,天空中雷聲隆隆,大地一瞬間被黑色籠罩,素喜黑暗的血腥法師們面面相覷,看到軍團長大人淩厲目光,全部擺手:“不是我們召喚的!”

哼,你們有這麼大手筆就好了,這個樣子明明就是要下暴雨了。

兩邊的戰士們都停止了動作,看著目前詭異的天空。

只在艾當這一區域,烏雲帶來了夜晚之黑。

赫安牧師深深地吻著與他貼在一起的女祭祀,魔力激蕩在兩人之間。身後的泉水噴湧而出,漲起高高水幕,所有的神官們只重複著那古老的召喚之語。

真是壯觀……在虛無中,某人呆呆地跟著“來吧……來吧……”

腥紅的液體從赫安口鼻中湧出,濃厚的水元素衝破了身體的禁錮,這是召喚神的代價!

來吧…來吧…來吧…來吧…來吧…………

漫天閃爍豔麗的光彩,帶著淡紅的水珠從赫安.古德奈亞身上飛出,女祭祀牢牢抱住了軟倒的牧師,眼淚從眼中流下,與泉水混在一起。赫安虛弱的聲音在她耳邊念著:“菲菲亞.米提柯,我用生命請求您……”

大雨傾盆而下。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5:35
世界 40 菲菲亞

冰冷的暴雨沖刷大地,一道道泉水沖出地表,從樅葉山脈傾下的洪滾瞬間吞沒了草原。與其說是神之威,這更像是無法抵擋的天災,艾德蒙領著軍隊在淹沒腰際的泥流中努力穩住身形。

巴恩城牆牢牢的保護著艾當城,城中的軍民歡呼著。

他們是崇拜水神的民族,對水有天生的喜愛,並不會因為這遮擋視線的暴雨而喪失戰鬥力。

“但是,是誰在召喚這暴雨?海神殿的大神官已不在了啊……”濕漉漉地老城主看向神殿的方向,在大雨中,還有著載歌載舞的歡慶之聲。

泉水之歌,每個聖克利耶爾國民都會唱的歌,看到城牆外的慘狀,狂喜的軍民也開始哼唱著古老的歌謠。

歌聲彙成洪流,使城外的敵人更加沮喪絕望。

——我們不該來的,這是有號稱生命之源的水神幼子菲菲亞守護的國家啊。

偉大的菲菲亞,清泉的菲菲亞……來吧來吧……

赫安牧師的身體原本就瘦到嚇人,現在更是皮包骨頭,並不豐沛的血瘋狂從毛細孔中湧出,巨大的痛苦撕裂著他。駱夕陽想伸出手去幫幫他,卻發現自己只是個意識!

沒有手腳、沒有形體!只是無用的意識!那種痛苦像是她的痛苦……所有的水元素都在活躍,尋找一個突破口……是和勒喉隘口使用龍語時一樣的痛!

神殿中心的泉水漫過了眾人的腳,在糜豔的氣氛下,揚起絲般水珠。無數晶瑩的水珠跳起,淡淡的人形從水上伏起。

嘩啦!人形直起纖細的腰,水瀑的長髮甩在空中,碎成萬千晶屑。像是泉水的叮咚聲流過山澗,優美到無以復加的聲音發出一聲吟哦:啊,又回到這片大地上了。

水色的眼眸看著裸露身體迎接神明的眾人,美麗的笑容綻在神的臉上:“我的孩子們,你們召喚我做什麼?”

“泉神菲菲亞,我的神,請驅逐野蠻的侵略者!”抱著牧師的女祭祀對空中的虛影大聲請求。

“我親愛的孩子們,眾神不能對德爾非下手,我們的存在只有守護。”菲菲亞冷酷地回答眾人,“但是,污染了我的花園,他們也要付出代價!”

泉水女神的話語落下,地上的泉水就捲上了高空,憤怒的女神從烏雲中露出潔白的面容,使得大地上的庫里加敵人更加混亂不堪。

“不可能的!怎麼會有神明直接參戰!”黑暗法師們被強壯的士兵牢牢捉在手裏,歇斯底里地大叫。

兇猛的水如巨浪奔騰,東倒西歪的士兵們重重撞在城牆上,山地之國的戰士們大多不識水性,驚恐的他們有些直接被沖向了平原,向著海洋而去。離開海神殿的神官們站在城牆上,施放一個個攻擊的水系魔法,天空的雨點化為利刺,穿透過敵人的身體!

城牆下,就象一個屠宰場,女神似乎不想看到這一幕,在天空中消失了形體。

“牧師、牧師,我們成功了。”與赫安一同舉行神事的女祭祀臉上涕淚縱橫,她不斷撫摸著懷裏人的臉,想把那冰冷的人喚醒。

淅瀝瀝的小雨打在他們身上,駱夕陽感覺自己在哭。

“我的孩子,我來帶他回眾神的國度。”泉水女神從地上升起,溫柔的手向女祭祀伸出。

嗚咽著,女祭祀把牧師放在地上,雨水把她的身體洗刷得潔白無垢,“神啊,您為什麼一定要後代用生命來召喚您呢,如果可以替代,請別帶走他……我把我的生命獻給您。”

“我的孩子,你這樣保護我的後代我很高興……但是,這是繼承了我最濃血後代們才有的資格。神並不是萬能的,我能進出這個空間需要媒介。平時的我,只是把自己的力量通過孩子們的召喚分散出來,但今天你們直接召喚了我的身體,這代價就是召喚者的命。”

能夠召喚神的只有被神承認的人,女祭祀雖然想代替,可是並不具備資格。“這個孩子已經做得很好了,能夠讓我展露一成的力量。眾神的力量在人間是災難,雖然是等級只有二的自然神,法則依然作用在我的身上。”

法則,又是法則。虛空中的女孩焦慮不安,生命的氣息從赫安.古德奈亞身上一點點抽離,又一個認識的人就要死去了嗎?

“那我呢?我有這個資格嗎?”她忍不住問道。

“咦?”菲菲亞赤裸的身體透過空間,泛起陣陣漣漪。她感覺到了駱夕陽。“你是誰?這是我的領域空間,你為什麼能夠進入……不對,你不在這個空間裏。”

女祭祀看到女神抬頭在虛空中尋找,她茫然地低下頭,擁著赫安放聲悲泣。

一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考莫走近她:“大人,請讓他回神的懷抱吧。”

駱夕陽的聲音很是驚喜:“你能感覺到我嗎?”

“……是的,你的氣息很奇怪。我感覺到力量的脈動,和我同源的力量。這種空間折疊的能力……你是哪一位神明?”

“不,我不是……你說到法則,難道召喚者就一定要付出生命才能召喚神?其他的人不是也能使用泉神的力量嗎?如果召喚神就代表死亡,那不是沒有了魔法師的存在,既然法師不在,魔法存在的意義又在哪里?”

菲菲亞也很困惑,她感覺自己被某個神的領域所包圍,但偏偏又找不到對方。“不,不是的。雖然訂下了魔法契約的人,通過取得元素的共鳴,可以召喚神的力量,可大部分只能取得一點力量而已,那些分散到人界的力量,只不過是神本身細微的波動。因為人之子本身的束縛,他們只能分享到神明千分之一,或更少的……就像太陽神照耀大地,在光明中萬物得以生長,對光明神來說,卻只是放射了自身的光罷了。”

眾神與人類結合產生的後代,得天獨厚的擁有神一部分特性,“我的孩子們可以發揮出比一般人之子更強的力量,基於血緣的傳遞,眾神是不太會拒絕他們的祈求的——當然也有一些神祗生下來就不管了,只是我很喜歡我的孩子們,所以過於寵愛他們,給了他們召喚我的契約……但是隨著神血的淡薄,脆弱的德爾非們已經不象遠古時一樣可以自由使用神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擁有契約,就可以使用你的力量?”

“是的,但是這個契約是法則定下的,只有我血的繼承者才能獲得。那個孩子用生命召喚我降臨,他能夠驅動的,也僅僅是讓我用洪水淹沒大地。”

召喚者本身的能力決定能借用多少神的能力嗎?“契約的制定是怎麼樣的?除了繼承你的血沒別的方法嗎?”難道除了直系的聖克利耶爾皇族,別的人就不能再召喚這位泉水女神?

“如果是侍奉等級高於我的水神,並能得到那位神祗契約的德爾非,當然也可以使用大召喚咒。可惜這座城裏除了那個孩子,再也沒有合適的力量分流者了。”空間裏澎湃的暗湧,給她熟悉甚至畏懼的戰慄,虛空的來者到底是什麼?“請問,你說自己不是神,但我卻分明感覺到了神一樣的氣息,而且是同母神同樣威嚴的波動……在所有的水系神祗裏,有我所不知道的嗎?”

……“白銀龍納狄齊爾。”巨人們說過,神的名字就是神術的媒介,創始的巨龍、掌管水的白銀龍之名,是不是能代表一種契約?被初始龍守護著的自己,早就定下了契約。

“白銀龍納狄齊爾?龍族?這是龍族的長者嗎?我並沒有聽過。您是龍族的客人?”菲菲亞是新生的泉神,在次亞神族與初始龍分裂後,許多後來的神都不再記得在光明神之上,還有著最初的龍神存在。

駱夕陽被菲菲亞弄糊塗了,她還不知道,初始龍遠離的大地之上,並不存在創始神龍的傳說。不過也是,她醒來後,也並未見過白銀龍,那麼這位泉神口中的氣息是指什麼?

想起來了!怎麼會忘了呢……“華薩斯。”

我是水之精靈王“華薩斯”,人類之子,你在人界可以召喚我。

真想抽自己,這不是擺明瞭,除了龍語之外她還可以倚靠的魔法力量嗎?不過……不知道在人界召喚水之君主,會不會把自己透支掉。

菲菲亞美麗的眼睛大睜,華薩斯!比母親更高的存在,神族有形體而不得出入人界,無形的精靈卻能在任何空間被召喚!

與精靈王定下契約的只有眾神,而且是五等級以上的神,據泉水女神所知,只有她的母親,能念頌這位水精靈王的名字。

元素精靈是世界的基本,初始龍掌握精靈王的存在,這些僅次於創世之神的元素王者,構成了次亞神族的力量來源。

“請問您的名字。您願意與我定下盟約嗎?”菲菲亞快樂地揚起水花,虛空中這位不知明的神祗,對她的孩子表示愛護,弱小的泉水神是非常開心的。

“……我的名字是洛西亞。泉水女神,請將代價移到我的身上,不要帶走那個德爾非。”

城牆邊上的軍營小屋裏,一直抱著劍照看駱夕陽的西娜被驚動了,安靜蜷睡在床上的小女孩身體一陣痙攣,背部向後彎成弓形,小手緊緊握成拳,血從掌心滴答流下。

召喚後的反噬之力、神明破開空間降臨人界的通道在體內打開,仿佛星辰的爆炸,元素狂亂外泄!駱夕陽胡亂踢的腳蹬在石床上,頓時把整個地板壓得下陷!握著劍西娜雙臂護在臉上,抵擋住了撲面而來的氣流。

小屋重演了昨日瞭望塔的悲劇,化成碎石木屑。清涼的雨水打在西娜身上,她失神地看著象幻影的景象。

泉水女神回到了戰場附近,展露完全的身姿。美麗閃耀的魚尾從噴湧的泉水裏托起赤裸身軀,雪白的雙臂抱住了嬌小的少女。

“按照法則……我在召喚下依召喚者的能力停駐人界……咦?怎麼是個孩子?”菲菲亞大為驚訝。

女祭祀不敢相信的抬起頭,她聽到牧師本來異常微弱的心跳變得平緩有力,

“來人啊!卡裘拉在上,快來幫幫我!”女祭祀發瘋般抱起赫安的身體,考莫張大了嘴。

這是奇跡嗎?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5:40
世界 41 雙刃——神臨之罰

烏雲從艾當的上空散去,暖暖的雨珠在陽光下閃爍奪目的光彩,泥石流不復湍急,忽然從草原上偃息了。

細細的涓流汩汩地從地底冒出,把血肉一點點沖刷掉。

草原上庫里加人七零八落,勉強由各系法師支撐起的防護結界,只救下了區區幾百人。艾德蒙臉如死灰,在武技不能發揮的神威之下,空有強者名又怎麼樣。真是諷刺,這次帶來上萬士兵,還出動了大陸罕見的黑暗法師軍團,佐以血魔法掃滅了艾當的邊緣力量,幾乎耗光了艾當城內的兵力,本應輕而易舉、只是實驗黑法師的戰力的遊戲,結果到最後還是輸給了神。

城內傳來的震天歡呼,這是他末日的呐喊吧。

駱夕陽驚訝地看著淹沒的大地,在燦爛陽光下,草原一片銀白反光,淺淺淡紅的汪洋裏,是成堆的屍體……血腥味直沖腦門,她急忙切斷了嗅覺的傳遞。

“菲菲亞……神臨就是這樣嗎?”

血和死……雖然自己站在勝利的一方,但還是會為城外的慘狀感到觸目驚心。

泉水女神踏著浪花出現在人前,實體化的神明周身光彩照人,所經之處,眾人狂喜地跪拜感謝。

“怎麼了,你為這些人感到可憐嗎?你知道召喚神的代價了嗎?我們的力量原本就是不應該出現在人界的,可即使法則嚴苛的制定了種種規則,以生命做為請求神明降臨的代價,依然不能阻止人之子瘋狂的願望。”菲菲亞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神守護這世界,給德爾非接觸神領域的特權,可不代表神是為了你們戰鬥。”

“你們要記住,過多的行使神能,只會傷害大地。今後十年之內,眼前的草原將遍佈沼澤,除非得到涅梅的原諒。”

地底的水脈衝破了土地,泉神的憤怒波及到了地母神的領域,土元素摻進了太多雜質,遭到黑暗污染的大地變得混沌起來,一點一點的侵吞踏過它的生命。

戰場還活著的庫里加人驚恐地看著一些屍體慢慢沉下大地,吐著氣泡的淤泥泛起混濁的波紋。“救救我,法師大人!”想要逃離戰場的士兵踩進了流動的爛泥中,一下子就陷進了大半個身體。

法師們已經筋疲力盡,只能看著士兵絕望的臉上目光漸漸暗淡了。

一根繩索丟過來打在他的臉上,艾德蒙啞聲道:“捉住它!”

但是淤泥已經淹過了那士兵的手肘,他奮力想抬起手臂,一用力很快就連肩都沉了下去!那個士兵猛的用嘴咬住繩索,唔唔的悶喊。眼看泥埋過了他的嘴,艾德蒙急忙用力拉扯。

繩子空蕩蕩地被扯了回來,艾德蒙踉蹌著跌坐在泥中。那個士兵的頭頂沒入了爛泥污水下,憤怒與悲傷使這位軍團長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團長大人!”

“將軍!”士兵們駭然,齊齊想上前拖住他。

駱夕陽看到那個人整個身體倒在泥沼中,努力地伸長手去撈著——最初那個高大又充滿霸道之氣的敵人消失無蹤,城外,只有個全身沾滿髒汙的男人在拼命救自己的兵士。忽然間,她對那個傷害了自己的人痛恨不起來了。

“菲菲亞,請你救救他們吧。”

“……不行,大地已經不是我的領域了。”

有沒有搞錯啊,駱夕陽對神的分工明確實在有點無力。“土系法師們,你們能安撫大地嗎?齊爾呢?”

艾當城民在看到和泉神一起出現的小女孩時,對她的身份深信不疑。雖然那孩子一開始被打得很淒慘,但迪如西帝亞本來就不是以武技聞名的種族,調和自然之力才是那個高貴種族的專長,眼下自然系的祖先神,都受到眾神寵兒的召喚,而現身艾當,幫助岌岌可危的城市渡過難關。(在昏死狀態下的無力牧師沒法申明是自己召喚了女神。)

特別是老城主,不斷地在心裏感謝著,感謝那群旅人把奇跡之子帶到了這裏,感謝眾神一直在庇護著聖克利耶爾,感謝祖神慷慨地展露神威,解救了全城的危機。

駱夕陽的命令馬上就有人去執行。

城門打開了,庫里加的倖存者們絕望地看著,神彩弈弈地聖克利耶爾守衛出現在眼前。

但他們很快就惶惑了,這些人並不是來給他們最後一擊的。

比起敵國耗盡了魔力的法師部隊,艾當城的守衛和神官們沐浴在神恩之下,體力魔力比平時更加充沛,足以讓他們施放大面積的土地封固術。

看著敵人被一個個救起,駱夕陽堵著的心終於鬆了口氣。

結束了。

審問戰犯的工作由城主他們去完成,被所有人以崇拜仰慕的目光注視的駱夕陽,有很多話想問菲菲亞。

已經習慣了神的存在,對於菲菲亞繞在自己身邊,沒有回到神界也不感到奇怪。而泉水女神也非常快樂的擺著金色的魚尾,在脫離地心引力的水花裏隱現美麗的身體。

她的身軀維持常人大小,不看魚尾就是個絕色的美女,但沒人敢對那赤裸的神明有一點褻瀆之心,不少人親吻她經過的土地。

蔚藍色水珠串起的捲髮,水色大眼透著湖綠,豐滿的女性身體上,神聖色彩叫人迷醉。

“我是不是見過你呢?”在神威海上,駱夕陽確實是見過人魚的。

“有嗎?”

“我認錯了吧。”菲菲亞是海神的最小女兒,說不定那群人魚就是眼前這位的親人。想起熱情的人魚,駱夕陽就歎氣。她們曾經送了不少好東西給自己,可惜她全放在永恆空間裏,現在拿不出來了。

在聖克利耶爾公國,始祖菲菲亞也代表了部分生命女神的特性,通過交媾形式的神事祭典,向她表達敬意,能夠讓神恩瞬臨於人之子身前……民間的傳說裏,多情的女神常常會在水邊誘惑人間的英雄少年,所以自稱是水神後裔的人也不少。

“那是胡說的。像我一樣的眾神一般很少會有情動期,想要留下後代的更少。無論男性女性,在漫長的生命中,很難得會去愛上什麼人……因此德爾菲之子那種短暫又激烈的一生,在我們看來是很可愛的。”因為覺得可愛而守護,等級不是很高的泉神在某些方面,已經和德爾非很象了。

不光是菲菲亞,初始龍也一樣。因為喜愛創造的世界而不想讓自己的力量破壞它,才遠離了這世界。

泉神爛漫而好奇。她在駱夕陽身上感覺到了最高水契約的波動,但卻看不穿這個生命的印記,沒有一個神祗和眼前的小女孩一樣,這孩子沒有神特有的光,但也不是德爾非,更不是迪如西帝亞……死亡的使者對她視而不見,但法則確實在她們之間執行著。

這是一種新的生命嗎?還是一個新的神祗誕生了?

呵~~~水珠隨著長髮甩動,泉神懶得思考太多,在漫長的生命裏,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知道真相。

艾德蒙沒有被捆綁住,庫里加的倖存者們都沒有被綁起來,事實上,艾當的守衛們把他們帶進城後,連個看守都沒有。滿城都在狂歡慶祝,在喧鬧中,失敗者顯得非常孤寂。

這些人已經完全沒有了鬥志。法師們幾乎失常,大多數在喃喃自語,黑暗與自然兩系的全萎靡不振,沒有人在意自己一身泥濘,只是失神的或坐或站在軍營一角。

眼前這狀況,只有死路一條了吧。

“為什麼……黑暗女神不肯接受召喚呢?”一個黑暗法師終於打破了沉悶。聲音空洞而絕望。

“黑暗的大神明明說過,黑暗才是這世界的最根本力量,他的神格遠遠高於聖克利耶爾的守護神,庫里加會因為黑暗而獲得更廣闊富饒的土地……”

“……”艾德蒙冷冷地說:“拋棄了祖先神明的庫里加,奢望得到什麼神的守護?”

他屈著膝坐在冰冷的地上,眼中無神,像在自言自語:“庫里加從遊牧民族到建國,尤尼爾的精神傳遞了近千年。力量與尊嚴是庫里加的驕傲……但為什麼繼承那高貴血的皇室會突然改信黑暗神明了呢?難道我們真的被先祖拋棄了?還是因為這個,所以大神不再保佑我們……好吧,失去了信仰,庫里加就此滅亡吧。”

寂靜中,一些士兵低聲的啜泣起來。

尤尼爾在上,您在懲罰這些背棄了您的子孫後代嗎?

黑暗法師的首領開口了:“不是的。那是因為尤尼爾已經死了。”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5:46
世界 42 黑色侵犯

“十年前,我們侍奉黑暗神的僕人聽到了神的聲音。皇宮之中,確實感受到了那是屬於黑暗大神的威臨——陛下他對我們說,從此之後,神殿將改侍奉黑暗之神馮克拉爾.圖比邁迪斯。”

庫里加獨尊獸神尤尼爾,但神殿之中也有為數不多研究黑魔法的神官,大陸上眾所周知的黑暗女神佩羅依芙葉,掌管黑暗、混亂、安眠,她的領域一向難以深入掌握,所以黑暗的魔法在各個國家都不是很盛行,大多法師只是稍微涉及一點。

“可是那個夜晚之後,我們與馮克拉爾大神定下了契約,進入了更高深的黑暗魔法領域。從此,神殿的王家神官們再也無法得到尤尼爾的眷顧。”

在王宮的深處,黑法師們親眼看到了尤尼爾的象徵被侵犯,千年光榮之色從神壇上消失,深重的黑暗降臨在庫里加的王宮之中。

艾德蒙不相信地低吼:“不可能!大神怎麼會敗給黑暗!”

他是戰士,雖然流著山神的血,但並不具備法力的天賦,他知道國內開始轉信奉黑暗神明,但只以為是國王陛下想要發展另一種戰鬥力而已。目光向自然系法師看去,那些頹廢的法師一個個低著頭不敢看他。

終於自然系法師的首領開口了:“從很久以前開始,四系法師就不能向尤尼爾借力了,每年的山神祭上,神恩都無法感受。”

庫里加近幾年來國內生產資源大大下降,牲畜、糧食的產量每年都在減少,所以艾德蒙常常帶著軍隊去襲擊一些草原上的遊牧民族,擴大國土。但他沒想到接收到的命令之後隱藏著這樣的原因。

山神尤尼爾.路易沙,主宰了豐饒的畜牧、捕獵和耕作。如果他不存在了,習慣依賴於神的庫里加,必然慢慢衰弱。

“我不相信!尤尼爾大人不會消失的。不行,我們要回去,我要去找陛下問個清楚!”

如果連繼承山神最純血的國王陛下都放棄了祖先神,他這一直以尤尼爾為傲的旁血者存在的意義又在哪里?艾德蒙.索爾的眼中滿是怒火。

他不能死在這裏。

艾當在狂歡。

雨不停下著,溫暖的雨水洗涮整座城池,彩虹一道道折射。艾當的上空長長一輪,嬌豔的如沐浴下的美人。

男女老少全走上了街頭,手中拿著杯子小盆各種容器,從地底湧出的泉水漫過他們的腳,清清的水順著地勢嘩啦啦流淌,人們把水盛起,潑向邊上的人,歡笑著載歌載舞。

整個城都在歌唱。

熱情的女人向強壯的陌生男人獻吻,雙方合意了,便隨意找了個無人的地方開始親熱,一對對臨時夫妻出爐,在這一天懷上的孩子,創下了艾當的紀錄最高峰。

駱夕陽面紅耳赤地從人群中跑過,菲菲亞格格笑著盤旋在空中,斑斕的身姿讓人群更加瘋狂。

這些不道德的傢伙……有小孩子在啊。

聽到哭泣聲,在卡裘拉神殿外的大街上,一個少女抱著個更小的孩子,無措地看著狂歡的大人,忽然之間,大人們都在大笑大叫,又唱又跳的,懵懂的孩子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朱尼亞?”駱夕陽看到他們了,那個在哭的小傢伙不正是昨天捉著自己不放的。

少女很高興地跑了過來:“洛西亞大人。”

“呃……不要叫我大人吧,叫名字就好了。”

小男孩朱尼亞看到駱夕陽,馬上伸長手要撲到她身上去,兩三歲孩子的勁讓那少女差點站不穩,急忙鬆手轉移了包袱。

所有人都在跪拜泉神與駱夕陽,交歡的男女迷醉地念誦泉水女神之名。

……有小孩子在啊。

少女與朱尼亞對菲菲亞的存在大感驚異好奇,沒見過這麼美麗的人,他們傻愣愣地抬頭盯著空中的神。

“嘻嘻~~~小孩子,可愛的小孩子~~~~很久沒有這樣擁抱德爾非之子了,我祝福你,我的孩子們。”神的祝福反正是不用費力的,乾脆大贈送,泉神彎下身體親吻孩子們,惹來其他人羡慕的呼聲。

菲菲亞自己也很高興,神界不像人界這麼熱鬧,眾神住在各個廣袤的位面,彼此來往得也很少。嚴苛的空間法則又不讓亞神們隨意進出人界,會召喚眾神的人這世上越來越少。而且神族過長停駐,會造成人之子秩序的失衡,做為一個有愛心的好女神,菲菲亞向來奉公守法。

神族在人界造成的影響過大,接近混亂的話,可是會有法則裁決者來處罰的。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不關她的事,新的盟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她的力量能夠支持自己停駐人間所需要的大量元素———有點虧,因為訂下的是平等的盟約,所以泉神要自己負擔一半的元素之力。可是這和能夠進出人界比起來,菲菲亞心甘情願。

駱夕陽感覺這位泉神很像個大女孩,天真熱情又和善。

“菲菲亞,你知道肯色斯族嗎?”她沒忘了要幫依瑪解決民族危機,這麼快就遇到一位神祗,也是很幸運呢。

“那是什麼東西?”菲菲亞不知。

“唔,如果在神界,應該叫黑暗龍兵吧。”考慮到眾神漫長的生命與冗瑣的知識庫,駱夕陽換了個名詞。

“沒聽過呢。”泉水女神還是不知道。她是只有不到四千年壽命的新生神,對太古時的種族瞭解不多。

“你好沒用啊。”駱夕陽無語了,本以為神應該是無所不知、充滿睿智的,沒想到遇到這麼個不及格的小學生。難道她非得回神語森林,去找吉莫爾諾雷拉問嗎?

不過太古分裂之後,世界果然已經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樣子了。

初始龍創造了神族,而神族創造了迪如西帝亞、德爾非等種族。

這些種族構成了世界。

我就來代你們看看,放手給次亞神族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吧,大家都在保護這世界,所以你們可以安靜的長眠。

被鄙視了的菲菲亞生氣了,她扔下一句話就從空中消失。“我去問母親。”

“…………早去早回啊。”

隨著泉神的離開,啪啦啪啦的雨也停了,樹上屋簷下到處滴著閃亮的水珠。

沒了個神在身邊,受到的注目就少得多了,畢竟那個活動的標誌實在太顯眼,駱夕陽抱著朱尼亞來到了西城門。

西城這裏也在拜神。只不過是很多人在跟著新上任的黑暗牧師,感謝黑暗女神。

“嗨,依瑪,你準備留在這裏傳教嗎?”

黑暗之民的樣子變了許多,原本狡猾的臉沉穩了,大概是看久了,黑髮紅眼的特殊相貌順眼不少。“不,這裏不是我的目的地。跟在自然之子身邊,追尋生命存在的意義才是我的目標。”

“…………哦。”這傢伙當神棍當習慣了,居然說話這麼有禪味。

馬上有人提出邀請:“如果大人要傳教的話,我國歡迎您的到來。”能夠召喚泉神的自然之子,能夠召喚黑暗女神的黑牧師,兩人還是好朋友,這不是說明佩羅依芙葉,果然是被眾神承認的大神?而且那些黑暗的教義,也很適合在平民中推廣。聚集在碼頭附近的人們,有相當一大部分是國外的旅行者,甚至有不少王室貴族、門閥富商,這些人對神的信仰最是堅定不疑。

在艾當的這兩天,能夠逃過災難,親見兩位大神的降臨,他們深深覺得這是一輩子的幸運,原本的虔誠現在都成了狂熱。

“謝謝大家的熱情相邀,但是我的前程未來都在這位小迪如西帝亞身上。我只希望,日後眾人善待我的族人,讓黑暗之民可以行走在光明之下。”只要不用光明的法術惡意攻擊肯色斯人,多曬曬太陽是很有好處的。依瑪想起常年待在鎖木圍牆裏的女人們,又是一陣傷心。他的布蘭尼從沒有走出過黑暗山脈,享受陽光的洗禮。

雖然艾當躲過了危機,但一切都還沒有過去。蘇米倫特伯爵聽著對俘虜的審訊,眉頭打起了結。

艾德蒙.索爾代表的軍方武力只是接受了命令而來攻城,真正的理由卻是從黑暗法師們的口中問了出來。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5:53
世界 43 無意義的戰爭

一切的緣由,竟還是因為駱夕陽等人。

庫里加秘密安排在黑暗山腳下的血腥法師和研究勢力被掃滅掉,偽裝成部分山賊的精英士兵同據點一起燒成了灰燼,連精通靈魂法的大師都無法得到一點半點消息。

失去人員並不是庫里加高層驚慌的主因,令他們亂了手腳的是在查看現場時,大量的貴重物品消失了。

珠寶財物只是小事,大量庫里加研習血魔法的文書報告證明不見,讓來接洽的人員大感不妙。

禁忌的黑暗魔法中最邪惡的血魔法研究,一直是大陸禁止的。庫裏加數年來秘密的培養著黑暗法師,不想引起注意而將許多過於隱秘的研究,放在了世人退避的黑暗山脈一帶。

櫟山本來就屬於傳說中的黑暗之地,在勒喉隘口這種地方,黑暗之力所滋生出來的各種生物,都是研究黑暗法術的好材料,而以山賊的名義擄人殺人,也不怕有多少正義之士來討伐。但是如果被發現是某個國家在支持血腥魔法的研究,貧瘠的庫里加就得面臨光明的制裁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庫里加的國王馬上讓國中最善戰的艾德蒙帶著軍隊去掃滅邊境上最近的城市。

從勒喉隘口離開的人不會走得太遠,目標也許就在邊境之城艾當。存著殺人滅口的想法,艾德蒙以極快的行軍速度撲滅了草原上的村落,而黑暗法師們第一次將骨傀儡術用到了戰場上。

攻下艾當,毀滅艾當,為了不讓黑暗魔法的信徒暴露在大陸上,庫里加的軍隊做好了屠城的準備。

但是他們沒想到,在邊陲小城中,居然會有守護神明降臨。

人與神的作戰,在神臨的時候就確定了勝負。

蘇米倫特伯爵擦了把冷汗。如果不是有自然之子在,大概這些兇殘的敵人就如願了。

“庫里加自取滅亡。我們根本沒從山賊的住處,拿到什麼文書之類,那一場火把什麼都燒乾淨了。”波咎勒嘖嘖搖頭。滿意地看俘虜們臉上泛起絕望悔恨之色。

“無意義之戰……”黑暗法師的首領無神自語。黑暗的大神終於輸給了光明的泉神,在戰場上,馮克拉爾拋棄了他的信徒。“為什麼黑暗的女神要放棄她的信徒們,是否我們獻祭得不夠多?”草原上、大海中所以召喚的骨骸,黑暗山腳附近十幾個村莊數千的活屍,依然不能召喚主神到這世界來?

“一千個普通人的靈魂,怎麼比得上一個英雄的靈魂高貴。黑暗的女神從來就不是庫里加能夠召喚的,艾當城中,有比你們這些邪魔外道更純粹的黑暗法師。”聽到那血腥法師一副執迷不悟的口氣,波咎勒就非常憤怒!獻祭?用千萬鮮活的生命去召喚黑暗神明,這種罪惡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光明之下!

立安的光明戰神阿爾提羅亞.古利克切恩,領域為守護與勇氣,眾神之車的戰士們不屑於偷偷摸摸的計謀,一向勇往直前。惟有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做戰,才能表達對神的崇拜和對敵人的敬意。

“武聖艾德蒙.索爾,不過如此。聞名已久不如不見面啊”

對面前這個中年人的諷刺,庫里加的階下囚軍團長毫不在意。他的國家地小人少,生活不易,對戰術的運用,比起一些富強的大國,的確算得上奸險殘酷,追求最終勝利才是庫里加軍人的教條。

從被捉住後艾德蒙,就陷入了自厭的情緒中,在聽到法師們的話之後,沮喪的男子感覺自己的信念崩塌,怒火慢慢的滋生。被神拋棄,被國王欺騙,二十七歲的軍團長一生之中從未如此挫折。

生為庫里加旁系貴族,艾德蒙的父親是一個虔誠的祭祀,只能分享到些微神力的小貴族一輩子都在為領地內的居民祈禱。那個人最遺憾的,就是獨子沒有一點魔法的天賦,艾德蒙是個相當純粹的抗魔體。

大陸上按魔法領域來分為三種人。

一種是能感受到魔力的脈動,與元素精靈簽訂契約的法師,數量極為稀少,千中存一。另一種是無法感受精靈之力的普通人,他們能接觸到神威與神恩,但大部分只是聽說過——邊遠偏僻山村裏,巫醫也是他們對奇異力量的崇拜物件。

最後一種是魔法絕緣體。這是一種很特殊的人,比起法師還罕見,一萬個人中也難得找到一個。無法感知魔力,普通人經過特別的訓練學習,再沒天賦都有可能得到一點來自精靈的慷慨贈予。而艾德蒙這種人不行——就像被精靈們在身上標了一個大大的叉,不但無法使用任何一種魔法,也難以接受魔法的作用。

不管是哪一種攻擊的法術,如果施放在他的身上,普通的火球術電擊術對他壓根沒效果,除非是因佩利亞這樣的大法師,或駱夕陽這樣的小怪物用強悍的法術攻擊他,不然魔法師在比鬥時,常常會因為法術無效而被氣得發瘋。

有利即有弊。受傷的抗魔之人幾乎是沒辦法接受卡裘拉信徒救護的,只能老老實實地進行外部處理,治癒法師要想治好這種人,常常要耗光魔力,就算如此,還不見得有明顯效果。

雖然不能使用魔法,但尤尼爾的血似乎給艾德蒙另一種力量。強悍的肉體與出眾的武技天份,讓他年紀輕輕就成為庫里加的大將,累下軍功無數。庫里加的人民都稱他是尤尼爾的力量繼承者,在戰場上,使用雙刀,戴著獸盔的武聖仿佛大神親臨,沒有一支軍隊在他的鐵騎下能逃過噩運,邊境上的十幾個部落對“艾德蒙.索爾”之名聞名如見鬼。

尤尼爾之子,庫里加人崇拜他,敵人懼怕他。這是一個籠罩在神之色彩世界人之子的榮耀,艾德蒙以自己為大神後裔而驕傲。

但是這一天,他卻聽說自己的信仰不存在了,山神輸給了黑暗!

不可原諒!把血獻給了黑暗之神,背叛了古老的傳承,使庫里加一族要面臨亡國之災!不,從拋棄信仰開始,庫里加就不存在了!

“這些俘虜怎麼處理?殺害了這麼多人,使用黑魔法就足以全數吊死了。”

“……神之寵兒解救了他們,一切看自然之子的裁定吧。”

很好,暫時不會殺他們嗎?艾德蒙陰翳的綠眼閃了一下。自然之子?神之寵兒?這些聖克利耶爾人在說什麼?難道這城裏有迪如西帝亞存在?

戰後的艾當要恢復元氣還很困難。城裏的食物儲量太少,草原與海岸雖然已被淨化,但受黑暗的侵襲後,艾當周圍數百里難見活物,海邊也只剩幾艘小艇,人力大損之下,連造船之人都找不到。

捕獵漁獲均陷入困難中,遍地沼澤的平原上,可食的植物也難以找到。

老城主又召集了城中的主要人員,為目前最煩惱的問題發出討論。

駱夕陽這一次得到的尊敬比以往更甚,所有人幾乎是狂熱的看著她。

……幹嘛這樣看著她?她謀生的手段雖然多,可那是處在一個資源相對豐富的環境呀!連種地瓜都被人取笑,哪有什麼辦法解決目前的糧食危機?你們這種眼神讓我很為難。

但是餓肚子的確是個大問題。駱夕陽抱著頭苦惱——她不想餓肚子呢!如果永恆空間可以打開就好了,什麼問題都解決掉。

菲菲亞說過,草原上十年內都不能恢復寧靜,如果艾當的居民想要去捕獵,大概只有進入黑暗山脈才行,但滿城數千人,是支持不到獵人們帶回食物的。

“大概是受黑魔法影響,海上連續的暴風天氣使外來船隻非常少,三天來也只有幾艘經過,並且不是大型商船……部分外來者搭上客船離開,可城中還有六千多人。我們的食物堅持不到援助者來這裏。”

颶風海上風暴不斷,儘管求救消息發了出去,但要其沙恩城把物資運到這裏,至少還需要十天左右,從草原上過來,不知道半路上還有沒有黑暗法師的埋伏,海上的黑暗力量被泉神惱怒的洗淨,可菲菲亞的力量還沒大到控制更遼闊的草原。

在通往其沙恩城的由洛杉塔平原上,一定還有庫里加的恐怖部隊。

危機還沒有完全結束。

駱夕陽的手啪噠啪噠地敲著桌子。“我想知道,有沒有一種法師,是可以讓植物生長的?”龍語中的創造之語她沒有完全掌握,那種複雜的魔法很難為大腦與精神,在河源村駱夕陽曾經讓種子瞬間成長開花結果,可不知道那種語言能不能在人界使用。

在幾天前的戰場上,她切斷了自己的痛感,那時記得使用了龍語,好像並不是什麼龍語都不能用……那到底她可以用哪些?駱夕陽有點驚弓之鳥,她也許不會死,但那痛可真是要命!而且菲菲亞也說過,過於強大的力量,在人界使用會造成秩序失衡,死神隨時等在召喚者的身邊,等著力量逆流,就算死神認不出她這個異界之人,但泉神口中的法則裁決者,她也沒有半點興趣去打交道。

我只想低調啊啊啊啊……

在場的法師們你看我看看你,艾當裏有裏四大元素系的法師,也有治療師,甚至還有言魂鬥士,但就是沒有一個生長系的法師。“讓植物生長?我想起來了,庫里加的山神祭祀,就是向神祈禱豐收繁榮的,聖克利耶爾的主神是菲菲亞,我們一般只祈求漁產豐富。耕作、畜牧的話,好象是尤尼爾的領域。”

嚇,難道信奉大地的法師們所掌握的,只有攻擊落岩之類法術?明明涅梅是大地豐產女神啊?駱夕陽困惑得不行,但她不敢太接觸與大地有關的東西……齊爾那孩子也算是土系法師呢,不過,算了。就她住在河源村那陣子,發現艾亞人似乎也是以狩獵見長的。

老城主馬上吩咐:“去俘虜中問問,有沒有可以讓莊稼長出來的傢伙在。”

……行軍打仗帶個農牧祭祀?有病啊。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05
世界 44 嗎哪

再次見面,艾德蒙與駱夕陽已經可以很平靜地打量對方了。

傳說的種族居然是眼前這個小孩子,讓階下囚的武聖驚異了一下。

和眾人描繪的神之寵兒差了很多……遊走在傳說之中、形跡不定的迪如西帝亞原來是這個樣子,以戰士的眼光打量那孩子,對方身體的完美,牢牢吸引住了艾德蒙,纖細的四肢蘊藏著巨大的爆發力,小小的臉上懶洋洋的神氣,沒人會想到她在戰場上居然能跟他打成平手。如果不是過於幼小,再長大一點,對敵的經驗豐富一些,論純武力,恐怕沒人會是她的對手。

只是,實在不像那個傳說中高貴優雅的種族。

看到當日把自己打得好慘的人,駱夕陽心裏還是有點芥蒂的。那天沒看清這傢伙,原來很年輕麼,比格拉特他們都高,金髮綠眼,陽剛的面容沒有西娜的情人那麼俊秀,也是個很有味道的帥哥,雖然看過了像吉莫爾諾雷拉和愛普那樣的神性美,但長得好看的人還是會比較吸引人的。

這人一看就是個穩重型的,好像還很重感情,那天拼命去救手下的樣子,她記得挺清楚的,正是艾德蒙當時痛苦悲憤的模樣打動了自己。

以前從什麼地方看來的,軍人只是國家的機器,真正的處罰不該全數怪罪於眼前這人吧。

庫里加的法師俘虜也是為難。尤尼爾已經無法給信徒們力量,更何況涉及到領域,沒有專門的神殿祭祀在,連祈福儀式都不能完成。

看到艾當城主和將領神官們臉上的鬱鬱之色,艾德蒙心裏閃過個念頭。

“小自然之子,和諧的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們?”

守衛們警惕地盯著雙手被牢牢縛住的敵國將軍走近駱夕陽,手中的武器握得死緊。

儘管被制服了,但擁有武聖之名的人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你不殺我們嗎?城中的糧食不夠撐下去嗎?”靠得太近的男人讓駱夕陽寒毛豎起來。雖然不恨他了,可畢竟是被狠揍過一頓,心有餘悸。

“沒錯,你想說什麼?”退後一步,她仰著頭看對方。

“沒錯?哪個沒錯呢?是不殺我們?還是糧食快沒了?”小女孩戒懼的樣子非常有趣。小巧得過分的臉上,烏溜溜的大眼眨來眨去,忍不住又靠近了一點,看得到那張細緻的小臉上,皮膚晶瑩剔透,淡淡的光華從她身上透出來——原來看得久了,就發現這孩子漂亮得不像個德爾非,不愧是傳說的種族。

有種衝動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臉,可惜手被牢牢捆在背後,艾德蒙心癢的吐了口氣。幾天前居然把那麼重的拳頭打在這孩子身上,想想真是殘酷。

“你還痛不痛?”

“嗯?”

真是傻了,自然之子深受元素精靈喜愛,多重的傷都能在短時間裏,被治療師給治好吧,不像自己,被這小姑娘打到的身體,傷處至今還在隱隱的痛。

駱夕陽迷糊了,這個人突然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問她受傷還痛嗎?不是你打的嗎……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就好了,看著女孩迷惑的可愛樣子,艾德蒙很遺憾,如果自己早點結婚的話,應該也會有這麼大的孩子。隨即,另一種情緒令原本輕鬆了點的心再度陰暗起來。

如果祖先神不在了,做為尤尼爾的後代,神的血還會不會傳遞下去?

“洛西亞。我沒記錯你是叫這個名字吧?你會不會放了我們?”他要回去,王室拋棄祖先的事,他要去得到證明。

“為什麼問我,我只是個旅行者。”

“大家都很尊敬你的樣子,神之寵兒的話,是艾當城民現在的奉行圭臬,你是解救了他們性命的英雄,你的話只怕比國王還有用。”在當囚徒的日子裏,聽到不少關於神之寵兒的消息,能夠召喚泉神,這麼強悍也不愧是傳說種族,但是,正是因為這可愛的小女孩,才毀滅了庫里加這次的大軍。

“很抱歉。我並非艾當之民,能夠裁決你的,應該是被你們殺害了親友的城民,還有伯爵大人。”

“你們活捉我,是因為怕庫里加的援兵吧。如果放了我們,不但可以節省下一筆糧食,我還可以還著增援的部隊撤退。”

“……如果糧食不夠了,當然沒你們俘虜的份。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目前的危機吧。”雖然人都有求生的權利,可她從小受英雄主義的影響,潛意識裏有個“一但被活捉,就要咬舌服毒死不招供”的觀念,沒想到啊沒想到,黑法師們先是把什麼內幕都招了,現在這個強大的敵人,又跟她談放他走路的條件?

失望啊!失望啊!

“每年播種季節,大地的豐收祭祀會把種子放在各個神殿裏,每個村鎮城市裏的家夫都虔誠祈禱穀物快快成長。種子被裝在檉楊條編的筐裏,在神殿的地下放置三天後,就開始發芽,然後祭祀們打開筐子,將種子分給每個人去耕種。”

艾德蒙絮絮而談,眼前的小女孩愣愣地聽,自然之子不用像德爾非這樣為食物努力吧,所以不知道人之子的日常所需。

“然後呢,種子就快速長成穀物了?”如果能瞬息開花結果,那人界就有同龍語的生長法術類似的語言,這表示自己可以學到同龍語一樣效果的魔法。

“三個月後,農夫們開始收割莊稼。”

……我靠!

覺得自己被人忽悠了,駱夕陽嘟著嘴離開了會議室。

不管了,反正也死不了人,不如試試看吧。

找了軍需官調用一些穀物豆子,駱夕陽找了個安靜地方開始研究。

先是小小的水元素被聚集起來,把手心裏的一把種子濕潤了,她念起火球術,給種子加溫,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火的距離,免得變成了空煸豆子……半小時後,種子的體積漲大了一倍,但還沒看到胚芽。

“發芽。”龍語被輕輕念出。然後駱夕陽一臉緊張,好像要上刑場般發抖。種子沒動靜,駱夕陽的心裏也越來越沉。

空間好象都靜默了下來,這種張力太熟悉了,很快的,從血中、骨中感覺到錮制與衝突開始造反了!

熟悉的痛苦把駱夕陽打倒在地,最後的意識是一句國罵:“你娘咧,又不能用!”

這次大概沒昏迷多久,陽光只斜了一點。駱夕陽很熟練地爬了起來,看到手上的種子快成了豆渣,不知道是自己痛得捏的還是創造語言失控給弄的。鬱悶地坐在地上仔細想,其實龍語是要一個媒介嗎?如果自己的身體無法承擔法則的力量,那麼能不能通過其他的東西來傳導龍語之力。菲菲亞的例子證明了,召喚者之間的契約是可以轉移的,赫安不能承受召喚泉神的生命消耗而她可以,那麼自己無法承受的,是不是可以轉給別的人?

糟糕,上哪去找比自己強的人?菲菲亞?那傢伙一定會無恥地回答她:生長不是我的領域,所以我不知道!

煩呀煩,不想餓肚子!要是吉莫爾諾雷拉在身邊就好了,他是全能的,但初始龍不能進入人界……就算他們來這裏的話,用什麼去轉移法則的傷害?

對了,聖石。好象全掏出來給守城法師們用了,也不知道魔力汲沒汲取光,去試試吧。

駱夕陽向著卡裘拉神殿跑去,幾步之後,她又想起巴恩之牆——巴恩聖木可是比聖石更好的魔力媒,而且同為木屬性,很適合來為植物們提供魔力支援,特別是對她的身體的支援呀。

看到蒼翠美麗的城牆,駱夕陽心裏很有種滿足感。她提供了這奇跡之牆的核心,有生命的城牆上元素歡蹦亂跳。

城牆的守衛看到駱夕陽,彎腰行禮,態度謙躬無比。看到小女孩手裏托著的一個大包,不知道她又要引發什麼樣的奇跡了。

魔法算個鬼!好象聽到巴恩木精靈的話語,駱夕陽心裏轉過了另一個念頭。

“去把法師們都叫來,還有俘虜裏的那些。”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12
世界 45 聖樹的記憶

城門附近聚滿了人,很多聽到消息的居民都想再一次看看奇跡的發生,蜂湧而至,守衛不得不把這內城門給關起來,死死守著不讓太多人擠到城牆下。

許多沒法進入第一道城門下的人努力找個高的地方去看,一時間,軍營的屋頂,城牆街道兩邊的大樹上都站了不少人。

翠玉般的葉片比成人手掌還大,細細纏藤上捲曲的觸鬚把每一塊磚石牢牢抓住,生命的綠色在風裏微微作響,伏起片片漣漪。

那是令自己飲恨在此的城牆,艾德蒙再一次接近它,心裏是說不出的酸澀。

駱夕陽看到他一愣,她只說把所有的法師們叫來,沒說把俘虜全叫過來啊。怎麼又看到這傢伙了。

艾當的法師聚集得很快,本來就有不少人在這附近冥想,汲取巴恩聖木的魔力,有源源不斷的魔力供給,卡裘拉神殿的神官祭祀們,幾乎不知疲倦的施展大治癒術,幾天下來,艾當人人身強體健,氣血旺盛。

庫里加的法師卻沒法接受這自然恩賜。由聖克利耶爾國的法師們催長的巴恩聖木,默認了繼承泉神之血的子民,守護的特性排斥一切非聖克利耶爾之人,最過分的是還抑制了外來人的氣,那些俘虜進入城中,就感覺虛弱。

這種情況,算是一種領域吧,駱夕陽在聽到因佩利亞對城牆的一些研究心得後,心裏大喊好牛X呀好牛X。怪不得巨人們得到自己那些從神眠地和神語森林帶出來的東西後,興奮得要失常了。想想小時候也對西遊記裏的法寶羡慕不已,那些能制住孫猴子一行人的通天寶物,原形只不過是神仙的一段繩子、一個葫蘆、一根燈芯……她馬上釋然了。創世之龍身邊的東西,要是沒特異之處才奇怪了——體內的雜質都可以化成遍地的寶石結晶,一小塊拿到人界就是法師夢寐以求魔力來源,這城牆沒有長出食人花朵加農炮台來攻防一體,實在太小兒科呀。

“洛西亞大人,您召集我們有什麼吩咐嗎?”海神殿的一名神官問道。

食人花?駱夕陽正在意淫能不能改良城牆,真正做到攻防一體,要是能讓城牆自動攻擊敵人,那連守軍都不要了呀,或者現代化一點,加上警報系統,自動監視異象變化……寫程式的毛病,總想著在什麼基礎上加一大堆附屬功能,她陷入一種不可自拔的狂想中,出神了。直到有人重重地搖晃她——

“哦,我又發呆了。謝謝你齊爾。”從發呆中醒來,駱夕陽趕緊面色一整:“大家都來了呀,很好。”

“……您有什麼吩咐嗎?”

按駱夕陽的要求,法師們進入與巴恩之牆同步的狀態,靈魂迅速與聖木精靈取得聯繫,土精靈再次充當匯合能量的媒介物。

聖木的意識擴散了,所有人感覺精神輕盈得像在天空中飛翔,連艾德蒙也感到非常舒暢,但庫里加的法師們在感動之餘,又痛苦無比,他們沒有辦法把那意識掌握住,魔力在他們的掌控之外,仿佛海市蜃樓,看似無比接近,伸手總是空虛!

世界變成了美麗的綠色,城牆附近的人都陷入了一種錯覺,天地只在四面八方,看不清大地與其他人,只有眼前的小女孩像是站在了世界的中心,一切魔法之力在她身邊旋轉。

迪如西帝亞抬起手,將種子灑向虛無中,她張開口,念了一句咒語——

“發芽。”

所有的聖克利耶爾法師在靈魂裏感到一陣劇痛!

普通人看到巴恩之牆顫動了起來,綠葉瘋狂的翻滾,沒有起狂風,但無數翠綠的葉子碎成一片片飄散開!

要死的痛啊!駱夕陽強忍著龍語的反噬彎腰念出下一句龍語:“成長。”

我#¥#¥,以後再也不用這種可怕的法術了,駱夕陽忘了把痛苦遮罩掉,關注著城牆的動靜。

從幻覺中脫離出來的法師們身體可怕地抽搐,血從眼耳口鼻不斷冒出來,連治療神殿的也在地上掙扎,一時間法師團撲了。

城牆被異界的巨大能量衝擊著,一塊塊磚石混著斷裂的藤蔓砸到地上,嚇得衛兵們飛快的衝上前來把沒行動力的法師給救了下去。

駱夕陽扔在城牆下的種子在奇異的力量下發生了變化。

啵啵悶響裏,種子接二連三地爆裂了,駱夕陽差點吐血!原來人界的種子都這麼脆弱啊!“其他人,快把魔力貫注到種子上!啊,怎麼都倒下了?”

因佩利亞虛弱地拋出個“盾牌術”,也不管那是給人用的,然後頭一暈吐了口血就昏過去了。全部法師只剩下赫安和指揮著慈的齊爾。

到底有神最純粹的血統,又召喚過一次神臨,赫安.古德奈亞比起瘦弱的外表來,堅持得比較久。水的波動從他身上發出,清泉的祝福全用在了種子上面。

齊爾什麼也不知道,聽到要注意種子,馬上叫慈撲到了被碎石壓住的包上。

各種魔力騷亂了,巴恩藤蔓瘋狂地開始生長,“守護”的本能抵禦外來壓力,很快的,聖木的精靈察覺到被一層層保護著的地下,透來熟悉的波動。

這塊巴恩聖木的原身,是駱夕陽最早在森林裏削製的長棍,由創始巨龍親自創造的木系生物,自然對基因裏遠古的力量殘存著記憶。

龍語作用在種子上,通過的媒介卻經過了城牆,老樹的記憶被啟動了。撕裂了舊的莖葉,更多更密的綠藤迅速修補著城牆,駱夕陽看到種子所在的地方,冒起了一片粗壯的藤蔓。

庫里加人目瞪口呆。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看到奇跡發生,哇的驚歎聲響成了一片。

以種子所在的地方為中心,與先前完全不同的枝葉爬滿了城牆,轉瞬之間,新的城牆又眾人眼中挺拔如初。

“開花。”綠葉在迪如西帝亞美妙的咒語下抖動,從葉芽裏長出一個個小骨朵,它們快速變大,原來是花在開放。

嫩紫的花撲散著異香,粉嘟嘟地掛在城牆上,一串一串的彎著可愛的花蕾。綠色的城牆一息之間又換了色彩,花朵如此喜悅地綻放,滿眼裏,都是美麗。

終於成功了!駱夕陽痛成習慣都麻木了,她念了最後一句龍語:“結果吧。”

盛放的花旋開旋落,淡紫紛紛揚揚隨風飄向城內外,很多人著迷地伸出手,接住這光明下的奇跡之花,城頭街上,鋪上了厚厚一層繽紛落英。

果實在花謝後從萼片裏膨脹起來,又是一息之間,飽滿的果實綴滿城頭。

奇跡還沒有結束,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城牆浮現了淡淡的光華,那是一種夢幻的色彩,像是泉神黎明揮起的紗霧,朦朧中,一個虛影形成了。

感覺有人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每個人都聽到一聲歎息。

“呼啊~~~~~”淡淡的人影從城頭懶洋洋地伸直了手臂,翠綠的長髮與巴恩之藤渾然一體,巨大的影像,人們看到那是個美麗的少年或是少女正迷茫地打量四周。

“神臨了!”有人激動得從樹上屋頂栽了下來,還有意識的法師們張大口合不起來,居然又有神降臨嗎?艾當是奇跡之城啊!

但這是哪位神祗呢?

駱夕陽感受著那幻影活躍的元素之力,太叫她吃驚了,居然把“蘇”的凝聚體叫出來了。

眼前的這個並不是神,而是木元素精靈,而且是高等的精靈。

“我記得……我一直在沉睡,在很多很多夥伴之間沉睡……但我好像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裏旅行到了這裏嗎?”木精靈自問自答,他看到了駱夕陽,“你很熟悉……我在哪裡看過你。是的,我在哪里看著你呢,好象看了很久很久……”

你被我踩著很久很久吧,原來當初做成木筏的木頭都有意識的啊,好恐怖啊好恐怖!駱夕陽趕緊搖頭:“不不不,我們初次見面呢,巴恩精靈。”

“巴恩精靈?你在叫我嗎?為什麼這麼叫我?”成長了的巴恩聖木如同初解世事的孩子,純潔而天真。“我很喜歡你。你身上的氣很舒服。”

精靈巨大的身體縮小了,他飄到駱夕陽身前,“我一定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你了。”

神語森林裏的萬物都以創始龍和駱夕陽為中心製造,老樹浩如煙海的古老記憶裏,在沒有形成精靈意識前,生命的印記裏就留下一個關於初始之人的影像。

精靈不知道那個影像所代表的具體意義,只是本能的去親近眼前的人。

具體化的精靈都有很強大的力量,駱夕陽看著這初生的高等精靈,腦子裏打起了主意。

人形化的精靈,可比大老鼠慈高級多了,能力一定也更多吧。

精靈的等級是隨著外表進化而顯示的,比如最高級的水之君主可是比一般神還崇高的存在,眼前這位如此美麗的姿態,只怕也不會輸給神。

“你喜歡我?那你會幫我嗎?”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18
世界 46 格雷與白馬

“你的名字是‘綠’,你的任務就是保護這座城和城裏的人。”駱夕陽決定把一開始的臆想實現了——食人花、警鈴一個都不能少。

按照艾亞人的作法,首先給精靈命名。

綠葉快樂地簌簌響動,新生的精靈目光純淨如發芽幼葉,柔軟又篷勃。“綠?不是巴恩精靈嗎?我是綠?”

他的身體又巨大化,城牆上空響起歡樂的呼喊:“我是綠!”

“綠~~~綠~~~~~~綠~~~~~~~~~~”

被那聲音感染,有人情不自禁地跟著叫起來———

“壘!”艾當人的歡呼讓駱夕陽差點跌倒。為什麼中文就這麼難念不成?“綠”也能念成“壘、羅、來爾”這種怪音?“不對!”她氣急敗壞地吼,“不是壘!是綠!是格雷!”

“格雷?”駱夕陽對身邊的士兵正確的發音覺得一陣嘴角抽搐。中文很難念嗎很難念嗎?她都念了二十多年標準的漢語了!

“我不是叫綠嗎?為什麼又叫格雷?”正開心的巴恩精靈飄下來問。

……算了!反正人總要妥協,總不能給可愛的精靈起好了名字,別人卻始終叫不出來,那精靈就太可憐了。“綠和格雷是一樣的,都是這葉子的色彩,你的名字意思就是‘綠色’——格雷。”

“哦。”被人反復了一下,巴恩精靈還是很興奮,見他又想飄到城牆上去大叫,駱夕陽連忙問:“小格雷,你都會些什麼呀?”會不會造炮臺?會不會動用生化武器比如開花散播神經毒氣、葉子上長牙咬人什麼的?

“我會讓綠色充滿大地~~~~”

木精靈的歡樂傳向四面八方,艾當的樹木沙沙顫動,所有開花植物冒出了花蕾,西城牆外綠色的苔蘚悄悄爬上牆頭,淺淺的綠色從碼頭海岸湧現,幼嫩的小草鑽出地面,迎著海風搖曳,吐出悠遠的清香。

格雷吸引了大量木元素精靈來到城牆附近,整個草原嘈雜起來,被踐踏的平原到處流淌著泉水,一叢叢水生植物在泉神的懷抱中綻放,仿佛翻天覆地一樣,青蔥牧草勁拔的身姿連成一片,狐耳草、百地香、葉下星……紅色的,白色的,藍色的,紫色的花或者零星,或者簇簇,熱情地怒放。瘡痍的草原一下子就恢復了美麗的昔往,不,比未戰爭之前更加美麗!

這是奇跡。

風裏傳來嗡嗡的振動聲,很輕微,卻撩人心思,四溢的草木清香中,昆蟲從遠山深處趕來了。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溫暖的陽光在海平面上灑下萬道餘暉,又是一個美麗的黃昏,草原的那頭,吱吱喳喳叫著的小鳥長遠跋涉,終於停下來休憩,暮紫色的遠方,繁星點點。

夢裏的景象在城牆上守衛的眼中出現。

他們驚訝的樣子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在聖木魔力治癒下醒來的法師們攀上城牆,馬上為那城外的美景而迷醉。

夕陽金燦燦的光芒染紅了西方的天空,草原的蒼穹渡上絢麗的藍紫,高天之上,彩雲流華,一群小鳥在暮色裏遷飛。

一道光從深遠的群山中擴散,無數墜入人世的星子,被神秘的力量再度召回天空,墨綠的草原上升起了光之霧,只存在於傳說裏的駿美身姿踩著星辰的碎片來到了達撒平原。

“聖獸沙那蓓爾!”

濃厚的大地氣息翻滾,駱夕陽驚訝地看著那只雪白的動物,剛剛還在數裏之外,轉瞬便到了眼前,在城牆下,那只美麗的動物點著白玉一樣的前蹄,仰天長嘶。

好像馬啊,這就是馬吧……駱夕陽一看到就喜歡得不得了。聽到沙那蓓爾的叫聲,她笑得直不起腰來。

“好多好吃的,好高興好高興!”這匹聖獸對城牆上的果實垂涎欲滴,咬著藤就開始進餐。

來自黑暗山脈的白馬,吸引了慈的注意力,大老鼠從齊爾肩上跳下,鑽出土中,一眨眼就出現在了沙那蓓爾身前。

金黃色的慈湊近了對方後半身,肥滾滾的前爪向前扒了一下,馬上被對方用尾巴甩出老遠,它不死心的又撲到白馬的前方,吱吱亂叫。

駱夕陽心中一動,土元素精靈這麼想親近對方,難道這匹馬也是元素生物?而且是同系的大地精靈?

精靈一般沒有形體,隨著元素的晉級,開始凝聚實體,獲得高位的能力。根據創世的法則,所有生命都向著人形進化,越是接近完美的人形,越是強大。

土元素的聖獸被艾當濃厚的木之本源吸引了過來,興奮之下,也不管慈對它的不斷騷擾,大嚼大咽起來。

“據說沙那蓓爾是吉祥的動物,它所駐停的地方,必定穀物豐收,草木興旺。”因佩利亞歎息著說,如果這是自己的國家該多幸運。他們要快點回國了。

駱夕陽沒管什麼吉不吉祥的,那匹馬實在太漂亮,而且居然有動物主動跑到她面前來,這種奇葩怎麼可以放過?翻身就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沙那蓓爾吃得正高興,背上卻突然一沉,軟茸茸的耳朵就被揪住了。

駱夕陽扯著白馬的耳朵,一手勾住了它的脖子:“小馬兒啊,你來白吃麼?”

沙那蓓爾比較遲鈍,可能大部分都是元素構成的生命,對至高存在不那麼敏感,它晃著腦袋想把駱夕陽甩下去。駱夕陽纏住了這傢伙當然不會讓它得逞,小手在白馬頭上背上一陣亂摸。慈在腳下仰視了半天,最後攀著馬腿也爬了上去。

被非禮了半天,這匹聖獸就屈服了。“我沒有白吃。我會報答你們的。”到哪裡都被供起來的沙那蓓爾很鬱悶,以前的人都非常高興它的來到,不管自己吃什麼都沒人說它吃白食啊。作為報答,它常常在經過的地方釋放大量的木氣,使得一般的植物都異常生長。

“要報答就用你的身體來報答吧。”駱夕陽很流氓地繼續上下其手,捉著沙那蓓爾的大頭一陣亂揉,把漂亮的鬃毛揉得亂七八糟的,好在元素聖獸身體結實,毛髮笜壯,愣是沒掉一根毛。

“不要揉了,痛死了!”沙那蓓爾忍氣吞聲,馬在人腿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嘿啊嘿啊的抗議。

格雷對什麼都覺得新鮮,他從天空中移到城牆外,周身的綠色之源讓沙那蓓爾眼冒綠光:“很好吃的樣子。”

磅!駱夕陽重重捶了白馬一拳,打得它差點暈眩倒地。“這是能吃的嗎?難道你是黑暗魔獸不成!”

格雷也是少年呆。他回憶著自己的知識:“吃?吸收、吸取、同化、進化……”磅!白馬又挨了一拳,這次是瞬間實體化的格雷打的。“想吃我,找死!我才要吸收你呢!”

…………沙那蓓爾默默地流淚,它只是被食物吸引來此,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庫里加人徹底的心灰意冷,面對如此多的神跡,艾當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守衛們已經放居民進出城門開始採摘聖木果實,駱夕陽摘了一顆看了看,淡黃的硬殼把果肉保護住,因為花是一串串盛開的,果實也像葡萄般擠得一掛掛,顆顆都有她的拳頭大小,輕輕一撚,薄而堅硬的殼就掉落了,乳白的果肉散發著甜香味,很是誘人。這本來應該是豆種嫁接來的吧,巴恩聖木把它改造成了另一種植物,一口咬下去,脆香的感覺溢在口中,香糯可口。

眾人歡笑著採摘果實,每個人都忍不住品嘗這奇跡之果,到處都看到有人用力的捏果殼,開心的笑容沖去了居民們幾天來心底的鬱結。

這樣多的奇跡,這樣多的祝福,聖克利耶爾永存。

所以,當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大群黑色的軍隊時,艾當的居民沒有一個人驚慌尖叫。

庫里加的增援終於來了。

艾德蒙和俘虜們心裏沒有一點喜悅,只有滿滿的絕望。

不可能打得過現在的艾當守軍,這裏全是人之子無法對付的力量。眼前的沼澤草原張開一張張大口準備吞噬一無所知的庫里加軍團。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23
世界 47 倒楣的牧師

大陸曆七五八年。聖克利耶爾曆二六一年草木月二十七日。

繼庫里加“不破”軍團進攻未果之後,聖克利耶爾的鄰國又派出了一支大軍增援。不知道武聖幾乎全軍覆沒的情形,新的軍團長下令士兵向艾當城推進。

奇怪的是草原的氣氛,法師們首先感覺到了異常。

黑暗法師們不安地召喚骨傀儡,但草原上領域外的亡骸早已經在艾德蒙的部隊經過時,就召喚得差不多了,而進入格雷的領域,這些一般的黑暗信徒就失去了對黑暗元素的聯繫。

艾當最初由黑暗女神淨化,再有泉神的滌蕩,神聖的木精靈之氣貫注在草原之上,被吸引而來的魔法生物也隨著夜色降臨。黑夜中,庫里加的法師初次接觸到這種奇怪而純淨的魔法領域,都是說不出的詫異。

騎獸不安地噴著氣。動物遠比人類對力量敏感,它們的噪動引起了指揮者的警惕。“全軍原地待命停止前進。”真奇怪,為什麼沒有先前部隊的蹤影?難道艾德蒙大人已經進入了城中?

居民們放棄了採摘果實,進入城中。蘇米倫特伯爵下令青壯男子武裝起來,守衛們又重新拿起武器防守在城頭。

“洛西亞大人,您覺得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是否要請女神前來消滅眼前的敵人?”

“……城主爺爺,神並不是戰爭的工具。過於強大的力量,只會帶來過多的傷害——看看這片草原,那些美麗的花叢之下,是無數奪人性命的沼澤。難道它僅僅是對敵人起作用嗎?”駱夕陽大義凜然地說完,馬上又轉口:“不過,為了不讓艾當的城民去流血拼命,有強大的力量可用,還是要用的。喂,格雷,讓草原上的青草把這些敵人全絆倒,使他們無法接近吧。”

老伯爵和邊上的法師士兵好生感動——不愧是和諧之子,慈悲而守序,渾然忘了幾天前的戰場上,這孩子把人爆頭碎骨的兇暴。他們更想不到,駱夕陽其實是害怕再召喚菲菲亞,可能會再痛一次,就算遮罩了痛感,自己的身體到底也是受了傷。

庫里加的援軍停駐在遠處,遙遙看著閃爍星點燈光的艾當,沒注意到腳下的青草突然瘋長起來。

騎獸急促喘氣,不安地用前蹄刨地面,一聲長嘶撕破了看似平靜的夜晚,兵士們緊繃的神經斷裂了!

草原起初只在微風下如海面輕輕起伏,隨著那聲嘶鳴,突然劇烈翻動起來。柔軟的草莖蔓延著,有著寬薄葉片的草葉化成尖利的軟刀,纏上了這支跋涉而來的隊伍。

艾德蒙聽到草原隱隱傳來驚惶失措的悲鳴聲,心下大急。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城主和法師們全圍在那女孩四周,興奮地看著傳說中的聖獸。

他心裏有了決定,孤注一擲吧!

被束縛住的雙手一用力,粗韌的繩索便全數崩斷,武聖對著城牆上的一個目標慢慢走去。

今天的奇跡已經讓艾當的守衛失去了警惕心,居然沒有人來阻止俘虜中的最可怕的傢伙接近領袖群。

只要制住那個人,他就可以帶著其他士兵法師逃回祖國了。

一步、兩步……終於有守衛覺得不對勁了,一把未出鞘的劍指向他:“喂,居民不要靠近城牆。啊,你是!”聲音嘎然而止,艾德蒙疾沖而過,撞飛了沒反映過來的幾個士兵,一把扣住了目標的脖子。

艾德蒙的直覺告訴自己,手下的這個人質足可控制住大多數人!

“把武器放下!”他拖著人質走向被簇擁著的人群,“現在,我們來談談條件吧。我的要求不多,只要離開這裏,但是,迪如西帝亞必需跟我走!”

艾當的法師與守衛又驚又怒,那個被當成人質的倒楣鬼向大家露出一個苦笑:“真糟糕啊,這時候我倒希望誰也別注意到我。”瘦得不成人形、還沒補回來的赫安.古德奈亞無奈的用有些變調的聲音說。

真是太倒楣了。為什麼就偏偏綁架他?被血腥法師傷害沒有掛掉、使用大召喚術請神明降臨也沒掛掉的無力牧師很不忿地想:神真是愛開玩笑。

綁架人質這麼無恥齷齪的事也做得出來!駱夕陽在馬背上豎起肩膀,人不可貌相咧,以為是個光明磊落的男子漢,沒想到跟她一樣對“生”有超強的執念,佩服佩服。不過他剛才說什麼?要她跟他一起走?

“不要試圖用法術攻擊我。”艾德蒙狠笑,“我相信在你們的法術作用在我身上時,我會更快的解決掉手下這位大人。”

“那我們也會把你的手下全部處死。索爾閣下,你是階下囚,神之寵兒雖然還沒有審判你,但得到眾神庇護的艾當絕不是庫里加所能冒犯的城市!”城防軍團長一聲令下,其他的俘虜全被尖銳的利刃指住了咽喉。

仔細看著眾人的表情,艾德蒙手下一用力,赫安便翻起了白眼。無恥的綁架者滿意地看到蘇米倫特伯爵面部抽搐,冷汗直冒。

守衛裏一人滿臉憤怒,女祭祀裏,有一位法師也緊張得想沖出去。考莫按著腰間的劍,想斬了這群侵略者!

“快點決定吧。我數十下,把我的士兵們放出城,那位洛西亞小姐跟我走。如果不同意的話,我就殺了這個人,順便再拉幾個在場的一起去見死神。”他的話讓一些法師官員情不自禁地後退。敵國武聖之名,就算已是階下囚,還是餘威猶存。

駱夕陽知道對方的快速是自己都突破不了的,她也許能把他打倒,卻不可能來得及救下他手指下的牧師。赫安是菲菲亞的純血繼承者,要是死了就不妙。

“一。”

精靈格雷身體在眾人眼前消失,但馬上又出現了。“不行,這個人有很強的領域保護,我無法接近他。”

領域?一個凡人也會有領域?駱夕陽雙手揪緊了白馬的毛髮。

“……五、六、七……”十聲很快就過去了,女祭祀發出一聲慘叫,打出了一道冰箭!

艾德蒙手上加大了力氣,眾人仿佛聽到了喉骨斷裂的聲音。

“好!”駱夕陽喊。

反射著白光的冰箭在艾德蒙身上化成水落在地上,一些法師恍然大悟:“魔免之人!”

艾德蒙大笑著把沒幾兩重的牧師扛上肩膀,從城牆上跳了下去。“我等著你,小迪如西帝亞,高貴的種族不會出爾反爾吧。”

“洛西亞大人,您真要答應他,跟他一起走?”老城主看到赫安被帶走,急得團團轉。“該死,誰把他們帶到這附近來的,為什麼不多綁上幾道繩子!”

……好像是士兵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帶過來的。“我不會有事的。即使我不在了,格雷也會保護這城市。”那個人雖然可怕,但自己要逃跑,還是沒有人能奈何得了她,何況,坐下的這匹馬不是聖獸嗎?看它出現的架式,想必擁有中國古代縮地成寸的法術,而且土元素精靈可以說是最強大的守護者,雖然還不知道沙那蓓爾有什麼具體本領,從慈死纏著對方來看,絕不會僅僅只是跑得快吧。

“西娜,對不起。我要離開你們了,可我很快會回來的,我還要去立安呢。”皇后抿著嘴,“洛西亞,你的去向就是神指引我們的路。你去哪里,我們也在哪里。”

是的。從遇到這孩子開始,奇跡便一路跟隨,他們在參與著傳說的過程……“我的力量也許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孩子,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來保護你。”

“還有我。我也去!”考莫陰著臉看著城門打開,驚喜的俘虜奔了出去——赫安牧師,他的老友最近真是悲慘到了極點。那個瞎眼的居然挑中了他當人質!

“我也去!”發射冰箭的海神女祭祀正是參與了神事的那位,不知道是不是和牧師鍾情了,看到赫安象死了一樣倒掛在敵人肩膀上,氣得直發抖。

最後蘇米倫特伯爵湊齊了一支上百人的隊伍護送駱夕陽他們出城。老城主當然知道赫安的身份,多年來一直秘密地保護著這位前王子,對神的後代,所有信奉祖先神的承血者都有責任奉養。

“請一定要救回他。他是……”

“我知道。”

蘇米倫特伯爵驚訝地看著小女孩,隨即釋然了。神的寵兒當然會感受到神的存在,即使是經過數代的淡化,聖克利耶爾皇族的血依然有著神聖性。

在眾人不甘的目光中,他們的守護天使騎著聖獸走向了黑暗的夜色裏。
bradshaw 發表於 2008-6-8 16:28
世界 48 人權

水在時空的交界處緩緩流動,清澈的水元素生物悠然自得地徜徉在幻界的海洋裏,它們的身影載沉載伏,光影交替中,幾個世界重疊了。

無數小小的人魚追逐著斑瀾的生物從菲菲亞眼前遊過,他們有著和菲菲亞一樣透明而悠遠的蒼藍髮色,總在人界滿月魔力最盛時穿越時空之海,召喚著風暴來臨。

“菲菲亞、菲菲亞。”小人魚們看到光彩照人的泉神,欣喜地想要接近她,卻被隔絕在數層空間之外。

對著這些水精們溫柔地笑,菲菲亞把一束人界帶來的花吹向水中,不屬於水中世界的紅花漂移到另一個位面,那些孩子們馬上歡天喜地地去爭奪,由泉神頭上取下的花朵,豔紅的花瓣碎成了一片片,吹出的水珠凝在上面,化成了魔力的珍珠,小人魚們把這些當成寶物一樣緊緊攥在手中,快樂地追著菲菲亞的身影,但泉神很快就消失在了另一個時空的海洋中。

穿過絢麗的水之庭園,菲菲亞進入了母神的宮殿。

無數沒有成形的水中生物在這裏歎息著,成群的的小魚遊弋于水晶珊瑚叢中,拖出長長的彩色波紋。在遙遠的神話時代,泉神也是從這裏得到了生命。

“菲菲亞,我的孩子,你怎麼回來了?”水之女神從珠玉的宮殿之上升起,巨大的身姿牽動著三千世界的水之變化。

“媽媽~~~~”泉神帶著撒嬌的神氣游向母神的懷抱,金色的魚尾擺動著串串汽泡。

在水神懷裏補充了消耗在人界的力量,泉神詢問起契約人提過的問題。

“肯色斯?是什麼?”水神很久沒有去過人界,對德爾非的事情更無知。

“如果是很古老的生命,那就是黑暗龍兵吧。媽媽,這有多古老呢?”

“……黑暗龍兵。居然還存在嗎?”水神的聲音有些異樣。“那可真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早得連你的兄弟姐妹都不存在的時代。菲菲亞,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的?”

菲菲亞不無得意地炫耀:“我這次被召喚到人界,與一個強大的生命簽定了盟約哦。她是得到水之君主‘華薩斯’承認的契約人呢。”

聽到華薩斯之名,水之女神更驚訝了,她把菲菲亞托到眼前,“你是說在人界有使用‘華薩斯’之名的大能存在?”水君主的名,連她這以“水”為名的初代神祗都不能輕易傳喚。

菲菲亞很久沒有這麼接近過母親的容貌,水神的長髮漂搖著消失在無窮水光中,如同黑絲盡墨於夜色,把人的魂都要吸進去……

“那是什麼人?她還說了什麼?”

“銀龍,納狄齊爾。她告訴我這個龍族的名字,這是龍族長者的名字嗎?”

水之神殿轟然倒塌,菲菲亞被母親的手緊緊抓住,她害怕地看著母親美麗的黑髮如蛇般狂舞,在水的世界掀起驚濤駭浪——水神怒火來得那麼突然又狂暴,大片沒有獲得形體的水精們發出短促的慘叫,消失了。

“納狄齊爾!什麼人竟敢再提起這個名字,竟然在人界冒瀆這高貴的名字!”

菲菲亞瑟瑟發抖,她努力地從水神的手中撐出身體,“媽媽!”

發洩後的水神鬆開了手,菲菲亞慌張地遊到一邊:“媽媽,您為什麼生氣?我說錯了什麼嗎?”

“不……以後不許再提那個名字。”從女兒的意識裏知道了人界發生的事情,水神馬上做了決定:“菲菲亞。解除盟約,我禁止你再去人界!”

“媽媽!這太奇怪了!法則上並沒有禁止等級二的神明去人界,我的力量只要不過份釋放,對人界毫無影響呀!”

“閉嘴!我是為了你好,你能得到生命是我用心的結果,違抗母親的話,後果很嚴重!”

“可是……”

水神不耐煩地一揮手,菲菲亞相對小小的身體就被彈進了時空夾縫之中,“呆在異界,別再管人之子的事情了。”

“我不———”菲菲亞呼喊著,但隨著層層空間的交錯流動,母親的樣子越來越遠,她最後看清了變得小而清楚的母親模樣,那黑髮黑眼,非常熟悉……

艾當城外。

白色的聖獸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坐在上面的小女孩策馬慢慢出了城門。

駱夕陽過頸的黑髮在風裏揚起幾縷髮絲,一身聖克利耶爾風格的女士小禮服把她衫托得潔白無瑕,女祭祀們手織的魔紋花邊層層綴在領口袖上,輪線草之紋從裙擺上往上攏淡了,就像碧波裏溫柔的起伏。

一團團的光球冉冉升上天空,沙那蓓爾踏足之地,仿佛奇境,淡淡光芒裏,紫色、藍白的花抖掉了清甜露水,悄悄打開蓓蕾,幾乎透明的花朵氤氳得如彼岸幻色。

艾德蒙幾乎是摒息地看著這一幕,讚歎化成長長的歎息吐出胸腔。

每個人都呆呆看著傳說中的神子降臨,跟著後面的西娜等人滿眼熱淚,感動得捂住雙眼:“多麼美妙的景象。這真是不應屬於人間的景象。”

這樣的奇境,叫看得人幸福得幾乎要死去。

駱夕陽扭著沙那蓓爾的耳朵:“你這傢伙怎麼這麼愛現啊?不搞這種噱頭會死啊。我這麼囂張,很容易被怪叔俗什麼的盯上的。”

“…忘了。”聖獸以前找能量食物比較辛苦,後來發現搞這麼一手,德爾非們都會把它當神一樣拜,想吃什麼吃什麼,大陸各個國家橫進橫出,好不自在。不知不覺中,這種炫目的特技就化成固定魔法跟隨身邊了,想要它低調?一時間都想不起來怎麼解除這固化的魔法了。

遠處的庫里加軍隊目瞪口呆地看著無法理解的人物向他們走來。

沙那蓓爾指引大家走著正確的道路,清泉流過它的腳下,嘩啦嘩啦的清響,艾德蒙緊緊跟著白馬,數百人平安的穿過了沼澤地。

看著神之寵兒離開了艾當城,所有駐守的法師們用憤怒的魔法,在夜空中打出一道道魔法禮花,一時間,城牆上方火焰點點,雪飄片片,要不是格雷的守護結界作用,不少法師就要嘗到向天唾面的苦果了。

“艾德蒙大人!”拉起弓駑的庫里加斥侯們放下了武器,吃驚地看籠罩在白色光華之下的軍團長。

原來是不破軍團的人,援軍的首領迎了上來,“您已經拿下艾當了?這位是?”

艾德蒙鐵青著臉:“行動失敗,全軍覆沒。奈恩,下令軍隊連夜原路返回!”

“什麼!”

“快走!不准問什麼原因!”

隨著夜色而來的庫里加軍隊,在不知所以的情況下,又匆匆隨著夜色而去。

草原上,蟲鳴響起,黑暗山脈的異獸跋涉而來,它們被強大的魔力與神聖氣息吸引到這裏,艾當城外恢復了生機,只是失去的人,卻不會再回來了。

活著的人向神祈禱,請保佑死去的和離開的,在神的光耀下,讓那些人前路平平坦坦,乾渴饑餓痛苦都遠離。

達撒平原上行軍非常快速,沿著來路返回,來援的將領心中縱然充滿迷惑,可看到國中最受尊敬的將軍大人與隨行法師們全是奇怪的神色,仿佛隨時會殺人的樣子,就不敢再多嘴什麼。

強壓著疲勞,所有的士兵急速趕路。在天亮之時,終於進入了庫里加的國境。

其他神祗的力量受地域影響,應該不會再到這裏來吧。艾德蒙下令全軍休息,看著倒成一片的軍士,心裏苦笑:如果尤尼爾神不在了,這片土地還受領域的保護嗎?

波咎勒與考莫幾個抑制著拔劍劈死武聖的想法。那無賴居然抱著昏迷的牧師接近駱夕陽。

“謝謝你。”

“……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雖然不想看到牧師被殺死,但真死了對她也沒有什麼影響…這幾天死的人太多了。眼前這些侵略者是死有餘辜,可把這幾百人殺光了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讓邊境和城裏的人活過來嗎?派侵略者到這小城附近來殺人的庫里加皇室,才是罪惡的根源。

艾德蒙捉住赫安時,並沒有想太多,他只是在賭,賭和諧的自然之子不會忽視生命。果然他贏了……

“如果……”武聖大人欲言又止。

駱夕陽了然地看著這高大憔悴的男人。“不必多說什麼,如果你是對我有所期待,那你要失望了。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並非我的本意……雖然這樣,可看到了卻不得不去做。我本身,並不是你們所想像的奇跡之子。”什麼奇跡,全是趕鴨子上架,能不做,她實在不想做!

“但是我還是要感謝你。你有能力殺光我們,我聽最初被俘虜的士兵們說了——因為你的緣故,他們才活了下來。”

“傷害沒有抵抗力的人,是非常可恥的。”在地球上,生在二十一世紀的駱夕陽只從報紙新聞上接觸到戰爭的隻言片語,提倡人權的現代人為了宣揚偉大的人性本善、本國絕對光輝正義形象,都是優待俘虜的。一場戰爭打下來,炮彈滿天飛,攔阻工具拼命反,最後傷亡人數控制在個位數,還是被誤傷的平民……只有反對組織才動不動就搞人肉炸彈、沖進平民區濫殺的那套,在國際上正義的一方從來都是講求人權的!抗日剿匪片看多了,大家都是喊“繳槍不殺”麼,駱夕陽一直都自覺自己挺正義的,殺俘虜這種事定然要禁止。

“對不起。”

這傢伙為什麼總道歉?雖然牧師是沒抵抗力,不過為了生存使用任何手段,駱夕陽倒不覺得很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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