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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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7 15:49: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182588
fu147852 發表於 2008-8-31 00:35
世界 79 煉金二



    續的震盪后,水面上顯得零亂混濁,除了大量殘枝斷不少虫的尸體。

    “曲格先生是位治療師,同時也是草藥煉金術士……他的居處經常會洩漏出可怕的毒瓦斯來,還好毒瓦斯一般只會往上飄,沒法滲入水中。剛才如果跳得慢點,大家也會象這些蟲子一樣浮在水上了。”

    “……經常?”置疑的詢問得到了祭祀肯定的點頭,因佩利亞等人擦了把汗。

    船只不知道被推到了哪個草叢裡,眾人只好跟著引路人向到達站用力游。高塔還有好一段距離,漫長的水路裡,充斥著各種危險。

    這時已是下午,大概在看不見的地方很多煉金法師們正工作在熱頭上,原本空曠寂靜的水域狀況百出,水底的震動變得頻繁,水上少得可憐的幾座橋樑船屋如弱柳搖風,瑟瑟發抖。仔細點看最近出現的建築物材質原來不是石磚的,大概是用什麼非常堅韌的植物做的坯基。瞧那晃蕩的樣子,只怕也沒什麼人放心長住。怪不得越是朝前游,越看不到什麼屋子……

    “水之聖眷﹗”一些蔓草慢慢平靜下來。分不清汗還是什麼,立安的客人又伸手去擦擦腦門。

    “這個……也是煉金做出來的東西?”眼前這片糾結的水生青草外表普通,卻在眾人游過時,從水底纏繞上來,嚇得人夠嗆。小洛西亞曾經說過世界上有一種咬人花,會主動攻擊生物,泉都也有嗎?提出這個疑問,迪法肯那搖頭否定了,“這也是煉金術士做出來的東西,算是一般人不能不願接近這裡的原因之一吧。”

    因佩利亞等對煉金術略有涉獵的人非常驚訝。

    煉金術是一種將物質轉化為多種具有基礎不變而狀態迥異存在的知識,吸引了無數有智之人研究其奧祕。

      汨流動的柔弱泉水,在冰霜魔法下,會凝成濃實堅硬的冰塊,在火焰魔法下又會化成霧氣,奔向穹宇藍天,凝聚成一片片白雲幻為諸神的宮殿。煉金師們追求的,就是這種將最簡單平凡之物改變成其他強大、傳說之物的方法。

    改變形態正是煉金術的本質。在一些大陸的神話中記載著,混沌初開,世界萬象伊芳始,創世神用地水火風四種元素構成了世界,然後又萃取元素的精華創造了人類。也最初在大地上的是飛翔天空的古龍一族,屬性為“風之子”;然後是消失已久的“大地之子”艾亞人;隨著創世神技術的嫻熟,不再只具有單一屬性的生命出現了,那就是被眾神寵愛的“自然之子”;在第一次大滅絕后,德爾非漸漸充斥大地。

    將無形無意志的物質轉成具有“人”這種特質的生物,創世的威能何其偉大。“象神一樣創造生命”,每個煉金術士都有這種夢想,可這種創造畢竟是屬于神的領域,德爾非的術士們再怎么努力,始終不過是將一種物質在原來的基礎上轉換成其他形狀而已。但迪法肯那卻說這種會纏住人帶攻擊性的水上植物是煉金產物,著實讓老神官和見識算多廣的宰相大人愕然。

    “不必驚訝。在很久以前,一些術士們就發現了大部分德爾非的體內是由各種元素組成的,其中最濃濃的部分就是土元素。”引路祭祀維持著水神的祝福效果,一邊向前游一邊向眾人解釋。“分析其他的物種成份,植物當然是‘木元素’的凝聚,但同時也包含了三分之一的水元素。離開土元素的守護植物並不會馬上就死,真正讓植物喪失‘生命’的原因卻是‘水元素’的流失;而其他活物包括德爾非失去一定的水──血液也會死亡。”

    “我並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是個水神的侍從。聽說,白魔法的治療師們融合煉金術,將一種黑暗生物同長裾草結合,長出了這片會主動攻擊的變種植物‘裾纏’。這項研究也是軍部大臣特別關注的,目前還在實驗階段,等完全控制掌握后,泉都外緣的防護區就要植上這些裾纏草用以代替水衛工作。”

    “哦~~~~~”客人們齊聲發出贊嘆。這片水草雖然沒傷到他們,但要是沒有準備被突然纏一下,的確很傷腦筋。自然系魔法裡,操縱植物攻擊的術士一向被認為難惹,如果不透過術士就能控制草木傷人,在戰爭中可是能節約大量資源。

    因佩利亞心裡一動,剛才迪法肯那用的是水系的守護法驅逐糾纏上來的水草。在德爾非中,聖克利耶魯人體內的“水”元素遠遠活躍于其他民族,難道,這些水草也是會根據特性來選擇敵人嗎?他想起艾當城牆的魔法,也許迪如西帝亞早就掌握了這門技術了。

    游了近一個小時,煦陽有點西移,不再凌于眾人頭頂的時候,因佩利亞等人踏上了煉金塔外的礁石。

    皮膚都得快起皺了,老神官熟練地為大家驅離了衣服上的水元素,再一個輕風魔法讓從水裡

    人們徹底干爽了。做完這些,他才打量起眼前的巨  

    對于年邁神官對魔法的運用,帶路祭祀有些側目。

    眼前的煉金之塔真是沒有一點繁華國度莊嚴肅穆的派頭,與水都大部分美麗整潔的亭台樓閣相比,簡直是慘不忍睹。煉金塔的外形是代表創造之神的正反三角六芒狀,這是奧術學中最堅固的構成。灰撲撲的外牆到處是坑洞,殘破的模樣倒是神祕感十足,象極了民間故事裡的怪物屋,隱隱約約還有什麼鬼哭野狼嚎之音傳入耳中……大概只有大是惟一值得稱揚的了。術士之島是一個人工島,近百年前,泉都的統治者下令征召了一萬民工、由附近山脈挖來大塊堅實石塊,將一個小島墊成直徑約兩公里的圓形,整整耗時三年才建成現下這樣子。

    整座島上就矗立著這巨大的石塔,看不到大門外有守衛,寂寥得恍如死地。眾人不敢掉以輕心,煉金術原本便是白魔法中最神祕的一個分支,比起一般白魔法師向神祈愿、查證神名、引借神恩,煉金術更涉及到奧數、合成、醫藥還有生命起源…其分類繁複細致、需要掌握的知識量之大,令一般人望而生畏,然而,一經鑽研,往往沈溺其中不可自拔。因佩利亞與由斯特一個是神官之長,專事負責皇室祭禮、問吉,一個是宰相大人,日理萬機,都只是把煉金術了解個皮毛,沒空更深點研究。以前在國內也曾見識過術士公會的法師們耽于學問,生活無能的狀況。不過好歹立安國內法師們受到的敬重非常高,而且戰神之國地基扎實,土地遼闊,術士們研究的環境似乎比泉都強很多──至少,成群的仆從會把法師大人們的生活環境打掃得光鮮亮麗。

    一般來說,研究煉金術的法師們其工作住家情況的臟亂差程度同他們的煉金知識強度成正比。眼前這座代表了泉都最高級術士們所在的煉金塔,模樣如此敗壞,可以想見其中的人有多厲害──這是老神官和宰相的想法。

    將手按在煉金塔灰色的大門上,念起一長串咒語,迪法肯那應該是常常出沒此地,帶著一伙人很順利地進了塔。

    “唔。”依瑪捂著喉,感覺十分不舒服。塔外雖然看來不起眼,進了裡面,才覺得活躍的魔法之力充斥在每個角落裡,但這力量卻不是調合的,而是象豪雨前的狂風,無序而雜亂,四處衝撞。“光明的生氣與黑暗的死氣在這裡混和,卻沒能得到均衡,實在太噁心了﹗”黑暗之民已經不是那么懼怕光明之力,卻對混亂非常厭惡。

    “黑暗龍兵”屬于完全的暗元素生命,繼承這種上古血脈的肯色斯人,經過幾十幾百個世紀的繁衍生機,適應了德爾非的世界,體內也混進了一些光。但說到底,這支種族算是非常純粹的元素生命,成功返祖過一次的依瑪比一般的肯色斯人更加接近元祖狀態,對元素的脈動也份外敏感。

    進了大門是一段頗長的甬道,比起外面的靜寂,這裡是另一個世界。嘈雜之聲從甬道對面不斷傳來。走出甬道才發現,塔裡居然有一道寬闊的河流環繞著另一堵牆。迎面撲來微風,是從水上生起的,地底泉甚至從嶙峋牆壁上傾泄,涼涼的感覺讓眾人原本有些憋悶的心情一掃而光。原來當初造塔時,順著地勢,將島上的一些高突礁石峭壁給包容進了塔裡。塔中又有塔,建起的高碩塔牆共有兩道,抬眼望去,在兩道牆上搭滿了軟索牽成的橋樑,可以看到不少人非常利索的在空中攀來爬去。

    塔裡比外面稍微暗了點,棲燈蓮靜靜開放在水上,和水金沙的牆壁折射著幾點燭光,讓客人們可以仔細打量四周。

    巨大的煉金術士塔,猶如一個獨立的城市,如果是駱夕陽在這裡,她會說這是一幢設計很新穎的辦公大樓。一眼望去,高牆之上、索橋兩端連接的是一個個大門,把這座塔分成了無數個小屋子,每一個屋子裡,都有沈迷于煉金秘術的法師在忙碌著。人來人往,這也與塔外空曠相異,立安的客人終于找到了點感覺。

    “愿泉神庇佑于你。迪法肯那先生,你帶生意來了嗎?”水上浮著幾個挺大的木碗,很奇怪地轉來轉去,離因佩利亞他們很近有個大碗似乎剛停下來,裡面坐著人,正搖晃著站起來沖一行人打招呼。

    不過這話怎么聽著有點別扭?依瑪小聲地對由斯特說道︰“頭家,我聽一些小城鎮的魔法商人提過,泉都的煉金塔其實是一個巨大的作坊。除了一些御用的、有背景的煉金師們會得到諸如王室、家族的經濟支持,大部分煉金師都得自己謀取研究經費咧……好在,進入煉金塔就是有品牌保證,他們接一個單子所得收益,可比一開始我們路過的那些商店街上的魔法道具店高多了。能進出這裡購買魔法煉金物品的人,可都是各國王室貴族、非常有錢有勢的人……就象頭家你們這種有身分的人。

    象是要證明依瑪的話,隨著木筏上那人話音才落下一會兒,就有其他人或在水上喊,或踩著高空的索梁上向下低頭──

    “嗨﹗默基工作室剛研製成功的附魔劍,可以中和雷、火、光系魔法的攻擊,是三系法師的噩夢,升級產品將陸續推出,抵銷一切系魔法不是不可能的。我瞧幾位年輕人氣宇不凡,應該是前途無量的騎士吧?配上一把默基附魔劍,魔法師算什麼啊﹗”

    你說這話就不覺得空虛么?而且法師做的對付法師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系統漏洞──但由斯特和亞莫凡迪亞幾個臉上明顯心動了……

    “水金石嵌製的臂鐲咧﹗內刻血引盟法,全大陸定位,送給重要的女性,情人老婆女兒走到哪都找得到﹗老頭,你老婆離開你很久了吧,如果沒離開,快買一個吧﹗她遲早要離開的﹗”

    滾﹗一聽就知道是個老婆跑了的廢材,不要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

    “法杖啊法杖,哈你的波榮譽出品,可以離地三尺飄浮,時速一裡……”

    “家養潔廁虫,安份守已老實工作,不會與石頭搞緋聞﹗”

    各種新奇新鮮的介紹讓初次見到這種陣仗的客人們頭昏眼花,看到有些人甚至擺起了地攤,但依水而建的兩道環形牆上是沒什麼地方做攤位的,他們就是手裡拿著自己的產品現一現,塔中一時間喧鬧無比、寶光四射。年輕人們拼命壓抑好奇心,雖然沒有上前去看個仔細,眼珠子卻是轉來轉去。

    “迪法肯那先生……”

    祭祀面無表情,“不要被廣告吸引。一二樓的的東西沒有售后保證的,雖然貨物某一方面確實是如他們的廣告所言,但十有八九在另一方面叫人想殺人。”

    怎么跟依瑪說的不太一樣?難道真是宰生不欺熟?迪法肯那看來好像是吃過大虧?偷瞄領路人的樣子,蠢蠢欲動的年輕人安靜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好奇心。

    一頭霧水的跟著領路祭祀跨上一個比較大的木碗。原來那只是碗狀的木船。示意大家坐好了,手要捉牢邊緣,迪法肯那站立著在牆壁上按了幾下──才發現,從他們進來那一邊的牆上離地半人多高的地方有不少拉杆,祭祀口中念著什麼,大概是數字吧,拉杆被拉動后,一邊的牆壁彈出暗箱,裡面又是一排拉杆。

    快速拉動機關后,念誦著咒文,迪法肯那伸出雙手,對著最後出現的小塊魔石傳送魔力。

    突如其來的劇烈旋轉,讓捉著碗船的眾人差點沒甩飛出去﹗沒人劃動小船,水下有什麼牽扯控制著這水上的乘載工具,讓它兇猛地打著轉一水路飆行﹗

    等到碗船終于停止了公轉自轉,包括帶路人在內,大家眼睛都成了旋渦狀。

    頭暈……想吐……

    “想吐的去那邊的桶子裡……”迪法肯那有氣沒力,有點虛弱地抬手又在牆上拉來拉去,大家瞧見了,發出悲慘的嗚咽。

    這次沒再轉了。牆壁上原來有門,眾人頭暈都沒注意,等到碗船漂進門中,恍惚地跟著帶路人踏上了堅硬的石地板才回過神來。

    這次眾人坐上了一個吊籃。“大家齊用力啊﹗”迪法肯那招呼年輕人拉住吊籃上的粗繩,一點一點地把一群人往高空拉去。

    “為什麼,剛才那是機關術吧?為什麼這個我們要自己手動呢?”

    “哦。因為直通籃的機關似乎是出故障了。大概是魔石能源供應不上來,所以一些法師們就把上下的吊籃供給給切了……只好讓你們出出力了。”

    “可是……我好像看到邊上有石梯的。為什麼不走那個?”

    “那個啊?在這裡的都是孱弱的法師術士,實在不願意爬樓梯啊……所以安全樓梯早成儲物間了,不知道走到哪一樓就上不去了。”

    “…………”如果沒有戰士在,你們平常怎么辦啊?

    布蘭姆等人不愧是經過錘煉的戰士,身體倍兒棒,力氣倍兒大,腰不酸、腿不痛、呼哧不帶喘,硬是把六個人加上直通籃近公頓的“東西”給拉到了十幾樓上。

    啪啪啪,沒出力的祭祀拍著年輕人的肩膀以示鼓勵,“同志們辛苦了。”

    “那裡那裡……首……呃,我剛才想說什麼?為什麼我會冒出個奇怪的名詞來?”苦力騎士們非常謙恭,比起小洛西亞,他們這點力氣怎么夠看,差得遠了差得遠了。暗暗運氣調息,布蘭姆和亞莫凡迪亞面上不紅不青,神采飛揚。

    “我們到了嗎?”老神官看著面前陳舊的大門,門上刻著匠神、創造之神的標幟,煉金術的象徵︰正反三角形。

    魔力從那圖案上散發出來。

    整了整衣服,迪法肯那向客人們介紹︰“歡迎來到大陸著名的煉金術士、魔法工匠格偌姆.瓦偌哈蒂恩.伊芳旺的工坊。”
fu147852 發表於 2008-8-31 00:36
世界 80 煉金三



    瓦偌哈蒂恩.伊芳旺之名在兩個大陸間都頗有流傳,出I克沙漠的達奴克部落,這支自古便有沙漠之火稱的一族。

    達奴克族素以煉器聞名,據說火神棲息在沙漠深處,所以賜給了那塊土地上的人們冶煉鍛造之火,使得沙漠之民打造出的金銀器、首飾、武器特別精美,他們精湛的手藝一向為世人稱道。

    格偌姆是達奴克部落的神巫繼承人,瓦偌哈蒂恩家族的幼子。三十多年前,年少好學的巫跟著兄長一起離開部落去大陸上遊歷,在賢者之城古瑞利亞,年輕人感受到了煉金的魅力,就此沈迷。沙漠民族的風俗是幼子繼承家業,就算是負責侍奉火神的巫世家也不例外──反正最小的孩子就算沒有天生的巫師資質,經過長輩的觸頂加持也可以開神,得到巫師資格。但這受到父兄嬌寵期待的末子卻沒有留在自己的故鄉,而是在大陸上雲游,領悟著神之恩賜、在各個國家留下了傳奇般的魔法器物。他姆的作品被稱為是“藝術之神的恩賜”、“強與美的結合”,據說他流傳在大陸上的每一把劍、每一枝法杖都是兼具了華麗精致的外表和功能齊全的最高藝術品,被貴族富商爭相謀取。

    打造鍛鍊也是達奴克族的象徵,煉金術師與煉器師同時都崇拜著匠神塞裡斯,身為神巫能製造魔法物品更是值得被推崇。出自格偌姆手中地魔法用品。最有名的就是他三十七歲時在古瑞利亞與十名弟子所造的“天空城”。飄浮在古瑞利亞的上空,金屬做骨,土石搭基,林木飾牆,當他在賢者認証大會上發布此項作品時,數千法師術士呆然盯著遠處冉冉升上天空、美侖美奐的城堡說不出話來……超過一百多坪的華麗房屋慢悠悠住上升,地上眾人心裡也跟著那上升的頻率一顫一顫的,等到它終于靜止在白雲之中。所有看到地人都發出歡呼。可惜的是,天空城停在天上半小時后,飛快地墜了下來,看得大家眼珠都快突出來了……當下把格偌姆在地上的工坊也給砸沒了,幸虧天上天下的屋子裡都沒有人在。

    迪法肯那記得很清楚,在眾人的惋惜聲中。格偌姆大師興奮之色不減,跳到主台上放開嗓門大喊︰“更高、更精、更好﹗我還會再努力的﹗”到是一點不心疼那做得精致美麗地房子一下子就毀了。

    結果眾評委們打分,一致認為雖然不持久,但天空城不管是在技術還是藝術方面都遙遙領先于其他認証者的發布作品,于是達奴克族就誕生了第一個獲得賢者資格的煉器師。來自沙漠的格偌姆拿了證明回家,聽說沙漠之火所有的綠洲部落狂歡了三天三夜,同時沙漠民族的金銀玉飾刀劍武器購買價格全上調幾個百分點……

    古瑞利亞一直被因佩利亞和由斯特向往,立安也派出過不少資質優秀的人員去學習,卻在創造這一項上很沒天份,不要說賢者認証。連賢者面談都過不了,似乎大多數魔法師對會拿法杖敲人的同行很鄙視。這一點老神官很是憤憤然。在很多很多年前,立安有一位年輕的王子立志要成為賢者。曾千辛萬苦地前往古瑞利亞,懷著真誠的心一路跋山涉水、撲殺魔獸、英雄救美、感冒發燒……終于到了目地地。王子殿下要求以法師身分進入賢者塔學習,做為測試,必須獨自透過一條充滿危險的森林。這點當然難不倒立安皇室地血緣者,以為只要闖過就能順利進入向往之地的年輕人,邊唱著戰歌鼓舞斗志,邊魔法武技齊施,費時數天殺出條血路透過了測試森林。但守在退場門處地人員卻臉色很臭的對他說︰“法師不是戰士﹗身為戰士就老實去做戰士這份有前途的頭班。你出局了。”

    這算什麼理由啊﹗誰規定戰士就不能有一顆求學之心的?大感挫敗的王子正是年輕氣盛之時,當下暴走……以後。凡是來自立安的法師均被當成危險人物,只要一問清所屬國家,立馬被貼上不歡迎的標籤。此項視直接導致立安公國法師稀有化、分類單一化,煉金術落伍化、粗陋化……真是歷代統治者和神官長心裡最深的痛。

    格偌姆地工坊裡到處冒著蒸汽,各種刺鼻味道讓踏進這裡的人差點昏倒。迪法肯那瞇了下眼,捂著鼻子抱怨︰“難道我進錯地方了?這裡是老曲格地地方?”

    “你糊塗了?煉藥師可不在塔裡,那么危險的家伙怎么可能留在煉金塔?”一名壯碩的大漢從冒著怪煙的器皿堆中探出身體,“喲,迪法。好久沒見了?”剛打完招呼,他面前就發出  的一聲暴響﹗一個六芒的結界瞬時發動,在大漢身前形成半圓形守護區域,眼看著升起小小的狀。

    眾人腳下的地板顫了幾顫,咯哩啪啦聲響了一會就停了。

    “……格偌姆大師,愿菲菲亞給你清涼的守護。”

    “好說好說,我還真需要點涼風來扇扇。”

    眾人眼睛齊刷刷盯著傳說中的煉金大師。

    與想像中不同,本來大家腦子裡描繪的格偌姆應該是一位矍鑠、精干、優雅的老者,畢竟富以盛名、煉製出“最美麗法杖”、“最接近塞裡斯之人”、身兼賢者、神巫、煉金師、煉器師多種身分,很容易讓人美化想像。可是……

    有點肥……黑黃的膚色,禿頭,一把亂篷篷的棕黃色大胡子濃密地把鼻子以下胸膛以上的部分全擋住了,那胡子雖然濃密卻長短不一,末端焦黃顏色無光。格偌姆沒穿上衣,滿是洞洞的圍裙從脖子上套過,松垮垮地扎在腰上,暴露出粗壯的手臂,滿是累累肌肉──是啊,怎么說格偌姆也是沙漠出來的工煉器師,后來才轉職成賢者的,如果只是這位大人曾說過的那句“我只打造最完美的東西”就把其人想成優雅的法師,這是沒有根據的臆想啊。

    “格偌姆大師,很榮幸能見到閣下。愿你尋找真知的路上,阿爾提羅亞為你掃平一切障礙。

    格偌姆本來應該細長,此時卻只是瞇縫的眼睛掃視著迪法肯那身后眾人。聽到因佩利亞的祝福語,桔褐色的眼睛瞇得更細了,臉上滿是疑惑,每個煉金師長期研究魔法陣,對各種神名比皇室宗祠的祭祀禮官還熟悉,他把手往圍裙上擦了擦,走出工作台,細細打量著因佩利亞等人。

    “神叫我看見了什麼?為什麼大地的祝福和水女神的祝福會同時存在一個人身上?等等,蘇的力量?哈爾之力?”

    依瑪身體向角落裡撞去,在狹隘的空間裡,胖老頭動作卻敏捷得驚人,單憑肌肉的爆發力就撞開了亞莫凡迪亞等人,比一般工匠更粗壯的手臂肌肉賁起,單手捉著瘦弱肯色斯人的咽喉把他提起摁在牆壁上。

    “住手﹗”等眾人回應過來,紛紛大喊。年輕的戰士們更是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雖然他是黑暗之民,但他沒有做過邪惡之事﹗在光神的名義下,你不能傷害這個無罪的人。”因佩利亞趕緊感化。

    依瑪不斷掙扎,短暫的眩暈后,他雙手肌肉也暴起,掙不開禿子的鉗製,法力似乎也與這個敵人對沖……看到手下的生物呲出利牙,開始變化,格偌姆更加興奮了︰“新力﹗艾巴克﹗快拿籠子來﹗居然在自己家裡逮到個黑暗魔獸﹗”

    你才魔獸咧﹗黑暗之民大怒。獸化后地怪力撐開了死禿頭的手,一腳蹬在對手的肚子上。

    場面一團混亂﹗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出的格偌姆的幾個弟子和迪法肯那撲上去抱住站起身還想沖的胖老頭,而由斯特和戰士們拖住齜牙咧嘴的黑暗之民,老神官大面積施放靜心法術……

    “呼呼呼……”格偌姆大師擦著汗,不好意思地對眾人道歉︰“近來煉器少了些哈爾的材料,托人去找來地始終不理想,魔法商人們到現下也沒從黑暗山脈回來……我等了近半年了,做夢都想捉只活生生的黑暗魔獸。”依瑪用殺人的目光瞪著禿頭,卻發現對方還是用一種奇怪中帶垂涎的目光在打量自己。“一時沒法控制慾望,眼中只剩下活躍的哈爾之力了,哈哈,情不自禁的就把這位客人當魔獸來捉了。”

    “……”如果捉住了,你想干嘛?

    “對了。做為道歉,這位朋友可以從我這裡挑些東西去,不要客氣,不過能不能請這位兄弟留一陣子啊?”

    ……我要馬上離開﹗

    “咳咳,格偌姆大師,其實我是帶客人來請你打造法杖和武器地。”迪法肯那打破了一胖一瘦兩人激烈地對視,再這樣看下去,難保瘋狂煉金師不會真拿出籠子繩索來把貴客給捉了宰了……不過,他心裡暗暗驚異,自己一直沒看出來。那個總跟在最後面沈默不語的家伙居然是黑暗之民。

    “新鮮……活潑……”被這種猥瑣的目光和語氣激怒,依瑪的偽裝術失效了。眼睛通紅通紅的。

    火神梵迪.赫露恩海爾是光神希威爾之子,光與暗夜女神佩羅依芙葉對立。身為黑暗神的召喚師和火神的神巫繼承者,肯色斯人與達奴克人簡直是天生的對頭。

    “怪不得我討厭這裡,種族決定天敵……”依瑪喃喃自語。

    “喲,別這么說么,同是陽光下的兄弟,德爾非們怎么能有這種對立的意識呢?”格偌姆似乎是在意著黑暗之民地一舉一動,豎著耳朵將對方自言自語也聽清了。聞言慌忙勸說。“光與暗的存在本來就是表裡一體地。雖然世人愚昧,以為黑暗是不潔的。但黑與白地終點都是一樣的,白至極限覆蓋一切。黑到了極限也吞噬一切。沒有哪一種存在是沒有意義的,黑暗也是構成這世界的一半。我的兄弟,在我這裡你可以放心,我絕不會象那些沒見識的神官一樣岐視你的,在我眼裡,惟有創造神是至高的,他即創造了黑暗,那就表示黑暗同光明一樣重要。”

    因佩利亞等人汗顏,當他們第一次看到黑暗之民時,也是動過鄙視和殺心地,世人固有的印象和傳言讓光明地信徒對黑暗深惡痛絕,總認為黑暗種族殘暴自私狠毒。可一路上,他們這些人卻是受到依瑪的諸多救助,一開始只是自然之子接受了黑暗的存在,隨著相處久了,立安的流亡者也已將肯色斯人當成隊伍的一部分。看到眼前這個煉金術師表示善意,都是心裡高興──不愧是大賢者啊,想法就是比較高﹗

    可依瑪不買帳。短暫的怔然後,他繼續暴怒︰“老禿子﹗你說得好聽,偷偷放在我腳下的禁錮魔法是什麼?你撐在桌子上的那只手在準備什麼法術﹗”

    “兄弟啊,你的臉都變成獸形了,我是怕你撲過來咬我……來,‘光明的撫慰’,你要平心靜氣,年輕人不要這么火爆。”

    “放屁﹗我是黑暗之子,你用光明的安撫術想殺死我嗎﹗啊﹗這明明是‘光之枷鎖’,老子撕了你﹗”

    “年輕人,怎么疑心這么大?呃,我不是牧師,安撫術不熟悉……反正鎖住了你也能讓你平靜,小兄弟不要掙扎了。”也不知道格偌姆站著不動怎么就發動了陣法,在依瑪身前不斷亮起五彩繽紛的光圈,各種魔法陣的圖案從一地雜亂物品之上浮現,從沒見過這種製敵方法,因佩利亞一眨不眨地盯著,眾人也忘了去救伙伴。

    “你這卑鄙的死禿子﹗黑暗女神的垂視,看著我眼前的敗類,把他拖進九幽之地﹗”依瑪怒不可遏,理智寶石發出強光,被封在裡面的靈魂不安地吵鬧,弄得佩帶的主人也煩躁起來。

    由斯特奇怪地看著依瑪,“你是在念咒語嗎?”

    “老子是在詛咒他﹗”血紅的眼睛掃向同伴們,“你們居然都袖手旁觀?我正被攻擊啊﹗居然沒人來救我﹗”

    “呃……你現下的樣子是有點不太對。我們不敢靠近。”
fu147852 發表於 2008-8-31 00:37
世界 81 煉金(四)




    格偌姆在聽到老神官等人的來意后,皺起濃眉撩起圍裙擦拭著手,他掃了眾人一眼,把目光定在迪法肯那身上︰“你知道我的規矩吧──我很久不打造武器法杖了。”

    “我知道。你是說不再打造一般的魔法道具,不過我相信這些客人們應該有能夠讓你出手的材料。”

    與外表不符,格偌姆是個完美主義者,對美學有著超乎一般的執著。凡是出自他手的東西,務必要盡善盡美,不容缺陷──從他當年把一座升上天空沒多久就墜毀的作品做成小城堡就知道此人的龜毛了。大約在六年前,他自覺手藝已經天下無敵了,就宣佈不再打造一般的魔法武具,除非他看到令自己想要將之製作成型的原料。至於什麼樣的原料才能讓他心動,當然是越珍稀越富含力量的越好,比如什麼龍血木啊、摩爾提角、埃豐石這些難得的材料。

    格偌姆的弟子曾問老師︰“老師,為什麼您不肯接下那個休諾格爾先生的單子呢?他付的報酬很高啊。”

    “小家伙們,我現下是有身分地位的人了,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地就幫人做魔劍?奇魯木雖然稀罕,卻不是很好的魔導材料,做出來的成品在性能實用方面還比不上捷火木。至少捷火木可以拿來做劍身,就算裡面存儲的魔法用完了還能直接砍人,奇魯木就只能拿來做劍柄劍鞘,拗兩下就斷了。這種二等品,被知道是我做的可真掉價……”大胡子笑得奸商,語重心長地摸摸弟子的頭。“新力啊,老師是個煉金師,是個賢者,更是個商人。賢者的智慧你要好好看著,怎么樣才能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表面上來看,老師我推掉了很多賺錢的機會,但是這更表示我的作品難得珍貴,來找我們做東西的人,可都不會是什麼窮人。”

    “我知道了老師。”小弟子很佩服地握拳,“因為您的緣故,我們沙漠火在煉器上的名聲是大陸聞名,能拜在您門下學習,是弟子的福氣。來找您做東西卻被拒絕的人,大部分是有錢有勢的。如果您不滿意他的材料,他也許下一次會帶更珍貴的材料來呢。”

    藉由稀有的魔導器材,可以更鍛鍊一個煉金師、煉器師的能力。熟練這種東西,格偌姆早就達到了滿點,他需要的是對元素、對合成變化的控制。

    浸淫在煉金上數十年,格偌姆早不滿足于打造一些普通的法器魔具,他帶著弟子在大陸上行走,深入種種危險的秘境,上山下海去尋找著能讓他心動的煉金物質,想要製造出“神器”。

    大陸上關於神器的傳說紛紜,最為人知的應該就是藏于各個風神殿的記憶寶石。沒有人能解析那晶瑩美麗的寶石構造,為什麼它能存儲無數影象,並在各個神殿中通傳?那種精巧精密的存在,為世人膜拜奉養。

    擁有神臨之國的王宮神殿深處,都會供奉著代表神明的事物象徵。比如庫裡加是號稱神之左右手的聖劍,聖克利耶魯是被稱為眾泉之始的一個杯子。

    神器五色流轉,光華非人間之態。古瑞利亞也收藏了兩件神器,有資格去碰觸的人都會被迷惑,先是沉醉于神聖的外表,馬上就被神器中不屬于德爾非世界的力量懾伏。什麼時候,自己也能製造出那種傳說的道具呢?每個有幸接觸過神器的煉金師、煉器師都會升起這個念頭。

    難,很難……格偌姆已經很少動手打造器具了,算一下從他發布規矩以來,一年都難得親自動手做一把劍或法杖,他的名號是“法器賢者”,實際上做得多的卻是昂貴的精美首飾,但沒有人懷疑他煉器的能力。隱居在菲沙后,仍是有不少人透過關係找到這位大師,希望得到他親手煉製的魔法武器。不過格偌姆想做神器想到走火入魔,根本不太願意理會上門的客人……定下的規矩是要自己提供原材料,可看來看去,就是沒有多少合意的,那些“聖木”、魔法寶石、神聖動物的內核什麼的,都太普通了﹗難道在這靈氣滿溢的泉都也找不到具備“神性”的物質嗎?

    因佩利亞從懷中恭敬的取出一根翠綠的樹枝。

    從一進塔就始終煩躁無比的黑暗之民長長舒了口氣,剎那間,在這工作室裡紊亂混濁的元素被清新之氣沖開,滿滿的全是活躍而舒暢的感覺。心情陡然輕鬆無比,連看那天敵禿子光光的腦殼都順眼了,剛才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氣,真是奇怪啊

    格偌姆瞇瞇的眼大睜,胡子顫個不停︰“這、這是……這是大地的祝福和木之詩?怎么會這么濃濃?”他這混亂的工作室一下子有種豁然開闊的感覺,彷彿突然置身于無邊森林,鼻尖縈繞著草木器廠的清香……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拿那眼前那綠玉一樣的小樹枝,感受著蓬勃地脈動。

    因佩利亞任對方從手中拿走格雷之木,那是在艾當城下,經由木精靈祝福過、翩然墜下的一截樹藤,凝聚了大地與樹木的精氣、活著的聖樹之木。

    迪法肯那也被吸引住了,他不象格偌姆那么陶醉到忘了周遭一切,卻也有些迷醉地看著那段一尺來長的小樹枝。畢竟他也是個法師,能清楚感受到由樹枝上傳來的魔法脈動,那一聲一聲靈魂裡的鼓動,把他帶到了另一個空間。

    恍惚裡,格偌姆長長嘆了口氣,從森林的迷咒中掙脫了出來,幾乎是愛不釋手的摩挲著綠枝,又過了半晌才開口︰“這是什麼樹的枝干?”

    “格雷之心。”因佩利亞回答。那是精靈最核心的部分,幾百年裡,同樣的物質不會產生另一份。

    沒有聽過的樹木……“你們想要我打造什麼?”

    “……這個么,我們對煉器沒研究,怎么好怎么打造吧。對了,還有些材料不知道您用不用得上?”

    看著因佩利亞從隨行來的年輕人身上解下一個大包裹,一層層剝開濃濃的布帛往地上擺材料,格偌姆的眼睛隨著每拿一樣東西出來而睜大一點,最後快要瞪出眼眶──

    胡羅姆之骨、項登的角爪、虹月花、希巴斯之眼、三彩晶…還有種種他從沒見過、卻散發各種屬性的奇怪骨頭汁液皮毛根莖,這些人是秘法商人嗎?

    歌聲在水上飄揚。夜色降臨美麗的菲沙,碎月湖上人影憧憧,棲燈蓮靜悄悄開放,淡藍的光芒使得水中花朵如琉璃般透明;無數小舟畫舫漾起嘩啦水聲,徐徐推進,噥噥軟語竊竊私私,不時有笑聲伴歌而行。

    靠著王家導遊的帶路,駱夕陽等人黃昏時在碎月湖畔的旅館休憩用餐,天一入夜,趕著泡妞的山提亞.墨非利伯爵就獻上一大把蓮花給米菲魯,猴急地邀請佳人去水上泛舟。雖然壞人姻緣不好,可是一臉壞笑的格拉特他們全在波咎勒帶領下,八風吹不動地在畫舫上占了好位置,裝模作樣地看風景,眼角卻全瞄著山提亞坐立不安的樣子。

    “你們在干什麼?”瞧見許亞與格拉特頭碰頭的擠在一塊低語,駱夕陽從圍著的侍女身邊掙出來,也把小腦袋湊進去好奇地問。

    許亞又看了不斷在向米菲魯獻殷勤的伯爵一眼,那邊的公主殿下始終面帶微笑,真叫人懷疑那是他們爽朗潑辣的公主嗎?“下注。那個伯爵明天是左手斷還是右手斷。”

    格拉特小聲說︰“我賭他下面斷。”

    …………駱夕陽想了一下,瞪大眼︰“你太壞了﹗”

    “噓噓,小孩子去一邊玩吧。許亞,你輸了就要請我去凡裡爾最大的酒館吃十天大餐。”

    “格拉特你這貪吃鬼,要是輸了你可要負責我逛凡裡爾東區一天的花銷。”

    駱夕陽被格拉特撥了一下體體,可她紋絲沒動,“我賭他變熊貓好了。呃,就是兩只眼睛被打黑……要是我贏了你們就要把凡裡爾最肥沃的一塊地買下來給我。”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我的理想是農夫山泉有點田~~~小女孩一臉興奮。

    波咎勒從窗口偏過身體,“我賭那小子沒傷。要是贏了就要你們在凡裡爾買下最名貴的酒讓我喝上三天。”

    凡裡爾是立安的首都,眾人已經在計畫殺回老家干掉叛臣享受人生了。

    三個腦袋停滯了一會,他們也不傻,聽波咎勒開出的賭據,眼睛一掃最偏角落裡坐著的赫安牧師,齊齊嘆氣。

    也是,在治療術當世無雙的聖克利耶魯首都,只要伯爵大人沒掛掉還有口氣,很快就能恢復如初吧……“不賭了。”

    “小子們,別那么快放棄呀。就算有強大的治療術做后盾,但在治療前還是可以知道傷者情況的啊,赫安先生就是牧師,到時候我們問一下他就知道了。不賭么?”

    對喲﹗兩大一小三顆腦袋又彼此看了一下,“繼續賭,把賠付說清楚點。”

    波咎勒嘿嘿笑,他可要比那三個小鬼更了解米菲魯殿下,三天的美酒有著落了。
fu147852 發表於 2008-8-31 00:38
世界 82 水上歌聲



    上月光皎潔,天上的月與水上的月構成夜之迷宮,汀羅密布的三十一個小島或沐水而出,或參然聳立,不少暗泉受地壓作用噴涌在空中,把無邊月影粉碎成了更多的流光。

    在月光磯這一帶,較大的船只不能通行,只能將舟舫停靠一邊,駱夕陽等人跟著導遊下了畫舫,踩著鋪于水上的浮橋漫步湖上。

    水上流光飛舞,水面的浮橋搭得離水極近,有些地方水漫過了木橋,將鞋衣都沾濕了。駱夕陽左右看去,發現很多年輕人都是光著腳笑鬧而過,遠遠望去,夜色裡看不到橋的存在,成群的游人就象是精靈們在水上嬉鬧。

    啪啪聲裡,五彩銀白的魚群跳出水面,在眾人眼前劃出一個閃亮的弧形后又掉回水中。水上有人大聲驚笑起來,接連不斷的魚兒跳舞般躍來躍去,不少人紛紛好奇得踩著微搖的浮橋奔過來,想看得更仔細些。

    駱夕陽摸摸頭有點不知所措,這些魚如此囂張不看人臉色,再跳下去很快就會被人注意到的,有違她一貫主張。嗯,已經被注意到了。

    山提亞一路瞧多了這異象,白天時在他們的畫舫前進路上,也是群魚追逐。那時船駛得快,白天人又多,魚群還沒有這么大膽,眾人注意力也多在水都風光上,還不是很以為意。現下看來,竟是群魚始終環伺,緊緊隨著他們這群人。心下詫異,卻是一扭頭對著米菲魯含情脈脈︰“連水中的魚都知道貴客遠來,為此來歡迎美麗的姑娘。在這樣美好的夜裡,我是多么榮幸能與您共游湖上,一起沐浴滿天月色啊。”眼前的美女一身異族打扮,朦朧光華中整個人少了幾分英武,添上不少嫵媚,情不自禁地便伸要伸出手去握她的肩……

    “手腳手腳﹗”

    “下面下面﹗”

    牢牢盯著公主殿下的動靜,格拉特幾個臉上全是關注之色,情不自禁地低語活象詛咒一樣。駱夕陽馬上敏感地察覺到空氣中發生了微妙變化,趁著侍女們被魚群吸引,馬上鑽出包圍擠到戰士們身邊。“上面上面。”她跟著嘀嘀咕咕的。

    米菲魯好像沒站穩,身體微微晃動,退開一步便避過了野狼爪。她裝模作樣地把手撐在波咎勒胳膊上,臉上帶著羞赧的神色︰“  ,在這別具風情的水上城市,走路都不太習慣呢。”

    虛偽﹗駱夕陽等人心裡齊聲說。做為一個飛來縱去、身手靈敏的戰士,會在這種小小晃動的浮橋上栽倒,太假了。眼見得伯爵調戲的手落了個空,他們眼中射出熱烈的光──繼續上不要停啊﹗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虎視眈眈的大小不良們定位成“沙包”,伯爵大人沒有危機意識,一時的失手雖然稍微讓他餒了會,可他馬上又精神了,夜長著呢。米菲魯的身高約一米七以上,在女性當中算是很高碩的了,此刻裝弱地依偎在強壯的波咎勒身邊,視覺上便顯得嬌小起來。她身上穿的淺杏色禮服是立安經典捆腰式,立安服裝戰甲一向強調保護胸口,到了禮服這裡就變化成了突出胸博,因為雙臂全掛在將軍大人的胳膊上,擠得胸脯高高聳起……暗吞一口唾沫,山提亞懊惱自己站錯位置,應該跟在美女身后才對。

    米菲魯耳朵很尖,身后人在謀劃什麼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假裝不經意地回頭,她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那眼神裡說給我小心點。

    月光磯與別的水域一樣,在月色最美艷之處,搭建著高高的水上樓台,做為歌舞文化場所。隨著人群踏上高樓,熙熙攮攮歡聲笑語不斷,駱夕陽被侍女們牽著,興高采烈地四顧。

    眾人並沒有動用什麼特權,只是做為遊客四處遊玩,駱夕陽發現象他們一樣的團隊也不少,泉都真不愧是旅遊名城。除了大量穿著泉都特色白衣的聖克利耶魯人,還有許多打扮得各異的外國人。呵,對她來說,其實這些人全是外國人,只是近來見多了金髮碧眼的聖克利耶魯人,看到那些棕發、紅發、藍發、白發的人,就覺得有些新鮮了。

    有很多人聚在一段浮橋上翩翩起舞,吟游詩人彈著豎琴,歌聲四起;水上樓台其實也就是長而寬大的有檐橋樑,只不過還修建了結實的扶欄,而扶欄的內側是連成一體的階式坐台。很多歌者站在一段橋的中間曼聲而唱,觀眾們坐在階台上,認真傾聽,陣陣鼓掌聲此起彼伏。

    真的很繁華啊,不過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駱夕陽想起來了,是少了小攤販啊。頓時勾起了她的購物欲……可是這么多人跟著,真是不方便,瞅著前方的米菲魯,還有跟

    打太極,大概在人多的地方不願出手,公主殿下一直嫻靜的模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賭博的結果才能出來。她扯扯侍女隊長的袖子,仰頭請求︰“姐姐,我想自己去逛逛。”

    駱夕陽可不想在一群人的包圍下純走走看看的,齊爾的個子最近似乎高了不少,看起來超過兩米了,跟在身后惹眼得很。他們雖然沒有用什麼貴賓的特權叫上水衛什麼的開道出游,可這么一大群人,還有一群侍女們牽著自己,怎么都很惹人注目。

    小姑娘的要求當然得不到滿足。眾侍女有命令在身上,一定要寸步不離地好好照顧貴客,何況誰也不舍得放手把迪如西帝亞丟人群去。侍女隊長彎下腰,用力揉揉小女孩雪白柔軟的頰︰“泉都可是很大的,要是走丟了就回不來了。想到小洛西亞會在哪個角落裡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又不是路痴……駱夕陽很郁悶地低頭撇嘴,小孩子的身體太不方便了,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真想掙脫了包圍獨自去逍遙,但自己不是真正任性的孩子,不能給別人帶來煩惱……等等,反正她現下就是小孩子的外表,任性點不是理所當然么?把頭再抬起來,看了看侍女們,她們全等著親親摸摸擰擰小女孩,把駱夕陽當洋娃娃呢﹗這太過份了,她又不是非常可愛的那種女孩,起碼駱夕陽就覺得索倫非娜看起來更象個比,為什麼這些人都要來捏她呢?

    正在心裡醞釀著怎么跑路,耳中傳來一陣嘹亮的男聲。

    駱夕陽蹙起眉,這個清朗的男聲好耳熟啊,似乎在那裡聽過……

    喧嘩的碎月湖一角陡然安靜了。

    幾聲叮咚響起,輕顫過月下,水上漣漪處處,泛起了古老的音弦。

    第一根弦是輕風,吹散了虛空的陰翳,飛翔在空中的精靈吹響蘇生的號角,

    第二根弦是大地,富饒的祝福洒向四方,綠色構成至福之鄉,

    第三根弦是流水,孕育著生命的清澈啊,你無處不在……

    清爽的男聲漸漸激昂裂空,但還是溫柔得象撫摸著人的眉眼,古老的旋律一再反覆,那種語言不為碎月湖上的人所知,卻牢牢將聽眾吸引了。

    天上的眾神啊,您的愛子來到海洋對面,他們看著天空,那裡飛舞著傳說,

    至今他們仍在聆聽,聽著獻給眾神的詩篇……

    唱給所有人的歌,語言是無關緊要的,駱夕陽感受著歌意,這是這個世界的創世傳說么?好像與西娜他們告訴自己的不一樣,更接近她所知道的世界之初。最重要的是,這個聲音,非常耳熟﹗偏著頭想了又想,終于想起來了︰是那天從傑克豆藤往下掉時,腦海裡響起來的聲音﹗

    快飛向天空。那天慌亂中,意識裡這么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雖然龍語不管用,但怎么會有人知道她能飛呢?

    “好美的歌,雖然不知道唱的是什麼。”侍女隊長鬆開了環抱著駱夕陽的一只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是那裡來的歌者,姑娘們去獻花吧。”

    侍女們轟然應聲,撩起長裙往浮橋上跑,駱夕陽眼珠一轉,掙開另一只攬著自己的胳膊,從一邊的橋欄上翻身而下︰“我也去﹗”

    “啊﹗”

    撲通﹗水面濺起好大的水花,駱夕陽輕飄飄落在最近的浮橋上,而跟著跳下來的齊爾卻踩破浮橋掉進水裡了……

    搖搖頭看著被齊爾禍及的大批游人,水面上泛起一個個濕腦袋,駱夕陽覺得最近自己身邊常常發生集體落水事件。看著被砸斷的浮橋,小姑娘干脆踩著水面的一排腦袋向那個歌聲跑去。

    人群已經把那個歌者圍得水泄不通了,離高樓不遠的一座浮橋邊,停靠著一艘狹長的小船。駱夕陽靠近后,就聽到歌聲甫歇,熱烈的掌聲響徹月空。

    “再來一首﹗”不斷有人大喊,駱夕陽耳中聽到一聲輕笑,錯不了,就是那個聲音。她飛身而起,繼續從別人的頭頂踩過。

    不敢用力,只是輕輕一點,腳下的人還沒回過神了,就看到一抹白色的小身影從頭上掠過。

    鳥嗎?

    駱夕陽看到他了。

    ─────────
fu147852 發表於 2008-8-31 00:39
世界 83 其實是個戀聲癖




    小的輕舟比起水都舟舫一向的奢華,顯得很不起眼,木質上未做任何修飾,就是那么艘平平凡凡的小船,載著無雙的歌者駛進了夜蓮蘆草叢中。

    駱夕陽瞧見一名身影單薄的素袍人坐在船頭,一襲淺帔從頭覆至周身,只露出光潔的半個下巴,還有一雙托著五弦琴的修長雙手。

    玩神祕主義啊?

    汀北碎月湖上鼓掌雷動,出于對藝人的禮貌,沒有人過于靠近那艘傳來美妙天簌的小船,只在對方周遭公丈左右圍成了圈,但也是密不透風的。眾人看見水裡不知什麼時候有個身影如游魚般向木船前進,明亮月光下,駱夕陽小小的身形一攬無余。高橋之上,有些離得近的觀眾直接對準小船擲了鮮花過去,而遠一點的則有不少人將珠玉串飾系在花上扔進湖中,馬上有喜歡親近人的坎斯獸游過來,在游人示意下非常聰明地拱著鮮花財物向小船洇去。比起水中游獸黑色的身體,一身雪白的駱夕陽很是醒目。

    那是哪家的小孩子貪玩下了水,坎斯獸和大群魚親熱地頂著水裡的小孩,看到小家伙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附近浮橋上、小船裡的眾人都發出善意的笑。

    駱夕陽本是想一路踩水過去的,從別人頭頂踩過時才想起不能太誇張了,迅速地往水裡一鑽,結果惹來無數魚類……

    “口胡,不要來搗亂﹗”水精們調皮地起哄,月光裡這些魚一見駱夕陽下了水,全吃了激勵器一樣往她頭臉上亂跳,弄得駱夕陽有點手忙腳亂的,怎么這城市的魚和人都一個樣子,全都想吃她豆腐﹗

    正胡亂拍著水,一只年幼的坎斯躍起,往那個小身影背上撲,要不是感受到動物們熱烈的情感,還以為自己正被攻擊呢。不過這力道還真象攻擊啊,雖然對快“不是人”的女孩來說這力量微不足道,但她現下是在水裡,平衡一下子打破,頓時連腦袋都被壓到水下。“你還好吧?”一個帶笑的好聽聲音傳來,同時駱夕陽覺得自己的右臂被人捉住了,然後有人把她拉出水面。

    抬頭串串晶瑩的湖水從眼前滾落,眼睫眨動裡,一雙蔚藍色的眼睛略彎彎染笑,有些寵意地看著駱夕陽。那裡來的小不點,居然跳下水游過來了,看到女孩圓滾滾的烏黑大眼,對方藍色的眼睛亮了一下,空出另一只手捏了女孩臉一把。

    ……駱夕陽不忿了,西娜和侍女們捏她還能接受,可眼前這位也不過是個孩子啊,為什麼也要捏她?正要發怒,卻馬上在對方柔和的聲音裡餒了。“小妹妹,你怎么掉到水裡去了?”

    嗚……太好聽的聲音了。駱夕陽全身打起顫子,悲哀地想起一件事︰自己其實是一個隱藏得比較深的戀聲癬啊啊啊﹗

    這個角度她可以看清楚歌者的容貌。眾神在造物時明顯是很用心的,駱夕陽尋思自甦醒以來,還沒見過什麼長得很抱歉的人物,俊美出色的男女時不時的在身邊出現。眼前的少年倒也說不上英俊非常,溫和的眉眼帶著年少的稚氣,娟麗清秀得宛若白蓮。月光下素色的衣衫泛起銀白之輝,這光雖皎潔,夜的氤氳卻給一切蒙上層夢幻,駱夕陽被那聲音迷倒,神智有點不清,喃喃開口道︰“好漂亮啊……”

    噗哧聲傳來,卻是船上還有別人在看著。少年臉上紅了一下,雙手穿過小女孩的胳膊下,把她抱上了船。駱夕陽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發出噗笑的那個聲音戲謔道︰“這么小的孩子就被你迷倒了,久埃,不得了哦。”

    在遠處看到少年時還是坐著的,現下被抱在對方身前,駱夕陽此時的身量比一般孩童還小,掛在少年兩手上離地足一尺多,就象個鐘擺,少年大概覺得好玩,真的把她當搖鈴晃了幾下,又惹來同伴一陣悶笑。

    叫“久埃”的少年沒理同伴的取笑,放下駱夕陽,伸出長袖為她擦去滿頭的湖水,“小妹妹,你家人在那裡,哥哥送你回去。”看著女孩全身發抖,以為她很冷,少年急忙扭頭吩咐同伴進船艙去︰“裡埃魯,別笑了,幫我拿塊干布巾來。”

    駱夕陽瞇起眼睛,雙手環胸,臉上陶陶然的樣子如同醉酒,只是看在別人眼裡,就象極了冷得發抖……“小妹妹,你別怕,一會就不冷了。以後要小心別掉到水裡了。”

    “不對,我不是掉進水裡的,我是自己游過來的。”

    “哦。那你在水裡和魚玩么?”

    “不,我是來獻花的﹗”

    少年身后的高碩男子呵呵笑著遞過干布巾︰“花在哪呀小丫頭?”

    駱夕陽看看自己空空的兩手,左顧右看,船上已堆了不少漂亮的花束,敢情來這裡夜游的人是隨身帶著鮮花準備獻人的?可她在游人們身上並沒有見到有花,也沒有在浮橋上看到鮮花供賣啊?看著女孩撅起的嘴,少年又笑著捏了把她嫩嫩的臉蛋,“你來哥哥很高興,花沒有就算了。”

    不行,身為一個戀聲癬在

    像時,居然連束花都拿不出,這很失面子。駱夕陽I邊一跳,向著一叢蓮花游去。

    “啊……”少年措手不及,只能吶吶低語︰“才擦干又濕掉了。”

    駱夕陽動作很快,在少年還沒發完呆,她又游回了小船,抱著快把她埋掉的大把蓮花對少年說︰“送給你。”

    …………

    “洛西亞小姐﹗”侍女的聲音傳來,原來是來獻花的幾個侍女終于到了,她們在浮橋上好不容易撥開人群,卻遠遠看到可愛的小洛西亞居然跑她們前面了,還出現下船上,馬上呼喚起來。被這么一叫,駱夕陽從迷咒裡醒了,她眨了眨眼,看著小船轉向朝侍女們劃去。唉呀呀,她本來是想跑路一個人去逛的﹗

    齊爾用力擠開圍著歌者的船只人群,累得喘氣︰“姐姐,洛西亞姐姐等等我啊。”

    “你的家人來找你了呢,小洛西亞。”少年再擰擰女孩的臉,滑嫩嫩的手感,有點上癮了,駱夕陽一把捉住他的手︰“再唱歌給我聽。”她說。

    久埃看了眼遠處的侍女,又把注意力放到駱夕陽的身上,笑道︰“遵命,小公主。”他從堆滿一船的花叢中挑出一朵粉蓮,輕輕別在女孩頭上。“那么,就唱首《雲月花》吧。裡埃魯──”

    載滿鮮花的小船向著浮橋駛去,邊上圍著的人群紛紛自動散開讓出水路。裡埃魯站在船頭吹著木笛,少年重新盤坐在船舷邊,撥動五弦琴……

    “彩雲落下金陽的余暉,那是結束嗎?寧夜的女神啊,您的鏡子照著月光,照見誰家少女踏著鮮花來這裡;憐惜可愛的露珠,少女你停下潔白的腳掌,我為你舉著燈花……”

    滿足地呼了口氣,駱夕陽把頭枕在少年腿上安靜聆聽,其實好聽的聲音聽過不少,黃金龍他們的聲音就不是眼前少年能比的,不過那種神聖樂器般美妙的聲音畢竟不是屬于人間之音,而且她一向對創世龍們抱有尊敬崇拜的心理,反倒不象對眼前這個少年一樣會發痴。  ,這個人的聲音實在太合她意了,那天回蕩在腦海裡一句話沒怎么注意,心音對戀聲癖的觸動到底不如今天聽到少年開口衝擊大。

    戀戀不舍的被侍女們抱離小船,駱夕陽好恨手邊沒有錄音機、V8么的啊,這樣的歌聲以後聽不到了,太痛苦了﹗“久埃﹗”她想到泉都的風俗,“來為我唱歌好嗎?”王宮並不是她的家,但她做為貴客邀請歌者去唱歌應該也可以吧?牽著侍女的袖子,女孩帶著懇求問︰“我可以請他們回去嗎?”

    誰能拒絕這可愛孩子的請求呢?侍女們嘻哈著把花送給神祕的歌者,對小女孩一通上下其手。

    侍女長也趕了過來,看到駱夕陽跳入湖中,她可是嚇了一跳,瞧見駱夕陽現下乖乖待在侍女懷裡才放下心。

    以正式的禮節向久埃發出邀請,在駱夕陽充滿期待的目光中,少年左手用一個不常見的姿勢放在胸口,他彎腰施禮︰“有翼的神在上,久特利艾倫.安提涅爾聽從您的召喚。”

    “來自白雲之鄉的貴客?”侍女長算是見識多廣,看著那少年白皙的左手掌心向上,狀如蘭草曲伸,優雅美麗──她也鄭重回禮。

    ─────過渡分隔線────────────────────────

    “久埃,你為什麼答應他們的邀請?”

    “……你沒注意到嗎?那個孩子身上的衣服是最高級的月香綾呢。”

    “哦?那種只有最尊貴之人才穿戴得起、連退場門都禁止的貴紗,這女孩是公主嗎?”

    “就算不是也不會比公主的身分低吧,被那么多侍女簇擁著,想必是位親王吧……這正是我們進入聖克利耶魯高層的跳板。不會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而且,那么可愛的女孩,你可以拒絕她嗎?”少年微笑,晚風吹開了輕帔一角,銀白的長髮映著水光月色,耀眼極了。
fu147852 發表於 2008-8-31 00:40
世界 84 暗涌



    依瑪一進入塔,就始終覺得很壓抑,在格偌姆的工作室裡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了。

    他控制不了從心底涌起的煩惡,能調節理智的寶石也不能讓他冷靜,面對煉金師的挑畔,他也覺得有些奇怪,難道真是天敵對立的原因嗎?這種煩躁的怒火意味著什麼?

    格偌姆的工坊本來挺大的,不過到處堆滿了東西,亂得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那禿子的學徒將一干人引至客廳,送上茶水點心后便請眾人自便,緊跟著師傅后面進了另一間屋子。

    “大家隨便看,但不要亂碰,有些東西很危險,結界佈置得比較脆弱。”留下這樣的囑咐,黑暗之民和兩個戰士就被扔在比工坊整潔一點的客廳裡了。

    “哎?我們也想看看煉金啊。”布蘭姆抱怨。

    亞莫凡迪亞瞧著依瑪不對勁︰“依瑪,你怎么了?牙又出來了。”

    “呼……這塔裡有死亡的味道。”

    格偌姆摒息靜心,將意識沈浸在格雷之木上,手中的刻刀一下一下揮動,細細的木屑帶著新鮮青白色卷成一縷縷墜到銀盤中……各種珍奇的材料被擺放在一個個小型魔法陣中,所有的圖案又被包括在一個大的魔法陣裡,這座塔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源源不絕的元素之力被中樞提取轉換,再分流到整個塔、做為能源維持著塔裡每個細節的平衡。

    “他這樣閉著眼睛刻不會刻到手嗎?”因佩利亞問迪法肯那。

    “大師據說有十年以上的雕刻經驗,他自己說的,成為法杖的物質都有自己的意識,並不是他要將法杖做成什麼形狀,而是法杖本身想要成為什麼形狀,好的煉金師就要負責將它從混沌中解放出來。”

    “唔,這種說法,難道他已經達到了與精靈溝通的境地?”

    “真的嗎?那大師能不能為我做一樣有意識的魔具?”宰相大人有點興奮,老神官奇怪地看他一眼。“由斯特,你又不是法師,也不是魔法戰士,那么奢侈做什麼?”

    “因佩利亞大人啊,雖然我只是個文官,雖然我已經不再年輕,可成為戰士是每一個立安男人的夢想啊。”

    “……你繼續夢想去吧。”

    白雲之鄉依登提,是德爾非大陸上最美的幾個地方之一。

    菲沙之美在于無邊的碧水沙城煙雨細潤,千泉齊涌處萬蓮共芳;神聖艾尼撒勝在極地之北,終年天空霓光紛陳,傳說是眾神宴上女神們輪舞著經過了人間,輝映著白雪皚皚的大地上色彩繽紛;賢者之城古瑞利亞到處充斥著各種魔法結界,奇景秘境叫人目不暇接;香都爾那是桑吉斯大陸上最有名的鮮花之城,出產的香料聞名天下;蒼藍郡安格索佩亞座落在淞繁草原上,藍天芳草無邊無境。

    依登提,一百多年前世人僅僅知道這是個白雲翻飛的國家,去過那裡的人,只是提到的確是個非常美麗的地方,卻不能描述得更細致些。至於有沒有國家存在、是城市還是村莊,沒有人能說得清。“不入之鄉”、“迷霧之鄉”──依登提的別名,讓世人對這個地方更添一份好奇,直到現下,它的美麗仍是籠罩在滾滾雲海中難窺以全貌。

    在一百年裡,曾經有幾次鄰近國家想要將這個並稱為大陸六大美景的地方納入領土而發起的戰爭,卻無一例外的失敗了。隨著前往白雲之鄉的人越來越多,依登提也揭開了層層迷霧面紗的一小部分。

    海拔數千米的依登提升原終年雲霧裊繞,如同天上境。生活在這裡的除了不知數目的眾多德爾非部族,還有各式各樣的傳說生物──期堪地羅三頭蛇、依伐爾白羽獸、叢游巨蜂……神聖的、恐怖的一切都潛伏在雲海深處。

    據說依登提的居民們非常喜歡旅遊,在與大陸其他國家的互動增加后,就常常能看到白雲之鄉的部族三五成群的行走在大陸的各個城市中。高山的雄奇壯闊賦予這些雲之子嘹亮清越的歌喉,讓他們在歌藝上有獨特的天份,是大陸上很受歡迎的游吟者。

    “那么,久埃你們來到泉之都是因為部族的習慣,成年男子都要出來歷練嗎?”駱夕陽纏著久特利艾倫說話,她緊緊抱著對方的胳膊,那股粘乎勁看得侍女們嫉妒不已。

    接受了邀請的少年跟著立安貴族們一起登上了山提亞的畫舫,因為是迪如西帝亞的請求,山提亞作為地主人員,又受過路美衣侯爵的親自囑托,當然要滿足貴客的一切願望。何況他正在追米菲魯,正想找個一流的

    手為他唱讚美歌,因此對久埃非常熱情。駱夕陽不I個魔法的世界沒有她所了解的那套封建君主制度,權利者與民眾的距離遙不可及。在泉都,似乎只要喜歡,官宦富商與平民藝人隨時可以把酒言歡,相邀作客。

    她喜歡這樣的世界。

    久埃與昵稱為“裡埃魯”的裡沙埃魯克.坦迪也沒有一般小民的拘謹,面對一群看起來就是微服出游的貴族,態度落落大方,毫不失禮。

    “這個呀,其實白雲之鄉的生活條件是很辛苦的,男孩一成年就要離開家族,去賺錢呢。嗯,說歷練,應該也算吧。”久埃微笑著用空著的手拍拍女孩的小腦袋,大掌順著往下撫摸她纖細的肩背,力道恰到好處,駱夕陽如同被理順了毛的某種動物,趴在少年懷裡,舒服得快要咪咪叫。

    侍女長瞇眼︰“你很熟練嘛。”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居然對小女孩這么拿手。

    在船艙裡,少年除下了頭帔,銀白的發筆直流泄,披散肩頭,根根象在發著光,相當少見。駱夕陽本來只是迷上他的聲音,現下變成迷上那頭閃亮的長髮,捉著久埃的手一直不肯放。

    聽到侍女長有些吃味的話,久埃嘴角浮起溫柔的笑︰“習慣了。以前有個妹妹……”不,那其實是姐姐……想起了什麼,少年藍色的眼睛蒙上陰翳。

    “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駱夕陽張開眼,看著久埃。少年久久不說話,她覺得寂寞,從他身上爬起來,改成坐在腿上,駱夕陽不想看到這個有天簌之聲的少年陰郁著表情。

    “不,沒有。我唱歌給你聽吧。”久埃怔了一會,臉上又恢復了溫柔和善,從駱夕陽手中抽出手臂,拿過了一邊的豎琴開始彈奏。

    駱夕陽暗暗嘆了口氣,不再言語,繼續以一個小孩子的身分倒進大人的懷裡,聽著美麗的歌聲進入夢鄉。

    ────────變換場景分隔線─────────────────────

    依瑪拋下好奇地四處看的亞莫凡迪亞他們,循著血液黑暗的噪動進入其他房間。

    “喂,依瑪,你去哪?”

    “依瑪,剛才那位先生叫我們不能亂碰的。”

    “依瑪先生?你怎么了?”

    推開隱蔽的暗門,上面的光明封印綻放出六芒的力量,撞擊著肯色斯人純黑的體質,跟在后面的布蘭姆慌忙扶住東歪西倒的黑暗之民,“喂,你這樣不行啊。怎么我們也是客人,怎么可以亂闖……來,再加把勁,我看那光有點淡了。”

    依瑪吸了口氣,咬破一指,伸手就往那個封印上畫。

    天地風水火光,代表萬物生成的六種元素,創造之神、工匠之神塞裡斯的六芒星光漸漸弱去,紅色的五芒星壓制其上﹗

    “一芒天空融入天空,二芒濃土覆蓋大地,三芒息風平靜生命,四芒重水滾入幽河,五芒黑暗包容萬物。黑暗主君在上,偉大的佩羅伊芳芙葉,請您的神威駐臨在此。”

    肯色斯傳說裡,魔法屬于女性,所以男性使用時,要向夜之女神祈求魔力;而男性擁有力量,女性使用魔法時,就要借助于夜之帝王雅迪沙裡斯了。

    依瑪始終是不入流的法師,他轉職沒多久,對魔法的運用非常差,何況光明是黑暗天敵,這個法術用出,他也差不多了。也幸好他是受黑暗女神眷顧的返祖者,要換以前,還沒摸到門就要被光明之力給晒死。

    黑暗的力量腐蝕了塞裡斯的刻印,亞莫凡迪亞等光芒一淡就去推門──

    “靠﹗加了封印不說居然還上了鎖。”和駱夕陽待久了,某種口頭禪也說會了。都到這份上,反正破魔法封印是破,破門鎖也是破。在逃亡了大半年后,原本應謹言慎行、作風正派的前神殿騎士們已經墮落了,雖然身分上還沒成為強盜土匪,思想卻相當接近。亞莫凡迪亞用力一撞,然後就跌進了裂開的暗門。

    死亡的氣息讓萎在布蘭姆身前的黑暗之民精神振奮,他毫不猶豫地進了這間暗屋。

    “我就知道煉金師的住處會有點什麼邪惡的東西。”是第一個進屋子的,他看著黑壓壓的暗屋,四面八方隱約裡各種影子扭曲著,挺可怕。

    依瑪燃起一個魔法照明球,看清楚了這間屋子裡的東西。

    “嘶──────”三人齊齊倒抽口冷氣。
bradshaw 發表於 2008-8-31 11:22
世界 85 誕生

    煉金,改變物質形態,是將一種或數種物質相融合、變化產生其他形態的技術。德爾非世界中,最偉大的練金師是創造萬物的眾神,他們認為,而生命,是煉金的最高產物。

    如同黑暗不容於德爾非世界,擺弄生命也被認為是褻瀆神明,煉金法則上有明文禁止挑戰神的領域。

    “喀嘶!”一個重音從格偌姆手中發出,本來只是嚓嚓掉落木屑的格雷樹枝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豁口。

    煉金大師張開閉著的眼睛。

    因佩利亞一陣緊張。他盯著小樹枝上的缺口,心想難道他的法杖是想以這種形態出現嗎?格雷之木在格偌姆手上已初具雛形,淡綠的杖身小巧而線條柔和,現在卻在三分之一處被挖掉了好大一塊。那個部分是什麼呢?要鑲魔石還是嵌入符陣?

    格偌姆心下可惜。一時的魔法震動讓他失手,這根難得的魔法材質無法以最完美的形態出現在世間了……不過,那些人果然發現了。

    “大師,您為什麼停手了?”因佩利亞也感覺到了某處有力量在失衡,不過進這塔中,到處都是失序的元素之力,他也不在意。眼前最關心的是法師的寶貝、他重要的法杖能不能到手。

    格偌姆歎氣。這根法杖他是沒法再按原來的打算雕塑了,不完美的東西,沒必要出現在世上。正想解釋,卻看到格雷木上精靈之力聚於一點!

    這是……那個缺口緩慢而確實地在癒合,綠色之光籠罩整枝,他看見淡綠淺白的木質從缺口上增生,一點一點,到了他心中看到的那個形狀就停止了。

    ……“呵哈哈哈哈!”煉金師大笑起來,手下快速動作,不再細細雕刻。白金小刀運用如飛,在樹枝上轉用削割。有生命之木,精靈自已確定了自己的形狀,也許他能夠真正的煉製出一根召喚精靈的神器!心神沉入與精靈元素交流的世界,格偌姆眼睛再度閉上,不再理會工作室某處的魔法暗湧。

    該來地。必定要來,萬物行蹤有其規律,眾神的安排叫德爾非們依跡而循。

    在聖克利耶爾首都煉金塔,被稱為“大賢者”的格偌姆工作室一角,打開封印後展現的是不可出現在光明面前的景像。

    “是血腥法師嗎!”腰際的武器。

    狹小地密室中佈滿了屍體,一具具赤裸悲慘的被封印在魔法結界中,隨著依瑪身前飄浮的照明球起反應,大大小小的六芒之陣在幽暗裏緩緩散發出魔力的光芒。大概是用什麼藥水處理過,整個暗室充斥著濃厚的異味。雖然並不是很難聞,但處在屍堆中。還是叫戰士們產生了不能捱止的聯想,噁心得幹嘔起來。

    “你們真沒用。”不受影響的大概只有肯色斯人了。他仔細打量四周。“不是。不像是血腥法師的隱藏地。這裏的,好像並不都是德爾非,有很多怪獸……唔,似乎是一些很特別地種族。”

    黑暗之民有著被死亡吸引的天賦,他們特殊地體質,讓他們渴求著生命死亡後的負能量。依瑪現在對暗元素地需求不像過去那麼強烈,但出於本能,還是找到了屍體。

    看清楚點。眼前的屍體各式各樣:有人的身體,卻長著魚頭。雙臂也有淡青鰭的撒爾,背負三翼、不會飛的京度鳥,四肢短小,身高不足一米生活在加爾答加沙漠裏的沙丘人……“我的族人!”依瑪憤怒地低喊,牆角裏立在一個暗光六芒陣裏的屍體黑髮白膚,嘴唇有些發黑,牙露出一點,正是一個獸變不完全地黑暗之民。

    肯色斯人生活在黑暗山脈,大量成年男性為了部落會離開村莊去大陸上秘密地換取各種生活資源,他們多半會隱藏本來的面目,小心低調地行事。但這樣每年回到黑暗山脈的人數仍不能跟出去時一樣,一旦理智寶石的壓制力量變弱,肯色斯人很容易暴露在光明魔法下。

住在家鄉的人不願也不能去想,沒有在給定時間回來的男人們下場,他們屈服在命運之中……只能對進入其領域的德爾非展開報復。依瑪所在的村子住的算是比較平和的一群人,黑暗山脈潛藏的幾十個肯色斯部落,有幾個村子的人可不像邊境之民描繪的山林之神那樣好心,發現闖入者,不殺光不算完。  

    肯色斯人日漸稀少,所以每個黑暗之民對自己的族人都非常看重,要是有能力報復,絕對會把傷害黑暗之民的傢伙殺光滅絕。依瑪當初就是明明知道其他更安全的路徑,卻還是帶著駱夕陽他們走了勒喉隘口。一方面固然是想看看自己下了賭注在身上的立安貴族們實力,另一方面就完全是為了剷除敢玩弄黑暗之民屍體的血腥法師了。

    在這裏看到同族的屍體被封在魔法結界中,他心裏這個暴怒啊,牙立刻翻了出來。布蘭姆他們一路上早聽說了不少黑暗之民的習性,當下撲上去抱頭抱手。“冷靜冷靜。”

    “咕月!那個死禿子!我一定要咬死他!”

    “你好歹是個轉職成功的黑暗牧師,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跟我們立安人一樣啊!”

    “是啊是啊,每次看到本國的法師那個樣子,我的心就好痛,法師都這麼強了,還要戰士做什麼?”

    “法師要有法師的風範,你應該露一手詛咒的功夫出來瞧瞧才對,我身上好像還有一把從黑暗森林裏帶出來的拉斯尼草幹花,你要不要拿來做法?”

    “戰士當習慣了,改不了老毛病……一動心就忘了自己原來已經是個法師了。”依瑪努力平怪,怎麼我這麼容易動怒?都不像自己了,我明明是個很冷靜的人啊。”

    “你也知道自己應該是個陰險啊不,冷靜的人,喂,你怎麼咬我?”

    “……牙痛咒!”

    依瑪壓下心底的怒火,加大照明彈的強度,檢測著族人的屍體。屍體有些殘缺不全,一隻手已經沒有了,剩下的手指腳趾全都被打爛,身上倒處都是翻出皮肉的傷口——正如他以往所見,在大陸上曾看到的被虐殺而死的同伴一樣。心裏又是隱隱做痛,憑什麼,那些活在陽光下的同類要這樣對待他的族人?只因為信奉黑暗女神、漾溢暗屬性就要被打死嗎?

    但屍體並沒有被剖開胸腹,除了明顯被鈍器刀劍所傷的痕跡,並不像他曾經在勒喉隘口與山城尤蒂特所見的那樣四分五裂。環繞著屍體的幽暗法陣也不像是某種詛咒,依瑪繼續去查看其他的屍體。

    這個房間裏的景像並不血腥,雖然有些亂,卻相當整潔,每具屍體都擺放在陣法中,維持著生命最後的姿態。與其說是個停屍間,倒更像是各種生命的標本陳放處。

    “這是什麼!”

    德爾非的神話裏,在很久很久以前,巨龍還在天上飛舞的神話時代,眾神踩著白雲結伴去雪山上宴會;有翼地種族張開薄翅。為他們拾起衣裾,而非拉姆斯的侍族,緊緊跟隨著旅行者的庇護神,用雪白的羽翼扇開迷霧,展現出遼闊壯麗的大地,吸引了天上的眾神降臨。

    那是德爾非世界的創始傳說。

    侍奉風神的有翼種族被後來地德爾非們崇拜,大陸風神殿裏的像徵圖案,就是一隻生有雙翼的右腳。

    幾百年前還有傳說。法希恩族曾在桑吉斯大陸的天空飛過,做為暴風的使者,在海上掀起吹向世界的颶風。

    但只是傳說……

    見過迪如西帝亞,見過神威海上地幻境,見過偉大的聖克利耶爾始祖神,見過夜之女神、黑暗神將……依瑪與亞莫凡迪亞、布蘭姆敢誇口以後的人生再看到什麼新鮮事物都可以泰然自若。就算是地火翻出地面、大陸毀滅、幽暗世界的魔鬼跑到德爾非世界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但事實證明,他們的心理承受力其實沒那麼強。

    越過一具具立起擺放的屍體,有一個瑩白的結界在吞吐寧靜之光。光中是一個美麗的少女赤裸的身體,那少女如此之美叫看見她地人都有點呆掉,依瑪他們走近後,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但一開始吸引他們的倒並不是這具屍體纖細而精緻地面孔,而是少女背後,展開的半邊白色羽翼……

    純白地,飄著柔絲般細絨的白羽毛。巨大的右翼延伸到少女胸前,擋住了她大半個身體。依瑪等人圍著少女,在看到她的左肩後居然皮肉撕裂。竟是被扯掉了左翼時,依瑪覺得自己的左肩背肌肉一緊,寒毛直豎。同為有翼一族,依瑪情不自禁地想要是自己獸化後的肉翼被拔掉會怎麼樣痛……目光下移,黑暗之民方才被壓抑住的憤火又噌噌上來了,而且更盛!

    那個少女雙手抱著胎卵托在腹上,沒有被大大的胎卵擋住地位置,腹部清皙可見一道深深裂縫。裂縫兩邊翻開的肉是粉色地,那整齊的切口表明。有人用刀剖開了少女的肚子,取出不能胎生的卵。

    德爾非的女子生育有兩種方式,胎生和卵生。孕育在母親腹中的嬰兒在形成時,就是以卵的形態存在的,隨著母親的小心呵護和養份補給,嬰兒化去了自我保護的卵殼,等到卵殼完全消失,嬰兒就從產道出生了。還有一種方法是,因為母親沒有太多時間小心翼翼地等待孩子自然生產,就會選擇卵生法,把胎卵產下,然後每天用一定時間培育,讓胎卵吸取父母的氣,長到一定時間後,嬰兒自己破殼而出。

    因為女子懷孕到孕育如此不易,所以很多種族都把女人與小孩看得異常重要,肯色斯族猶為重視幼兒,即使是一些比較激進的黑暗之民,在殺人時仍不會對孩子們動手。看到有人剖腹取胎,傷害懷孕的女子,依瑪眼睛紅得快滴血了。

    那個胎卵……他在村子裏的孩子應該也跟這個差不多大,布亞尼一定是選擇了卵生後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但他的孩子至少還有全族的人在照應著,而且有強大的能量供給,所以他的孩子會平安長大……眼前這個可憐的孩子,依瑪幾乎是抖著向那個胎卵伸出手去,多麼混亂的氣息,這就是他來到這裏一直覺得有什麼在叫他的原因嗎?

    因為神的憐憫,黑暗女神給了胎兒天生的自我保護魔法,即使離開父母的能量供應,胎卵依然可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存活,所以在戰亂的年代,許多懷孕的女子將孩子催生下來藏在安全的地方,等到一切平靜後再找出來用上雙倍的時間去孵育。母親可以輕易找到自己的孩子,而失去父母的胎卵就很不幸,除了親生的父母,不會有什麼人願意去抱養一個陌生的蛋。孵化一個嬰兒,要付出的心力不是一點點,生命印跡不契合,難度更加大。

    眼前這個胎卵,他想要出生……依瑪胸前的理智寶石飄浮起來,裏面的靈魂也不安得吵鬧。結界之光淡去,依瑪從倒下的女屍手中取出了胎卵。

    “嬰兒的保護神,偉大的黑暗之母佩羅伊芙葉女神,用您的憐憫讓這孩子來到人間吧。”依瑪念著族中古老的生育之咒,那咒語本該

    法連尼生產時,村子裏的女巫念的。“布亞尼,你黑暗女神的眼睛看著現在——我把給我們孩子的祝福分給這個可憐的嬰兒。黑暗守護的力量無處不在,您平息那些不合的聲音,全化成神的威能賜給這孩子健康的身軀!”

    從寶石中洶湧而出的能量彙向手中胎卵,立安戰士們目瞪口呆,他們都還未婚,不知道孩子誕生時的情景,更沒見過被迫以卵生狀態出現世間的孩子怎麼誕生。地上的女屍身上殘存的魔法陣突然起了變化,發出閃亮的光,隨著依瑪搖搖欲墜的身體不斷顫動,布蘭姆小心的上前扶著黑暗之民,馬上他也感覺到身體迅速疲倦——嬰兒貪婪地吸取著生命之力,本應屬於光之子的這個孩子被黑暗撫慰了,一點也不挑食的將所有可以得到的能量全轉化成生命的力量。整個房間其他的魔法陣被什麼啟動了一樣,在黑暗的牽引下,把各種生命死亡後殘留的能量彙向理智寶石,然後轉化成一股強大的能源流入胎卵中。

    依瑪頭暈目眩,心裏跳過一個念頭:哎呀,布蘭尼,養孩子真辛苦啊,比我以前辛苦打獵喂給你和孩子還累……一股奇怪的能量加入了理智寶石中,黑暗牧師驚訝地發現,從地底、從四面八方源源不絕的傳來能量!

    對了,這裏是煉金塔啊,那幫煉金術士們不知道在這座塔里布下了什麼陣式。

    整座煉金塔是圍繞著幾顆稀有地魔石為基而建的。地水火風四顆難得的魔石擔任了能量中樞,提供整座塔魔力來源,成千上萬的魔法陣把能源分流匯合,保證塔的聚氣和牢固。此時所有能源兇猛地向一個地方彙集,頓時許多正在進行的實驗研究全亂了套,爆炸聲、慘叫聲此起彼伏,不過在格偌姆工作室的人全無察覺。

    得到煉金塔能源供給的依瑪精神一振,緩緩壓下過於紊亂地氣。哄著手裏的蛋:“乖乖慢點吃,會噎著的。”

    聽到這話,布蘭姆直翻白眼。而亞莫凡迪亞在瞧見同伴的樣子後,不敢上前了。

    塔里的其他煉金師在探知了能源的流向後,也是憤怒無比,沖到格偌姆地工坊拼命拍門:“格偌姆大師你太過份了!居然把所有的能源線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還讓不讓人活了!”

    但是每個煉金師的工坊隔音都做得不錯。發覺叫不出裏面的人,有些脾氣大的傢伙開始用魔法炮轟門……

    第一發冰封彈轟在六芒星上,迅速鑽進了門裏,只冒了股輕煙出來,那個冰系煉金師捉著頭髮蹲在地上喊:“太過份了!連大門都用上了守護之力!神巫就可以這樣嗎!”

    “吵吵吵!吵死了!”有著鐵匠般體格、蠻族般氣力的格偌姆終於出現了。他拿著一根勺往其他煉金師頭上敲,似乎比其他人更暴怒:“老子我煉金到緊要關頭,要是神器失敗,我殺光你們!”

    “神器?”狂熱的法師術士們耳朵全豎起來了,格偌姆馬上又砰的重重關上了門。

    一會兒有個少年推門出來,很歉然的向眾人賠禮:“對不起各位大師。父親有點激動了。但我們平常也沒怎麼用到魔石之力,這次就算是把積攢下來地一次用光吧。”

    “說得也是……”格偌姆很久不煉器。成天不知道在研究什麼,但魔石不是蓄電池。還有積攢這種說法啊?

    少年道完歉馬上也鑽進門去,留下滿頭霧水的、有些亢奮地一群法師術士們。

    各種元素之力空前活躍,格雷之木也在跳動,格偌姆盯著那開始運轉的魔法陣,決定不理會一角地變化,先搞定眼前的法杖再說。

    “噗——”金之陣芒的鍋裏,泰法礦石融成了閃亮的液體,小心地用勺盛住。格偌姆將它倒入法杖刻好的紋中……

    時間對某些人來說,過得如此緩慢。

    當騷動的能源停止噴湧。一個夜晚已經過去了。

    布蘭姆身體一歪,滾到在地,亞莫凡迪亞有點緊張的把他翻了個轉,瞧見這小子臉頰都凹下去了,兩個眼圈更是漆黑無比。“兄弟,你要撐住啊,先睡一覺吧。”

    “不行,我要看看,到底小孩子是怎麼出生的。”

    “你以後找個名門小姐生一個就知道了啊。”

    “不一樣……”

    哢嚓!兩人一齊扭頭,盯著依瑪手裏地蛋。黑暗之民現在豈只是瞳孔紅的,連眼白部分都紅了,雖然身體疲累欲死,心促氣喘,但還是滿臉期待地看著手裏……

    哢嚓哢嚓!輕輕地破裂聲陸續響起,胎卵佈滿了細細的縫。

    一塊卵殼掉落了,濕潤的液體流注依瑪滿手。

    三個人靜靜看著嬰兒出生在眼前。

    那是一個只有成年男人雙手長短的小嬰兒,他的背上,有兩個嶙峋的突起。

    暴風之子。

    與此同時,遙遠的肯色斯山村裏,沐浴在魔石之光中的一枚胎卵,在女巫的懷抱裏成長到了時候,爬出一個長著肉翼的嬰兒。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2 09:11
世界 86 嬰兒不是魔獸!

    啊。”三個男人癱在地上一起搖頭。

    依瑪手掌裏的嬰兒全身紅通通的皺起褶子,眼睛兩道細線,眉毛看不見,鼻子又扁又朝天,手腳全是一圈圈的皮包骨頭……

    “太醜了。”

    “這其實是魔獸幼崽吧?”

    “對啊,應該不是那美麗女人的孩子才對。”

    “怎麼這麼醜呢?”

    暗門重新被推開,走進來的人聽到他們說的話,不客氣地用手裏的鈍器連敲三下。“什麼醜!這是最美麗的新生命!”

    依瑪覺得手裏一空,抱了很長時間的某物體被人搶走了,他遲鈍地抬起頭,就著暗淡的魔法陣光芒看到對方鋥亮的禿頭。

    “禿子!你居然敢出現!”

    “這裏是我的地盤,有什麼不敢出現的?到是你們這些闖空門的,還敢待在這裏?”

    嬰兒一到格偌姆手中就開始抽搐吸氣,號哭起來。格偌姆閃身避過撲過來的肯色斯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全部注意力都被手裏的小孩子吸引了,他愛不釋手地哄著那孩子:“乖乖乖,格偌姆爺爺在這裏……為什麼他哭個不停呢?”

    秘室本來非常陰冷,這時更是寒氣逼人,在嬰兒慢慢變大的哭聲中,亞莫凡迪亞驚恐地發現地上卷起一個個小龍卷……

    這是魔力在失控,在場兩名與神有勾結的人類,馬上發現亂象來自哭泣的嬰兒。

    “果然是魔獸啊,還是風系的!”依瑪不敢相信自己用盡力氣、榨乾能量孵出來的居然是個魔獸。

    “魔獸你個頭!這麼美麗可愛的暴風之子居然被當成魔獸,你眼睛是血上腦沖紅的?”格偌姆罵了一句,苦惱地看著懷裏的小嬰兒,小傢伙不停地掙扎扭動,閉著的眼睛淚水四濺,現在看起來真的挺醜的。“不行,我要畫個陣來封住他天生的力量。”格偌姆把嬰兒塞到依瑪手裏,“拿著,我找只筆來。”

    嬰兒到了依瑪手裏馬上不哭了,地上的龍卷也突然消失無蹤。

    ……一胖一瘦兩個人對看一眼。

    依瑪把嬰兒遞給格偌姆。

    哭聲再起,風元素開始暴走。

    格偌姆把孩子遞回去。

    哭聲停止,風偃寒息……

    遞過去遞過來……遞過去遞過來…………

    “這孩子原來是魔獸!居然已經認主了!”格偌姆氣急敗壞。

    黑暗之民眉開眼笑:“好可愛的孩子啊,不枉我孵了這麼久,來來,還有點黑暗源力,吸吧沒關係。以後你就是我兒子了,我會好好負起責任養大你的。”

    “蠢貨,小孩子出生後就該餵奶了。”

    格偌姆被突然撲上來的亞莫凡迪亞扣住頸,依瑪驟然獸變,銳利的爪按在大賢者的胸口:“我想,我們需要解釋。”

    “解釋?”壯碩的煉金大師大喝一聲,身體猛然後撞,警戒了一夜的亞莫凡迪亞早已體力耗盡,應聲而倒。做為沙漠火神巫繼承人,格偌姆相當於四級法師,看到他手上發出光明魔法波動,依瑪已經沒有魔力可用,當即幹回戰士本行,五指用力插落。

    一擊居然成功?鋒利的爪子在對方胸口擦出一串血點,格偌姆的光明禁錮也籠罩在了黑暗之民頭頂。依瑪全身無力,踉蹌著要栽倒。

    格偌姆的光明魔法也沒起什麼作用,他低咒了一聲,為了打造煉製完美的法杖,耗去太多精神魔力了。“那個黑暗之民不是我殺的。”看著依瑪掙扎爬起,同樣頭昏眼花的煉金師急忙喊話。

    作為一個煉金師,把煉製神器當成夢想,對煉金術中的禁忌“創造生命”當然不會放過。之所以選在泉都定居,除了菲沙聚集了以神職者眼光來看,充沛無比的靈氣外,就是聖克利耶爾那精湛的治療術——白之生命魔法登峰造極,有利於他所進行的各種研究。

    “我十二歲時離開沙漠,一直到四十歲以前都在兩塊大陸上遊歷。”格偌姆把密室重新封好,推開了緊連著的另一間暗室的門。

    這間密室也不大,用了水金沙粉牆壁,幾朵棲燈蓮將房間映照得如同白日之下。和其他工作間一樣雜亂,牆邊立著的巨大書架上堆滿了厚厚訂本,擺在中間的一張巨大桌子扔滿書訂本和皮紙卷,地上也跟桌子上差不多。抱著孩子,依瑪三人大刺刺的踩進去,惹來格偌姆的叫喚:“小心點,不要踩到我的筆記!啊,你踢什麼!我的珍藏本……”

    空出手翻了翻桌上的一本訂本,掃上兩眼後依瑪慚愧地扭著身子。

    他看不懂。

    “我曾經到過極北之地的銀城,看過那裏的冰風之子,也獨身進入過黑暗山脈,差點被黑暗之民吃掉……”

    “你不要污蔑我們肯色斯人,除了自己的親人,我們是不屑吃其他德爾非的。”依瑪對這種抹黑種族的言論深惡痛絕。

    沒理他,格偌姆繼續講自己的故事:“我到過白雲之鄉,見識了那裏的暴風之子,原來有翼的法希恩人真的存在;在熔火的地下,也有能揮動武器的生命忙碌奔走……我驚歎這世界萬物的神異,神的威能沒有盡頭,我渴望獲得神的知識。”

    煉金是一個通向神之世界的途徑,這項由德爾非們窺測神之威能、從靈魂到器具、包含算疇、煉製、星象、魔法等萬物存在的理念形成一套體系,在眾神不曾教導的地方,慢慢改變著德爾非的世界。

    “但我們失去了許多寶貴的煉金秘錄,現在的煉金術不過是大崩潰後留下的一點殘餘而已。根據我找到的一些古老手記,在遙遠的古代,人們駕駛著鋼鐵大鳥飛翔于天空,精靈以種種奇妙的情態常伴人左右,法師們驅使魔偶,撕天裂地。”

    如果駱夕陽在這裏,她一定會說出“史前文明”這幾個字,20紀後的地球,考古學家發掘了不少史前遺跡,其中種種現代人都難以做到、最先進知識都解釋不了的奇跡讓無數人懷疑,是否在以知的文明之前,地球上的生命已經輪回過了一次呢?

    “一千多年前,黑暗之民爆發了‘黑潮’,這是引起大陸對煉金術中‘生命’一項的禁止封殺的起因。我想做為黑暗的後代,依瑪先生你應該有記憶吧?你們的‘儀式’不光將同族人的血肉吃進肚子裏,同時繼承的,應該還有部分古老的記憶。”

    依瑪腦中靈光一閃,“原來是你!二十年前從其所萊村子裏偷走聖典的混球!”

    “……說得這麼難聽,那個村子裏的盲眼女巫當時可沒阻止我啊。會預見的巫師沒說話,怎麼能算是偷?”

    “靠!”

    格偌姆不光是個有賢者稱號的煉金師,本職可是達奴克部落裏一直想召回去的神巫,火神梵迪.赫露恩海爾似乎很滿意這個僕人,對於賢者大人不在沙漠中傳播教義沒啥意見,一直庇護著這個禿子。而神職者可說是法師中最高貴的一種,特別是主教神官長一類的身份,除了一國的國王就屬他們最大。格偌姆做為部落惟一的神巫、沙漠最出名的煉器師,身份自然高貴。沙漠裏沒有國家,如果有,他定然是大薩滿國師那級的。同為神仆的其他部族巫師在遇到這個喜歡到處逛的異類,除了好生接待還得對其一些比較卑劣的行徑視而不見……

    “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依瑪暫時相信密室中同族的屍體是禿子好心收的屍,至於為把他可憐的族人屍體保存在法陣中,相信火神的僕人應該沒有肯色斯人的習俗,既然被他看見了,那麼只好有空把那個兄弟埋進肚子裏了。

    但是那個只有單邊羽翼的女孩是怎麼回事?想起那美麗的女孩寧靜的面孔,那具潔白的身體上除了背上可怕的撕裂,其他部分遍佈淤青……而且,依瑪看著在懷裏不安扭動的嬰兒,那個少女看起來非常稚嫩,連胸都沒發育完全,根本沒有到生育的年齡。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兩年前,有兩個人把那個孩子偷偷送到我這裏來……”格偌姆臉色一沉,“你們絕對無法想像,德爾非的世界裏,居然有這樣醜惡的事情發生!”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6 19:42
世界 87 囧

    那個女孩被送到我這裏來時,已經奄奄一息了。”格偌姆回想著往事,當時那個少女,即使是生命魔法的神聖祝福,也無法消融死神安蘇斯的冰網,死態畢現的美麗臉上,是一片空茫之色。那女孩沒法說話,她的舌頭只剩半截,淡藍眼珠無力地轉了一下,看到了大賢者。

    德爾非們有個說法,人出生前還在母親肚子裏時以及死亡的那一瞬間,是離神最近的時候。少女的視線定在神巫臉上,嘴角露了了一個笑。她的手摸著鼓起的腹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格偌姆,那一刹那,格偌姆聽到女孩說:“請保護我這孩子。”

    帶那女孩來的兩個人,臉上分明有著痛恨之色,但卻仍是按少女的意志,請格偌姆剖腹取出胎卵……

    依瑪抱緊安靜蜷在胸前的嬰兒。那兩個人是這孩子的親人嗎?那麼……“他們會來帶走這孩子嗎?”

    格偌姆深深看了黑暗之民一眼。“不,我想不會。這個孩子,除了她的母親,也許別人並不想他出現在世上。”他檢查過少女的身體,到處是被蹂躪的傷痕,女性的生產之處慘不忍睹,大師曾聽說過一些變態喜歡虐待狎玩未成年的少男少女,真正見到這種暴力後果下的身體卻是頭一回——在眾神的光彩蔭護下,德爾非也墮落了!

    胎卵已經死亡了,這是格偌姆從血泊中取出那個不幸孩子後的感覺。無論他們貫注了多少氣進去,胎兒都沒有反應,因為母體的過度虛弱,他沒有得到足夠的生命力……

    有翼暴風之民所產下的孩子,在法希恩族裏也是珍貴的。“這個孩子,會誕生嗎?”帶著少女來的兩人中,有一個是安靜的少年,當他開口時,格偌姆覺得空間裏響起了樂聲。縱然他用一種痛恨的目光看著胎卵,卻還是希望孩子能夠活下來。

    “我會用我最大的能力,去嘗試救活這個孩子。”找出黑暗之民的聖典,大賢者用夜之女神的名字畫下魔法陣,將死氣纏繞的胎卵與少女屍體封在結界中。

    黑暗女神佩羅伊芙葉是未出世孩子的保護神,格偌姆看到依瑪時,就覺得用遍白魔法、請無數治療師祝福都無效的胎卵這次可能有希望了。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大概是神明在他的腦海裏給的提示吧。照現在看來,他依詢神的指示果然沒錯,讚美吾神梵迪、讚美塞裏斯。

    “所以,我不是那種邪惡的黑暗法師……外面那些屍體麼,只是收藏品罷了。”

    依瑪很鄙視地看著禿子。他會去好好檢查一下族人的屍體的——若說這個煉金師沒有對另一間密室的大堆屍體做什麼,誰能相信?

    “我說……當年我誤入黑暗山脈,從其所萊村子逃跑時也沒多跟你們交流交流,既然黑暗之民堂而皇之地進了這裏,不如留下來讓我看看,幫你檢查檢查身體健康?”

    惡寒!“滾!死禿子,你以為自己是治療師嗎?把聖典還給我!”

    “別這樣麼。相逢就是有緣啊,小夥子,我可以把自己藏了很久的寶貝給了你,你讓我研究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依瑪升起一種荒謬感,他居然在這裏、在光明的世界裏,和一個光明神的信徒拌嘴?“我帶走這個孩子,沒有問題?”

    “沒問題沒問題。”其實,他們誰也沒有想過,這個孩子真能出生的,把胎卵放在煉金師這裏,代表那一族的人其實已經放棄了這孩子吧。

    那兩個人啊……眼裏太多仇恨,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所有人都沉醉於久特利埃倫的歌聲,特別是駱夕陽,她已經暈陶陶地什麼事也不想做了。“久埃,為什麼你的歌這樣好聽呢?”少年唱歌時,女孩就趴在他的膝上。眼見得小姑娘越來越親昵,久特利埃倫心下有點納罕。他的歌喉是很不錯,但有這麼誇張嗎?還是泉都的人真的這麼容易沉迷於美好的事物中?他當然不知道,某個戀聲癬跟一般人不同,多年宅的生活,也不萌帥哥明星,就是對美麗的聲音無法抵擋,在離開特雷迦後很久沒找到能代替黃金龍存在的心靈寄託,某方面正空虛得一塌糊塗,現下聽到這麼一個觸動心弦的聲音,正是將花癡一股作氣發出來呢。

    久特利埃倫心情也很平靜,實際上他鬆了口氣。雖然為了自己的計畫,他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比起應付滿含欲望令人厭憎的貴族男女,被小女孩糾纏要來得好得多。

    那個孩子只是一直用一種朦朧的表情傾聽著,純真又可愛。對於駱夕陽,少年做了很多猜測,到底是哪里的貴族呢,那頭烏黑的髮與與民間傳說的夜之子很像,但她連眼睛都是純黑的。那細緻得透明的膚色與大陸上任何一個種族不同,

    “洛西亞,你來自何方?要到哪里去?”象夢囈一樣,少年歎息著撫摸女孩的頭髮。他對自己的決定有些疑惑。

    駱夕陽呼吸溫溫細細,睡得非常舒服。

    畫舫在水上搖盪,十哩暗香花纏月,一夜輕歌入夢來。

    “小洛西亞,我的小白花喲,您醒了嗎。”侍女長葆爾那夫人揭開細葦簾,昨天大家聽著歌聲迷迷糊糊睡了一地,那些成年人還好,都各自回艙休息了,而要照顧女孩的年輕女侍們跟著小傢伙跑到遊吟者的船艙,徹夜未歸自己的地盤。

    侍女長看到久特利埃倫斜倚著視窗坐在鋪滿厚厚桑特毛皮的地板上,清晨的光從視窗照射進來,穿過他銀色的發,漾起溫暖的金黃光暈。小女孩枕著少年的腿蜷成小小一團,身上蓋著白色的帔帛,就露出個小圓腦袋,嫩紅的嘴巴微微張著,被罩住的身體很細微地起伏……呼!爾那眼睛又成了心型,“好可愛啊~~~”

    “不要吵醒她。”久特利埃倫的聲音有點嘶啞。女孩睡得很幸福的樣子,連他的心情也跟著溫柔起來,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

    “……”

    “……一會我叫婭利恩她們拿點藥給你,如果你站不起來的話。”

    “…………”自己怎麼這麼縱容這孩子,就算是為了討好她…但一夜看著女孩寧靜的樣子,久特利埃倫發現自己真的忘了很多事情。

    侍女長輕笑起來:“小洛西亞真是讓人沒法忽視呢。傳說的種族,只要接近的她的人都會著迷的吧。小夥子,恭喜你獲得這孩子的青睞哦,別太拘謹了,小傢伙睡得很沉,如果沒睡飽,打雷也叫不醒她呢。”侍女長爾那夫人從駱夕陽醒來後就一直在照顧她,已經頗有心得了。

    和大多數人心目中的想像不同,小洛西亞纖細歸纖細,神經似乎很大條,大概還是孩子的原因,會吃會睡活蹦亂跳。她很有禮貌,各種聖克利耶爾的禮節姿勢做得一板一眼,可看在別人眼中,卻是惹人莞爾,那種努力學大人的裝腔作勢樣子,可愛到不行。

    駱夕陽到了泉都後,也一直有點鬱悶,不知道為什麼,她做什麼說什麼總會惹來身邊眾人一陣陣善意的笑……以一個大人的心卻用小孩子的身體來行動,看起來是很搞笑的,駱夕陽偶爾也會做一些任性的事,那只被當成小孩子的頑皮,而她規規矩矩的時候,看在別人眼中,反而反常有趣。

    當然,立安的貴族們是不會嘲笑她的,又不是不要命了。一路上共同旅行了幾個月,那些戰士都知道小女孩有與柔弱外貌不相襯的強大力量和奇怪知識。

    侍女們陸續嚶嚀著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葆爾那夫人站在艙中。“啊,天亮了嗎?”

    “早就亮了,昨天瘋到多晚啊?快起來去準備,今天要給我們的小鳥穿哪件衣服呢?”

    看到侍女們開始忙碌的身影,久特利埃倫很是汗了一下。

    洗漱整潔的女侍們本想將睡得昏天黑地的駱夕陽抱開,結果看到在帔帛之下,小傢伙的雙手居然摟著少年的腿……一副睡得流口水的樣子,侍女們吐吐舌,咭咭笑著沖少年眨眼,臉上表情全是“辛苦你了”。

    這些侍女們沒其他事情好做嗎?為什麼全聚在這間小船艙裏?久特利埃倫提出疑問,那個叫婭利恩的少女撥弄著一大箱衣物,漫不經心地回答少年:“我們是專門派來照顧小洛西亞的,誰有空去服侍他們啊,伯爵他們又不是沒有手。”

    很汗,這麼一個小女孩到底有多矜貴?無語的少年看著侍女們歡天喜地搬進一箱一箱衣物飾品,將本來不大的小船艙變得更擁擠…她們是在搬家嗎?昨天明明聽說只是出遊,為什麼她們會帶著比商店裏還多的衣服首飾在船上?這個問題,其實駱夕陽跟他一樣囧,在王宮的頭兩天她還乖乖被侍女們擺佈換衣服,後來發現自己成了洋娃娃,幾乎每隔幾個小時,就要換個打扮,誰受得了啊!為了逃避這些熱情侍女們,她在王宮中躲來躲去,卻被當成頑皮,真是無語。本以為出來遊玩可以躲開當玩具的日子,結果還是派了五個侍女跟著,駱夕陽在聽到這個消息時,耳朵耷拉了好一陣子。

    她覺得這些人的審美都有問題!明明隊長的女兒那麼可愛,為什麼不去玩她啊?!
bradshaw 發表於 2008-9-7 16:34
世界 88 天賦

    久特利埃倫從圍著女孩的侍女們口中已經知道了,畫舫上那個總纏在一位灰髮小姐身邊的貧嘴傢伙是個伯爵。

    這點他並不意外,汀北地區原本就有不少貴族富商居住,選擇在那個地方禮唱,原本就是他讓自己被某些人注意的計畫之一——不會太張揚,慢慢在人群中找到最好的宿主。

    但是似乎釣上了大魚。

    他們所搭乘的這艘畫舫不是非常華麗,外型是大部分泉都人都採用的雙層船屋格局,比起大型的客船,畫舫大概能乘坐二十餘人,並不是很大。狹長的船身保證了大船可以靈活地悠游在水上,久特利埃倫注意到船木是西凡沉香樹,而且是百年以上木質轉黑的老木——這種堅實而帶有氣孔的木頭相當珍貴,能駕駛這麼一艘大船出來遊玩,這上面的人都應該不是簡單人物吧。觀察著這船上的人,除了侍女們表現出對泉都之民特有的熱情,那些外國人的樣子都是冷冷淡淡的,以一種稍嫌詭異的氣氛聚在一起。

    船上除了那四個灰髮的外國人,其他全是金髮碧眼的地道聖克利耶爾人,而這些侍女的地位似乎比那個伯爵還高……那是一種只有在王宮裏服侍的高級女侍才能有的傲氣,在泉中之泉王宮裏任職的僕役,一般都是大貴族家的少爺小姐,擔任內侍官長的,就有好幾個重臣元老、侯爵夫人。

    漸漸的,久特利埃倫查覺到了,整船的重心似乎都在昵在他懷裏的女孩身上,這是最叫自己迷惑的。

    無可奈何的被侍女們精心打扮成玉雪一團,駱夕陽真惱啊,公主的日子就是這樣過的?難道自己真的很像一個玩具嗎?以前在特雷迦,吉莫爾諾雷拉也是這麼玩她,現在在泉都,玩她的人更多了?想來想去,那些沒有把她當玩具的像巨人們、西娜他們都是見識過自己的力量的,哼,她不髮威,當她是寵物狗啊?米菲魯也是公主!怎麼就沒人去給她精心打扮呢?正這麼想著,被侍女們牽著手到船上用餐廳的駱夕陽瞪大了眼。

    “你、你們…”小姑娘踮著腳把格拉特拉低了,青年苦笑著彎下腰,赫然是滿面鼻青臉腫之態,一掃邊上的許亞,果然也是一對熊貓燒香眼……駱夕陽爬到餐桌邊上,瞧見伯爵先生與公主殿下談笑風生、似乎姦情四溢,那個金髮的傢伙臉上乾乾淨淨連痘痘都沒有!

    “這、這怎麼可能?”她和西娜她們在旅途中常常睡在一起,女人的話題當然不會跑過對異性的期許,縱然是前路迷茫,米菲魯身為妙齡美女,想一想未來的另一半也無可厚非。

    “我的意中人啊——要很強壯,”這是大部分立安女性的擇偶標準,某個萌法師的公主算是異類。“強悍,有強大的力量!戰士,當然要是戰士,天知道,我們立安的法師太稀有了,除了王家血統能出幾個三四級法師,一般的魔法學徒我徒手就能放倒,根本就不夠看。”某個星月下,立安的劍師公主仰面看著繁星點點,一臉嚮往,“我們共同馳騁在戰場上,用邊境蠻族的血肉鋪開地毯,阿爾提羅亞的榮光就是我和他得到的祝福。”

    “你頭殼壞了?”西娜抱著懷裏的小女孩,“別嚇到小孩子。你一個公主,又是神殿侍衛,誰會讓你去邊境的戰場。”貴族子女雖說都有服兵役的傳統,不過王室的大貴族卻鮮少真正上戰場,儘管立安邊境土著蠻族眾多,但經過多年鎮壓,戰事髮生的頻率其實也很少。

    “哪會被我嚇到……”米菲魯咕噥著,又問:“嫂嫂,你當初,是怎麼會嫁給王兄的呢?”不是她要說自己兄長的壞話,伊斯提吉在妹妹心目中,確實是個好哥哥,只是太沒男子氣概了,要不是因為皇室直裔,她那個兄長根本不能吸引以強大為擇偶標準的立安女性麼。

    “陛下他,是個很強大的男人啊。”西娜笑咪咪地用力揉著小姨子的頭,“睡吧,別東想西想的。”

    駱夕陽迷迷糊糊地,聽到西娜似乎隱約說了別的什麼,不過那時她太困了。渴睡不是她的錯,一切都是跟某龍待久了養成的習慣,但她記得米菲魯的理想對像應該是同波咎勒大叔一樣的猛男,現在她怎麼會跟眼前這個小白臉如此友好呢?

    “為什麼?”她悄聲問一邊的猛男大叔。為什麼挨打的反而是格拉特他們?

    喝下一杯蓮花釀,波咎勒慢吞吞地說了一句話:“公主,到底還是一國的公主啊。”

    “啊?”駱夕陽已經不解世事很久了,身為一個宅,連奧地利和義大利的區別都說不出,還指望她對這個世界的規則有多瞭解?她迷糊地扯著髮飾,“這和她打格拉特有關嗎?”

    波咎勒一口一口地喝著酒,空出大手摸了摸女孩的頭,不再說話了。

    傳說的種族裏,是沒有這麼多的利益考慮吧。米菲I足以傲視一般男子,但她畢竟是個女子,是位代表王家的公主,作為聖克利耶爾公爵夫人的親人,做客在這裏,什麼都要替那位孤身在異國的路美衣公主考慮一下的。何況,他們這些流亡者,正是需要許多助力的時候。那個伯爵身為外交官,路美衣專門派他來接待這一行人,想必也是個在聖克利耶爾舉足輕重的人物,通過他,應該可以得到一些其他的幫助。縱然劍師公主面對小白臉的甜言蜜語不耐煩得想動手扁人,卻還是要臉上帶笑,裝成很有興趣的樣子……就是慘了格拉特他們,夜深人靜的時候被拉出去海扁。

    又把她當小孩子!駱夕陽恨恨地消滅眼前的食物,吃相粗魯。

    “久埃呢?”她左右顧望。當自己醒來後,少年被侍女們請出了船艙,有點雀占鳩窩的感覺,雖然久埃也是客人,但侍女們才不管這個。

    “您想在餐桌上聽點音樂嗎?我去叫他進來。”侍女長做了個手勢。

    看到少年踏進餐廳,駱夕陽高興地從椅子上站起,伸出雙手歡迎:“久埃~~~”

    面對女孩的熱情,久特利埃倫微笑著欠身,手指如蘭草拂動:“小公主,您想聽什麼歌呢?”

    駱夕陽蹙眉:“不是。我不是要聽歌。”她跳下餐桌,扯著少年的手,“你的嗓子怎麼了?不舒服?”治癒的白魔法隨著咒語吟唱閃爍溫暖之光,久特利埃倫徹夜未眠的沉重身體瞬間輕鬆起來。

    治療師!緊跟著久特利埃倫身後的裏沙埃魯克面上露出驚訝神色。這麼小的孩子也是法師?怪不得這麼大的排場,一船的人眾星拱月一樣捧在手裏照顧著。

    久特利埃倫眼中閃過喜悅之光,在大陸上,幾乎所有國家的法師都很被重視。出身貴族的神官法師群構成權利與王權相當的神殿勢力,在以神名進行統治的國家,國王本身就是最大的神官。負有為國家百姓祈福、傳播神恩職責的神職者們掌握著一個國家幾乎所有的權利,他們也許並不親自參預政事,但他們占卜問吉、查看天地氣機脈動,一言一行都足以影響到政局。

    以一個擁有巫師的部落為例,部落之長想要做什麼事情,哪怕是打個井蓋間屋都要去詢問巫師,這麼做是否恰當。以種植為重的民族,其種植月最初也是由神職者看天像決定;遊獵民族則在狩獵之前請巫師薩滿舉行儀式,祭祀祖神以期獲得好收穫。

    在德爾非的世界,擁有魔法力量的人,即擁有光明的一切,就算是墮入黑暗的法師,也是被一般人畏懼的。

    駱夕陽長期與法師神職者們混在一起,當然不知道普通人到底對魔法師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她以為這個世界法師是很常見的,巨人村子裏,連小齊爾這樣的孩子都是土系法師。

    直接從創世神身邊跑開的女孩對這個人類世界瞭解還是很淺。

    因為怕力量過於強大而毀滅世界,從初始龍開始,就弱化了創造物的能力,基因在一代一代的流轉繁殖過程中,變得弱勢。到了德爾非這一族群,人類已經不能像神族一樣征服世界,而是依附于環境而生存,只是間或會有些基因比較強勢的生命,繼承了神話時代祖先強大的血,也就是基因突變。

    就算是遷居在特雷迦平穩層面的艾亞人,也漸漸失去一個古老種族的力量傳承,只有深刻在血肉裏的天賦告訴世人,那是大地之子。像齊爾這樣的孩子也不是到處可見的,那一族的人,因為距離神較近而對神恩神威保持敬仰戒懼的心,侍奉神明,使用魔法,都成了日常習慣。

    同與世隔絕的艾亞人不同,在特雷迦之外的無限大陸上,德爾非們只能在傳說中嚮往著神的世界。擁有魔力繼承古代血的人珍貴而稀少,大多有著固定的活動範圍,那卻不是一般人能接觸的世界了。在開放的聖克利耶爾,法師們與人群的互動還算是很廣泛的,治療師是非常受歡迎和愛戴的一個職業,卡裘拉的名字,神聖而親切,不管哪個國家的人民,可以沒有一個信仰的主神,也可以不管光與暗的分野,卻不能不對醫藥女神敬慕。按治療師們的說法,每個擁有魔力的法師都可以向卡裘拉請願獲得治癒之光,而個人魔力的強弱決定了卡裘拉恩寵的程度。

    這裏面當然有些繆誤,但卻是世人認知裏所瞭解到的部分。

    久特利埃倫微笑著道謝,聲音清亮而溫柔。看著小姑娘一下子迷蒙起來的眼,他非常想知道,這個女孩所代表的力量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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