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激情燃燒在史前 作者:焚書儒(連載中)

francis52027 發表於 2008-7-2 21:25
卷二:跨過時空的接觸 章九:狩獵鹿群

    光陰就這樣以天為單位迅速穿梭過去,和排骨男已生間隙的趙良不再跟隨他的狩獵小隊出去。而沒有了趙良這顆幸運星,排骨男也已經三天沒有再獵到一隻動物。族長開始顯得焦急起來。坐吃山空也不是個長事兒,於是她又將幾名健壯無傷的男性集中到了一起,試圖去碰一下運氣。

    “姆哢咯羅……”族長在早晨出發時對趙良他們說道。雖然在她們之間生活過了快一周的時間,但那些隱晦難懂的發音至今令他難以明白。只得抬頭望天理會精神了。

    今天狩獵的方向是山崖瀑布周圍,也就是最初發現趙良的那片地方。那邊有一個數量不少的鹿群,本來他們是不願意冒險接近成群的鹿的,因為公鹿巨大誇張的雙角是非常危險的武器。不過沒辦法,誰叫生存不易呢!

    趙良還有七八個男人整裝往森林中走去,他們都帶上了自己最厲害的武器,包括趙良的那把石斧。女孩兒手扶在洞壁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然後緩緩退回洞中。她也要開始工作,因為她已經不能被稱作小孩兒了。她需要跟著前輩們學習磨制石器的方法。

    樹,依然高大;草,依然濃密;甚至這如煙的薄霧也和當時沒有多大變化。但這種難走的路已經難不住趙良了,不再是當初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不上趟,如今他也能夠和這群人一樣走的如履平地。

    路過河邊,趙良還是不由得看了一眼。老男人也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也還沒有忘記。趙良笑了笑,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轟鳴聲越來越清晰,逐漸的,眾人來到了離瀑布不遠的一處懸崖上。趙良抬頭往上看,心中歎道:“我滴天啊!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啊?”之間一條筆直粗大的白龍咆哮著自上往下。距離百十米的人們還是被迸射的水霧濺濕了身體。排骨男用手抹了一下臉,指著山崖下一片廣闊的草原大聲的叫喊著什麼。可惜能夠聽見的只是隻字片語。

    這對趙良沒影響,因為他本來就聽不懂。幾個人踩著長滿青苔的岩石攀爬而下。途中困難重重就不再細述,這也是為什麼這群人逼不得已才選擇這塊地方狩獵的原因之一。

    踏上了草原,趙良才發覺眼前的景象和在高處看到的景象差距在哪里。一望無際草原如同接著天邊似的無限延伸過去,這裏沒有彌漫的霧氣,沒有濃密的樹蔭,有的只是蒼茫還是蒼茫。在此藍天白雲之下,他想破開喉嚨大叫一聲,不過被排骨男一個手勢給打擾了。

    “呼庫,烏拉……”在他的帶領下,一行九人埋身在一人高的草叢緩慢的朝鹿群包圍過去。雖然動物們看不到他們,但隨風飄來的氣味卻暴露了他們的位置。一隻長得很像鴕鳥的巨型火雞從他們跟前疾馳而過,驚起十好幾頭膽小的類羊生物一片亂跳。趙良咂舌,因為他看到這只鳥口中竟然長著一排閃亮的銳齒。

    “太長見識了,如果敢讓我弄一隻回去……哼哼……”他YY的想道。夢想是好的,不過那要看他弄到哪里回去?弄到現代那就是無盡的鈔票,弄到那個野人窩那就是連根完整的骨頭也不會剩下。

    隨著眾人越來離鹿群越近,一隻負責警戒的雄鹿抬起吃草的腦袋警惕的往周圍看去,黑黑的小鼻子不時的還抽動兩下。第一次看到這種生物的趙良又被驚住了。

    “這……這不是聖誕老人家裏養的那種嗎?而且還是升級版!”沒錯,這就是早已滅絕的馴鹿祖先――巨角鹿。打個比方吧,如果把它往現在的馴鹿群中一放,那用網遊語法來說整個就是一暗金精英怪。先不說那高達兩米多的體型,就光看那對紛亂扭曲如古代戰爭拒馬的雙角就夠你狂吸一肚子冷氣的。

    “乖乖,這要是被頂一下還不直接三戳六洞七十二個眼兒啊!?你排骨男也太坑人了吧?雜每回跟你出來就這麼倒楣啊?”

    “哞~~”雄鹿仰頭長鳴,那聲音就象吹響的海螺號角一樣悠長致遠。鹿群立刻像炸了鍋一樣四散奔逃,而在眾人方向卻緩緩漫步過來三隻與示警雄鹿一樣壯碩的雄性巨角鹿。人和鹿對持著,趙良緊握著石斧心中一片哇涼……

    排骨男也沒有信心能夠對付四隻雄鹿,他在背後朝其他人做個手勢後,其他人慢慢倒退著四散開來。現在和雄鹿正面對持的只有他和趙良兩人而已。看清楚身邊留下的人,排骨男顯得非常驚訝,不過很快的又被滿臉的欣慰和剛毅所代替。

    “唷嚕嚕瓦……”他一聲長嘯,便將手中的石斧高高舉起……趙良沒動。事實上他有點發暈,以至於沒注意自己周圍已經只剩排骨男一個人了。

    為首的雄鹿對眼前生物所表現出來惡意已經非常生氣了,在聽到對方的嚎叫後,它脖子微微向後仰起,前蹄也漸漸抬高懸空。這是一個蓄力的過程,從它直立起身型達到三四米的高度來看,這一擊的威力絕對是恐怖無比。

    “轟!”一聲巨響在趙良身邊響起。他渾身抖了下,便覺得額頭刺痛,一股溫熱順著眼角流淌了下來。周圍煙塵一片,六神歸位的趙良慌忙連滾帶爬的躥進高草堆,喘息著順手往臉上一抹,只見滿手的鮮紅。

    他心有籍籍的想道:“天!這簡直是拿著大刀去和坦克單挑啊!穩死的。”

    煙塵散去,地上留下了一個溝墜交錯的土坑。排骨男很幸運的沒被分屍,他仍然不斷揮舞著石斧在雄鹿周圍跳來跳去。對這種可以被拉走做精神治療的行為趙良只能表示遺憾和精神上的鼓勵。

    四隻雄鹿瞪著紅紅的眼睛將頭上的巨角放低,像是騎士們在舉槍準備衝鋒一樣。排骨男是有點傻,但還沒笨到和‘重型武器’對撼的地步。他已經成功的引起目標的注意了,接下來他只有一個選擇――跑。

    看著飛奔而去的排骨男,四頭雄鹿哞的一聲就追了過去。趙良鑽出草叢扭頭看了看,只見煙塵四起,蹄聲隆隆。他們已經跑得沒影兒了。汗水流進了額頭的傷口中,蟄的他又是一陣呲牙。趙良對排骨男的敬仰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不過接下來很可能就要升級為緬懷了。

    周圍草叢一陣晃動,一隻手拉住了趙良的胳膊。嚇得趙良一陣激動,差點一斧頭就遞上去了。

    “嗚納,烏拉……”一個年輕的臉龐湊到他的身後說道。趙良長舒一口氣,“原來是自己人。”他被拉著在半人高的草叢中東拐西拐,過了一會兒就看到了剛才消失掉的七個人正蹲在草坑裏向外張望。趙良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老男人回過頭,看到了半臉是血的他,緊張的問著什麼。可惜趙良一句也聽不明白,只得咧咧嘴表示自己沒事兒。

    他往前遞了遞身子撥開草叢,發現剛才逃掉了的鹿群已經轉移到這個地方停頓下來了。沒有成年雄鹿的保護,它們顯得十分緊張不安。甚至有幾隻沒有被鹿群圍住的小鹿正呆頭呆腦的在四下亂走。

    “好機會。”趙良已經明白了排骨男的計畫了,看來這招“掉虎離山”之計讓群原始人用的著實不賴。他抓了把草隨便地在臉山擦血,看著老男人在對眾人交代著什麼。幾個年輕男人哼哼唧唧的點著頭。不一會兒,三個男人便從這裏離開,貓著腰鑽入草叢中。剩下的包括趙良在內還有五個人。

    老男人說的什麼他是一句也沒聽懂,但他隱約感覺到這老傢伙一定有什麼計畫才對。於是便緊握石斧作出一副很聆聽很配合的樣子出來。老男人話音一落,眼光在趙良的武器上停留了一下便又撥開草叢觀察著鹿群。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只聽他猛地呼喊一聲,旁邊幾個年輕人便晃著武器大吼一聲跑了出去。趙良沒來及反應的左右看了看,才也怪叫一聲往外奔去。整個鹿群只是頓了一下便又慌忙奔逃,場面霎時混亂起來。

    “我操!這能看見個屁啊!”揮了揮面前的塵土,趙良眯著眼睛罵道。

    這個鹿群大概三四十頭的樣子,雄鹿已經去追殺排骨男了,現在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婦孺’。沒有首領的它們在驚慌失措下顧不得其他便撒腿往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奔跑起來,這正是中了人類的下懷。他們的目標一開始就定在了跑不快,跑不動的幼鹿和老鹿身上。而它們此刻奔跑所揚起的煙塵更將周圍攪得昏黃一片,這雖然可以讓敵人分不清方向和找不到目標,但同樣也很容易的使一些鹿落單。

    趙良在煙塵中雙手緊緊將頭護住,他萬萬沒料到鹿群竟然沒有一個準確方向的狂奔。隆隆的蹄踏將地面也振動的一顫一顫。他感覺到身邊不斷有物體躥過,那是奔跑中的鹿。雖然母鹿沒有角,單光憑那龐大的身軀就能將他撞個半死。趙良的心臟開始咚咚的亂跳起來,沒想到這次狩獵是這麼的危險。早知道他一定裝病不來的。而現在他能做的只是祈禱,祈禱別中獎被鹿撞上。

    不過趙良忘記了,既然他能倒楣的被雷劈到這個時代,就足以證明神明是不會關照他的。少時,一股大力擦著他的肩膀呼嘯而過,他只是瞥見棕影一閃而過自己就被帶飛了起來。

    “老天,不是吧!”他腦海中一片空白,被撞的地方如同電擊般的疼痛傳來又使他面孔扭曲起來。

    “好痛!”

    “撲通!”趙良身子落地,手中的石斧也早不知被丟到了那裏,他只是絕望了片刻便咬牙用一條右臂在地上拼命往後挪動著身體。求生的本能讓他掙扎,他還不想死。

    原來幾十頭鹿也能夠造成這麼大的動響,每一隻都在慌不擇路的亂竄,這給趙良的生命安全帶來了極大的威脅。可能是過了幾十秒,但在他的感覺裏卻像過了幾十年。終於,他身邊的蹄聲稀疏起來,煙塵也漸漸彌散。他滿身汗泥的趴在草窩裏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看來方向感還不錯,他又爬回到剛才呆著的草堆中了。摸了摸左肩,一陣劇痛讓他牙關緊咬,勉強的扭轉身子,趙良一下躺倒了地上。

    天空依然是蔚藍的,但他卻已經沒有了剛才良好的心情,殘酷的生存法則終於讓他認清了現實。趙良鼻子一酸,一股目莫名的委屈感湧上心頭,淚水就順著眼角畫下了一條濕線。

    蹄聲漸稀,煙塵落地。鹿群已經奔散開來。趙良掙扎著側身扒開草叢,濛濛的不遠處聚集了一團人影在那裏站著,而他們中間躺著一頭個頭不小的鹿屍。這就是他們拼命換來的結果。趙良又掉淚了,他也說不出此刻是什麼心情。興奮?難過?都不是。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那可能就是無奈吧。
francis52027 發表於 2008-7-4 00:35
卷二:跨過時空的接觸 章十:代價
    趙良步履蹣跚的往人群中走去,越走越慢。因為他感到有些羞愧。這種感覺不應該出現在在他的心中啊?身為從小長在嚴重自我時代的現代人,怎麼會為了沒有能夠幫助這群野蠻人而感到羞愧呢?他們明明和自己沒有關係,只是利用的物件啊!他不曾記得,人的感情有時是不能用理性來衡量的。

    黃土漫布的地表上,草叢被踏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兩半裸身子的男人就站在這一片狼藉之上。

    “一個,兩個……為什麼只有兩個人?其他兩個呢?”趙良慌張的想著,他是真的慌了。剛才的情景現在還令他膽顫心驚,那是自己運氣好才沒被踏成肉泥。但是……他們呢?趙良睜大眼睛在四周尋找著。

    “咯噔!”他腦袋一嗡,小腿的肌肉也不自主的抽動了下。

    “那……那是什麼?”

    遠處,一團和黃土一樣顏色的東西映入眼簾。如果不是那團東西上一塊塊的黑印,趙良不一定能夠看到。他捂著臂膀轉朝那裏走去,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走開了。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去,斑斑點點印濕在土地上。他想到了,看到了。卻不敢再回頭一步。他不知道這個倒楣的傢伙是誰,準確的說已經看不出他是誰了。他就象一條破布一樣扭曲的趴在地上,鮮血和塵土把他裹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個幾分鐘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就成了一團死物。原本看慣死亡的趙良以為他再也不會為這個流淚了,但是他卻還是高估了自己。

    “嗚納,庫納納咯……”兩個還活著的人看到了他,朝他搖擺著手臂喊道。

    趙良擦了擦臉,淚水汗水血水混成一團。

    他走上前,看著地上那只脖子被砍的只連層皮的小鹿屍體,他朝對方勉強笑了笑,拍了下兩人的額頭。這是他知道的唯一一種誇獎方式,也不知道用的對不對,但此刻趙良是真心想對他們表達著些什麼。

    不過這種原始禮節沒搞懂之前最好別亂用。趙良用了,對方很生氣。瞪著他的眼神充滿了不高興。他們不再去理會這個語言不同的同伴,低下身子將獵物拖到不遠處的大樹下。趙良苦笑,捂著肩膀也跟著走了過去。

    看著在樹下忙活的年輕人,趙良也背靠樹幹坐了下來。現在心情平靜了些,需要檢查一下傷勢了。額頭和身上的皮外傷就不說了,關鍵是這肩膀。

    “斷了嗎?”趙良歎了口氣,剛才他試了試,一點點都舉不起來胳膊,稍微用力就是一陣劇痛,肩膀處也逐漸腫了起來。看來像是骨折的跡象。

    看著一個年輕的男人三兩步蹬到樹上,趙良想:“看來祖先的本領還沒有被他們丟棄呀!換作我可爬不上去。”

    緊接著,頭頂上傳來“噔噔噔”的聲音,一片片木屑掉落在地上。趙良知道他在幹什麼,無所謂的往旁邊挪動了一下。忽然,砍樹聲驟停了下來。那人從樹上一躍而下,口裏還烏拉烏拉的大喊著什麼。

    除了趙良,地上的人也一躍而起。兩個人撒開腳往那個方向跑去。趙良也蹭著樹幹站起來,眯著眼睛朝那裏望去。

    “這丫眼神這麼好?他看到什麼了?激動的跟打了雞血似的。”

    逐漸的,人影開始出現在視野裏。雖然看不清,但模糊的感覺到人數不少。趙良很高興,他也不顧身上的傷也走出樹蔭去迎接他們。

    隨著越走越近,趙良驚喜的看到了排骨男,老男人還有另外三個年輕人。他們正吃力的拖動著一個巨大的東西。趕來的人走到半截就停了下來,他們眼睛發直的看著那個龐然大物。“神呐!排骨男竟然還活著!而且還殺了一頭雄鹿!!”趙良揉揉眼睛,不是眼花,他們手拖著的確是那標誌性的巨角。

    眾人只是驚愕了一會兒便一同發出震天的呼喊。什麼叫做驚天之喜?對他們來說這就是。趙良也忘我的和他們擁抱在一起,手舞足蹈的怪叫著。剛才的驚恐似乎已經被忘掉了一般。

    排骨男手撫著胸口咧開嘴大笑著。頭上遍佈一層細密的汗珠。老男人見他們樂得差不多了,烏拉一番後,八個人又是拖角又是拽蹄,把鹿屍拖到了剛才的大樹下,各各累個半死。

    眾人坐定休息,老男人開始逐個的查看每個人的情況。趙良看著地上一大一小兩頭鹿屍,不由得傻笑起來。他卻絲毫沒意識到這裏面沒有他一絲一毫的功勞。

    檢查過排骨男的傷勢,老男人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他的肋骨骨折了好幾根,身上的外傷也有不少,情況看起來非常的嚴重。這還沒有把是否受到內傷算進去。

    老男人雖然活得比其他男人時間長,但對於這種傷勢也只有搖頭的份兒。據以往的經驗,排骨男就算能夠活下來也不能再和野獸們博鬥了。這對部落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至於趙良,老男人冷不定的將他抬不起來的左臂往外一拉。只聽得一聲慘叫。趙良便趴在了地上,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

    “我操!這老傢伙知不知道我胳膊斷了……”原本就不情不願的讓他給自己看傷處,沒想到他居然給自己這麼粗暴的來了一下。趙良咬著牙在地上詛咒了老男人一百遍。

    “呃……原來是脫臼了,看在胳膊已經勉強能動的面子上……詛咒就算了吧!”他呲著牙伸動了一下肩膀心裏嘀咕著。

    眾人在樹下守著獵物休息,其間趙良和其他人又輪流跑到瀑布附近喝水和沖洗傷口。恢復了少許精神的他們現在又碰到了一個新的難題,那就是如何把這加起來一噸多的東西給弄回去。眼看著太陽越來越靠近天邊,排骨男的身體也開始逐漸發燙起來。這是個危險信號,必須將他送回去再做處理。

    “但是……這兩頭鹿怎麼辦?”趙良捏著眉心煩惱著。沒獵物的發愁,這獵物太多竟然也發愁。真是諷刺。

    老男人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躺在樹下的排骨男。拉過兩個年輕人就嘰哩咕嚕的交代了一番。兩個人邊聽邊點頭,過了一會兒便站起來準備去抗排骨男。

    “喂……等下,你們做什麼?”他們的行為被早就注意過來的趙良看到,於是他便走過來阻止道。

    “嗚納,庫烏拉拉。”兩個男人對著趙良說了一通,就伸手將他推開又要去背。趙良大急,雖然他不懂急救,但肋骨受傷就不能再受到壓迫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這時他才深深的明白起語言不通究竟是件多麼急人的事情。他又擋在了排骨男的身前,手舞足蹈的開始表演起默劇來。

    老男人可能是覺得其中有問題,便吩咐兩個年輕男人先退下來。趙良松了一口氣,但也沒有再給他解釋的時間了。他指指排骨男,對著他們用力的揮了揮手,示意你們現在千萬別亂動他。也不管他們聽沒聽懂,脫下圍在身上的獸皮便將它用藤條和草繩捆在了木棍上,緊接著他又小心地解下排骨男身上裹著的毛皮,用同樣的方法續在前一張的下面。趙良用手扯了扯,挺結實。好了,原始的擔架做成了。

    看著地上那只有一根木棍的‘擔架’。眾人有些迷茫的撓著腦袋,都不認得這東西。在經過幾乎讓趙良感到崩潰的解釋說明後,他又親自鑽入這個像兜子一樣的‘擔架’裏作了示範。眾人才終於明白了這個東西的用處。

    看著兩個年輕人將躺在皮兜子裏的排骨男抗走,老男人又大笑著拍給了趙良一腦瓜。趙良揉著腦門才明白,原來這種誇獎方式只能夠是有資格的人才能使用。剛才自己亂用難怪別人會生氣,原來是自己裝了大尾巴狼了。呵呵……

    可能是為了照顧趙良語言不通,也可能是純粹的覺著他完全沒有戰力。老男人帶著趙良抗起那只小鹿的屍體走了,畢竟洞裏面的女人還要吃東西,而原本儲藏的食物也在前幾天的毫無收穫下吃的七七八八,她們全等著這些人回來開灶呢。臨走前,老男人還特地拐了一大圈,不知從那里弄來一些動物糞便塗抹到留守的三人和鹿屍身上。趙良猜想這可能是某些兇猛野獸的排泄物,那獨特的氣味應該能讓他們在草原中安全不少。

    兩人便這樣負重著往回走去,剛開始趙良還沒覺得什麼,可走了一段路就不行了。俗話說遠路沒輕重,何況肩膀上的是個百十斤的東西。一路上走走停停,行進異常緩慢,每每都是他最先爬下。最後弄的趙良都不敢抬頭看老男人了。

    月亮已經升起,從林裏一條光線也透射不進來。老男人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來判別方向,在趙良覺得自己即將要累死前,他們終於跌跌撞撞的爬倒在光影朦朧的洞口前。之前送排骨男回來的兩個年輕人早就等在這裏翹首以盼。看到兩人回來,連忙將他們連同獵物拖回洞內。

    女人們用卷起的樹葉從陶罐中舀出清水,滴落在趙良嘴裏。微微回復一些力氣的他掙扎的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抱著水罐痛灌一氣。

    他長舒一口大氣,發現周圍圍滿了人看著他倆,不由心中一熱。老男人撐著地巍巍站起,從腰間摸出兩枚血跡已幹的牙齒出來,一臉沉痛的交給了族長。趙良知道,那是他從死掉的同伴嘴裏敲下來的,現在交給族長應該是一種回歸的儀式吧。

    族長手捧斷齒,也是忍不住老淚縱橫。這裏的每一個人幾乎都和她有血緣上的聯繫,如今死了一個怎麼能讓他不心疼。

    老男人嗚嗚拉拉的安慰了她一番後,帶著趙良躺進了草垛,趙良扭頭看見排骨男正躺在另一邊哼哼嚀嚀的,心想應該是發燒說胡話吧!兩個女人正跪在他的身邊不斷的從嘴裏吐出草渣在他身上抹著,如今已經厚厚一層了。

    趙良歎了一口氣,看著洞頂的眼睛也逐漸模糊起來,不多時便昏睡了過去。

    在嚴苛的生存法則下,未能完全開化的人類想要生存也不是總能一帆風順的。可是,這次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francis52027 發表於 2008-7-5 00:33
卷二:跨過時空的接觸 章十一:暴雨
   這是趙良穿越後下的第一場雨。密集的雨滴如幕般的潑灑在森林中,那巨大的轟鳴讓眾人的耳中只能留下一個聲音。洞穴裏許多人都已經擠在了火堆邊,懶散的做著手裏的事情。幸好這個山洞依山形成,地勢也比較高,那彙聚的泥流總算沒有機會倒灌進來。可是地上蜂擁而至的各類昆蟲卻讓趙良感到頭皮發麻。

    今天的氣溫驟降的十分利害,這讓站在洞口邊觀望的他渾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單手搓了搓胳膊,趙良扭頭走了回去。身上只掛了一件獸皮實在是不足以應對這天氣,他坐在火堆邊開始為早晨出去抬取那頭雄鹿的人們擔心。

    “這裏應該是夏天了吧?哼……我明明才進入四月沒幾天的說。”趙良苦笑了一下,順手往火堆裏扔了一根木柴。今天早晨的陽光還是那麼明媚,族長將所有族人都集合了起來,為的就是要去拾回昨天無法弄回來的獵物。可是非常遺憾,洞裏僅有的六個男人。排骨男至今高燒未退,前些天後背被重傷的年輕人也只是剛能勉強站起,而趙良一覺醒來發現昨天受傷的肩膀如今腫得像個饅頭,應該是軟組織挫傷之類引起的吧。所以有一半的男人都處於無用狀態。族長只好將肚子還不明顯的孕婦們也派了出去,她們拿著肢解獵物的石刀和捆綁用的藤條跟隨在老男人他們身後走進了森林,一行七人。

    大概四五個小時後,大雨毫無跡象的下起來了。沒有颳風,沒有打雷。只是覺得天色一暗,瓢潑的雨水就傾瀉了下來。如果說之前的趙良還會為這事兒幸災樂禍,那麼經過了昨天殘酷的狩獵後,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擔憂。雖然這些人野蠻,難看,邋遢。但他們為了生存而努力精神和純樸簡單的心機卻一點一滴的改變著趙良的看法。相比起來,這個薰陶在二十一世紀,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自己卻顯得那麼醜陋。

    趙良連忙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他怕再思考下去會再將那段事情鉤想出來。

    周圍斷斷續續的摩擦聲已經讓趙良習以為常了,他在火堆邊將一個細小的身影找到。那是在這裏唯一與他有牽絆的原始人類,雖然他們的開始並不是那麼令人愉快。

    女孩兒正坐在地上用力的在打磨一塊石頭,這是族長交給她的任務。看著她鼻頭的細汗,趙良心中一陣憐惜。他還不知道這個女孩兒叫什麼名字,甚至她可能就沒有名字。在他的印象裏,這麼大的孩子哪個不是父母的掌中寶,口中珠。而她卻已擔負起這裏一個成年女性應該擔負的所有責任。

    趙良緩緩繞過去,女孩兒只是抬頭看了看他便又聚精會神的低頭做她的工作。本來是饒有興趣看著,但發現她的手上遍佈了許多破皮傷口後,趙良便一把將她手中的石頭奪了下來。

    這下女孩兒不幹了,唧唧歪歪的伸手與他相奪起來。說的什麼聽不明白,但意思可以理解為“別看咱倆關係親密,但你破壞我工作我依然可以告你妨害公務。”

    趙良苦笑著用握著石塊的手背推著她,左手雖然可以動,但卻只限小於十度的抬起,基本可以無視。這讓兩隻手的蘿莉稍微占了點便宜,但卻依然從他手中搶不回來。急得她又叫又跳。

    這邊的騷動在平靜有序的洞內顯得是那麼突出,族長轉過頭來,對這個撿回來的男人不禁眉頭微皺。她輕喝了一聲,女孩兒神情拘措的停止了爭搶,趙良也有樣學樣的安靜下來。他坐在地上,把石塊攤在手裏觀察了一番。

    “應該是要做石刀吧?呵呵,做的可真難看。”他一邊好笑的想著一邊將陶罐裏的水往地上潑灑了些許,單手捏著一端便替女孩磨制了起來。

    由於見識過各種類型的刀具,趙良也沒有按照原來的磨制方向走。他只是挑選了質地顏色相同的一邊用力磨去。地板不是專用磨石,所以這個看起來簡單的工作實際上做起來並不容易。

    看著他在磨制石塊,女孩兒顯得很驚訝。饒有興趣的蹲在旁邊看了起來。一邊磨一邊打水,時不時的還要對著火光看下刃口。這枯燥的工作不一會兒就讓趙良的新鮮感全無。但想起女孩兒損傷的雙手,趙良也就咬牙堅持下來了。

    大約兩個鐘頭,趙良從水罐中撈出了自己在這個時代第一個作品。“這……應該叫作鋸嗎?”看著手中黑黝黝的作品,趙良哭喪個臉。一力追求鋒利刃口的他可能是忽略了材料的本質,死命的一通瞎磨讓這東西的刃口碎裂成一塊一塊的豁口。

    “難怪我的石刀刃口是錐形,我還以為是他們偷懶……”趙良心想道。噹啷一聲把磨壞的東西丟在地上。女孩兒慌忙將之撿了起來,拿在手裏一看也是腦袋一沉,好像很洩氣的樣子。

    “那個工具包還在就好了,哪怕是有把電工刀也行啊!這可惡的老太婆。”瞥了咒駡物件一眼,人家正眯著眼睛打瞌睡呢。

    “哎!?那是什麼東西?”趙良眼睛一亮,慢慢地步近族長身邊。只見裹在她粗大腰圍上的獸皮竟然是用一整根動物筋條捆起來的,這個發現讓他內心歡喜若狂。

    趙良在河邊第一次遇到危險時就曾想,“如果要有一隻弓該有多好,狩獵時自己還能躲在後面放放冷箭。”可是,一來沒有合適的弓弦材料,二來能讓他做弓的工具都被族長收去了。這讓他極其鬱悶,如今發現了能夠做弓弦的獸筋如何不讓趙良感到興奮。

    只是……又瞄了一眼族長的腰側,那把電工刀正閃露著刀刃緊緊的插在她的腰間。想把獸筋和刀子都偷出來而不驚醒她,這個難度係數可就比較大。只好等晚上再看看吧。趙良戀戀不捨的把目光收了回來。

    外面的雨依舊沒有絲毫減小的跡象,原本平整的地面被沖刷成一條條溪流,急促的往河流的方向彙去。天色陰黑一片看不出時辰,趙良推算出現在至少下午兩三點了。因為他的肚子總是在這個時候感到饑餓。

    他焦急的在火堆和洞口之間徘徊。遠處的森林就像是被遮上了一層毛玻璃。濛濛的看不清五米之外。

    “他們不會遇到危險吧!?哎~怎麼這麼倒楣下起雨了呢?”他一邊扣著身上的泥一邊想道。

    族長和眾人的面色也逐漸低沉下去,對於這種天氣,他們一般是選擇不活動的。可是在草原扔著的獵物又不能不要。命背也只能是這個樣了吧!

    在焦急的等待中又過去了不知多久,一個身影闖進了山洞,趙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來人是一個年輕的男性,他兩手空空的跑到族長面前慌亂的說著什麼。族長聽得也是面色焦急。嘰裏呱啦的一陣亂喊,洞內除了躺著的,包括小孩子也都慌張的冒著大雨往外跑去。

    “日了,可能要出事兒!”趙良跟著一頭紮進雨幕中。那個年輕的男人在前面帶著路,後面跟著一串孕婦大軍。彎彎曲曲的不知道繞了不知道多遠。他們終於看到一群人蹲在了河對岸不遠處的樹下。

    “這……那裏有多出了條河?我記得昨天還沒啊!”趙良呆呆的看著。族長將濕透的頭髮往後縷了下,認真觀察著這條多出來的河。

    這昏黃奔騰的河面足足有四米多寬,究竟有多深暫時還看不出來。不過光這流速就讓所有人望之興歎了。

    趙良看看對面,又看看水面。急得也是團團轉。如果是空手,冒點危險遊過來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個年輕男人不就是這樣過來報信兒的麼。可是……他又看了一眼對面樹下那一堆大小不均的肉塊,無奈地歎息著。

    一個不知道懷幾個月的孕婦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枝一邊探著一邊往河裏走去,這讓趙良都嚇得跳了起來,趕快拽住她三兩步將她拖了回來。

    “該死!不想要命了!”他憤怒的對她大叫。看著她那迷茫而又焦急的臉,又轉頭看著身邊一堆身懷六甲的女人們。趙良一咬牙,邁步就沖進了湍急的河水中。

    聽的身後一片尖叫,此時的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在這大的隨時能將他推倒的激流中,趙良如同隨風而擺的枯枝一樣左右搖晃。隨時都是邁開左腳找不到右腳。

    對面的老男人看到後,連忙將用來抗獵物的長木棒抽了出來遞向在水中沉浮的趙良。等他艱難的抓住後,對面幾個男人幾乎是把他整個拖上來的。

    趙良趴在濕透的草地上拼命的咳湊,剛才在水中他著實喝了不少泥水。現在這種身觸實地的感覺真好。

    老男人和對岸的族長都松了一口氣,就連那邊的小女孩兒也將一顆懸著的心放回肚裏。趙良喘息了一會兒,掙扎的爬了起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點人數。

    “一,二,三,四,咳咳……五……哎!怎麼只有九個!”他兩眼圓睜的在人群和肉堆裏翻來翻去。失去同伴的感覺實在糟透了,他已經受夠了。

    “靠!”趙良用力錘了腦袋一下,原來剛才忘把對岸那個報信的算上了。謝天謝地,總算這次沒有再死一個。

    他走上前從一個年輕男人手裏奪過一把石斧,單手便拎著往河旁邊的一棵樹上猛砍過去。就在老男人伸出木棍救他時,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這棵緊靠河水的樹木放倒在河面上,就算不能當橋走過去,至少扶著淌過去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

    “叭喀!”剛剛把樹幹砍出個豁口,手中的石斧就斷裂為兩半了。看著手中只剩的木柄,趙良憤恨的將它丟盡河裏。

    老男人這才總算看明白了,他又拿起一面石斧在趙良砍開的豁口處用力揮動著。這棵樹也就碗口粗細,不過看它的高度,倒下後架在兩岸應該不成問題。隨著一陣“咄咄”的響聲,樹幹的缺口一寸寸的被加深。此時石斧已經砍碎了三把了,現在這個年輕男人用的是這裏最後的一把石斧。一切就看他了。

    老天也許是看這整個族群站在大雨中淋著太可憐了。隨著一聲咄響,趙良趕緊拉住了他又要砍下去的手。他大聲的朝河對岸揮手,示意她們躲開。

    哎~又是語言不通。對岸有的女人竟然理會錯意思往河裏走來。趙良一陣大罵,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用力的往只連著一點的樹幹扛去。

    “吱呀……哢叭哢……”樹幹緩慢而堅決的朝預訂的方向倒去,對岸的女人們慌忙四散躲開。只聽轟隆一聲,對岸的樹枝樹葉飛散漫天。一根橫在河面的獨木橋出現了。所有人只是呆滯了一下,便一同大聲的歡呼起來。那聲音曾一瞬壓過了暴雨聲。

    趙良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開心的笑了。
francis52027 發表於 2008-7-5 21:33
卷二:跨過時空的接觸 章十二:倒錯的命運
    雖然大雨將眾人淋的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那樣,但他們面帶的歡樂卻是誰都能夠看的出來的。因為那洞內如同小山一般的肉塊就是歡樂的根據。洞中的火焰不停躍動著,仿佛也是在為歸來的人們歡慶。他們圍著火堆大聲的笑喊著,似乎這一路上的艱險都不曾發生過。

    接下來就和往常一樣,她們浪費的把肉塊丟進火堆,然後分發給每個人。看著手上這團黑糊糊的肉塊,趙良猶豫了一下便張嘴咬了下去,再也沒有去將黑糊的地方剔去。這讓蹲在他身邊守候的小孩兒們失望的四散走開。

    苦澀的味道讓他很是皺了眉頭,但一想起當時狩獵的情景,他便再沒有了抱怨的心情。眾人分食完畢,族長特地將趙良叫到身前,唧唧歪歪後,他明白了族長是要對他進行獎勵,以表揚他今天的行為。趙良認為這是個好機會,他拒絕了族長遞過來的石珠項鏈,雖然那可能代表著地位。

    朝族長的腰間比劃了半天,在族長一陣猶豫後,她才慢慢地將那把原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電工刀交回在了趙良的手中。再次碰觸到了塑膠的感覺讓他激動的都想要跳起來了。

    “太好了,有了這個一切就會順利起來了,等著吧……這只是我改變這裏的第一步。”趙良雙手握著刀柄心中暗暗道。

    厚顏無恥的他竟還去索要那根獸筋,族長搖搖手沒有給他。那把電工刀本來就是從他手上奪過來的,對他來說就是把更加鋒利的石刀罷了。而這根完整的獸筋可是陪伴了她不知多少年的褲腰帶呀。對此趙良只能悻悻的回去了,他腦海裏構想著下次一定要自己去抽一根完整的獸筋來做一把跨越時代的弓箭。

    與原始人們生活了這麼多天,又一同經歷過了風雨患難,趙良懦弱的性格被一絲絲的磨掉。就當他立志要將這裏真正當作自己努力的方向時,晚上發生的一件事情卻打亂了他剛剛規劃好的未來。這件事情可以說是他自己種下的惡根,它在現在這個時代所引起的後果是趙良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一陣騷動將洞內所有人從夢中陸陸續續驚醒,他們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四處張望著,洞外依然是漆黑一片。

    趙良從草堆上爬了起來,看到許多人在內洞的方向圍成一團,聲音紛雜的叫喊聲在寂靜的洞內回蕩。他慢慢走到那裏,往人群中張望著,裏面的情境讓趙良頓時瞪大了眼睛。

    一個身材細小的女孩兒被一群壯婦拽著頭髮拉到了族長的跟前,看清了面容,這女孩兒不是那個她又能是誰?趙良頓時覺得手腳冰涼渾身發顫。

    “不會吧!難道她自己去偷吃東西被抓了?”趙良心想道。

    事實與他猜的分毫不差,這個女孩兒正是覺得趙良兩次從倉庫偷來食物太輕易了,所以她在食欲的驅動下,在夜裏自己動手了。不過他把一切看的都太簡單。抱著肉塊從內洞出來時,興奮的她不看路把一個睡著的女人踩醒,這才有現在的人髒並獲。

    偷盜這種事情對一切以族群利益為上的原始人來說那是想都無法想像的事情。從趙良和排骨男的爭吵原因上可見一斑。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沒有偷竊這個詞的世界裏,對他們來說族人是完全可以相信的物件,族群的繁衍壯大就是眾人共同的目標。而如今發現了竟然有人去破壞這個遵循了無數代的規則,更何況偷竊者還是個內賊。這如何不令他們憤怒。

    女孩兒淒慘的叫聲並不能博得眾人的惻隱之心,當他們得知事情的由來時。那一雙雙噴著怒火的眼睛仿佛是要將她燒成灰燼。當然這裏不包括趙良,拋卻作為間接教會女孩兒偷竊的不光彩角色,光是和這個女孩兒的關係就足以讓他在一旁焦急的為裏面的小人兒擔心了。不過看到那一張張群情激奮的面孔,他只能祈禱族長會看在她還是個孩子的份上饒過她一次。

    女孩兒被拉到了族長的身前,額頭重重的磕在了岩石上。聽著那聲慘叫和那順臉留下的鮮血,趙良差一點就按耐不住上去救人了。

    “忍耐,應該沒事的……沒事的……”他在心裏默默的念叨著,因為他覺得一個正值長身體的女孩兒會犯這種錯誤是可以被原諒的。可是他從根本上就錯了,在這個時代,族群裏的偷竊行為就算在最缺乏食物能夠餓死人的冬天也不曾發生過。這次的事件對他們來說可稱是性質及其惡劣的‘大案件’了。

    族長用冷冷的目光掃向女孩兒,眼神中帶著憤怒,厭惡,以及悲傷。

    趙良一點點的擠進人群,看到女孩兒正披頭散髮的爬在那裏,輕聲的抽泣著。他心痛之餘又抬頭看著面容仿佛又蒼老了許多的族長,想要在她的面色中揣摩這個女孩兒的下場。結果讓趙良渾身打了個寒戰。

    “庫巴羅,薩歐庫呀……”又是一段陳長的念詞,這讓內心本來就忐忑不安的趙良不禁又把手心的汗在身上擦了擦。

    女孩兒的身體開始抖動的更加利害,族長話音剛畢,兩個年長的女人便又拖著她的頭髮將女孩兒的頭被拉的高高揚起。看著那血淚橫流的面孔,趙良再也忍不住了,他沖出人群,硬是用一隻手臂把兩個女人推開,將女孩兒搶在了懷裏。當女孩兒看清人影后,便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抱著他的手臂不肯鬆開。

    “夠了吧!你們……好吧,我知道你們聽不懂我說的話。但我還是請你們饒她一回,我保證她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說著,趙良便拉著女孩兒跪倒在族長面前。他知道這是從遠古到現在一直都未改變過認錯方式,他們應該看的明白。

    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把視線集中在了族長的身上。族長沒想到趙良敢這樣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裏(事實上他根本就聽不懂)。趙良抬頭看去,也不知是火堆映的怎麼,此刻族長眼神中充滿了燃燒的火焰。

    “路庫努烏拉……”

    他心道不好,在她剛剛大喝一聲後,趙良一下子就從地上彈了起來。順手拔出腰間的電工刀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寂靜,四周似乎連呼吸的聲音都不曾聞見了。那劈啪的火焰似乎在提醒著人們時間並沒有被停止凍結。趙良頭頂上開始冒出一顆顆大滴的汗水,但他也無法去將其擦拭。右手握著刀就架在老女人的脖子上,而受傷的左手被女孩兒緊緊的拉著,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從手上傳來的顫抖。

    族長眼睛瞪得很大,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趙良。她絕沒想到幾個小時前還在自己身上插著的刀子如今會成為挾持她的工具。而這把刀還是自己雙手送出去的,這簡直太可笑了。四周開始慢慢的出現粗重的呼吸聲,趙良不敢回頭看,只是用刀子更加用力的抵在眼前女人的脖子上。

    這種危險平衡的氣氛讓他的心臟壓抑到了極點,他開始有一點後悔了。但如今這個情況估計自己收手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吧。他只好錯就錯來,慢慢地挪動著腳步。

    族長感受到了金屬刀鋒的寒意,只得慢慢的跟著走下石台。雖然語言不通,但這樣的情況又有誰會看不明白呢?他們往後挪一步,眾人就緊緊的跟進一步。那種沉重感簡直要令人崩潰掉。

    “你們……全部不要動。停……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良拉著小女孩兒總算挪到了洞口處。他低沉的說著話,也不顧其他人聽得懂聽不懂。看著眾人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又往後退了一步,小女孩兒顫抖著躲在他的身後,緊緊地拉著他的手。

    忽然,趙良腳下一緊,他驚得渾身像過了遍電一樣。差點刀子就松了手。低頭一看,原來是排骨男正面色蒼白的拉著自己的腳踝。此刻他正用一雙憤怒而又無神的眼神看著趙良。

    “沒想到那棕黃的臉龐竟然能白成這個樣子,看來這個人怕是危險了。”腦子裏迅速過了一段話,他用力一踢就將其手掙脫開來。

    感覺到脖子上的刀刃松了一些,族長迅速的轉身過來往趙良手上抓去。趙良大驚之下,手腕不自主的用力,只聽到一聲微小的“撲哧”聲,族長掙扎的身體便開始僵硬了起來。感受到刀柄傳來的力度,他腦子裏只剩下了兩個字――“我靠!”

    族長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往下癱倒,那柄被火光映的一片鮮紅的刀子此刻正緊緊的握在趙良的手中,滴滴的鮮血從他的手上落下,像一柄柄重錘砸在所有原始人心中,這也包括了小女孩兒。她向祖先發誓,她絕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此刻的她兩眼瞪直的看著地上的屍體。

    與她同時看著一個物體的眼睛有幾十雙。不同的是她們此刻已經目眥欲裂了。趙良努力恢復心神,十分用力的捏著女孩兒的手掌,使得女孩兒也猛地一震。

    他暗暗吸了口氣,拉起女孩兒轉身撒開腳就往外跑。洞內的人們此刻還震驚在族長的橫死之中,直到洞外女孩兒被拉的跌倒一聲慘叫才將他們的注意力拉到眼前的兇手身上。看著兇手們正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不知道是誰先從胸中悶吼起來,不一會兒,那個代表了無限憤怒的吼叫就傳遍了整個森林,穿透了整個夜空。讓背著小女孩兒跑路的趙良聽得差點就又嚇爬下。

    兩個‘通緝犯’就這樣在幽暗無光的森林中如同無頭蒼蠅般奔逃著。品味著這混亂倒錯的命運,趙良難受的都又快哭了出來。
bladelin 發表於 2008-7-21 01:28
(bladelin: 以小女孩的觀點重敘. 雖為外篇, 但建議觀看)


卷二:跨過時空的接觸 外章:羅

「我慶幸自己是個女人,因為女人總是可以活的更久一些。」

    我叫做羅,我們的部族被稱作「白川」,因為在我們居住的地方有一條白色的河流穿過。我出生在這裡,從我記事的時候我就沒有阿母。聽部族裡其他的女人說她是因為生我才死的,對此我很是難過了一段時間。但是大母對我說,族人就是這樣一代代繁衍的,老人逐漸死去,小孩子不斷誕生,所以我們現在的部族才能夠存在。聽了這些話,我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

    在我還很小的時候,大概是幾個冬天以前的冬天。大母給我們講過一個故事,那是關於她的故事。她小時候本來是生活在一個非常大的部族裡,比我們現在的部族要大得多。那裡沒有像這裡一樣多兇猛的野獸,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和寬廣的湖泊。那個時候女人很多,男人和孩子也很多。大家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每天總有吃不完的肉和果實,下雪的時候也不會死掉很多人。

    當我問她為什麼會離開那麼好的部族的時候,我發現大母哭了。她告訴我們,有一個野蠻的部族看中了那個地方。當那時她們的大母提出合族的時候被這個野蠻的部族拒絕了,野蠻部族殺掉了很多男人和女人,然後把小孩子都搶走了。她們的部族不得以下只好往西遷移,這一走就是七八年,在這一路上他們生活的非常艱苦,這又使本來就不多的族人又死掉了許多。他們碰到過和善的部族,幫助過她們。也碰到過兇惡的部族,掠奪過她們。總之當我們的祖先到達這片森林的時候就已經只剩下十幾個人了,而大母幸運的也在其中。

    我聽完這個故事嚇壞了,急忙問大母那個野蠻的部族還會不會追過來殺我們。大母搖了搖頭,笑著對我們說,祖先們選中的這塊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個部落永遠也不會找到我們了。對此我沒有再說什麼,我從那個時候開始知道,原來人並不是只會病死,老死或被野獸殺死,原來人也是可以殺人的。我開始害怕某一天我們的部落也會有如同當年一樣的遭遇。那年我七歲。

    我們整個部族都生活在這個山洞裡,這裡就是我們的家。每天天亮的時候,男人們都會出去狩獵,女人們則出去採集一些果實回來,而我們小孩子光只是玩鬧就可以了。不知道從何時,我開始不喜歡這種生活了。因為我們小孩子每天分得的食物都是最少的。我很羨慕那些肚子裡有著小孩的女人,她們每次都能夠分得很多的食物。要知道,飢餓的感覺真是非常難受的。雖然偶爾我也會偷偷跑出去抓一些蟲子來吃,但被她們發現後總免不了被打一頓。因為小孩子未成年之前是不允許踏出這個洞口的。

    我開始有了一個願望,希望自己快點長大起來。如果什麼時候我也能懷上小孩,到那個時候我也可以得到很多的食物,並且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岩石。

    隨著日夜雨雪不斷的交替,我總會發現有些人出去後就再也不曾回來,而有些人卻不知道在那一天睡覺後就再也睜不開眼睛。我害怕的目睹著這一切,我知道她們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這時只有那個願望才能支撐著我度過每一天。在這痛苦的等待中,我高興的發現自己離夢想已經越來越近,我終於長大了。這年我十三歲。

    在那天夜裡,我偷偷的向男人求愛了。我以前看到過,男人和女人只要爬在一起,那個女人就會在不久後肚子大起來,所以我知道製造孩子必需要得到男人的幫助。那時我很緊張,因為我知道部族中很多女人都喜歡他,當然我也一樣喜歡。他是所有男人中最強壯的,傷痕也是最多的。當我忐忑不安的提出請求時,他果然拒絕我了。我很傷心,不過這也是在我的預料之中。我不像其他女人那樣有著豐碩的身材能夠吸引男性的注意,這點上我完全沒有優勢。但這又能怪我嗎?所有的小孩子那個不是瘦的根木棍一樣。哎~只好等待大母給我指派一個男人了,希望那一天不會太長。

    今天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男人們開始分頭往森林的各處去尋覓獵物。我被大母指派帶著弟弟妹妹們在洞內玩耍。看著這群跟猴子一樣的小東西在地上無憂無慮的打著滾,我真是說不出的氣悶。只好眺望著遠處的森林。

    「哎~多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啊!」我發現最近我唉聲歎氣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大母這幾天也是顯得眉頭不展,我看得出她在發愁。隨著女人們的肚子越來越大,這是件值得高興又令人擔心的事情。高興的是在這個冬天來臨之前,我們部族會增加十幾個人口。這可是好幾年都沒遇到過的好事了。擔心的卻是如今還沒到可以食用果實的成熟期。隨著那些女人走路越來越困難,能夠跟著打獵的人數也少了起來。如今洞裡的幾十張嘴就只能依靠著群男人們了。

    我無聊的往外面丟著石頭,幻想著自己能夠砸死一隻野豬。這時一個聲音在外面大叫起來,嚇了我一跳,我以為砸到人了。

    「我們回來了,看我們找到了什麼!?」

    「咦?這不是漉的聲音嗎?他們回來的好快?打到什麼獵物了嗎?」我心想著。

    一個女人往洞外走去,我也從地上站了起來好奇的往外張望,這群討厭的小孩子竟然一個個都鑽著腦袋往外跑去,我看她們是想吃的想瘋了吧!我給了她們每人一腳,這群小猴子才終於老實了下來。

    女人喊叫著又慌張的跑了回來,她喊的是「外族人」。我聽後嚇了一跳,因為我又想起了族長對我講的那個故事。於是我就馬上把這群小猴子給拉到了一塊岩石的後面躲著,心想:「他們是不是還要殺人搶小孩子呀?」真的,這一刻我害怕極了。

    隨著洞外的人逐漸走進來,我偷偷的往外望去。

    「咦!?一個人?」

    由於他們背著洞口,所以我並不能看清楚這人的長相。但是我可以確定,這個人在部族的地位一定非常高,因為他渾身上下都被一層奇怪的獸皮包裹著,至今我還沒看到過顏色和樣子這麼奇怪的獸皮。「可能大母會知道吧!嗯,肯定知道的。」我心裡想著。

    隨著他越走越近,我終於看清楚他了,但這只會讓我更加的驚訝。他個子好高,甚至比覃都要高。還有一點,他很乾淨。乾淨的猶如剛剛進行過成人儀式一樣。

    「對了,忘記說了,覃就是我們部族最好的男人,也是我當時求愛的對象。哎~雖然被拒絕了。」

    走進我們的部族,我發現他總是在四處張望,表情也顯得非常驚訝。大家都屏著呼吸看他。因為從沒看到過這樣的人。「這是個男人沒錯,但他為什麼沒有鬍子呢?難道他還沒成年嗎?不會吧!都這麼高了。」我在心中小聲的念叨。

    「……※#%」他開口說話了,這把我嚇了一大跳。

    「他在說什麼?難道外族人和我們的語言不同嗎?不是吧!我聽大母說過我們的語言是在眾多部族中流傳了很久的通用語呀!雖然我們的部族衰敗過,但這套語言卻是傳下來了。那看來只有一個原因了,就是這個男人來自一些很偏僻的部族。對,一定是這樣。」

    帶他來的漉跑到大母那裡說他們在水中救了這個人,把他帶回來看看能不能給他些東西吃,然後好讓他給我們部族幫忙。

    我們部族是很樂於幫助別人的,就算是在這種困難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大母想了想就問他:「外族人,我們可以幫助你,但你也能用善意來回報我們嗎?」

    「#¥◎」看樣子他顯得很緊張,但我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能語言上的無法溝通讓他覺得很丟臉,他低下了頭。這時我也送了一口氣,這代表著他向我們部族表示了服從。看樣子也不是個兇惡的外族人呢!

    幾個女人好奇的在他旁邊摸著他身上的奇怪獸皮,大家都沒見到過這樣的打扮。甚至大母也沒見過,她緩緩地走下來,也是非常奇怪的摸著。她們將那個外族人圍了起來,看著不像有危險的樣子,我就也悄悄走了上去。由於周圍被擠得死死的,我只好從她們的腿下鑽到裡面,那幾個小猴子竟然也跟著我鑽了進來,真是討厭啊!

    站到他的身後,我才吃驚的發現他長得這麼高。我伸出手摸著他身上一處獸皮,怎麼說呢,感覺很粗糙,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柔軟。忽然,他轉過頭把我嚇了一跳,我只聽到「咣當」一聲,被我捏著的獸皮就離開了我的手掌。哦,看來我惹他生氣了。

    那獸皮裡發出的聲音引起了大母的注意,她叫他拿過來給她看看。可是好像這個外族人不願意的樣子,於是大母就顯得不高興起來。

    沒辦法,看來這個外族人是個從偏僻地方遊蕩到這裡來的,甚至連規矩都不懂。這把本來脾氣挺溫和的大母氣得不輕,她要教這個外族人知道知道規矩。後來當然是搶過來……哦,不對,按照規矩,我們救了他的性命,他的身上所帶的物品就可以算作我們的財產了!這應該不能算做搶!我們才不會做那種事情呢?」

    大母在手上把那東西擺動了一陣,除了發出些聲響外,好像並沒有其他用處。但就算是沒用的東西,我們也不會還給他了。就當是教育一下他吧!

    「%◎#%……◎¥◎#¥◎」那個男人意外的大聲喊叫起來,我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這東西很重要嗎?他不會要動手打人吧?哼……我們才不怕,我們人多。

    這時漓拿著食物走了過來。對他說道:「吃吧!」

    這個男人看到後馬上安靜了下來,我見他喉嚨滾動著在響,應該是很餓了吧!不過……漓母,你也太慷慨了吧!怎麼拿這麼大一塊給他吃啊?我在食物方面總是顯得有些小氣的。

    「啊!他在幹什麼?」我驚訝的發現他正把焦肉一塊塊的割下來扔在地上。我有些發暈的想道:「這人到底是餓還是不餓啊?他太浪費了吧!不過也好,嘻嘻。」我伸手就抓過一塊焦肉吃到了嘴裡。誰知我正想去抓第二塊,那群小猴子竟然比我還麻利的把地上一掃而光。

    我看看地上,又抬頭看看那人,希望他再掉下來點給我們吃。

    也許是祈禱有效了,他低頭看了看我們,說了些什麼後,就從肉塊上割下了一大塊新鮮的肉朝我們遞了過來。

    「天哪!我沒看錯吧!」我心想。這人是實在太好了,竟然……啊!不好,這群小猴子竟然敢跟我搶。我抓……

    哼哼……最後還是被我得到了。為了避免麻煩,我還是跑到那邊的角落慢慢吃吧!真沒想到今天的運氣這麼好。

    正在我吃完意猶未盡的時候,人群中開始亂了起來。我探出頭看了下。發現那個外族人又和大母不知道為了什麼開始爭執起來。我只能向祖先祈禱保佑那個男人不要太令大母生氣了。

    過了一會兒,男人似乎是吃完了我們送給他的食物。大母開始向族人宣佈,這個男人接受了部族的幫助,現在是需要他履行義務的時候了。什麼義務?我不太清楚,其實從我生下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外族人來到我們的部族。外族人似乎是要跑,這真是太卑鄙了。我幾乎都要跳出來想咬他了,但想想他給我的肉,還是算了。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跑掉,呵呵。

    大母喊了幾個女人,說了些什麼,但是我沒聽見,女人們又回去了。大母開始叫我們,這次我沒有聽錯,大母要從我們之中挑一個出來生孩子。

    天哪!我簡直是要被幸福擊暈了。我慌忙從岩石後跑出,卻發現幾個小猴子已經跑到了我的前面。這太令人生氣了,看來她們也有和我一樣的打算。我不能把這個機會讓給她們。我們瞬間就扭打在了一起,我的頭髮還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呢。

    不過沒關係,小猴子到底是小猴子,大母最後還是選擇了我。當我被大母推向這個外族人時,我興奮的抱住了他,生怕他再跑掉。這可是我能夠完成願望的寶貝啊!祖先們,太感謝你了。

    誰知道那人說了一大通聽不懂的話,又把我推給了大母。我的心馬上揪了起來,難道……他也嫌棄我身材不好?這可是大母指派的啊!你不能拒絕。於是我又抱住了他。而他卻又把我推到了一邊。這樣來來回回好幾遍,我聽到了女人們的笑聲,她們是在笑我。但大母臉上卻陰沉的可怕。我知道大母生氣了。

    她對那些女人喊一聲,女人們馬上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外族人抓了起來。大母拍了拍我的頭,將我帶上了石台,我激動極了。聽從大母的吩咐,我爬在那裡,等待著願望實現的那一刻。看著男人被眾人架著慢慢走上來,我的心臟也不爭氣的咚咚猛跳了起來。

    大母對他說的話他聽不明白,只好拍了拍我的屁股讓他明白,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他沉默了,但馬上他又毫無徵兆的跳了起來往外跑去,並且還大聲的喊叫著什麼,雖然我聽不懂,但我明白,他是不願意和我生小孩。這讓我很沮喪,剛才的好心情也逐漸開始消散。

    大母終於發怒了,他命令所有人把他重新又弄了回來。看著這個被弄的渾身受傷的男人,我的心裡也開始不好受起來。但是再一想到那個久遠的夢想在今天就要成為現實,我就再也管不了他那麼多了。

    他身上的獸皮被撕成了一條一條,就爬在我的身後。我想先對他表示出點善意,所以朝他笑了笑,但我發現他明顯顫抖了一下。

    「奇怪?我嚇到他了嗎?」我不解的想道。

    這時一個女人對我說:「看到那個東西了嗎?把它塞到你的身體裡,你就能懷小孩了。」

    哎~真的以為我不懂嗎?以前你們所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其實等這一刻都等了很久了。於是我一伸手就把那裡抓在了手裡,因為那是屬於我的。

    「¥%¥#%◎!#%¥」男人大聲的慘叫聲讓我的手猛地一縮,不會吧!我做錯了什麼了嗎?扭頭看向已經笑成一片的女人,我臉紅了紅。說真的,我也只是看過,還從來沒摸過男人那個地方,剛才的觸覺只是覺得很熱。

    一個女人又對我說道:「羅,你小心一點,被你抓壞了以後就用不成了。哈哈……」

    什麼?抓壞了?不可能,我才不要把他抓壞,我還要靠他來生小孩呢。於是我又聽從她們所說輕輕地,小心地摸了上去。

    軟軟的,毛也很乾淨,不像我們族群裡的男人那樣髒。這使我很滿意,沒想到我也能和這麼高大強壯的男人生小孩,雖然他身上並沒有傷疤。

    「咦~並沒有變得硬梆梆的啊!?」我抬頭看了看這個男人的臉,那潔淨的面龐正緊閉著雙眼,嘴唇也不知道在念動著些什麼。

    「可能是他們部族生小孩之前必須念的禱詞吧!不管了,放進去就行了吧!」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畢竟我可不想成為女人們之間的笑話。

    「嗚~她們說的沒錯!果然很舒服,光是在外面摩擦了幾下,我就覺得自己想要尿尿了。不行,要忍住。還沒有塞進……哎呀!」

    天哪,我這是怎麼了?好痛?我的身體為什麼在流血?我什麼地方弄錯了嗎?受傷了嗎?我驚慌失措的看著眾人。想從她們那裡得到幫助。

    這時候大母走上來摸了摸我的頭,那種感覺讓我覺得很安心。她對我說:「羅,你看那裡是不是已經硬起來了。現在你把它放到你的身體中去,然後你就長大了。」

    長大?這對我來說是多麼有誘惑力的詞句,它更加堅定了我想要小孩的決心。我輕咬著嘴唇,看著那根變大了許多的東西正豎直的立著。我緩緩地張開雙腿用手去扶著它去放進我的身體裡。

    「嗯……好痛!不過沒關係……已經快了……」我覺得我的嘴唇都要被我咬出血了,那真的很痛,我沒想到原來那軟軟的東西會變得這麼粗硬。隨著一點點的坐下,我覺得身體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那些蠢女人,哪有什麼舒服的感覺。我被騙了……」終於,屁股坐到了男人的身體上,有了支撐,我渾身虛脫般的爬到在他身上。身體下面只覺得又酸又漲,而且還有點痛。我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只是喘息了片刻,原本一動不動的男人突然張開雙手抱住了我。我嚇的想要大叫,卻發現聲音小的卻像蟲子在叫。

    「唔……他在動,他在我身體裡面動。喔~嗯~」很奇怪的感覺,有點痛,但卻又很舒服,麻酥的感覺正一圈圈的從身體下面匯聚的頭頂,他動的越快這種感覺就越強烈。我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我正瞇著眼睛隨著他的身體起復,猛地感覺到他的胸膛一顫。緊接著就感覺身下一陣陣脹滿。自己忽然有種想要往後躺倒的強烈願望。但被他緊緊的抱住後,我只好大口的爬在他的身上喘息。呃……口水都淌到他身上來了,他應該不會介意吧!果然很舒服,當個女人真是太好了。

    「咦?誰在掰我的指頭?他在幹嗎?」我被狠狠地推了下來了。他跑掉了,我想把他攔下來,可是卻發現自己就連一根手指頭也不能動了。我求助般的看向周圍,沒想到竟然連一個人也沒有了。難道他就這樣離開了嗎?我的內心此刻有種說不出的空虛。

    正當我心裡有些難受時,幾個小腦袋從岩石下冒了出來。原來是那幾個小猴子,她們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女人們並沒有太過多的注意她們。

    「羅,舒服嗎?你已經成為大人了吧?」一個小傢伙這樣對我說。我只是對他笑了笑,心裡有點驕傲,這下可跟她們徹底劃清界限了。

    又一個小傢伙爬到了我的身邊,好奇的看著我的身子下,忽然用手指在我那裡摸了一下,沒想到我的身子竟不由自主的痙攣了一下,她的手嚇得馬上縮了回來。我生氣的想要罵她,卻發現她的手上粘著一些黏黏的東西,上面好像還有血。

    我微微慌張的想:「難道我還在流血嗎?天哪,祖先保佑我。」我用力的將他們趕開,發現自己現在能動了。撐著酸痛的身體我坐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身子下面,一些紅白相間的東西正從我的身體裡面流出,有點噁心。算了,還是往好的地方想吧,我終於不再是小孩子了。想著想著,我就這樣面帶微笑的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生了許許多多的小孩兒。

    晚上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意外的得知一個好消息。那個外族人又回來了,大母已經同意他加入我們的部族了。我急忙想站起身子去看看他,但下半身卻絲毫不聽使喚。痛得我都站不起來,於是我只好作罷,吃了漓拿給我的食物和水,她告訴我讓我今天好好休息,等明天就要給我淨身做成人儀式了。我聽後那叫一個高興,心中不由得期盼明天早早的到來。

    清晨,我從來沒有醒的像今天這樣早,因為今天可是我一生中的大日子。我伏著岩石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驚喜的的發現下身的紅腫消退了許多。這時大母走過來對我說:「羅,雖然你的年齡依然很小,但過了今天你就正式成為一個女人了,希望你能夠得到祖先們的保佑。」說完,漓和渝這兩位地位僅次於大母的阿母就走到了我的身邊,今天的淨身由她們來幫我完成。看著她們微笑的臉,我有一些激動。

    「我終於可以出去了。」

    早早的我們就來到了河邊,看著那周圍翠綠高大的樹木,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切的一切都那麼令我感到新奇。看著我歡騰的樣子,兩位阿母也只是苦笑的搖了搖頭。漉和兩個男人手拿武器已經在這裡等候了很長時間了。他們和阿母們交談了一陣,意思是這邊沒有發現什麼危險,儀式可以照常進行。她們的謹慎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以前發生過不好的事情。很多年以前有幾個女人獨自去森林中採集果實,結果再也沒有回來。七八天後,在一個河邊發現了她們殘缺不全的屍體。從此以後,大母嚴令以後女人出去必須至少帶一個男人,原因這片森林實在十分的危險。

    我靜靜的坐在河中央的石頭上,任兩位阿母用凜冽的河水在我的身上沖洗著。這是每個女人都能夠享受到的最高待遇,不過也只是一生一次。我的願望達成了,感謝大母以及祖先們。對了,還有那個外族人。

    這個儀式舉行了差不多半天的時間,據說還沒有完。反正我的身體是快要被凍僵了,摸著身上光潔的皮膚,我心想:「如果我能夠再豐滿一些就好了。不過應該用不了很久吧!」

    渝用樹葉給我編了一副草裙,儘管這是樹葉做的。但我依然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它是我十三年來的第一件衣服,真是太令我開心了。

    我們一行人緩緩地走近山洞,還沒有進去就聽得裡面一陣歡騰的笑聲。我在想:「是在為我歡呼嗎?」這時漓站住對我說儀式還有一部分需要大母來給我完成,她還對我說了一些規矩讓我遵守,並囑咐我如果不按那樣來的話就會不被祖先祝福。嚇得我趕緊用心記好,生怕出一點差錯。她倆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奇怪腔調念著祖先的名字緩緩走進洞裡。我謹記吩咐夾在她們中間低頭慢行著。發現洞裡面竟然放著兩個獵物,這不由得讓我往那裡多瞄了一眼。

    按照規矩,我跪在火堆前請大母為我祝福。而我卻沒聽懂她在說些什麼,只記得地上放著的兩隻獵物。

    「真好啊!晚上可以吃到很多肉了。」我嚥了口口水想道。

    禱文結束,我緩緩的站起來朝大母走去。大母手端著璺碟在裡面蘸了蘸,我驚訝的發現這次儀式的規格竟然如此之高。以前的幾次成人儀式上可沒有用過這種東西啊!當我誠惶誠恐的站在她身前,大母用手指在我的身上劃過,從上往下,一直到我的下身。然後就是來自全族的歡呼。部族終於又多了一個女人了。

    我的年齡使我不理解肚子上那道血痕的含義,所以在女人們製作食物的時候我問了漓。她有一絲羨慕的對我說:「羅,你很幸運。因為祖先始終保佑著你。你身上的血紋代表著部族中又增加了一條不同的血脈,你所生的孩子可以與部族中任何一個異性結合,沒有限制。所以當幾十年後,你有可能會成為新一代的大母。」

    聽完後我的頭一下就蒙了。大母?天哪!我也有可能成為大母?我暈暈的連她下面的話都沒聽進去。

    這時,下面開始吵鬧起來。又是那個男人,他竟然跟渝吵了起來。我很害怕他會被懲罰,所以就趴在岩石上看著他。大母此時也教訓了一下不守規矩的他。看著場面逐漸平息,我總算是鬆了口氣。

    那一晚我吃到有生以來最多的一次食物。並且得到了一塊屬於自己的岩石。夢想終於實現了,但是我卻失眠了。極度興奮的我總是在想漓對我說的事情。

    「大母?嘿嘿……嗯?」我聽到了一絲響動,悄悄的睜開了雙眼。從我的位置正看到一個黑影正緩緩的往我這裡靠近。

    「那是……那個外族人?他在幹什麼?逃跑嗎?」夜晚的沉寂使洞內一片安靜,我只是貼著岩石才能聽到他踩動細碎石子的聲音。不一會兒,我看到他躡手躡腳的步進族墓。

    「天哪!巨大的驚訝讓我迅速的坐起了身子,他一個男人竟然敢走進我們祖先沉眠的地方?」我第一個想法就是想要叫醒大家,可是當我的手即將要拍在身邊族人的身上時,我又想起了昨天的情景。我猶豫了,於是拍向同伴的手又緩緩收了回去。

    我覺得如果他被發現,他就將永遠的離開部族,但我真的不想讓他走。怎麼辦?

    洞內一陣細瑣聲,我趕快又躺了下來,但是眼睛卻始終盯著那個方向。他出來了,抱著那是……食物?

    那個人只是左右小心地看了看,便又無聲的走出洞口消失在夜幕中。我連忙又坐起身,呆了一呆就跟著走了出去。

    「他走了嗎?」我慢慢地走了出去。看到他只是在不遠處停了一下便走向森林。走近一看,我的眼睛馬上一亮,手也不由自主的將它捧了起來遞到嘴邊吃了起來。這完全是自然反應。因為我一輩子也沒把如此大一塊肉捧在手上的感覺。

    「叭喀……」我心頭猛地一顫抬頭看去。月光下,他正張大的嘴看著我。看到他那個吃驚樣子,我有點想笑。但是他迅速的就跑過來摀住了我的嘴,雙手也被抓了起來。

    「唔……他想幹嗎?」

    「#◎%%!◎#%%6◎#%」

    他小聲的在我耳邊說著些什麼,我聽不懂,但那微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後卻讓我渾身一軟。「他似乎很著急?他是不想我出聲嗎?應該是這樣吧……」我試著漸漸停止了掙扎,他的手果然也慢慢鬆了下來。

    我從他身邊躥了出來,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剛才好恐怖,是要死了嗎?我怨恨的瞄了他一眼,只見他又是猛地跑到跟前並迅速的抓住我的肩膀,他呆呆的瞪著我小聲說著些什麼。我有點怕,他眼睛睜得好大,好像……看到了獵物一樣。

    接下來他鬆開了雙手,不知所謂的笑了起來,將他抱來的木頭點燃。扭頭用石刀把肉塊切的很小穿在了樹枝上,放在火上燒了起來。我好奇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一陣香味慢慢飄到了我的鼻子裡。

    「他在做食物嗎?為什麼不只接吃?不過他做的好香啊……」我流著口水想著。想從他手上拿過來吃,但想到剛才他凶狠的樣子。我又不太敢。

    「%¥#◎。……」也許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將手上的食物遞到了我面前。我想都沒想的迅速把它抓在手中大口的吃了下去。

    「唔……太好吃了,我從沒吃到過如此好吃的肉。」我心中驚訝,這使我嘴巴動的更加厲害。

    舔著那些還粘著油脂的樹枝,我抬起頭,發現他正笑著看著我。我也對著他笑了,並直覺的感到他不會再傷害我了。

    這些肉我明白是他偷的,我應該馬上告訴大母,更不應該吃。但是……內心卻阻止我這樣做。我躺在他的懷裡任他幫我把手擦拭乾淨。在那寬闊溫暖的懷裡,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與他做的那種舒服的事情。有了上次的教訓,我的手輕輕地摸到了那裡,感覺著手中的變化。

    他只是稍稍的僵硬了一下便將我壓在了草地上。

    「咦?他不想讓我坐在他身上嗎?嗯……」背不自主的往後挺去,我感到了他又再次進入到了我的身體中去。手指也逐漸緊緊的抓在了他的肩頭。隨著他在我身體上不斷的挺動,那一陣陣不知該如何表達的愉悅感又再次湧上心頭。

    這麼強壯高大的男人竟然願意主動跟我這樣的女人生孩子,我感到我很幸福。長大實在一件十分快樂的事情。

    「原來蟲子的叫聲也是如此的好聽。」

    我喘息著躺在地上想道。看著他將地上的火堆弄滅。做完這些事,他伸出手拉我,我卻發現和昨天一樣,半個身子又開始酸麻起來。

    「我動不了了!」我皺眉說道。

    「……」

    他將我背在身後慢慢的往回走去。

    「為什麼對我這麼溫柔?為什麼有種想哭的感覺?」我把頭輕輕貼在了他的頭髮上,聞著那獨有的氣味。我要永遠的記住這個氣味。

    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第二天我剛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找他,但是雙腿卻邁不開。我很奇怪的看了看別的女人,為什麼他們和男人做完那種事情就沒有像我這樣站不起來?實在太奇怪了。

    女人們也很奇怪我為什麼不能動,她們請大母過來看我。大母只是看了看我的身下便要我要好好的休息。我很失望,本來我今天是要和渝學習製作石器的,我想為他做一把斧頭。

    時間就在無聊的睡眠中過去,直到去狩獵的男人們回來。

    真令人高興,他們又帶回了一整只野豬回來。但為什麼他卻顯得悶悶不樂呢?我試著站起來,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撫摸著他。這是女人對男人表達愛意的做法。他顯得不高興,打開了我的手。我顫了一下,「難道他不喜歡我了嗎?」

    我不想這樣,於是我更加賣力的撫摸著他。他看著我,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看他皺著眉頭有點怕,因為我們無法語言溝通,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那只有力的大手卻抓得我抽身不得。

    在洞口處我們碰到了漉,他對他和覃的配合感到很高興。並稱讚了他,要把自己的那把斧頭送給了他。看得出他也很高興,我趁機抽出手往裡面跑去。

    晚上我沒敢再跟他求愛,雖然我很想。不過想起他今天不是很好的情緒,還是算了吧!也不知道他碰到了什麼事情。

    睡夢中一隻手將我弄醒,一股熟悉的氣味讓我想起了他的面容。「他來了?」我眼睛朝他看去,發現他用昨天的手勢示意我不要出聲。他把我又背了出去,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呆在他背上的感覺了。

    「他又去偷食物了!」看著地上比昨晚更加大的肉塊正放在地上我吃驚的想道。但讓我更多想到的卻是昨天他弄出的美味食物。他這次並沒有馬上生火去做,而是帶著我往森林裡走去。我舉著火把跟著他,雖然周圍很黑,但是只要在他身邊我就不是很怕。就連我自己也奇怪這種信任是從哪裡來的。

    不一會,我就聽到了河流聲。我們停了下來,像昨天那樣生起了火堆。我呆呆的坐在冰涼的石頭上,透過火光看著他那張乾淨的面孔。渾身竟然逐漸開始發熱起來。

    等他烤好了肉串又將它遞給了我。我伸手便去拿,誰知道他竟然忽然又把肉串給舉的很高,讓我踮起腳都拿不到的高度。我的雙眼已經完全被他手裡的肉串所吸引住了。我大叫著,他卻一臉的微笑,似乎很高興看到我焦急的模樣。

    頭微微一暈,我的眼前景色便換成了星空。他一隻手把我抱了起來往河中走去,我看著他的笑臉,愣了一下就覺得身下一空掉進了水裡。

    「救命,救命……」

    我不會水,在水中,我不停的掙扎著,內心卻難過的想:「天哪!?他要殺了我嗎?我做錯了什麼?」

    我都已經哭出來了,嘴裡也灌進了幾口冰冷的河水。正當我絕望時,一隻大手將我托起水面,溫柔的放在了石頭上。

    我看清了那人,剛才的生氣和害怕讓我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只是慘叫了一聲,也沒有掙扎,依然笑瞇瞇的扭頭看著我。一股腥鹹味湧進嘴裡,他被我咬傷了。我連忙鬆開了口,卻發現他正拿著幾片寬大的干樹葉在我身上搓動著。

    逐漸的,我發現他原來是在為我清潔身體。想錯了,他並不是要殺我。我又是開心又是難過,眼淚開始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好溫柔。」

    我淚眼朦朧的看著月光下他脖子上的那片鮮紅,忍不住便舔舐了過去。他身體顫了顫,便緊緊的抱住了我。我們又愛了……

    筋疲力盡的我們爬上河岸,將那些美味橫掃一空才滿足的走了回去。這次我竟然發現我還能邁動雙腿,真令人高興。

    美好的生活通常不會持續很久。在接下來的日子,男人們連著幾天一無所獲。大母無奈中只好派遣所有能動的男人們去更遠更危險的地方狩獵。對此我很擔心,因為聽漉說那是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他們還是去了,我眼巴巴的看著他,一直將他送出洞外,祈禱祖先能夠保佑他平安無事的歸來。

    我已經無心學習磨製武器了。在他們離開的時間裡,我在洞口處不斷的徘徊,心中開始充斥著一種不安。

    終於,在傍晚的時候我最先看到了歸來的人影。先是驚喜,然後緊接著就被巨大的恐懼所包圍。因為我只看到了兩個人,其中卻沒有他。我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堅硬的地上。

    「祖先啊!」

    大母和女人們慌張的走過來,兩個男人氣喘吁吁的倒在地上。他們扛回來的不是獵物,而是覃。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被他們用一個用獸皮做的東西抬了回來。這讓我的心情更是跌落到了谷底,眼淚也開始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在大母不停的追問下,他們告訴了我們那裡的消息。大多數人都活著,只有鴯不幸死了。對此大家又是難過又是開心。開心是因為他們獵到了非常大的獵物。大到拿不回來。所以漉先派他們將受傷的覃送回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然後馬上投身在救治覃的傷勢中去。但是我依然擔心著,只要看不到他我就會覺得很焦躁很難受。

    夜深,剩下的男人還沒有回來,我時刻不停地向祖先祈禱祈求他們平安歸來。也許是我的祈禱感動了祖先的英靈。他回來了,和漉一起。還帶來了一隻獵物。

    我看到他受傷了,就連忙趕了過去。他喝完水,卻兩眼無神的任女人們給他擦拭著傷藥,從始至終的沒有看我一眼。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心很痛。

    他在昏睡中度過了這一夜,而我卻因為擔心他而整晚睡不著。

    第二天清晨,男人們帶著幾個能夠長途行走的女人去取昨天的獵物了。他幸運的因為受傷沒去,這讓我很開心。因為他只要能在我的視線之內。

    下雨了,很大。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森林就又到了雨季。我坐在火堆邊向渝學習著製作石器,並不時的偷看著站在洞口處的他。他顯得很沒精神,這讓我有些擔心。

    不一會兒,他走了過來,來到了我的身邊。我朝他笑了笑,他就坐在我的身邊,我很安心的繼續磨製著手上的石刀。

    忽然,他冷不丁舉起了我的手,將我還未完成的石刀奪了過去。我愣了愣,難道是嫌我做得不好嗎?於是便伸手去奪,由於他的左手受傷,所以我也不敢太用力。但這是我所要做的工作,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是一個無用的女人。

    「還給我,你快去躺著吧。」也不管他聽的懂聽不懂,我對他大聲的嚷著。這顯然引起了大母的注意,她訓斥了我們。

    我不再吭聲,他卻拿著本來是我的工作在地上磨了起來。

    「咦?他也會做這個?要知道男人們可是從不學習這個的。」從他能烤出美味的肉串到現在磨製石器,我也來越發現這個男人有趣了。

    「他可能比覃更厲害!」我這樣想著,心中幻想有一天他能代替覃在族群中的地位。

    不過,在磨製石器方面他看來不像做肉串那樣厲害。撿起他扔掉的石刀看了看,鋒利是很鋒利,但是卻不耐用。很遺憾的他磨壞了,我歎了一口氣,看來我太奢望了。

    雨下的很大,但是我已經習慣了。我以前非常喜歡下雨天,因為這代表著全族人都能夠在一起,那樣會令人感到很安心,不過今天卻是個例外。我又將一塊石頭磨了許久,一陣大喊聲傳入耳朵。

    「大母,不好了!漉他們被困住了,好大一條河。」

    我站了起來,全洞裡的人都站了起來。大母想了想便喊道:「全部族人都去,馬上幫助他們回家。」

    很久沒看到大母這麼激動了,不過我可以想像。整個組群的一半人都在外面遇到了危險,如果不再果斷一點,萬一他們回不來了,那我們族群就會很難生存。

    於是不管男女老幼,除了不能動的以外都跑進了大雨中。我們排成一列在樹林中奔跑著,我始終的跟在他的身後,但是他卻沒有回頭看一眼。那堅定的背影讓我看的入迷,甚至連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也開始感覺不出來。

    前方是一條河,一定是被雨水沖出來的,但它卻將我們族群的人一分為二。就在兩邊都在亂成一片時,我在隆隆的暴雨聲中聽到了他的叫喊聲。接著就看到他迅速的躍進了奔騰的水中,這讓我失聲大叫起來。

    我的心又緊緊的揪了起來,看著那個在水中不斷沉浮的身影。我的淚水混在雨中流淌下來。

    「快回來,你快回來!求你了……」我嘶聲的朝水中喊道,希望他能聽到。大母和其他人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水中的他。

    最終他有驚無險的被那邊的人拉上了岸,我渾身虛脫的坐倒在地上。雨幕太厚,我看不清,也聽不見。只好祈禱他們平安無事的歸來。

    大母讓顰帶幾個人去找找哪裡有更淺的地方,我站起來表示我也要去。因為只要一找到能過去的地方我一定會馬上趕到他的身邊去。

    這時那邊傳來一陣大喊聲,雖然在雨中這聲音顯得很微弱,但我還是聽出那是他的聲音。「他遇到什麼危險了嗎?」想到這裡,我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跳入水中,身旁的女人緊緊的將我又拉了上來。

    「你在幹什麼?羅!」大母用力的打了我一巴掌,但我並有解釋什麼。她兩眼圓睜的把目光從我臉上逐漸抬起。然後就用力的將我推倒在一邊。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巨響,一棵濃密的樹冠壓在了我身邊不遠的地方。

    我傻傻的爬在地上。回頭看著剛才站的地方被樹枝所掩埋。

    「大母!大母!」

    所有人一邊叫著一邊往這裡跑,她們看到大母就被壓在下面。我也瘋狂的掀動著身邊的樹葉。天哪!大母是為了救我才……我不敢往下想了,只是不停的尋找著。

    「我在這兒……」一陣虛弱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頓時鬆了口氣,往聲音發出的地方跑去。祖先保佑,大母幸運的坐在兩顆粗大的枝椏之間,身上竟然連一道傷痕都沒有。

    「%……#◎……※#¥」一個聽不懂卻又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我渾身一震,轉過頭猛然的扎進了他的懷裡嗚嗚的哭泣起來。

    我發現,自從長大……不,應該是這個男人來到部族之後。我的淚水……多了起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人都一個不少的回來了,回到了那個溫暖的家。聽漉說這一切都是靠他想的辦法。我聽後別提多高興了。但更令人高興的是由於他的貢獻,也因為覃的傷。大母將代表地位的玉輪遞向了他,他馬上就能替代覃的位置了。

    但他的選擇卻令所有人吃了一驚,他拒絕了。只從大母手中接過了一個不知道是是什麼的東西。大母沒有再說什麼,也就隨他了。很可能是因為他是個外來人的原因吧。但我卻為他感到非常的可惜。

    深晚,我悄悄的爬起來,帶著自己特意省下一半的食物爬到了他的身邊,我想他一定是沒有吃飽。也許是累了,我看他睡的很沉。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我作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我要去偷一塊更大的肉塊讓他來吃。

    還記得他第一次去祖先墓地的情境,我學著他踮動著腳尖走進那裡。心臟在不爭氣的亂跳,肯定是緊張吧!

    「請祖先饒恕我吧!」我心中默默念叨這走進那裡。這個內洞不但陳放著儲藏的食物和器具,這裡更是我們一族歷代祖先沉睡的地方,只有有地位的人才能在死後安眠在這裡。它對我們族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平時除了大母和有數的幾個人,其他人是不允許進入到這裡的,更別說去偷取儲藏的食物。

    「應該……應該沒事的吧!」想道他曾兩次順利地拿到過肉塊,我心情開始漸漸平復。裡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一絲絲涼風從裡面往外吹著。帶著那今天剛放進去的焦糊肉塊的味道。很順利的,我摸到了一塊很大的肉塊。不過那個輪廓卻告訴我,我搬不動。於是我繼續摸去。終於,讓我找到一塊體積適中的肉塊。按耐住激動的心情,我開始往外走去。小心地繞過睡熟的女人,我悄悄的往下走去,心裡開始想著他所烤出的肉串。咽動了一下口水,抬腳落了下去,踩在一片柔軟之上。

    「嗯……是誰?」

    「!!!!撲通!」我手一鬆,肉塊掉落了下去。當我僵硬著身子往腳下看去,一雙疑惑的眼睛正直直看向了我。霎那間,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啊~~」

    「所有人都起來,快點!大母!請您醒來……」

    巨大的疼痛讓我失聲叫了起來,漓緊緊將我的頭髮抓在了手中,她在朝洞內喊著。一股從所未有絕望感和恐懼感將我渾身擊的顫抖起來。

    所有族人開始超這裡匯聚過來,我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在我的記憶裡漓從來沒有對我這麼粗暴過。岩石的一角將我的額角碰出了血,但此時我除了羞愧和害怕還能感覺到什麼?我開始想到了他,淚水開始模糊了雙眼。

    「救救我……」我在心中對他吶喊。

    「羅!告訴我為什麼?」一個嚴肅的聲音傳入耳朵,那是大母在問我。

    「……」

    「你可知道擅入族墓是什麼後果?」大母又問。旁邊一個聲音接道:「她是為了偷食我們儲藏的食物。」

    我聽出後一個聲音是漓的,但我卻始終低著頭,無言以對。周圍所有族人沸騰了,惡毒地詛咒紛紛向我罵來。大母沉默了一會兒又問。

    「羅,你很愚蠢,你本來有著很好的未來的。可是你自己卻毀了它,你的貪婪讓我們無法原諒你。你將被砍掉雙手然後趕出族群,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那一個個無情的字句像巨石一樣砸在我的心中,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漓和渝伸手將我的頭髮高高提起,讓我淚流滿面的面孔朝向了眾人。

    我著呲牙睜開了一隻眼睛,看著四周寫滿鄙夷和厭惡的臉。「我好後悔,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誰能救救我?祖先。求你饒恕我。」

    忽然,我的頭髮一鬆,身體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絲令我安心的味道傳來。顫顫的睜開了另一隻眼,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

    「是他……他來救我了。」剛剛清晰的身影又開始迅速的模糊,我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失聲的痛哭起來。所有的恐懼都在此刻一洩而出。

    他稍稍的撫摸著我的背,然後身體一矮便跪在了地上。

    「%!#%◎!#¥」

    雖然聽不懂,但我卻知道,他是在為了我向大母求情。我也跪了下去,內心少少奢望的祈禱著。誰都沒想到竟然有人來為罪大惡極的我來求情。眾人將目光放到了大母身上,因為決定權還是在她的手上。

    「放開她,你並不知道她的罪行有多麼的嚴重……」大母大聲朝他喊道。我只是感覺到身體嗖的一下被帶了起來,她的喊聲也停止了下來,緊接著就是寂靜。我慢慢的抬起頭,一幅令我震驚的情況展現在眼前。

    他正在拿一把閃亮的東西橫在大母的脖子下,而大母也一動不動的任他這樣樓著脖子。此刻我腦袋嗡的一下就響了。

    「他……他在干……幹什麼?威脅嗎?」我牙齒打著顫想道。我剛剛萌生出一個打掉他手中東西的想法就被我狠狠地拋卻在腦後。因為我知道他既然做到這個地步,族人是不會放過他的。最重要的是他是為了我才這樣做的。如果此刻讓我在他和大母之間選擇,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

    我同樣可以感受到他的恐懼,他的身體也在顫抖。他開始架著大母緩緩地走下石台,我側著身擋在他的背後,看著那一雙雙原本熟悉,此刻卻像是野獸的臉孔。而我卻不敢閉上眼睛。

    「%!◎◎#……#¥#%」

    他說完了這些,猛然身體一陣抖動。

    「不好!」我心中瞬間想到。大母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她迅速的轉過身要來奪他手上的東西。我眼睛一閉,用腦袋朝她的肚子撞了過去。他倆的身體開始停止下來。

    「咦?什麼感覺?」我慢慢的抬起頭,正看到低頭面向我的大母,一滴滴溫熱的液體從他口中落在我的身上,她眼睛大睜的朝我撲了過來,我急忙轉身到他的身後。只聽的撲通一聲,大母倒在了地上,血正不斷的從他脖頸裡流了出來。

    此刻我心中一片冰涼,彷彿回到了那個偎依在她身邊的雪天,耳中也迴響起她講過的那個故事。

    「……他們殺害了我們的族人,掠奪了我們的孩子。並把我們趕出了那裡……人殺起人來是比野獸吃人更可怕的事情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內心在尖叫,喉嚨卻發不出聲音。我絕沒有想讓大母被人殺死,但諷刺的是她可以算是死在了我的手中,如果不是我頂她的那一下……向祖先起誓,這不是我所想要的結果。

    手上傳來的疼痛感讓我清醒了一下,看著那群還不相信眼前所見的族人。我才感覺到這只是暴雨來臨前的壓抑,危險遠遠沒有離開我們,反而是將之擴大了無數倍。

    猛然的拉扯讓我身體失去了重心,我只好顛簸的跟著跑去。感受著泥濘飛濺在身上的感覺,淚水開始湧出,我用力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嗯……」我滑倒了,跌了好遠。

    奇怪的是我絲毫感受不到疼痛,只覺的泥漿緩緩朝我流了過來,像是要把我吞噬掉。

    但一股大力又將我拋了起來。聞著那令我安心的氣味;感受著肌膚相貼的溫熱。我緊緊的用雙手攀在他胸前,任身體在他的背上顛簸。對我來說,這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頭緩緩的貼在了他的脊背,隱約中,我聽到怒吼聲,那是能夠穿透一切的怒氣所化成的音波。密林中的黑暗將我們完全包裹了起來,抬起了頭卻什麼也看不到。我不喜歡這裡,我希望能夠和他在一起仰望星空。

    「對不起……」

[ 本帖最後由 bladelin 於 2008-7-21 02:05 編輯 ]
bladelin 發表於 2008-7-21 01:30
卷三:獨自奮鬥 章一:竹林裡的魯賓遜

   鬱鬱蔥蔥的竹林在風中搖曳,那嘩嘩的聲音讓人有種置身於海邊的感覺,很清涼很淡雅,彷彿全身的疲憊都隨著竹子的搖擺被清掃不見。古人說的太對了,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但對趙良來說需要將它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那就是食肉居竹一個都不能少,哈哈~~

    「羅,快,那個……對,把那個趕快拿過來。」趙良用籐條將一棵不大的竹子拉成了橋型,額頭滿是的青筋喊道。

    他把雙手都用來拉緊這棵竹子了,騰不出手來安放觸發機關。那個叫做羅的小女孩兒騰騰的跑了過來,手捧著個竹鉤在他身邊站著,並一臉迷茫的看著趙良。他看看身旁的女孩兒又看看自己手裡的籐條,很失敗的垂下了腦袋。

    「老天爺,為什麼不讓我再長兩隻手啊……」

    「連……我……來板助你!」羅看出了他現在尷尬的處境,自告奮勇的抓住了繩子。

    「良,叫我良,怎麼說了這麼幾天就改不過來呢?那你可要拉緊了,別像昨天那樣被甩飛了。」趙良慢慢地鬆開了一隻手,那竹子巨大的彈力馬上就將兩人往那邊又拖了好幾步遠。羅兩眼緊閉的死命把籐條拽在手中,細小的身體幾乎都要和地上形成平行。趙良長舒了一口氣,顫悠悠的把根長長的竹樁戳在了地上,伸手便往腰間摸去。

    「咦!錘子呢?羅,見錘子了嗎?」趙良問道。

    「在哪兒……」

    「哪兒?」

    「哪兒……」羅伸出手往不遠的地方指去。

    「啊啊啊啊啊啊~~~」兩人只覺得身體一輕,便同時發出了一聲慘叫。

    「羅……以後我找東西,你用眼睛往那個方向看看就行了,好嗎?」趙良小聲的說。

    「好……好的,連……」小女孩顫顫的回答道。

    「叫我良!」

    兩個人緊緊的抓著籐條,如同螞蚱一般掛在上面隨風搖擺。看來今天的這個陷阱又失敗了。趙良不得不開始思考今天的晚餐該如何對付。

    這個叫做羅的小姑娘就是趙良從那個部族中搶奪出來的女孩兒,自從殺死了那裡的族長後,他們便開始了流亡的生涯。兩個人一路走走停停,餓了就拔起些草根野果充當食物。終於在艱難的走過了十幾天後,他們在一塊生長著茂密竹林的山坳停住了腳步。不得不說趙良的眼光很好,這裡豐富的竹子資源給他們的生活帶來了許多便利。

    在這十幾天中,他還教會了這個小女孩兒說一些簡單的現代語。而就是這十幾天中趙良也能夠初步的學會了原始社會的語言,並知道她的名字--羅。無法交流的生活總算是可以和它告別了。

    而他們現在怎樣過著新的生活呢?

    「連,我們族裡……男人不會找到我和你吧?」

    「說過不會了,你以為你的族人都是屬警犬的嗎?」

    「金犬是什麼?唔……」

    趙良捏住了羅的下巴,兩眼炯炯的看著她。這讓羅的臉刷一下就紅透了,身體也不由自主在他的懷中不停的扭動起來。

    「我說你的舌頭是不是不會打卷啊?跟著我說……良!良!良!」趙良生氣的朝她吼道。這也不是怪他脾氣不好,自從教羅說話以來,凡是漢語拼音後帶『ang,eng,ong.』的字她是一概讀不標準。湊巧趙良的名字裡就有這麼一個字,使得他非常抓狂。

    「連……臉……簾……」羅艱難的長大了嘴喊著,小臉憋得通紅。

    「……」

    趙良無語了,看著懷裡那個小人兒一臉想哭的樣子。又苦笑的在她的頭上揉了一把,低頭用嘴唇往將她張和的小嘴堵住,羅也不甘示弱的用胳膊抱緊了他的頭。兩條滑潤的舌頭交纏在一起,互相品嚐著……

    由十幾棵粗大的成年竹干所匯成的竹叢內,此刻正有兩具光潔的身體疊在一起,在厚厚鋪了一層的竹葉上他們正在做一些很快樂的事情。那一聲聲喘息和呻吟飄蕩在竹林,卻又馬上被淹沒在風中。

    每當仰望空中的竹梢,就會發現原本無形透明的風竟然可以用肉眼所見。那輕輕搖擺的枝葉也似乎非常喜歡有風的陪伴,不是嗎?那你聽為什麼它們總是在嘩啦啦的發出聲響,難道竹梢和風也在做那種很快樂的事情?

    月和竹在如墨綢一般的夜空中形成了一副唯美的圖畫。看著那如鉤的銀月,這讓趙良忽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八神庵。

    趙良自己也被冷笑了。一陣輕風吹過,他又將獸皮往旁邊的人身上拉了拉,自己卻鑽入剛才激情後還落有斑斑印記的竹葉堆中。

    清晨的鳥叫聲是最令人厭惡的聲音,因為它總是能夠不知疲倦的充當鬧鐘的角色。這讓廣大低血壓人士深惡痛絕。

    「我操!叫毛啊!!阿嚏~~」趙良一個咕嚕從竹葉堆中翻起,揉揉鼻子對著泛白的天空豎起一個中指。羅也輕輕的揉揉眼睛坐了起來。

    「早上好!連!」她一臉迷糊的對著粗大的竹子問候道。看到沾了滿頭葉子的小女孩兒,趙良的臉瞬間又變成了豬哥狀。

    「多麼優質的蘿莉啊!」

    趙良將獸皮綁起,拉著羅咚隆咣當挎著幾節粗大的竹管往一個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不停地蹲下身,用隨身攜帶的電工刀將一顆顆肥大的竹筍挖起剝淨,由羅抱著繼續往前走。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這裡竹林開始稀疏起來,一潭烏盈盈的山泉展現在兩人眼前。趙良手提一根竹槍警惕的看著四周,確定安全後才往後招了招手,羅快步的從後面朝他跑了過來,簡直像極了偷地雷的。兩人將腰間掛的竹管放在了水潭裡就開始咕咚咚的往裡灌水。

    這裡有山有泉有竹林。如同人間仙境般的地方趙良為什麼不在這裡住下而要跑到幾公里外去搭窩呢?原因很簡單,猛獸出沒。

    自從走到這裡,趙良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地方。正當他倆高高興興的砍竹搭房子時,一隻巨大的黑熊哼哧哼哧的朝這裡漫步而來。兩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而後飛奔而去,這頭熊幸好是來這裡喝水的,否則趙良和羅就恐怕要葬身在這塊人間仙境了。

    兩人轉了幾天後才終於明白,這幾公里範圍的竹林內,原來只有這一處水源供此間的動物們飲用。後怕不已的趙良才開始用起勁兒來製造陷阱,一方面是不想被野獸襲擊,另一方面是想改善一下伙食。畢竟兩人已經吃了好幾天的竹筍加山泉了,再吃下去恐怕就真的成仙了。

    這個深潭應該是地下水形成的,源頭不知道在哪兒,但這潭水卻絲毫沒有乾涸跡象的存在了不知多少年。那潭邊被磨得光滑可鑒的石面就是證據,應該是被動物喝水的時候磨光的。

    兩人灌了七八管水後,扭身開始往回走去。今天趙良的目標是無論如何也要弄出一堆火來,否則夜裡實在是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依然在那個被刻意鋪成的竹葉堆附近,趙良手拿兩片破開的竹子在手上不停摩擦著。羅安靜的坐在葉子堆上啃著鮮筍好奇的看著。他腦袋上佈滿一層密密的汗珠,齜牙咧嘴的雙手快速運動。

    「呀呀呀……哈!」趙良雙手一攤,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兩片被磨得燙手的竹片也被扔到了一邊。

    「靠!怎麼一點火星都不見呢?鑽你娘的木取個毛啊!」趙良大口的喘息著罵道。這技術和體力相結合的活顯然他做不來,他開始懷念起打火機來。但是以前周同給他的那個在掉下瀑布時就已經不見了。

    「羅,你會不會點火啊?你們族裡的火堆是怎麼點著的?」無奈下,趙良只好向這個原裝的原始人士求助。

    「不知道,我存身出來後(我從生出來後),那堆火就有了。」看著心愛的人累倒在那裡,羅的心裡也不好受,不過可惜她也幫不上忙。只好在一旁無奈的看著趙良。

    「靠!連堆火都是祖傳的!」他啐了一聲後,就繼續撿起那兩片被磨得發光的竹片繼續努力開來。

    「喳喳喳……」

    「喳喳喳……」

    又一個聲音在和趙良摩擦竹片的聲音配合響起,只見羅正蹲在一棵竹子下面用刀子裡帶的鋸條在上面用力來回切割。趙良手不停的看了看,撇嘴笑了一聲。沒想到昨天教她使用這個,他今天就能自己把鋸條給扣出來使用了,這小姑娘蠻聰明的麼。

    又過了一會兒。

    「連!倒了~」女孩兒大叫,

    趙良愣了愣,馬上頭也不回的側身撲去,一棵斷裂的竹子正懸靠在他的頭頂,被其他濃密的竹干給架住了。後怕的他把竹片往地下一甩,怒氣沖沖的往羅那裡走去。然後點著她的額頭說道。

    「拜託你不要謀殺親夫行嗎?給你說了幾遍了?你能不能把鋸口對著我來剌啊!?這樣才能讓竹子往我的反方向倒啊!真是氣死我了。」

    「我顯(想)看著你,所以就……我錯了。對不起。」羅低著頭垂淚欲滴的說道。

    「……」趙良對這個狀態下的羅簡直是免疫力為0,最後只好又不了了之。只是他把刀子自個收了起來,實際上是怕羅再出危險。

    「咦~連,你看,好吃的……」羅伸手指著地上興奮的對他喊道。

    「嗯……什麼?我看看。」趙良回過身,低頭看著她指的地方。仔細觀察後,他渾身瞬間起了一片疹子。

    「這……這東西也能吃?」趙良眼角肌肉不停的抽動著。
bladelin 發表於 2008-7-21 01:31
卷三:獨自奮鬥 章二:山崖遇險

    羅從斷裂的竹子中捏出了一條拇指大小的乳白肉蟲放在趙良的手裡,這讓趙良像渾身過了遍電一樣。手一抖,白色的蟲子就被扔到了地上,臉色也變的煞白。

    羅撅著嘴,看到他將自己的好意扔到地上也很生氣。她跑過去又去撿被扔出去的蟲子。

    趙良使勁搓動著手對羅罵道:「笨……笨蛋,這種東西能吃嗎?你餓瘋啦!?」

    「很好吃啊!我以前吃過的……」羅又走回到他身邊坐了下來。趙良看著她咀嚼的嘴巴腦袋上馬上拉下了一排黑線。

    「你……吃的什麼?」

    「這個啊……」羅從嘴裡拉出已經被咬的像個車禍現場似的肥蟲讓他看。

    「唔……呃……」趙良乾嘔著迅速往後挪了幾步,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把這麼噁心的東西放進嘴裡吃。而自己竟然還跟她深吻過,天!!不行……一定要改掉他這種不良的飲食習慣。

    「混蛋,吐出來……」忍著胃部的不適,他伸出巴掌就往羅的後腦勺派去。

    羅幽怨的抬頭看了趙良一眼,這才不情不願的吐出了半條蟲子。他努力忍住不去看那堆噁心的東西,拉過女孩兒就用水桶灌了過去。

    「漱口……快,然後給我吐。」看著那凶神惡煞的面孔,羅也有些害怕了。她聽話的用了兩桶水將嘴巴裡裡外外洗了個乾淨,趙良才將她放過。

    「以後,絕對別去吃那種東西,聽到沒……」

    「嗯……」羅點點頭。

    看著女孩兒有些狡捷的眼睛,趙良又補充了一句:「任何蟲子也不許吃!再讓我發現我就不要你了。」

    這次羅的臉才哭喪了下來,緊緊地拉著趙良的獸皮不松。看著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趙良的火也慢慢降了下去。

    「走,先把陷阱做起來。」他拉著女孩兒的手說道。昨天想了一晚上,終於發現了一個方法,這次應該能夠把陷阱做好了。

    趙良把圍在竹叢周圍的籐條一圈圈解了下來背在了身上,這本來是用作防止野獸靠近的。羅將自製的石頭錘子和各種竹子做成的小東西用細籐條綁成一串掛在了脖子上,跟著趙良走了過去。

    這是昨天他們做陷阱的地方,趙良發現這條路線上來去喝水的動物過的很頻繁。他先將籐條結成了很長一根,這種籐條是趙良在還沒到竹林時撿來的,由於纖維很多所以很堅韌,是做繩子的好材料。

    慢慢地爬上竹干,趙良把籐條繫在了上面然後跳下來。兩人一起用力把竹干拉彎,這次的繩子夠長,趙良把另一端繫在了另一棵竹子的底部才鬆開手。看著成功拉彎的竹干,趙良拍拍手笑了,沒想到如此的簡單的方法前兩次卻想不到。羅顯得也非常高興。

    不過這才完成了第一步,接下來就是安裝觸發器,這才是這個陷阱關鍵的地方。趙良瞇著一隻眼用手筆劃了一番後,把用竹子做成的地釘戳在了地上,接著便用石錘用力砸了下去。

    用手試了使,似乎很結實。應該能擱得住竹弓的巨大彈力。接著兩人用腳踩著籐條把竹子又壓得彎曲了下來,趙良滿頭大汗的將剩下的籐條結成了一個活套,繞在了竹樁上的缺口處,然後顫抖著將一根剝好鮮筍卡在縫隙處。做好了這一切,他連滾帶爬的跑到幾米開外大口的呼吸著。

    「成功了!」看著那棵保持著微妙平衡的彎竹,趙良開心的喊道。只要有動物稍為動一下那顆竹筍,竹弓巨大的彈力就會將它扯到半空中,接下來還不是……哼哼哼。

    羅聽到後,又看看這個樣子怪異的陷阱。

    「不許過去!」看出了小女孩兒好奇心作祟,趙良先知先覺將她叫到了一邊。開玩笑,如果被活套套住那可不是像昨天那樣幸運了。看著地上的籐條,應該不夠再做一個了。趙良心中打算哪天再去拽上幾十米去。

    接著趙良拉著羅躲在了十幾米外盯著陷阱看,頭上蓋滿了竹葉就像兩個觀察兵一樣。趙良的孩子心性也上來了。他希望能夠第一時間看到陷阱發揮作用。

    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三小時……

    過了基本半天,陷阱依然沒能抓住一個動物。唯一經過的竟然是一隻像豹子的東西,結果人家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往水潭方向走了過去。

    趙良有點洩氣了。他把頭上的竹葉弄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把已經睡著了的羅叫醒,兩個人悻悻的走了回去。

    「如果有肉做餌就好了?哎~~」

    又過了一天,陷阱依然沒有發揮作用。趙良決定再多做幾個,將網鋪大,心想總能抓到幾個素食動物的吧!於是他帶著羅走出竹林往那個生長著無數籐條的山壁走去。

    兩人又走了一天,總算到了山崖處。看著那如網般攀扯在石壁上的籐條,趙良兩隻眼睛都放光了。

    幾天前,他和羅就是從崖頂爬下來的。當時趙良靈光一閃,用刀子切下了一根帶在了身上,沒想到現在居然如此有用。他把刀子放開走上前去,摸了摸這根,拽了拽那根。籐條是不少,但這些籐條也不知道在這裡生長了多少年才形成這個規模。碗口粗細的堅硬粗騰到處都可看到,不過趙良的目標卻是從中生長出來的柔軟鮮籐。

    趙良很順利的爬了上去,一根根的往下扔著。羅很乖巧的再將其拾起,盤好。掛在了抗著的竹槍上。如果說籐條有一點不方便的話,那就是太重了,當時趙良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背走了一根,這次他帶了幾根粗大的竹竿來,決定兩個人一次性將它抬到位。

    沒事的時候,羅就抬著腦袋看向趙良,嘴裡還不停的嚼著竹筍。自從跟著趙良以來,她也拋棄了每天只吃一頓的習慣。不過還好竹林的竹筍生長的很多,足夠他們食用了。趙良還打算趁著竹筍生長的雨季多採集一點然後曬乾做儲備糧食呢!雖然這東西很沒營養,但趙良的這種未雨綢繆的思考方式還是很值得讚賞的。

    趙良正在滿頭大汗的切割著籐條,忽然感覺到腳下一陣晃動。低頭一看,發現羅正一臉慌張的向上爬來,

    「咦?你上來做什麼?這裡危險,快下去。」他有些擔心的喝斥道。

    「那個……那個底下有頓(東)西在打……害怕……」

    「什麼?」看著羅驚恐的面孔,趙良發覺似乎有些不太妙,就低頭往下看去。這一看不打緊,他嚇得差一點掉了下去。

    山壁下,一隻身形龐大的黑猩猩正在和一條巨蟒對持著。黑猩猩微微弓著背,警惕的對著這條水桶粗細的蟒蛇。蟒蛇看來並不著急,懶洋洋的遊走在它的身邊,隨時尋找著進攻對方的空隙。那粗長的身體將地上的土石都撥動的嘩嘩作響。

    趙良手緊緊的拉著羅,緊屏呼吸的藏身於籐條縫隙之中想道:「這兩位都是能夠攀爬的主,不論是一會兒誰打敗誰,我想它們都不會介意再來份飯後甜點的。怎麼辦?跑嗎?」

    他扭頭看了一眼羅,小姑娘正雙眼緊閉的抱著自己的腰,渾身一片顫抖。趙良咬了咬牙,將手中的刀子又握得更緊了。

    「不再逃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就算死……」

    脾氣暴躁的黑猩猩最先忍不住發起了攻勢,它雙手著地的朝巨蟒奔跑過去,接近後又高高的跳了起來,直撲巨蟒的頭部。雖然這只猩猩的個頭和趙良曾在荒原綠色長廊中看到過的那一隻沒法相比,但被它的體重砸在下面恐怕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巨蟒靈巧的腦袋一偏,如同手臂般的尾巴就甩在對方的肩膀上。光從那一擊沉悶的聲音,趙良就知道絕對不會輕。

    猩猩嚎叫了一聲,迅速的將還未放下的尾巴握在了手中,拖著巨蟒奔跑了起來。巨蟒蠕動著身子就順勢倒纏了上去。捲曲成一團的蟒身足有一噸多重,猩猩開始顯得有些疲憊了。一個琅蹌跌倒在石頭堆中。巨蟒的身體開始往下纏去,想要窒息它。猩猩發現不妙開始嚎叫了起來,爪子也不停的在蟒身上抓來抓去。巨蟒不為所動的繼續將身體收緊,不一會兒,黑猩猩就沒了聲響。

    在遠遠的石壁上,趙良目睹了這一切。他還曾幻想有傳說中兩敗俱傷這種好事兒讓他撿便宜,結果竟然是一面倒。現在只能祈禱神明讓巨蟒別發現自己就好了。

    遠遠的就能聽到骨骼的碎裂聲,每響一聲就讓趙良的心顫抖一次。眼看著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將那條細長的猩猩吞入腹中後,它便懶洋洋的攤在了地上曬起太陽了。

    趙良的臉色開始不好看起來。雖然這只吃飽的巨蟒沒有再攻擊的跡象,但它橫在那裡可讓他們怎麼下去呢?而回到竹林卻只有下面這條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趙良和羅兩人站在粗騰上焦急的等待著。兩人不停地換動著兩腿,這根本不是辦法,再這樣下去,兩人都要因為麻痺站不住了。

    「該死,吃飽了就快滾,待會兒小心老子下去剝了你的皮。」趙良惡毒地詛咒著。

    不一會兒,一條像狗一樣的動物也顛顛的跑了過來,它抬起腦袋四周晃了晃,就往巨蟒那裡跑去。這讓一直在觀察的趙良無比開心。

    「好!上吧!旺財。把那條蠢蛇給我幹掉。」

    那條狗低頭嗅了嗅,張開嘴像是吃下了什麼東西。這時巨蟒似乎也動了一下身子,狗馬上跳到了一旁,顯然它也沒想到附近竟然有這個東西。巨蟒又不動了,這條狗大著膽子走上前用爪子在蟒身上撓了一下。這下子巨蟒可不幹了。

    「老子睡得好好的,你這個弱小的生物竟然也敢騷擾我。我撲~」(畫外配音)

    看著巨蟒的騰地扭頭長嘶,這條狗嚇得真如同喪家犬一般嗷嗷慘叫著跑掉了。巨蟒沒有追它的興趣,也許是不像再被打攪的緣故,他扭動著如同孕婦般的身體慢慢鑽入了草叢中。

    過了好一會兒,趙良才悄悄的爬了下來。他迅速的拾起地上的竹槍四面張望著。走到剛才激鬥的現場,趙良看的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地上血跡噴濺的到處都是,也不知道是誰灑下的。但是地上那一灘碎肉趙良卻知道應該是猩猩被擠出的碎裂內臟,看著十分噁心。剛才那隻狗是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想沾點便宜的它沒想到這裡還臥著一條大佬,所以就被嚇走了。

    想到這裡,趙良趕快把羅叫了下來。開玩笑,要是血腥味再把野獸們吸引過來那可就真跑不了了。

    他將盤好的籐條掛在竹竿上後,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碎裂內臟。趙良眼珠子一轉,就將它挫入了盛水的竹筒中。然後兩人扛著籐條逃一般的往竹林的方向跑去。

    「這場免費的大片兒看的可真是刺激啊!」
bladelin 發表於 2008-7-21 01:32
卷三:獨自奮鬥   章三:獵物

    回去的路並沒有遇到太多的艱險,但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一捆籐條實在太重了。所以當兩人又花了將近兩天才回到竹林後,他們都累趴在了地上,動都不想動彈一下。一天前他們所帶的糧食就已經告罄了,一路上趙良哄著羅艱難的走了下去,現在他們總算到達了目的地了,趙良反而心情一鬆,先倒地不起了。

    「連……你提(聽)那是麼身(聲)音?」羅微微的抬起頭問。

    「啊?……那是你肚子的聲音吧。」趙良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不對不對……你提……」小女孩兒急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肚子的聲音絕對不是這個樣子。

    「……」

    趙良兩眼一亮,騰地一下跳了起來。面色嚴肅的側耳去感覺著。

    「嗚……哦嗚……」一絲若有如無的吼叫聲傳入他的耳朵。抬頭看了看四周,他驚喜的發現那聲音是從幾天前他布的陷阱方向傳來。顧不得趴在地上的羅,趙良提起地上的竹槍就往那邊大步跑去,看這架勢絲毫不像餓了一天的人。

    「太棒了,我做的陷阱發揮作用了。到底抓住了個什麼東西呢?太期待了……」聲音越來越清晰,趙良直覺的感到肯定是個大傢伙,但他沒想到到了跟前卻發現這裡和剛才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什麼人?」竹子下面一個披著毛皮渾身是血的原始男人對他說道。

    趙良愣了,第一感覺是太荒謬了。本來都打算隱居在這裡了,沒想到卻又讓給碰上了一個原始人類。而且他竟然還問我是誰?

    趙良現在已經能夠聽懂一些原始語言了,但是讓他說,他卻是很難流利的完整說上一句。他低頭看看原始人,這人手持一把石斧,滿身都是血跡。而他也同樣的在打量著趙良。再抬頭看看那個令自己感到驕傲的陷阱上,一隻野豬正被套著前蹄掛在頭頂兩米高的地方。這野豬翻騰得很厲害,血液不停地從它的傷口處往外拋灑,還甩在了趙良臉上幾滴。趙良抹著臉往後退了幾步心想。

    「真幸運,要不是這竹子本身就有彈性,就憑一根籐條還真被它給掙爛了。但這個人又是誰?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是那個洞裡的人追殺來了。不過他既然不認識我,那就證明他並不是羅部落裡的人、那……」

    「這頭野豬是你用籐條吊起來的嗎?」男人把石斧往下放了放問道,表示自己並沒有敵意。

    趙良聽後心情卻是一鬆。「呵,碰到個實在人。要是我是他的話,就算明知道一隻野豬不會平白無故的自己吊起來,也會毫不猶豫的說是這野豬想不開要自殺呢。」

    想到這,他笑著對那個男人點了點頭。首先就對這個男人有了一個好的印象。

    「但是這頭野豬卻是我殺的,我要求你分給我一半。」男人又說道。

    趙良聽後脖子一梗差點噎住。「原來這個男人是準備明搶啊!」

    「連……別丟下我……啊!」羅喘著氣跑過來卻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顯得有些舉措。

    「羅,問問他是什麼人?幹嘛來的?」趙良扭頭叫上了翻譯。

    「外族人,告訴我你是哪個部落的勇士?來到這裡是要做什麼?」小女孩兒說起家鄉話可是一點都不結巴。

    「我是赤巖部落的侖,為採集竹桶來到這裡。請告訴我你們的部族名字,也許我們之間有著聯繫。」男人回答後反問道。他也很奇怪這片原本並沒有任何人跡的竹林今天卻多出一男一女來。

    「我們是……」羅幾乎脫口而出原來的部族名稱,但想起自己還在被族人追殺中,不由黯淡得低下頭來。

    趙良低頭想了想說道:「我們是落川部族的人,我希望能與你成為朋友。剛才的要求我可以答應。」由於想到自己是從瀑布上掉下來才接觸到原始人類的,趙良隨口編了一個莫須有的名字。

    羅有點艱難的翻譯過去。男人聽後大笑,走過來狠狠地在趙良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哈哈……朋友,你的慷慨得到了我的友情。願祖先與你同在。侖願意成為你的朋友並歡迎你們到我的部族做客。」

    趙良陪笑著摸著肩膀聽羅說完,心想:「娘的,原始人個個梆瘦,但他們的力氣可真是不小。差點老子就被他給拍翻了。」

    接下來三人在氣氛熱烈友好的情況下互相交換著意見,並對這頭已經半死的野豬進行了簡單有效的制裁。然後侖受趙良同學的誠摯邀請,對他和羅的破爛窩進行了訪問。

    「良,你們部族就兩個人嗎?」侖坐在竹葉堆上大嚼著嫩筍。

    「嗯……我們部族被一個強大邪惡的部族攻擊了,男人女人包括族長都被他們殺死了,跑出來的就我們兩個人。」趙良坐在對面一臉沉痛的編著瞎話,這讓一旁進行翻譯的羅滿頭大汗。

    「哦!那個攻擊你們部族的是不是黑紋族?」侖聽後急忙問道。

    「黑什麼族?」趙良歪著頭裝作套耳朵,小聲的問羅。

    「哦~是啊!我想可能就是他們幹的吧?」他含糊的回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清楚了。

    「哼~這群野蠻人太可惡了!」侖生氣的將手裡得竹筍捏的卡啪亂響。抬頭說道:「兄弟,黑紋族是我們赤巖部落的死仇,他們也曾經殺死過我的族人。我族和他們的仇恨都可以追到上百個雪季之前。兄弟,你們來我們部族吧!我們的大母會接納與我們有同樣仇敵的你們的。」

    趙良頭上青筋亂冒的笑著把手從侖的手中抽出來,腦子裡卻不知道轉了幾百個圈。

    「到他們部族?這肯定是個好主意。但是如果這個叫赤巖的和那個叫白川之間有著聯繫怎麼辦?說不定我前腳進去,後腳人家就拿著我的通緝令來認人了。不過……哎!算了!自己生活吧!我就不相信我一個比他們先進N多年的現代人會比他們過壞到哪兒去。」

    咬牙作出了決定後,趙良充滿歉意的對他說道。

    「侖,感謝你和你們部族的邀請。我與羅已經決定要在這裡定居下去了,不管是十幾年,幾十年。我們總會有一天復興我們的部族,然後找黑……黑紋族復仇的。所以,你的好意我和羅心領了。不管怎樣,你和你的部族已經成為我們落川部族的朋友了。我們以後還是可以互相幫助的。」說完後趙良又在腦子裡加了一句:「實在混不下去了,我肯定會去投靠你們的。」

    沒想到侖聽後居然鼻涕眼淚都掉下來了,他站起來用力握著趙良的手嗚咽。「良,你太堅強了,你是個真正勇士。願你和羅生下許許多多的孩子,重新振興你們的部族吧!」

    趙良聽的滿臉黑線。羅卻是抱著他的胳膊笑得很開心。

    接下來他們就是聊著一些毫無意義,期間侖對趙良設置的那個陷阱感到非常的有興趣。可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明白的,反正趙良瞎侃一通,連物理課本上力的原理都給抬了出來。這番話下來讓侖的腦子狠狠的不夠用了一把。

    吃飽了,喝足了,眼看太陽都開始往西斜了。侖一抹嘴巴上的筍汁就站了起來,趙良以為他要走忙站起來相送,誰知他從腰後抽出那把石斧往野豬屍體那裡走去。

    「靠!他倒還惦記著呢!」趙良忙拉著羅跟了上去。

    「侖兄弟,這頭野豬我願意多分一些給你,但是它的皮毛能完整的留下來給我嗎?你看,羅現在還是光著身子的。」趙良拎著小女孩兒在他眼前閃電般的晃了一瞬間就把她丟到了身後,甩的羅連翻譯都有點開始結巴了。

    「看看看……看你個死人頭。老子女人你也敢看。」趙良面帶謙笑的詛咒著眼前的侖。

    「沒問題,兄弟,這張皮就留給你們了……但是……我沒帶石刀呀。」他雙手一攤對著趙良,顯得很無奈。

    這時趙良早就把電工刀準備好了,隨便和侖客氣了兩聲便剝皮去了。說起剝皮,趙良還真沒幹過,但本著寧可割掉二兩肉不可割漏一寸皮的方針指示。他花了近一個小時,總算把一張掛肉帶血的野豬皮給剝了下來。

    侖走上前揚了揚斧子便舉勢要砍。還在喘息中沒回過來勁兒的趙良趕快又攔住了他。

    「侖兄弟,我知道你這樣切準備要把後面留給我們,但我絕對不能讓你吃著樣的虧,我來切。」他一邊情緒激昂的說著一邊把石斧從侖手中奪了過來。侖撓了撓腦袋,短路了。

    「日,怎麼這麼沉?比我以前的那面沉太多了。」趙良剛剛舉起便往後倒退了兩步。發現自己實在玩不了這東西,趙良只好又另外想辦法。反正不能讓那個傢伙把這頭野豬給橫劈了,因為他還惦記著那根獸筋呢!

    依然用鋒利的金屬刀子劃開野豬的肌肉,是從側肋開的刀,完全沒有傷到豬的脊椎部位。侖興致勃勃的眼光跟著趙良手裡那把小刀遊走著。他從沒有見過如此鋒利的刀子,只是『呲』的一聲,肉與肉之間就平整的分割開來。到底這是什麼呢?

    「良兄弟,你手裡的是什麼石刀啊?它很鋒利。」

    「呃……這是我們部族的聖物。」趙良頭也不回的一句話就將一切不想看到的苗頭掐死在開頭部分。怎麼著,就是我們一族的聖物,你好意思跟我來要要看。

    「……」聽了羅的翻譯,侖的臉色明顯很失望。趙良扭頭看了他一眼心中鄙視的豎起一個中指。

    濃重的血跡將眼前的土地染成了醬紅色,就連那清雅的竹葉也都掩蓋不了。趙良把刀合了起來插進腰間,對侖說道。

    「好了,這一半你的,剩下的是我們的。」

    看著那乾乾淨淨的半扇野豬,這個原始男傻眼了。他長這麼大也從沒見過有人把獵物這麼豎著切開的。
bladelin 發表於 2008-7-21 01:33
卷三:獨自奮鬥 章四:赤巖?紅山?

     看著這男人將半扇光豬和一個豬頭抗走,趙良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豬頭是他後來附送給侖的,因為那兩半野豬看起來實在是不均等。大的一半當然歸自己了,好在侖也沒有說什麼。

    「嘿嘿,今天晚上有烤肉吃了。」趙良高興的掐了掐羅的臉蛋說道。小姑娘吃了好幾天的素,聽到這話臉上樂得都跟開花兒似的。

    趙良也很高興,樂滋滋的哼著歌拿刀開始切肉。

    「多肥的肉……啊。啊!?壞了。」趙良面色一僵,猛地把刀子往肉堆上戳去,撒開雙腿就往侖消失的方向跑去,邊跑還邊喊。

    「兄弟,借個火啊!兄弟……」

    追了不遠,就看到侖停在那裡腳步扭頭看著他。

    「良兄弟,你說什麼?有什麼事情嗎?」

    「能借……哦不,能……哎呀!」自己說的話對方聽不懂,這讓趙良急得直揪頭髮。好在羅手握著電工刀顛顛的追了過來。

    「哦……你們沒有火啊!嗯……這個好辦,你跟我回我們部族取些火種就行了。」侖聽明白後大方的對他說道。

    「兄弟,你不會生火嗎?比如鑽木取火之類的……」趙良做了個搓動手掌的動作來。羅翻譯後侖接著說道。

    「我不會啊!生火看火都是女人們的事情,我們男人只要出去狩獵就行了,這次採集竹筒要不是路太遠了也不會派我來的。」

    趙良無奈地把眼睛瞥到羅的身上。女孩兒慌忙猛擺雙手。

    「侖也看明白了,可能是這個女孩兒還太小的緣故,並沒有掌握到生火的技巧。他們想要火種怕是只能跟自己回去了。不過這到正合他的心意。」

    「良,如果你想要取得火種,那就跟我到我們部族去吧!走一天就到了,對了,把羅也帶上,畢竟晚上還是很危險的。」

    話說到這裡,趙良也沒辦法了,畢竟火對他倆很重要。他只好轉身回到他們的破窩把那半扇野豬屍體用籐條高高的綁在竹干的高處,以防止野獸將它偷吃。接著就和羅跟在侖的身後往赤巖部落走去。趙良打算拿到火種後就回來,他暫時不想和那些人群居。

    竹林不算很廣闊,趙良曾和羅用了兩天就圍著這個地方轉了一圈。隨著越來越稀疏細小的竹幹出現在視野裡,他知道快要走出去了。當初他們走到這裡就沒有再往遠處走了,不過實在沒想到附近竟然還有一個人類部落存在。

    羅摟著趙良的胳膊小心地走在這些低矮的灌木中,它們大多都是帶有刺的。所以幾個人的腿腳不一會兒就被掛的鮮血直流,走在前面的侖毫不在意,對他來說這些小傷塗點吐沫睡上一夜就痊癒了。可是走在後面的趙良有點惱火,看著身邊眉毛緊皺的羅腿上也已經是條條紅印了,他心疼。

    「羅,上來,我背著你。」趙良彎下身子說道。小女孩兒歡呼了一聲,很麻利的就爬了上來,她最喜歡就是趴在他背上的感覺了。

    他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了女孩兒拿著,但這絲毫減輕不了身上的重量,因為她就在自己身上背著。侖看了他倆一眼,便將豬肉又往肩上抬了抬繼續走去。

    「良,你們是伴侶嗎?」他頭也不回的問著。

    「嗯……是的。」趙良揶揄的回答道,這些簡單的詞彙他還是會說的。就和小學生說yes,no一樣。

    「這麼說你們原來的部族是個很大的族群咯?」

    趙良愣了愣,不知道這兩個問題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羅小聲的在他耳邊解釋著。原來,在一些人數眾多的部落中已經施行定相配偶了,他們的後代將擁有更駁雜的血統關係,這樣利於他們的後代更加強壯和健康。可是一些小部族群體卻由於條件不允許,依然在進行著內部結合。比如說羅的部族就是這個樣子。

    趙良恍然大悟,並且感歎原始人早就明白近親通婚的危害性了。難怪當自己被救起之後會遭到那樣的待遇了。他自嘲的笑了笑,對侖說道。

    「那你們的族群是不是男女之間為固定配偶呢?」羅解釋給他聽。

    「哦……不全是,我們部族人數也不多,全加起來四五十個吧。但大多數是和大母有著血緣關係的,其他的血脈人數不太多。大母已經開始指定幾對男女為固定的結合伴侶了,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大母為什麼這麼做。哎~估計我以後再不能碰楝了。」侖語氣失落的說著。

    趙良在後面聽得好笑,看來這個楝就是這男人喜歡的女人了。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族長並沒有把他和她綁定在一起。話說回來,他還真的想趕快去看看這位思想先進的族長呢。

    趙良不在說話,背著不算很沉的羅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又走了許多時候,直到太陽落山,三人才找了一個狹窄的石縫落腳。

    「不遠了,翻過那座山在走過一片樹林就到了。」侖指著遠處那一大片黑影開心的說道。

    趙良癱坐在地上拿起盛水的竹桶喝著水,羅爬在他的身邊用舌頭為他舔著腿上那些被掛破的傷口。這種行為趙良從以前的極其不適應到現在已經習慣了,他知道羅是在為他治療傷口。侖把扛了一天的豬肉和豬頭放在地上,吐了口吐沫在自己油乎乎的手掌上也在腿上挫了起來。他可沒趙良那麼好的待遇。

    趙良把羅拉起來,並把水分給了兩人。自己拔出刀子往地上丟的豬肉走去。雖然生肉的味道十分不好,但比起來竹筍,現在趙良更想吃這個。不過他沒想到侖卻一臉嚴肅的攔住了他。

    「兄弟,這塊肉已經是我的了。按照我們部族的習慣,食物必須等到帶回家中才能由大母分配。所以……」

    趙良悻悻的把刀子收起。和羅過了十幾天的雙人生活,他早就把這種規矩丟到腦後了。現在這男人的話才把他提醒起來現在是身在史前公有時代。

    幾個人啃完了羅帶著的竹筍就倒地睡了起來。侖是隨便慣了,這一路上他沒有受到野行猛獸的襲擊算他運氣好。但是對趙良來說,安全始終是第一位。所以在睡前他和羅一起把隨身帶來的籐條綁在了不遠的兩棵樹之間,正好把這個狹窄的石縫圍在裡面。他還往盛水的竹筒中放上幾顆石子掛在懸空的籐條上面,充當報警器。

    一夜無事。

    當趙良抱著羅在一縷晨光中甦醒的時候,侖還在呼呼大睡。看著保持原樣的『報警器』。趙良自嘲著走了出去。本來還以為豬肉散發的血腥會將野獸吸引過來呢,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喊醒了侖,他繼續扛著那一大條走在前面,趙良牽著女孩兒跟在後面。清晨的微風總是有些寒冷的,所以趙良把身上的毛皮綁在了羅的身上。

    在侖的指引下,幾人很容易的爬過了一座光禿禿的石嶺。趙良站在石嶺最高處往下眺望。一片交織在河網中的翠綠展現在眼前。條條交錯的河面上閃耀點點金光簡直耀花了他的眼睛,水中就像有黃金點綴的一樣。

    「侖……你們就住在這裡?」趙良有點驚訝,這裡簡直就像是沒被開發過的江南水鄉。水系之發達超乎了自己的想像。

    「嗯……看那邊。」侖挺起胸膛用手指向遠處。趙良眼睛屬於假性近視,稍微遠點就根本看不見。只好附和的「哦哦」感歎著。

    羅顯得很興奮,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河流。可能是有趙良的因素在裡面的原因吧。反正這複雜的水系網絡徹底讓這個小姑娘驚喜的呆掉了。

    侖帶著不停匝嘴讚歎的兩人欣賞夠了便翻山走了下去,他們的表現大大的滿足了他的驕傲。

    「侖,你回來了!」幾個小孩子興奮的喊了一聲就迅速的撲了上來,抱住了他的胳膊和腿。看到這個,也讓羅小小的羨慕了一番。在自己小時候是絕對不能像他們這般跑出洞穴的。

    「他們是誰?侖。」一個稍大的孩子問著他。

    「他們是我遇到的朋友,這些肉就是他們送給我的。」說著,他把身上扛了一天的半扇豬肉和豬頭丟在了地上。幾個小孩子早已經跑進去給大人報信了。

    趙良抬頭打量著這個洞穴。第一個感覺是佩服自然的鬼斧神工竟然把山洞形成在了山腰上。然後就是佩服這個部族的人竟然用石頭自下而上的修了一條石板路。而且他總算明白這個部族為什麼叫做赤巖了。因為整整一座山被紅顏色所覆蓋,上面就連一棵樹也沒有。

    「天哪!這難道是……」趙良按耐不住心中的驚訝。顫顫的走到山腳一塊紅色石頭邊,用刀子在上面刮下些碎末。然後放在手掌裡輕輕地嗅著。

    「鐵!高純度的鐵礦!」趙良抬起頭看著這座『紅色的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良……怎麼了?」羅在一旁關切的問著。

    「不……不行了!頭暈。扶我一下,羅。」趙良閉上眼睛搖晃的抓住了小女孩兒的胳膊。羅以為她是走累了,於是按耐住想要去河裡戲水的想法將他摻扶著坐到一邊。
bladelin 發表於 2008-7-21 01:35
卷三:獨自奮鬥 章五:借個火也很難

       與白川部族的那個洞穴不同,這裡瀰漫著嗆人的鐵銹味道。看著這個裡裡外外一片紅的洞穴,趙良壞壞的想。

    「如果裡面進來一頭野牛,那麼這群人可就慘了。嘿嘿……」

    雖然這麼想著,但面色卻要保持溫和無害的模樣,能在這個時代做到這個樣子的也就他了。

    這個洞穴並不深邃,淺淺的半圓形開闊洞口甚至將半個洞穴都露在了外面。在侖的帶領和一群小孩兒的簇擁下,他們見到了這個赤巖部族的族長,也就是他們所稱謂的大母。

    趙良抬頭打量著她。同樣也是一名年長的女性,比起白川的那個老太婆,這個族長目光中少了一些威嚴,卻多了一絲睿智。等到侖上前將大概的情況和她一說,這個女人便開口問道。

    「外族人,你的慷慨我已經通過侖感受到了。首先代表整個赤巖向你表示感謝,並歡迎你來到我們部族做客。」

    趙良那半調子原始語連二級都過不了,他也是費了好大勁才明白了大概的意思。然後他通過羅說道。

    「尊敬的大母,您的智慧將如同偉大的祖先那樣永恆。我很高興能夠得到貴部族的友誼,作為朋友,互相的幫助是很有必要的。我們也希望能夠從貴部族得到幫助。」說完這些,羅也忍不住擦了一下額頭冒出的汗水。不是熱的,是緊張。

    族長微微笑了一下,揮手讓一個女人將盛滿清水的竹筒遞到兩人跟前。這表示開場白結束了,接下來就是正題了。

    趙良暗罵一聲,心想本來不願上去的,讓侖把火種帶下來就行。可是羅卻說這是非常無禮的行為,會遭來他們全部族的憤怒。於是他這才硬著頭皮蹬了上去,但沒有想到他們族長是個這麼囉嗦的女人。

    「據說你們是落川部族的後裔,是這樣嗎?」

    趙良瞥了那個大嘴巴的侖一眼,機械的回答:「是的,大母。」

    對面開始靜了下來,這個老女人在思考。在她四十多年的生命裡,他從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部族。不過這是肯定的,因為這個名字是趙良瞎編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也許是個遙遠地方的部族吧!」她這樣回答著自己。

    「那麼,你能夠講講你的部族嗎?還有你們與黑紋族的恩怨。」族長繼續問。話音剛落,呆在洞穴中的所有赤巖族人不管男女都是一陣騷動。

    趙良腦袋上開始冒汗,想要掩飾一個謊言必須要編織出一個更大的謊言來。這個女人明顯要比侖精明的多。她首先要確定這兩個人對自己的部族無害。不過這難不住一個從小生長在虛偽世界中的他。

    趙良小口的喝著水,腦中卻在醞釀一個圓滿的『故事』。他開始通過羅的嘴來講述。

    「我們繁衍生息在一個廣闊的平原,那裡有寬闊的河流和無盡的牛鹿,生活在那裡的我們十分幸福。但在有一天,一個野蠻的部族襲擊了我們。我們的族人奮起抵抗,卻依然被只會殺人的野蠻部族擊敗,我帶著年幼的羅卻因為在遠方玩耍逃過了一劫。而當我倆回到原本美麗的家,卻只看到了滿地的屍體,大人被殺害,孩子被搶奪。就連我們的大母也被他們殘忍的殺死了……」說到這裡,羅適時的擦了一下眼角。她已經被趙良編造的悲劇所感染了。

    「……我們哭著在屍體中尋找倖存的族人,卻一無所獲。萬幸一個瀕死的阿母告訴了我們仇人的名字。他們就是黑紋族。我不知道他們的模樣,但卻將這個名字深深的印在了心中。我發誓,在我復興落川後,我一定會將他們整個剷除,為我族復仇。」

    「吼!該死的黑紋族。我侖一定將你們全部殺光!」這個一條筋的男人忍不住淚流滿面的吼道。

    「吼!殺光他們。」

    「報仇……」

    「報仇……」

    洞內開始沸騰,所有人已經被這個故事感染了。雖然趙良自己都覺得講得漏洞百出,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同仇敵愾的心情。

    趙良也用手在臉上擦著,偷偷將竹筒裡的水抹在眼角。

    「太好了,這樣就編圓了。赤巖和黑紋同樣是死仇,如果他們問起我黑紋族的特徵我還真不好說,但是我的故事很好的替我遮掩了這一切。趙良,贊一個。你真聰明。」他偷偷地在心中抹了一把汗。

    「……真是難為你們了,孩子。願你們能夠復仇成功。」族長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麼?作為朋友,我們能夠幫助你什麼呢?」

    「火種,我希望能從貴族得到火種。希望大母能夠答應我們的請求。」趙良趕快讓羅回答道。他已經不耐煩到極限了。因為他還掛記著竹林的那半頭野豬。

    「……好的。我答應你,你可以從我們這裡引走神聖的火種。」老女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聽到這,趙良和羅都長舒了口氣。實在沒想到借個火都這麼難。

    接下來就隨便了許多,族長向趙良問了些關於落川的發展情況,而趙良也根據自己想像隨便忽悠著她。然後在侖的陪伴下,他們遊覽了一下這個原始世界的水鄉。直到晚上才盡興而歸,族長請他們倆一同吃了頓烤肉。看來今天他們狩獵的運氣也不怎麼樣。如果不是侖背回來的那半隻,估計他們就要餓肚子了。所以赤巖的所有人對趙良他倆都格外的熱情。他們的烤肉方式依然惡劣,但趙良和羅卻吃的很開心。吃完後,那個族長還有意讓趙良在這裡留個種什麼的,被趙良大汗著借口身體不適推掉了。因為這個族群的女人大多都是符合原始審美觀的。萬一這女人一高興給趙良送個『美女』,怕是趙良根本消受不起。與其到那時拒絕惹怒對方,不如現在拒絕的乾脆。

    在族長的熱情招待下,他們就在赤巖部族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們在侖和一干赤巖族人的簇擁下被送下了山。族長告訴他們如果現在走的話,傍晚就應該能到達竹林。趙良也是這麼想的,雖然他並沒有跟其他人有什麼交情,但同樣的仇敵讓他們好的就像同族的兄弟。原來人類很早以前就明白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的含義了。

    趙良和羅朝他們揮手告別。手提著特製的竹筒,裡面放著幾塊挑出來的火炭。送出來的女人還特別交代路上注意往裡加放乾柴。

    「再見了,鐵山。再見了,一根筋們。願你們早早的踏平黑紋族。呵呵……」趙良默想著和羅走上了回去的路。他並沒有想到,原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被他忽弄的。

    赤巖族的山洞中。

    「大母,為什麼讓他們離開呢?我還以為您會將他們留下來呢?我不是告訴過你這個叫做良的男人有著很奇妙的技能麼?他會對我們的族群很有幫助的」侖的在女人身旁悄聲說著。如果這一幕讓趙良看到,他一定會驚訝的下巴都掉下來。這還是那個傻傻的侖麼?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能讓趙良眼珠子都能彈出來。

    「侖,你帶回來了一個可怕的人。我敢保證他說的很多都是謊言,你難道還沒發現他與那個女孩兒的語言並不相同嗎?所以他們肯定不會是一個部族逃出來的。你還太年輕,不要被別人的話語所欺騙了。雖然不知道他們有什麼目的,但不能確定安全的人是不能讓他留在部族的。那樣只會給部族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

    「什麼!他騙了我?那我去找他去,赤巖的勇士不能忍受被欺騙。」侖滿面通紅失聲的大喊起來。

    老女人卻伸手阻止了他,一臉平淡的說:「不要激動,我的孩子。雖然他騙了你,但並不表示他對我們部族有著敵意。你可以試圖更接近的瞭解他。他也許像雨季的暴雨一樣,看起來危險,但實際上卻能給萬物帶來生機……就這樣吧!我們可以再觀察一下。畢竟他們也只有兩個人。」

    「是的,大母。祖先的英靈與您的智慧將指引我們。」

    枯燥的歸程中,趙良和羅小心地看護著竹筒裡的火種不讓它熄滅。艱難的走過一段漫長的路程後,在月色逐漸升起在竹梢的時候,他們終於摸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哦……趙良的確就是這樣認為的。

    「快!羅,去吧那些葉子堆起來。」兩人手忙腳亂的收集著一切可以點燃的東西。望著那逐漸燃起的火苗,趙良抱起石頭把以前砍倒在地上的枯竹砸成碎片,將它添進火堆。

    「很暖和。連……」羅偎依在趙良的身邊,跳動的火焰又再度的映紅了她的臉龐。

    「哎~叫我良行不行?我原本以為原始人的舌頭都不打卷的,但見到侖後,我發現人家喊我名字那叫一個專業。難道是你比他們少進化一萬年?」趙良一邊轉動著肉串一邊調笑的說道。

    「什麼是進化?」羅睜大著好奇的雙眼看著他。

    「呃……就是升級。」

    「那什麼是什(升)級?我怎麼才能什級?」

    「呵呵……打怪呀!」趙良說著,將一串烤好的肉串遞到了她的嘴邊。看著羅的吃相,他很愉悅的笑了。

    「明天,我將開始改變我們的生活。」
章五:借個火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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