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漢末衛公子 作者︰夏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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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ng7718 2008-7-25 05:38: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752150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27 08:35
第三百八十章

    整整三日,韓遂臉上便好似蒼老了十年。一身盔甲在身,顯得老態龍鍾,看著長安城上,無數屍身,有河東軍的,也有涼州軍的。

    殘破的城牆上,頭日的血跡還未乾涸,次日的血戰,新的熱血又覆蓋上去,形成粘稠的褐黑。殘破的旗幟,斷裂的刀兵,被毀壞的強弩,破損的牆跺,見證了一片血腥的殺戮。

    三日裡,城外的河東軍,彷彿不要命一般,發起了從未有過的滔滔強攻,彷彿蝗蟲的黑點,架起雲梯,架起井欄,架起沖車,發起了凶悍的攻勢。

    涼州軍固然依托城牆,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敵軍攻勢,但,傷亡之數,依舊讓他發自骨髓的冰寒。

    城外的河東軍屍首不下一萬之數,而自己城中的戰損也接近了三千人馬。以三分之一於敵軍的傷亡,換得擊退敵軍,看上去是贏了,而且河東又能有幾萬人可以這般不要命?

    但韓遂知道,河東軍這種近乎自殘的打法,才是真正的凶險環生,將他越發逼迫到了絕谷。

    士兵們不會學領軍將軍一般去分析敵我力量對比,不會去分析戰損差距,他們只會看到,敵方一望無際的人數,只會看到對方那洶湧澎湃的攻勢潮流,更只會看到,他們防守的長安,不過是被敵軍包圍得水洩不通,只知道他們的主公,只剩下長安一處城池而已……

    這悍勇不畏死的攻勢,摧毀的不僅僅是那三千條涼州軍的性命,那凶狠殘暴的打法,卻是真正打擊的是長安的士氣!

    一日比一日起,長安守軍越發膽寒,越發害怕,生怕什麼時候。自己會如同那倒在地上永遠再不會醒來地袍澤一般,埋骨他鄉。他們害怕,即便用性命打贏了這場戰爭。日後還能憑借這區區一座長安城有什麼作為?是不是還會引來河東軍後續的報復,是不是會引來更多的敵人地覬覦?

    怯戰的心,在軍中廣為傳播,即便韓遂殺了無數妄圖逃出城中投降的士兵,也無法阻攔下這股悲觀。

    怨就怨在他根基被衛寧險惡的連根拔起。恨便恨郭嘉的暗度陳倉,將他軍心地最後信念給徹底撕扯支離破碎。

    他被河東借刀殺人。殺了馬騰,雖然是心甘情願,但恍然大悟後,卻才終究明白,涼州不僅僅容不下馬騰,同樣也是無法容忍他韓遂繼續存在去。衛寧選擇的是馬超來控制涼州。而不是他韓遂,也不是馬騰!而要得馬超效忠,他韓遂就必須,死!

    從他被衛寧打上反賊地烙印開始……他韓遂的未來便只能戰死,而不是會如同昔日投降董卓一般以圖東山再起……

    一個梟雄,被逼迫走到了窮途末路,必然會是歇斯底里的瘋狂,河東殺他之心已經沒了寰轉餘地,楊秋的背叛。對馬騰舊部的不信任,讓他越發疑神疑鬼,甚至,連平日裡城府極深的冷靜,也霎時間千瘡百孔。

    事實上,這三日內,戰死地三千涼州軍,有近一千五百人。便是他可以派遣上去的馬騰舊部。

    他無法再忍受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就在身邊。尤其在對面軍中,還有馬騰的長子馬超在的此時此刻。

    暗流越發澎湃流淌。馬騰舊部不少人已經看出了韓遂的險惡用心。他們畢竟出身還是馬家軍,馬騰被殺,是韓遂親自操刀,怨怒自然埋在心中,但前有韓遂控制局勢,使他們不能發難,而如今河東圍城,又有了如此強猛攻勢,又如何能再忍受韓遂的壓迫?

    從小規模的衝突開始,馬騰舊部與韓遂部曲之間的不合越發擴散開去。

    而這一切,實際上還有個暗中煽風點火的手在刻意操縱。

    這便龐德!

    馬騰對龐德地殺心,並沒有流露出來,也並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之前,便被韓遂入主了長安。至始至終,龐德也只認為是馬騰失子而憤怒,而將他暫時下獄,忠厚的他,沒有想過馬騰會因為他在軍中聲望,而對他有殺心,自然,到現在為止,龐德依舊對馬家還是忠心耿耿。

    答應韓遂出面穩住馬騰舊部,實際上也不過是為了迎回馬超的虛與委蛇。而如今馬超既然已經投奔了河東,龐德自然也不會有所牴觸。

    雖然有些傷感自己跟隨馬騰打下來的功業就這般付之東流,但河東的強大已經是有目共睹,涼州的亂局他也算知道,馬騰死了,以馬超的威望在短時間內是決然難以拉扯出一批強大的羌氐之軍。

    憑借馬超地武藝,若能在河東得個一席之地,也未嘗不可。

    龐德固然是詐降,韓遂多疑之心也未嘗有所減弱,而前者一直小心謹慎,卻也未被韓遂看破端倪,反而在親自處死了數十名,聚眾要反韓遂地馬騰舊部而減弱了韓遂的幾絲猜忌。

    在韓遂眼中,河東軍以自損一萬地打法讓他心寒,也自然認為河東高層也必然痛心疾首。

    卻是不知道,如今河東軍人人笑吟吟外,那些傷亡根本就沒有對河東,傷筋動骨。只有一人臉色鐵青蒼白,充滿了苦澀。

    那戰死的所謂一萬河東軍,大半皆是他原本的部曲,並不是河東軍固有的體系。

    這個人,自然便是樊惆,而那戰死的一萬人,赫然便有六七千是他所帶來的庸南兵馬。

    在郭嘉的刻意寬慰下,樊惆從藍田一路向北匯合徐榮聽從調遣,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待他的部曲,皆沒有半分歧視,與河東軍一視同仁,讓樊惆心中安穩,本以為河東軍仁義不會讓真讓他傷筋動骨。

    卻是不知道,郭嘉的仁義,只是為了讓他樊惆能夠成仁,但是卻必然是要捨身。

    徐榮調度兵馬,以四面圍城強攻,其中一面,自然便是樊惆混合趙雲負責。他卻不知道,另外三面不過只是詐攻,而他這面才是真正的主攻手。

    在其餘三面城牆,試探性的狂猛攻擊幾波後,韓遂察覺不對,當即便調撥了主力來防守樊惆的攻擊。

    韓遂讓馬騰舊部當炮灰,河東何嘗不也是讓樊惆來充當馬前卒?

    兩方廝殺了許久,等樊惆發覺不對的時候,也已經在沒了寰轉抗命的餘地。身後是河東數萬大軍的掠陣,他若稍有意動,必然便會被格殺當場,更別提身邊還有趙雲這等猛將督戰在旁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心中滴血的被河東軍利用,懦弱的性格終究沒有反抗的勇氣,甚至害怕露出稍微不滿,便會被河東軍那些火眼如炬的怪物們給尋個借口斬了。

    所以,說道底,河東軍嫡系的傷亡並非不可承受,而先前郭嘉對樊惆所做的寬慰和禮待,徐榮對樊惆降軍的一視同仁,決然不會被其餘投降的兵馬當作借刀殺人,同樣,河東軍那數千的屍體放在那,也不會讓其餘人心寒。

    唯有樊惆本部人馬只剩下兩千來人,有苦自知。他領兵北上,可是帶了八千兵馬啊!

    當然,樊惆的心痛,卻也並非沒有回報,萬事不會做絕,徐榮聯名郭嘉等人,共同上書,為樊惆請功,不消幾日,一道聖旨下來,當即封樊惆為襄城侯,加封食邑兩百戶,領射聲校尉銜。

    他當初與李郭回攻長安,本該是渾身污名,投降河東洗脫罪孽,卻也被免去了官職,侯爵,如今河東這道封賞下來,比起他們當初脅迫小皇帝來分封的虛名來說,才可謂實打實的。

    樊惆本便是懦弱之人,能走到這一步卻也算是運氣,但眼光畢竟也不算太差,知道大樹底下好乘涼,河東如日中天,未必沒有一統天下的可能。那麼他這個縣侯身份,便才是真正實打實的爵位了。

    河東下達的封賞,稍微平復了一下樊惆苦悶的心情,但一想到,自己的前程,便是用以前跟隨自己兄弟的性命換來,終究還是覺得不是滋味。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郭嘉抽空,也便不再忌諱,暗中與樊惆密談許久,開門見山了斷一切。有了郭嘉的坦誠布公,又貌似誠懇的歉意,還是終於壓下了樊惆的不滿和怨念。

    而就在這個時候,城外巡遊的探馬赫然帶回了一道消息,卻也是郭嘉徐榮等人等候已久的福音!

    探馬遊走監視,順便抓捕從長安城中逃出投降的士卒,卻正好聽辨出城樓陰暗處射出了一枚信箭,那一箭硬弓赫然射出了三百步之遠,雖是失了準頭,但那探馬好奇將信撿了回來,才發現是軍機重情,大功一件。

    寫書者,正是龐德。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28 09:04
第三百八十一章

    郭嘉,徐榮大喜,當即便叫來馬超,讓他辨認書信字跡,等到馬超一口認定是龐德所書,郭嘉和徐榮才相視一笑。

    前三日的強攻,不正是為了亂敵軍心?而勸降馬超,不僅僅是為了代其父安頓涼州,同樣也是為了攻打長安來個助力。

    顯然,馬超的出現,終於使得長安城中的馬騰舊部好不容易壓下的不滿,重新反彈起了投降的心思。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這份信箋的真偽程度,但在如今這個局勢下,韓遂和馬騰舊部的矛盾幾乎是河東連環布計一手施為激化的,若是不信,那麼以前的佈置不正是自打嘴巴?而且數月來,從河東開始佈局的時候開始,一切情況變化表示,馬騰舊部和韓遂部曲的矛盾日益激化,自然是沒有逃出所有人的眼中。

    對這個信箋的真偽程度,徐榮,郭嘉,陳宮等人皆沒有半分懷疑。

    龐德的信很簡單,便是次日,天黑三更,舉火為號,打開城門迎入河東軍。

    屆時佔了城門,大軍一湧而上,長安取之,便是大功告成。

    次日,河東軍依舊還是保持一場強大的攻城戰,但相對於前三日,攻勢明顯便弱了許多。韓遂自以為河東軍是承受不住損傷,開始收弱攻擊了,心中也算鬆了口氣。

    只是局勢已經糜爛至此,孤城一座,即便有糧。有財,軍心低迷不振。也是鐵板上的事實。

    韓遂也知道,如今守城不過只是一場垂死掙扎而已,倘若長安久攻不下,河東再增援兵馬前來,覆滅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只圖的是個死得壯烈。死得不讓河東安生。甚至連他這個一城主帥都開始戰意消潰,更別提其餘地麾下部曲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從一時梟雄。頓時跌落凡塵,成了他人腳下可以肆意踐踏的蟲子,當初意氣風發,神采飛揚地人物,看上去哪還有半點風華?

    長安城中暗潮洶湧,韓遂的鬥志喪失,無疑便飛速的擴散開去。

    而次日三更,長安城上三明三暗的***點亮。東門口處,龐德親自領了上千馬騰舊部從內裡驀然殺奔出來。當日鎮守東門的乃是八部將之一李堪,眼看城中驀然殺出一彪兵馬,大驚失色,慌忙調集人馬上去阻截。

    看清是龐德後,李堪大駭喝道,「龐德!你引兵來此何干!?意欲反乎!?」

    龐德地目標便是打開城門,不想李堪反應如此迅速,大急道。「韓遂不自量力抵擋天兵,我等本就是少將軍舊部,豈能與反賊同流合污!?李堪,韓遂滅亡不過旦夕之間,你若想活命,還是好好斟酌!」李堪臉色微變,提著的長槍,赫然微微發抖。

    韓遂的喪志以及因為窮境而開始越發猜疑地心思。使得他們這些昔日的心腹舊部。也越發難以揣摩。城外六萬河東軍兵圍長安,城中若反了那數千馬騰舊部。兵力更是捉襟見肘,正如龐德所言,韓遂要滅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他們這些舊部呢?又是生是死,何去何從?

    龐德那咋呼一問,反讓李堪並麾下部曲人人面有悲慼掙扎。

    半晌,李堪終究頹然長歎一聲,對死的恐懼終究勝過了忠義,一揚長槍,李堪勒馬閃到一邊,道,「開城門吧……!」

    龐德大喜,他是知道韓遂這些部曲的士氣已經低迷不振到極點了,卻是不知道韓遂的頹喪早便感染了大多數人,如今那一聲咋呼,卻是真真實實的將人最後掙扎搖搖欲墜的信念給輕而易舉所敲破。

    長安東門大開……

    「將軍門開了!」早埋伏在東門外的河東兵馬有探子大喜慌忙稟報。

    「韓遂老匹夫……!」得到探馬回報,馬超兩眼泛紅,握緊長槍瑟瑟發抖,咬牙切齒怒聲道,「傳我軍令,全軍攻城!」

    馬超搶過戰馬爬上,一提馬腹,卻是因為激動用力過甚,戰馬一聲嘶吠,撒開馬蹄便狂猛衝將上去,一馬當先。

    而在同時四野中,各部主將,領了部曲一紛紛吹起了號角。

    戰鼓爭鳴,響天徹地。

    「龐德何在!?」馬超一馬當先,領著以前跟隨他一同被俘地涼州兵馬,衝到最前頭,大聲斷喝道。

    河東並沒有刻意將他的部曲打散,作為寬厚依舊讓他統領,與馬超一樣,這些士兵們對韓遂也是憤恨無比,氣勢洶洶衝將到最前頭。

    龐德占死城門,看得對面那熟悉的一抹矯健身影,大喜慌忙道,「少將軍!罪將龐德在此!」

    馬超搶進城門,看了龐德一眼,一時間感慨萬千,便就是自己不聽眼前這員大將,才至自己兵敗被擒,就是因為自己兵敗被擒,而致使馬騰陷入險境,終究因為他的自大,而讓馬騰失去了一切,包括他父親的性命,以及馬氏一族的根基。

    「你無罪,有罪是我!」馬超兩眼泛紅,嘶啞的喉嚨終究因為漸漸成熟而抽咽起來,數息間,才咬牙切齒道,「龐德,率領父親舊部,隨我去殺韓遂,為我父親報仇!」

    馬超的服軟認錯,反而讓龐德不知所措,半晌此反應過來,澀聲道,「少將軍心性能有成熟,主公犧牲,也便是有價值了!」

    說道此處,龐德當即一揚大刀,厲聲做喝道,「河東軍已經入城,少將軍在此,諸將士可隨少將軍一同殺奔城中,找出韓遂以報雪仇!」

    「喏!」馬超的回歸代表著河東軍地強勢,馬騰舊部人人大聲喝應。齊聲唱喏。

    而這個時候,長安其餘各門。各據點守軍也終於紛紛反應過來,聞得是李堪,龐德放了河東軍入城,只讓大部分人皆膽戰心驚。

    一門告破,其餘門地河東軍強軍兵危壓境。有趙雲領兵衝到南門口,那桿顯目的白色軍旗當即嚇得南門守將梁興一驚。

    權衡掙扎許久,梁興終究打開了城門放趙雲入城。

    四門已破兩門。韓遂大勢已去。

    當有死命心腹衝進韓遂宅邸地時候,他們昔日風華的主公早便頹喪得不成模樣。

    正要出口勸解,反是韓遂一把抓過酒壺瘋狂的甩在地上,拔劍在手,道,「是河東軍入城了吧!」

    「主公!我等誓死護送主公出城,只要能會涼州,還可重整旗鼓。捲土再來!」心腹死士們,哭喪著臉大聲回道。

    「捲土重來……?呵……呵呵!」韓遂淒厲的一笑,道,「涼州哪還有我再容身之地?天下之大,又有何處可尋?衛寧布下天羅地網,將長安圍得水洩不通,外裡還有一層鐵壁城池環鏈,我又哪有半分逃走可能!他殺我之心,已經再無寰轉餘地了!「要死!我韓遂。也斷然不會那麼窩囊!」韓遂拔除寶劍,大步走向堂外,道,「走吧!如今我能信得過的,也便是你們了……」

    河東軍那震動天地地戰鼓聲,如何會瞞過韓遂,而長安堅城,能如此迅速告破。除了有人打開城門。又哪會有其餘輕鬆手段?

    卻如同他所言,如今大勢已去。天下之大,已是他再無容身之處可尋。

    他只能尋一個轟轟烈烈地死法,而不是屈辱的死在河東審判地刑架上。

    「韓遂匹夫!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馬超便要殺你,為我父親雪恨!」韓遂仗劍而出,卻不知道四面八方早便圍攏了無數河東兵馬,一員大將揚馬橫槍看見他出來,兩眼血紅厲聲道。

    「哈哈……殺馬騰者,除我,亦有你馬超,亦有你河東,又豈是獨獨為我所殺!?」看著馬超那張還未徹底甩脫的稚氣,韓遂嘲諷大笑。

    馬超怒火攻心,哪還會去分辨韓遂話中的含義,怒喝一聲,縱馬提槍殺將上去,有心腹死士紛紛上前抵擋,又哪是盛怒馬超一合之敵,慘死當場。

    韓遂眼睛沒有絲毫變化,他看著馬超的憤怒充滿了快意,對他那不知情的模樣充滿了諷刺,一個為他真正殺父仇人賣命的傢伙,又如何不讓他感到解恨,感到開心?

    馬超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懼怕,似乎死亡已經早從他身體裡剝離開去。

    即便那長槍穿透胸膛的感覺,也並沒有想像中地那般疼痛,那雙眼睛,即便在失去了最後神采,也依舊帶著諷刺的蔑視。

    「我韓遂敗在了河東手上,是被那衛寧真正擊垮……而你馬超真正的父仇呢?哈哈……」韓遂的身體轟然倒地,嘴角的蔑視依舊沒有褪去。

    馬超兩眼的血紅微微褪去,充滿了無以倫比的快意,跳下馬來,將韓遂的首級割下,高高舉起,垂淚道,「父親,孩兒為你報仇了!」

    包括龐德在內所有馬騰舊部,人人低下了頭來,多有悲慼。

    南門,東門放入了河東軍,六萬士氣如虹的強軍對上一萬多點士氣低迷地涼州兵,幾乎沒就沒花費多少時間。

    韓遂身死的消息,飛速的傳播了出去。

    更是摧毀了所有人最後的鬥志。

    八部將,先折了成宜,馬玩,投降楊秋。如今又降了,梁興,李堪,北門候選,西門程銀相繼戰死,又有張橫從亂軍中殺出,逃竄隱入山林……

    長安的失陷,韓遂的滅亡,至此,衛寧發動的雍州大戰,終究以河東軍一統雍州,而笑到了最後。

    從初開始,李郭張樊四人,合共十萬人,河東暗降張濟得兩萬,明征樊惆得一萬多人,李催郭汜六萬兵馬全滅。又有韓遂三萬。馬騰兩萬,降者近兩萬人。馬騰,韓遂這兩大首腦皆死,而剩餘包括馬超,龐德,楊秋。梁興,李堪等涼州將領投降。長安從董卓時代開始搜刮的糧草,財富全數落於河東軍手中。而涼州還有秦川,天水,北地三郡並入河東版圖。

    李郭張樊十萬,韓馬五萬,河東十萬,這一場二十五萬人數地大戰,勝利者,只有一個。便是河東!

    盤點戰果,無疑讓人歎為觀止。

    河東真實地傷亡,赫然便只得兩萬人而已……而作為敵對方的韓馬,李郭張樊,合共十五萬大軍,竟是全軍覆滅……

    當是時,郭嘉坐鎮長安,穩固局勢,徐榮帶著馬超。趙雲當即親自領兵五萬人馬,在徹底將長安掌握在手後,西渡渭水,征討涼州而去。

    有毋丘興在天水接應,韓遂滅亡地消息,長了翅膀一般,飛速的傳遍了整個涼州。

    平靜詭異的局勢霎時間便又開始徹底沸騰了起來。

    他們衛寧刻意布下的亂局中,聞得那誘餌的香味。紛紛忍不住跳出來咬上了魚鉤。等發覺整個涼州根本就沒有一個值得拿出手地勢力時。已經再沒了抵擋河東這個龐然大物的實力。

    各郡之中,最為有點實力的。其實也不過是那些羌氐護衛住馬騰根基地數郡而已,但如今馬超已經降服在了河東的腳下,那麼涼州並入河東的版圖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所有人本來以為,就算河東能夠擊垮韓遂,也沒有太多剩餘力量來威脅涼州,這些人足可憑借手中的兵力和底盤要挾河東給出足夠的籌碼。

    可當徐榮加上天水總共六萬兵馬出現在那些各懷鬼胎的小諸侯面前才發現,原來才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一頭多麼強橫地猛虎。

    徐榮,馬超,趙雲三將,前兩人早便是名震涼州的人物,而趙雲的武名也間接因為馬超的關係,同樣傳播在涼州之中。

    三將六萬河東大軍壓境,吹枯拉朽般便在一日內,連奪數十城,人人望風而逃,獻城者眾。

    獻出城池和地盤的小諸侯,或是當地的望族,又或是昔日韓馬來不及清理的董卓舊部,甚至還部分當地流寇無賴。

    這便是衛寧那聖旨以及將韓馬的勢力徹底截斷,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涼州尚武成風,在被衛寧那一攪下,只要是反韓遂地便都是大義,跳出水面的人,各不服對方,以至於在短短時間內,沒有個英雄出來,只能是各自一片散沙。

    尤其在河東如此絕對性力量逼迫下,涼州的淪陷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到十五日,徐榮的統兵,馬超的威望,趙雲的武勇,衛寧的聖旨,河東的威懾,各個方面同時壓下來……涼州一統,並入河東地版圖。

    從現在開始,衛寧手中擁有地力量,已經早早的登上了整個亂世地巔峰。

    西起武威酒泉,向東直到太行,與冀州毗鄰,從北到朔方向南,一直到秦嶺蜀道,暗地裡還延伸到了荊北南陽。

    衛寧握有涼州,雍州,司隸,并州,荊北一部,有長安豐厚的糧草,有河東富庶的土地,有并州,涼州擅產軍馬強兵的廣袤土地,向東隔太行,有壺關,箕關,在司隸有虎牢,汜水,在雍州有武關,函谷關。

    帶甲士數十萬,糧草豐足可供數年。

    最為關鍵處,衛寧更握有獻帝在手,挾天子以令諸侯!

    政治,軍事,土地,防禦,人口,無一例外,衛寧皆遠遠將對手拋得老遠,本來和袁紹相差彷彿,卻因為這一場絕大的勝利,而徹底顛覆了力量的對比。如今的河東勢力,足夠讓所有諸侯望而生畏!

    在欽點毋丘興,司馬朗坐鎮涼州,以衛三,衛凱防禦司隸後,所有人帶著夾勝雄師,重新踏回了河東的土地!

    這場戰爭的功臣,徐榮,郭嘉,陳宮,司馬朗,衛凱,趙雲,典韋,黃忠,徐晃等等諸將,臉上充滿了喜悅,如今河東如此強盛的實力正是靠他們一手打拼出來。

    那麼,便該是大賞功臣的時候,在得到了獻帝的情況下,他們又將得到怎樣的封賞呢?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28 09:13
第三百八十二章

    衛寧迎獻帝,破雍州,涼州,司隸,滅李催郭汜,殺韓遂,降馬超。

    天下驚動!

    短短數個月的時間,誰能知道,河東積蓄爆發出來的力量,竟然能達到如此強橫的境地?而當這股力量徹底釋放,竟然能造成如此盛大的戰果!

    而當所有人從各方面渠道得知,這一場大戰,河東軍的損傷竟然微乎其微,無一不是人人色變膽寒。可想而之,在屯兵收容了韓馬,李郭留下的勢力之後,整個河東將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戰爭中失去的物資,足夠以董卓時代收刮整個司隸洛陽得來的財富和糧草來填平,而得到了三個州郡的土地,以及數萬降卒,更讓河東的實力猛然膨脹了數倍。

    這是一場賭博,無疑,衛寧賭的是袁紹的不作為,賭的是韓馬,李郭的不智,賭的是自己麾下團體的智慧,睹的更是河東未來的道路。

    這一場豪賭,衛寧贏了,笑道了最後,即便有人能夠反應過來,卻也再也來不及了。衛寧只能感謝,手下的能臣謀士猛將們,做的遠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好得太多!

    衛寧是沒有心情再去思考別人的想法,當長安陷落的消息深夜裡傳回安邑的時候,衛寧幾乎是從蔡琰的身邊跳將而起,渾身剝得鮮白,歡喜的不可言喻,等衝出房外,才感覺到那漸漸入冬的寒冷,讓他一個激靈冷卻下來。

    長安的陷落。對於衛寧來說自然是喜從天降,自己做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要徹底將韓馬地影響力從涼州抹去麼?而長安一失。韓馬舊部皆降,涼州那塊亂局,只要河東強兵踏上土地,必然是摧枯拉朽的征服。

    不出衛寧所料,才過十來日。涼州一統地消息便飛馬傳書送回了安邑。

    不單單衛寧欣喜無比,整個河東也都沸騰了,而不單單是河東的仕宦和那傀儡朝廷。河東的強大,一直是這裡居民們發自骨髓裡引以為豪的東西,衛氏一族,在河東的影響力再一次攀升到了制高點。

    可以說,在這裡,你可以不聞皇帝,但決然不會不敬衛氏一族!

    衛父等拿到那消息地時候,感受到滿城的歡呼。手在不停的顫抖,即便衛寧未來要走地路還需要太遠,甚至更為艱險,但是,前人數代沒有得到,沒有完成的東西,便在他一直擔憂不已的兒子手中在此時此刻達到了輝煌,甚至便連河東衛氏宗祖衛也遠沒有如今衛寧身上的光環來得耀眼。

    得子如此,衛父也終於可以安心了。他對衛寧的賭博。沒有絲毫不滿,他一直的期望也是如此,如今的衛門親眷幾乎被楊奉殺的乾淨,除了衛凱和他這一支,便是孤苦凋零,用這樣殘破地家族,去完成人人心中最底層的慾望,又為何不可?

    成王成皇。不是沒有人不去想。而是在內心深處這層慾望埋藏得極深……衛寧有此成就,那麼河東衛氏為何不能取代那個沛縣的劉邦!?

    在這十數日裡。衛寧遠沒有謝安那種聞得大捷的淡定,自然是坐立不安,欣喜之色從來沒有斷絕在臉上。當即便作書調差各個功臣返回安邑,衛寧也便是等候這一場大勝,作為直接掌握這個傀儡朝廷的大清洗。

    還有什麼比大賞功臣還要來得直接的借口?正是為了等候這些人人身上裝滿了功勳的傢伙返回安邑,衛寧才逼不得已暫時退避那傀儡朝廷的發號施令。

    如今已經不需要再遮掩了,衛寧磨刀霍霍,再也容不得伏完,董承之輩再在那指手畫腳。

    十月下,大捷之師,顯於安邑城外。

    衛寧請了聖旨,征動百姓,夾道相迎。自己親自率領河東百官,十里等候。

    看著那邊雄赳赳氣昂昂的大軍踏著堅定地步伐走了過來,衛寧渾身激動難耐,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就是這樣一支雄軍,為他一手打造,就是眼前這些名將統帥,謀臣智囊,為他一手挖掘,正是他給了這些天下雄才一個發揮的舞台而名揚天下。

    而他們的回報,便是帶給衛寧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徐榮作為這場戰爭名義上的中軍統帥,自然是勒馬在最前方。左邊郭嘉,右邊陳宮,身後河東四猛,典韋,黃忠,徐晃,趙雲,又有馬超,張繡,龐德等降將相依簇擁,何其浩瀚龐大。

    衛寧看著那彪強軍感慨萬千,身後所領的各部百官何嘗也不是發自骨髓的敬服,河東越強,則便代表了他們未來越發富貴。

    衛寧能夠遠遠看到徐榮他們,徐榮何嘗又敢讓衛寧久等?

    與諸人相視而笑,徐榮親自接過親衛遞來的戰旗,高高舉起,「河東徐榮!」

    大軍止步,各部主將紛紛勒馬出列,各自從親兵手中接過戰旗,如同徐榮一般高高舉起。

    「河東典韋!」

    「河東黃忠!」

    「河東徐晃!」

    那數十員戰將手扛戰旗,紛紛出來,一字列開,獵獵招展,異常威武不凡。有徐榮鼓起全身氣力,彷彿不要命般歇斯底里,道,「末將幸不辱衛侯重命,破雍州,司隸,涼州,特回安邑,報捷!請衛侯,典軍!」

    「請衛侯典軍!」剩餘戰將人皆鼓足氣力,再是一呼。

    衛寧等百官卻是不知道徐榮乍然就搞了個這般名堂,典韋這些牲口一個人地嗓門就足夠震得人人耳聾發了,更別提合在一起咆哮,當是如何壯觀。

    大多數人河東官吏皆為文官。卻也被刺激得臉色潮紅,顯然也是熱血沸騰。但那聲波地衝擊下,還是一邊激動一邊捂上耳朵,更有甚者還隱隱退後了半步。

    衛寧無語,勒馬跨前一步,雖然很想來個中氣十足的回應。奈何身體虛弱不堪,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將聲音提到最大。臉上從欣喜地潮紅色緩緩退回肅然,想了半天,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訓話,只能緩緩道,「諸位將軍!建此不世之功,必當流芳千古!諸軍,辛苦了!本侯……有你們,萬幸!河東……有你們。萬幸!天下……有你們,萬幸!」

    足夠了,能夠得到如今天下最後權勢的男人這般讚歎,這般謝言,所有人還能再奢求什麼?

    衛寧那獨自出列地身影,一身雪白白袍隨風吹起,看上去孱弱不堪,卻彷彿一座大山,讓所有人穩穩的依靠。從沒想過這座大山回崩塌!

    這是一股孱弱的堅強!一種穩重的魅力!

    不知道是誰率先張開了嘴巴,隨即又飛快的傳遍了全軍,一聲又一聲地宣揚,高過了天地,蓋過了四野。

    「……衛風」

    「……衛風」

    高舉的河東戰旗,一片肅然沉靜。

    衛寧孤獨的身影淡淡地擺了擺手,諸軍霎時停止了那熱血沸騰的呼喝,衛寧才驀然出聲。大聲道。「大勝者有功!有你們,才有河東的輝煌。依舊如此……本侯當讓道諸將,先入城池!這是你們該享受的榮譽……!請!」

    這是衛寧定下的規矩,有重功不分貴賤,必以他為首,送軍先入城池!河東百官聞得衛寧那一聲令下,當即人人退到道旁,成了真正的夾道相迎。

    作為如今這個龐然大物真正的主人,讓衛寧依道相迎,這樣的榮譽何嘗光耀?環顧整個河東地戰爭過程,也唯有黃忠在晉陽,得到了如此殊榮……而那一次,卻是黃忠千里奔襲深入草原,斬殺了十數萬記的鮮卑牧民,甚至一度威逼到了高柳北彈汗山,促使了與十萬鮮卑人的戰爭贏得最後勝利的關鍵。

    而這一場一統三州的大戰,徐榮也終於有幸品嚐到了這樣的榮耀。值得一提的是,在他身後,還有黃忠,算是第二次,再度披上了這層光線的錦袍。

    徐榮臉色潮紅,高高舉起那屬於他的河東戰旗,其餘諸將有樣學樣挺起胸膛,同樣舉起屬於自己地戰旗,緩緩勒馬,向著安邑走去。

    沒有將軍的調度,麾下的兵馬,也沒有任何騷亂,沒有任何人敢出絲毫紕漏,在衛寧賜予他們如此光榮的賞賜時……

    衛寧已經退到了路旁,當徐榮高舉戰旗而來的時候,跳將下馬,以示尊重,看向衛寧的眼中,已經是決然的敬服,沒有絲毫雜念,只有絕對的效死……

    所有馬上將軍,騎兵們,皆從衛寧身邊走過,無一不是下馬而行,也無一不是充滿了發自骨髓裡地崇拜和忠心。即便是對衛寧有些不滿地徐晃,在衛寧這般動作下,也少了許多怨氣,何況,是衛寧一手將河東帶入了輝煌……

    假設衛寧還能在楊奉身邊……那該多好?徐晃下馬牽著坐騎,回頭看了衛寧一眼,充滿了複雜神色。

    馬軍下馬而行,步軍俯兵而走。

    十月下漸進初冬,狂風呼嘯,衛寧那孱弱的身板,在冷風地吹拂下,隱隱有些冷瑟發抖。而便是這樣,衛寧也依舊沒有半分退卻的打算,已經淡笑著看著每一個從他身前路過的兵卒將

    便是這一幕,深深的印入了所有河東軍的心中,印入了所有大將的腦海……

    為這樣一個人,效死,值得!

    比起珠寶,土地,女人來說,這些征戰沙場的真勇士們,更渴望的是榮譽……渴望得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們給予認同和尊重……

    衛寧做到了所有人都不願意紆尊降貴的事情,吳起為士卒吮膿而得以命相報,衛寧夾道候軍相迎,同樣也足夠得到所有士卒們愛戴。

    這便是軍心的掌握!

    徐榮領兵返回,不過兩萬人馬,隊列依舊龐大,衛寧在那被冷風吹呼了數個時辰,卻還是強咬著牙齒挺了過來。這股士氣,必然是需要由他牢牢掌握才行。

    留在司隸,涼州,雍州的並上降軍還有十萬之數,加上關中無數天險雄關,足夠震懾周圍不敢覬覦。事實上,如漢中張魯,益州劉璋之類也斷然不敢來犯雍州,而袁術與劉表,孫堅打得熱火朝天,最近新添了張濟佔據宛城,自然也沒有心情再去圖謀司隸。那十萬人的作用,實際上也是為了幫助留守的衛寧親信壓制好當地的問題。

    衛寧召回諸將,以及這部分強軍,正是為了徹底清洗掉整個傀儡朝廷,隨著各地流竄的朝廷百官回歸,對獻帝的掌控已經到了緊要關頭。

    而衛寧算定,見過了河東如此強勢的局面,袁紹即便再少謀無斷,恐怕也再也等不了了……那麼提前召回將軍們,也可以防範袁紹即將到來的強攻。

    衛寧不曾發覺,在河東來迎百官的隊列中,赫然還有一道身影,看著河東軍如此威勢,看著河東百姓如此歡悅,眉宇間,深深掛起了愁慮。

    而衛寧召回這些只聽從他軍令的大將能臣們的作為,微微窺探到了那麼一點,便將他背心驚得透涼……

    這個人,自然便是伏完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28 09:21
第三百八十三章

    自從衛寧決意出兵攻打雍州的時候,本來只是為了取獻帝在手震懾袁紹,而兼顧奪取雍州長安錢糧來做未來大戰根本虛度。但賈詡為了幫助張濟跳出泥潭將韓馬放入雍州,致使局勢的變化,才不得不改變策略,反而將戰火擴散到了整個涼州。

    這一場的變化讓河東空前的膨脹開來,恐怕便是最初的導火索源頭賈詡也是沒有料到的事情。而河東諸位帥才,猛將,謀臣,傾注了無數心血調度兵馬,設置謀略,將這場本來預計中會有不少損傷的大戰,竟然壓縮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也就是說,河東除了失去了那近兩萬的嫡系部隊外和河東八成的存糧外,便再沒了其餘的付出。而收穫之龐大,足夠讓所有人喜笑顏開。

    長安的財富與糧草之巨,乃是集合了大漢兩都所有的精華所在,不僅填補了河東的虛耗,還多出了不少。

    而正是如此,河東急速膨大,原本最根本的目的地,挾天子以令諸侯,獻帝已經到了手中,可本來的最大運用是來壓迫袁紹,卻反而因為實力的強大而沒有了顧慮。

    袁紹以兩州之地,十萬兵,來碰衛寧四州之地,數十萬強兵,力量的對比陡然扭轉了過來,卻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而獻帝的詔書沒有在袁紹身上起到作用,反而是為了河東吞併涼州作出了巨大貢獻。

    天子在手的好處,很快便傳揚到了天下所有諸侯耳朵中。

    尤其以袁紹,最為氣急敗壞。捶胸頓足後悔不已。

    另外一個時空,曹操挾持天子遷都許城。得到了莫大好處,讓袁紹後悔,而作書以兵威來逼迫曹操,妄圖從曹操的手中將獻帝遷徙到鄴城來。最終曹操不敢以當時地實力和袁紹硬碰,只能服軟讓出自己的大將軍頭銜給袁紹。滿足他地虛榮心,這是不得已而忍氣吞聲。

    而如今袁紹後悔,但他還有資格用所謂的出兵威脅。來迫使衛寧讓出獻帝麼?

    現在的衛寧,卻不是那個曹操,而現在的袁紹,也不是那個掌握河北四州之地雄瞰天下的袁紹。

    他能有資格來威脅衛寧麼?

    衛寧自從接過了獻帝,遷徙安邑,在當初應急地徵調了楊氏族群舊宅合併一處在外圍修建了一圈宮牆,作為皇帝的行宮。現在看來,卻頗為寒酸了。而後有不少從各地散亂投奔而來的大漢遺臣紛紛不滿。要求衛寧將皇宮修繕,建造宗祠,各部司院,衛寧不勝其煩,便大筆應允,反正現在河東地剩餘勞動力還有不少未曾轉化為固定居民,而當初建設安邑,幾度擴建,便是按照洛陽。長安的規格建造的,空餘土地不少,也足夠建立這些建築了。

    在楊氏族群舊宅的基礎上,再次翻修宮殿亭台,弄得熱火朝天,而各部司院卻也優先開工,漸漸有了雛形。

    何嘗想到,安邑也能有一天成為一朝國都的所在?

    而現在走在街上。大可看到當地的居民臉上總是洋溢著歡悅自豪的笑容。而整個安邑,在添加了皇宮。朝廷各司部門,也越發有了威嚴。

    衛寧感慨萬千的坐在馬車上,放下了馬車窗簾,安邑越發繁榮,已經取代了洛陽,長安,成為天下第三個雄威地城池,作為政治,商農百業的聚集地,有他衛寧和衛凱兩兄弟付出了無數的心血,這股成就感,也是在心中久久無法揮去的。

    不得不說,在這安邑城中,還有一個特別異類的特殊建築,便是被衛寧親自命名為醫學院的地方,在衛寧真正掌握住了河東的權柄後,他的這區區任命雖然人人大不以為然,卻偏偏在很快的時間內集納了無數遊方行醫入駐其中。

    這種被人們視作卑賤職業,卻偏偏有了衛寧在其上正名,一時間天下賤業無數皆往河東匯聚而來。

    衛寧昔日地謀算,卻也是到了此時此刻,才顯出了真正的價值。以醫道而來帶動其餘人的價值認識觀念,更何況衛寧將其納入政府體系,自成軍開始,有隨軍軍醫在,幾乎就沒發生過幾次因為屍體遍野而形成的大規模瘟疫發生。

    有了這些措施肯定功勞,頂上了軍隊的名字,郎中這個職業卻也漸漸的脫離了卑賤的行列,至少也可以躋身入了士農工商的第二等級。

    衛寧要做地東西很多,還需要將馬鈞這類研究科技地傢伙正名,剝奪別人的有色眼光,無疑便是需要他如今強橫地權柄

    河東嫡系固然無人敢反他,但若是由朝廷親自出面支持的話,那邊更具有說服力,即便這所謂的朝廷支持,不過是他的意思罷了。

    今日早朝,衛寧是等候了許久,要徹底掃除一切擋在他前頭的人,非到必要,恐怕還需要動用他一直以來都不願意的暴力。

    「公子!到了!」馬架旁,傳來典韋那粗獷的聲音,衛寧從沉思中回應過來。

    下得馬車,便見有無數人早已經等候多時。而衛寧敏感的發現,那些打聽到獻帝在安邑而從四面八方圍聚過來的朝官們圍攏一圈,小聲竊語,眼神時不時從他身上掃過,不由的冷冷一笑。

    這些傢伙哪是抱著忠君的意思而前來投奔,不過是看著如今皇帝身處安邑這個安全的地方,想要分走果實而已。且不說李郭肆虐,韓馬攻長安這個局勢不明的時候,他們在哪,一看河東掌控住了局勢,便紛紛冒出頭來,搶佔朝廷官爵。這樣的尸位素餐之輩,今日便是理所當然打倒的對象。

    而另外一邊,如徐榮郭嘉等人也是早簇擁成團。一見衛寧到來,紛紛上前恭敬行禮。他們自然是知道今日到底是來幹嘛,看著那群漢朝遺民地眼光也多有不善了。

    倒是郭嘉陰陰一笑,鬼鬼祟祟上前對衛寧道,「兄長……今日恐怕是要殺不少人了哦!你可別怯場啊!」

    衛寧白了他一眼,聽得這話。卻還是有些默然,正如同郭嘉所言,今日是要全力打清洗。那些人決然不會就這般甘願被衛寧趕下金字塔來,而如伏完董承之輩恐怕更不願意讓衛寧徹底掌握住皇帝。最讓衛寧趕到為難的,實際上還是他那個岳

    衛寧歎了口氣,這才道,「這終究是不得已而為之啊……你還想想等你地封爵出來了,怎麼去處理得好吧!」

    郭嘉臉色一變,哭喪道,「兄長。你可別封我大官啊!就給我給小爵位就行了!要不我哪有時間再去竄門?」

    「是調戲娘家婦女吧!?你明明已經娶妻了,卻還為何和那些士族女子糾纏不清?若你喜歡,不如納了也好!」衛寧給了郭嘉一個暴栗,斷然道。

    郭嘉這才臉色恢復一正,倒有幾分溫馨的味道,「她雖樣貌不出眾,也非名門,但終究還是我結髮妻子……若是再娶,恐怕是委屈了她……」

    衛寧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郭嘉雖然看似風流,但卻並沒有真正的混跡花叢。別人不知道,衛寧卻清楚,郭嘉的家中實際上卻只有一個莊農出身地女子,談不上美貌,但卻多為賢良。或許郭嘉只是為了防範當權者害怕他們這些智謀之人與他人結姻聯合,又或是用花天酒地來減低主公的猜忌,但如今郭嘉那溫馨臉色露在衛寧眼中。卻覺得。或許郭嘉可能真是個真丈夫吧……

    這時,宮廷大開。宣召百官進殿。或有人色變擔憂看了衛寧一眼,或有人心中竊喜大步向前。

    衛寧在城外弄出的那樣大動靜,敏感地人,已經能夠猜到,今天的朝儀決然不會平靜。

    衛寧先入了宮廷,而後諸將諸官相繼而入。

    眾臣伺立,半晌小皇帝才慢條斯理走入皇座,群臣高呼萬歲,得賜依次跪坐。

    衛寧環顧,卻見伏完,董承等人眉宇擔憂,同樣也在打量他,幾雙眼睛交錯,伏完等人紛紛色變避開。

    衛寧冷冷一笑,這才從袖口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榜文出列,當即道,「啟稟陛下!我軍蒙聖威,平定涼州,雍州,司隸三地反賊,得蒙教化,三軍將士勞苦功高,特請陛下大加封賞!」

    獻帝微微正了正身子,看了是衛寧出列,倒是沒有什麼不悅,事實上,衛寧對小皇帝卻是有求必應,讓獻帝對衛寧倒是頗為信賴,已經將他當作親信來看待了。

    如今衛寧出列,高舉求功書帛,小皇帝當即便差近侍接過,拿來胡亂看了一眼,當即便打了個哈欠,道,「諸將兵勇建不世功勳,揚我朝廷威武,正該大賞,朕允了!」

    衛寧臉色不變,卻是伏完,董承慌忙道,「天子賞賜,乃是自行做主,哪容臣子求官求賞?陛下還請仔細批閱,再做定奪!」

    「河內侯,你便自己將這書帛所求官職念與百官,讓群臣討論吧!」小皇帝卻也不會不重視自己兩位國舅的意見,這才道。

    衛寧微微一笑,當即道,「將士有功,若朝廷封賞不公,如何威信天下?」

    重新取回那請封書帛,衛寧當中攤開,高聲念道,「求封衛凱為大司馬,賞陽谷侯。封黃忠為司隸校尉,洛陽令,平鄉侯,趙雲為奮武將軍,典韋為河東校尉……,………,………封司馬朗為侍中尚書令,封劉曄為侍郎,中書令,陳宮為司空倉曹攥,郭嘉為行軍祭酒,領黃門侍郎,封呂虔為典農中郎將……,……封毋丘興為護羌校尉……,隨著衛寧一字一句下來,伏完,董承等人的臉色霎時雪白。

    名單上赫然有數十人的封賞,全部皆為他的親信,而朝廷中如節制奏折,掌握倉庫,糧草,工,農,吏,彈劾,刑法等等重要位子幾乎都被衛寧的人所全部佔滿!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堂中驀然有人出聲道,「衛侯救駕大功,平定叛逆當屬首位,才應大賞!」

    「衛侯才略,功績,滿堂群臣何人膽敢比肩,為臣請陛下封賞!」

    「當封……」

    無數人冒出聲音,只讓伏完,董承終究心如死灰。

    看著樣子,衛寧已經決意要動手了……

    朝堂中,人人騷亂不已,伏完,董承還欲反對,卻是獻帝道,「有功必賞,有罪必罰。河內侯勞苦功高,正該有所提拔!諸位,以為何職可封?」

    「若無三公之銜,何以配衛侯之功!?為臣敢請陛下賜封衛侯為大將軍,領太尉事,假司戍!統御朝廷兵馬,為陛下征討四方!」當即便有人出身皆口道。

    「請陛下封賞!」隨著一聲出列,群臣莫不是隨後而出,伏拜跪地當場者赫然數十人,就在衛寧身後,高聲求喚道。

    而這個時候,驀然從宮廷外,走出無數甲士環宿,虎視眈眈。

    衛寧一人高立,身後數十人尾隨求封,伏完董承渾身一癱……

    驀然走出地數百甲士,讓獻帝心中一驚,而群臣更是人人色變。唯有衛寧高舉信帛,道,「為臣不敢請封高爵,只求陛下賞賜這些有功之臣,足矣!」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29 08:30
第三百八十四章

    衛寧那長串請封名單,赫然數十大小官位,皆在要害部門,可以說,這上面任何一個職位都足夠卡住整個朝廷的脖子,將他名副其實的變作衛寧的後花園。那鏗鏘有力的聲音,不允許有任何質疑,毫無疑問,到了現在,衛寧鋒利的牙齒才算真正的撩開。

    不提衛寧的封賞是否妥當,那些自以為獻帝動遷,便歡喜雀躍紛紛舉家遷徙而來想要分享河東勝利果實的所謂朝官,卻也被衛寧如此強勢所深深震懾。

    事實上,還在早前一刻,衛寧做事恭恭謹謹,萬事避讓,反而讓那些朝官得寸進尺,逼迫衛寧修葺宮廷,修繕府院,甚至還有不少人初來乍到,看到朝廷官位空缺,自比賢良國棟,搶佔朝廷官位,強闢土地作為自己應該享有的待遇。

    衛寧的忍讓,讓他們得寸進尺,除了少部分人外,其餘大多數當真可以算是亡國庸才。而也正是如此,讓他自以為衛寧是識大體的那種人,自以為在他們這些士族聯合起來下,衛寧也不得不妥協,不少人還隱隱認為衛寧不足為懼,彈冠相慶能夠這般輕而易舉的立足在河東這塊富饒的地方。甚至還有野心勃勃而癡心妄想之輩,妄圖將衛寧架空,佔據衛寧治下的行政權,奪取衛寧的軍權。

    癡心妄想,當真讓人聞所未聞的愚蠢。而今天衛寧的突然爆發,讓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還是前不久和和氣氣,淡薄的那個孱弱文士?

    這道請封。畢竟是觸犯了太多人的利益,即便那群甲士殺出了殿堂,當即卻也有人出言斷喝道,「河內侯!大殿之上,豈容這些甲士出身,帶兵進殿,莫非你意欲反乎!?」

    有了人出頭,當即大殿上便亂了起來。紛紛指責衛寧,不管什麼大逆不道還是什麼妄自尊大,無數大帽子蓋了上來,好似要將衛寧打入十惡不赦一般。***

    小皇帝看著殿內亂作一團,有些不知所措。衛寧在此前地表現,確實異常恭順,自從登基後被他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憋屈,卻是從衛寧身上找回了帝王的自尊。打心底裡。小皇帝還是將衛寧看做忠臣的。

    可就是這個忠臣赫然讓無數甲兵湧入了殿堂。而半數的朝官竟然紛紛指責他要謀反,這便讓小皇帝有些苦惱,不知道如何處置了。

    大堂黃琬見了群臣攻,心下大喜,便欲起身來充當攻堅主力,卻被伏完。董承鐵青著臉色拉住他的袖口,連連搖頭。

    黃琬看著自己的同僚那憂愁的眼神,環顧四周以及在中央享受炮轟淡定地衛寧,驀然清醒冷靜下來,心中卻異常黯然。

    而衛寧一直擔憂的問題卻也出現了。

    當那數百甲士殺奔出來的時候,讓蔡邕眼中一陣眩暈,這樣的情形,與當初董卓弄權。與李郭暴政何其相似?當即蔡邕鐵青著臉色出聲道,「河內侯!你膽敢如此放肆?」

    「裴潛!」衛寧彷彿沒聽到蔡邕的責問一般,眼睛看死人一樣從那群攻他的朝臣身上一一掃過,驀然喝道。

    「下官在!」裴潛當即出列,恭敬道。

    「將你準備好的東西念出來吧!」衛寧淡淡的揮了揮手,令道。

    裴潛這才正了正身子,從懷中掏出另外一卷書帛,環顧眾人。當即大聲念道。「中常侍李盛,九月強佔聞喜城外百畝良田。驅趕農戶,縱容私兵殺人上百,又私鑄銅錢,私鹽無數……左僕卿王錚,竊供皇室用度,以次充好,勾結當地惡霸,強佔民女十數人,打死百姓數十……,……,……少僕韓嶺,勾結袁紹,私通外敵……,

    隨著裴潛一字一句念出,驀然讓那群還在張嘴怒喝地朝官紛紛色變,聲音陡然落了許多。****而蔡邕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身邊那群剛才還理直氣壯地傢伙們。

    而就這個時候,衛寧驀然大笑,「便是你們這般所謂忠臣,干的又該是何等行徑!?」

    說罷,衛寧轉過頭來,當即對獻帝道,「陛下!如此不忠不義,不良不賢者該當如何?留之,用以他日讓其餘野心勃勃之輩領軍踏平河東?敢請陛下下旨!」

    即便小皇帝如今心性不熟,但過往經歷,卻是最恨他人瞞他私通外敵,弄權舞弊,天下之大,小皇帝能信者不多,如今有了衛寧將這些人的嘴臉徹底撕開,劉協卻是大怒,「這群賊子,便交由河內侯,你來處置便是!」

    「陛下!如今朝廷新定,不宜大殺朝臣啊!」不提衛寧的罪證是否真假,黃琬終究是坐立不住,當即出聲道。

    「正是朝廷新定,萬不能讓這群尸位素餐之輩,禍害社稷!」衛寧冷笑一聲,當即大喝,「來人!將這群賊子拿下!」

    「衛寧你敢!我等世代士族,你區區一左中郎將,有何權威能引兵入朝,又有何德何能敢殺我等?」有人怒道,便要撲上前去扭打衛寧。

    衛寧身後早有一干武官上前,攔住就是一頓毒打。霎時間,大殿內混亂不堪,哀嚎遍地。

    數百甲士如虎似狼,撲將上來,將那群朝官一一拿下,終於有人開始恐懼了,求饒聲此起彼落,卻只得到衛寧冷淡的殺意。擋住了衛寧的腳步,本身更是一群庸才酒囊飯袋,在衛寧眼中已經是死罪了。

    那群出言攻地人朝臣一一被擒下,唯有蔡邕一人還在那站著,就以他身份來說,也沒人敢對他有絲毫不敬,只是這個老儒如今看著衛寧,看著這戲劇化的場面,瑟瑟發抖。久久吐不出隻字片語。

    衛寧已經列出了證據,讓蔡邕無話可說,但行事如此激烈,卻讓蔡邕深深不滿。

    也沒有時間和心情再去顧念蔡邕,衛寧正了正身形,這才對皇帝道,「佞臣已全數拿下,朝廷空缺者眾。還請陛下下詔選拔賢良!」

    小皇帝疲憊的擺了擺手,「一切都與河內侯處置便是!」

    衛寧微微一笑,當即便又重新遞上了自己的那卷請封書帛。

    小皇帝看了一眼,在黃琬,董承等人死灰色地眼睛下,當即取了新刻印璽,蓋了上去……

    「衛侯勞苦功高,陛下怎能不賞!?」塵埃落定。當即便又有人高聲呼道。

    小皇帝想了想。卻也是覺得衛寧如今還是以個左中郎將實在太過寒酸了,便順著意思下詔道,「河內侯為朕征討四方,有功社稷,教化百姓,天下安康。朕封河內侯衛寧,為太尉,假司戍,領大將軍銜!」

    「為臣為國效力,乃是本分!陛下封賞,為臣惶恐,大將軍銜為臣不敢受之,還請陛下收回成命!」衛寧當即拜謝。道。

    「哦?河內侯謙虛了……!」小皇帝微微瞇起眼睛,寬慰道,「既然河內侯不受大將軍之位,那朕便加河內侯食懷,牧野兩縣兩千戶食邑吧!」

    衛寧拜謝道,「謝陛下!」

    一場鬧劇落下帷幕,衛寧用激烈手段,徹底掃平朝中那群庸才。騰出數十官位。滿朝文武,幾乎八成是衛寧親信人馬。至此。朝廷大事幾乎盡數落於衛寧之手,而借平定雍州涼州司隸大功,再借朝臣惡性,除了衛寧帶兵上殿以外,一切作為皆沒有半分瑕疵,讓人也無話可說。

    當然,小皇帝自然是心性還未成熟,衛寧的一言一行,幾乎便是反賊逆黨的標誌了,只是他始終扛著大義出來,反而使得小皇帝沒有看得清楚。

    也是衛寧對劉協的可憐,若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再將這個悲劇角色推到深淵。或許是心慈手軟,亦或是婦人之仁,衛寧還是想讓現在並不算懂事地劉協,能有一段比較好點的生活,雖然注定他的未來,可能還是會很悲哀,但有過,卻總比沒有強吧。

    一時間,衛寧卻又想到了楊奉的遺子楊昀,或許在自己地安排下,讓他一生無憂,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衛寧拒絕大將軍職位卻還是讓伏完董承等輩頗為驚訝,要知道,三公太尉固然名義上是軍事長官,但實際上大將軍才算是節制全國兵馬,即便現在所有的都是空談,但以衛寧如今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這般顯赫的名頭哪個不想要?

    他們卻不知道,衛寧還真對大將軍這三個字不喜歡,反正給什麼頭銜都是一樣,他覺得太尉比起大將軍這三個字聽著舒服多了。看看梁冀,看看何進,再看看袁紹,這些傢伙,哪個有好下場?

    大將軍頭銜他雖然不喜歡,卻知道別人可是眼饞得緊……比如說,某個在河北地傻瓜。

    這一場清洗,衛寧當真是下定了決心,被誅者,被放逐者數百人之多,別人以為衛寧是借這些士族惡行來掩蓋自己地野心,卻不知道,衛寧敢下痛手,卻真真正正是那群欺壓百姓,擾亂河東給了他決斷。

    與會之後,皆大歡喜。

    以徐榮,黃忠,典韋等人為首的武官群體一下子身份便跨前了老大一步,人人頭上幾乎都頂著個將軍名號,即便是馬超,龐德,張繡等輩,衛寧也給了個校尉之職,而文官群體衛寧比較稀缺,更是大加封賞,三公之中,除了黃琬得個名不副實地司徒外,衛寧除太尉,衛凱得大司馬,除去這個朝廷名存實亡外,衛氏一門,同朝兩公,放出去,卻是有些嚇人了。而剩餘者,司馬朗,裴潛,劉曄等輩地身份也霎時間拔高了無數品級,從州郡從事吏一躍成為了朝中大員,掌握地更是吏,戶,農,工這些重要的職位,而本該作為提拔官吏最大頭的司徒,反而被架空的一乾二淨。

    等群臣散會,蔡邕負氣而走,衛寧本還要上前去寬慰解釋。也只能無奈欲打道回府。而這個時候郭嘉早便悄然潛入了衛寧的馬車,笑瞇瞇的盯著衛寧看了半晌,才道,「兄長拒不受大將軍銜……定然是心中有所計較吧?」

    衛寧卻是不知道趁著自己去尋找蔡邕地時候,郭嘉便偷偷摸摸的溜上了車來,聞得他出聲,才笑道,「卻是瞞不住你!」

    「如今兄長大洗朝廷百官。挾天子以令諸侯,必然使得天下諸侯恐懼,何況我河東如日中天,吞四州之地,握二十萬雄兵,兵甲糧秣不缺,中原諸侯自是人人自危……而河東看上去威風凜凜,實際上卻也是內憂外患不少。不能再動兵戈。」郭嘉賊眼微微瞇起。驀然笑道,「小弟卻是不知道兄長,欲將這大將軍銜送與何人?」

    衛寧白了郭嘉一眼,淡笑道,「你倒是看得清楚……如今河東卻是有些樹大招風了,而雍州。涼州,司隸,三州新定為平,我河東還需要花費不少時日消化容納,卻是不能再有大動靜了。這個時候,我想,河北袁紹恐怕也已經反應過來而後悔萬分了……而他帳下謀士,如田豐。沮授之輩皆為當世智囊,除去脾氣秉性,謀略實在不下於你,既能暗奉袁紹之心,又能敲我河東如今虛張聲勢之時……我便擔憂不已……」

    郭嘉眼中微微瞇起,道,「兄長莫非要讓這大將軍銜與袁紹?」

    衛寧笑道,「讓與他。不過是失了我軍威風。反而讓其餘諸侯看出了我等虛實……你便知道,何苦作此一問?」

    郭嘉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我不是戲言麼?那兄長是要讓這頭銜給誰?」

    「我想兗州戰事恐怕也已經漸告尾聲了吧……那呂布有勇無謀之輩,空有一身肌肉,卻不知調度。袁術受孫堅,劉表兩路強攻,又新添了……呵呵,新添了張濟,早是焦頭爛額,哪還有時間和精力去助呂布?以曹操之謀,恐怕再過短短時日,便能收到來自兗州的急報了……」衛寧看了郭嘉一眼,驀然笑道。

    「曹操……?」郭嘉捻了捻鬍鬚,眼睛微微瞇起,「此人卻是有雄主之風,能折服兄,卻也算是不凡了!可惜……若我三兄弟在此,以兄主政,我從軍出謀劃策,兄長居中調度,天下要平豈不易如反掌!」

    郭嘉此話一出,倒是有著別樣的豪氣和自信。衛寧搖了搖頭,郭嘉的自信來源於他那鬼神難測的智謀,但天下英雄謀士何其多,人力總有盡時,也不談郭嘉說的對不對,但這個天下,便並不是一個人的舞台。

    「我讓大將軍與曹操……而袁紹必然憤怒遷於其……則可綁曹操在我軍之側。而後再征北海孔融入朝,封曹操為青州牧……不怕他不與袁紹來個你死我活!」衛寧瞇了瞇眼睛,道。

    「曹操未必會如此就範,他兗州南可攻袁術,爭霸豫州,東可進徐州,奪淮北糧倉,可選之地甚多……倒是袁紹除了攻打并州,鄴城,也就只有青州可尋了……」郭嘉笑瞇瞇道,「不管曹操會不會按照我軍意思去辦,袁紹可不會就這般放過他呢!」

    「呵呵……我軍如今強勢,袁紹或有所忌憚,但曹操卻可不怕了……只要讓袁紹從我軍地注意力放到青州上面,不管如何,給他一個散心的地方打發他,也能讓我軍撫平雍涼司隸,爭取不少時間!一但,這三州平定,呵呵……屆時,天下再無人敢與爭鋒了!」衛寧含笑點了點頭,道,「我還欲給袁紹以大司空頭銜,我亦在太尉,與他同品,他也無話可說,但曹操的大將軍嘛,他便決然不服了……」

    「但若曹操拒而不受,則何如?」郭嘉道。

    「簡單!我昭告天下諸侯宣揚,管他曹操受之不受,只要讓人明白,我河東看重他曹操,有意示好就行,他若不受,與呂布大戰過後,元氣大傷,我領黃忠屯兵河內,他還敢逆我河東之意?」衛寧哈哈一笑,卻是吃定了曹操的模樣。

    郭嘉無語,衛寧常罵他流氓行徑,卻不知道自己威脅逼迫他人,又光彩到哪去?心中悄悄豎起了一根中指,只想曹操既收到了朝廷的冊封,又得知河內屯兵的消息,臉上該是何等精彩。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30 05:43
第三百八十五章

    十一月初,衛寧拜太尉,掌朝廷,威赫天下。

    曹操破呂布,重奪兗州,呂布逃亡。而呂布本意欲投奔袁術這個暫時的盟友,但如今劉表,孫堅攻打豫州,袁術自顧不暇,呂布只剩微末之兵,而又怕曹操尾隨南下,這才作罷。時河東勢大,呂布起意要去河東,而麾下張遼勸阻,只道曹操能得糧草寰轉壓住陣腳,皆是河東暗中相助,若去投,恐為所害。呂布心中害怕,便領兵北上想要投奔袁紹。

    正是借過鄴城,劉備聞呂布過境,率眾十里相迎,相邀呂布同鎮鄴城。

    事實上,河東如今勢力雖然是最為龐大顯赫,而袁紹的威名卻也不弱多少。呂布去袁紹處,也不過是為尋找一塊安身之地,他也並不甘心就這樣成為他人任意驅策的牛馬,見劉備區區流亡之人也能得鄴城這塊沃土,實力單薄,便起了心思,索性便留在了鄴城中。

    劉備自是愛惜呂布武勇,而他如今雖然名義上是鄴城太守,實際還是處處受到河東掣肘,彷彿一個木偶被衛寧肆意拉扯。劉備是野心家,並不甘心滿足現在這個局面,河東讓他當作與冀州之間的緩衝地帶,卻是危險重重,迫切需要外部助力。

    在試探了一下河東的態度後,劉備一咬牙,冒著得罪曹操的危險,便索性將呂布收留了下來。事實上,劉備收留呂布雖然衛寧驚訝,心中卻是頗為欣喜……

    劉備這個可憐的娃,北面是袁紹,西面是衛寧,南面又是曹操,被三股當世最大的幾股勢力夾在中間。可謂萬般淒涼。尤其手中還握著鄴城這塊大蛋糕,看上去甜歸甜,可吃下去,才知道有多苦。偏偏衛寧和袁紹又保持著一股詭異的平靜,既有可能隨時爆發一場區域性的大戰,又可能會連綿無期的繼續詭異下去。

    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可不是平常人可以忍受得下來地。倘若是別人,整日裡擔驚受怕。恐怕早就丟了印璽亡命而逃了。

    劉備等收攏了鄴城,經營許久,才驀然發現自己當初受了鄴城太守的印綬,卻是真真正正的失去了展翅高飛的機會。如今就他那區區不到兩萬的兵馬,卻被三面合圍,沒有一個地方是他可以招惹的。

    北面袁紹掌冀州幽州,十萬河北兵,帳下死庭柱皆能征善戰猛不可擋,智囊雲集。沮授,田豐,審配等人出謀劃策,要捏死他劉備不過反掌之力,不過是害怕牽一髮而動全身。引河東提前決戰而遲遲未有動手。

    而南面曹操,雖然才與呂布一場大戰,傷筋動骨,但兗州四野除了河東外,便沒了可以威脅到他的人物,要發展幾乎是突飛猛進。帳下如荀。荀攸。程昱,陳群等人絲毫不落袁紹智囊團半分,更兼顧曹家軍,夏侯兄弟,許褚,曹洪,曹仁,於禁等輩皆大將之才。人才濟濟也遠非劉備可以比擬。

    更別提西面的衛寧了。握涼州,雍州。并州,司隸,大漢整個黃河從源頭到尾巴沿路,四分之三地土地都在衛寧手中,二十萬大軍,甚至比昔日的董卓也絲毫不遑多讓。帳下將星雲集,徐榮,典韋,黃忠等人更是威震天下,謀士如雲,郭嘉,衛凱,陳宮,司馬朗,劉曄等組成的智囊團,同樣異常華麗。

    就他劉備,可憐兮兮,除了身邊有個簡雍可以勉強出謀劃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群肌肉男,關羽,張飛,太史慈或能統兵上陣殺敵,卻總是不能解決劉備最為迫切的謀略弱項。

    劉備太希望能夠多點人來安慰他那擔驚受怕的心理了,而呂布雖敗,但能和曹操打個難解難分那麼久,讓劉備彷彿找到了一點鎮定的理由。但即便如此,劉備是小白,呂布是肌肉大腦,合在一起看上去猛了不少,可依舊還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缺乏謀略型人才……

    也正是如此,衛寧卻不擔心劉備會長多硬的翅膀,而丟個呂布在他身邊,反而還是一個隨時可能引爆地炸彈。他當初把劉備引入蠱中,不就是為了徹底限制住他日後地發展麼?即便他有可能還會撒開腳丫到處亂跑,可衛寧卻是不會給他機會了。

    在外力擠壓下,劉備和呂布的聯合,暫時應該算的緊湊,對衛寧有十分的利益,至少在抵擋袁紹南下的腳步,可以出不少氣力,索性便睜一眼閉一眼地默許了。

    事實上,衛寧更眼饞的是呂布帳下的張遼和高順,這兩人一個擅統軍,武藝同樣不凡,和徐晃是一個類型的將才,而高順所訓練統領的陷陣營更可是赫赫有名。得知呂布投奔了劉備,衛寧便整日尋思著,找個機會將兩人挖過來。

    但顯然,現在的問題並不該放在鄴城上。

    河東一系列地整頓當即大開,衛寧調集黃忠鎮守河內,屯兵三萬兵馬,一防劉備呂布,二威懾兗州曹操。而後又請獻帝下詔,召北海太守孔融入京為侍郎,青州便失去了最後一個軍閥,空出了老大一塊權利空白。

    而後衛寧又封曹操為大將軍,封袁紹為大司空,皆位列三公,其中曹操領了青州牧,袁紹卻是得了青州樂安,濟南太守。

    這一道封賞,衛寧通過大肆宣揚,朝廷聖旨才下,緊隨其後便是衛寧大大咧咧地賀禮,幾乎弄的天下皆知。

    尤其讓曹操最為弄得鐵青,大將軍頭銜比三公,實際上權柄還在三公之上,高了衛寧和袁紹半階,三家諸侯,以他為最弱,反而佔據了最高的職位,衛寧的險惡用心,幾乎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幹嘛。

    這是衛寧又一次準備拿他曹操放到火架上煎烤,又準備拿曹操來當做河東的擋箭牌。

    前次,河東讓曹操來和呂布互相損耗,藉機壓制呂布和袁術的勢力不至於龐大到威脅河東,弄得自己滿身傷口鮮血嘩啦,現在衛寧又拋出了這塊餡餅,讓他臉色幾乎是黑的彷彿逛過煤窯。

    偏偏衛寧如今代表的是當今朝廷,所有封賞都沒有半點值得質疑,而給他大將軍頭銜,反而還是格外地殊榮,要決絕不難,但也便是駁了朝廷地面子,更是駁了河東的面子。

    加上衛寧那大喇喇地宣揚,外界的人幾乎都以為曹操接受了封賞,恐怕,就算曹操上表敬謝不敏,衛寧卻也決然不會允諾,這個頭銜是死死也要壓在他頭上了。

    這倒有了幾分董卓昔日強辟他人為官的味道。而讓曹操更加憤怒的是,那鄴城劉備不僅得罪他收留了呂布,更是混在衛寧的慶賀隊伍後面,屁顛屁顛的也送了不少禮物,只讓曹操當即便要提劍將來使格殺當場。

    衛寧赫然便是逼良為娼,靠著手上握有皇帝的權威,加上河東如今強橫的實力,一步一步的將阿瞞趕上火坑,而且做得還異常毒辣。

    給了他曹操一個青州牧的頭銜,召回了孔融以示誠意,或許能讓曹操稍微有些安慰,可卻偏偏又將青州其中兩郡劃給了袁紹。

    兩人本就是少年時代的好友,曹操又如何不知道袁紹的心性?萬事袁紹必然是要強壓他人一頭,如今衛寧分明便是借他曹操來轉移袁紹的嫉恨,一步一棋,將他曹操推上了袁紹的對立面去。

    何曾想到過,另外一個時空,掌握著皇帝這柄大義之劍,到處揮舞,砍到一個又一個敵人,卻在這個時代,反而被衛寧弄得雞飛狗跳,脾氣全無。

    曹操仔細想了想,自從他出兵河東開始,彷彿在衛寧手中,都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反而每每不得不跳進衛寧挖好的大坑裡面。

    前面硬吃了衛寧送下來的毒蛋糕,和呂布拚個兩敗俱傷,現在元氣大損,卻不想衛寧竟然還不肯干休,讓他去面對另外一個怪物。

    毫無疑問,在頂了個讓袁紹眼饞的大將軍頭銜,又頂了個青州牧的名號。再空出了諸侯,權利一片空白的青州,袁紹必然是不會放棄,那麼和曹操之間的摩擦也將會越來越大。

    在後面觀看好戲的河東,卻能安安穩穩的鞏固實力,曹操咬牙切齒,無可奈何。即便他裝病推脫也不行,不提河內那數萬河東軍,磨刀霍霍。

    衛寧的來使也不管曹操接不接見,讀了聖旨,赫然便丟下了禮物,回稟一路宣揚,他大將軍曹操已經接受了朝廷的封賞……

    這不按常理出牌,卻是讓曹操大苦……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30 05:49
第三百八十六章

    衛寧擁立獻帝的好處,在他剛開始那一道攪亂整個涼州的聖旨便足可看出威力來了。而後,得到的什麼名爵,封地,名望,大義,借助漢室的餘威指手畫腳,何其風光。

    尤其在衛寧大殺朝官,架空了整個皇帝的權限,將整個朝廷收入掌中。

    饒是袁紹後知後覺,也終於捶胸頓足懊惱不已,本來和河東便不是什麼友善關係,當初若聽從了田豐,沮授的建議,出兵攻打鄴城,偷襲箕關,將獻帝奪走,那麼現在站在巔峰意氣風發的便該是他袁紹了!

    衛寧區區一個小郡士族,一躍爬上了整個天下的巔峰,論及聲望,地位甚至已經絲毫不遜色他們袁氏了。袁氏固然有四世三公的赫赫威名,但如今衛氏卻也有同朝兩公的顯赫,要比起來,卻也當真不弱半點風頭。即便這兩公,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權力,但終究還是正統皇帝的封爵。

    袁紹不甘心和嫉妒,怨怒,但如今的河東論及實力卻並非他可以壓制的了。反而,吞併了三州之地,掌握了皇帝大義,得了長安兩都財富,總體力量對比來說河東和他袁紹反而是調轉了過來。明眼人都可以預見,未來必然會有袁,衛之間的一戰,自然,他袁紹也沒有了威脅河東的手段。

    好在衛寧似乎做得還算厚道,他自己推辭不受大將軍頭銜,自以太尉任職,又分了一個和太尉品階相等的大司空職位與他袁紹,算是給了袁紹不小的面子。三公有司空,司徒,太尉三職。事實上太尉與大司馬事實上本就是一個職位。西漢武帝罷太尉設大司馬,東漢光武帝又免大司馬復太尉,而後直到董卓開始,亂改朝制,便開始混亂了起來,太尉,大司馬兩職同時復辟。

    如今這個傀儡朝廷,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的行政作用,衛寧也無意去整頓疏理,反正用人在他一言而已。即便是讓典韋去批閱奏折也沒人敢說不行。這個過渡的混亂遲早會被新的政體所取代,那麼那些老大地頭銜也便不廢,大可用來收買人心之類的。

    正是如此,司空空了出來給袁紹,倒也還算是三公之列,沒有駁了袁紹臉面。

    要算起袁紹來,此刻袁氏一門,當該是五世三公了。能在門楣上描上那麼一筆。而衛寧召回青州孔融入朝為官。將青州捨棄成為無主之地,加上朝廷封賞他袁紹為了樂安,濟南國兩郡太守,還以為是衛寧有意讓青州與他也算緩解了袁紹心中的不爽和嫉妒。袁紹甚至已經將這看做是衛寧的服軟和求和了……

    但朝廷來使前腳才走,便有了信使從河南地帶回了消息,反而讓袁紹頗為憤怒。曹操被封了大將軍?還領了青州牧?

    袁紹與曹操固然是少年同游。表面上和和氣氣,但實際上對曹操宦官家族出身,是保持了十分的不屑。而如今曹操固然看上去混得不錯,得了兗州牧,殺敗了呂布,但比起他袁紹還是差了許多。

    衛寧能添太尉也便罷了,實力和名聲是放在那的,袁紹覺得衛寧和他平級也算不得什麼。而他曹操這樣一個傢伙。無論是實力還是名聲還是家族,都遠遠不如他袁紹,憑什麼,能拜大將軍,高了他半階!?更可惡的是,眼看青州無主,正該他袁紹出手,曹操領了青州牧。豈不是正擋在他的路前?

    當然。袁紹並不知道,衛寧派遣的聖旨使者南下宣召。曹操聞得風聲便閉門稱病不出,可他中規中距的推搪,擋不了衛寧地流氓,那天使索性就將聖旨直接丟在了東郡的大堂上,也不管曹操受不受詔命,便返回了河東,一路上大肆宣揚,都不給曹操絲毫解釋的機會。

    董卓強辟他人為官,也需要對方親自來接受詔命,衛寧這不按常理出牌,反而弄得人一愣一愣,根本就沒想到衛寧會用輿論擴散將東西直接變成事實。朝廷是衛寧的一言堂,輿論也被衛寧早就控制,衛寧說曹操接了印綬,那麼曹操便是百口莫辯,天下人也還真認為曹操一躍得到了萬人之上的官爵。

    但終究,這些任命是衛寧通過那個傀儡朝廷來實現的,袁紹也並非想像中的那麼愚蠢,很快便能看出衛寧是要挑撥他和曹操之間的關係。可他也決然不知道,衛寧地宣揚實際上不過是為了曹操造勢而已,反而還以為曹操當真接了那個比他高半階地大將軍印綬。

    曹操如此「不自量力」,不管袁紹看沒看到衛寧的惡意,擋在了他征服青州的道路前,又爬到了自己頭上,袁紹還是異常的憤怒。

    這是又是一條明計。

    事實上,衛寧召孔融等北海諸侯入朝為官,空出了青州權利空白,正是為了引誘袁紹出兵去攻。袁紹如今的實力和衛寧反轉過來,即便河東才定三州內部不穩,卻無法發動一場大戰,不是不能,卻是不敢。即便袁紹能趁著河東內憂外患未定,而一舉平滅,那必然自己也是大傷元氣,反而成了他人之美。

    畢竟河東征戰雍州涼州,不過些微傷亡,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

    而袁紹要圖謀強大,那麼必然也需要繞過河東地鋒芒,暫時忍下怒氣,尋求另外開墾土地,青州自然是最為適合的地方。

    事實上,在袁紹麾下團體中,依舊還有力主與曹操結盟向河東開戰的沮授,田豐之黨,又有審配,郭圖等人力主奪取青州,謀取填平和河東差距的避讓之黨,依舊吵得不可開交。

    田豐,沮授昔日的進言,袁紹不曾聽,心中雖然懊悔,但終究是不可能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反而還怪田豐,沮授當初不能勸解得堅決一些。但他卻也沒有怪罪逢紀,審配,畢竟衛寧得到的好處固然多,至少也分攤了不少與他。

    可如今兩派再一次又挑起了爭執,袁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聽哪邊的都有好處,也都有弊端,但畢竟還是傾向於爭奪青州。曹操地「不自量力」一躍爬上他的頭頂,讓袁紹頗為惱恨,而田豐,沮授的反對意見,更讓袁紹不喜。

    這個時候麾下一直保持中立的許攸窺算到了袁紹的心思,立刻倒向了審配和逢紀等人建議,袁紹卻算是終究下定了決心。

    出兵青州!

    但許攸雖然狡猾,缺點不少,但智謀卻也是風華絕貌的人物,他雖贊同袁紹出兵青州,還是忍不住需要賣弄一下自己的計謀。

    為了不讓河東有可能在袁紹背後使點小手段,許攸卻是很清楚的便看到了衛寧地一個隱患。

    鄴城這個被衛寧當作和袁紹,曹操之間地緩衝之地,在平添了呂布等人進來,卻是袁紹的一個大好良機。

    「呂布者,無信豺狼也。其前翻攻打兗州,曹操得河東之糧方能敗其,呂布必然恨曹操又怨憤河東。雖入鄴城投奔劉備,冀州,兗州,河東三面合圍,緊則兩人同心協力,松則必然反噬內訌,呂布非甘願久居人下之輩,若加以挑動,許之以重利,使其殺劉備而自立,則可倒向主公而反成攻衛或曹地利劍!」這是許攸對袁紹的原話,而讓袁紹頗為心動。

    鄴城的丟失一直是袁紹的心病,前翻傾盡全力奪取了幽州,也使得自己疲憊不堪,難以再戰,而後因為一時猶豫,反而使得衛寧實力驀然膨脹,再也沒有輕易取回鄴城的力量。

    如今許攸獻策,反而讓袁紹眼睛一片明亮。呂布的名聲放在那的,鄴城三面合圍,與曹操,衛寧有仇有恨,若能加以挑動使得呂布殺劉備而倒向自己,鄴城這個衛寧親手佈置作為抵擋自己南下的中轉,反而卻能成為攻打衛寧的掣肘!

    若計成,衛寧便無疑是自食惡果,袁紹聽得眉飛色舞,幾乎當場拍案,便讓帳下辛評暗中南下鄴城而去。

    而後,袁紹既然下定決心要先平定青州,便讓張親自領兵兩萬兵出樂陵,渡過黃河,入駐樂安。又以顏良為大將領兵三萬,出清河濟北,入主濟南。

    後起三軍合共四萬兵馬,親自出陣,來奪青州。

    濟南本便是靠近兗州邊境,袁紹這般大動作,卻是真讓兗州上下驀然震動了起來。

    而河東上下高層,卻是暗自幸災樂禍不已,尤其以衛寧笑得最為開心。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30 05:59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天氣已經漸入初冬,晚秋的酷熱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北風開始肆虐呼嘯,尤其在清晨十分,卻是頗為有些冷寒。

    而便在這一天裡,安邑城外稀稀拉拉的擠滿了人群,等候入城,卻見有一個別樣的身影,揮汗著撒足狂奔。

    天色剛剛朦朧微亮,潮濕的空氣更是頗為冰涼,而那個身影便是呼哧呼哧的大步狂跑,渾身上下露出一圈油光閃亮的肌肉,除了一條褲衩,赫然便是赤裸全身。

    藉著天色微白,還能看出那人九尺身高,長相異常兇惡,後背上一個碩大的……呃,十字架?

    有人眼尖,分明便認出了,那個魁梧的大漢到底是誰,當即便驚呼一聲,「那是典韋將軍!」

    城門未開,這些百姓大多等候入城開辦集市,幹些謀生的活計,三五人成群在那閒聊,少不得談論起當朝衛氏一門的功德起來,連帶著衛寧麾下諸將也是所有人崇拜不已的對象。

    河東的富庶自然便帶動了這些人生活上的富足,百姓雖不算是安居樂業,但比起桓靈二帝乃至於其餘地方的戰亂頻繁來說,河東卻算是一塊少有的樂土。所有人都頗為重視這難得的安穩生活,自然也是多從他人口中瞭解到給他們保護的那些將軍們。

    能一眼認出典韋來的人大有人在,雖然這些百姓並不知道典韋後面背的那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典韋什麼會在這麼冷的早晨赤裸身子狂跑不休,但還是紛紛簇擁上去,人人恭敬不已。

    典韋見百姓圍來,不由得臉色大黑,還想調轉身子往回跑,卻見不遠處。幾個同僚笑吟吟的看著他,不由的更是咬牙切齒。

    等百姓看清楚,才發現典韋後面,赫然還有趙雲。黃忠,手提一根大棒子,跨在駿馬上,不懷好意的看著典韋。

    而等有識字的人看清楚典韋後面背負地那塊石頭捆綁成的十字架上面赫然刻著,「我有罪,我悔過」幾個大字時,卻是一哄而散,不敢再看典韋那鐵青的臉色。

    「老典!還差一圈,衛侯讓你負石裸奔圍城十圈。你怕被人看見,連帶著我兩督罰也跟著你奔跑了一個深夜……現在還不是被他人瞧見了?」黃忠大了個哈欠,幸災樂禍的笑道。

    典韋呼哧呼哧地噴著白氣。當真是無奈不已,典韋當初冒失南下,致使損傷了五千河東子弟。衛寧不忍將典韋斬首,念在他又奪了咸陽大功,而若是用軍仗來打他,典韋那魔獸般的體質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能再活蹦亂跳,也長不了記性,衛寧又很不滿典韋讓他擔憂了許久,便給了他個變相的懲罰。

    讓他脫光了衣服,學著周星星同學背著十字架,裸奔圍著安邑跑給十圈,又讓趙雲.黃忠親自監督,以視全軍。這卻是衛寧故意讓典韋用臉面來恕罪了,衛寧要做到賞罰分明,這個時代的面子對武人來說卻是很重要的東西,這懲罰,典韋也只能哭喪著臉認了。另外,更多卻是衛寧惡搞……

    典韋不知道哪來的靈光一閃,鑽了個空子。連夜將趙雲。黃忠拖了出來,尋個夜深人靜。便開始了他認罰的大計。

    可安邑何其大,繞著跑十圈,便是超過了百里路程,連著跑了一夜,也還剩一圈,如今被那群百姓看到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典韋裸奔安邑城」的消息便會長了翅膀傳遍了全城了。

    典韋的臉色很黑,被趙雲和黃忠兩個傢伙盯著,時不時拿起手中大棒子就是一頓狠抽,典韋覺得他們是伺機揍自己,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誰叫這是衛寧親口下地命令呢?

    典韋哭喪著臉,只求能快點把這該死的懲罰做完好好溜回家裡的地縫,不再出來見人了。

    但是消息傳播卻是很快地,隨著天色大亮,城門開啟,典韋那裸奔的路上總是有幾個人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還很友好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這裡面的人,有郭嘉,有衛寧,還有裴潛等人……就是平常裡最道貌昂然的劉曄也裝作若無其事進進出出……

    當然,最可惡的是幾乎跑不了多久,便能看到郭嘉那個傢伙,背著個衛寧送的所謂「畫夾」,臉色淡定的立在道旁,拿著畫筆,嗯……眼睛一直打量典韋那渾身就一條褲衩的身體。

    後來典韋才知道,郭嘉那一副他裸奔的畫,赫然便賣出了五十兩黃金的天價……

    而衛寧卻是騎著一匹小馬,時不時遊走在典韋身邊,抱著衛嫻,指指點點道,「嫻兒你以後可要多乖點,做錯了事,便要像你典叔父那樣,可憐兮兮的慘遭圍觀……慘遭圍觀啊,多可憐……」

    典韋是一路噴血淚奔完地,跑回家裡便是閉門不出,看樣子慘遭圍觀的陰影恐怕要很常一段時間陪伴他了。

    當然,衛寧這道惡搞,卻很快傳遍了軍中,被斬首也便罷了,那是硬氣,被軍棍打也可以忍受,但像典韋這般……人人想著都是惡寒不已。

    便是最驕縱的馬超,以及麾下那群涼州兵,聞得消息,也個個膽寒,一時間安分了許多。

    馬超隨同徐榮平定涼州有了大功,而受衛寧召喚同歸安邑,雖是變相的剝奪了他在涼州的影響力,但卻沒有絲毫虧待。安邑的繁華,讓這個年少的猛將看得眼花繚亂,比起涼州的蕭瑟,就算是曾經地西都長安,也遠沒有安邑那人潮洶湧地繁榮看得震撼。

    馬超幾乎不敢想像,安邑以前會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小小郡縣。這等富庶繁華,在他以為,恐怕就是拿洛陽相比,也絲毫不遑多讓了。

    典韋地戰敗,歸功於馬超的趁虛攻擊,非戰之罪。典韋不服氣。回歸河東第一件事情便是找過馬超前來比武。

    少了龐德的幫助,典韋又處於體力鼎盛,兩人大戰一場,馬超即便在趙雲手中學到了不少東西。有所進步,但在典韋手中,依舊走不過六十回合。

    固然是年少武藝還未精進的緣故,但典韋那滿腔的怒火卻也是一大因素。

    可憐地小馬同志,在被典韋蹂躪後,也被黃忠找上,美其名的切磋武藝,甚至還沒逼黃忠用那百步穿楊的神射便再一次慘遭毒手……

    依次還有徐晃……以及作為恭賀衛寧任職太尉的劉備使者團中地張飛……

    馬超在涼州戰無敵手,又一向驕橫。卻哪知道衛寧麾下,竟然有這麼多變態,一個一個都是禽獸級別的傢伙。

    小馬哥幾乎就是被蹂躪的兩眼淚汪汪……信心幾乎被打擊到谷底。

    好在小馬也並不是那種遇挫便會服軟的人。被一干變態蹂躪過後,發誓以後一定要報的大仇,反而練習武藝更加勤奮了。

    倒是典韋經過了衛寧的戲弄後。渾身氣沒有地方撒,找了黃忠,趙雲想要報復他們趁機毆打自己,卻戰了幾百回合,沒個勝負,心中更加不爽,小馬哥又正好成了他的出氣對象。

    不得不說,馬超的資質放在當世卻絕對是頂尖的,越被典韋摧殘,卻越發長得茁壯。從原來走不過六十回合,赫然一躍開始能和典韋互相對毆八十回合上下了。這等驚人地成長速度,只讓河東一干人驚歎不已,尤其是衛寧罵了一句……又多了個禽獸,酸溜溜的回轉府中,擁著蔡MM嫉妒的午睡起來……

    可憐衛寧那三兩排骨,連提個大刀都提不起來,衛寧能不嫉妒?

    在衛寧驅虎吞狼之計下。曹操固然是打落牙齒混著血絲吞下牙齒。袁紹怒氣勃勃,要將青州收歸口中。顏良三萬兵馬入主濟南國,隔著兗州,便不過百里之距。曹操一邊只能怒罵衛寧,卻只能一邊屯兵放於東阿,深怕袁紹發了傻氣還來打兗州。

    青州無主,他曹操頭上被衛寧死死摁下頂青州牧地頭銜,說不眼饞卻是假的。可顏良那三萬兵馬擋在濟南國,曹操用他如今那疲憊之師,哪能其鋒芒?

    但被袁紹如此霸道的堵在家門口,卻也讓曹操積了一肚子怒氣,而被衛寧三番五次戲耍,曹操這等奸雄卻也不會暴跳如雷。

    曹操地忍與大志,決然不是袁紹可以比擬,即便被衛寧三番五次的算計,曹操如今趨於弱勢,或許是不敢與河東抬槓,但卻也是決然不會按照衛寧的意思去辦。

    青州看上去固然眼饞,卻被袁紹視作禁臠,他也不可能有機會伸手去觸摸,比起青州來說,在曹操眼中,更迫切得到的是一塊富庶多糧的土地。

    徐州,已經是他最後的選擇。

    殺父之仇,雖然被曹操帶過,但自己父親死在對方地面上,始終還是心中的一條傷疤。用這個借口,卻也是攻打徐州的良機。但要動大軍,必然需要先除去袁紹的敵意。

    對老朋友知之甚詳,曹操自然能夠猜到,袁紹固然是因為自己那個青州牧的頭銜擋住了他前進地腳步,但衛寧強壓的大將軍職位,反而才是袁紹嫉恨的根本。

    袁紹的捨本取末多受曹操不屑,衛寧雙管齊下嫁接怒火,卻也堪堪讓曹操左右為難。

    既然難以取捨,曹操在與群臣商議計較了許久,力排眾議,作出了一個瞠目結舌的決定。

    一道軍令下來,本來倉促應變屯兵東阿的大軍赫然被曹操召回,將兗州以北空虛給袁紹眼前。而曹操大張旗鼓,要報父仇,赫然引兵攻打徐州而去。

    這無疑讓所有諸侯都弄得不知所措,東阿西面依濟水,東面靠泰山,乃險峻要地,本是作為抵擋袁紹的前哨,若被袁紹奪走,那麼兗州便是大大咧咧的暴露在了袁紹眼前。

    曹操宣揚天下,弄得自己彷彿是一個天上少有,地上絕無地大孝子,為了報父仇,可以捨棄一切一般。

    衛寧沒有了借口逼迫他和袁紹大戰。袁紹卻也猶豫曹操這詭異大膽地決策。

    以如今兗州的實力,是決然難以抵擋袁紹那股強大地生力軍,既然抵擋不了,索性便將門戶大方讓開。反而讓對方看不清虛實。

    衛寧在收到河南信報地時候,也對曹操佩服無比,腦中便只閃過三個大字,「空城計」。

    這一空,卻非空一城,而是空一州,這般大膽,即便是衛寧也是唏噓不已。袁紹要打青州,底蘊絕非河東那般強大。青州也沒有長安這樣的財富糧草之都,能吃下一州已經是極限了,而若再貪心攻打兗州。那麼不提自己有沒有實力徹底解決,他衛寧也居然不可能忍受袁紹實力膨脹起來。

    而同樣,衛寧的本意便是休養生息。吃下了三州的地盤,更迫切需要時間乃消化,也絕對不會去想著謀奪兗州。

    曹操地以退為進,反而讓衛寧和袁紹進退兩難,將衛寧驅虎吞狼之計悄悄的消弭掉了大半。

    面對東阿防禦的空虛,袁紹進,怕有伏兵,也怕河東發難,退,則又覺得失了臉面。反而在那猶豫不決。

    本來將曹操當作和袁紹互相對碰的棋子,衛寧卻作何也沒想到,卻被曹操反過來利用河東的強勢,作為震懾袁紹不敢輕動。

    這便是三方的角力,袁紹空有一身實力,反而被衛寧和曹操兩家耍得團團轉,博弈之場,在兩家。袁紹終究只能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不能說袁紹便沒有什麼智慧。但他的馭下之道卻是採取中庸平衡,手下謀士也皆人傑。互不相服,受他刻意的放任自流,整日裡吵吵鬧鬧,偏偏說得還是有條有理,各有利弊。袁紹好謀無斷,便在這裡得到了最根本地體現,總是在兩方那看上去都有好處或都有敝處的問題上,來回猶豫不決,空失了許多良機。又或是因為自己那日漸驕傲自大的性格上,憑借個人喜惡而不知不覺偏離一個君主最該有平靜之心。

    正是如此,煩躁,無斷,促使袁紹總是比別人慢上一步,在大事上便少了一股狠辣果斷地霸氣。

    若如同衛寧那般敢瞞天下,敢瞞自己人,派遣毋丘興,衛三深入涼州,攪動風雨,換取了碩大利益,又如同曹操此番,力排眾議,敢空東阿,空兗州來示強敵,這般果斷狠辣,帶著強烈的賭博色彩,決然不是袁紹可以接受的。

    或許是身份上地體現,一個經久輝煌的家族也必然給了袁紹心中一種自己都不曾發覺的優柔,萬事總是考慮再三再做決定。

    失了先機,便只能成為別人棋子,沒有決斷,只能被被別人捏著,畢竟一盤棋,只是兩個人的博弈。

    曹操的反擊,很迅速,也出乎了衛寧的意料。衛寧用大義來壓曹操,而曹操反而用孝道來反制,卻是無形中消弭了衛寧手中朝廷的影響。

    畢竟沒有明言讓他出兵討伐袁紹,衛寧也只能是挑撥,既然曹操要報父仇,總不可能隨便找個借口讓他和袁紹你死我活吧?

    袁紹得占青州,已經是砧板上的事實,而曹操攻打徐州,那陶謙也不過是碌碌無為的守成之人,衛寧不用懷疑,即便不會徹底擊敗陶謙,但要佔據徐州一半的土地,曹操還是做地到的。

    而就是這一半收穫,也足夠曹操再度緩過氣來了。

    既然曹操繞過了衛寧設下的圈套不進,衛寧也沒了辦法,只能無奈,再從另外的地方尋找給袁紹下絆子的機會。

    衛寧的眼睛在地圖上掃來掃去,最後,還是停在了鄴城之上……

    劉備收留呂布,固然是不願意再任由自己擺佈,那點小心思如何瞞得過衛寧的眼睛?不過夾在中央,又豈容他自己發話,衛寧的眼睛自然放在了呂布身上……

    想好定計,衛寧當即便差人請來張飛……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30 06:04
第三百八十八章

    既然曹操繞過了衛寧設下的圈套不進,衛寧也沒了辦法,只能無奈,再從另外的地方尋找給袁紹下絆子的機會。

    衛寧的眼睛在地圖上掃來掃去,最後,還是停在了鄴城之上……

    劉備收留呂布,固然是不願意再任由自己擺佈,那點小心思如何瞞得過衛寧的眼睛?不過夾在中央,又豈容他自己發話,衛寧的眼睛自然放在了呂布身上……

    想好定計,衛寧當即便差人請來張飛……

    衛寧罷黜百官,身登位太尉,名動天下。劉備自詡為漢室宗親,又怎能不有所表示。幾乎是在衛寧迎奉獻帝沒有多久時間,劉備便派遣了簡雍作為賀禮朝拜的使者,運送了無數貢品作為第一個向衛寧這個傀儡朝廷稱臣的諸侯。

    而張飛在鄴城無事,整日裡除了喝酒逛街,還真就找不到什麼事情可幹。老張喜歡的幾件事,喝酒,騎馬,打仗,畫畫,除了畫畫外,要喝酒沒人陪,要打仗沒得打,既然連架都沒得打,騎馬還有什麼意思?

    劉備接管了鄴城,本身就沒幾個能幫忙的,關羽通武略接受了鄴城的軍務,卻也沒時間與張飛比武喝酒了,反而整個城中就張三一個人最是無所事事。

    一聽得劉備要派遣使者入河東,幾乎是死磨硬泡,許下無數條條框框,愣是求了個副使的位子,跟著簡雍屁顛屁顛的跑往了安邑。

    安邑好啊,有好酒,還有典韋這個同樣和他一樣處理什麼事情都不待見的傢伙無所事事,要打架有得打,要喝酒有人陪。更何況安邑里面,還有黃忠。徐晃,趙雲這些傢伙,要找個人打個痛快,安邑一抓一把片。

    等簡雍參拜了獻帝。送上了貢品,又拜見了衛寧,行走了一切流程,張三想著鄴城沒有什麼戰事,便索性留在了河東,只道玩耍段時間便回鄴城。

    簡雍自是知道張飛脾氣,只能回稟劉備。

    而在聽說了典韋被人曾經打成重傷,而那個傢伙還投降了安邑,老張幾乎便是撒開腳丫便跑到了馬超的府邸。圍著院牆轉了幾圈。終於才讓他打聽到,那叫馬超的竟然又是一個他最痛恨的小白臉,而這個小白臉給他地感覺還是毛都沒長齊的那種!

    其實張飛自己便可以算是個小白臉了。除了眼睛比較大以外,其餘地方稜角分明卻是有幾分帥氣。但卻不知道他那痛恨小白臉的性格是從哪裡來的,硬是將自己弄得滿臉鬍渣。死命曬太陽,弄得黑漆漆地……

    張三的話,小白臉沒用,要有一副威武的容貌,魁梧的體魄,打仗的時候才能震懾敵軍。最讓張三羨慕的就是典韋……那廝一臉凶神惡煞,便是天生統軍廝殺的長相……

    為此,張飛卻是對典韋嘲笑了好久,惹得衛府隔壁典韋那宅子,每晚都有兩牲口般的狼嚎……

    「哇啊啊!張老三。你莫逼我!來,吃我一拳……!」

    「傻X!連個小白臉都打不過,還想打我……?「

    當然,張飛的想法也隨著太史慈,趙雲幾個地出現而微微有了改觀,但對馬超那十八歲的年紀將典韋打傷卻是也頗為懷疑。

    等到在典韋府上小住的那段時間,得知從趙雲,典韋。黃忠。徐晃等人依次蹂躪過馬超後,自己也大大咧咧地出去。暴揍了馬超一頓……

    事實上,馬超和張飛打了一場,還不知道,就這變態到底是從那個旮旯裡跑出來的……只能無比鬱悶,天下竟然能有這麼多非人類,而在河東竟然一抓一大把……

    倒是張飛一天和典韋勾肩搭背,算是彌補了典韋被衛寧那變相懲罰所帶來的心理創傷,每日裡就在衛寧府邸隔壁,喝醉了就兩個人大發酒瘋,發完瘋後繼續又拼起酒來……

    總歸是沒有上街禍害百姓,讓人慶幸不已,雖然典韋暫時也不願意再拋頭露面了……

    正是前幾日,張飛聞得自己大哥收留了呂布,讓張飛大為驚訝和不爽,準備返回鄴城,給呂布好好來一個教訓。實際上,張飛怎麼都沒有想到,劉備會收留呂布那個他口中地三姓家奴,從當初隨同劉備討伐董卓開始,又經過了商丘一戰,自己和呂布算是交手了兩次,每次都是水火不容,劉備收留呂布確是讓張飛頗為不爽。而呂布那名聲糜爛,張飛更是不喜歡,另一方面,憨直的三哥卻也擔憂呂布會對自家大哥有什麼企圖……

    而就在張飛和典韋最後放肆了兩天後,準備收拾包裹返回鄴城,去好好教訓一下呂布的時候,卻是衛寧派遣來人請張飛前去一敘了。

    衛寧算是張飛口中最為標準的小白臉了,那臉色蒼白的恐怕天下間也找不到幾個……不過對衛寧,張飛卻算是頗為喜歡和感激的。憨直的張三哥,只知道自己三兄弟落魄潦倒到河東的時候,是衛寧出面收留接濟了他們,而楊奉要追殺他們的時候,也是衛寧派遣了老典幫助他們逃走,直到現在,就是他大哥劉備的鄴城,這樣一個繁華地地方也大大方方的讓了出來給他大哥棲身。

    有恩並報,有仇也是必報。張飛對衛寧充滿了感激,自然也弱化了對衛寧那孱弱身體的不屑,反而是呂布那無雙的武勇,也讓張飛提不出絲毫親近的感覺。

    衛寧要見他,張飛雖然疑惑,卻也是隨同典韋直接來了。

    事實上,衛寧最喜歡的,還是典韋這種最為憨直的武將,忠誠,可靠,坦率,憨直,站在他們身邊總是有十分的安全感!

    見了張飛那大大咧咧進來,衛寧微微一笑,也沒了平常那種禮數,直接便上前道,「張三哥!聽我家老典說……你都把他私藏地好酒都喝乾了啊!」

    張飛咧嘴一笑,「還是河東地酒好喝……俺記得你挺會喝酒的列,嗯,啥時候,陪俺老張喝上一頓!?」

    典韋輕輕拍了拍張飛道,「老張!怎麼和公子說話呢!?」

    「不妨!」衛寧揮了揮手,下人早已經送上了茶盞,衛寧接過抿了一小口,眼睛瞇起又道,「三哥,我聽老典說你要回鄴城了?」

    一聽衛寧提到鄴城,張飛便驀然有了火氣,怒聲道,「我家大哥也不知道被何人蠱惑,竟然收留了呂布那三姓家奴!那呂布先在丁原處,為了匹馬便殺主投奔了董卓,而後在董卓處,又為了一個女人,殺了董卓又流寇到了兗州!如今你說此賊狼,又來了我大哥處,我不回鄴城,少不得有人在我大哥身邊再多攪舌根!」

    衛寧笑瞇瞇道,「呂布殺董卓卻是為了保漢室,玄德公既為漢室宗親,呂布卻算是有恩於玄德公了,張三哥豈不是魯莽了?」

    張飛驀然急道,「那呂布不過為小利,哪有大義?總歸不是為了我大哥!」

    衛寧點了點頭道,「三哥所言不錯……呂布重利而輕義,若非不是走投無路,也斷然不會棲身他人。久而必然噬主……!」

    張飛自然是知道衛寧這類人最喜歡躲在別人背後算計他人,這些陰謀詭計他雖然不喜,但卻也不得不承認,偏偏是這些傢伙弄得他們三兄弟一直沒什麼作為。

    而事實上,張飛雖然知道劉備收留呂布有問題,卻是不知道怎麼去分析,這個時候聽得衛寧出言,卻是心中大為焦急,慌忙道,「那我便即刻返回鄴城,將那呂布趕出州郡!」

    衛寧慌忙一把伸手將張飛拉住,卻因為張飛那股氣力,赫然拉得一個踉蹌,兩人本就是席地而坐,弄得茶盞果盤灑落一地,典韋慌忙將衛寧扶住,不喜道,「老三!我家公子在這裡,不問計,反而走得那麼匆忙干甚?有了我家公子出面,區區呂布,還有什麼可怕?」

    張飛這才驀然清醒回來,一拍腦袋,又是急著將衛寧托住道,「是老張我糊塗了!」

    衛寧苦笑地彈走了身上的茶葉,有下人慌忙出來收拾了滿地雜屑,衛寧這才道,「呂布乃豺狼,麾下八健將也乃當世俊傑,玄德公身邊雖然猛將如雲,有三哥,關羽,太史慈這類虎將,但依舊算是勢單力薄……我本意是不想讓呂布入鄴城,奈何鄴城已經是玄德公做主,我若出面,反而便是喧賓奪主了……既然三哥如此擔憂,玄德公,憑藉著我家老典和三個的交情,也斷然不會坐視不理了!」

    張飛撓了撓頭,又急道,「我便最討厭你們這些文人,總是說話吞吞吐吐,你便直接教我,到底是燒了呂布那廝的牆角,還是直接帶兵殺他全家,俺老張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衛寧微微一愣,眼角浮起一絲黑線。

    半晌衛寧才道,「咳咳……要驅逐呂布,無疑最好的辦法便是……」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1 08:29
第三百八十九章

    當晚張飛被衛寧勸下,索性便是合著典韋,衛寧三人,一頓好喝,與張飛,典韋這類憨直的人在一起,衛寧卻也沒了平常裡那諸多算計,除了是耿直,豪爽外,心情裡卻是少有的平靜。諸多煩惱,常壓得衛寧苦不堪言,伴隨著地位的上升,何嘗也不是殫精竭慮,如履薄冰?

    說到真正的,河東上下,除了典韋,卻彷彿再沒有一個人可以與衛寧交心了。郭嘉雖然還是他的兄弟,但他更是一個合格的謀臣,在給自己定位以後,實際上,衛寧與他,便再不負昔日陽翟品酒那般親切了。

    也只有典韋不離不棄,依舊與衛寧大大咧咧,沒有身份的差異而有所改變,也不因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典韋只知道,衛寧曾經救過他,他的命是衛寧的,衛嫻稱他為叔父,自己將衛寧當作守護的兄弟。有恭謹,但卻多了十分的真心實意。

    至少,這一夜的歡聚,衛寧也能從張三的眼中看得出來,那種對他的……恩,也是將他當作知心朋友來看待吧。

    越站在高處,衛寧才越能發覺頂峰的寒冷。

    次日,張飛便背著一桶衛寧贈送的蒸餾美酒,歡天喜地的往鄴城返回了。嗯,

    劉備坐鎮鄴城,依舊用老方法,首先便是佔據民心,廣施恩德。不得不說,不管劉備是否是有心還是實意,對待老百姓寬厚,也算是這個亂世的一道佳音,鄴城本就富庶,人丁也是不少,固然無法和河東,河內這樣的地方來比較。卻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富城了。

    從當初領的幾千殘兵接過衛寧送出的印綬,固然是被衛寧惡意地限制了他的發展,鄴城良好的基礎卻也讓他比之初前好了不是一點半點。再沒有衛寧刻意壓制下,劉備麾下。也有了個兩三萬的模樣,以一郡糧倉來養活,也是鄴城這塊沃土地便宜了。

    關羽,太史慈馬上能大戰殺敵,猛不可擋,卻也是少有的統軍將才,兩萬人馬交由二將手上,卻是打理得緊緊有條,操練兵馬。越發有了氣象戰力。雖然鄴城無險可守,憑借三大猛將,後方又有河東這個龐然大物,要抵擋袁紹也並非不可能了。也正是如此,反叫袁紹不得不暫時壓下心中仇恨,暫緩奪回鄴城,將目標轉移到青州而去。

    袁紹的目標自然是吞併了青州。憑借三州的實力再和衛寧來個計較。劉備這處釘子,本該是作為抵擋袁紹的前哨,暫時也便失去了作用。

    那麼在多了呂布等人後,衛寧雖不在意,但積蓄久了。難保不會再來個「呂布反奪徐州」的舊事。至少劉備在手中,還算是個腦袋清醒的傢伙,若是呂布的話,卻不會再那麼任意受衛寧的擺佈了。

    那麼,既要保住劉備不得被呂布壓制,又要將呂布驅策而走,張飛地怨怒無疑便是一道良好的突破口。禍水東引,是衛寧想到的最好辦法。有了呂布這個狂妄的傢伙在身邊畢竟是個不穩定的因素,那麼放出去,禍害別人到是最好了。

    張飛背著桶蒸餾美酒。卻也是心急火燎的趕回了鄴城,有了衛寧從中提點,他也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火,返回劉備府中,尋得府中文吏一問,才知道劉備早已讓了元城讓呂布駐紮。

    元城靠近內黃,北面是冀州,東南是兗州。直接向東又是青州。劉備使呂布屯紮此城。卻也有讓呂布來抵擋外敵地可能。

    張飛心急火燎的返回鄴城,劉備自然是知道的。事實上。對於張飛竟然大大咧咧的留在安邑,卻讓劉備頗為不喜,雖是如此,卻也不可能從表面上有所不滿,聞得張飛回來,放下了手中事情,便來相見。

    如同衛寧對待張飛,覺得他脾氣雖然暴躁,但也不乏憨直可愛,多了幾分親近之意,劉備與張飛做了那麼多年的兄弟,也決然不會是單純地利用關係。張飛越發偏向於河東,也讓劉備越發感覺到了危機。

    「三弟在安邑,可玩的歡喜?」劉備才進大堂,便看張飛在那毛椒火辣的坐立不安,大笑道。

    「大哥!我在安邑聽說,你將呂布那廝收下了!?」張飛也不顧寒暄,當即便上前道。

    劉備皺了皺眉頭,道,「溫侯有誅殺董賊之功,如今走投無路來投奔於我,若不收,恐寒天下之心……」

    張飛眼睛一瞪道,「大哥!那呂布三姓家奴,殺丁原,殺董卓,若放他在鄴城,遲早為禍害!」

    劉備臉色微微一變,他何嘗不忌憚呂布的名聲不好,只是一方面希望憑借自己的仁德將呂布徹底收復,那便是為自己添加了莫大助力,另一方面,如今鄴城被團團圍住,任何一家諸侯都可能將他覆滅在旦夕之間,呂布的投奔卻也是為他壯大了不少實力。更何況收留呂布的名聲放出去,未必沒有賢良聞風前來投奔,自己做的那般寬厚,不也算是千金買骨麼?

    就連呂布這樣名聲不佳的人他劉備也敢收,更別提是其餘人了。

    「他畢竟事窮前來投我,若負之,必然惹天下人所惡!」劉備搖了搖頭,他卻是無法給自己這個憨直的兄弟說得詳細。

    「那也不能拿我鄴城糧草來養他,他也需要自己謀生!」張飛嚷嚷道。

    「嗯?」劉備眉頭一挑,疑惑道。

    「我回來鄴城地時候,聽衛寧小白臉說,他已經召回了青州孔融那老兒,青州已經成了無主之物,既然袁紹能取得,我等為什麼不能取?既然他呂布來投奔了大哥,那便讓他出兵青州,總比賴在我等這裡,整日裡白白浪費糧食!」張飛當即道。

    聽得衛寧的名字,劉備心中咯噔一跳。道,「可是衛侯教你如此說的?」

    「不是!衛寧小子就拉著我喝了一晚上的酒,他也覺得兄長收留呂布不妥,不過我問他半晌。才說既然呂布投了兄長,也總需要來個投奔的誠意!」張飛摸了摸腦袋想了一會道,「哦!他說呂布才和曹操戰敗而來,反正是和兗州是水火不容了,河東看在兄長的面子上或許不會為難呂布,但也絕對不會看他做大,既然如此,便還是讓兄長給他點兵馬,攻打青州和袁紹搶上一口糧食。能成。也是兄長之地,又能開疆拓土,又能讓呂布和袁紹交惡,一舉兩得。呂布沒了去處,也只能在大哥麾下了!」

    劉備愣了愣,半晌摸了摸下顎長鬚,兩眼炯炯有神。「這麼說……衛侯,便是暗中允諾我,出兵青州了?」

    「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了!反正聽他說,袁紹如今將目光都放在青州,兄長只要不搞個大動作。袁紹也絕對不會冒著和河東全面開戰而為難地!反正讓呂布那廝領兵,就算兵敗被袁紹所殺,只要不是兄長二哥親自出馬,收回了軍力,袁紹也暫時不會來打鄴城了!」張飛這才又道。

    劉備心中冷笑,衛寧分明便是不欲使袁紹能夠輕而易舉的吃下青州,而自己這個鄴城暗中雖然還是沒有脫離河東地掌握,明面上卻還是屬於他自己地。就算派遣了呂布出兵去奪青州,也必然不管他河東半點事情。

    不過就算如此,張飛帶來地話。也讓劉備有些心動了。既然有河東在後面默許,若能讓呂布出戰,和袁紹交惡,卻也正印了張飛所說,呂布卻是再沒了地方可以容身……而若能得到青州一城半地,也總好過空守著鄴城毫無作為來強!

    而若能將鄴城實力坐大,未必沒有擺脫衛寧掣肘地可能……青州之主,這名頭聽上去卻是分外饞人……

    即便比不上衛寧。袁紹這種幾州區域性的巨頭。至少也能成為和曹操一樣和衛寧平等對話的存在了。

    「只是朝中如今封了兗州曹操為青州牧……若讓呂布出兵,則不是背信棄義?」劉備試探的問了問張飛。希望能從他那粗魯的腦袋再翻找出自己需要知道的東西。

    張飛果然想了想,摸了摸腦袋,又擠出了一些話來,「哦!衛寧小白臉說曹操如今去徐州報他父仇去了,是暫時不會去管青州,反正如今誰要去青州都沒關係,那曹操反而還會歡喜呢,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

    劉備沒有懷疑張飛的話是否可信,六七年的兄弟情誼,卻是造不了假地,他只當張飛是衛寧的傳話桶,這些不能明面上的信息卻也是張飛來傳達比較合適。

    綜合所得,劉備得出了不少結論。

    衛寧已經不準備再限制他了,即便他有能力去逐鹿青州,衛寧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呂布不能留在身邊,久而有禍,最起碼也不能讓他安穩的盤踞在鄴城境內。河東不會讓袁紹輕易的入主青州,還需要他劉備出手,去打斷袁紹的步伐。必要的時候,河東依舊會是他強力地後盾!

    劉備臉色緩緩變喜,雖然還是猜不透河東到底的想法,但總而言之,日後的道路反而是明亮了許多。

    「或許河東並不在意我這點實力吧?也是……掌握了朝廷,控制了四州之地,數千里的土地,小小鄴城卻也入不得他的法眼了,恐怕就算袁紹取得了青州,也沒了和河東較量地實力吧!」劉備微微搖了搖頭,彷彿追逐一個巨人的腳步,每次撒足了腳丫狂奔,別人輕輕踏成一步,便抵得住他一個月的路程。這種挫敗感和羨慕,心中既有苦澀,卻也燃起了熊熊鬥志!

    不過到了此時此刻,河東解除了對他禁令,劉備卻也摩拳擦掌起來。事實上,收留呂布,劉備也是為了未來可能發生的變故而積攢實力,現在看來,反而是呂布的入駐,讓河東改變了主意。

    正如同張飛說的,呂布這個還未徹底收服,只是不得而留下的傢伙,留在鄴城不好好利用一下,難道白白吃他的糧食?

    呂布殘兵約有三千。其中卻也只有一千來人是他的嫡系并州虎騎,剩餘多是攻打兗州臨時招募地鄉勇,不過經過了大小戰事無數,卻也算是百戰精兵了。

    不過用這點實力去碰袁紹。從虎口奪食,顯然,並不夠格。這麼說來,便必須要他劉備借兵出戰了……

    劉備當即派遣人去請來呂布,又找了還在操練兵馬地太史慈,關羽趕回。

    沒過多久,呂布那強健的身體,棗紅色的駿馬便出現在了鄴城之外,隨同而來八健將也帶了張遼。曹性幾人。剛及郡守府,劉備出門相迎,老遠便聽地呂布那大聲笑道,「哈哈,劉賢弟差人尋我何來?」

    劉備強笑要上前,卻驀然聽得背後一聲暴怒喝道,「我哥哥是金枝玉葉。你這等身份,敢如此稱呼我家哥哥!?」

    劉備這才注意到劉備背後多了一個傢伙,臉上霎時一黑,天下間能讓他呂布最為厭惡的,莫過於張飛的毒舌了!

    呂布語氣一滯。也便不答話,卻是張飛依舊不依不饒,怒聲道,「兀那呂布!我家哥哥,好心收留你,反而如此無禮,我便知道你來投鄴城沒安好心,先跟丁原姓了丁字,後跟董卓姓了董字,如今和我大哥扯上關係。不要面皮沾親帶故,莫不是也想尋個劉字?我呸!我看你等他日,便是想要垂涎我哥哥鄴城吧!」

    呂布臉色越發難看,本來的好心情也霎時煙消雲散,隨行張遼等人見張飛那惡毒言語,也不禁人人頗為憤怒。劉備見了,心中苦笑,慌忙喝止道。「三弟。怎能如此無理!」

    劉備這才寰轉笑容,寬慰上前賠禮道。「家弟魯莽,還請溫侯勿怪!」

    呂布深深吸了好幾口大氣,被張飛這般侮辱,幾乎就要上前和他鬥個你死我活,便是不知道,到底要什麼樣的造化,才能養出那張人間人恨地嘴巴!

    呂布拱手強笑道,「強賓不壓主,布與劉使君一見如故,方有失禮,卻非另弟所言,別有圖謀!還請使君勿疑!今日雖不知道,使君為何尋我,但看另弟有所誤會不能相容,且等別人再來賠罪!」

    呂布作勢要走,劉備慌忙一把上前拉住,道,「溫侯何故如此!今日所請溫侯,實圖大事爾!豈能因我小弟不只體統胡言亂語而去?還請溫侯切莫放在心上!」

    而這個時候,張飛在後面又是冷哼一聲,「我大哥讓你來,你來就是,既然是我大哥收留了你,還敢耍性子,轉身要走?你還真當鄴城是你家地麼?」

    劉備終於臉色也寒了起來,回頭兀自怒喝道,「三弟!你太放肆了!還不給我速速退下!」

    張飛委屈道,「大哥!我說的都是實話……」

    劉備更怒,管你說地什麼,這般惡毒舌頭當著人家面子上來說,便是大惡,當即道,「休要放肆!子義!將三弟帶下去!」

    太史慈在背後,雖然聽張飛罵得解氣,卻也知道這大庭廣眾之下也失了體統,慌忙上前拉住張飛道,「三將軍!使君畢竟是有大事……還是退下吧!」

    張飛狠狠地瞪了呂布一樣,不服氣道,「等後,有種再和我大戰三百回合!」

    呂布雙手握拳,隱隱有些發抖,幾乎因為怒極,兩手也蒼白了許多。主辱臣憂,身後張遼等人也是臉上漲紅,五內怒火焚燒,恨不得當場便與張飛大戰一場。

    劉備強笑出身,尷尬親切的拉過呂布的手,往大堂拖去,道,「請……請……還請溫侯切勿掛在心上……呵呵……」

    呂布渾身僵硬的被劉備拉扯入了大堂,臉上的想擠出一絲笑意卻怎麼也無法辦到,反而是越發漆黑了。半晌,呂布狠狠的灌了不少酒水,才道,「劉使君!布自殺董卓後,遭李郭之變,飄零關東,諸侯多不能相容,本以為鄴城可容我棲身,卻不想另弟不能相容,某當明日便別過玄德公,改投他處去!還謝,這些時日,使君厚待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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