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漢末衛公子 作者︰夏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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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ang7718 2008-7-25 05:38: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752135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2-8 02:33
第四百八十三章  混亂

    各方面來看。河東軍的領軍大將應該不是什麼魯莽馬虎韓當幾乎可以肯定河東軍也是如同他們一般經過了幾日的緊急奔馳。用體力換取速度搶先抵達到午口。但是還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住必要的警惕性。顯然難能可貴。

    韓當更確定。這支兵馬人數雖少。但絕對是河東大軍的先鋒軍。後面的援軍必然正在趕來增援的路上。一旦後方的援軍趕到。那麼午口將會徹底的被河東牢牢把握住。要再搶奪回來。顯然難度無限擴大中。

    看了看身邊所有人疲憊不堪的模樣。韓當的眉頭皺的更緊。他無法確定對方的援軍會在什麼時候抵達。也無法確定對方是否知道他們的到來。

    也便是說。每一會時間。也多添加了無數的變數。只是如果強攻。肯定傷亡是不小的。在後面于禁暫時無法再遣更多的兵馬前來。那麼這兩千江東子弟已經是他可以利用的唯一資源。

    原本韓當做的打算。便是收攏漢中軍。將他們擰成一股繩子。搶在河東軍還未出子午谷的時候。先行布下防禦工事。沿路埋伏襲擊。最大程度的殺傷敵軍。以子午谷的險惡。和洋縣守軍。加上本部兩千兵馬。完全可以抵擋住對方兩三萬人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洋縣軍能夠為他所用。子午谷不會被河東軍搶先到。

    假如    劉彭在河東軍那支兵馬出谷的時候。用洋縣守軍將他們趕回谷內。等到他的增援。一切都可以繼續進行下去。但對方的不戰而逃。將午口拱手讓人。一下子便讓他處於被動之中了。

    其實。    韓當完全不知道。敵軍什麼時將會大舉出谷。完全佔據這個要衝之地。就算這個時候再掌握住洋縣中的守軍那麼必然也要面對一場正面的廝殺。勝利。也將會是慘勝。減員嚴重的話也怎麼能夠抵擋住河東來自後方的第三。第四波的衝擊?!

    “不能等了!”韓當的眼睛已開始泛起了懊惱痛恨的血絲。無論他怎麼去推演。顯然一時不會有辦法。敵軍已經佔據了地勢之利。就算擁有絕對的數量壓制。傷亡恐怕也不會少。更何況河東軍一直以善戰聞名天下。

    “傳我軍令!全軍就地下馬兵甲不得離身馬韁不得離手。半個時辰內。吃飽喝足整裝備戰!”當一聲令下。當先跳下馬背敲打著馬鞭。往著北面。    忽然韓當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嘴角不由浮起了一絲苦笑。“呵……不就是區區數百人而已麼!?為什麼我竟然會有這麼多的想法!?河東軍強又如何?威名再大。又能如何?數百人便能嚇到我。豈不是讓天下人嗤笑我江東無人?韓當啊!莫非你真是老了!?”

    想到這裏。韓當挺直腰杆。一下子掃除了一身的陰霾。仿佛又回到了當年追隨孫堅南征北討。從弱小到強大的征途上。一個永遠不曾服輸的大將!

    “戰吧!”

    ……………………………………………………………

    大軍已經偃旗息鼓。馬岱也無意再讓自己精神繼續緊繃下去。畢竟明日還要有一場大戰。養精蓄銳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午口營地本是洋縣守軍為了把守子午谷而建立的。但後來劉彭私人斂財。整個營地的作用經從當初的防禦體系轉化為行樂的場所。許多帳篷都是用上好的牛皮縫製。而週邊處本應該猙獰堅固的柵欄鹿角都被清空了許多。河東軍士在馬岱的嚴令下。也顧不得渾身的酸痛。開始重新的修葺整個工事。該拆除的拆除。該添增的添增。忙的如火如荼。

    而整個營地中最大的那頂軍帳乃是劉彭所住。漢軍走的倉促。許多軍帳也不曾被燒毀。倒是便宜了河東軍。馬岱自然當仁不讓的住進了劉彭那頂軍帳。剛吃過屬下送來的晚餐。馬岱的心思卻早已經飛到了別的的方。“想必大哥那邊也開始了吧!就是不知道那張衛。張魯倆兄弟能撐到幾時?”

    “知道東面的孫曹聯軍和我河東大軍如何了?這裏戰鬥已經開始拉開。衛侯的佈置也已經開始展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將孫曹徹底打垮……唉!真想早些將漢中徹底平定了。趕去東面和孫曹兩家決戰。漢中的鼠輩。就算是廝殺也提不起興致啊!希望能夠趕到東面決戰的末尾吧。也好見識一下孫曹麾下的英雄!”馬岱眼中    一絲遺憾。卻又多了幾絲興奮。不由的勒了勒身上的衣甲

    “……報~!~將軍!有急變!”正當馬岱準備熄燈躺下的時候。一聲急促的聲音忽而從帳外傳來。馬岱聞言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高聲道。“快速速進來!”天氣冰冷。馬岱縱是身體強壯不禁一個哆嗦。但顯然此刻他的心思卻不在這裏。將目光放在那進營副將身上。高聲問道。“有何變化?莫非是洋縣守軍真敢趁夜前來襲營的?”

    “將軍!適才小人領了小隊兵馬巡哨。察覺有騎兵在營外巡探。末將心中有疑。正要追查。卻見那騎兵倉皇南逃。將追之不及。但卻感覺。恐怕。是有探馬已經暗中注意我軍了!”那副將校尉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忽然身起。又慌忙遞上了手中一枚箭矢送到馬岱身前。道。“末將領兵追時。那騎兵反身射了一箭。若不是末將閃避即時。恐怕已經中箭身亡了……將軍。這枚箭矢。並非與午口營地漢中軍遺留的箭相同。您看?”

    當河東軍佔據了午口營地後。的確是繳獲了一批漢中軍的制式弓箭。手下有人送來馬岱看過。但這些箭矢做工簡陋。粗糙不堪。甚至有不少箭杆都已經腐朽斷裂。無論是箭簇的殺傷力。還是本身的箭矢堅韌程度都遠遠在河東軍制式裝備之下。馬岱只看過一眼。便失了興趣。只能當做臨時的消耗品來用。事實上。以前河東便人暗中調查過漢中軍的軍備問題。顯然張魯這個地方諸侯並不重視軍械的重要。以至於漢中軍所使用的一些武裝都很落後。

    但眼前這根箭矢顯然不是漢中軍所具備。箭簇是仿河東的三菱牙尖。甚至用上了精鐵!

    就馬岱所知。整個世間。有力模仿河東軍備和野心的也就那麼兩家。除了曹操。便是孫堅。馬岱的閱歷不足。也不是鐵匠。若是有經驗豐富的人。恐怕能看出著箭簇是吳鋼越碳所。那麼自然而然便會直接想到江東上。

    馬岱的心思縝密只用到這個程度已經足夠。一支小小的羽箭。已經足夠讓他有謹都拿出來。

    馬岱將箭矢丟在一旁。慌忙喚親兵高聲道。“快。取我衣甲來!還有!傳我軍令。讓所人都起來。整頓軍備!若我所料不差。敵軍本應該準備等三更我軍熟睡再偷襲。但若那遊騎返回。敵軍恐怕立刻就會發動攻擊了!”

    馬岱想到這點。額頭已經始冒汗了。這個時候軍營中大多數人已經開始休息。奔走數日的疲憊。正讓疲憊的身體處於放鬆階段。若突然受到攻擊的話。恐怕比起剛到午口渾身肌肉緊繃的時候還要差太多。

    軍令很快很快下達。馬岱將一身戰甲穿上。整個營地所有河東將士才陸陸續續的從營帳鑽出來。

    馬岱越發急躁。但無可奈何。他嚴苛的軍令來看。這些將士已經做到最好了。而將人好不容易休息的時間裏重新召集。已是不近人情。再用上一些嚴苛的話。恐怕真會將所有人的底線都踏破。引起嘩變了。

    “兄弟們!如今有強敵在外窺探。隨時都可能發起攻擊。現在不是休息的時。都給我快快起來!否則……”馬岱從親兵手中接過長槍。馬韁。跨上馬後。正要鼓舞士氣。但話音還未落下。就能感覺到整個大地發起了劇烈的顫抖。

    河東騎士名動天下。河東本身便是騎兵故里。這些來自河東的精兵們。也只是刹那便能判斷出那劇烈的震動到底是什麼原因。

    “騎兵!大股騎兵媽的!有敵人來了!”

    “我的刀呢!?我的頭盔呢!?”

    “!快。快去大寨營門!”

    “大哥!大哥……”

    馬岱臉色有些慘白。他不知對方有多少騎兵殺來。但如今營地內。已經開始有了亂像。縱然佔據了地利。但這個時候士氣的低迷。顯然是致命的。

    馬岱已經顧不了太多了。沉沉吸了口氣大聲喝道。“不可喧嘩。不可混亂!敵軍雖到。但我已早有準備!各部校尉。伍長。約束好自己本隊!若有騷亂者!斬!”

    馬岱一揚長槍。飛越向南面。“麾下親衛督戰。儘快分撥人馬防守營門!”

    “!該死的敵軍”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2-8 03:49
第四百八十四章  馬岱

    殺~!”當那一條火龍亮起。夾雜著無比殺氣。震天驀然吼了出來。迎面而上的。是江東騎兵兇猛不可擋的攻擊。馬岱所在的營盤乃漢中軍用於詐商人所設。偏重在於威嚴和外表的壯觀。但實用性大大不如。營地占的是午口外一大塊空地。也搭建了無數帳篷。單單看上。這個營地恐怕就算駐入五六千人也絕對不是問題。可恰恰是這樣。手中只有五百的馬岱完全用不了這麼大的地方。而週邊的防禦設施又異常簡陋。即便是馬岱此前下令修繕。倉促之間。許多地方都簡陋異常。甚至不少木樁柵欄。都根本沒有穩穩的紮進地深處!而因為營地修建的太大。太華而不實。單單營門就根本沒什麼作用。這在面對騎兵衝殺的時候。根本就仿佛大門洞開一樣。

    韓當。也正是認准了這一點。才膽敢堂而皇之的直接衝擊而來。

    這並不能算是偷營了。事實上。韓當在瞭解對方在一路順風勢如破竹之下便還能保持警惕。便知道普通的偷襲。肯定是不成的。事實上。韓當親自領兵靠近午口的營地也為那劉彭完全不懂兵法亂修營寨而氣的武火亂冒。但也總算多了幾分欣慰。要是劉彭真的把這個營地修建的固若金湯。恐怕自己這回肯定要犧牲諾大才能攻破他吧。

    韓當自然不可能再馬岱修補完善營寨的時間。當他派遣出去的探馬被發現後。他自然而然便知道所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是完全不多了。現在他只能選以力破巧。強攻營盤。憑用自己最大的數量優勢。徹底壓垮對手。

    經過了半個多時辰的休息。身體是絕對不可能恢復多少體力。但是因為自己佔據優勢江東兩千兵馬的士氣還是相當旺盛。這些勇士都是韓當一手調教出來的本部兵馬。跟隨孫堅南征北戰多年。亦如同他們的主將一樣。一眼便看出了那華而不實的營寨對他們根本沒有多大的威脅。拒馬。鹿角。荊棘刺。溝甚至連箭塔都是不多的幾個。而且看上去那些擺在外面的防禦工根本就是河東軍新建的。因為時間緊促的關係根本就沒有完善整理。

    此時。他們有著數倍於對方的兵力。有著能夠飛馳衝撞的戰馬還有他們引以為傲地江東主將韓當率領。河東軍?有何可懼!?

    當先百騎飛馳在前他們的目標自然是想先行搶佔營門。戰馬飛躍。那粗糙的木樁只是一撞便被頂出了地面滾到一邊。為身後的袍澤清除障礙。而河東軍新建的拒馬也在前面那騎的拉鉤下扯開摔到一邊。

    而這個時候。當營寨大門敞開他們面前地時候也就只有那河東郡臨時搭建的箭樓時不時帶走他們身邊地兄弟外。便再無了障礙!

    “殺~!”百騎高聲大吼手中火把紛陸陸續續的丟進了營寨中。而隨即空出的右手快又從馬鞍掛著地長槍拔出來。

    上百的火把很快便點燃營寨中空餘的帳篷。饒是在這冰冷地寒冬季節。但依然很快的燒了起來。映照起了河東軍那在混亂中地驚怒。

    韓當在後軍中並沒親自上陣殺敵。但看到河東軍還未組織起來有序的抵抗。眼睛不由微微眯起。露出滿意而如釋重負地笑意。

    “看樣子。河東軍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讓這些剛睡下的兵勇即刻提起戰力吧?”韓當盯著營寨大門。已經被自己麾下的騎士攻破了進去。河東軍顯的混亂型並不能有的抵擋。依照他的視線判斷。如果沒出現什麼意外。很快這些抵擋也將因為強勇的衝擊而潰散開來。

    正當韓當決定再添加第二隊兵馬徹底壓垮正面防守的那些河東兵卒時。這個時候大門口。卻又突然產生了新的變化。

    卻見一隊人馬突然營地後面殺將出來。人人衣甲嚴正。為首一員年輕小將。手持長槍。猛不可擋殺混戰人群之中卻見那長槍剛猛有力。人擋時。只是影一閃。擋者披靡。

    饒是距離太遠。又天色暗淡。韓當看不清楚那員小將的面容。但也能察覺到那員小將只一出現。便讓大門口外的兵勇漸漸開始了進退有序的結陣。而隨同那小將殺奔出來的幾十人也很快的替換下了剛才那些淩亂抵擋的先頭兵。可以給他們抽出暫時的時間來重新整隊。

    突然出現這樣的變化。並沒有出乎韓當的預料之中。但也顯然讓他頗為驚愕。在他原本想來。對方治軍有章法。怎麼也該是個河東軍成名許久的人物。而顯然那個用槍勇猛的小將並不在韓當的印象之中。何況。他的年紀也實在太輕了。

    事實上。剛才那百來騎士能夠如此輕鬆的就逼近了前門。韓當還覺得河東軍的帶軍將領不過如此。但現在一看心中已經明瞭。原來卻是那小將主動放棄出面抵擋。而抽取時間讓後隊可以整頓戰力。如果一下子出來指揮作戰。但幾百人的混亂固然可以將江東軍暫時的堵截一下。後續血拼肯定會很快被江東擊敗。而現在有了一支隊容嚴謹的人馬。足可以穩定住局面。屆時是撤退還是死戰。都足夠讓江東付出足夠的代價!

    “好個槍法。好個河東!”韓當心中不禁微微一歎。這時不禁感歎河東的強大。卻並非是老將那分明只是初出茅廬年輕面孔。卻也有這般才能。河東如今的頂樑柱如徐榮。如黃忠。如趙雲。哪個都是赫赫威名。大將之才。本來韓當看到自己江東如孫策。如周瑜這些年輕一代朝氣蓬勃。力量非凡的時候還自鳴得意。但如今看來。不單單是江東未來後繼有人。河東也從不缺乏那些還未成長完全的明珠啊!

    畢竟是兩軍對壘。韓當還是很快甩掉了腦海中的感歎。眼看著河東軍已經在前面站穩了腳跟。韓當也無法再容忍那河東小將再有足夠的時間將剩餘人馬組織起來。

    想到此處。韓當當即將高高舉起的馬鞭猛力揮下不容置疑的下令道。“讓中軍也上去吧!側面。趁著河東軍隊形還未完全結陣起來。集中攻擊側面。突破繞道敵軍後方!正門破不破。不要緊。但務必不能放走敵軍一人!“

    這麼有潛力的年輕新秀。韓當已經萌生了殺意固然不知道他未來可不可能會成為江東的阻礙。但能為少主孫策減少一威脅便減少一些好。

    畢竟……就算此戰憑藉孫曹兩家聯軍之威能夠擊敗河東。但是要徹底吞併他們對江東的軍力來說。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甚至還可能暗中出面阻止曹操北上吞併河東的勢力。而這樣下去河東也可能還有恢復實力的時候。也必然依舊會是江東的未來大敵!

    韓當的軍令很快便執行了下去中軍有五百騎驀然分離出去。馬蹄飛揚而起。從左面繞過坎坷高丘直向地勢偏高的營寨左側衝擊了過去!

    另一邊。馬岱領兵衝殺出來。只是片刻渾身已經浴血不止。江東兵馬的悍不畏死卻讓他心中震撼無比饒是用起了他兄長馬超親自傳授的槍法。也不僅殺的艱困無比有幾次都險險被敵方擊刺傷。要不是身邊親兵協力殺來。恐怕還真就傷在敵兵的手上了。

    “將軍~!這裏已經穩定。交給我們吧!您可速速退回後軍。重整我軍隊形!”一名親兵摸了一把臉上地血漬。奮力砍死一名敵兵。慌忙對馬岱高聲道

    馬岱點了點頭。他自出面。是為了鼓舞士氣。然剛才的奮勇的確讓周圍不少人馬都穩定住了心神。全心全意的去抵擋敵軍。

    大門局勢暫時得到控制。馬岱也知自己的任務已經完了。當務之急是立刻整頓那些其餘還處於混亂的兵馬立刻凝結在一起。否則當敵軍從側面發動攻擊。一旦突破營地的話。那就什麼都晚了……馬岱正勒馬退後。眼睛掃到那還在後方壓陣的江東中軍那“韓”字軍旗下。臉色驀然變的一變。異常難看。

    正是他擔憂什麼。偏卻出現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

    江東軍那五百人馬從江東分離向營寨左側繞去。卻仿佛是一柄鋒利的寶劍向他的胸口刺來一般。卻偏偏讓他無能為力。

    “韓當!”馬岱眼睛血紅。咬著牙齒憤怒無比的看著那杆韓字軍旗。不禁大吼一聲。

    重新勒馬而回。槍所指。韓當方向。

    而這個時候。那名張頜親自派遣過來輔佐馬岱的小校臉色大變頓然明白了馬岱的想法。不禁猛然拉住馬岱的馬韁。厲聲道。“將軍想要幹嘛!?不可魯莽!”

    “滾開!若營側被破。我軍皆無路可逃。必死無葬身之地。不若險中求勝。還能換一命!”馬岱一腳向那校尉踢去。臉上已經充滿了壯士斷腕地悲壯。

    是的。馬岱在瞬間經做下決斷。想要衝陣敵軍。擒賊先擒王……

    “左右!膽敢與我去那敵軍帥旗走上一遭否!?”馬岱環顧左右。只不過三十來人心中卻有死博之意。倒也沒有多少慌張。

    三十來人面面相覷。顯然心中已經有了怯意。半晌卻只的幾人敢出聲高亢回答。“河東軍南征北討。只有敵軍聞風喪膽豈會有你等懦夫在我軍中!?辱我軍風!”馬岱大怒。卻也不再說別地。只對那幾個出聲符合他的人道。“你等才是河東真壯士。可隨我來。好男兒。當灑熱血灌沙場。飲血百鬥。馬革裹屍不悔!”

    “將軍稍慢。我等願與將軍同去。誓死不退!”被馬岱一聲厲喝。眾軍人人一臉羞愧不已。當即群起激請命道。

    “好!這才是我河東真男兒!”馬岱心中終於多了一份。不禁重新將目光放在了韓當所在。

    正門混戰廝殺慘烈已。河東軍時混亂抵擋。傷亡不少。縱然是因為營寨外地勢坎坷對江東軍造了不少的障礙。但是此時此刻。還能抵擋住敵軍也不過百來人而已。同時。地上也躺下了百來具河東兵卒的屍體……馬岱的決定無疑是瘋狂的事實這個時候。好的打算便應該是趁著敵軍還未完全突破營地而趕緊糾結剩餘兵馬撤退回午口。

    但是若這樣的話。午口營盤必然被韓當奪走。假若等漢中軍聞訊而來。兩家兵馬合併一處。午口重新修整防備。縱是後面還有他所帶領的剩餘四千多先鋒軍絕對不可能再出子午谷了。甚至……可能張頜後方的數萬兵馬要通過都無疑難上難。

    一旦漢中張魯得知這邊地變化。集中兵馬堵死子午谷張頜大軍。必然就會全部交待到這裏了而衛寧的大計……

    馬岱不願退。當退後的結果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更不可能退了。兄長馬超威名赫赫。縱在河東軍中。無人不服馬岱一直以父兄為目標。初戰退怯的恥辱。他是斷然無法接受的。

    於行軍大事於私心自尊。馬岱都無法認可自己就這樣敗北即便……他心中知道。用著幾十個人去衝鋒敵軍主帥旗下只可能是有死無生。但他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將軍速退!”被馬岱踢開的小校。卻在這個時候又爬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急聲對馬岱道。

    “我非是玉石俱焚。乃是殺敵張頜將軍軍令與我無用!滾開!”馬岱渾然不顧。操起長槍。一躍馬岱便率先殺將了出去。

    那校尉看著馬岱領著三十來兵絕而去。陷入了呆半晌便瘋狂的奔走到營內對著已經開始軍心潰散地兵馬厲聲做吼道。“將軍身先士卒。爾等還在這畏怯。可還有何面目再見我河東父老!?有壯士。敢與我尾隨將軍殺敵否!?”

    “退。則遺臭萬年。進。或可拼命

    是戰死沙場。也勝過返鄉受唾駡。懦夫!見自顧自的準備逃命。那校尉一時熱血上湧。猛然抓住一個準備逃竄地士兵。長刀揮舞便將那首級斬下。淒厲大聲吼叫道。“將軍若戰死。而爾等退去。就算苟且逃生。怎不受軍法?若戰死沙場。也總算能夠萌蔭家裏!”

    “吼~!~”見有人被斬。又聽那校尉叫到實處。上百來人終於開始緩緩聚在一起。終於開始有了拼死的決意。

    “隨我來!”那校尉身先開道。看著馬岱衝殺出去的背影。不禁心中長歎一聲。很快心中也沒了對死亡的戰慄。只留下拼死地決意。

    “將軍!你看!”營盤中的變化。卻並不曾瞞過韓當軍中。當即便有親兵遙指馬岱方向。對韓當高聲道。

    韓當不禁動容贊道。“好膽色!”

    左面營寨已經被五百兵馬衝破。正和大門口數百江東兵馬形成合圍之勢。午口營寨被奪已經成了板丁事實。韓當地目的已經達到。卻本以為對方見事不可違會想辦方設法後撤。為此他還又分出了兩百來騎兵繼續繞道前往堵截午口。

    如今留在他身邊的。只有六馬。但縱是如此。只用區區幾十人前陣。韓當也不知道該是讚歎對方的勇氣。還是輕蔑對方的不自量力。

    那帶頭沖來的馬岱顯然還是韓當頗為欣賞為將者固然需要心思沉穩。進退有據。那股血性也是必要地不管對方是否是不自量力。但既然有了這份膽量。便確實值的他尊敬了。

    “那河東主將不自量力。將軍何與他一般見識。我中軍數百人。便可抵擋。等營地被掃平。前軍回援合圍。必然讓他插翅難飛。將軍不若就在此地稍等。且等我等將他首級取下送來將軍麾下!”左右有人當即出聲勸道。

    “敵軍既知我軍強盛。亦面無懼。便是壯士。總算該讓我給他一些尊重!”韓當眼睛閃爍。不容置疑道。“拿槍來!”

    左右無奈。很快便親兵長槍送到韓當手中。

    “可惜了這樣一個年輕人啊!”韓當眼睛炯炯有神盯著馬岱衝來的身影。歎了口氣。

    很快韓當搖了搖頭。甩掉這些不必要地想法。當即令。隨我來!”

    當越靠近時。便能夠清楚看到那帥下的主將。魁梧壯實地身體。仿佛山一樣的厚重。是經歷了無數戰事才能夠培養出來的大將氣度。

    “韓當……”馬岱眼睛微微一縮。卻見韓當竟然親自挺槍領軍迎了上來。心中狂跳。“想不到!你竟然敢親自前來迎我。天助我也!”

    馬岱一時間信心百增。他有信心憑藉自己的槍法能夠戰勝韓當。若能戰勝韓當。那便能立刻扭轉一切局面!

    “來將。可通姓名韓當躍馬奔馳。深吸了口氣。頓然中氣十足的高聲喝道。

    “西涼馬岱特來取你性命!”馬岱握緊了長槍。沒有半分懼色當即回話道。

    “狂妄~!”隨在韓當身邊的兩員副將時怒聲做喝。一躍馬搶在韓當前頭。高聲道。“不勞我家將軍。我來取你首級    幾乎同時。兩員副將衝出馬頭。直指向馬岱而來。

    一刀一槍。左右雙雙強攻而來。

    馬岱眼神微凝。馬岱勢不見半分衰減。反而一踢馬腹更迎了上去。長槍頓是橫在胸口。一抖槍花。

    “死!”三馬交錯。馬岱槍鋒一指。身形靈巧躲過。那柄大刀卸過頭盔上的紅纓。卻無法給他半點傷害。但手中的槍尖卻已經直直的刺向了那來將的胸膛。

    鮮血飆灑。一槍便讓那將重傷落馬。

    “混賬~!~”另外一名衝出的武將見袍澤落馬。頓時大怒便刺將出來。帶著馬力加速。威勢赫赫。

    而馬岱剛收回長槍。身形不穩。對方槍勢刺來。讓他根本就沒有躲避的空間。眼神閃過一絲凜冽的狠辣。馬岱只是反而直面迎了上去。在他的眼睛視角中。那長槍的來勢仿佛變的異常緩慢。軌跡清晰無比。

    馬岱猛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長槍槍尖。鮮血頓時從手指流淌出來。但刺痛並不影響馬岱的動作。左手握槍尖的同時。早聚集起渾身力氣猛力一甩。刺來的必殺槍頭。頓然偏離了原先的軌道……

    而這個時候。馬岱手中的長槍。也幾乎在同一時刻。狠狠地紮進了那來將的腰間!

    第二將。再度落馬而這個時候。馬岱和江東軍的接觸。只不過區區百來米的距離!

    馬岱連敗兩將。只是電光火石之間。雖沒有當場將他們殺死。但也顯然彪悍無比。只讓奔過來江東眾人心中凜冽。卻看馬岱渾然不顧左手的傷勢。早前廝殺留下染紅的衣甲更讓他仿佛煞氣騰騰。

    喝。再踢馬腹加速。又衝將上前。

    而身後。那跟隨馬岱而來的數十人本是抱著必死之念。眼看主將如此勇猛。一時間。那股拼命的想法更加濃烈。

    要死要多殺幾個江東賊人!

    在意自己兩員副將的戰敗。見識了馬岱的狠辣果斷。壯勇。膽略。反而渾身也難得的熱血沸騰了起來。
s87138013 發表於 2011-8-27 08:34
第四百八十三章 混亂

   方面看,河東軍的領軍大將應該不是什麼魯莽馬當幾乎可以肯定河東軍也是如同他們一般經過了幾日的緊急奔馳,用體力換取速度搶先抵達的午口,但是還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住必要的警惕性,顯然難能可貴。

    韓當更可以確定,這支兵馬人數雖少,但絕對是河東大軍的先鋒軍,後面的援軍必然正在趕來增援的路上,一旦後方的援軍趕到,那麼午口將會徹底的被河東軍牢牢把握住,要再搶奪回來,顯然難度無限擴大中。

    看了看身邊所有人疲憊不堪的模樣,韓當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無法確定對方的援軍會在什麼時候抵達,也無法確定對方是否知道他們的到來。

    也便是說,每拖上一會時間,也就多添加了無數的變數,只是如果強攻,肯定傷亡是不小的,在後面于禁暫時無法再派遣更多的兵馬前來,那麼這兩千江東子弟已經是他可以利用的唯一資源。

    原本韓當做的打算,便是收攏漢中軍,將他們擰成一股繩子,搶在河東軍還未出子午谷的時候,先行布下防御工事,沿路埋伏襲擊,最大程度的殺傷敵軍。

    以子午谷的險惡,整合了洋縣守軍,加上本部兩千兵馬,完全可以抵擋住對方兩三萬人!

    而這一切的前提,卻是洋縣守軍能夠為他所用,而子午谷不會被河東軍搶先得到。

    假若。

    劉彭在河東軍那支兵馬出谷的時候,用洋縣守軍將他們趕回谷內,等到他的增援,一切都可以繼續進行下去,但對方的不戰而逃,將午口拱手讓人,一下子便讓他處于被動之中了。

    尤其。

    韓當完全不知道。敵軍什麼時候將會大舉出谷。完全佔據這個要沖之地。就算這個時候再掌握住洋縣地漢中守軍。那麼必然也要面對一場正面地廝殺。勝利。也將會是慘勝。減員嚴重地話。也怎麼能夠抵擋住河東來自後方地第三波。第四波地沖擊?!

    “不能等了!”韓當地眼楮已經開始泛起了懊惱痛恨地血絲。無論他怎麼去推演。顯然一場血戰不會難免。敵軍已經搶先佔據了地勢之利。就算擁有絕對地數量壓制。傷亡恐怕也不會少。更何況河東軍一直以善戰聞名天下。

    “傳我軍令!全軍就地下馬。兵甲不得離身。馬韁不得離手。半個時辰內。吃飽喝足。整軍。備戰!”韓當一聲令下。當先跳下馬背。敲打著馬鞭。往著北面。

    忽而韓當仿佛感覺到了什麼。嘴角不由浮起了一絲苦笑。“呵……不就是區區數百人而已麼!?為什麼我竟然會有這麼多地想法!?河東軍強又如何?威名再大。又能如何?數百人便能嚇到我。豈不是讓天下人嗤笑我江東無人?韓當啊!莫非你真是老了!?”

    想到這里。韓當挺了挺腰桿。一下子掃除了一身地陰。仿佛又回到了當年追隨孫堅南征北討。從弱小到強大地征途上。那個永遠不曾服輸地大將!

    “戰吧!”

    ……………………………………………………………

    軍已經偃旗息鼓,馬也無意再讓自己精神繼續緊繃下去,畢竟明日還要有一場大戰,養精蓄銳才是此刻最重要地事情。

    午口營地本是洋縣守軍為了把守子午谷而建立的,但後來劉彭私人斂財,整個營地的作用已經從當初的防御體系轉化為行樂的場所,許多帳篷都是用上好地牛皮縫制,而外圍處本應該猙獰堅固的柵欄鹿角都被清空了許多,河東軍士在馬的嚴令下,也顧不得渾身地酸痛,開始重新的修葺整個工事,該拆除的拆除,該添增的添增,忙地如火如荼。

    而整個營地中最大的那頂軍帳乃是劉彭所住,漢中軍走得倉促,許多軍帳也不曾被燒毀,倒是便宜了河東軍,馬自然當仁不讓的住進了劉彭那頂軍帳,剛吃過屬下送來的晚膳,馬的心思卻早已經飛到了別的地方,“想必大哥那邊也開始了吧!就是不知道那張衛,張魯倆兄弟能撐到幾時?”

    “也不知道東面地孫曹聯軍和我河東大軍如何了?這里戰斗已經開始拉開,衛侯的布置也已經開始展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將孫曹徹底打垮……唉!真想早些將漢中徹底平定了,趕去東面和孫曹兩家決戰,漢中地鼠輩,就算是廝殺也提不起興致啊!希望能夠趕到東面決戰的末尾吧,也好見識一下孫曹麾下地英雄!”馬眼

    一絲遺憾,卻又多了幾絲興奮,不由的勒了勒身上地

    “……報~~~將軍!有急變!”正當馬準備熄燈躺下的時候,一聲急促的聲音忽而從帳外傳來,馬聞言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高聲道,“快速速進來!”

    天氣冰寒,馬縱然是身體強壯也不禁一個哆嗦,但顯然此刻他的心思卻不在這里,將目光放在那進營的副將身上,高聲問道,“有何變化?莫非是洋縣守軍真敢趁夜前來襲營地?”

    “將軍!適才小人領了小隊兵馬出外巡哨,察覺有騎兵在營外巡探,末將心中有,正要追查,卻見那騎倉皇南逃,末將追之不及,但卻感覺,恐怕,是有兵馬已經暗中注意我軍了!”那副將校尉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忽而想起,又慌忙遞上了手中一枚箭矢送到馬身前,道,“末將領兵追時,那騎反身射了一箭,若不是末將閃避即時,恐怕已經中箭身亡了……將軍,這枚箭矢,並非與午口營地漢中軍遺留的箭相同,您看?”

    當河東軍佔據了午口營地後,的確是繳獲了一批漢中軍的制式弓箭,手下有人送來馬看過,但這些箭矢做工簡陋,粗糙不堪,甚至有不少箭桿都已經腐朽斷裂,無論是箭簇的殺傷力,還是本身的箭矢堅韌程度,都遠遠在河東軍的制式裝備之下,馬只看過一些,便失了興趣,只能當做臨時的消耗品來用。

    事實上,以前河東軍便有人暗中走訪調查過漢中軍的軍備問題,顯然張魯這個地方諸侯並不重視軍械的重要,以至于漢中軍所使用的一些武裝都很落後。

    但眼前這根箭矢顯然不可能是漢中軍所具備,箭簇是仿河東的三菱牙尖,甚至用上了精鋼!

    就馬所知,整個天下間,有能力模仿河東軍備和野心的也就那麼兩家,除了曹操,便是孫堅。馬的閱歷不足,也不是鐵匠,若是有經驗豐富的人,恐怕能夠看出著箭簇便是吳鋼越碳所造,那麼自然而然便會直接想到江東上面。

    但馬的心思縝密只用到這個程度已經足夠,一支小小的羽箭,已經足夠讓他將所有謹慎都拿出來。

    馬將箭矢丟在一邊,慌忙換來親兵高聲道,“快,取我衣甲來!還有!傳我軍令,讓所有人都起來,整頓軍備!若我所料不差,敵軍本應該準備等三更我軍熟睡再偷襲,但若那游騎返回,敵軍恐怕立刻就會發動攻擊了!”

    馬想到這點,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了,這個時候軍營中大多數人已經開始休息,奔走數日的疲憊,正讓人的身體處于松弛階段,若突然受到攻擊的話,恐怕比起剛到午口渾身肌肉緊繃的時候還要差太多。

    軍令很快很快下達,當馬將一身戰甲穿上,整個營地所有河東將士才陸陸續續的從營帳中鑽出來。

    馬越發急躁,但又無可奈何,從他嚴苛的軍令來看,這些將士已經做到最好了,而將人從好不容易休息的時間里重新召集,已是不近人情,再用上一些嚴苛的話,恐怕真會將所有人的底線都踏破,引起嘩變了。

    “兄弟們!如今有強敵在外窺探,隨時都可能發起攻擊,現在不是休息的時,都給我快快打起精神!否則……”馬從親兵手中接過長槍,馬韁,跨上馬後,正要鼓舞士氣,但話音還未落下,就能感覺到整個大地發起了劇烈的顫抖。

    三河騎士名動天下,河東本身便是騎兵故里,這些來自河東的精兵們,也只是剎那便能夠判斷出那劇烈的震動到底是什麼原因。

    “騎兵!大股騎兵!媽的!有敵人來了!”

    “我的刀呢!?我的頭盔呢!?”

    “媽的!快,快去大寨營門!”

    “大哥!大哥……”

    馬臉色臉色有些慘敗,他不知道對方有多少騎兵殺來,但如今營地內,已經開始有了亂像,縱然佔據了地利,但這個時候士氣的低迷,顯然是致命的。

    馬已經顧不了太多了,沉沉吸了口氣大聲喝道,“不可喧嘩,不可混亂!敵軍雖到,但我已早有準備!各部校尉,伍長,約束好自己本隊!若有騷亂者!斬!”

    馬一揚長槍,飛馬越向南面,“麾下親衛督戰,盡快分撥人馬防守營門!”

    “媽的!該死的1”
s87138013 發表於 2011-8-27 08:34
第四百八十四章 馬岱

    殺~”當那一條火龍亮起,夾雜著無比殺氣,震天吼了出來,迎面而上的,是江東騎兵們,猛不可擋的沖擊。

    馬所在的營盤乃是漢中軍用于訛詐商人所設,偏重在于威嚴和外表的壯觀,但實用性大大不如。營地圈佔的是午口外一大塊空地,也搭建了無數帳篷,單單看上,這個營地恐怕就算駐入五六千人也絕對不是問題,可恰恰是這樣,手中只有五百人的馬,完全用不了這麼大的地方,而外圍的防御設施又異常簡陋,即便是馬此前下令修繕,倉促之間,許多地方都檢漏異常。

    甚至不少木樁柵欄,都根本沒有穩穩的扎進土地深處!而因為營地修建的太大,太華而不實,單單營門就根本沒什麼作用,這在面對騎兵沖殺的時候,根本就仿佛大門洞開一樣。

    韓當,也正是認準了這一點,才膽敢堂而皇之的直接沖擊而來。

    這並不能算是偷營了,事實上,韓當在了解對方竟然在一路順風勢如破繡之下便還能保持警惕,便知道普通的偷襲,肯定是不成的。事實上,韓當親自領兵靠近午口的時候,也為那劉彭完全不懂兵法亂修營寨而氣得武火亂冒,但也總算多了幾分欣慰,要是劉彭真的把這個營地修建的固若金湯,恐怕自己這回肯定要犧牲諾大才能攻破他吧。

    韓當自然不可能再給馬修補完善營寨的時間,當他派遣出去的探馬被發現後,他自然而然便知道所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是完全不多了。

    現在他只能選擇,以力破巧,強攻營盤,憑用自己最大的數量優勢,徹底壓垮對手。

    經過了半個多時辰的休息,身體是絕對不可能恢復多少體力,但是因為自己佔據優勢,江東兩千兵馬地士氣還是相當旺盛,這些勇士都是韓當一手調教出來的本部兵馬,跟隨孫堅南征北戰多年,亦如同他們的主將一樣,一眼便看出了那華而不實的營寨對他們根本沒有多大地威脅。拒馬,鹿角,荊棘刺,溝壕,甚至連箭塔都是寥寥不多的幾個,而且看上去,那些擺在外面的防御工事根本就是河東軍新建的,因為時間緊促的關系根本就沒有完善整理。

    如此,他們有著數倍于對方的兵力,有著能夠飛馳沖撞的戰馬,還有他們引以為傲的江東主將韓當率領,河東軍?有何可懼!?

    當先百騎飛馳在前,他們的目標自然是想先行搶佔營門,戰馬飛躍,那些粗糙地木樁只是一撞便被頂出了地面,滾到一邊,為身後的袍澤清開了障礙,而河東軍新建的拒馬,也在前面那百騎的拉鉤下扯開摔到一邊。

    而這個時候。當營寨大門敞開在他們面前地時候。也就只有那河東郡臨時搭建地箭樓時不時帶走他們身邊地兄弟外。便再無了障礙!

    “殺~”百騎高聲大吼。手中火把紛紛陸陸續續地丟進了營寨中。而隨即空出地右手很快又從馬鞍掛著地長槍拔出來。

    上百地火把很快便點燃了營寨中空余地帳篷。饒是在這冰冷地寒冬季節。但依然很快地燃燒了起來。映照起了河東軍那在混亂中地驚怒。

    韓當在後軍中並沒有親自上陣殺敵。但看到河東軍還未組織起來有序地抵抗。眼楮不由微微眯起。露出滿意而如釋重負地笑意。

    “看樣子。河東軍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讓這些剛睡下地兵勇即刻提起戰力吧?”韓當盯著營寨大門。已經被自己麾下地騎士攻破了進去。河東軍顯得混亂地陣型並不能有力地抵擋。依照他地視線判斷。如果沒出現什麼意外。很快這些抵擋也將因為強勇地沖擊而潰散開來。

    正當韓當決定再添加第二隊兵馬徹底壓垮正面防守地那些河東兵卒時。這個時候大門口。卻又突然產生了新地變化。

    卻見一隊人馬突然從營地後面殺將出來,人人衣甲嚴正,為首一員年輕小將,手持長槍,猛不可擋殺入混戰人群之中。卻見那長槍剛猛有力,人擋時,只是槍影一閃,擋者披靡。

    饒是距離太遠,又當天色暗淡,韓當看不清楚那員小將的面容,但也能察覺到那員小將只一出現,便讓大門口外的兵勇漸漸開始了進退有序的結陣,而隨同那小將殺奔出來的幾十人也很快的替換下了剛才那些凌亂抵擋的先頭兵,可以給他們抽出暫時的時間來重新整隊。

    突然出現這樣的變化,並沒有出乎韓當的預料之中,但也顯然讓他頗為驚愕。在他原本想來,對方治軍頗有章法,怎麼也該是個河東軍成名許久的人物,而顯然那個用槍勇猛的小將並不在韓當的映像之中,何況,他的年紀也實在太輕了。

    事實上,剛才那百來騎士能夠如此輕松的就逼近了前門,韓當還覺得河東軍的帶軍將領不過如此,但現在一看心中已經明了。原來卻是那小將主動放棄出面抵擋,而抽取時間讓後隊可以整頓戰力,如果一下子出來指揮作戰,但幾百人的混亂固然可以將江東軍暫時的堵截一下,後續血拼肯定會很快被江東擊敗,而現在有了一支隊容嚴謹的人馬,足可以穩定住局面,屆時是撤退還是死戰,都足夠讓江東付出足夠的代價!

    “好個槍法,好個河東!”韓當心中不禁微微一嘆,這時不禁感嘆河東的強大,卻並非是佔了時運。那分明只是初出茅廬的年輕面孔,卻也有這般才能,河東如今的頂梁柱如徐榮,如黃忠,如趙雲,哪個都是赫赫威名,大將之才,本來韓當看到自己江東如孫策,如周瑜這些年輕一代朝氣蓬勃,能力非凡的時候還自鳴得意,但如今看來,不單單是江東未來後繼有人,河東也從不缺乏那些還未成長完全的明珠啊!

    畢竟是兩軍對壘,韓當還是很快甩掉了腦海中的感嘆,眼看著河東軍已經在前面站穩了腳跟,韓當也無法再容忍那河東小將再有足夠的時間將剩余人組織起來。

    想到此處,韓當當即將高高舉起的馬鞭猛力麾下,不容置地下令道,“讓中軍也上去吧!側面,趁著河東軍隊形還未完全結陣起來,集中攻擊側面,突破繞道敵軍後方!正門破不破,不要緊,但務必不能放走敵軍一人!“

    這麼有潛力的年輕新秀,韓當已經萌生了殺意,固然不知道他未來可不可能會成為江東的阻礙,但能為少主孫策減少一些威脅,便減少一些好。

    畢竟……就算此戰憑借孫曹兩家聯軍之威能夠擊敗河東,但是要徹底吞並他們對江東的地理來說,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甚至還可能暗中出面阻止曹操北上吞並河東地勢力。而這樣下去,河東也可能還有恢復實力的時候,也必然依舊會是江東的未來大敵!

    韓當的軍令很快便被執行了下去,中軍有五百騎兵驀然分離出去,馬蹄飛揚而起,從左面繞過坎坷高丘,直向地勢偏高的營寨左側沖擊了過去!

    另一邊,馬兵沖殺出來,只是片刻,渾身已經浴血不止,江東兵馬的悍不畏死卻讓他心中震撼無比,饒是用起了他兄長馬超親自傳授的槍法,也不僅殺得艱難無比,有幾次都險險被敵方攻擊刺傷,要不是身邊親兵協力殺來,恐怕還真就被敵兵得手了。

    “將軍~這里已經可以穩定,交給我們吧!您可速速退回後軍,重整我軍隊形!”這時一名親兵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漬,奮力砍死一名敵兵,慌忙對馬高聲道。

    馬點了點頭,他親自出面,就是為了鼓舞士氣,顯然剛才的奮勇地確讓周圍不少人馬都穩定住了心神,全心全意的去抵擋敵軍。

    門局勢暫時得到控制,馬也知道自己的任務已經完了,當務之急是立刻整頓那些其余還處于混亂的兵馬立刻凝結在一起,否則當敵軍從側面發動攻擊,一旦突破營地的話,那就什麼都晚了……

    馬正要勒馬退後,眼楮掃到那還在後方壓陣的江東中軍那“韓”字軍旗下,臉色驀然變得一變,異常難看。

    正是他擔憂什麼,偏偏卻出現了自己不想看到地事情。

    江東軍那五百人馬從江東軍分離向營寨左側繞去,卻仿佛是一柄鋒利的寶劍向他的的胸口刺來一般,卻偏偏讓他無能為力。

    “韓當!”馬眼楮血紅,咬著牙齒憤怒無比的看著那桿韓字軍旗,不禁仰天大吼一聲。

    重新勒馬回頭,長槍所指,正是韓當方向。

    而這個時候,那名張頜親自派遣過來輔佐馬的小校臉色大變,頓然明白了馬想法,不禁猛然拉住馬的馬韁,厲聲道,“將軍想要干嘛!?不可魯莽!”

    “滾開!若營側被破,我軍皆無路可逃,必死無葬身之地,不若險中求勝,還能換一命相搏!”馬一腳向那校尉踢去,臉上已經充滿了壯士斷腕的悲壯。

    是的,馬在瞬間已經做下決斷,想要沖陣敵軍,擒賊先擒王……

    “左右!膽敢與我去那敵軍帥旗走上一遭否!?”馬環顧左右,只不過三十來人,心中卻有死博之意,倒也沒有多少恐慌。

    三十來人面面相覷,顯然心中已經有了怯意,半晌卻只得幾人敢出聲高亢回答。

    “河東軍南征北討,只有敵軍聞風喪膽,豈會有你等懦夫在我軍中!?辱我軍風!”馬大怒,卻也不再說別的,只對那幾個出聲符合他地人道,“你等才是河東真壯士,可隨我來,好男兒,當灑熱血灌沙場,飲血百斗,馬革裹尸不悔!”

    “將軍稍慢,我等願與將軍同去,誓死不退!”被馬一聲厲喝,眾軍人人一臉羞愧不已,當即群起激昂請命道。

    “好!這才是我河東真男兒!”馬心中終于多了一份欣慰,不禁重新將目光放在了韓當所在。

    正門混戰廝殺慘烈不已,河東軍初時混亂抵擋,傷亡不少,縱然是因為營寨外地勢坎坷不平對江東軍造成了不少的障礙,但是此時此刻,還能抵擋住敵軍也不過百來人而已,同時,地上也躺下了百來具河東兵卒地尸體……

    馬的決定無疑是瘋狂地,事實上,這個時候,最好的打算便應該是趁著敵軍還未完全突破營地而趕緊糾結剩余兵馬撤退回午口。

    但是若這樣地話,午口營盤必然為韓當奪走,假若等漢中軍聞訊而來,兩家兵馬合並一處,將午口重新修整防備,縱是後面還有他所帶領的剩余四千多先鋒,一絕對不可能再沖出子午谷了,甚至……可能張頜後方的數萬兵馬要通過,都無疑難上加難。

    一旦漢中張魯得知這邊的變化,集中兵馬堵死子午谷,張頜大軍,必然就會全部交待到這里了,而衛寧地大計……

    馬願退,當退後的結果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更不可能退了。

    兄長馬超威名赫赫,縱是在河東軍中,也無人不服,馬一直以父兄為目標,初戰退怯的恥辱,他是斷然無法接受的。

    于行軍大事,于私心自尊,馬都無法認可自己就這樣敗北,即便……他心中知道,用著幾十個人去沖鋒敵軍主帥旗下,只可能是有死無生,但他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將軍!我有主帥軍令,若全軍受挫危難,不可讓你玉石俱焚,速退!”被馬踢開的小校,卻在這個時候又爬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急聲對馬道。

    “我非是玉石俱焚,乃是殺敵,張頜將軍軍令與我無用!滾開!”馬渾然不顧,操起長槍,一躍馬便率先殺將了出去。

    那校尉看著馬著三十來兵絕塵而去,陷入了呆愕,半晌便瘋狂的奔走到營內對著已經開始軍心潰散的兵馬厲聲做吼道,“將軍身先士卒,爾等還在這畏畏怯怯,可還有何面目再見我河東父老!?有壯士,敢與我尾隨將軍殺敵否!?”

    “退,則遺臭萬年,進,或可拼命

    縱是戰死沙場,也勝過返鄉受人唾罵,懦夫!”見的準備逃命,那校尉一時熱血上涌,猛然抓住一個準備逃竄地士兵,長刀揮舞便將那首級斬下,淒厲大聲吼叫道,“將軍若戰死,而爾等退去,就算且逃生,又豈不受軍法?若戰死沙場,也總算能夠萌蔭家里!”

    “吼~~”見有人被斬,又听那校尉叫到實處,上百來人終于開始緩緩聚在一起,終于開始有了拼死的決議。

    “隨我來!”那校尉身先開道,看著馬沖殺出去的背影,不禁心中長嘆一聲,很快心中也沒了對死亡的戰栗,只留下拼死的決議。

    “將軍!你看!”營盤中的變化,卻並不曾瞞過韓當軍中,當即便有親兵遙指馬方向,對韓當高聲道。

    “哦?”韓當看去,正見營寨右方驀然沖出數十人,直向他這里撲來,不禁動容贊道,“好膽色!”

    左面營寨已經被五百兵馬沖破,正和大門口數百江東兵馬形成合圍之勢,午口營寨被奪已經成了板丁事實,韓當地目的已經達到,卻本以為對方見事不可違便會想方設法後撤,為此他還又分出了兩百來騎兵繼續繞道前往堵截午口。

    如今留在他身邊的,只有六百兵馬,但縱是如此,只用區區幾十人前來沖陣,韓當也不知道該是贊嘆對方的勇氣,還是輕蔑對方的不自量力。

    但那帶頭沖來的馬,顯然還是讓韓當頗為欣賞,為將者固然需要心思沉穩,進退有據,但那股血性也是必要地,不管對方是否是不自量力,但既然有了這份膽量,便確實值得他尊敬了。

    “取我槍來!”韓當一揮手,當即令道。

    “那河東主將不自量力,將軍何必與他一般見識,我中軍數百人,便可抵擋,等營地被掃平,前軍回援合圍,必然讓他插翅難飛,將軍不若就在此地稍等,且等我等將他首級取下送來將軍麾下!”左右有人當即出聲勸道。

    “敵軍既知我軍強盛,亦面無懼,便是壯士,總算該讓我給他一些尊重!”韓當眼楮閃爍,不容置道,“拿槍來!”

    左右無奈,很快便有親兵將長槍送到韓當手中。

    “可惜了這樣一個年輕人啊!”韓當眼楮炯炯有神盯著馬沖來的身影,嘆了口氣。

    很快韓當搖了搖頭,甩掉這些不必要的想法,當即令道,“隨我來!”

    當越靠近時,便能夠清楚看到那帥旗下的主將,魁梧壯實的身體,仿佛山一樣地厚重,這是經歷了無數戰事才能夠培養出來的大將氣度。

    “韓當……”馬眼楮微微一縮,卻見韓當竟然親自挺槍領軍迎了上來,心中狂跳,“沒想到!你竟然敢親自前來迎我,天助我也!”

    馬一時間信心百增,他有信心憑借自己地槍法能夠戰勝韓當,若能戰勝韓當,那便能立刻扭轉一切局面!

    “來將,可通姓名!”韓當躍馬飛馳,深吸了口氣,頓然中氣十足的高聲喝道。

    “西涼馬特來取你性命!”馬握緊了長槍,沒有半分懼色當即回話道。

    “狂妄~”隨在韓當身邊地兩員副將頓時怒聲做喝,一躍馬搶在韓當前頭,高聲道,“不勞我家將軍,我來取你首級!”

    幾乎同時,兩員副將沖出馬頭,直指向馬而來。

    一刀一槍,左右雙雙強攻而來。

    馬眼神微凝,馬勢不見半分衰減,反而一踢馬腹更迎了上去,長槍頓是橫在胸口,一抖槍花。

    “死!”三馬交錯,馬槍鋒一指,身形靈巧躲過,那柄大刀卸過頭盔上的紅纓,卻無法給他半點傷害,但手中地槍尖卻已經直直的刺向了那來將的胸膛。

    鮮血 灑,一槍便讓那將重傷落馬。

    “混賬~!~另外一名沖出的武將見袍澤落馬,頓時大怒,舉槍便刺將出來,帶著馬力加速,威勢赫赫。

    而馬剛收回長槍,身形不穩,對方槍勢刺來,讓他根本就沒有躲避的空間。

    眼神閃過一絲凜冽的狠辣,馬只是反而直面迎了上去,在他的眼楮視角中,那長槍的來勢仿佛變得異常緩慢,軌跡清晰無比。

    馬猛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長槍槍尖,鮮血頓時從手指流淌出來,但刺痛並不影響馬的狠厲,左手握住槍尖的同時,早聚集起渾身力氣猛力一甩,刺來的必殺槍頭,頓然偏離了原先的軌道……

    而這個時候,馬手中的長槍,也幾乎在同一時刻,狠狠地扎進了那來將的腰間!

    第二將,再度落馬!

    而這個時候,馬和江東軍的接觸,只不過區區百來米的距離!

    馬連敗兩將,只是電光火石之間,雖沒有當場將他們殺死,但也顯然彪悍無比,只讓奔殺過來江東眾人心中凜冽,卻看馬渾然不顧左手的傷勢,早前廝殺留下染紅的衣甲更讓他仿佛煞氣騰騰。

    “殺~~”一鼓作氣,馬借著剛才連敗兩將的威勢頓時一聲高喝,再踢馬腹加速,又沖將上前。

    而身後,那跟隨馬而來的數十人本是抱著必死之念,眼看主將如此勇猛,一時間,那股拼命的想法更加濃烈。

    要死,也要多殺幾個江東賊人!

    “我乃江東韓當,小將,莫要不知天高地厚!”韓當好像渾然不在意自己兩員副將的戰敗,見識了馬的狠辣,果斷,壯勇,膽略,反而渾身也難得的熱血沸騰了起來。
s87138013 發表於 2011-8-27 08:35
第四百八十五章 悲嗆

    軍!我來助你~”正當馬要繼續沖將上去,後勸諫馬不可意氣用事的校尉也整理了百人放棄了守護營盤,奮死從江東軍中殺出一條缺口,向著馬後方支援過來。

    來已經漸漸被包圍的殘余二十來人驟見援軍到來,頓時也鼓起了剩余氣力大步追隨著馬一往無前。

    馬並不回頭,這個時候他的眼中只有韓當,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趁著自己還有一些體力,將對方主將擒殺,方能挽回頹勢!

    營盤已失,江東騎士已經開始從後面匯聚斷絕馬的歸路,退入午口的最後機會已經失去,而麾下五百河東兵馬,此刻更只剩下了百來赴死之士而已。

    不成功,則死。

    馬大喝一聲,眼赤紅,躍馬沖前,而前方韓當已經決定了親自出戰,自也是凜然不懼,同樣大吼一聲,躍馬沖前,隨身在後的數百江東軍也洶涌向前,迎面而上。

    一方抱著最後殲敵的狠,一方卻是抱著玉石俱焚之心,河東軍百人隨後沖殺帶來的短暫停頓並沒持續多久,便又是刀光血色的彌漫,喊殺聲再度震破蒼穹。

    但是……

    馬身邊竟只是有百來軍士,縱然是他驍勇無比連挑兩將士,也無法改變兩軍的巨大軍力差距。

    午口營盤已經基本上陷落丟失,而在面前的韓當卻是江東赫赫有名的戰將!

    即便是他親得兄長馬超地指點。但當多年地沙場縱橫依舊不是他可以比擬地。

    馬圖擒賊擒王。對自己槍法地信心以及年少氣盛。終于在韓當地面前被擊破得支離破碎。

    先前便已經是用命地打法身上帶了不輕地傷勢當韓當凜然不懼地縱馬迎上。馬咬緊牙關。竟是毫無還手之力。韓當地每一槍都讓他地戰意。一步一步跌落了谷底。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豈會只在河東一隅?項王八千子弟便敢橫掃天下。孫堅起兵逐鹿割據一方勇猛如虎。麾下江東猛士豈是徒有虛名?

    韓當地槍法凜冽。完全秉承了孫堅帳下諸員大將勇猛地氣勢說西涼是盛產粗獷不羈地漢子。那麼此刻地江東子弟。卻正當得剛猛二字。

    馬自小便崇拜父兄。便連修習地槍法也是向著馬超看齊。拋開了花哨地靈巧卻更加注重槍法地力道和硬直。與韓當地槍法卻是大為相近。

    但正是如此,以強攻強卻更讓戰斗簡單化身負戰傷,加上真正的生死廝殺經驗天差地別,兩馬交錯,只是在韓當暴風驟雨般的強攻下,馬便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不過區區十回合,馬已經開始力窮,韓當窺準了馬的一個破綻,長槍猛挑自下而上,硬生生將馬的兵器撥飛……

    染血的長槍在空中劃過一條暗淡的弧線,帶走的也是馬最後的希望……

    失去了兵刃,馬自是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在劫難逃,不等韓當再將長槍刺來手便向腰間的佩劍探去。

    而韓當卻是看出了馬的想法,心中卻又有了幾分猶豫刺向馬咽喉的槍勢陡然一變,攔腰便將馬掃落馬。

    馬已經是傷疲焦煎還能承受得住這一剛猛的打擊,不待拔出劍鋒口吐鮮血倒落地上。

    跟隨馬沖陣的殘余士卒只見主將落敗被打落馬下,頓時心中驚怒無比,眾人大吼紛紛不要命的向著馬跌落的方向沖去,妄圖將馬搶救回來,但如潮水般的江東兵馬卻在前面死死擋住他們最後的垂死反撲,難有寸進!

    韓當跨坐馬上,淡淡的看了馬一眼,對左右士兵厲喝一聲,“將此將與我拿下!”

    得令的江東兵馬一窩蜂早搶將上前,馬落馬跌的七葷八素,卻听得韓當令下,臉上露出屈辱之色,便要起身掙扎,抬起頭來對著韓當的方向嘶啞的吼叫道,“我既落敗,要殺便殺……滾開!滾開……!”

    周圍七八兵卒又哪還在乎他這個傷重的敗軍之將,當先兩名壯碩軍士分別將他雙手壓倒,其余人麻利的便將繩索將他捆縛起來。

    馬掙扎不脫,被俘已是定局,想到五百名河東兒郎的性命,午口的戰略要沖,西涼馬家的榮耀卻是一手敗在了他的手中。馬心中一股強烈的屈辱感驀然涌上,口中猛的噴出一口心血,兩眼一黑終究昏死了過去……

    “你等主將既已被擒下,何不速速投降~~?”韓當見馬昏死過

    即冷眼望向那已漸被包圍的殘余數十人高聲大喝道

    馬戰敗被擒,剩余河東士卒已被團團包圍,士氣大跌,此刻人人身負戰傷,甚至不少人早已無力站立,只是憑著最後一口氣而沒有閉上眼楮。

    但面對主將落敗,生死存亡旦夕之間,不少人的熱血在周圍密密麻麻的敵軍兵鋒所指下,也終于開始了膽怯的退縮……河東殘兵們不約而同的都將目光放到了領頭的校尉身上……

    那校尉自苦勸馬止,實際上已經料到了現在的結果,韓當兵強馬壯,又是江東宿將豈是能夠憑一腔奮勇便能輕易擊殺?事實上,他也是抱著必死之心追隨馬在後。

    早前當韓當來時,他便已經差人逃回了午口,期望能夠擋住一些時間,爭取到後軍從午口殺出增援,本以為可以借著營盤抵擋不少時間,但他卻也是低估了韓當麾下這兩千江東真正精銳的戰力竟然如此驚人。別說拖上半天,就是連兩個時辰不到竟被摧垮,縱是谷內大軍殺來,馬已被生擒,營盤被佔也是于事無補。

    現在已經是窮末路,校尉緩緩回過頭來,看了周圍充滿了希冀的眼神,心中異常猶豫,榮耀和屈辱並上心頭,他能看出左右袍澤顯然有著對生命的眷念,但他卻無法就這樣丟掉手中的大刀……

    倘若就這樣投降了,子午中張頜大軍,剩余四千余前鋒,一干虛實勢必是難以瞞住韓當的,而屆時只會讓他更加警惕防範,兩千人,要守住午口並不困難,若等到漢中聞訊而來,那張頜那數萬大軍豈不是就這樣活活被堵殺在谷中?

    他跟隨張多年,行軍布陣並不陌生,深知這樣的後果無論如何,都不是他的主將張頜,甚至是河東都無法承受的!

    校尉緩緩吸了口氣,眼楮終于變得冰,無視了那殘余的數十人求生的渴望,重新回過頭來對著成千的江東敵軍,對著威風凜凜的韓當高聲喝道,“河東只有戰死之人,無投降懦夫!”

    此話一出,身後所有江東殘兵們眼終于一暗,而那校尉卻不知道身後有幾名河東兵的眼神在暗淡之後卻顯出了瘋狂,那是對生的眷念而不惜一切的執著……

    “兄弟!對不住了……”那校尉听到身後無數甘的喘息聲,心中終究是無比愧疚。只要他能開口投降,身後的袍澤自然是不用就這樣赴死,但是為了大事,他卻不得不舍棄這些東西,包括……他的生命。

    校尉緩緩地重新緊了大刀,鮮血順著殘破的衣甲流下,剛直的軀干再度挺拔,燃燒著最後的生命,目有余輝……

    正當他要再度殺進敵軍的時候,在他眼中,對面的敵軍竟然露出了一絲不忍和譏誚,讓他不可置信的事情終于發生……

    兩柄破損的長槍,一前一後毫無阻攔的從他的後背穿透,帶著血花四濺,更是無與倫比的刺痛……

    校尉沒有回頭,胸口已經被洞開,生命力正隨著血液飛快的流逝,本是緊握的大刀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握住,鏗鏘落地……

    “對不起……對不起……將軍……我們……我們還不想死啊~”身後傳來了兩道膝蓋頹然跪地的聲音,一陣哀嚎的哭泣帶著懊惱和愧疚響起。

    刺穿了胸膛的長槍更是劇烈的顫抖,連帶著撕裂傷口讓校尉的視線越發糊,校尉踉蹌走了兩步搖搖欲墜卻硬生生讓他依舊屹立不倒。

    “我……我不怪……你們……沒有人……不怕死……沒有人啊……”校尉沙啞的說道,這一刻他才突然醒悟,原來一直以來強橫無比的河東軍其實也是人組成的,而不是行軍圖上的一個簡單符號……

    他忽然有了一絲解脫的輕松,至少,不用再去為了袍澤的生死和衛侯的大計而猶豫不決,也再不用去提心吊膽,未來將會在什麼時候戰死沙場,也不用再作為一個只為殺人的器械而麻木的活著……

    “天下,你快些太平吧!流的血,都是我們大漢的子民啊!”

    校尉大口大口窪著鮮血,身體搖搖晃晃,插著兩根長槍卻依舊不能讓他倒下,帶著最後的尊嚴閉上了眼楮……

    咳咳,我又詐尸了,我那如小強般的生命力顯然不是區區H1NI就能擺平的,想必大家很失望……==!另外,祝大家新年快樂……)
s87138013 發表於 2011-8-27 08:42
第四百八十六章

    喝多了。本來準備今天爆發12卻只寫了900了寫書的感覺好好。。    ——)
    午口的激戰已經結讓韓當驚訝的是。整整整整五百河東軍。除去了區區六名貪生怕死之輩外。其餘人皆是慷慨赴死。寧死不降。
    河東壯士畢竟多數都是鐵骨錚錚。衛寧帶給北方的不單單是常勝不敗的榮耀。同樣卻也是安定和繁榮。為知己者死。這些底層的士兵並非士。但能夠感受到如今的生活遠比漢末的黑暗時代好上太多。這已經足夠讓他們將一條生命就這樣賣給衛寧。
    河東兵們的壯膽。卻終究讓韓當的不震驚和欽服。
    而即便是那殘餘的六人也是一息。臨陣倒戈死河東那名校。不是被周圍的江東軍搶救下來。其餘那些被憤怒和屈辱充滿了腦海的其餘士兵早將他們生撕四分五裂了。
    唯一讓韓當值欣慰的是。敵軍|將還是被他生抓住。當從那投降的河東兵口中知乃是現下攻打陽平關的副馬超親弟後。馬'的重要性又上升了不少。
    當然。這六名活口的留下無疑韓當是幫助極大現下最讓韓當感覺到無力的正是不道河東軍的|正動向和虛實。這些俘虜正好足夠填補這方面的空白。
    是。當韓當迫不及待抽問這些俘虜的時候。的到的消息卻讓他發自骨髓的一陣冰涼。
    四萬人!四萬河東正規精銳隊!
    河東軍為了偷襲漢中腹。竟然足足動用了四萬人的軍力而這樣大規模的調度。一切甚至毫無預兆!
    韓當已經無暇去想。四萬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偷偷的潛入進子午谷的。也根本不理解。河東軍在東西兩線布下了數十萬兵後。又如何還有餘力再調度四萬正規軍來到這裡。
    現在擺在韓當面的卻是足讓他恐懼的反差。
    就在剛才。他還恃強用兩千人馬淹沒了對方五百河東兵卒而轉眼間收穫的消息。卻是更加天差地別的軍力對比。無疑讓他口中一陣發苦。
    尤其讓他感覺無力的是馬本是五千人前鋒的主將而剛才一戰只殺敵五百。也就是說。要不了多久。就將會有整整四千多人將會如同潮水一般從那午口中湧現出來!
    這一刻韓當無比懊惱看著被江東軍摧毀了大半的午口營盤。只覺臉頰的肌肉也在驚顫抽搐。    大半損壞的防禦工事。情報的滯後。軍力的差別漢中軍的毫無作為。逐漸畢竟的敵情剛才勝利和俘主將的喜悅在頃刻間便澆的韓當一身冷。
    這仗該怎麼打?這又如何打贏?
    若早知道這些事情。他定然會再抓緊時間奔走北上搶在漢中軍退守回去洋縣前。搶先控住這裡的幾千守軍;若早知道這些事情。他定然會力求保護住午口營盤。縱然多花些傷亡也不--這樣摧毀般的佔領營寨;更重要的是。若早知道這些事情。他或許就根本不應該倉促只帶兩騎兵前來。更應該將這些情況 ​​給送回豫州大本營中……當然。這些東西現在都只能是後悔。他已經到了這裡再撤走已經於事無補。早前和於禁已經定下了策略。現在這只兵馬已經暴露了行踪。就這樣退卻。無疑只會讓陽平關失守的更加快速。
    同樣……只有他才知道的真正使命顯然也無法再完成了。
    沒錯。韓當前來並單單是為了防禦子午谷而已。而是先行觀察防備。看河東軍士調度。
    於禁的兵馬只是詐稱援救陽平關。力求穩住張魯保陽平關和河東軍死扛區區漢寧。區區|平關。區區漢中。根本就只為了吸引河東的注意力而已。漢中。同樣對於孫曹聯軍來說。也只是一個棄子而已……
     而韓當這兩千兵馬作用。卻根本就是從子午谷偷襲潛入雍州。日行五百里。可到長安。趁著衛寧大軍陷入了蜀道之中雍州空虛時。一舉奪下長安這個千古雄城。擾亂雍州腹地!
    韓當的職責無疑是異常凶險的。是卻是異常有效。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真正和衛寧開戰的佈局。他這樣也是棄子。
    可惜。韓當是沒有機會再偷襲子午谷了。巧合讓河東軍和孫曹兩軍都看到了這個絕佳的隱秘天塹。當兩同時相遇的時候。軍力的差別卻是天;地別。韓當能夠擋住對方。便經是難上加難。    韓當在仔細斟酌了這些俘虜的來的信息之後。細細回顧了一下天下大局。有幾分不安。又帶有幾分慶幸。
    河東與孫曹兩家對峙。光屯兵攻打陽平關已有了七萬之數。而東面和孫曹主力對峙的更有整整二十萬人還不加上青州黃忠所統帥的數万兵馬隨時可能南下攻略州土地。也是說。就單單是現在還在對峙狀態中的河東兵馬竟然已經具有了三餘萬的數量。
    而反之觀測一下己的軍容。曹操收縮了徐州。青州的兵馬穩固在豫州一下。不過也只十餘萬之數目。就算加上了孫堅北上領兵帶來的十萬江東子弟。總和也不過只有衛寧動用的三分之二。
    雖然如今兩軍只處於對峙階段。也只是小摩小擦還未到真正的大軍對壘。孫曹聯軍也並未傷筋動骨的傾國之力。此前大帳商議計較。本是推算了衛寧可動用的兵馬便也只可能會是三十萬人而已。    不過。此刻。驀然間又冒出了四万精銳之師。卻著實讓韓當不安了。
    韓當只道是雍州又動用的新軍。並不知道那些降卒固然貪生怕死告訴了他張大軍的力虛實。卻未曾告訴他這四萬人其實是從趙雲那偷偷潛入過來。
    臨陣退縮的懦弱。襲殺副將的卑鄙。讓這些降卒終究沒有將所有事都言盡……他們最後的一絲愧疚卻巧合的讓韓當對河東的底蘊疑神疑鬼了不少……
     這固然就是韓當的不安根源。他不知道河東到底還有多少兵馬可以調用。也不知道東面戰線自從他離開後又變成了什麼模樣。自從拋開了生死接下了誘擾敵軍令韓當腦中也只有祈求能夠讓孫曹聯軍真正的殺招一帆風順。藉此擊敗整個河東重新讓天下來次洗牌。
    而所在韓當的慶幸卻也是因為子午谷那四萬大軍前來。至少在他看來側面上也反映了對方對漢中的看重。也暴露出了司隸雍州內部可能的空虛。
    而這一切自然將對於他的少主孫策和許所進行的事情很有裨益。
    一想到此。韓禁多了幾分鬥志以兩千兵馬能夠擋住對方四萬大軍其功何其雄壯!
    而這一切也並非沒有資本。
    夠控制住洋縣可以動用的全部三千人。憑藉住午口的固然不能將對方完全堵死但能夠拖延個十天半個月。已經足夠!
    韓當仔細推算了一|。孫策和許如今所率領的三萬真正精銳恐怕已經開始逼近了三餚。弘農已經近在眼前。
    而司隸雍州空虛弘農中的某件大事。成事的幾將又將提高了三成以上!
    韓當既已有了定奪當即便命令副將統御剩餘部隊加緊重修午營地,砍樹木,積累滾石,堵塞住午口要道而後自領了兩百騎士毫無停歇直向西面洋縣奔走。
    而這一次韓當是抱著煞氣騰騰而去的。洋縣的漢中守將已經讓他失望透頂若此。他豈會損失兩多人才能夠重新奪取午口。若非如此。午口的營盤又怎會如此簡陋粗糙。若非如此。又午口營盤又怎會被打殘破不堪?
    要知道。午口這戰略要地。乃是阻擋河東軍從子午谷偷襲來最重要的屏障!
    既是不將張魯放在眼中。而那縣守將又犯了軍法。韓當自是抱著必殺之心。殺人從而兼併對方。毫妥協的可能!
    他在。人奪近三千人的兵力。已經足夠!
    …………………………………………………………
    自從從午口不戰而逃回洋縣後。彭一直都心驚膽戰。坐立不安。他自是害怕河東軍突然從東面殺奔過來。本身毫無能力只是依靠賄賂楊松以的到這個一方守將的重則。貪生怕死的秉性足夠讓他嚇的夜不能。
    不戰而逃已是犯了軍法罪。而一旦他這些年來在午口私設關卡。魚肉鄉里的事情傳到張魯耳朵中去。同樣也是難逃罪責。前有河東軍。後有軍法責難。劉彭暗自懊惱不知所措。此時此。也唯有那看上去還算不矮的城牆夠讓劉彭微微有些安慰了。
    但是畢竟是面對危的逼近。劉彭貪生怕死的德行自然是早早就開始為了自己謀取一個穩妥的退路。進退兩難。唯有一走了之。
    劉彭這個時候卻捨不的多年斂財的來的巨富。最後一咬牙卻是準備帶領一些同樣身濁污的部曲乾脆入山落草為寇。到風聲漸熄再遠遁他鄉當個逍遙的富家翁了。
    這些天來。劉彭卻也從未忘記探查過午口的動靜。生怕河東軍突然殺來跑路都來不及。卻在這個時候。走的探子卻帶來一個讓他驚喜交加的信息。
    從河東軍前鋒攻取口營地。倒江東騎士突然殺出。更生擒了對方主將。不過區區一日的事情。讓劉心中大定的是。江東軍毫無預兆的到來。彷彿是天上響起的福音。
    雖然江東軍據說只有兩千人而已。但是早前可是傳聞有數万大軍增援漢中的。既然這支兵馬毫無預兆的到來。是不是說明了後方的大部隊也即將到來了?
    劉彭自然是捨不的洋縣這塊肥肉。早前準備拖家帶口落草為寇也是念念不捨。如今有了江軍的插入。劉彭當即便下令讓人將拉上馬車的財物又重新的裝回了府邸之中。
    而後又聽聞江東的主將竟是親自領了兩百騎士前來洋縣。劉彭要靠江東大將保護自己。自然不敢怠慢。連忙讓府中下人準備上一席精緻菜餚。想要趁江東大將好好籠絡一下感情。而後又沐猴而冠的穿上了許久不曾穿戴的冑在身親領著洋縣諸軍來到外面等候。
    探子是深夜禀報了江東軍到來的息。而後一步則是江東騎士親自來城中告知。劉彭吩咐妥當後。也已經漸到黎明。
    現下正是冬末寒不見稍退黎明時分更是格外冰涼。劉彭領著眾人在城外久等。養尊處優慣了。渾身直打哆嗦。要不是知前來的江東大將乃是孫堅麾下赫赫有名的韓當劉彭幾乎是要忍不住領人返回城中了。
    不過區區半個多時辰。當暖日重新掙脫出雲層的束縛。正見東面一線處。浮起了一層黑線人頭。
    兩百騎士的奔跑卻已經算是巍巍壯觀了劉彭暗自咋舌越來越近的江東軍士一身剛直軍容。威武不凡渾然看不出他們竟然是才經過一場血腥廝殺過後的疲憊師。
    對比一下自己麾下的一群軟腳蝦。就是站在外面吹不過半個時辰的冷風便瑟瑟發抖潺潺弱弱。劉不一陣喪氣。
    韓當奔走了兩個時辰。對於他們這些常年征戰沙場的人。區區寒風只不過是能夠吹亂他的額發罷了。遠遠看到洋縣那殘破簡陋的城牆。不禁一陣氣惱。
    尤其看到外面那密密麻麻卻毫無精神氣質的漢中士兵。韓當胸中更是一股怒氣!
    當韓當領兵靠近上前。首先迎面而來的那個肥胖無比的軍官。便連頭盔也是斜戴。一身亮甲胄裡面赫還是上好精緻蜀錦。彷彿完全不是行軍打仗而是為裝飾他那將軍的身份。
    “這就是割據一方多年的漢中兵馬?張魯到底是憑什麼能夠這麼多年稱王稱霸?!”韓當心中直接便是不可置信的問道。實在無法想想。張魯這樣一個割據一方的諸侯竟然就是靠著這樣一群酒囊飯袋守住了這麼多年的基業!
    對比此前馬所率領的那近五百河東郡寧死不降的鐵骨錚錚。那巨大的落差。讓韓當突然覺的。倘若給他一萬人……不。哪怕只是五千人。他都大可橫掃整個漢中。生擒張魯送於主公孫堅的麾下!    “韓將軍虎威。河東跳梁小丑只能灰飛煙滅。江東騎士果然名不虛傳!將軍遠道而來。救我漢中於賊子之手。實乃於我漢中大恩大德!小將劉現添居洋縣都尉。見過將軍了!”劉彭阿無比賠笑著慌忙上前。對著韓當便是一陣高歌頌德。
    一時間。劉麾下各個軍官紛紛馬屁如潮的湧來。甚至都不給韓當開口說話的機會。其中不少阿甚至讓人直覺的一陣雞皮疙瘩。
    不單單是韓當。就是他身後的那兩百騎士都是冷眼看著這些跳梁小丑。不少人心中暗自發自家主將馬不停蹄趕來就是為了收編這樣一群廢物?要讓這樣一群傢伙成為他們的袍澤!?這真天大的恥辱!
    韓當現在同樣心中也覺的不是滋味。他雖然原本也認為漢中不堪大用。但是卻也不曾料想到。親眼所見的反差竟然如此之大。
    就連眼前這區區數裝門面的漢中兵卒。大半部分衣甲都沒有。只有一層薄薄單衣。在寒冬之下尤見孱弱。不少人的兵器更能看到跡斑斑。其中還有人拿的竟然是一桿木製的長槍!
    這樣的---了給東軍多摘取幾枚首級到底還有什麼作用?!
    而韓當看那一身光鮮的穿著。卻是找到了答案。
    張魯既然能夠派遣千多人來守護洋縣。午口。想必也沒有剋扣軍械糧草的道理。唯一的釋。只可能是他們的主將。一個禍害全軍的罪魁!
    “此人不殺。實是天理難容!“劉彭的阿奉承自動的被韓當所過了。卻不知道韓當的心中早已泛起了滔天殺意。
    作為江東征戰多年的宿將。韓當嚴謹治軍。最為痛恨的便是這些不單單屍位素餐。更反中飽私囊的廢物軍官。
    “將軍小將已在府中備好了酒將軍接風洗塵。還請將軍不賜愛一赴!”劉依舊兀自討好。
    而韓當早已經法-忍受這樣一個蒼蠅在他面前亂轉。蓬勃的怒氣早已經憋耐不住 ​​。當即一聲厲喝道。“左右與我將他們全部拿下!”
     “諾!~”身後早有百名騎士當即劍弩張。躍馬而出各自瞄向了那群衣表華麗的軍官們。    彭和其餘階層的軍官大驚失色。慌忙驚呼道。“將軍這是為何!?”
     吞軍餉更是罪無可恕你還敢有何狡辯之詞!?”劉彭最先被擒下。韓當躍馬在上一馬鞭狠狠抽下。怒聲厲喝。
    臉頰一條滾痛血痕。劉彭'中卻是一沉眼看對方煞氣騰騰。卻反而瘋狂叫囂道本將乃是洋縣守將。就算犯了軍法也容不你江東人越俎代庖!放開我!放開我!”
     “那麼現在開始。縣被我軍徵用了!你只是一階下之囚! ”韓當冷然一笑。頓時令道。“來人。將此賊押下去!”
     “韓當!匹夫!你江東我漢中結盟圖謀我洋縣。莫非是要趁火打劫!?你敢私囚禁我!?你們江人有什麼資格來管我漢中之事。匹夫!狼子野心。諸軍聽我軍令。殺了這般江東狗賊!”劉彭一身肥肉卻難的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力。押住他的江東騎士猝不及防。竟是被他掙開去。卻見彭一邊撒腿開跑。一邊還因為突然間的變化而不知所措的洋縣守軍淒厲的吼叫起來。
    同時。隨著劉彭的反抗和吼叫。正陷入混亂的迎接人群中。終於開始有了反應。那些洋縣軍官紛紛拔出武器抵擋江東軍的抓捕。同樣叫嚷著呼喚自己麾下部曲|駕。
    一時間。洋縣城外異常混亂起來。而劍拔弩張。
    韓當大怒。“匹夫找死!“
     冷眼望去洋縣諸人。當對身後一擺手。大吼道如有人膽敢抵擋。殺。無赦!”
     “殺無赦!”江東騎士們的令。齊齊高吼。只讓眾人臉上大變。
    兩百騎士彷彿餓虎撲羊拔出鋒|的長刀向著洋縣守湧衝去。刀光凜冽。所過之處。竟是鮮血飚煞。
    洋縣諸軍。膽敢抵著無一不是屍當場。
    韓當更是取下馬鞍側面所掛硬弓。搭箭上弦直指劉彭。弓弦響起。如流星貫日。
    劉彭身體肥碩驟爆發跑不了多遠便已氣喘吁籲。雖呼喚部曲保護。但還未將他圍攏便聽到那一聲奪命之聲。只覺的後背一痛。兩尺長箭赫然穿透了他的胸膛。露出了寒光凜冽的箭簇!
    前來迎接庇護者。竟然自己的末日。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早前便攜裹財物落草為寇了!    “劉彭已死。白卒無罪。降者免死!有如劉彭作姦犯科者。殺無赦!”韓當大喝一聲。向著劉彭倒下的屍首躍馬向前。長槍帶著無語倫比的氣力竟是將劉彭屍硬生生挑起。
    如此神威。何人還有抵擋之意!?
    漢中普通軍卒本是早就受夠了以劉彭為首的軍官剋扣軍餉。早有怨言。只是未到爆發深處如今韓當出面將他斬首殺死。事實上無人內心不是拍手稱快。二則是包括劉在內外。其餘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軍官死傷大半。餘威盡消。三則是震懾於韓當以及其余江東騎士的神威赫赫。以及那染血的屠刀本來就處於猶豫中的大半漢中軍士終於沒有了半點抵擋的戰意。反而更有不少人見風使舵。將手中的武器反而指向了那些還在抵擋的死硬們!
    至此洋縣便在韓當毫無損傷的輕易奪取。包括原本兩千午口守軍。洋縣近千人的駐紮部隊全部歸於韓當麾下。
    當從劉彭府邸中搜出了近十萬貫家財後。就算是韓當這樣見過風雨的人也不禁呆愣了許久。他卻是沒想到。劉彭斂財貪婪到了這樣的地步。隨之而來的一系列關於劉的劣如雪花片上報給他。韓當覺的將劉臨陣斬殺卻實在是宜了他!
    面對一群士氣低落兵甲不齊的漢中軍這十萬貫錢卻是無疑幫了他的大忙。韓當自是無意將這些錢收入囊中。大手一揮。將他分配給了麾下將士。不分漢中和江東軍。人人相等。更許諾日後將為他們在江東謀取一個天大的前程。
    先有殺劉彭除害之功後有重賞之義。本來士氣低迷不振的漢中軍竟然彷彿換了個面孔人人只道是為當效死松殺敵。不單單如此。常年因為劉土地的洋縣姓一聽到韓做了此等善事竟是紛紛踴相投竟達了三千之數。幾佔了洋縣人口的三分之一!
    對於這樣的變化卻也是韓當有些所料不及的。本來就對兵力捉襟見肘這突然投奔而來的人數卻的確是個意外驚喜。
    韓當手中染血的人命不計其數早變的心狠手辣。除劉彭。散其家財。不過是為了提高漢中軍的士氣藉以抵擋河東軍即將到來的攻勢漢中的百姓。又與他江東何干?
    既然有人願意送死多死幾個漢人。便少死了他麾下金貴的江東子弟性命這樣天大的好事他又如何會去拒絕?反他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堵住張頜的河東軍一些時日。那麼用漢中人的人命去填。不正是最好?而且這還完全不會損失他。他的主公。整個江東的聲譽。何樂而不為?面對戰事即將逼近。韓當也不拖沓。當即便帶了那三千漢中軍士。並加上三千老壯新丁。又重新返回了午口而去。    河東軍的前鋒。通俘虜的口中所說。恐怕是不到日落便會抵達。如若再加上有逃兵返回通告。可能還更加迅猛!
    時間對於韓當來說。實在太缺少了!
    ………………………………………………………… …
     河東安邑。
    自從年前衛寧公然公佈了衛作為衛寧繼承人的實。衛寧便已經決定讓衛開始正式的:理一些事情了。
    衛如今雖不過十但年少老城。從|便表現出了為早熟的跡象。事在古時候十二歲已經算不的太小了。尤其在皇室以及當權豪門中。十二歲的少年甚至都有了後代。這是高處不勝寒必要表現。不想被人推翻。拉下馬來。繼承人就必須要學會成熟。必須要早些獨立起來。
    而衛也顯然明白自己的宿命。在有了衛寧這樣一個赫赫武功。將河東衛氏一手打造成今天下最強家族的時候。衛對於自己的未來反而更加渴望。追逐衛寧的腳步。甚至是……超越他!
    “叔父。有來自荊州的軍情!”作為衛寧最重要的一個臂膀便是衛五所管轄的私密機構。將會是衛氏家族禍福根本所在自然是不可能給外人插手。內中的陰暗面不便給現在衛所看到。而明面上的情報機構。如今衛已經開始其中但當了小的任務。
    衛寧最近已經越發深居簡出。衛心中擔憂。但卻不敢。也不願意去往那種最壞的方向去想。如今站在冰寒的門外。內心裡卻總是多了幾分焦躁。
    他甚至能夠聞到房內那一股濃烈的藥苦之味。
    “進來吧……”沒有多。房內傳來了衛寧那依舊淡薄無比的傳訊。衛拍了拍身上衫。抖擻精神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房內衛寧斜躺在床上。依舊手捧一本書卷。單單看上去衛寧好像只是慣例的懶。只有衛才清楚。這樣一副看上去只是,弱的身體內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州有何事?”對於自個滿意的侄子。衛寧微微一笑。當即招了招手。又道。“這天來。可還習慣?”
     衛抿了抿嘴唇。道。“叔父放心。孩兒自是不讓叔父失望若這樣的小事也不能做。又談何如叔父一般橫掃天下!?”
     “哈哈~!天下英雄何其多我不能比過其餘多少。單就是曹操孫堅兩人。已讓我疲憊不堪了……”衛寧哈哈一笑。擺了擺。“不過也是如此。現在與你也不過是輕鬆活計。若這些也扛不下來。那可就真讓我失望了!兒。你要住。許多事情是必須要親力親為。別人所說。別人說言。都不足自己親眼所觀。所聞。親賢用正。遠乃是上位者必須所遵守的東西”
     衛卻忘記了自己來禀報事情只有親自開處理事情的候。才知道平日自己所學多麼稀少衛寧的教導對於他來說恐怕也只會越來越少衛不願意讓他失望。只能將自己當做海綿一樣不放任何一滴水。    於是衛正危坐。當即道。“叔父所言何為賢。何為庸。何為?”
     “賢。能說能幹上能諫君使君聽善言。中能薦能人治下下能建功惠及社稷。正者雖膽言卻有事實之才。上不能諫君矯君之過。中不能薦人為君謀事。下至能惠及一方。有才而無德也。。則只能君前獻媚使君聽害事。中進言害人利嫉賢妒能斷國家棟樑。下無才無德禍害大廈根基。亂國之賊!”衛寧侃侃而談。大笑道。“為君者有大度涼。忠言逆耳要常思!”
     “謹遵叔父教誨!“衛凜然俯首拜倒。
    “好了好了!在我面前也不需如此。你啊……越來越大。卻也越來越如同你父親一般。總這般嚴謹!”衛寧||一笑。擺了擺手。又忽然道。“你說荊州有事……讓我猜猜。是不是張濟那邊消息了?”     “叔父神算!卻是濟有消息禀報而來!”衛心中一驚。暗自驚嘆自己叔父足不出戶竟然還能料如準確。    “劉表守戶之犬。兩面三刀。要他真心助我河東無疑痴心妄想。能夠讓他勉強牽制一下江東側面便已經殊為不易了。也不可能有什麼動靜。而如今唯一又不不對我河東真'相待的也只有張濟而已……又有什麼神算的……”衛寧搖了搖頭。道。“說吧!張濟那邊是不是已經有了消息了?”
     “是!”衛點了,頭。當即道。“濟聽叔父軍令。撤兵北上。屯紮宜陽。不過小侄卻從他的軍函中發現了孫曹聯軍有異樣之象。好像西進漢中的不單單只有一支兵馬而已。而更有另外一隻兵馬悄然度過渭水西進……”
     說到此處。衛不禁皺了皺眉頭衛寧問道。“叔父……小侄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可能。但您看是否要通知一下趙雲與張頜兩位將軍?”
     微不可查的喜色。“終等到了麼……做了這麼多的戲。做了那麼久的戲。也終於引到了小魚上鉤了!”
     “不錯。不錯!兒。你果然有所成長了!哈……哈哈!”衛寧看著衛滿意的大笑道。    “恩!?”衛瞪了眼睛。心中驚愕道。“我這不過是推測。怎的叔父如此高興?莫非果真有魏軍潛伏漢中?而聽叔父此話。莫非是早就有預料甚至是……意引誘敵軍的!?”
     “好!好!我等這一。已經等了好久了……他'|終於坐不住了。事實上。若他們再不動手。我河東也無法再這樣繼續對峙下去空廢糧草。我準備許久的殺招。也終於可以用上了!”衛寧一把掀開下半身的被。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喜悅自道。
    “兒。為我修書。。就讓張先按兵不動。是隨時準備聽我差遣!”衛寧沉吟了一下。當即手指衛。不容置疑道。
    驀而。衛寧拍了拍當即又道。“了。你可速速召集各府主官前來。我有要事商議!”
     衛見衛寧如此視。心中驚訝之餘也不敢去細問。當即從房取下筆墨碾磨動筆。一封軍令很快寫好。繼承了衛凱的文字。衛的筆力也已頗有小成。
    衛正要告辭離去。了想。又忍不住提醒道。“除張濟將軍外。叔父可要知會各地將軍一聲?”     “無妨。各軍主將是我心腹老人。我早有定計分與諸將。只等牽一發而動全身!而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這根頭髮已經伸了出來。只需要為叔動手指了!”衛寧擺了擺手示意衛速去。卻又道。“對了。你也……準備一下。或許要不了多久。你要發揮的地方。便不單單是這區區安邑而已了!”
     衛出門心中依舊迴響著衛寧的話來。要不了多久。不單單是安邑?那將會是哪?
    衛的腦中驀然閃出一個念頭…他的叔父恐怕又將是要親征了!
    而現在衛寧的身體又如何能夠親自統兵!?
s87138013 發表於 2011-8-27 08:48
第四百八十七章

   月,張魯在楊松楊柏兩個心腹鼓動下,終于決定再救陽平關,一方面也是因為于禁大軍即將抵達漢中給了他的壓力,一方面也是因為陽平關外河東軍的攻勢突然增強了許多,張衛已經數次開始請求援軍增援了。

    漢中的可用之兵基本上已經全部調動到了陽平關外,三萬人已經不少,加上在南江,白水關兩處必要防範南面益州劉璋的兩萬人外,漢寧本地的兵員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好在楊柏從白水關返回漢寧述職的時候同時帶回了兩千兵馬,南方劉璋也並未見有什麼異動的跡象,再後于漢中募兵征召,又得萬余新軍,湊合起來也勉強算得是頗有聲威。

    張衛鎮守陽平關,基本上帶走了原本留守漢寧本就不多的善戰之將,楊柏經年在南防御劉璋,威望資歷也只在張衛之下,加上楊松大力舉薦,又有其後黨羽共同諫言,張魯最終決定便將這近一萬五人都調度楊柏指揮,讓他領兵前去陽平關增援張衛。

    趙雲“七萬”大軍的數量便如同一塊巨石,高高懸在張魯的心口上,即便是有了孫曹聯軍的介入增援,又有了新湊的這萬余人兵馬,也還是讓他放不下心來。畢竟攻打陽平關的趙雲名聲在外,乃是河東甚至天下鼎鼎有名的大將,張魯深不放心張衛在前線的戰事,生怕哪日聞知陽平關陷落的消息傳來,只是寢食難安。

    張魯自是不知趙雲分出了四萬人去偷襲子午谷留在陽平關外強攻的人馬早就失去了強扣關隘的本錢,還兀自煩惱。

    作為張魯近臣的楊松雖算清楚河東軍的真正動向,卻也急于向著未來的新主人邀功請賞。早前與賈逵便有定計要使楊柏相助趙雲攻破陽平關出一場大氣力,現在雖然楊柏有了統兵之權,但是依舊還是受到張衛的節制,依張衛和他兩兄弟的不睦,恐怕當楊柏領兵去了陽平關後,便可能會強行被剝奪丟掉了兵權,最後只可能是毫無作為。

    楊松當然不就這樣讓事情功敗垂成,正看出張魯心緒不寧松便蠱惑指示一干媚臣朋黨在張魯面前不時含蓄提醒著將帥不合于軍不利指張衛不滿楊柏可能滋生事端。

    張魯自然也清楚張衛閻圃等人對楊松楊柏兄弟頗有怨怒,受眾人蠱惑,也深感擔憂,他自然是知道自己那個親弟的脾氣秉性,楊柏若去怕是真的會弄得歡而散。如今大敵當前,張魯也絕對不願讓自家牆現起內訌。

    不若一軍兩帥同樣也于戰事無力,漢寧實在也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來的統兵將領了,而這個時候,恰恰有人向張魯提了一條奇謀,便是讓楊柏這一萬人馬不需親自奔赴關中,使楊柏從褒城繞過山口小路奔波見起了爭執。

    張魯大喜。深以為得計當即便下令楊柏得到了全權掌控這一萬五千兵馬地軍令。而後又差遣人千里奔走知會陽平張衛其在必要時候予以配合首尾相擊趙雲攻勢。甚至在軍函中還難得地措辭嚴厲讓張衛不可因為昔日嫌隙而壞了大事。

    張魯自然沒察覺到這所獻策將會為他帶來什麼樣地禍端。陽平關一帶卻也地地確確唯有他們漢中人才能夠清楚地形優勢。大軍若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敵軍後背也並非不可能。只是看楊柏在其中能不能扮演那個合適地角色。

    對楊松楊柏兩兄弟寵信多年。楊柏也在早年防備劉璋立下了不少功勛。至少在張魯看來。楊柏地能力定然是毋庸置地。所以才毫無防備地听取了這條計策。

    不談能不能擊敗趙雲是地他就這樣退軍回去。就算能夠打亂對方地攻勢步調。拖延上十天半個月地時間便已經足夠了。畢竟張魯寄托地希望可是在那孫曹聯軍地援軍身上。

    楊松楊柏兩兄弟終于得到了想要得到地結果。心中松過一口氣後也越發歡喜。獻出陽平關便等于是將漢中地拱手相送。這該是什麼樣地功勞?又該為他們帶來什麼樣地地位?最不濟也可博個封侯吧?

    等到張魯地軍令下達之後。楊柏也沒有拖沓。當即便點齊了那一萬五千人連夜地向西靠近。河東地密使已經來往好幾次催促。顯然也有些不耐煩了。只是礙于張魯一直遲遲沒有點頭。兩兄弟也不敢太做地露出痕跡。此刻既有可成事了。那也不願意再躲在漢寧干坐。

    二月中,楊柏領兵已經越過褒城,向西北方向的山林進軍。不談楊柏本部兩千兵馬乃是多年防備劉璋的漢中精銳,其余征召的一萬多人也是漢寧的青壯,而此前楊柏也做足了表面功夫,對這些新丁的訓練不遺余力,勉強有了軍隊的表象,要說趕路,也並不顯得拖沓緩慢。

    事實上,不管是向著張魯進獻的那條所謂的奇謀,又或是楊松楊柏如今的所為,實

    只是受了負責漢中內線聯絡的賈逵的授意,所行所,都只是向著最後的那一個點靠攏罷了。

    而遠被堵在陽平關外的趙雲也早收到了來自漢中的內線消息,對張衛的攻勢看上去聲勢浩大,實際上並未傷筋動骨的強攻,只是給了對方一種要絕死叩關的表象而已。

    張魯在等待孫曹聯軍的到來,趙雲何嘗不也是在等楊柏這個反骨內賊的抵達?一出戲要演好,不可能只是一個人的功勞,同樣也不是站在舞台上那的那一瞬間發揮而已,需要多人天衣無縫的配合,也同樣需要遠比演出那區區一兩小時數倍數十倍的準備。

    賈逵在穿梭漢中和雍州,陽平關三地不停盡腦汁,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周全,委實功勞不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自是必不可少的。

    而,這,也不過只是區區的一線戰事罷了。無論是陽謀,陰謀,一場大戰的真正主角才是窮盡腦汁的角力比較。

    這個三月,注定會是這個天下決定命運的最重要的時刻。

    ……………………………………………………………

    而決定這場命運最重要其中一步棋子,卻正是那支悄然潛入三肴的三萬精銳兵馬由孫策褚分兵統帥的帶著重要使命的軍隊。

    許褚勇猛不,乃是曹操的愛將,統御兵馬固是能夠最大限度的鼓舞士氣,但無論是許褚還是曹洪顯然都不是這支兵馬的真正大腦。

    曹操只用兩員勇將而有派出多余人手,便是將這支兵馬的統兵權讓給了孫堅方面為孫堅跨江越境以示鄭重,另一方面也是在抽不出能夠獨當一面的文武全才。

    當到周瑜參議軍機時的見識不凡曹操卻深是感嘆,只道天下青年俊杰竟是如此之多,奈何不在他的麾下。他曾听周郎之名而未見其人,能夠做出讓孫堅軍為首的決議,也正是因為有了周瑜這樣一個絕代風華的人物參與其中。

    事實上,這支兵馬中也的的確確只周瑜才知道孫曹兩軍真正的目的。

    不過當大軍一路北上,先克:城後近軒轅山,北上三肴竟然一路暢通無阻路順風只讓其余人都慶幸不已,、唯有周瑜數日來的臉色卻異常凝重不已。

    自從過了宛城實際上,這支三萬人的兵馬便已經進入了敵軍的控制範圍,而越往深處前進,河東的控制力度將會大為加強。

    自古三肴關中便是重中之重,長安,弘農,洛陽一線乃是天下最為繁華的所在,即便經過了董卓那場血腥殘暴的屠殺遷徙,在未來的這些年里,衛寧的政策見效也讓它在迅速的恢復元氣。

    往日的繁華地區已經開始重新煥發出了光彩,可以想象若再讓衛寧治下保持一定的安定水準,即便恢復不到太平盛世的那般良好局面,也必然會是河東最重要的賦稅糧秣來源之一。

    而就是這樣一個重要的地方,竟然沒有遇到過多少抵擋?縱然是因為他們小心隱蔽的行軍,但三萬人可不是個小數目,以周瑜對衛寧的分析,這樣一個最為重視情報的人,這麼多天過去了也絕對不可能沒有半點反應。

    何況,本應該駐軍在宛城的張濟放棄了城池退入關中,那麼一路上為什麼連一點痕跡都不露下?這一支兵馬到底是退縮到了哪個地方?總不至于一直退到了弘農,甚至洛陽去吧?

    只是,周瑜在知道了曹操和孫堅的謀斷之後,卻也不得不繼續行軍下去,即便他現在有所擔憂,但也不得不承認,此刻偷襲弘農,攪亂河東根本,這一場賭博的風險,是完全值得去冒的。

    若得弘農,只與河東跨河相隔,安邑近在咫尺,若真如楊彪,裴氏所言能夠揭竿而起,這支兵馬將會是直取安邑的殺手 !

    根據早前的消息所得,昔日楊奉麾下最重要的大將徐晃自從歸于衛寧之後,一直並不得志,雖然有往前的戰功讓徐晃在河東軍的地位並沒有受到多少削弱,不單單趙雲,黃忠等衛寧的心腹早就成為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就連徐榮,太史慈這些後降的人權柄日盛也早就超越他了。

    可徐晃除了在與袁紹決戰時候,領兵充當了一次先鋒後,竟然沒有得到半點提拔,依舊還是當著區區一介守城之人,握兵不過數千,鎮守之地也只是澠池這個無戰之處。

    將當該馳騁沙場,衛寧是將徐晃兵鋒雪藏,不管是曹操還是孫堅,乃至于他們麾下不少智謀之士都深以為衛寧是想要開始削弱昔日楊奉派系將領對河東軍中最後的影響力了。也只有這樣解釋,才能夠理解為什麼放著徐晃這樣一個百戰名將不用,而獨獨用他衛寧的親信。

    事實上,這樣的事情早在兩年前開始,孫堅和曹操便已經感覺得到,卻沒想到當兩軍對壘的大戰到來能夠慶幸這對于他們有多少幫助。

    這

    釋,也很能理解楊彪的暗中投誠到底具有多少誠意,聯軍崩潰擋不住河東的擴張步伐,這個天下也就將會歸于新的統一,而作為其中最大的贏家河東衛寧,日後將會成為什麼樣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楊氏必然將會是成為清洗的對象,沒有任何一個君王會容忍這樣一個污點。

    當一條線拉開,看清楚上面的每一個疙瘩,串聯在一起,似乎真的是合情合理楊氏乃弘農大族弘農有莫大的影響力。而+池距離弘農並不算遠,徐晃領兵五千鎮守,若能夠得到他里應外合,攻取整個弘農地,幾乎是水到渠成。而若弘農一失可取函谷關,將河東與雍州的聯系完全切斷遠征漢中的趙雲七萬大軍成為一支孤軍,東可破洛陽,出虎牢關直接攻擊徐榮太史慈大軍後背,同樣也是直接切斷了這十數萬大軍和安邑的聯系。

    無法想象,當這些都能夠成為事實,被衛寧壓迫甚多的各方豪強士族將會有多少開始抬起反抗的手臂。

    而最後河遙遙相望的安邑,面對他們的兵鋒所指將會成什麼樣的害怕和恐懼?

    周瑜在盤桓了許久終于還是無法忍受住對大局如此巨大幫助的誘惑,甚至這一次攻擊會徹底摧毀河東那看似緊密的結構掉這樣一個大敵無論對于誰來說,都是最好的管是曹操,還是他們東吳,面對一個越發膨脹的巨人都只會是坐立不安,至于戰後的果實分配,也只有戰後再去說了。

    …………………………………………………………

    而在另外一個乎早就被人遺忘的角落同樣也開始暗潮洶涌了起來。

    泰安,郡守府密室中。

    “主公!您可真的考慮清楚,如若真的決定反叛衛寧,便是再無回頭之路了!何況三將軍……”簡雍臉上浮起了一絲細汗,面對面前這個奉之為主的男人即將作出的決定,心中充滿了渴望,卻同時也充滿了緊張。

    “自從我破黃兵以來,先受制于劉虞,後受制于袁紹,再受制于公孫,乃至曹操,乃至衛寧!群雄逐鹿我漢室天下,我為皇室之後,卻只能無力看這河山滿目瘡痍,心有余而力不足!”劉備臉上看似平靜,但雙手握拳青筋暴露,顯然出賣了他同樣緊張激動的心情,隨著話語說過,劉備的語氣也越發激動,“衛寧看似對我不薄,但對決袁紹過後,為何不將城送還于我,卻反將我遷于這泰安殘敗之地,無非也是使我為其鷹犬罷了!若想干一番大事,豈能永遠寄人籬下?”

    “至于三弟……我深知他的性,他必然不會棄我離去!”說到尾處,劉備抿著嘴唇終于還是道。

    “主雄心不失,雍必肝腦涂地以死相報!”簡雍俯下身子,作為一個謀臣還有什麼比預見一個雄才偉略的君主更加值得高興的事情?

    “單先生!我已經決定起兵相助孫曹,是,青州還有黃忠數萬兵馬,若我揭竿而起,恐怕敵軍不日便將開拔泰安城下,此軍該如何應對!?”劉備狠狠捶下一拳,側過頭來,當即對著單福肅聲詢問道。

    “主公勿須多慮,卑職早有定!”單福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事實上他等這一刻也等了許久,一直以來的鼓動終于有了成效。

    單福整理了一下,當即便道,“孫曹兩家聯合抗衛,正是竭盡全力之時,泰安地處青州邊緣,西近東阿,南靠魯國,正是于衛寧鞭長莫及之處,若能夠聯系孫曹,使其出兵截斷濟水,河西衛寧兵馬便無法短時間趕來泰安,主公有足夠的時間籌備後余之事!”

    “那麼剩下的便是應對來自青州山東的黃忠大軍了!黃忠乃是河東宿將,其人統兵多年,戰功赫赫,麾下青州數萬兵馬也是精銳之師,數抗曹操之兵,主公兵馬不多,確是難以與其正面決戰……既然如此……”單福眼楮閃過一絲精光,聲音陡然一變,道,“我軍便不如出其不意,舍泰安而遠走,攻其腹背!”

    “舍泰安!?”劉備,簡雍臉色一變,瞪大了眼楮,驚呼道,“泰安乃是我根本,若無泰安,豈非無根之萍?”

    “哈哈!主公志在天下,眼光又豈能只局限于區區泰安一隅之地?!正是要讓曹操為我軍遮掩,若非如此,河東又豈會覺得我軍是要抱城死守!?”單福大笑,驀然一指北方,接著出口道,“而主公要去的地方,卻不是去與那曹操合並一處,而是……”

    “冀州!?”劉備看向北方,臉色驚愕充滿了緊張。

    “任他孫曹衛寧廝殺,又與我軍何干?主公正該趁虛而入,既為孫曹攪亂衛寧後方,又能趁機壯大,何樂而不為!?”單福拱了拱手,眯著眼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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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將軍,有漢中密使來信……”陽平關下,有軍中親衛遞給趙雲。

    “給我!”趙雲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當即從親兵手中接過密函,迫不及待打開來。

    紙不過寥寥幾句話,趙雲卻反復看了幾遍,隨著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終于吐出一口濁氣,“賈梁道果然不負衛侯之托,漢中事成矣!”

    到此處,趙雲便讓左右取來火折,將密函點燃成灰,當即便吩咐道,“叫孟起速來見我!”

    親兵得了吩咐,匆忙退下召喚馬超,趙雲重新回到席,枕著腦袋開始思考了起來。

    這些年來,趙雲自帶兵的經驗已經豐富無比,自己也從一個武夫升到了一軍主帥的覺悟,每一行每一步已經不是考慮了逞勇殺敵,而是考慮到大軍日後的走向。

    即便是早前趙雲便無數推敲了日後大軍該如何行動,該如何去配合衛寧在他出兵前便吩咐好的大局,但當賈逵這封至關重要的函終于送來,還是讓趙雲不敢有哪怕一絲的松懈。

    正當趙雲閉思的同時,收到了趙雲召喚的馬超也是身不卸甲匆匆撥開大帳走了進來,高聲呼道,“將軍喚我?”

    趙雲頓時收回思緒,睜眼楮,當即肅然道,“我此刻正有一事要吩咐你去辦,此事至關重要,需有一大將方可勝任,孟起你正可當此重責!”

    馬了愣,很快反應過來拳鏗鏘道“將軍吩咐!”

    “我軍背遠十余里外有險惡之谷。名為白馬戍。稍後我調撥五千兵馬與你。分為十數小股。暗中潛伏退回蜀谷。伏兵兩山之間。多備滾石木。箭矢強弩!”趙雲敲了敲身前案幾。當即嚴肅令道。

    馬超心中一驚。低聲詢道。“將軍莫準備伏擊張衛?可是……恕末將直言些天來。漢中鼠輩皆高壘深築。固守不出。就算我軍準備設伏又如何能引誘敵軍出關來戰?”

    “恩……”趙雲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來認真地盯著馬超道“在我軍出兵之前。衛侯便早遣人暗中潛入漢中為我大軍謀劃許久。現有張魯親信楊松楊柏已投誠我河東。賈梁道今日來信。有楊柏領兵一萬五千新兵得張魯軍令暗中繞過陽平關意圖襲擊我軍後背。使張衛大軍配合首尾相擊。”

    “然。張衛素來與楊松楊柏有隙我恐楊柏不能引出張衛。故而將有一敗以安張衛之心此。張衛必然將出關追敵時。必須賴孟起這支伏兵了!”趙雲接著又道“你也知道我軍已分兵張頜偷襲子午谷。如今只得三萬。以強力恐難破陽平關。加時日去已不少。四萬大軍動向能瞞一時卻不能瞞一世。陽平關未必沒有智謀之士。若被看出端倪。我軍真要破陽平關。便將無望。只能速戰速決了!”

    “我軍耗費雍州涼州無數錢糧人力。若只得無功而返也就罷了。深恐壞了衛侯大略。才是你我一生之罪。此事不容有失!你必謹慎行事。莫要讓張衛看出了端倪!”趙雲兩眼炯炯有神看著馬超沉聲道。

    “不想衛侯所屢竟如此之遠!”馬超驚嘆一聲。正了正身形。抱拳道。“將軍放心。末將必然不辱使命!”

    “好!我稍後便取一封軍令與你,若有人問你,便可告知是要你返回雍州催運糧草,此事你知我知便可,萬萬不可使第三人知曉!”趙雲點了點頭,正色道。

    “將軍放心,末將這便去清點本部人馬!“馬超當即回道,抱拳一禮大步流星而走。

    “大半年了!終于能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馬超撥開大帳,右手握住劍柄反過頭來,望向已經漸漸開始沉沒的太陽,猛然吐出一口胸中悶氣,再轉身大步而走,只覺得渾身一股使不完的氣力!

    ……………………………………………………………

    “張魯匹夫,守土之犬,昔日能夠稱霸漢中割據一方,也不過得幸天下英雄逐鹿中原關中,未放眼漢中,若非衛侯此刻才將漢中放入攻略,早翻掌便可拍其為齏粉!”子午谷中,河東大軍軍容肅整,緩緩而行,並肩在張頜身旁副將放眼大軍雄壯威武,不禁對其余人眉飛色舞道,“張魯負義反叛,趙大將軍屯兵陽平關恐怕早就嚇破了漢中反賊的膽了!哈哈,我猜如今馬將軍已經攻破了洋縣,兵鋒直指漢寧了!就是不知道張魯聞得我軍四萬兵馬,該什麼模樣了?”

    “自是嚇得屁滾尿流,躲在他婆娘的**瑟瑟發抖喲!哈哈!”有人驀然便接口,奚落道。

    面對這些出身河東軍系的軍官,張頜也不好直言呵斥,只是淡淡一笑,道,“張魯能夠守土多年,南抗劉璋,北拒董卓,李郭,未必沒有能耐,固而我軍兵威大盛,衛侯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但諸位將軍,卻也莫要掉以輕心。”

    張頜揚起馬鞭,環指整個險峻谷道,道,“至少,也等我軍出了谷來,立于漢寧之,放此豪言壯語,豈不大快人心?只在偏遠小谷,又說與誰听啊?哈哈!”

    諸將皆附和笑道,也深明張頜之意,遂提起精神,催促士卒加快行軍,早日出谷。

    四萬人擠在區區狹窄的小谷處,地勢行走艱難,固然河東軍依舊士氣高昂,但也因為人數太多輜重運送不便,行軍的速度一直快不起來。

    張頜雖已使馬先行搶佔午口,為大軍後方出谷謀取安全,但表面看似波瀾不驚,心中也已經開始了焦躁。為將者最忌浮躁,張頜只能強自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已過去三日舊不見馬差遣信使返回卻又有些坐立不住了。

    軍正行進間,忽而前方微微騷亂起來,張頜皺了皺眉頭,對身邊親兵揚了揚馬鞭,便有人當即大步向前面查探去了。

    沒過多久,親兵匆匆返回,高聲稟報道,“將軍,是前鋒部隊,有人回返稟報!”

    “哦?

    帶他來見我!”張頜此刻最迫切的就是想要知道馬靜到底是什麼樣忙令道。

    沒過多久,那報信之人被引來,張頜看著來人一身大汗淋灕,疲憊不堪禁眉頭便高高皺了起來。

    “馬將軍如今到了何處?午口可趁佔據?”張頜當即問道。

    “將軍嫌兵馬行走太慢,故帶五百壯士先行疾馳而走只讓小人先返回稟報將軍一聲!”來人顯然只是第一撥返回的信使,並不知道馬按照這個時間推斷已經被韓當生擒了。

    此話一出,張頜勃然色變,怒聲道,“再分兵!?只帶五百人攻取午口!?”

    信使見張頜臉不對,又聞得那聲音帶著巨大怒氣禁嚇了一跳,有張頜身邊諸將皆不解問道“將軍使馬將軍分兵五千先行,不正就是為了早日奪取午口將軍再分兵也並無不妥,將軍何故色變?”

    “馬誤我大軍矣!”張頜扼長嘆“子午谷本就險峻難行,我若不顧後果雖可讓大軍再提高速度不少,但一直隱沒壓住,便是為了讓大軍能夠保持最低的戰力底線。使五千兵馬分兵于馬,可想晝夜而行,體力衰竭至何種程度?便是這樣,那五千兵馬戰力也必然驟減五六成以,如今馬再分兵,就算能夠出了午口,又還能有多少戰力!?”

    “若是五千人擁出谷出奇制勝,能憑借人數之巨強破敵勢,但五百人!只得五百人,又能有何用!?我深悔不查馬年少氣盛,而使此重任于他身!”張頜閉眼楮,仰天大嘆道。

    “漢中軍不過鼠輩,就算兩千人防守午口,再加洋縣千余守軍,又哪敵得過我河東壯士!不消多說,我河東勇士以一抵百或許有些托大,但以一擋十,也不是虛言!將軍何須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當即便有人不喜張頜危言聳听,一想到畢竟張頜乃是昔日袁紹降將,被河東軍打得落花流水的河北軍系,如今卻一躍成為他們這些出身河東軍系的軍官首腦,便有些不爽了。

    “若軍不放心,末將只需再分兵五百,前去救援,必不會有絲毫差池!”這里許多人也實在無法忍受大軍龜速行走,沒有人會認為馬超會兵敗,只是也不說出來,兀自請戰想找些搶點功勞。

    張頜然,深知河東歷年來的常勝已經將這些河東原本的軍官養成了驕縱的性格,自從投奔河東後毫無建樹,驟然添居高位,縱然大家都怎麼說,但肯定還是有不少人是暗中不滿的,雖不至于抵抗他的軍令,但終歸無法做到如臂驅使。

    但那出言者的話還是提醒了一張頜,張頜雖然不認為自己是杞人憂天,但終究還是覺得馬的冒險實在過了,他實在無法想象,本就是長途奔襲的部隊,又分兵再度提速,就是鐵人也不可能扛得下來,就算漢中軍再懦弱,三千對五百,戰局也覺得不會好看太多。

    張頜一咬牙齒,當即道,“傳我軍令,大軍再加快行軍,至少!提速三成!我要在兩日內,抵達午口!”

    諸將見張頜不允再度分兵,面面相覷卻還是能從對方的臉看出喜色,紛紛抱拳迎道,“諾!”

    可不是麼?這次出兵可是整整四萬精銳,還用得著這樣小心翼翼的?哪一次河東大勝,不是以少勝多,如今佔了人數優勢,反而畏首畏尾,是何道理?

    張頜一聲嚴令,除去分兵馬的五千兵馬外,剩余三萬五千人便不得不硬著頭皮加快了行走速度。四萬人基本都是全步兵組成,畢竟山道難行,別說馬匹,實際人要行走都很困難,許多輜重都是直接依靠人力拉運。

    一時間,本來還顯得游刃有余的河東軍士族也忍不住開始叫苦連天了起來。但是距離午口的距離,卻也的確開始了可見的縮短過依然無法緩解張頜的擔憂。

    就在加緊提速行軍的軍令下達第二天頜終于又分別迎來了兩只前鋒信馬。

    一個消息比一個消息更加惡劣。

    張頜擔憂的事情,終于還是發生了,而且讓他感覺更加棘手的卻是,情況比他所想的更加嚴峻。

    第一個消息,便是馬那支五百人的兵馬不單單是戰敗,馬更被敵軍生擒!而更讓他震驚憤怒的是,馬敗給的也不是漢中軍,反而是一支突然殺到的江東騎士!

    江東軍可遠不是孱弱的漢中兵可以比擬的,能夠如鬼魅般殺到,能夠齊心合力在東面豫州和河東大軍硬抗讓孫堅打下諾大名頭和勢力,這便已經足夠證明了江東軍的強悍!

    而率領這支兵馬的大將,更是江東軍中赫赫有名的韓當,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支本就善戰的部隊。

    張頜幾乎可以肯定,有了這樣一支兵馬的橫空介入麼失去馬這個主將的前鋒五千兵馬恐怕也絕對是無法再走出午口了!

    而很快,那第二條消息送來再度印證了張頜的猜想,而且這一次更加讓張頜感到手腳冰涼。

    韓當在擊潰馬之後竟然沒有絲毫停留直奔洋縣,親手斬殺洋縣守將劉彭,奪取了三千漢中軍的實際控制權,不單單如此韓當更發動了數千漢中的百姓填補了軍隊人數的不足。而這支人馬,整合起來的數量赫然有一萬之數了!

    固然看去這支兵馬魚龍混雜正可用的也只有韓當的兩千本部,可是道午口地勢險要,本身便是易守難攻。數量的優勢可以在谷口外以在兩山間拉開,而在谷中的河東軍,卻仿佛是甕中之鱉,只能為人魚肉。

    只需要從向下投射石頭,推下滾石檑木,並不需要多少訓練,廝殺亦然,只需要讓那三千漢中兵擋在前頭,後方的江東騎士督陣,便是輕松無比!

    不出張頜所料的是,果然,那失去了馬指揮的前鋒四千余人,根本沖不出谷,即便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

    但終究還是被韓當趕回了谷內,傷亡慘重!

    韓當,赫然便是狠辣無比的用漢中軍民之血之肉,來阻擋河東軍的鋒芒!

    沒有人能夠指責韓當的冷血和殘忍,若是張頜易地而處,恐怕還要做得更加血腥。

    這個時候,張頜也已經無心再去責怪馬,只能絞盡腦汁想著如今這支大軍未來的處境。

    唯一讓張頜能夠稍微慶幸的是韓當在犧牲漢中百姓血肉來抵擋河東軍的時候,慘重的傷亡顯然也讓洋縣的軍民開始了緊張和反抗,當得知河東軍的兵馬竟然達到了四萬之數的時候,單純的威嚇已經不足夠讓這些人再為韓當誠心賣命。

    而張頜大軍距午口也不過只有一天的時間,一天的時間,就算韓當能夠將午口防御工事恢復搶修,也絕對不可能沒有破綻。一旦能夠找出沖破午口的破綻,再加利用韓當的威逼帶來隱患,大軍也不會長時間的被堵在子午谷內。

    可是……

    張頜最害怕的卻不是韓有決死之心,而單單就是拖延,一旦如此,必然將會壞掉河東真正的大略!如果不能按時間兵臨漢寧城下,這崩壞的一環,將會對河東大略造成什麼樣的負面影響?

    張頜不得不;入了焦躁的深思中……

    ……………………………………………………………

    “劉備……?”曹操眯著眼楮看眼前來人,將手中的信函隨意的甩在案幾,微不可查的精光從那雙小眼楮中連環閃爍。

    “你主公先得衛寧割地相送,後又相助他擊敗呂布報得舊仇,甚至他窮途末路之時,衛寧都能將泰安送于你家主公作為寄身之所……”曹操撐起身子,將頭探前稍許,聲音驀然變得尖銳起來,“衛寧如此有恩于你家主公,卻以此信送我處,莫非以為我不知你家主公詐降之策!?”

    曹操然一拍案幾,當即對著眼前之人大吼道,“左右,于我將此賊拿下!”

    “哈哈!孫曹兩家共抗河東,我原以該是何等英雄不屈強勢不知道來也不過是區區鼠目寸光之徒!”面對曹操厲聲大吼,刀兵盡出,單福臉無半分懼色,凜然大笑,竟是笑得眼淚也流了出來。

    曹操冷笑,“你家主公深受衛寧大恩,豈有反叛之理?劉備詐降,敢說不是誘我分兵之計?有何可笑!?”

    “錯!錯!錯!”單福抹了一把眼角,連忙伸出手指堅決搖了搖道,“曹公可莫要弄錯了我家主公信所言並非是‘降’,而是‘盟’啊!”

    “何況,衛寧對我家主公有何恩義可談?先以城相贈,也不過是為了使我家主公為其看家守門擋袁紹,而後呂布反叛,衛寧霸佔河北,又使我家主公徙居泰安,不也是為了繼續看門防範曹公?若衛寧真心相待,為何不將城送還,卻只給泰安一窮迫城隘?”單福毫不避諱曹操如若利劍的眼神侃而談,“想我家主公昔日為衛寧北拒袁紹南扛曹公,無功亦有苦勞他衛寧竟假借朝廷之命,橫奪主公麾下大將又該如何算賬!?曹公莫非不知道,如今在陽翟統軍的太史慈何人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曹操收回了鋒芒畢露的眼神,卻轉而仰天大笑起來,充滿了嘲諷,“好,好!就算劉備是真心要反那衛寧,但你家主公有什麼資格竟然能夠說是與我,與孫文台結盟!?”

    “區區泰安,彈丸之地,劉備,不過微末之人,依賴衛寧鼻息而活,兵不過萬,缺糧少秣,有何資格!?恩!有何資格!”曹操重新將目光放到單福身,嘲笑道。

    “我家主公內有可容四海之胸壑,心有救平亂世騰雲升空之志,外有無數能臣猛將忠心相輔,為何不能與曹公等席而飲?”單福淡淡一笑,毫不在意曹操的譏諷。

    曹操臉收住了譏諷笑容,贊賞正色詢問道,“那如先生所言,劉玄德帳下,能征戰沙場者能有幾將,幾兵?”

    “兵馬雖少,但麾下關張,可比萬人!”單福不假思索道。

    “謀臣智士,如先生者,又有幾人?”曹操又問。

    “在下微末之學,如我之才者,多不可勝數!”單福回道。

    “那若如先生所言,劉玄德帳下既然人才濟濟,又怎會至今還毫無作為,依舊屈居衛寧之下?先生可教我否!?”曹操驀然撫掌,又笑道。

    “龍能隱能現,潛而能下萬丈深淵,騰而能躍九天雲霧之間,深而入海,不見龍首,曹公便能說它日後不能一躍騰空否!?”單福臉色不改,同樣笑眯眯的對著曹操道。

    “如先生所言,劉玄德便真是這潛伏未飛的巨龍了!好,好,好!”曹操收斂笑容,正色躬身行了一禮,“劉玄德有先生這般大才在麾下效力,足可見其未來必可大展宏圖,曹操受教了!”

    “不敢當!”單福當即還禮,依舊淡薄無比,“那曹公以為我家主公所言,又該如何?”

    “文台兄,也不必再藏于幕後,依你所觀之,此事如何!?”曹操不答,反而回頭向著後面高聲呼喚道。

    曹操身後屏障驀然閃出一高壯人影,卻正是一直躲藏在後不曾露面的孫堅。

    孫堅抱拳對著單福行了一武禮,又對曹操道,“能有單福先生這樣的人才,劉玄德已有足夠實力能成為你我盟了!”

    “不錯!可回函你家主公,我與文台兄,願為你家主公身後阻敵,使劉玄德可無後顧之憂,掃平青州黃忠!”曹操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得了孫堅承諾,當即便道,“必要之時,我還可調度東青州兵馬予以配合!”

    單福心中終于松了口氣,但臉依舊波瀾不驚,當即拱手道,“既然如此,單福便帶我家主公回謝兩位的好意,最少也可牽制黃忠不使他能有機會南下!”

    “此乃對我雙方都有利之事,我等

    能棄而不受?”孫堅笑道。

    “那還請兩位將軍作,也好使在下能有文函呈于主公!”單福道。

    “正該如此!”曹操當即換來侍從取來筆墨紙硯,當即寫回函並讓孫堅也署了姓名給單福。

    “軍情緊急,在下即刻便該返回泰安,恭候兩位將軍義軍到來!”單福將信函小心收好,當即拱手行禮便要離去。

    “不妨,先生奔波勞苦,何不在陳留稍歇一日,也讓曹某能有機會為先生接風洗塵,也算是慶賀我三家結盟之美事?”曹操慌忙勸阻道。

    “呵呵!大戰在即,公竟為我這區區小人物設宴飲酒,莫不是寒了前方將士之心?何況……我家主公身在泰安翹首以盼人臣子,自然不能讓主公分心他事!”單福大笑婉言拒絕道,又拱了拱手,“卻等日後兩位將軍攻破河東與我家主公自有再與兩位將軍再見之日!告辭!”

    單福來得匆忙,走時也無泥帶水派雷厲風行,曹操和孫堅面面相覷,只能讓人將單福送出城外。

    “你觀此人如?”單福走後,獨剩孫堅與曹操兩人,孫堅首先出言問道。

    “機智,雄辯反衛寧投奔你我,必是出此人之謀!”曹操毫不吝嗇道。

    “單……”孫堅點了點頭著抿了下嘴唇,皺眉道“卻不曾听過有這樣的才學之士。”

    “天下才而無名者比比皆是,亂世出英雄輩出並非平常,只是可惜,這樣的人物竟然落到了劉備手中,實在讓人扼腕嘆息!”曹操苦笑一聲,接口道。

    “河東英才已經不少,總好過沒有到衛寧手中!”孫堅道。

    “唔……”曹操眼楮驀然閃過一絲光芒,卻很快又搖了搖頭,轉而接口道,“我觀劉備反叛衛寧恐怕不假,但是卻不可不防其借你我之勢,別有他圖!”

    “此話怎講?”孫堅道。

    “河東置于青州之軍,兵強馬壯,更有黃忠此等猛將統御,劉備兵微將寡,我不認為,他有能力將黃忠擊敗逐走!”曹操沉聲道。

    “那你的意思是……”孫堅接著問道。

    “我也沒看清劉備到底是如何打算,且看他是否真反衛寧再說……”曹操腦中靈光乍現,卻一閃而逝,不曾捕捉到,終究搖了搖頭,“我可出兵五千先行屯扎在東平,且看後事如何,再做別談!”

    ……………………………………………………………

    “衛侯竟然準備親征了!?”于此同時,在陽翟收到衛寧手,太史慈心中頓時驚愕無比。

    太史慈原本是與張遼從冀州統兵七萬南下威逼兗州,後因曹操和孫堅將大部分兵力都轉而放于官渡一處,使得原本將戰線設定在中牟,長社,陽一線的徐榮壓力大增。又加當初袁術敗亡時,河東分刮的部分包括陽翟在內的豫州土地有失去的危險,得衛寧調度,太史慈分兵四萬沿著黃河向游靠近水轉道南下增援陽翟,自此太史慈便一直坐鎮于此,力保豫州之土不失。

    這樣便形成了以徐榮和太史慈為主的豫州司州軍,同時與在黃河一帶威脅兗州的張遼三萬兵馬遙相呼應。

    “如今戰事還未明朗,曹操孫堅無意總攻,想必正是向著衛侯布局走去,但是一直也不曾收到關中消息,衛侯怎會在這個時候決定南下?”太史慈站起身來,背負雙手連踱幾步,沉吟道,“那麼青州,漢中,冀州諸位將軍也該收到了消息了?”

    “五月……五月……”太史慈忍不住低聲重復念起,腦中閃過一絲念頭,忽而驚道,“莫非孫曹已經入局,而我還不自知?!該死!”

    太史慈此刻真是異常慚愧,他坐鎮陽翟,背靠嵩山,乃是最接近南面的戰線,直接接壤荊州,豫州,若按照衛寧的布局,那麼曹操和孫堅的舉動是實在不應該能瞞住他的。

    而衛寧的密函送來,已經向他宣告了對方入網,這麼說來,卻當真是他的失職了。

    太史慈和徐榮兩邊分統兵馬各自駐扎在中牟與陽翟,兩處護衛犄角,與孫堅和曹操對峙,又兼顧冀州兵馬南下逼近官渡,便是這三線就足以守住關中得保不失。

    這些天來,孫曹兩家和河東軍的摩擦不斷,時不時有小股兵馬互相拼斗比個勝負,但總不至于開始真正的大攻大殺。

    不過現在看來當衛寧南下的時候便將成為大戰真正開始的預告了。

    事實,太史慈收到的也不過是衛寧的密函而已,如今的衛寧依舊還是端坐安邑城中,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能夠有資格知道衛寧南下的,也不過是那麼寥寥幾人而已。

    太史慈不敢怠慢,雖然不知道衛寧將會在什麼時候南下,駐地又將會是在哪。

    但這也已經足夠證明了大戰在即,給太史慈真正的命令意義。

    從此時此刻起,不能再有半分松懈練兵馬,整頓軍械,將所有要做的準備都從現在開始做好!

    “看樣子是該開始主動爭鋒一下了,也不能總讓這些家伙縮在防線後面多讓那些缺少經驗的士卒體驗一下沙場,隨時保持住警惕性!”太史慈心道當即對外呼喚起來,“來人!”

    “將軍!”在外把手的親兵跨步進來。

    “傳我軍令下去……”

    …………………………………………………………

    澠池,郡守府。

    一桿大斧舞弄得虎虎生風,刀兵寒光閃耀,竟是讓人眼花繚亂。沉甸甸的重量越有百斤之重,卻在徐晃手中仿佛無物一般。

    徐晃身身大汗淋灕,在陽光下閃閃生輝自從被調度到澠池來後,徐晃卻一日不曾荒廢過武藝日最少也有一個時辰專門在郡守府後院揮舞一頓拳腳。

    徐晃作為河東軍資格最老的老將,竟然被

    +池這個無關緊要的地方委實讓許多河東軍老體不平,許多別有用心的人甚至鼓動徐晃抗拒衛寧的命令,但徐晃最終還是毫無怨言的直接來到了+池。

    事實,就連府中許多人都認為徐晃整日里勤練武藝根本毫無意義,不少人猜測衛寧已經開始清除昔日楊奉的老部曲了,那麼就算徐晃再勤奮,日後恐怕也沒有了出頭之日,還不如趁著現在還有點實權為自己後半生爭取一些好處。

    徐晃對這些風言風語卻仿佛沒有听到一般,自從一年前被任命為池太守後,卻從沒有抱怨過一絲對衛寧的怨言,也不曾積極爭取早日返回安邑或者出鎮一方。

    別人以為徐晃就這樣就被閑置了,但只有他才知道,一年前開始,他就被授予什麼樣的使命。而為了達成這個任務,他決然不敢讓自己松懈下來半步。

    事實,曾經徐晃也不認為衛寧和河東的智囊團能夠算到半年後那麼久的事情。

    但半年前,從張先降後叛,到河東軍出兵陽平關開始,一切的一切都向著當初河東高層所預料的走去。

    無論是曹操孫堅的聯合,是陽平關張魯的力拒,又或是孫曹出兵“增援”漢中,似乎都沒有被衛寧猜錯過。

    那麼徐晃在個時候也再沒有懷他所在的+池將會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之一。

    而他明白自己在衛寧:任務之後的更深一處職責的時候,卻正是半年前大戰開始的時候。

    他單單將會在+池殺敵,更會是殺人!

    從半的大戰開始後,徐晃就接受到了不少家族或明或暗的示好以及旁敲側擊,其中不少人,就是直指向了衛寧對他的“寡情薄性”,甚至可以述到楊奉時代,衛寧的背主劣行。

    而這些話的根本,無外乎最終的,便是說服徐晃背叛衛寧!

    當然出面提點試探的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徐晃有心想要探查這些人背後真正站著的人,卻根本無從查起,而若是就將這些人直接挖出來,無便是打草驚蛇。

    要說徐晃對衛寧沒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經歷了如此多的事情,見證了大漢走向末路,見證了無數當年叱 風雲的人物化為枯骨功敗垂成,徐晃也早已經想通了。

    楊奉打下的基業畢竟是他本人的,而不是楊氏族人的,楊氏除了一個楊修外,又有誰能夠拿得出手?何況楊奉死去的時候,不管是幼主還是那楊修,不是孩童就是少年,又能成什麼大事?

    若是強撐下去,面對著曹操,面對著袁紹,面對著其余各方豪杰,就憑那外強中干的楊氏族人,河東還能撐得下去?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而衛寧的出現自然水到渠成,徐晃在多年後明悟住楊氏族長楊彪為什麼會選擇妥協和退讓,甚至出面帶頭承認衛寧的合法繼承性。

    強撐無疑只是讓楊奉最後的血脈走向凋零,沒有任何一個戰勝者會具有那所謂的憐憫。用本就不可能守住的東西換取他人的保護,爭取最大的利益,顯然才是最合理的。

    至少,除去了那些本就沒有任何作用的楊氏族人被清除掉以外,楊奉之子楊昀還能夠保持住封侯的尊貴,能夠享受到各方面的照顧,楊彪在朝中的地位依舊穩固,楊氏的名聲雖不比大漢屹立的時候,但在河東也並不算聲勢弱小。

    徐晃的願望很容易得到衛寧的滿足,畢竟衛寧不是一個趕盡殺絕的辣手人物,那麼在放下了最後的顧慮後,他又還有什麼理由不為河東效力?

    官渡一戰,事實就表明了他的本心,可笑的是,天下人還是以為他徐晃是個得不到滿足的人,也不知道衛寧將他放置在+池的真正用意,也知道……楊氏族長楊彪早已經當著衛寧的面,與他做了擔保,共同謀劃了一件大事。

    當徐晃冷眼旁觀這些跳梁小丑的時候,也只能感嘆,衛寧的布局之大已經超乎了一個人的極限,不單謀敵,不單謀事,不單謀自己人,謀的是天下,甚至,謀的是整個未來!

    這自然不可能是出自衛寧的手,也不可能是出自一個人的手,當衛寧托盤相告的時候,這是集合了整個河東的智慧。

    平曹操,平孫堅,平士閥,平天下。

    而他徐晃,便是這其中一柄最鋒利的斧頭,也是一個香艷的誘餌,沒有人會忽略他在河東軍的威望,沒有人會忽略他本身的才干,也沒有人會忽略他如今統兵在關中腹地的重要性。

    而徐晃所掉的兩條魚,一條已經開始試探的張開了嘴唇,另外一條,也同樣在向他這個魚餌本來的方向!

    ……………………………………………………………

    四月,一個讓河東頗為驚怒的消息傳來,使得安邑一片討伐之聲響起。

    劉備于泰安舉兵一萬余,殺郡吏二十三人,皆為河東派遣,宣布討伐衛寧!

    三日後,安邑傳來軍令,使本威逼兗州的三萬張遼軍即刻東進攻擊劉備,青州黃忠同時起兵呼應。

    張遼兵馬未過黃河,曹操與孫堅同時響應,出兵兩萬屯扎東阿,逼近濟南,阻截張遼,斷絕張遼軍短時間內撲滅劉備叛可能。

    但黃忠五萬兵馬已經向著泰安進發,孫曹除了阻截張遼外,卻並未有援救之意,劉備情勢頓時艱難。

    所有人都看劉備滅亡只是時間問題,並不看好。

    而這個時候……

    孫策,許褚三萬大軍聞之張濟屯兵宜陽,折道渡過洛水,強破永寧,距離+池,不過百里!

    于此同時,陽平關外,楊柏領兵一萬五千人繞過陽平關走小道,靠近趙雲軍後背。

    而子午谷之戰,也終于出現了勝負……
s87138013 發表於 2011-8-27 08:50
第四百八十九章

離劉備揭起反旗提前十三天,子午谷。

    自從擒殺劉彭兼併了洋縣兵馬後,韓當馬不停蹄的率眾重新趕回午口,也正是這個時候,河東軍前鋒在聞得馬被擒後,瘋狂的向午口衝擊而來。

    利用洋縣那些在韓當眼中一文不值的漢中普通百姓和守軍,用活生生的血肉消磨掉了對方的攻勢,韓當終於如願以償的擊敗了本該被馬統帥的那支河東前鋒,可是他卻知道,這一場胜利並不算什麼,真正的難關只會來得更快。

    張頜此時的名頭並不響亮,就算是在河東軍中也並沒有什麼資歷。韓當只知道他曾是袁紹部下,在河北爭霸結束後投降了衛寧的麾下,僅此而已。

    但是張頜雖然名聲並不大,卻不妨礙韓當對他的重視,能夠被衛寧提拔到數万大軍主帥的位子,張頜也決然不可能是沒有半點實力的庸才,尤其,衛寧的知人之名早已經傳遍了天下。

    就算如此,張頜擁三萬多人的精銳大軍,也無法讓韓當能起半點僥倖的心思。

    先後經歷過和馬五百的廝殺,和四千多人的肉搏,韓當對河東軍的強悍深為震懾。

    事實,就是兩日前那場戰鬥,面對無人統帥的軍隊,看上去他贏得輕鬆,他的嫡系江東兵並沒損傷幾人,就是漢中軍三千人也只傷亡了不過千人而已,可是……他發動起來的那數千青壯百姓卻死傷了大半之多。

    一股不信已經開始瀰漫開來投降的漢中正規軍也已經有了暗地裡的騷亂。

    事到如今,韓當也根本需要再偽裝一副救漢中人民於水火之中的道貌岸然,隨同與他的江東騎士紛紛露出了猙獰的面孔,軟的已經不見效了,那便用他們鋒利的兵器來說話!

    洋縣地漢中軍民實沒有想到。原本以為劉彭這個大害已經除掉可以過上一段相對安寧地日子。本來高歌頌德地恩人卻轉眼間變成噬人餓狼。

    在聞得從軍地弟戰死沙場地噩耗後還未反應過來。韓當派遣地強制徵兵命令卻又同時到達了!

    一**百姓在寒光逼人地刀兵壓迫下驅趕出了房間。哭喊著被帶走到了午口。兩日里。幾乎不眠不休地開始營造起防禦工事起來。箭塔。石牆。火油。陷阱只要動工動手地。都在用血汗不停地修葺。隨處隨時可聽地便是皮鞭地抽打和帶著江東口音地咒罵。

    敢於反抗。那數十具梟首地無頭屍體。還高高地掛在午口。多年承受劉彭地欺壓。骨子裡洋縣百姓終於又再度回到了那股麻木不仁之中。徒勞地接受了現實。

    而當張頜領兵臨近谷口地時候。所看到地景象顯然讓他怨怒不已。

    從午口開始延伸向裡面。狹小谷道足足十數米長乎都被砍倒地樹幹。石塊堵塞。而若是要通過谷口。那麼必然是需要將這些障礙物徹底清理開去地。

    張頜怒極,卻又無可奈何,正當他下令讓軍士準備掃清障礙的時候,兩面山谷赫然又閃出了無數兵卒,舉弓,推石,一時間剛派遣出去的士兵們便被淹沒在了亂石箭雨之下……

    張頜只能吩咐後軍數百人舉盾上前,清掃搬送石塊樹木,而後又使軍中弓箭手隨時待命反擊對方的攻擊。

    好在韓當可用的兵馬太少正可以放心使用的只是那兩千江東兵而已,而就是這兩千人也需要分出一半來防止那些強制扣押驅使的漢中軍民暴亂。區區千人自然不可能深入到谷後對張頜大軍展開突襲,切割亂,擒殺主將等等理所當然的埋伏只能強迫性的使那些青壯對河東軍造成阻礙。

    事實上,假設劉彭稍微有點作為,能夠有多那麼一絲膽氣,多一分的責任感,韓當也不會選擇用這樣暴戾的方式面對河東軍,而是選擇合作。

    可即使是橫掃了整個洋縣的軍庫得到的箭矢竟是只得區區三千枝,就是這三千枝箭矢因為常年沒有保養也腐朽了選擇合作其中大半都已腐朽箭簇生鏽,可以說洋縣能夠給韓當動用的資源除了人命,便只有午口這個天然的防禦屏障了。

    就是如此,韓當只能選擇堵截依靠地勢來對敵軍造成傷亡和拖延時間,他知道用手中的這點資源要徹底擊敗對方是絕對無可能的,但是能做到什麼​​程度便做到什麼程度便足夠了,至少沒有機會用更多的殺傷性攻擊去給河東軍造成更多的損傷,最後弄成現在這樣,既殺敵卻也同樣限制了自己的手腳。假若劉彭能夠出面周旋,也不必用殺人來立威了。

    無奈歸於無奈,在韓當親自指揮不停地騷擾,依托高地居高臨下,河東軍強自沖開谷口障礙,也無法做到有效的抵禦,同樣傷亡慘重。

    張頜和韓當兩個人各有顧慮,最後卻巧合的形成了對時間上的追逐,一方捨命的向前開掘道路,希望能夠轉移一個寬廣的戰場決一死戰,將軍隊數量的優勢徹底發揮出來,而另外一方,則自然不願意讓對方得到足夠的施展空間,不停地

    同時也在谷口外不停地強迫催促漢中軍民賣死力氣防禦工事。

    時間爭分奪秒,張頜額頭冒出的汗水不知道已經擦拭了多少次,幾乎每時每刻都有兵馬頂著滾石,頂著檑木,頂著箭雨在往前龜速開道,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對方顯然有些畏首畏尾,前進的速度不快但是堅持。

    他現在也只能用人命去沖出一條血路了,否則大軍堵死在這個狹長谷口一旦漢中援軍或者江東援軍抵達,後果不敢設想!

    第一日米長的障礙被清空了六七米,但是河東軍傷亡也有了一千多人。

    第二日,當河東軍妄圖一鼓作氣沖出的時候,最後一段的障礙物竟是全部覆蓋上了火油,在韓當下令點火的時候,前軍撤退不急燒死著亦有上千之眾,火勢熊熊,一日不熄。

    第三日,當河東始見到了衝出谷口的希望後,迎來的卻又是一道道佈滿了削尖的繡刺的險境,以及那用漢中軍民血肉換來的木石城牆。

    張頜不知道將會還有什東西和陷阱在前方等著他,卻只能咬牙切齒的向著前方下令,河東軍也只能硬著頭皮義無反顧。

    經過三天多時間不眠不休的騷擾,對河東軍的士氣打壓可謂是效果顯著的,怯懦和不安不可避免的開始在軍隊中蔓延開來張頜的不信任也同時應運而生。

    張頜無法受大軍開始低迷,也無法再接受這些河東兵勇就這樣毫無疑義的傷亡在韓當層出不窮的防御手段上。

    當天晚上,張頜暗中下蒐集了軍中所有可用的戰馬,得到約有三百來匹,用枯草緊緊將馬尾捆住,而後點燃馬尾上的草繩。

    戰馬吃痛,頓時向著口外奔騰沖擊而去,本來修建的木牆只是臨時修繕,並不算牢靠也只是用於拖延時間罷了,但三百多匹發了瘋的戰馬不要命的衝撞上去,很快便打開了一個諾大的缺口。

    韓當驚怒交加令約束所有人將這些戰馬當場格殺,但幾乎人人觸之則死,遠遠便被吐血撞飛。目牆被壯跨,戰馬衝進了人群中去,顯然還不是最為糟糕的局面,張頜在放馬衝撞的同時便早叫人備好了麻袋裝捆沙石,趁著韓當軍混亂的空隙不要命的開始填充那一個個噬人的陷阱大洞。

    當前方的道路開始肅清,而張頜期待已久的進軍時機已經到來當韓當抽出時間將那些戰馬都殺死後,張頜的攻擊也同樣衝到了。

    河東軍憋足的一肚子的火氣,爆發出驚人的戰意當衝出午口的剎那,便是雙眼通紅的直接瞄準了江東軍在外的午口營盤。

    一波又一波的衝鋒開始了東軍的怒氣足夠讓他們無視江東騎士宣洩如與雨的箭矢,倒地爬起衝鋒,直到殺入營地到將第一個敵人砍倒在地……

    河東軍亮出了他們絲毫不遜色江東人的兇暴和殘忍,就算再被壓制呵斥,漢中的軍民也無法,也不願再繼續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為江東人白白流乾身體裡的血液。

    漢中軍民開始了瘋狂的暴亂和逃竄,反抗,掙扎,投降,或是直接加入了河東軍對江東人的攻擊中去。

    人數的差距是明顯的,即便江東軍再驍勇善戰,面對同樣強悍得河東軍,那如同潮水般從谷口決堤宣洩而出的人流,彷彿沒有止盡,只能開始一步又一步的退縮,就算憑藉營地堅固但是東牆失火,西牆也是失火,救一出,卻無法救另外一處。

    一面牆倒,裡不再安,韓當見大勢已去,只能無奈率領殘存的數百江東騎士撤離逃回南下而去。

    經過時大半個月的時間,河東軍終於進入了漢中的境內,這已經算不得偷襲了,因為在同時,漢寧的張魯也已經收到了來自韓當的提醒和求援。

    漢寧才派遣了楊柏所率領的一萬五千人前往陽平關,根本無兵再可差遣,面對河東軍深入後背的攻擊,張魯終於開始驚懼了!

    張魯緊急召集漢中群臣商議計較,但是顯然,這個消息便彷彿捅了馬蜂窩一般在漢中直接炸開了鍋。

    漢中能夠這麼多年來割據稱霸,所依仗的不外乎就是陽平關這個天險,連河東軍也被擋在了關外事實也證明了陽平關的穩固,所有人都還沒有意識到未來的危機。

    可是當敵軍的威脅已經近在咫尺的時候,所有人才從美夢中清醒了過來,陽平關本來都需要增援了,又平添了四萬大軍即將深入漢中腹地,這還如何了得?

    漢中窮盡全力所得也不過只有區區五六萬的兵馬,更是大半都被牽扯在了陽平關上,這四萬河東軍只要一出午口,必然將會是如虎入羊群入無人之境,而對方主將肯定首先要攻擊的目的便是漢寧,首當其衝的也是他們這些留守漢寧的大小文武。

    韓當一連數道提醒求援,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漢中已經開始陷入了徹底的亂局。

    有人提議讓張魯速速調出發增援陽平關的楊柏返回漢寧固守城牆與河東

    死戰,有人又提議趕緊差人南下讓增援漢中的孫曹聯禁即刻北上防守有人提議全面徵召漢中年青農夫,分發武器組建新軍抗敵,更有人提議直接調白水關防禦劉璋的兩萬多人北上攻擊河東軍。

    但,不管這些人吵得多兇,多麼義憤填膺,更多的人,卻是面對河東軍即到的恐懼,伴隨著聲勢浩大的建議,卻是議和或者……投降!

    張魯的遲慢和懦弱終於再度浮現了出來,河東的強勢又嚇倒了他他無法想像當那四萬人衝破韓當的封鎖兵臨城下的時候,漢中還有什麼資本去抵擋這一群如虎似狼的亡命之徒。

    自祖父開始留下的基業即將陷入火海的悲慘模樣已經開始在他的腦海中久久迴盪不能停歇,可是……!

    他已經反叛過河東一次,而且是河東曾經給出了他那樣好的條件,而現在,當別人已經舉兵馬上將他從一方霸主的寶座上揪下來的時候,他再去選擇臣服,河東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又會不會再度容忍?

    就算投降寧計前嫌放過他,那也需要一個讓衛寧放過他的理由。而且,勢必他張魯也無法在得到早前衛寧許諾的那些承諾,可能,不,是肯定再無法得到漢中的實際控制權!

    作為一個即將連生命都護不了的人,一個即將被人攻破城池的君主,他還有什麼籌碼可以和對方討價還價?

    而這時候張魯不由又想到了一手將他逼反的親弟張衛,以及一干漢中武將,是他們脅迫他丟掉了衛寧送來的善意他們脅迫他倒向了孫曹,是他們讓漢中陷入了連綿不絕的戰火之中,也是他們讓他張魯現在陷入了無比危險的窘迫處境。

    血濃於水親情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親暱留下的只是張魯的怨怒。

    基業與死亡,反复徘徊魯漸漸的開始傾斜,開始了軟弱高高在上一下子跌落凡塵,從富貴無比變得戰戰兢兢。

    漢中城內的恐慌和吵,毫無義的拖延了許久,當韓當被擊敗南撤,河東軍長驅直搗向漢寧襲來的消息傳送到張魯手中的時候,另外一份消息同時抵達了漢寧。

    陽平關陷落了!

    張衛戰死!閻圃死!楊柏投降趙雲,三萬漢中軍全數投降河東軍!

    張魯悲怒交加,最後一點談判的本錢也完全敗在了張衛的手中,漢中已是萬劫不復!

    而最讓張魯膽寒瞠目欲裂的便是,造成這一切的,竟然全是因為他最為依賴和信任的楊氏兄弟一手反叛!

    楊柏領軍增援陽平關,一切都是按照張魯預想中的走向一樣,當張魯還在期望一舉擊退趙雲的時候,楊柏也的確深入到了趙雲的後方。

    而便是這個最重要的節骨眼上,沒有人能夠料到,楊柏早已經暗中投誠了河東,吃裡爬外。

    張衛等主戰派雖然歷來都與楊松楊柏兩兄弟為首的投降派矛盾重重,張魯的那一封措辭嚴厲的警告成功的讓張衛掉入了對方的圈套。

    張衛的確也迫切希望能夠早日擊退趙雲,凱旋而歸,即便不喜楊柏爭功,最後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全心全意的輔助攻擊。

    按照約定中,趙雲的軍隊如期而至的突然開始了混亂,也的確好像就是有友軍從後背開始攻打對方一樣。即便是漢中唯一稱得上智者的閻圃觀望下,張衛試探性的攻擊竟然造成了趙雲軍的大敗潰逃,也深深認為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而毫不猶豫的支持張衛的首尾攻擊之策。

    張衛留下了萬人守護陽平關,親自帶領了剩餘一萬多近兩萬人可用之兵,隨同閻圃等大將開始躊躇滿志的向著開始潰敗的趙雲大軍追去。

    楊柏的表演的確精湛,善於阿諛的人也總是善於表演,在和趙云作戲的時候根本沒有讓張衛等人看出破綻,只裝作敵軍兇猛無法封鎖的勢頭,放開了一條缺口使趙雲能夠向後方撤退。

    當楊柏和張衛合兵一處的時候,兩軍繼續追趕,直到白馬戍,馬超伏兵盡出,從中截斷漢中大軍,而趙雲再度反身掩殺,張衛方知中計。

    而這個時候最為致命的攻擊卻又從楊柏那方發出,內部的攻擊遠比外部的擠壓造成的崩潰來得更加有效。

    漢中軍大敗,張衛,閻圃等人,甚至根本都來不及反應,便被擒殺!

    而後,楊柏授趙雲之命,再領兵返關修整,又趁虛奪取陽平關,至此,漢中門戶洞開,一馬平川!

    西有內賊作亂功虧一簣,東有敵軍偷襲使詐岌岌可危。當張魯盛怒派遣兵馬去楊松府上準備擒殺楊氏一族滿門的時候,回禀他的消息,卻只是人去鏤空,張魯回天無力,閉目長嘆。

    四月,張魯封閉庫倉,逃奔南江,半路為部曲反叛擒拿,獻與趙雲,河東軍全面接管漢中諸郡縣。
s87138013 發表於 2011-8-27 08:50
第四百九十章

    終于走到這一步了啊!”趙雲在眾將簇擁下登上了弘的城樓上,不禁出聲感慨起來。

    獵獵旌旗招展,那黑底白字的衛字大旗迎風飄揚,插滿了整個漢中的城牆,一排排精神抖擻,雄的河東兵勇抬頭挺胸列隊在城牆之上,一派軍容肅整,煞氣騰騰,只看得一群漢中降臣心中畏懼不言,渾身上下隱隱有些顫抖。

    兩川之中唯有兩都可稱雄城,比之中原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城也絲毫不遑多讓,一為成都,二則便是漢寧。

    漢寧乃是漢中的首府,歷來漢中富庶,經過張家人三代的苦心經營,早已修成了銅牆鐵壁。

    假張魯發動五斗米教的影響力,強迫要求漢寧百姓拒城殊死相抗,就算是趙雲,張頜兵多將廣,也不可能這樣輕易的將他拿下。

    可事實上,卻是東軍兵不血刃的奪取了漢寧城,輕而易舉的登上了城牆。張魯的棄城而逃,終究是幫了河東軍的大忙。

    而此時此刻,隨同趙雲登眺望的並不單單是一幫河東的大將,身後簇擁著的還有一群來不及逃走的原漢中官員,尤有楊松楊柏兩兄弟帶頭在前,低頭哈腰的站在趙雲身側指指點點漢中周圍的一樹一木,上串下跳的模樣,深怕別人不識得他們兩兄弟才是攻克這漢中的功臣。

    漢中官員習慣了奢華和安逸分人隨同張魯逃走,而來不及的,卻成了河東軍攻克城池後的俘虜。

    漢中畢竟不可能全部都是如同~楊柏這樣的賣主求榮之輩,當河東軍率軍入城的時候,不少官員眼看大勢已去,心灰意冷下燃起了的是怒恨的瘋狂,赫然領著家眷家將親自操刀城中自殺性的向著河東軍瘋狂襲擊。

    以卵擊石的下場是顯而的,這些並不多的小股人馬並沒有給河東軍造成多大的麻煩,只能是一個個含恨戰死城中為張家盡了最後一絲忠義。

    而雲入城後。感嘆他們忠義之心。不許士兵褻瀆遺體。妥善差人下葬安慰而這些忠臣地遺孤趙雲也下令好生安置。

    去了這些忠義之士外。剩余地大半漢中官員大多立刻地表明立場宣布了投降在河東地麾下。趙雲一面上表衛寧詢問漢中處理事宜方面還是暫時性地接受了這些官員地投誠。

    “雋義和公台先生已經領兵東進。想必此刻應是已到了上庸……唔。不知道還趕不趕得急了?”楊柏楊松兩兄弟在那指指點點各處漢中風景。趙雲只是含笑並不答話目光早早放到城東。那個即將展開輝煌宏大大戰地地方。

    “還有一支孫曹聯軍地余孽……哼!”趙雲收回思緒。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氣。“早些解決他。我也將早些松開手腳。大干一場了!”

    “將軍!張魯已被押到!”就在趙雲感慨張家兄弟無用和東面戰場地時候名親兵急喘奔上城樓。臉上洋溢著勝利後地自豪高聲道。

    此話一出。ZHe頓時引起了周圍眾人臉色各有變化。河東諸將揚眉吐氣面色得意看著一干瑟瑟發抖地漢中降臣。

    “請中郎將大人吧!”趙雲一擺手,淡淡道。

    漢中君臣臉上終究是忽紅忽綠舊主被俘,他們卻衣著光艷的陪同征服者瞰顧城樓,這本是守護他們的堅牆,卻成了他們恥辱的烙印。

    只有楊松楊柏兩兄弟依舊臉色不改,沒有半點因為張魯被俘受辱而有半點羞愧,依舊卑躬屈膝的站在趙雲身後,看著被捆縛送上城牆雙眼死灰的張魯,也沒有任何改變。

    自從在半道上被手下擒下,張魯便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命運,降而復反,即便他是因為受兄弟逼迫,但事實便是事實,容不得他狡辯,沒有任何一個勝利者會容忍一個君主繼續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生存下去,更別提是一個再三反叛背信棄義的人了。

    張魯垂頭喪氣,哪還有昔日的一方霸主的氣勢,又哪還有一教之主的出塵脫俗,只是一個失敗者延殘喘的失意和絕望。發髻散亂,雙眼無神,仿若命不久矣。

    趙雲幾乎都不敢肯定,這就是一個在不久前還躊躇滿志要將河東軍趕回雍州,妄圖繼續割據下去一方諸侯。

    看著周圍漢中降臣的表情,趙雲終于還是肯定這樣一個頹廢仿佛死狗一般的家伙千真萬確便是他們曾經的主公。

    一個失意的人,一個失敗的人,一個已經被摧毀了雄心的人,一個已經當自己死掉的人,還有什麼可以懼怕?還有什麼理由讓對他們早施加殘酷的手段?

    趙雲嘴角微微一笑,想起了衛寧對他的吩咐。

    “罪臣……張魯,見過將軍……”張魯在身後挾持他的兩名河東壯漢推攘下,忍住心中的屈辱,頹然的走了上前,低下了頭顱。

    “叛國反賊!敗軍之主!見了我家將軍,為何不跪!”河東周圍諸將有意要折辱張魯這個漢中前君,不由當即大喝道。

    張魯臉頰一陣抽搐,有屈辱,有不甘,有憤怒,但很快又歸于平淡,雙腿竟然真微微開始彎曲……

    “將軍!主……張魯雖是被擒,畢竟還是漢中前主,如此折辱,恐傷我漢中軍民之心,傷衛侯賢良之名!請將軍三思!”終于有漢中的降臣看不過去,內心的愧疚無法平息,忘記了對河東軍屠刀的恐懼,留有那麼一絲最後的忠義,哭喊著走出人群,跪倒在地,對著趙雲高聲喊叫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衛侯自降身份,與他如此便利,卻降而復反,背信棄義之賊,為何不能受辱!?”河東諸將不干了來就是要殺殺這些漢中人的臉面,頓時出聲呵斥道。

    “夠了!都給我閉嘴!”趙雲眼看漢中降臣有不少開始了義憤填膺之狀,大有將出身硬與河東諸將辯駁,甚至帶著死志,當即擺手高聲大喝一聲。

    趙雲可不是張頜這些後來人,在河東軍中的威望早已抵達了頂峰,他的一聲呵斥人敢拂逆,河東軍諸將就算再桀

    ,也不敢在他面前有半分放肆,頓時包括漢中降臣上了嘴巴。

    “中郎將大人受屈了!來人!還不快快與張君侯松綁!”但就在這時,趙雲在眾人驚詫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緩緩走了上去把托住張魯還未跪下的身體,嘆了口氣道。

    此話此行一出,眾人皆神色連變東軍人自是不忿,憑什麼一個亡國之主還能當得趙雲這樣尊貴身份的人這般自降身份,要知道趙雲如今在大漢的官位就已經在張魯之上了,更別提他手握數萬雄兵的主帥身份漢中群臣終于看待趙雲的眼色開始了變換,隱藏在瞳孔深處的少了幾分仇恨,多了幾分感激。

    給了張魯面子,實際上,也便是給了他們漢中人最後的尊嚴!

    張魯在被俘時,便想到了許多可能也不曾能夠想到趙雲竟然會是這樣對待他。當雙手掙脫了繩索的束縛,張魯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中潛藏的求生意志,悄然又浮起了心頭……

    “負恩之人軍之主,何德何能敢受將軍之禮!”張魯見趙雲要對他行禮了一跳,慌忙偏開身體,連連叫道。

    “漢中反叛,實乃張衛之禍,君侯之責,衛侯令本將領軍南下之時,便曾言道只誅罪魁,不殃及無辜。君侯受他人蠱惑,並非本心,衛侯深明君侯之苦,所以……君侯大可放心!”趙雲微微一笑,當即道,“張衛,閻圃一黨既已伏誅,又怎會再牽連到君侯?”

    張魯情不自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剛才听到的東西,結結巴巴道,“那……那……那將軍的意思……是……在下……”

    “不錯!君侯治理漢中多年,深得民,也素有賢名,衛侯不願加害,河東已有赦令送于末將之手,可請君侯一觀!”趙雲直接出聲接口,又向後招了招手,有親兵恭敬遞上一紙書帛,趙雲接過送到張魯面前。

    張魯魂不守舍的將書帛心翼翼捧過打開,看著上面清秀文字一言一語,不過區區幾句話卻讓他雙手顫抖遲遲不肯挪開眼楮,尤其盯著那碩大的璽印,更只覺得驟從地獄爬回仙境。

    “衛不殺罪臣之恩,之義,張魯再有半分不臣之心,安能在有面目再活于世?!”張魯雙眼垂淚,頓時向著安邑方向緩緩跪倒在地,書帛高舉過頂,放聲泣道。

    雲靜靜看著張魯這樣鄭重的大禮,等到對方重新站起身來,趙雲這才出口道,“漢中初定,諸郡縣還有不少人暗中不服我河東管束,這可必賴君侯相助了!”

    “將軍放心!張魯一身卑賤之軀,能得衛侯赦免不死,已是大幸,漢中能並入衛侯這般仁義大賢治下,乃天幸也。張魯無德無能,唯有盡最後一點殘力了!”張魯用殘破的衣袖擦了擦眼角,頓時鄭重道。

    張魯也不待趙雲繼續說話,又急急忙忙道,“漢中因張魯一人之罪而使百姓受刀兵之禍,在下心中不安,實無言再對漢中父老,只請將軍允諾等漢中重歸于平定,可遣一支兵馬護送,使魯能速到安邑面見衛侯以表臣服!”

    “終究不愧是割據一方的人物,能夠如此快的正視自己的身份和價值!”趙雲心中感嘆,張魯如此迫切的表明自己要北上安邑的心情,何嘗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張魯此刻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利用價值,就在于漢中乃是五斗米教最根深蒂固的地方,張家祖孫三代經營,可以說民心所向就在張家身上,如果要用最快時間徹底掌握住漢中,必是需要張魯這個五斗米教教主的身份,用宗教來平息百姓的不滿,而假若就這樣隨隨便便殺了張魯,恐怕漢中軍民的暴亂也就不遠了。

    而北上安邑,表面上是張魯深入虎口,生死從此只在衛寧一念之間,但他本就是被俘之身,大大方方的要深入虎**,反而斷了漢中平定後,衛寧卸磨殺驢,隨便找借口殺他的可能了。

    既然漢中已失了,那邊不如就在安邑好好的過完下半輩子,當個閑散的富家翁,沒有了政務的騷擾,也沒有了雄心壯志,至少生命有了保障,兒女也不需要再在這個亂世中朝不保夕了。

    張魯如此知趣,趙雲也不再說什麼,而這個時候,那一番對漢中尊嚴的可憐施舍,得到的效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大。

    不單單是剛才那些準備已死相抗的漢中降臣此刻雙眼垂淚,便是其余心懷鬼胎的人也都松了口氣,河東能夠放過張魯,還保證了張魯的性命和尊嚴,無意也是告訴他們這些人,他們的地位和財富至少不會被裸的剝奪和毀滅。

    那麼,全心全意的臣服在河東的治下,臣服在衛寧的統治,也並非什麼不能輕易接受的東西。用刀逼著干活,總是不如交雜著贊賞和肯定。

    此時,至少是在漢寧這個城池中,這些漢中的原本屬官終于全心全意的投誠在了河東的麾下。

    唯一臉色不太好看的,只有楊松楊柏以及他們的死黨了。

    趙雲的作為,顯然和當初賈逵對他們說的不一樣,留下了張魯,那他們兩兄弟在漢中所做的事情到底算是什麼?張魯是受人脅迫,受人蠱惑,那麼他們兩個人所做的事情算是什麼,是那群妖言惑眾的賊人!?

    何況賈逵當初的許諾,可是將漢中交給他們兩兄弟來治理的,雖然張魯已經表明了不願意再繼續呆在漢中,可是他這個在漢中擁有巨大影響力,五斗米教的教主還在世上,無意于就是在他們兩兄弟頭上高懸了一把利劍!

    楊柏楊松兩兄弟可不會認為張魯就會忘記他們背叛他,害死張衛的事情……

    “先生……”楊松臉色不快的悄然挪步到賈逵的身邊,低聲喚道。

    “不急不急……將軍自有定奪!”賈逵自是知道楊松想說什麼,心中冷笑,卻是好生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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