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琅琊月 作者:泠漾 (連載中)

bradshaw 2008-8-19 04:13: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 25969
庭123 發表於 2011-9-11 17:10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05章 那達慕(六)
  那天晚上我躺在氈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按說納臣肯去參加那達慕,若好好表現說不定真能把百靈卓瑪娶回來,他排行老七,年紀比其它哥哥小很多,若真是分家產,是決計分不到多少的,但若能夠娶到一個身家豐厚的妻子,對他確實是有極大的好處,但是……但是從心底裡,為何我老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到底不對勁在哪裡,我卻說不上來。最後我咧著嘴把自己嘲笑了一番,莫不是我聽說納臣依然喜歡卓瑪,甚至願意參加那達慕,所以心裡隱隱有些泛酸呢?從本質上來講,我依然是那個很有些自戀的女人,自戀到驕情。

  “嘻,你真以為自己是穿越劇女豬,所有男人都要圍著你轉不成?”

  對著黑暗的氈包頂,我輕聲地恥笑了自己一句。第二天又是天光亮麗一個清晨,東邊的天際,清麗的陽光在雲縫中一絲絲透下來,幽藍的喀孜湖在微風裡變幻著多芒的光澤,蹲下身就著湖邊微涼的水搓了一把臉,貪婪地呼吸著這大草原上馨香的空氣,坐在一個草窩,順手扯起一根多汁微甜的草根在嘴裡嚼著,沒有牙刷,嚼這種草根也可以馬馬虎虎起點清嘴的作用。

  旁邊響起了撲通一聲,忙跳起身來,看是不是又有人掉到湖裡了,卻見一道水線從湖邊直延伸到湖心,而後一張蜜色的俊臉從水底冒了出來,烏黑的頭粘在額前,一雙幽黑的眼眸被波光襯得亮晶晶的,粉紅的薄唇彎成了個很好看地弧度,但在我看來那笑容卻是格外讓人覺得討厭。

  “喂!”我壓低聲音對他喊道:“你有沒有規矩。我們一族人的喝的水都在這湖裡取用,你居然把這兒當成了澡塘子?!”

  他咧著嘴嬉嬉笑道:“萬物以水為淨,這水可清潔蔬肉衣物。自然也蕩滌得**凡胎,與天地交融迴圈不息。何來骯髒一說?”

  我一想反正這喀孜湖是活水,便懶得與他廢話,可見他光溜溜地在水中浮沉,總覺得有些不好,半天才猛地想起來。喝問他道:“你這廝下麵有沒有穿褲子?一會兒德德瑪他們要來洗衣服地,你不要嚇到他們小姑娘!”

  他一仰脖子:“你下來瞧瞧不就知道了!”

  啊呀呀,這淫賊!

  卻見他慢慢從水中探出身子來,晶瑩的水珠順著他蜜色肌膚向下滑落,勾勒出他上身健美地線條來,嗯,肩部線條很好,肱二頭肌和三頭肌形狀都很漂亮,胸肌很達。呃……達得有些過頭了吧……

  我壞笑一下,對湖裡那朵自戀的水仙花說道:“看來這幾年沒少練呢,不再是豆芽菜了啊!”

  他臉上表情十分之得意。將身體又向上探了探,說道:“女色魔。本……小爺達到你的標準了吧!”

  我捂著嘴笑道:“哪裡。差得遠了,雖然是有了肌肉了。可本姑娘喜歡的是瘦而不柴的,偏偏你地肌肉是肥而不膩的啊,兩種風格啊……”

  他的眉毛跳了跳:“瘦而不柴,肥而不膩?你把我當成烤乳豬了麼?”

  我嘻嘻笑著準備轉身離開,卻聽他慢悠悠說道:“喜歡瘦的我便再餓兩天就成了,我現在腹肌有六塊哦,你要不要數一數,女色魔?”

  我暴跳著轉過身:“不准叫我女色魔不准叫我女色魔不准叫我女色魔……”

  他邊作勢要從水中站起,邊應聲道:“哦,要不叫花蝴蝶或者玉面小飛鳳……”

  “你才花蝴蝶呢,找死麼,居然給我起這種**賊的名字……啊呀!”

  一聲尖叫驚起了湖邊棲居的大雁和天鵝,撲楞楞嘎嘎叫著沖向天空,湖心中響起某人一陣放肆的笑聲,而我分開草叢狼狽不堪地落荒而逃,一溜煙地跑回了部落,和正在往外走的納臣撞了個滿懷。

  “狼牙,你怎麼了,為什麼臉這麼紅?抱著一堆什麼?”

  我驚慌地在臉上拍了兩下,果然是又熱又燙,可又剛才看到了什麼又說不出口,真真是一報還一報,雖然晚報了四年多,可那混蛋還是給扯平了!

  “垃圾,嘻嘻……”我把懷裡那包東西往身邊的羊群裡一扔,嘿嘿,狐狸啊狐狸,今兒你就等著裸奔吧,反正你愛露,讓你一次露個夠!

  “去看看你地小黃馬,昨天擠了膿上了藥,看看病情有沒有被控制住。”

  他很自然而然地拉起我的手,帶我向部落外拴小黃馬的圍欄走去。

  黃馬今天精神了不少,見到我們去,快樂地噅噅叫了幾聲。

  我拍著它地馬頭,對它說道:“再熬幾天,再熬幾天你的病好了後,就可以放你回草原了!”

  它伸出舌頭來舔著我地手心,黑珍珠般地眼睛裡透出的盡是能解人意地溫柔。它這幾天熬過了最難受的時候,也明白了我們是在為它治病,甚至十分聰明地配合著我們的治療,不再狂了。“今天我要去一趟巴爾忽氏,那達慕賽如何比,又比些什麼,我還都不知道呢,而且既然決定了要參加,得先送十隻羊過去,只是……”納臣憨厚地笑了一下:“拒絕入贅,又掉過頭來參加那達慕,卓瑪見著我,可能會用鞭子抽我……”

  “納臣諳達,我也陪你去!”身後突然響起了狐狸的聲音,我不由得僵住了,不敢回頭去看----這傢伙什麼時候居然和納臣結為諳達了?

  卻聽身後那聲音懶洋洋地飄到我耳朵裡:“狼牙,我的衣服你放到哪裡去了啊,我這樣在外面走,可是有點冷呢……”

  我驚呼一聲轉過頭來:“你真的裸奔了啊!”

  卻見眼前那人隨便套著一件寬寬鬆松的白色長衫,隨意地袒露著自己蜜色的胸懷,墨玉般的頭瀑布般垂在他的背後,臉上一幅洋洋自得我很美我任你看的表情。

  果然他身後也傳來了幾聲驚呼,竟是尾隨他而來的德德瑪他們,將我剛才扔到羊圈裡的衣服還給了他,一邊還不忘記狠狠剜了我一眼,我不由得心虛地低下頭。幸好她們的眼神主要還是集中在那位享受裸奔的肌肉男身上,否則我肯定得被她們的目光連續殺死好幾次了。

  只見德德瑪視線還系在韋理身上,卻一邊急急地對納臣說道:“我也要去!”

  韋理撾掌道:“甚好甚好……”

  當天早晨,我們便帶著羊群向東北部的巴爾忽氏出,韋理的商隊也跟了兩個人帶著貨物同去,一行人一直走到傍晚時分,抬頭看到不遠處隱隱有彩色的氈包棚頂,就像草叢裡新生的小蘑菇頭…那達慕還需要寫幾章,其實最近的章節並沒有寫到那達慕大會上去,但懶得想標題了,嘻嘻……

  非友情推薦p榜上的一本書《中國式生育》,女頻中難得的比較靠近現實生活的小說,羊媽今天已經為它幾掬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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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123 發表於 2011-9-11 17:13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07章 那達慕(八)
 
  我就坐在納臣身邊,一時間被這女孩弄得有點蒙,納臣用手臂擋在我前面,緩聲說道:“卓瑪妹妹,氈包狹小,別讓你的鞭子抽到別人。

  啊,原來這紅衣女孩便是有著草原金百靈之稱的卓瑪姑娘!

  我不由多看了幾眼,只見她一身紅袍嬌豔如火,一張小臉白中透紅,輪廓鮮明,一口雪白的糯米牙正咬在她鮮嫩的紅唇上,卻聽她咬著牙恨聲道:“你為何護著這瘦猴子,我偏要抽!”

  只見她又作勢揚起手中短鞭,被納臣眼明手快一把抓在手裡,這卓瑪使勁掙了幾下都沒掙開,竟嘴一癟對著坐在上的格爾汗哭訴起來:“格爾汗,格爾汗,你就看著他這麼欺負我!”

  草原上的人,即使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往往直呼其名,雖然聽上去不那麼親昵,但卻奠定了子女和父母之間的平等地位。

  卻看格爾汗有些尷尬,輕輕咳了一聲後大聲說道:“那把孛兒只斤氏的納臣趕回去,以後除非斡難河的水倒流,否則不讓這小子進我們巴爾忽氏的大門!”

  “格爾汗,誰讓你趕他走了,我,我,我只是要抽他一頓鞭子罷了!”

  只見那嬌俏的女孩兒跺著腳喊了一聲。

  “卓瑪,等會兒出了氈包,我讓你抽個夠好了……”

  納臣不失時機地補上一句,那女孩對他的眼神中,又是惱怒又是嬌羞。最後索性哼地一聲,一摔簾子跑了出去。

  “哈哈哈……”氈包內爆出一陣由衷的笑聲,看來這女孩在巴爾忽氏的確很討人喜歡。

  于此同時。我卻聽到身邊的嵬理也輕笑了一聲,但那笑聲裡滿是譏誚。他湊過來小聲對我嘟噥了句:“納臣這傢伙倒是很會哄女孩開

  我張開五指,一掌把他摣了回去,心地卑劣地人,果然看什麼都帶陰影!

  卻聽格爾汗繼續對納臣說道:“卓瑪的心思其實都掛在臉上,雖然我們卓瑪喜歡你這小子。但是咱們那達慕賽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不瞞你說,這參賽地牛羊我已經收了十余群了,現在讓我們出爾反爾,那定是不成的,因此你必須參加那達慕大會,而且要在那大會上戰勝其它家地求婚者!”

  納臣自是忙點頭答應著,然後一眾人又聊了些草原上的趣事,納臣又將成功的草原商人韋理介紹給了格爾汗一眾人。韋理正是長袖善舞、多錢善賈,竟和這幫粗魯的草原漢子們喝酒吃肉,玩得不亦樂乎。

  我們在巴爾忽氏呆了三天。每天都是歌舞篝火晚會,一眾人吃得酩酊大醉。那卓瑪自然是沒有抽納臣鞭子了。但也不肯和納臣多說話,只是坐在格爾汗身旁用一雙俏眼不斷地偷看納臣。

  因為心裡有事。在那歡樂的氣氛中,我卻成了個格格不入地一分子,在一旁看著眾人的歡笑,自己心裡的孤獨寂寞卻一天強似一天。
  回程前一晚,我離開熱鬧的人群,獨自在巴爾忽氏的部落裡漫步,清冷的月光下,剛繞過一個青色的帳篷,一道黑影一閃,只聽得一聲鞭聲迎頭呼嘯而來。

  我好歹也跟我展師父學幾年花拳繡腿,一偏頭一側身,躲過那短鞭將鞭梢攥到了手裡。

  面色嚴肅地卓瑪從帳蓬後走出來:“你身手倒還挺矯健的,大半夜四處轉,小心被當成奸細抓起來!”

  我微微一笑:“巴爾忽氏夜防做得這麼周密,怎麼可能有奸細混得進來。”

  她離我離得近了些,月色下的面龐和身姿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地性感,卻聽她冷冷說道:“你就是那對白雕的主人麼?”

  白雕?我不由得一愣,啊,莫不是在說蓉兒和靖哥哥,這回回來我還真沒見到過它們,難道已經被放飛了麼?

  “原來,納臣喜歡的人是你……”

  正在呆,卻聽卓瑪地聲音帶上了些哭腔,我慌忙安慰她:“沒有的事,我們倆只是小時候地玩伴罷了。”

  “只是玩伴麼?真地只是玩伴麼?”她的眼眸裡有淚光在閃:“我第一次見到納臣時,我就喜歡上他了,他當時說長大後會來娶我地……”

  “可是當我長大了再碰到他時,他卻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了……”卓瑪將馬鞭狠狠往地上一摔:“這傢伙他說他的愛情要像白雕們那樣,他的愛人就是自由驕傲的白海東青……可是,我也是白海東青啊!為什麼他會拒絕我們的求婚呢,草原上多少部族想和我們聯姻都不行呢……”

  “他這不是來了麼……”我輕輕拍著卓瑪的背。

  這下卓瑪的眼淚反而唰唰地掉了下來:“他的身體來了,但是眼睛一直在跟著你轉!那天我說要抽他,他也是趕緊擋在你前面,我都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

  我立時結巴了起來,不知如何跟她解釋。

  卻看她抬起袖子胡亂地擦了一擦臉:“不過這都沒關係,我現在就是要知道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跟我說實話——你喜歡納臣麼?”

  卻不等我回答,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喜歡納臣,他是草原上最聰明的年青人,是最英勇的巴特爾!”

  她閃亮的眼睛緊緊盯著我,語氣十分堅定地說道:“我和納臣才是最般配的,我們才是飛在天上的白雕……即使納臣現在還不清楚他應該喜歡誰,但我會讓納臣知道,我,巴爾忽氏的卓瑪珠丹才是納臣巴阿禿兒獨一無二的心上人!”

  “好!很好!有自信!”

  我語無倫次地在她說話過程中不中斷點頭附合她。

  “可是,我還要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納臣?納臣是不是只是為了我們巴爾忽氏的財富才向格爾汗提親的?”

  性天真的卓瑪追問著我,我對著這個單純的姑娘真是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就算真的只是貪圖你們的牛羊,難道有誰會告訴你真相麼。

  “我和納臣只有友情和親情!”

  別的我也不知道,但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可奇怪的是,在我回答時,似乎聽到一聲沉重的歎息。

  “證據!你是另有喜歡的人麼?是誰?是誰會比納臣更好?”

  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卓瑪繼續咄咄逼人的追問我道。

  證據?可這我上哪去找證據去?!

  我眨著眼睛正在想如何把她忽悠過去,卻聽身後響起一個慵懶的聲音:“狼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喜歡的人,不就是我麼……”我打了個激靈,一轉身看到那個妖孽正一臉壞笑地看著我們,看來一直在這邊偷聽呢。

  “證據呢?”

  考據癖的卓瑪繼續不依不撓,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那個人。

  他潔白的箭袖在月色下散著柔和的光芒,聽得卓瑪的追問,施施然走上幾步:“我們約好半夜在此相會可是證據?若這還不夠……”

  他走到我身邊,臉上的笑意突然帶上些邪氣,繼續說道:“看來只能用行動證明了!”

  我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但還沒來得及跑掉,就被他一把扯進懷裡,只覺眼前的月光一暗,兩片沾著馬奶酒香氣的唇便壓到了我的臉上。標題打錯了,改不了,暈了……
庭123 發表於 2011-9-11 17:14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08章 那達慕(九)
  他的身上帶著些淡淡的熟悉香氣,還是當年我們在狼洞共住時他用的那種龍涎香的味道,他的唇涼涼軟軟,染著些馬奶酒的香氣,輕輕的按在了我的臉頰上。

  我大睜著眼睛,看著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近到有些變形的地方,在他的瞳孔裡看到了表情呆滯的自己。

  太大膽了,太無恥了,太張狂了……

  我應該一腳把他踹開,或者給他幾個爆栗,或者扇他幾記耳光……但我卻管不住自己的身體,竟軟軟地閉上了眼睛,聽到自己從身體深處出了一聲歎息,任由他冰冷柔軟的嘴唇停在了我的臉頰上、額頭上、鼻子上、嘴唇上……

  他先是有些猶疑,還時刻保持著點小心翼翼地警惕,隨後卻大膽了起來,在我的唇上留連著,唇齒間帶著些戀戀不捨的溫柔。

  時間似乎停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卓瑪結結巴巴的聲音打斷了我們:“你,你們繼續……我,我先回去睡覺了……”

  她掉頭就跑,似乎眼前我倆是洪水猛獸,只留下個甩著辮子的嬌俏身影。

  韋理的臉又湊了過來,喃喃自語般說著:“你長大了啊,我的姑娘……”

  我冷冷地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倒旋了九十度,踮著腳喝斥他:“夠了!”

  他一幅意猶未盡的表情,一雙邪魅的桃花眼盯著我滴溜溜直轉,抬起手來,用手指輕輕的觸著他濕潤的閃著光澤地薄唇。

  我倆一時間相顧無言,半晌。卻聽得遠處的篝火正旺處,卓瑪那清亮婉轉的歌喉在夜幕下冉冉升起,她唱地是一纏綿悱惻的情歌。講一對青年男女是如何因為天意弄人而天各一方地。

  “咳咳……狼牙……”

  韋理清清嗓子,似乎想就著如此星辰如此夜來一段即興告白。

  我急忙打斷他:“你出來幹什麼的?”

  他向我逼近一步。用健壯的肩膀把我圈在一個氈包旁:“自然是出來找你的,我的狼牙啊!”我皺了皺眉:“找我?那我老看見你在部落裡閒逛,莫不成都是在找我?何必說這種瞎話呢?”

  他打了個哈哈:“四年來,狼牙無時無刻不在我心裡……”

  我輕輕嗤笑一聲,拽下他地手臂。正想自顧自離開,卻聽到了不遠處有人邊說話邊走了過來,韋理迅一個轉身,拉著我一同躲到了一個大柴草窩後面。借著暗晦的月光,我在柴草掩飾下的陰影中觀察亮處情形,看到走過來的正是巴爾忽氏的族長格爾汗老爹,而他身邊亦步亦趨那個,是白天見過的一位巴爾忽氏族中也頗有地位的老者木西倫。

  “格爾汗,這納臣拒婚又求婚。實在是有損我們巴爾忽氏的聲名,莫非真就讓他這樣參加那達慕?”

  “木西倫,你真以為這納臣是自己甘心來求婚的?前些日子那莫倫捎口信來。專門請我不要見怪納臣退婚這一事,並說一定會讓納臣給丹珠一個公道地。”

  “可是格爾汗。咱們卓瑪的身份如此尊貴。怎麼能讓人想退婚就退婚,想求婚就求婚?傳出去這名聲不好聽啊……”

  “所以才讓你們籌辦那達慕大會。無論如何要刁難一下那個小子,讓他以後休得這麼狂妄!”

  那老者顯然有些氣憤了,忿忿地說道:“咱們草原沒有好兒郎麼?為何偏與他們孛兒只斤的糾纏在一起!”

  格爾汗一直有些溫柔地聲音突然多了幾個淩曆之氣:“你可知道,不是孛兒只斤氏要與我們結親,而是我們要與孛兒只斤氏結親!”

  他們倆背對著柴草垛,看不到這兩人的表情,但我猜都能猜到那木西倫定是非常不贊同地,連我都覺得奇怪,這巴爾忽氏已經富裕得如此程度,怎麼還非得要與孛兒只斤氏結親呢?

  卻聽格爾汗低聲說:“西州要得越緊,上京那頭也派人下來催,咱們現在便是放在火上兩面烤地羊肉,還不抹上點油,就得靠得跟炭一樣焦了!這孛兒只斤氏雖然說人口不算多,但卻養得一手好馬,遊牧範圍正好在要塞之處,若真的與他們結為兒女之親……再說男方又是入贅咱們部族,還愁將來這馬源……”

  他聲音漸低,我七零八落地聽到了一些內容,什麼馬啊什麼武器什麼兵力地,隱隱約約竟真是與我開始的擔心契合了,巴爾忽氏是另有目的才主動提親,甚至要求男方入贅,可是那莫倫大媽呢,前些日子不正是部族中人給我和納臣做媒的熱情正高漲時,她怎麼會背著我們去和巴爾忽氏聯繫呢?

  我心中暗道,納臣這孩子估計是被算計了,是被騙來參加那達慕大會,他是不是自己完全不知情也不一定。

  那兩人低聲輕語漸行漸遠,我轉過頭去,卻看到韋理收起了那幅玩世不恭的表情,一雙烏黑的眸子眯了起來,暗夜裡閃爍著幾絲狠戾的光芒。

  現我在看他,他薄唇翹了起來,無賴般說道:“掃興,被打斷了,要不我們再繼續……”

  不知為何,他明明是在輕薄于我,可我內心深處卻似乎並不太反感,但現在卻顯然不是時候,我拍開他的臉,問道:“剛才那兩人說的什麼意思?你懂麼?”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偉大慈悲的狼牙豁阿不要告訴我,你又要準備獻身去解救即將掉入陷井的納臣了!”

  那嘲笑的口氣讓我委實有些惱火:“納臣是我的朋友……”

  他懶懶地轉了轉身,撣著自己白色衣服上沾染到的一些草灰:“漢人有句話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他抬起頭來:“就算你想幫忙,是不是也應該先反情況徹底瞭解清楚再做決定,要知道部落與部落之間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若是雙方都有所得,即使是交易,那對納臣來說,也是不錯的了,你莫要再像對待牙牙一樣去對人,以為是關心,其實卻是害了他們!”

  我正在想剛才那句話怎麼和前世哪位著名的外交部長所說的名言很是相似,聽得他後面這句,不由有些臉紅,牙牙在我手裡,差點沒被喂成個殘疾小狼,韋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實在是太討厭了!

  又困又累,眼睛都睜不開了,剛才碼字時,恍惚了一小下,一細看,竟把工作上的稿子和小說碼到一塊兒了,我可真是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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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123 發表於 2011-9-11 17:15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09章 那達慕(十)
   這納臣的婚事,還真是讓人頭疼,而這草原部族間的交往,也遠不像我想像中的那般單純。

  我揉著自己漲的太陽**,找了個草窩對著東邊初升的月亮坐了下來,見韋理還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乾脆示意他也坐在我身邊,對他說道:“借個肩膀我。”他挑起薄唇微微一笑,在我身邊坐了下來,我便順勢將頭歪在了他的肩膀上,嗯,肌肉飽滿,布料下的皮膚光滑有彈性,散著溫熱的氣息。

  我微微閉上了眼睛,卻聽到一曲《月光下的鳳尾竹》悠悠響起,不禁笑了。

  羌笛的聲音本來孤苦哀絕,但他竟能將這苦寒之地的樂器吹奏得頗帶南國風情,也真真是不易了。

  一曲吹完又是一曲,韋理一遍遍吹著,似乎將滿原碧草化為婆渺竹影,卻不禁又讓我想起那個遠在東京汴梁的小皇帝趙禎,初夏已至,想來那資善堂前又是竹香幽幽,只是竹影掩映的那扇窗前,夜讀的少年郎卻已換了添香的紅袖。

  已經夠亂的了,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我索性張口合著他的笛聲輕輕哼起了這傣族民歌,韋理稍稍停滯了一下,隨後將這曲子吹得更加歡快,一時間,輕歌笛聲在這草原的夜空下悠悠飄蕩。

  他停下笛聲,我仍未睜眼,只是抬起手來呱唧呱唧鼓了幾下表示嘉許。

  韋理也不說話,我將頭靠在他肩上,聽到的除了他綿長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外。只有清風過耳,愜意十分。

  偏偏一陣很不和諧的咕咕聲音打破了這寧靜,我抬起頭來。皺著眉看他,一臉探詢。

  他將那笛塞進懷裡。揉揉肚子,毫不在意地說道:“你說我太胖,我吃得比較少而已,一直在餓著呢。”

  我一時僵在那裡,乖乖。居然真地去keepfit,這思想未免有點前吧,不過他這幾天瘦了點後,倒是益地英氣逼人了,幾年前身上那陰戾的氣息也沒了,若是初一看上去,倒是有點雄姿英的感覺。

  他揉了揉我地頭,像哄小孩般說道:“若真的擔心,就回去找他們問個明白好了。不要在這裡胡思亂想,也不要在旁人面前露了慌張,今天晚上先睡個好覺再說!”

  他地眼睛烏黑明亮。手中的動作帶著些不輕不重的親昵,而我像是被他蠱惑了般。居然十分配合。孩子氣地點了幾下頭,然後乖乖回帳蓬睡覺去了那一夜。我睡得很沉。

  進氈包前,我問他:“這麼多年了,我教你的那些曲子,你還記得幾?”

  他沒說話,而是撮起嘴唇,清楚地用口哨吹出了幾個音“每一”!

  唉,狐狸……當和他的利益沒有衝突地時候,他還是個挺有意思的人的。我是幾天後的分割線+++++++++++++

  勃兒只斤氏的主心骨那莫倫大媽正在祈禱,坐在火塘旁虔誠地轉著轉經輪,我坐在她對面盯著她看,心裡益地捉摸不透。

  半日,大媽終於放下她手中的轉經輪,睜開她略有些昏花了的老眼,問我道:“是來問納臣的婚事的吧,不錯,大媽沒完全跟你說實話……”

  我沒問為什麼,只是坐在她對面,等她繼續往下說。

  “蔑年土敦已經回長生天整整五年了……”

  蔑年土敦?是那莫倫大媽地丈夫,納臣七兄弟的父親,而我與孛兒只斤氏的相識也就是在他地葬禮上。

  大媽抬起被煙火熏得紅潮濕的眼睛,輕聲說道:“蔑年土敦說讓我為他守護孛兒只斤氏,這些年來,我刻意維護、做得盡心盡力,不讓孩子們分家,帶族人遷徙……但是,這幾年草原上變化很大,很多事情已經和五年前不同了!”

  那莫倫大媽一直是一位實幹家,她處理家族事務地手腕既強硬又十分巧妙,正如她阻止家族分裂,便拉出了我,打上祖先馬闌豁埃勒地旗號,再借用祖母莫蘭豁阿的名義,愣把一個失去當家人、瀕臨破裂地部族給重新團結起來。這樣的女人,若是活到現代,應該也是一位鐵娘子的角色吧!

  “五年前,咱們草原各部族勢力還十分均衡,哪怕互有爭鬥,但也一般是膠著狀態,不會真的吃虧。但這幾年卻有些不同……”那莫倫大媽蒼老的臉上神情十分凝重,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隱現著:“往北,再往北,在草原的東北地帶,神山長白之下,遼河之畔,有一個部族的勢力現在已經極大,甚至連大遼都管不住他們,現在將手開始往咱們草原上來伸,雖然說離咱們部族極遠,不可能受到影響,但是被他們搶了草原牲畜的草原部族就成了咱們草原上的悍匪,女真人如何從他們那裡搶走財物女人,他們便如何從別的部族那邊搶回來!”

  女真?!

  我臉頰的肌肉不由得跳動了一下,不知道完顏阿骨打同志出生了沒有。

  “他們這一搶來搶去,可就把咱們好不容易平靜幾年的草原又給搶亂了,各個部族自顧不暇,尤其是像咱們這樣的,因為全是家族內人,若真的碰上點亂子,便搞不好就是滅族之禍!我想來想去,現在若分家,反而削弱了自己的武力,更不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

  我心裡暗暗地接了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納臣去入贅,當上門女婿,自然就帶不走部族內一針一線一牛一羊,而且還可以將雞蛋分在兩個籃子裡裝……

  只是,一是這未雨綢繆的動作未免有點太誇張了,孛兒只斤氏人是不多,但也絕對不至於弱得會被人家打進來,二則是,大媽在把納臣當什麼?她可是納臣的親媽啊,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納臣呢,讓納臣為了部落的利益去犧牲自己的個人幸福?

  那莫倫大媽似乎看懂了我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本也不想這樣做,因為納臣這幾年一直等你,因此巴爾忽氏上門來求親時,卻被我拒絕了,可最後讓我下決心的,卻是你啊,狼牙!”

  啊,關我什麼事?為何又說到我頭上了?

  讓小皇帝出來遛一圈,以慰各位**們……

  奧運在即,我們要開始加班了,還要值通宵夜班,慘啊……哭走……
庭123 發表於 2011-9-11 17:16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10章 那達慕(十一)
  大媽顫顫地站起身,去掀氈包簾子,長袍下的身體已經佝僂得很厲害了,我突然現大媽這幾年裡,真的老了很多,一個部族的當家人,除了勞力勞形之外,勞心之累其實更加熬人。

  她站在門口,陽光在她背影上鑲了一道金邊,她輕輕說了一句話,卻讓我頓時淚流滿面……

  “因為我們都希望你快樂,所以納臣他心甘情願的放手!”

  納臣,傻子納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說要去巴爾忽氏求婚,為什麼他突然答應去參加那達慕,為什麼他前後態度轉變那麼大……納臣,你是個傻子麼?

  大媽用粗糙幹硬的手擦掉我臉上的眼淚,疼惜地看著我:“傻孩子,我早就知道會這樣,從你回來那一天,我就看出來了,你和納臣是不可能的,納臣不讓我告訴你,但依我看,既然孛兒只斤氏和巴爾忽氏的聯姻本也是勢在必行的事,這事就不是你的原因,所以你大可不用內疚!”

  “大媽,就算我和納臣沒有希望,但也不一定讓納臣入贅巴爾忽氏,巴爾忽氏對納臣並不友好,他們只是要利用納臣……”

  “狼牙!”氈包外突然響起一個平靜的聲音,從那莫倫大媽肩頭望過去,納臣正一臉平靜地站在門口。

  我站起來,拉住他的手,流著淚搖頭:“納臣,你不要去入贅,巴爾忽氏只是在利用你。利用我們孛兒只斤氏,我怕你過去會吃苦……你當我先前說的那句話只是在放屁好了,我當初真是了昏。才會說想讓你去娶卓瑪的!”

  他微微笑著,抬起手來。用大拇指輕輕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沒事兒,入贅這事,原就是我與大媽慎重考慮後決定地,你千萬不要亂想,和你沒有關系……”

  “可是。巴爾忽氏似乎另有目的……”

  我結結巴巴將那天聽到的片言隻語跟他倆又描述一番,那莫倫大媽和納臣聽後只是微微冷笑。

  納臣輕輕拍著我地肩膀:“不用擔心,你說的這事,我們早已料到了……”

  他將我推到氈包門前,遙指草原大西北方向,一片深綠淺碧地草原,一直蔓延到天邊,直到和蔚藍的天空混成一色。

  “那邊,一直走到草原的盡頭。是回鶻人的地盤,他們是大突厥人的後代,在李唐時還接受過不少冊封。但百年戰亂,便分裂為兩支。一支遷往西南立黑汗。而一支卻遷到高昌,回鶻王自稱可汗。人稱他們為西州回鶻。回鶻人善做生意,在這西北一帶迎來送往,近幾年更是勢力強大了不少,據說將高昌一帶治理得非常繁華。”納臣又將手移向北方:“可是西州回鶻緊鄰地這一片草原,卻是遼國的屬地,也算得是遼國的門戶,雖然不大受重視,但大遼也絕對不允許其它人涉足此處,可偏偏這回鶻人最近常打這草場的主意,而通商的線路也需要穿越草原,一路上當其沖的部落,便是巴爾忽氏,巴爾忽氏為何這幾年內迅強大起來,和回鶻人的支援密不可分!”

  我的嘴唇微微有些哆嗦:“但這樣做豈不很危險,若是惹急了大遼,巴爾忽氏豈不……”

  納臣微歎一口氣,點了點頭,卻聽那莫倫大媽在我們身後說道:“巴爾忽氏此舉,確實是在玩火,的確要擔當極大地風險。”

  “可是,用漢人的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納臣說道:“巴爾忽氏在冒險的同時,卻早已獲得了極豐厚地利益,加上他們部族又是結盟方式,因此便迅強大起來。可偏偏巴爾忽氏有最大的兩個問題,一是他們地馬源不好,要說到養馬,斡難河草原上孛兒只斤氏敢認第二,便沒別地部族敢認第一!而第二麼,則是格爾汗族長在一次戰亂中受了些傷,再不能生育,於是只留下了一個孩子,就是卓瑪,她雖然極受部族寵愛,但畢竟是個女子……”

  納臣看了看我,臉色變幻了一下,有點尷尬的笑道:“偏偏卓瑪有一次碰到我放白雕,我們……在一起打了幾次獵,不料她從此對我……當格爾法要招婿時,卓瑪便提出了我。”

  原來還有這麼複雜地形勢……

  我咬了咬嘴唇,問納臣道:“那你的意思是……”

  “嵬理諳達跟我說過,捨得捨得,有舍方能有得,該放手時需放手!”納臣表情凝然,眼神中有一絲疼痛,但更多的卻是閱盡風波後的淡然:“我不討厭卓瑪,甚至還是很喜歡她的,我已經想好,如果我真的入贅,我會像狼牙說過的那樣,去疼她愛她,寵她守護她,做一個負責的好男人……而狼牙……”

  他栗色的眼眸波光閃爍,脈脈中盡是溫柔:“我會把狼牙放在心裡,放到心裡最深最深的地方,狼牙是自由的,狼牙不用為納臣羈絆在這草原上……”

  那莫倫大媽的手在我的背心上重重地拍了兩下:“孛兒只斤氏是狼牙的家,但絕不會是困著狼牙的牢籠,我的好孩子!”

  我的淚在臉頰上靜靜流淌,整個人卻如同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像嗅著夏日青草的芳香,幸福與傷感同時氾濫成災……

  “納臣,你是個好男人,是我見過的最好最好的男人,你也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會的,我們都會幸福的!”

  我轉過身去,順勢擦掉臉上的淚水,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對那莫倫大媽說道:“如果真的考慮好了要讓納臣入贅,那那達慕大會就一定要好生準備!”

  大媽道:“若論射箭騎馬摔跤,咱們納臣絕對是草原上一頂一的,這倒不用擔心。”

  “不是的,不能掉以輕心,因為納臣雖是同意入贅,但絕不能低聲下氣地進巴爾忽氏,因此這大會上總要讓他們巴爾忽氏好好看看我們孛兒只斤氏的本事,而且,籌辦那達慕大會的木西倫對納臣拒婚一事十分反感,因此想了不少辦法要刁難納臣,我們走時卓瑪特意給我送了信,這那達慕大會自然是有射箭賽馬摔跤之類,但還安排了很多新玩意要為難我們!”

  納臣蹙眉道:“咱們草原上的人,除了射箭摔跤,又還能考量些什麼內容呢?”

  草原巴特爾納臣同學正式退出了四大男豬的角逐,從此去追求他幸福的人生遠大的前途……

  那達慕大會,除了射箭摔跤,還要比什麼呢?歡迎大家提建議哈………

  羊媽明天開始連續兩日培訓,然後要考試……

  咩……被烤成羊肉串了……
庭123 發表於 2011-9-11 17:20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11章 那達慕(十二)

  六月來臨,草長花開,若是在往年,草原上的部族們早應該準備向夏季草場遷徙了,但今年的孛兒只斤氏卻一直停留在春季草場,知情的人卻知道,孛兒只斤氏這樣做法,其實全是為了有草原金百靈之稱的卓瑪珠丹,族內老七納臣阿把禿兒將要參加為卓瑪招婿的那達慕大會,這半個月來,其它幾位哥哥全力承擔起了牧馬放羊狩獵護衛的重任,而納臣則在我這魔鬼教練的強迫下,進行了針對性強且艱苦卓絕的訓練,訓練內容包括賽馬、射箭、摔跤等等,除此之外還背著人進行了許多秘密訓練,其中納臣的諳達韋理同志居功至偉。

  那達慕這個名稱,其實是我用後世的名字套用的,實際上的音聽上去更像是“奈日”,但意思卻很明瞭,就是遊戲競技的比賽,而對於草原漢子們來說,遊戲競技也是和生存技能密切相關,最重要的男兒三技便是騎馬、射箭和摔跤角力,而這三項也毫不例外地列入了那達慕大會的比賽專案之中。

  蒙曆六月初一,孛兒只斤氏一眾人拔營開寨,浩浩蕩蕩向西而去,在阜盛的巴爾忽氏不遠處紮營,而我們牛馬也需暫借巴爾忽氏的草場,鬧得人仰馬翻,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已經六月初四,到了那達慕大會開始的日子。

  這幾日裡,已經有十幾個部族的頭人或貴族子弟帶著駿馬帳篷聚集到此,翠綠的草地上,五顏六色的氈包像一朵朵碩大的花朵豔麗盛開。

  而大會賽場就設在巴爾忽氏北邊地一處草場上,地勢平坦。場地也大,宜賽宜觀。

  那日風和日麗,我給烏金系好馬鞍和馬蹬。草原人平常騎馬一般是騎裸背馬,很少用鞍。但若是賽馬卻又不同,好的鞍韉可是非常重要的,韋理嫌棄我們地鞍韉太過沉重,還借出了他的一幅上好配備,不僅輕便舒適。而且又是他喜歡地白色,配在烏金的油黑亮的皮毛上,確實是十分的神駿。

  回到氈包,看到納臣今日穿了一件深藍綢袍,松松地提在腰間,系著一根寬大的紫色緞帶,兩端飄掛腰間,直垂到繡著各色雲錦圖樣地袍角,足下踏著一雙小油牛皮馬靴。整個人益的英氣勃勃,好一個草原兒郎!

  那莫倫大媽顫顫地給納臣帶上尖頂氊帽,將帽沿緊緊壓在他的額上。說道:“雄鷹總要展翅飛離,去吧。我的孩子!”

  納臣將手放在胸口。深深地對著我們鞠了一躬,倒退著出了氈包。氈包外傳來烏金興奮地嘶鳴聲,我也將手放到了自己胸口,似乎能感覺到納臣的心跳。

  當我們隨後趕至賽場,卻被嚇了一大跳,雖然知道卓瑪在草原上頗有盛名,但卻絕沒料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人趕來參加那達慕,不算我們這些觀眾們騎來的馬,光是賽場上便烏泱泱竟擠了幾十匹駿馬,而大家正圍著負責大賽的木西倫吵吵嚷嚷的,只有納臣騎著烏金默默地站在一邊,頗有些落寞之意。

  我便想往那馬群裡面擠進去看看熱鬧,卻被韋理給拉了回來:“不要惹事生非!”

  嗯,有道理,咱這次參加比賽,可不是陪太子讀書的,咱上頭有人啊,越在這種時候越要低調,千萬不要惹人注意才好!

  我騎在旺財身上,旺財……旺財是誰?旺財就是我撿回來地那匹小病馬,耗盡了狐狸這回帶來的所有藥,終於治好了它的皮膚病,只是很可惜地是還是留下了疤痕長好的傷口不再長毛了,弄得身上盡是疤瘌,白一塊黃一塊,一眼看上去甚是醜陋,這讓它有了嚴重地自卑症和憂鬱症,以前一看見小母馬就激動,現在看著人家躲著走!

  唉,由於我也曾經有過被人稱為是癩痢頭地經歷,讓我對它甚是同情,於是我便收了這匹沒人要的小馬咱們怎麼能以貌取馬呢?!因為他身上黃黃白白,頗有金銀滿箱地意思,加上最近跟韋理買藥,手頭漸緊,對那阿堵物的思念也是日益加強了,於是我給它取名為旺財。

  我跳下馬來,跟在我們身後的牙牙立刻快跑幾步沖上前來,親熱的舐舔著我的手背,我拍拍它的大白毛頭,在它額頭上吧嗒親了一口,誇道:“乖牙牙!”

  卻聽我身邊的旺財很不樂意地噴著響鼻,蹄子也不老實地刨起地來,我慌忙又回過頭去拍拍它的馬臉,誇道:“旺財也乖!旺財也乖!!”

  韋理在一旁笑道:“狼牙豁阿養的動物都懂爭風吃醋……”

  呃,是啊,這動物確實頗具靈性,本來牙牙對我雖然友好,可也只能算是若即若離,結果因為看到我經常去馬廄照顧旺財,竟奇跡般喚醒了它幼時的記憶,激起它的獨佔欲,由於不是在狼群中長大,因此牙牙不會長嗥,但每次看到我和旺財在一塊兒時都憤怒地嗚嗚威。在我和韋理之間進行的這場牙牙爭奪戰中,一匹撿回來的病馬成了起決定性作用的砝碼。

  卻聽“啪”一聲鞭響,一個還沒變完聲的少年聲音格外刺耳地響起:“不曾報名就不能參賽,是你們這幫草原上的烏合之眾怕贏不了小爺吧!”

  身後馬蹄陣陣,回頭一看只見格爾汗和卓瑪快馬趕來,老頭子怒氣衝衝,站在混亂的人群外怒吼了一聲:“木西倫,在做什麼?”

  早有嘴快的回應他道:“這本來應是提前一兩個月才便報名參賽的,如何能讓旁人想來就來,那豈不亂套了麼?”

  格爾汗策馬走進自動閃開的人群馬群,帶著卓瑪來到了和木西倫爭執的那幾個人身邊,我這才看清裡面的情形,剛才說話的那個竟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在與木西倫爭執著是否可以當天參賽,衣飾華貴,但卻低調,那傲慢的神情與通身的氣度,倒有點……倒有點像韋理的感覺。

  卻聽他冷笑著對身邊穿著黑袍的人說了句:“原來草原各部都只是不敢應戰的懦夫!”

  這句說得可夠難聽,草原漢子最恨別人說他怯懦,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立刻轟地一聲炸了起來,我們站在格爾汗的側面,只見他也是一臉怒氣。

  “我要參加那達慕,但我不想和他們廢話了!”

  那少年目中無人地繼續對身旁的黑袍男子說道,我這才現這黑袍男子,少年身邊還圍著好幾個人,雖然衣服顏色各不一樣,但臉上的神色和服飾卻能看出來他們應該是一起的。

  那黑袍男子本一直低著頭站在那少年身後,聽得此言,抬起了沒有表情如同木頭般的面孔,右手在正待作的格爾汗老爹面前只一抬,似乎拿了個什麼物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似乎是塊青綠的牌子,卻見格爾汗原來氣得一撅一撅的鬍子一下耷拉了下來,和我身邊的韋理同時出一聲:“咦?!”

  嗯?好像狐狸也認識那塊牌子!這個少年是誰啊,為什麼要來那達慕大會上來搗亂?有獎競猜:這個非要參賽的少年是誰?嘻嘻……小心提示,這人在史上也很有名哦……

  猜對者,獎牙牙狼吻一記!

  又是一個月啦,習慣性要要票票啦,啦啦啦啦……雖然咱在票榜上排不上名,但是知道有人在支援羊媽,羊媽就幸福得冒泡泡啦!
庭123 發表於 2011-9-11 17:21
第三卷幽燕驚寒月第112章那達慕(十三)


  就像前世有些人使用的神秘的條子,這一世卻變成了形形色色的各種牌子,牌子一出,格爾汗老爹神色大變,立刻將那位趾高氣揚的小少爺和他那幾位形色古怪的隨從請到了他的隨帳中密談,留下木西倫安排現場鬧哄哄的人群。

  卓瑪打量了一下那個比她還矮了個頭的小孩,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便掉頭去找納臣說悄悄話,而韋理在我身邊摸著鼻子,神色古怪,對著那隊離開的人群冷笑著。


  不一時那行人被格爾汗老爹恭恭敬敬送了出來,那少年一臉滿意,想是格爾汗答應了他參加那達慕的請求,眾人本來群憤沸騰,但聽格爾汗解釋說,這少年其實只是要參加比賽,卻並不是要爭這入贅人選時,大家才一臉釋然,悄聲非議只看是哪家不聽話的孩子貪玩,卻在這麼個時候出來攪和大人的事。


  於是木西倫忙宣讀比賽專案和規則,第一天比的男兒三技無非是賽馬、射箭與摔跤,總之今日先賽馬,取前十五名,後比箭取前十名,而後通過抽籤摔跤決出五位,參加明日比賽,至於這第二日的比賽專案卻還依然秘而不宣,弄得益神秘起來。


  宣佈了安排,大家便熱烈地討論起來,而剛才的那位少年站在人群邊,冷冰冰掃視著周圍議論紛紛的人們,雖然他明明看上去只有十來歲,但眼神卻是很是狠戾,一圈掃視下來竟把這群人瞪了涼涼地閉了嘴,他從鼻子裡得意地哼了一聲。轉回頭來,卻冷不丁和嵬理的目光撞上了,兩人目光糾織。嵬理立刻換上那幅懶洋洋的無賴嘴臉,溫和討好地對著他諂笑著。少年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鼻子朝天地扭過頭去。


  “他是誰?你認識?”


  我盯著身旁的韋理問他,他臉上剛剛明明顯露出一絲陰險,聽得我問話,又趕緊變了臉色。效果堪比調色板。


  “應該是某個暴戶家的兒子……”他歪著嘴邪邪地笑著,十分惡毒地說:“你看他出行那作派,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地身份不一般似的,這種兒子,不知哪天就得把老子地家產敗光!”


  我哦了一聲,對那種暴戶兒子不感興趣,調轉馬頭經過他們身邊去追走遠了的納臣,騎著旺財經過那孩子所騎的高頭大馬時,卻不小心聽到他恥笑道:“草原部落窮成這樣。這般難看的馬也拿出來騎?”


  我本想轉回頭剜他一眼,但還是不想惹事也不稀得搭理他,踢了一下馬肚想趕上納臣和卓瑪。已經見卓瑪側臉粉紅地在與納臣低聲說著什麼,韋理從我身後趕來。牽住我的馬韁:“礙人家小倆口地眼作什麼……”


  我一愣。停住馬看著他們倆逐漸走遠,心中微微有點失落。反應過來後又不由得嘲笑自己一番。

  馬對於草原人來說是最重要的夥伴,騎馬是最重要的生活技能,可以沒有氈包,但不能沒有馬,甚至有草原人吃喝拉撒都能在馬背上解決,因此第一場賽事便是賽馬!


  終點設在直線距離七十裡外的一個敖包處,卓瑪和格爾汗老爹提前去那邊候著,而這邊五十來位想爭取卓瑪芳心的“騎士”們,便熱熱鬧鬧地聚在一塊兒整裝待了。


  木西倫跳出來,指著納臣馬背上的鞍韉說道:“孛兒只斤氏的小子,你是沒斷奶的娃娃麼,居然還得像女人一樣配著馬鞍?!”


  眾人都大笑起來,除了那個暴戶家的兒子,因為他**下正墊著個精緻地馬鞍,他面色很不好,但卻撅著嘴跳下馬來,身邊的隨從忙把他的馬鞍取了下來。納臣面色平靜,我們早就知道木西倫會給他難堪,雖說是當眾折辱他,但這都不算什麼,他也摘下了馬鞍後又跳上了烏金地背。


  只見這五十余騎分成一條直線排列,各位騎手們都穿著自己的鮮亮衣服,有地還在頭上系了紅綠地綢帶,草地上五顏六色甚是好看。


  我們正翹等著木西倫號,卻聽得兩邊一陣嗚嗚的號角聲響起,一個身著珠光閃爍華服地中年婦女走了出來,手持一個祭祀用的奶桶,站在了馬隊前面,用中指蘸著奶桶潔白的馬奶,對天彈了三指,再虔誠地念誦了一篇祈禱詞,最後將那奶桶往地上一摔。


  如同賽場上裁判的號槍響,五十余騎駿馬飛馳而出,向著七十裡外的目的地有著美人卓瑪的敖包沖去。我和韋理也跳上馬背,跟前來為納臣助陣的一眾女將德德瑪、梅朵們說了一聲,也沖了出去,雖然不能和納臣同時到達,但總是要過去給他慶功的納臣必勝,納臣當然必勝!


  賽手們已經跑得很遠了,我們也策馬狂奔,可不成想沒跑幾裡居然看到了幾個跑得歪歪扭扭的身影,跑近一看,竟然是暴戶的兒子和他的幾個隨從們,我不禁捂嘴偷笑,對他喊道:“這位小哥,就你這水準也來草原賽馬?”


  說完,我騎著被他稱為難看的旺財大笑著從他身邊沖了過去,旺財得意地揚著馬蹄子,揚了他們幾個一臉灰。


  韋理跟在我的身後,對我喊道:“那傢伙追過來了!”


  那暴戶兒子估計是騎裸背馬不習慣,因此才跑成了這個樣子,可聽到我的嘲笑,他的小臉漲得痛紅,乾脆跳下自己的裸背馬,和一個隨從換了有馬鞍的馬,跳上來使勁追我。


  我回頭沖他喊道:“小子,不用和別人賽了,有本事先追上姑奶奶我!”


  那毛小子怒衝衝答道:“賽就賽,看小爺追上你這作怪的醜女醜馬!”


  我心中微惱,說我旺財難看也就罷了,居然還罵我醜,我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


  我使勁一磕馬肚,身下的旺財歡嘶一聲,撒蹄子狂奔起來,那度快得跟火燒**似的,看來人家叫它是醜馬,它也不樂意的很。


  醜馬怎麼了?醜馬也是千里駒!


  我心中一陣暗爽,配合好旺財的動作,一路狂飆!


  我把暴戶的兒子遠遠拋在了身後,我把韋理拋在了身後,我追上了一個賽手,我又追上一個,我了一個又一個……我還在加……騰格裡啊!不起眼的旺財今天靈魂附體了,怎麼越跑越快了呢?!


  旺財已經跑得極快,脖子上已經開始滲出了汗,但它越跑越精神,越跑越高興,我耳邊除了它的均勻的喘息聲,清脆的馬蹄聲,就是呼呼的風聲……


  我聽到背後有人在喊我,但在高的運動中,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馬上,實在是沒辦法回頭去看。


  越!越!!越!!!


  除了越只有越!


  終於,我看到了那個遠遠的敖包,正驕傲地豎立在終點,而我的前面居然被我趕得只剩一個藍色的背影正是疾奔那不正是納臣麼?!


  啊呀媽呀,旺財,你別跑了,你要是把納臣都給了,娶卓瑪得豈不得變成我了?!


  旺財啊…………………


  旺財旺財,大家財,票票拿來……
庭123 發表於 2011-9-16 23:03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13章 那達慕(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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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幽燕驚寒月第113章那達慕(十四)

  納臣估計也是聽到了身後的馬蹄聲,雖然不曾回頭,但卻給了烏金幾鞭,度更加的快了,而我則用力右拉馬韁,生生將不聽話的旺財調過頭去,向另一邊沖出去。

  旺財絕對是匹瘋馬,不管不顧一通狂奔,任我如何喊它如何扯韁繩它都不肯停下來,我被它駝著在草原上一通亂轉,心中叫苦不迭,卻見前面赫然出現了一騎黑馬,馬上的人黑衣黑袍,除了蒼白的面色,竟是無一不黑,他停在前方,一動不動。

  旺財長嘶一聲跑得更快,管不得其它,我一邊大喊大叫讓那人閃開,一邊任由旺財向前沖去。

  我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不動。

  十丈,六丈,三丈……

  旺財到底不是傻子,見逼不退面前那匹黑馬,一拐彎。堪堪從那一人一馬旁邊錯了過去。

  我與他擦肩而過,甚至感到了他身上黑色盔甲那沁涼的涼意,就聽耳邊一聲喝道:“鬆手!”

  下意識地把手一松。肩頭一緊我被那人一把從馬上拽了下來,但靴子被卡在了馬蹬上。我的腳腕被扣在裡面,疼得我一聲尖叫,卻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那人竟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從馬背上翻了過來,騎到了旺財身上。一手拎著我,一手挽住馬韁,只一掙,力道大得將旺財拽得前蹄抬高噅噅兒叫起來,又見那人兩腿用力夾住旺財,終於逼近得它悶哼著不得不停下腳步。

  這幾下生在極短的時間內,雖然旺財是停住了,但我地腳腕還是被扭傷了,疼得我倒吸涼氣。

  那黑人拎著我跳下馬來。一張冰山臉面無表情,先是動作很輕地把我的卡在馬蹬上的靴子和腳給解開,再將我抱到一邊地草地上坐著。脫掉我的靴子,從懷裡摸出一個黑瓷罐。罐中盛得竟也是墨也是黑般地藥膏。晶晶亮顫顫悠悠地像水晶果凍般搖晃,他摳出一點。在我已經微微有些腫的腳腕上薄薄塗了一層,一陣涼意傳來,疼痛感竟是消除了不少。

  我從他手中接過罐子,奇道:“莫非是黑玉斷續膏,還真是神奇!”

  他冷冷的目光轉向我,看得我心尖攸地一涼,感覺到一股迫人的氣勢逼面而來,頓時閉上了嘴,不再胡言亂語,卻聽他說道:“黑玉斷續膏,這名字很好,以後用了!”

  剛才離得近了些,我已經現這黑衣人便是那暴戶兒子帶來的隨從,剛才與格爾汗交涉地便是他,他看上去已經不太年青了,雖然也是星目劍眉,但面色有些蒼白,眼角也有些細密的皺紋可是,可是這都掩不了他當年的英俊,真是好一位又帥又酷的大叔啊!

  “謝謝大叔,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他看著我,目光先是涼涼的,而後變得有些癡癡的,竟有溫柔一絲絲透出來,蒼白得幾乎和臉成為一色的嘴唇竟也微微勾起一個弧線他在笑?!他在笑!!我摸了下自己的嘴,確認自己並沒有因為對方長得帥就流下口水來,於是對著他瞪圓了眼睛,這大叔表現真怪異,瞧他看著我那一臉花癡樣,看他那眼神!!!我,我,當然啦,我雖然長得也算可以,但比起小武來還差得遠,絕對沒到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爆胎的地步,馬見了瘋倒是真地……

  只見帥大叔驟然變身怪蜀黍,我便有些緊張起來,將身體僵硬地向後仰著,想一點點撤離這危險的地方。

  他伸出手來,動作快如閃電,一把掀下我頭上系著的小花帽,在我頭上細細地摸著,我被他驚得呆住,半天才趕緊掙扎起來,掙脫他地控制。

  “把領口解開!”

  他冷冷地對我說,我當即便聽傻了,果真是猥瑣型怪蜀黍!難道他要非禮我這小蘿莉?!

  環顧四周,這瘋旺財跑得極遠,現在離人群很是有一段距離,估計我大喊大叫他們也聽不見,只能自救了!

  “大叔,你家小少爺來了!”

  一手向他身後一指,放個煙霧彈,一手將手裡的罐子向他一砸,轉身便想跑,可偏偏腳扭傷,還沒站起來便又倒下了,回頭一看,他好整一暇地握著那個藥罐,一臉好笑地表情看著我。

  “我並非是要輕薄你,小東西,我地年紀能當你爹了!”

  我緊緊握住自己的領口,警惕地說道:“說不定你有戀幼癖呢?”

  一個熱乎乎地東西探到我的後脖,我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犯了錯惹了禍的旺財諂媚地在舔著我,一雙如拳頭大小的眼睛像黑珍珠明亮,混身跑得熱氣騰騰,我使勁拍了它了一下,又往它那邊靠了靠,想找機會爬到它身上去。

  “旺財雖瘋,總比變態大叔強!”我心想。

  “你說的話我聽不懂!”怪蜀黍繼續看著我,似乎努力在我臉上分辨什麼東西:“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的脖子下,是不是有個月芽狀的胎記,嗯,淡青色,尖尖彎彎的,像一輪新月……”

  胎記?我低頭想了一想,好像沒見過啊,不過長在脖子下麵,這個位置蠻難看見的,我洗澡時又沒照過鏡子,於是將領口輕輕解開一點,將胸前一點肌膚露了出來,讓那大叔自己去看:“好像沒有吧……”

  大叔看了一眼,歎息一聲,皺著眉轉過頭,然後又不死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卻聽到遠遠有人喊道:“狼牙!”一抬頭,卻是韋理趕了過來,不一會兒奔到我們面前,滾下馬來,將我一把摟住:“你怎麼樣?有沒有摔著?……你解開衣服做什麼?!”

  我忙將衣服再攏起來:“扭著腳了,有點熱,透透氣……”

  然後轉頭對著一旁沉思的大叔說道:“大叔,我是長得像你一位故人麼?”

  他搖搖頭說道:“應該是認錯人了……”於是這位大叔又恢復到一幅冰山臉的表情,冷冷地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藥罐再拋給我,指著我身邊的旺財說道:“龍驤這種馬,不是隨便都能騎的,一定要有很強的控制力才行,以後要小心。”

  韋理驚喜地在我身邊說:“龍驤?!這不起眼的癩痢馬竟然是龍驤?!”

  旺財打了一串響鼻,似乎很不屑似地回應著韋理的驚喜。

  那黑衣人沒理他,跳上自己的馬,向敖包方向奔去,我沖著他的背影喊道:“謝謝怪蜀黍了啊!”

  韋理將我抱了起來,放到自己的馬上,然後翻身上馬,從後面摟著我,一手控著自己的馬,一手牽著旺財,對我說道:“納臣贏了,咱們快回去看吧!”

  我欣喜地拍著手道:“快走快走,不要錯過了熱鬧!”

  明天要考試,今天羊媽要複習……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工作了也逃不開考試的命運,這人生啊……哭……
庭123 發表於 2011-9-16 23:04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14章 那達慕(十五)

  回到敖包處,各位賽手也都紛紛趕到,韋理把我抱下馬來,我站在地上,現剛才扭到的腳腕居然真的不很疼痛了,不禁伸手捏了捏懷裡的小瓷罐,心想這什麼靈丹妙藥啊,真是神呢。

  韋理伸出手將我的衣領拉拉開,又捋起他的白色衣袖不管不顧地在我額上按了按:“看你這一頭汗,既然熱,就多解開點透透氣,,咱們草原兒女,不像漢人般迂腐,這點脖子還是露得的!”

  “狼牙!你怎麼樣?”納臣站在人群另一邊沖我喊道,看來並沒現我剛才騎旺財遇險的事情。

  我示意了一下,表示沒什麼大事,卻看到格爾汗老爹在一眾薩滿的簇擁下走了出來,手持一條長長的潔白哈達,哈達上放一個羊頭,上面還有潔白的鮮奶緩緩淌落,以示聖潔之意。

  一眾人飄飄然來到本次比賽的頭馬納臣的烏金前邊,薩滿取鮮奶潑灑在馬身上,塗抹馬的面部,口中高唱起深沉的祝贊詞:“廣眾聚集的那達慕,神馬賽中脫穎而出的這馬是:脖頸上系著龍王的彩帶,胯骨上打著經師的烙印。大象般的頭顱,魚鱗般的齶紋,蒼狼般的雙耳,明星般的眼睛,彩虹般的尾巴,絲絨般的頸鬢。每個關節長滿茸毛,每根茸毛上鎏金溢彩。這匹天造地設的神駒寶馬喲,把那吉祥聖潔的鮮奶抹在你的頭上……”

  而格爾汗老爹則爽朗地大笑著,把潔白的哈達掛到了納臣地脖子上,用力搗一下他的肩膀,誇獎道:“我的兒子。果然是草原上驕健地雄鷹,有著閃電般的度!”

  旁邊一個花枝招展地少女歡笑著撲到了納臣懷裡,周圍的人也大笑著在一邊起哄。納臣則有些僵硬地摟著她,眼睛卻在四處尋找著我。

  我對他眨眨眼。豎起兩個大拇指以示鼓勵,當年他跟我覺得算術時,每學會一點,我都會這樣鼓勵他。

  做得漂亮,納臣!他看到了我的手勢。臉上露出些欣慰的笑容。

  納臣,你會忘記你年少時這段青澀的衝動地,畢竟卓瑪才是最適合你的姑娘,你的人生和這樣的女孩在一起才是最和諧完美的……

  第一項賽馬,納臣毫無意外得獲得了勝利,然而比賽卻還沒有完,因為後面還有賽手沒有趕到是那位非得賴著參加的暴戶兒子。他累得氣喘吁吁地趕到敖包前時,是最後一位到達的賽手,而按規矩。他要接受酸牛奶的洗禮,坐在馬背上,被一桶酸牛奶從頭澆到腳……

  那小孩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呵斥著那位拿著酸牛奶桶的姑娘:“誰敢動我!”

  卻聽他地那位怪大叔隨從帖到他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他臉上表情變了好幾變。最後歎息一聲。似乎做出了極大的忍讓和犧牲似的,咬著牙說道:“來吧!”

  眾人見他剛才拒絕被澆酸牛奶。臉上都流露出些鄙視地神情,聽得這句話,頓時大笑起來,便有人將這男孩的馬牽到了一邊,那位捧奶桶地姑娘站在高處,將一桶優酪乳從頭澆了個腳,圍觀地人們暴出一陣哄堂大笑。

  那小孩被澆得滿臉滿臉全是優酪乳,連他騎的馬身上也弄得黏黏粘粘地,立刻吸引來不少蟲子圍著他轉。

  他的臉上一片白白的優酪乳,卻淌出兩道杠,細一看竟是被氣哭了。

  不讓你參加,你偏要參加,跑不過你還哭!唉……

  我看他實在有點搞笑,便單腿蹦了過去,把他帶到水窪邊去洗臉,大家忙忙碌碌吵吵嚷嚷地在等行下一聲比賽的開始,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我在給他清理衣服之時,他的那位黑衣隨從便一直用若有所思的神色看著我,而韋理則嬉皮笑臉地站在一旁。

  “謝謝姑娘……”

  嗯,這暴戶的兒子,感覺家教還不錯嘛,我正要贊許地拍拍他的頭,卻被他躲了開去,卻聽敖包處一陣陣號角響起,是今日比賽的第二項射箭開始了!

  箭法也是草原男兒三藝之一,納臣從小喜好這個,因此這我倒不太擔心,只是這草原男兒個個都是好騎射,納臣箭法雖好,但要取得明顯的優勢,還是不容易的。

  今日比的是騎射,只見遠遠百余步的地方,豎起了三個內裝灰土的糟羊皮口袋,比賽便是以箭靶流灰為中,比賽者每人射三次,每次三箭,以中靶多寡分出名次。

  剛才決出的十五名勝利者,穿著彩衣騎著自家的駿馬,一個個輪番上場,待得薩滿令,便沖出騎跑線,在馬背上邊疾馳,邊抽弓搭箭,會挽弓如滿月,將三枝箭串珠連,竟是個個箭不虛,每個都射得那口袋冒出一陣灰土煙霧彌漫,一時間場上掌聲雷動,完全分不出個高下來。

  最後一個出場的是納臣,我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大家都射中了,他就算全中,也算不得是第一,看來只能拼下一場摔跤了。

  號角聲起,納臣所騎的烏金開始動,一人一馬以高度的默契極穩健地向目標沖去,納臣從背後抽出弓箭,手腕一翻將三支雕翎箭搭到了金雕弓上……呃……我沒看錯吧,怎麼是三……三支,三支!!!大家都安靜下來,偌大的草原,只聽見風聲和馬兒們偶而不安的嘶鳴,我聽到了場上嘣的一聲脆響,納臣的三枝箭朝不同的方向同時飛了出去!

  “哧!哧!哧!”

  場上的三個箭袋同時冒起了煙塵!

  納臣!中了!中了!中了!納臣立功了,納臣立功了!不要給其他人任何的機會。

  偉大的孛兒只斤氏的巴特魯!他繼承了孛兒只斤氏的光榮傳統。孛兒帖赤那,豁埃馬闌勒,蔑年土敦在這一刻靈魂附體!納臣一個人他代表了孛兒只斤氏悠久的歷史和傳統,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

  偉大的納臣,偉大的巴特魯納臣!納臣萬歲!!羊媽考試記:昨晚沒好好看書,睡覺一直睡得不太安穩,老是夢到自己考試然後題都不會做,於是今天早晨頂著個大黑眼圈,在吃早飯的餐桌上看書,在擁擠不堪的地鐵裡看書,在還沒來人上班的辦公室裡看書……

  終於忐忑不安地坐到考桌前,書記搬來一摞卷子,關切的問道:“大家複習好了麼?”

  眾人心虛地答道:“複習好了……”

  “好吧,那我們今天還是開卷考試吧!”

  以羊媽為的一眾人等當場昏厥!

  所以,難道今天你們還不讓羊媽惡搞一下泄泄麼?!!
庭123 發表於 2011-9-16 23:05
第三卷 幽燕驚寒月 第115章 那達慕(十六)
  在前世所讀《射雕英雄傳》中,傻郭靖因為一箭雙雕,而成了成吉思汗的金刀附馬,騎術對於草原人來說是如同呼吸般的生存本能,而箭術則是草原人每人必修的看家本領,多少人給自己起名為什麼什麼“莫日根”、“蔑爾幹”之類的,都是在吹噓自己神箭無敵,乃是哲別是也。

  真哲別沒見過幾個,但今天納臣這三箭齊放,箭無虛的本領絕對是將人們震住了,同時也包括我,我本以為納臣會來個什麼一箭接著另一箭的尾巴,射到一個點上,卻不曾想到,納臣這一手,比我想的橋段要高明多了,而且這可不是小聰明,是真本事,是納臣這些年中天天苦練的結果。

  草原人最重勇士巴特魯,雖然今日場內大家其實是競爭者,但見到納臣如此神勇,都是毫不藏私地齊聲喝彩,一直討厭納臣的木西倫都高喝道一聲:“神箭手!”

  納臣縱馬回來,跳下馬來,面不紅心不跳,早有卓瑪歡蹦亂跳地沖上去,拉著他的手笑。

  “這妮子還真是喜歡他,納臣傻子一個,倒挺有豔福!”韋理在我耳邊偷偷說道:“不知是美人先抱上了納臣,還是納臣抱得美人歸,我要是旁人,我就不比了,太不公平……”

  我輕哼一聲,心道雖說卓瑪確實偏心的很,但這比賽可是不曾注水的,納臣確實贏得光彩。

  微微偏頭,看到那個暴戶的兒子正鼓著掌歡呼,但他的隨從們臉色倒是陰沉得很,讓我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射箭比賽又以納臣毫無懸念的勝利而結束。旁人看納臣和孛兒只斤氏地眼光中,便多了很多尊重和敬佩。

  格爾汗老爹將成績宣佈完畢,又安排了第二天十人組的摔跤對決。大家興致盎然地各回各的氈包去休息,雖然說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卓瑪心意已決。但這那達慕會現在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招親大會,而更多地富有了遊戲意味,而大家地熱情已經在這第一天的賽事中被點燃,於是對明天地摔跤角力更加地期盼。

  晚上有個小插曲,格爾汗本來是要請那暴戶的兒子進自己的部落。但那小子死活不肯,指著我非要跟我們回去,說我是好人,旁人都心眼壞……格爾汗只好又跟那莫倫大媽借了帳篷和氈包,將這一眾人安置在了孛兒只斤氏部落裡。

  那暴戶的兒子眨著他那貌似天真的眼睛,讓我們叫他“只骨”,我心想這什麼鬼名字嘛,卻不小心看到那位冰山臉地黑衣隨從正出人意料地和孛家的女人們和顏悅色地話著家常。

  “原來另有所圖……”

  我心中暗暗冷笑著。

  賽馬和射箭,這都是又耗體力又耗心力的專案。加上明天還有精彩的摔跤和不知名的賽事安排,於是第一個晚上,大家在吃過些吃食後。都早早地去休息了。

  趁著夜晚寧靜,偷偷摸到那只骨少爺的氈包外。不出所料。冰山臉大叔果然在等我,將他帶到一個背靜些的地方後。我笑嘻嘻地對他說道:“大叔,有事直接問我好了,何必找一幫婦人打聽,有損你酷大叔的形象!”

  “我,不姓酷!”他側頭看著我說道,如刀削般的臉型在夜色中有一種淩厲地美:“你不可信,說話時眼珠咕嚕嚕亂轉,我必須得找旁人確認。”

  眼珠亂轉就是說話不老實,大叔你學過現代心理學吧,我笑眯眯地看著對方,問道:“那大叔應該瞭解了很多了吧……是不是也有話要告訴我呢?”

  他輕輕哼笑了一聲,將雙臂環抱在懷裡:“為何你會覺得我覺得你像我地某一位故人,原因?!”

  “這話說得可真拗口,大叔你一見我就賊眼溜溜地上下直打量,我又不是傻子,若不是我太美,就是我看著眼熟而已,而我還沒美讓人目瞪口呆的程度,而以前又沒和大叔見過面,你那麼看著我,還在我身上找什麼胎記,自然是覺得我有些像某人吧……大叔……我是不是像你的初戀情人啊我嬉皮笑臉地跟他開著玩笑,也許是因為他救了我一次,讓我對他有一種天然地親近感,加上今天高興,說話也益的沒正形起來。

  “你雖然有小聰明,記性卻不是很好。”他偏著頭看我:“我們明明不是第一次見面,在中都時便見過兩次,當時你身邊還有一個女孩跟著,我找了你幾次,結果你跑得比兔子還快……”

  女孩?那不是男扮女裝地小武麼!

  我一拍腦袋:“原來是你在中都時在追捕我們?我以為是我地仇家呢!那咱們打開窗戶說亮話吧,你到底是誰,找我幹嘛?”

  “你得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心微微跳得有點快:“我,你不是已經打聽清楚了麼,我是孛兒只斤氏的狼牙啊!”

  “我問地是,你在來孛兒只斤氏之前,你是誰?”

  “我也想知道……”我儘量冷靜地看著他:“一個在狼群裡長大的孩子,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誰!但是你肯定知道,否則不會摸到我頭上來……”

  “除了胎記,你頭上那東西是比別的一切都可信的信物,偏偏……沒有……”

  “被我撞掉了!”乾脆俐落地回答他,為何我會懷疑他與我的關係,其實就是因為他上來摸我的那兩只小角的緣故,這草原上知道我曾長過角的人並不多,他的舉動無法讓我不生疑。

  “撞掉?”他下意識地重複道。

  “嗯,撞到牆上,很硬的牆上,喀嚓一響,便撞斷了,出了很多的血,不過沒關係,我從小在狼群裡長大,別說出點血,一直就是茹毛飲血,若不是那莫倫大媽把我撿回來,我就完全是一個野人……”

  我儘量裝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但卻把對面的那位大叔說得沉默了。

  “是不是正在後悔,若是早知這角可以弄沒,當初還會這樣對我麼……”

  他抬眼:“你想太多了……”

  抬頭看著滿天星斗,緩緩說道:“嗯,確實想多了,這些年我都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故事,才會讓一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女娃娃掉到狼群裡……這些年我都一直在想,如果碰到來找我的知情人,我應該和他說什麼,或者我應該什麼都不說……這些年我都一直在想,第一個來找我的人,會是誰呢,你是那無情無義拋棄我的親爹麼?”這章寫的不太合我的想法,也許有時間會再修修,先這樣吧,最近睡眠嚴重不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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