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已完成)

   關閉
dcode7 2008-8-21 00:00: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0 3021471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3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章 斷別人財路

    趕到西城飯店由服務生引領到包廂,張恪推開門一看,唐學謙、宋培明都坐在里面,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三堂會審啊,我爸人呢?”“就我們五個人,你爸下去點幾個特色菜。”唐學謙站起來招待謝晚晴入座,宋培明也不敢坐著不動。"顧姨跟唐婧人今天有事情?”張恪側著頭問。“這次是以市政府的名義招待晚晴跟你,就我們五個人。”唐學謙笑著說。

    張恪拉著椅子剛下落座,听唐學謙這麼話,對晚晴說道︰“晚晴姐,宴無好宴,唐伯伯把無辜群眾都遣散了,我們還是另找方吃飯……”心里卻想︰唐婧不來也好,就怕她突然說起許思的事情,會很難堪。張恪拉著晚晴裝樣子要走,門給張知行從外面推,他伸手卡住張恪的脖子梗,笑著說︰“渾小子,多少天沒回家了,這會兒又想躲哪里去?是不是還有十來天就要期末考試了,你這次準備給我丟多大的人?”

    張恪連忙告饒,過兩天蔣薇與劉明輝就要回來,還真沒有時間去管期末考試的事,腆臉笑著說︰“一直在努力,以後會更努力……”大家笑著入席,晚宴進行到一半,張知行吩咐服務生讓底下的菜緩些上,話題就轉到新光造紙廠上。張恪在來之前的車上就跟謝晚晴打過招呼,先由她來打馬虎眼。

    謝晚晴笑著說︰“管理上都有專業人士,解決造紙廠問題的方案,還是跟張恪一起討論出來,正泰那邊也相當關心。目前看來還算功。”這麼說,倒要把張恪的功勞分掉一半,晚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曉得張恪為什麼要堅持這麼做,又說道,“張恪對錦湖具體運作也是非常的熟悉。”

    張恪這麼做,一是不想鋒芒太露,第二給唐學謙、宋培明加深謝晚晴一直在遙控錦湖運作的印象,就算許思在錦湖的事情給唐學謙知道,他們也會深信許思是謝晚晴在海州的助手。

    “哦。”唐學謙他們哪里知道張恪心里的小,見謝晚晴將話題引到張恪身上。看著張恪,既然張恪也熟悉。那就讓張恪來說說。”“我爸上回跟我提起過這事,我就特意找人好好的問過,”張恪撓撓腦袋,因為涉及到很專業的金融知識,關鍵很多金融思路在九四年還很新穎,免得爸爸跟唐學謙他們太驚訝,張恪繼續虛擬一個在背後指點迷津的人。說道。“造紙廠的經營模式不能作為經驗向全市推廣,新光造紙廠有其特殊。

     根據海泰公司報告,中高檔紙品的市場缺口很大,拿這個模式去承包造紙廠。風險其實很小。如果套用到其他企業上,首先就面臨兩個風險,如何保證職工上繳保證金能存本增息,不給虧空敗光?這涉及到企業內部集資的問題,明年可能就要緊起來,錦湖還打算換一個名目進行;另外一個就是如何保證下面企業不利用信用證套現?”

    唐學謙皺著眉頭,陷入沉思,宋培明不是學經濟出身,問道︰“什麼叫信用證套現?”張知行解釋道︰“信用證目前主要用于進出口貿易的支付,倘若銀行開出信用證,企業采購的原料到岸並不用于生產,而轉手帝傾銷,企業就可以套取現金,其實造紙廠的運作模式,已經體現信用證短期融資的功能。”就算這番話是別人說給張恪听的,十六歲的少年能理解這些專業極強話,也不簡單。唐學謙沒有想太多,在他看來,張知行兒了是太優秀了。

    張恪說道︰“貨物先出口後進口,貨物可以一直存在保稅區的倉庫里不動,只要單證到香港走一圈回來,還可以省掉貨物運輸到岸時間,以現在銀行監管的方式,信用證套現非常便利。但是其中存在的金融風險是極其恐怖。現在海州很多國企已經沒有開具信用證的資格,但是市里將造紙廠的模式當作功的經驗去推廣的話,就會迫使銀行放寬信用證開具的條件,這個環節中產生的信貸風險精難控制。我與人討論之後,覺得這種模式不適合廣泛推廣,市里要借鑒倒是可以……”

    唐學謙問道︰“你跟誰討論這個問題?”見張恪料露出為難的神色,不糾纏這個話題,直接問最關鍵的方,“市里如何借鑒這個模式?”

    “錦湖所制定的方案還不僅僅是目前所進行的這部分,”張恪說道,“在此之前,我們就全面討論過海州市制紙產業的現狀。海州市還有六十七家國營或集體造紙廠,這些廠的工藝、設備都相對落後,特別是造紙廠的制漿工序對環境造極大的污染,去年市里就發文要求所有的造紙廠關停現有的化學制漿工序,但是很少嶼紙廠听從市里的安排。這些造紙廠長期以來都生產低檔紙品,這些紙品的市場利潤不高,關停制漿工序,就要采購價格偏高的商品紙漿,本會更高……”當然在全國大範圍關停落技術落後的制漿造紙生產線之後,也會造低檔紙品的市場空缺。在九四年之後的十年間,國內一共關停兩萬多條化學制漿生產線以解決日益迫切的環境問題,這造國內紙品供應無論中高檔的還是低檔的一直處于緊急的狀態,新投產的還沒有關停的多,整個產業一直處于不飽和的狀態,張恪還沒有正真無私的將這點都說出來,“造紙業是規模化產業,規模越大,效益越穩定,新光的新廠一開始投資三千多萬,最後還缺近兩千萬資金才能投產,海州市其他六十七家造紙廠,有多少家有實力像新光造紙廠這樣進行技改?”

    宋培明繃著臉,新光造紙廠技術、建造新廠只是市里先推出的試點,僅新光一家就生出這麼多的是非,誰還敢大刀闊斧的進行大規模技改?但是不技改。原先落後的制漿工序給環境造的壓力又太大。宋培明沒有說,他差不多能猜出張恪接下來要說什麼。

    張恪繼續說道︰“只要錦湖在新光造紙廠進行的試驗獲得功,就可以大範圍的承包海州其他的造紙廠,響應市里的要求,關停承包廠的制漿工序,利用大規模原料紙漿采購的優勢,降低采購本,原料采用優質商品紙漿之後,紙張的質量會有所提高,加強質量管理。更加明顯,之後再利用統一銷售渠道。降低銷售本,只要做到這三點。加上市里對關停制漿工序後的補償政策,絕大多數造紙廠都能恢復盈利,然後有選擇的進行技改,最終都徹底放棄落後造紙工藝,即使有一些造紙廠不能功,錦湖也有能力將風險化解掉,畢竟都是造紙廠。就算有一部造紙廠破產清算。也能很方便的解決最讓人頭疼的人員下崗問題,這才是我們討論出來最終的錦湖模式……”

    大家听張恪將錦湖最終的方案吐露出來。都相當的詫然。謝晚晴都沒有听張恪提起來這些計劃,這可不是新光造紙廠一家,而是將目光放到海州市的整個造紙業上。當然,會因為域分散限制,只挑選重點造紙廠進行整合,由于采取承包經營加約定收購的形式,錦湖一開始並不需要拿出太多資源,只要掌握好原料紙漿的采購與產品銷售兩個環節即可,卻能撬動整個海州市的造紙廠。

    “錦湖目標很遠大啊,”唐學謙只當張恪僅僅參與這個方案的制定,這個方案真能實現的話,就能迅速解決全熟紙行業的污染問題,當即對謝晚晴表態,“只要新光造紙廠這邊取得功,錦湖有意實施這個計劃,市里會大力支持……”謝晚晴還沒有時間細想這個問題,要逐步實現這個方案,就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組一座大型的造紙集團,但是整個方案的復雜程度,絕不是張恪嘴里說的這般輕松。見唐學謙頗受這個計劃的鼓舞,笑著說︰“錦湖當然會努力去做。”

    這時候覺得張恪年紀這麼少,真是可惜了,不然就可以大施拳腳了。張恪說的方案還是錦湖內部的事情,唐學謙倒是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說道︰“你說市里可以借鑒錦湖的模式,怎麼借鑒?”張恪說道︰“錦湖需要控制經營風險,又受到自身管理水平的限制,只能局限狹窄的行業,就像當前,專注于造紙業,功的概率更高一些,就算看到有其他的機會,如果不是特別誘惑人的話,也會不得不放棄……”

    “特別誘惑人,你是說四鳳橋飲食廣場?”唐學謙笑著問。張恪笑了笑。要不是想將邵至剛網羅棋下,張恪不會將四鳳橋的經營權抓在手里,不是每一分錢都能抓在手里的,幸好有邵至剛負責那塊,不需要牽扯他的精力,不然真沒有精力去想別的事情。面對唐學謙戲謔的問題,張恪倒不急于否認。

    “我也問別人應該如何借鑒,”張恪說道,“別人問過我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我拿出來問問你們?”

    “你說。”唐學謙越听越有興趣,手臂都趴桌面上來。“現在搞國企改制,但是在改制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存在國有資產流失的問題。一家企業,資產值兩千萬,私下溝通一下,壓縮到一千萬並購,再拿這廠抵押貸款一千萬拿去收購第二家企業,只要保證資金褳供給,可以反復的收購下去,然後再將這些企業的資產分拆轉賣,誰都可以在短時間為巨富……”張恪看著唐學謙,說道,“唐伯伯,如果有人跟你合作,這可不可行?"“胡說八道,這是什麼問題?”張知洶旁邊一直沒說話,這時候見張恪有些胡言亂語,才插了一句話。

    “唐伯伯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如果某級黨政領導經不住誘惑,在企業改制中官商勾結,極可能導致國有資產的流失……”唐學謙輕聲嘆了嘆︰“這個現象倒是也有……”只是不清楚張恪提這個問題有什麼用意。

    張恪說道︰“國企改制,私企收購國企中這麼搞,是官商勾結掠奪國有資產。國法不容。別人確實有這麼做的,我們不去管他,但從這里面,我們看到一個極好的思路……”張恪停了一下,又接著說,“如果收購國企資產對象也是國企,特別是海州市屬企業收購城南區屬企業,這麼搞,有沒有法律上的問題?”

    “好,”唐學謙明白張恪的意思。拍了下桌子,禁不住站了起來。“你是說由市里出面籌建像錦湖這樣的空殼公司去對下面的國企進行改制?”

    “唐伯伯,還是坐起來說話好。”張恪笑了笑,說道,“有人曾勸錦湖先收購老廠的資產,再拋出四鳳橋飲食廣場的方案。我要問問宋叔,雖然老廠拿出抵押貸了兩千五百萬,但是在飲食廣場方案露出水面之前,錦湖拿一千萬購買老廠那塊。城南區的阻力會有多大?就算手續上有問題。那錦湖拿兩千五百萬買這塊,我想總歸沒有問題了吧!我要問問宋叔叔。現在那塊值多少錢?”

    宋培明听張恪這麼一算,額頭都滲出細汗來了,造紙廠沒有對老廠多投入一分錢。現在每年要淨得三百萬的租金,還不算上世紀餐飲的運營盈利,說那塊塊值五千萬也值,總之要遠遠超過二千五百萬。張恪笑著說︰“宋叔心里一定在想,錦湖既然想到這點,為什麼不在拋出飲食廣場方案收購老廠資產?”

    宋培明笑了笑,他是有這種疑問,但不能真讓別人以為他這麼想。張恪說道︰“晚晴姐說過,錦湖能賺到的錢,不能有一分錢讓別人說三道四,有些領域,錦湖是不會介入,特別涉及資產並購這一塊,很多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唐學謙看了謝晚晴一眼,在他看來,這或許是徐學平定下規矩。謝晚晴笑了笑,沒有拆張恪的台,張恪能知道錦湖的底限在什麼方,讓她很放心,有些做法,她也是很不贊同的。

    張恪微微一笑,將眼楮轉看向唐學謙,說道︰“在國企改制中,土資產是很容易被忽略掉一塊,市里沒有錢,我看市里倒是很有錢。市里可以籌建一家公司,仿照錦湖的模式,但可以不用受行業的限制,先以承包經營的方式接管西城、城南、新東三個區範圍內市屬、區屬企業,並逐步收購運營功企業,這當中就算存在利益輸送的問題,也是必要,也是不受非議的。只要能籌集到一部分資金,就可以逐步將廠企外遷,套出的都是優質土資源,但是盲目的發展商業產,並不是一件好事,可以效仿四鳳橋模式,先利用現有的資源開發各類專業市場,有條件的就拿去進行商業產的開發,到那時公司的資產就會迅速膨脹,就算前面有些企業運營失敗,這時候也有能力回過頭去收拾殘局,這家公司同樣可能拿這個模式可以向下面的區縣擴張……”

    張恪說完話,唐學謙、張知行、宋培明都陷入沉默,謝晚晴定楮看著張恪,她清楚這都是張恪自己的想法,這才小小年紀的他真正的胸懷吧?張恪的話給人太強烈的沖擊,接下來大家都若有所思的樣子,反而變得很沉默。吃過晚飯,宋培明開車先走了,張恪他們先送謝晚晴回賓館之後,就讓轎車沿著疏港河外側的公路緩慢的行駛。

    不知不覺都已經是夜間十點了,外面天寒凍的,路上沒什麼車子,經過造紙廠,圍牆已經給扒拉掉了,露出里面高大的廠房與空闊的場,張恪想起疏港河的疏浚問題,轉過頭問道︰“疏港河的疏浚問題,下面有沒有人提出來呢?”"哦,市環保局與水利局都提了一份議案,可能的話,直接拿到市委常委會議芍論,”唐學謙問道,“你關心這個?”

    “造紙廠都關停接近一年了,老廠後面的河段里還是有刺鼻的味道,那一小段河道總是要先清理的,我先問問。”張恪心想小叔的工作也是蠻迅速的。車子沿著河西路往北開,經過市棉織四廠,唐學謙問張恪︰“你說將廠企遷出城外,老廠暫時不能盲目的進行商業產開發,可以利用現有的資源搞一些專業市場,那我問你,棉織四廠這塊做什麼好?”

    “小商品批發市場!”張恪不假思索的說,就算現在不提,海州市的小商品批發市場也會在兩年後出現,並迅速繁榮起來,不過最開始建造的市場,還是先棉織四廠北面征了一大片。九十年代中期,市棉織四廠還能勉強維持,要等到年才給擴張過來的小商品市場兼並掉。

    “為什麼?”唐學謙見張恪回答很干脆。唐學謙特意拿棉織四廠的段說事,說明他心里已經有這方面的意識,只是還不能確認,因此他身處的位子以及他的為人,讓他每做一項決定都會經過深思熟慮。張恪知道自己最大的優勢在那里,他清楚的知道哪一種趨勢注定會出現,這是不可逆轉的大潮流,而且對這種趨勢有著別人無法想象的樂觀估計。他做決斷時,不會瞻前顧後、不會猶豫寡斷,不會徘徊不前。就算唐學謙的學識、閱歷比張恪要強得多,也無法有他的果斷與對未來的清醒認識。

    當然,張恪也知道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唐學謙信服,必須有實質的東西去說服他,繼續解釋道︰“這個問題應該找海泰貿易的周游來回答,他是專業人士。幸好他跟我說起過這事,對于從事經銷代理的渠道商而言,渠道延伸到城市的城鄉結合部,是最經濟的,再往下延伸,運輸本會激增,對市場的管理難度也會激增,從經濟學考慮,經銷商的渠道應該在城鄉結合部處終止,但是商品如何繼續從城鄉結合部往下面的鄉鎮疏散,那就是依賴各類商品批發市場,海州市好像還沒有專門的大型商品批發市場,有一些小規模批發市場還不了氣候。”

    唐學謙嘆了一口氣,笑著說︰“倒恨不得你趕緊畢了業,過來給我當助手,”丁向山案中,葉新明讓唐學謙大失所望,以致他當上代市長之後,沒有要求給他安排專職秘書,他轉身對張知行說,“關于籌建殼公司的事情,你馬上擬個方案,先不要把基調定太高,能讓市政府辦公會議直接通過就行,先不要驚動其他常委,我會私下里會跟周書記先溝通一下,有可能的話,可以從城南區開始,讓宋培明配合一下。”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3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一章 海州控股

    張知行負責擬寫關于組建殼公司的提案。由市政府出面組建殼公司對海州市國企進行改制,是張恪以錦湖的名義提出的新的思路,接下來一個星期里,張恪每天都要趕回家跟爸爸討論這事。張恪知道這對爸爸來說,是難能可貴的機會。因此不得不白天逃課到公司處理一些事情,完全將期末考試丟到一邊。

    在酒席上,除了對國企改制提出新的思路外,張恪也指明錦湖今後幾年的發展方向,就是復制錦湖模式大規模的整合海州熟紙業。這個計劃,讓謝晚晴大為心動,配合海州市治理環境污染、整治造紙行業,這將是錦湖迅速發展壯大的絕佳機會。

    謝晚晴第二天與張恪談過之後,回到海州跟芷彤的爺爺提起這事,讓徐學平也大為欣賞,這無疑是一個大膽而富有進取心的龐大計劃。絕不是那些一心只想著利于政商關系大發橫財的家伙能相提並論的。特別是張恪提出來的國企改制新模式,對徐水平有更大的啟發,只是他“不在其位、不謀其事”,只能看著海州先進行試點。

    轉眼間就渡過九五年元旦,張恪對此毫無感覺,一方面大家都習慣將春節當新的一年的開始,一方面,張恪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與時間去關注兩個方案之外的事情,更沒有心思去考慮一周之後的期末考試。

    唐學謙與周富明溝通的結果,就是由張知行負責籌建這家由市政府完全控股、名為海州控股責任有限公司的殼公司,這也是理所當然。一方面市里沒有人這時候還沒有人看出這殼公司的意義,張知行提交的提案里也沒有將殼公司的前景都描繪出來。所以沒有跳出來跟他爭這個位子,一方面,這個提案名義上是張知行提出來的,本來就是市政府管轄的範圍,不驚動市人大那邊。

    市里不會向立的殼公司投一分錢,只是以市政府的名義要求海州市工商銀行授予殼公司三千萬的信用額度,但是同時要求張知行盡可能不動用信用額度。在其他人眼里,剛開始組建的海州控股公司太寒磣了一些,除了借了市政府辦原先堆放雜物兩間辦公室掛上牌子之外,里面連張像樣的辦公桌都沒有。

    市政府秘書長位子雖然比一般市直行局一把手的位子要重要一些。但是都是處理事務工作,工作的質決定這份工作繁瑣而缺乏建設。職位的上幾乎完全依賴于資歷的積累。有徐學平的關系,張知行就有可能獲得到區縣鍛煉的機會。在他控制全局的能力得到認同之後,才可能重新回到市里尋找屬于他位置。拿張恪話來說,按照這種步驟,今年已經四十二歲的張知洶退休之前干一任市長或者市委書記都問題。所以要設計一條與眾不同捷徑。

    毫無疑問,改革開發以來,經濟就一直是各級政府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從九三年明確提出國有企業體制調整以來,國企改制將為今後十幾年內政府工作的重心之一。國有資產流失、下崗、國退民進。將在很長時間內,為這個社會的核心話題。一直到九七年“十五大”,才會明確提出“國有和國有控股企業”的概念。

    無論周富明,還是唐學謙現在都無法像張恪那樣清楚的看到海州控股這家殼公司在今後幾年間的遠大前景。自然也無法預料其中的政治意義與社會意義。張知行也不清楚,對于來說,最大的意義就可以從繁瑣的事務工作中解脫出來,可以做一些有建設意義的工作,這本身就能增加他的資歷。雖然這家殼公司看上去是那樣的寒酸。

    市政府秘書長張知行兼任殼公司的總經理,但除他之外,市里沒有給公司增加任何人員上的編制,哪怕一個事業編制名額都沒有,更不可能劃撥辦公經費。張知行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他在政府辦大權在握,又有唐學謙的默認,在籌建之初就從政府辦調兩個人負責公司的日常事務,還調了一部小車給公司專用,前期的辦公用品、傳真、電話之類的,直接市政府辦搬過來,也無需顧忌別人說什麼。調用的兩個人,編制還在政府辦綜合處,調用到海州控股公司,收入、福利也不影響絲毫,還能跟秘書長加強關系,又怎麼會不願意?

    市里對政府辦領導員的工作職責進行重新調整,減輕張知行身上的負擔,加重兩名副秘書長身上的擔子,由兩名副秘書長分別兼管市容管理局與信訪局的工作,權責相關,兩名副秘書長又怎麼會推辭?就算如此,張知行也要因為政府辦繁瑣的事務耗去大半的精力與時間,對海州控股公司無法做到親歷親為,需要找到合適的人去執行國企業改制新的嘗試。

    張知行與唐學謙都是從海州師院搞經濟研究出身的,首先想到回原來的海州師院、現在的海州大學尋找合適的人手。張恪听到海州師院經濟學教授李明學將辭去教鐘入到海州控股公司,對他爸差點由嫉生恨,同樣是殼公司,待遇怎麼就千差萬別?

    李明學願意屈尊到錦湖的話,張恪可以現在就開百萬年薪給他,但是事實上,隆裕集團在幾年後也曾以如此的高薪邀請過李明學,李明學卻不宵一顧,埋頭專心致致的做學問。事實上,張恪給唐學謙所設計的針對海州市轄國有企業進行改制的模式是由李明學在兩年後提出來的,張恪只是仿照本該由李明學提出的模式,並在基礎上進行一定的改良才最終形現在的方案。

    歷史不在今年夏天發生逆轉,李明學兩年後提出新改制模式也不會有應用到實踐的機會。在兩年之後,很多人都看到國企改制中存在著巨大的利益誘惑。那時的海州市黨政大權,都由丁向山一手把持,誰會輕易放棄這起官商參與的財富盛宴?海州國有資產控股公司要一直拖延到2002年才組建立,那時,已經是國有資產盛宴的尾聲了。

    張恪希望唐學謙跟爸爸不要向外界透露這方案是由錦湖提供,唐學謙問他為什麼,張恪笑著說︰“這份方案拋出來會擋住很多人的財路,要讓別人知道是錦湖在多管閑事,會遭人嫉恨的。”李明學毅然放棄海州師院的教職,也是給張知行拋出這份方案所動。他這時對這種國企改制的新模式也形初步概念。但是張知行提供的方案更詳實、更熟。

    還有一點很重要因素,就是他對張知行人格與學識的認同。換作其他人。對國企改制存在問題看得這麼透徹,又有這麼強勢的背景支撐。放棄公職直接下海參與這起即將到來的財富盛宴才最正確的選擇吧?當然,錦湖將殼公司的方案提供出來的氣度,也讓唐學謙、張知行甚為折服,他們還不清楚這些其實都是張恪鼓搗出來的。

    張恪在期末考試前兩天,遇到來家里拜訪李明學。李明學才四十歲,戴著近視眼鏡,不是那種埋頭書室專心做學問的邋遢形象。西裝革履他給人儒雅恬靜的感覺。很有儒商的氣質。他是張知行後面六年才到海州師範任教,共事了兩年之後。張知行隨唐學謙到市里工作,他一直留在海州師院,一直到現在的海州大學。這次隨李明學到張知行家拜訪的還有他的兩名學生。

    在張知行到市里之前。張恪在師院的教職工宿舍里渡過他的童年時期,對李明學有著模糊的印象,一肚子學問,卻愛好各類運動。張恪進門時,張知行正陪李明學還有李明學的兩名學生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說話,媽媽在廚房里忙碌。

    “這是小恪,好幾年沒見了?”李明學扭過頭來,溫和的看著張恪,“我記得以前在師院里,小恪經常給唐學謙的女兒欺負,有次還哭著從幼兒園溜出來,說是找知行你幫著報仇,那次都把我樂死了。事情一過,他就不長記了,還老纏著唐學謙的女兒,那小丫頭片叫唐婧吧?我記得小恪還摟著人家小姑娘,說是自己的小媳婦,現在有沒有長進點,听說還是跟唐婧同校?”

    “不僅同校,還是同班呢。”張知行笑著說。"那可不得了,小恪要好好努力,唐婧要長得跟她媽當年一樣,可就是大美女啊!”

    張恪見李明學一見面就揭短,似乎對當年的顧建萍頗為向往,頭皮發麻,看來他沒有因為爸爸的位要討好自己的意思,格灑脫是灑脫了,張恪可大願意給別人當半大不小的少年孩調笑,尷尬的笑了笑,忙躲到房間里,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出房間。

    吃晚飯時,隨李明學過來的那名女研究生問起張恪的績,這是梁格珍的心病,馬上就要期末考試,而張恪完全沒有進入狀態,她現在只要求張恪能不缺考就可以了,說起話來,難免唉聲嘆氣。“我高中學的東西還沒有全部丟下,我趁寒假里幫張恪補習功課怎麼樣?”李明學的女生學說。

    張恪看了她一眼,進屋時介紹過名字,她叫肖玟,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子,長相白淨,戴著銀白色金屬框的眼鏡,有著知美感,波浪卷的長發,在海州大學的研究生中應該算比較時髦的,還沒有畢業。雖然長得白嫩,但比起許思還差得一些,這女孩子沒出社會,倒是知道緊密聯系領導的三昧;記得另一個男孩子叫沈衛東,差不多年紀,李明學推薦他們一同進公司,對他們還是頗為看重的。

    張恪沒有理會她,裝出靦腆少年的樣子,只埋頭吃飯,不吭聲。梁格珍倒很高興,她覺得趁著寒假好好的補習下功課,那是再好不過了,連忙點頭答應︰“怎麼好意思麻煩你,你平時事情也不少……”肖玟笑著說︰“每天總能勻出些時間,再說這邊離市政府也近,我每天下班後就過來,要是可以,我還能蹭到頓晚飯吃……”

    張恪看著她自說自話,給爸爸使了眼色,千萬不要讓她當真了。張知行也覺得頭疼,這麼就拒絕掉,可不是打擊她的積極?張恪見他爸視而不見,拍了拍腦袋,說道︰“放寒假都計劃好去香港玩,沒想著留下補習功課。”語氣硬繃繃的,就這麼將肖玟摞在那里。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梁格珍尷尬笑了笑,張恪這麼說,讓她覺得對不起肖玟的熱心,不過又關心張恪去香港的事情,“怎麼突然說去香港?之前也沒有听你說起過,是不是晚晴領著你去玩?你不要盡給人家添麻煩。”

    張恪含糊的應了一聲,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讓蔣薇領人去深圳、香港去考察影碟機的市場與生產技術,張恪也想在蔣薇回來後親自走一趟,反正決定將錦湖的主要事情都交給晚晴,不趁著寒假出去走走,就太無聊了。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5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二章 萬燕集團

    劉明輝已經從安徽返回海州,第二天到公司里,張恪想起來問他︰“你女朋友是不是在海州大學讀李明學的研究生?”這才知道肖玟確實是劉明輝的女朋友。肖玟在學校比劉明輝還高一屆。劉明輝大學畢業就直接出來工作,肖玟繼續讀了研究生,研究生在九四年的國內還屬于高級知識分子群體。從肖玟昨天的表現來看,還屬于那種既有知識又有頭腦的人,但是給市政府控股的殼公司拉過去了。

    張恪沒有細問下去,劉明輝只知道錦湖這邊由他負責,錦湖背後的股權關系,只有許思與蔣薇兩人知道。張恪不清楚蔣薇有沒有跟宋培明透露,從宋培明之前的言語里,他似乎還不知情,就算劉明輝與肖玟兩人一合計發現點什麼,也沒必要驚謊失措。

    蔣薇到深圳之後又轉機去了香港,還要過兩天才能回海州,劉明輝從安徽回來的收獲頗豐,隨他一起抵達海州的還有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技術部副總工程師丁槐。所有的市場調研報告只怕都不及帶一個深諳影碟機技術與市場行情的人。

    張恪對待期末考試只能用匆忙來說,由于考試的每天,老媽都會叮囑一番,張恪倒沒有缺席考試,但是心思都不在上面,每天一考完試就趕回公司,了解萬燕公司以及當前影碟機市場的詳細情況。影碟機的生產技術已經半公開化了,作為公開的技術,已經失去申請專利保護的可能,就算萬燕公司這時候去申請專利。至少有數十家公司有足夠證據能夠證明他們在萬燕公司注冊專利之前就掌握了這項技術。影碟機的生產技術不再是萬燕公司獨有,但是迄今為止還只有萬燕公司向市場推出第一款影碟機,張恪要想最快的掌握影碟機的生產技術,從萬燕集團挖技術人員,才是最直接的辦法。

    丁槐三十五歲,在九三年萬燕公司籌建之前,他在安徽電子科學研究所工作,任副研究員。姜萬 、孫燕生制造第一台VCD之後,斥資在安徽合肥立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丁愧就進入萬燕公司的技術部。參與後期一系列的VCD影碟機軟硬件的開發工作。除了丁槐之外,之前隨他一起到萬燕公司工作的原電子所同事。有好幾個被劉明輝報出的高薪打動,丁愧代表他們負責與錦湖這邊正式接觸。

    VCD影碟機是全新音像產品。萬燕公司九三年所面臨的難題就是軟硬件要一齊開發,前期斥資1700萬美元籌建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其中研發資金就用掉上億,據丁槐講述,萬燕公司在九四年還投入2000萬廣告費用。張恪這才知道萬燕公司為什麼會毫無懸念的沒落。投入上億研發資金,產品研發出來,卻沒有及時申請專利。進行技術壟斷。其他制造商只需要花費極小的代價就能獲得套的熟生產技術。在前期的產品本上,萬燕公司就吃了大虧;接下來的敗招是九四年就投入2000萬的廣告費用。

    一直到九五年。影碟機市場還屬于培育階段,在盜版影碟大量涌現之前,影碟機的市場容量很有限。投入再多廣告費都不會起到預期效果。廣告是需要連續進行投入的商業行為,一旦中斷,廣告就會隨著時間延長而變得毫無效果。要是將2000萬廣告預算拖到95下半年再投入,或許能讓萬燕公司起死回生。

    張恪明白也丁槐為什麼要離開萬燕公司。萬燕前期投入上億的研究資金、2000萬的廣告費用,迄今為止賣出去台影碟機還沒超過兩萬台,就每台影碟機的售價高達四千元,萬燕都收回本都困難,更不要說什麼利潤了。萬燕資金褳脫節了!萬燕公司在影碟機市場啟動的前夜就花光了所有錢,陷入生存的危機之中。

    從丁槐那里得知萬燕的創造人姜萬 先生現在正四處籌措資金,準備擴大影碟機的生產基。目前萬燕公司的年產量只有區區幾萬台,雖然在九四年佔據影碟機市場100%,到九五、九六年愛多、金正、新科等影碟機制造商崛起的時候,每年幾萬台的產能在市場排行里,連影子都看不見,更遑論收回投資、發家致富了。

    萬燕要打翻身仗,唯有繼續籌集資金擴大產能,等到九五、九六年影碟機市場突然暴發的時候,利用先機大舉搶佔市場。萬燕會功的籌集到資金嗎?顯然不會,不然萬燕就不會是被遺忘的品牌了。

    在盜版影碟大量出現之前,影碟機的慘淡市場、萬燕的慘淡經營已經讓投資人失出信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引入影碟機整套的生產技術甚至不需要一百萬的資金,然而投資萬燕卻要分攤萬燕公司前期投入研發的上億元本,哪個投資人會傻到做這折本的買賣?

    就算張恪手里有兩個億,也會另起爐灶,絕不可能投給萬燕公司,花極小的代價將萬燕收購過來倒是劃算的,但姜萬 、孫燕石這些萬燕的創始人大概不會在這時候屈服吧。

    張恪考完試的那一天,蔣薇與另一名策劃部的職員也從南方返回海州,他們帶來一個關鍵的信息,深圳、香港已經出現盜版影碟。張恪不知道這時候有沒有別的人清晰的看到碟機市場的先機,但是他知道碟機市場暴發的條件已經具備。一時無法暴發的原因,不在于其他因素,而是因為當前國內的產能只有萬燕公司的區區幾萬台。影碟機市場受到碟片片源的嚴重限制同樣,狹小的影碟機市場也限制盜版影碟市場的發展。

    在綜合幾方面的消息之後,張恪決定立即上馬影碟機項目,不能再拖延下去,畢竟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研制出第一台樣機。張恪突然的決定讓所有人都覺得詫異,而張恪給他們的解釋就是︰“拿VCD看盜版碟比LD爽多了!”這算哪門子解釋?

    在目前綜合出來的還不全面的市場調研報告當中,就算影碟機的市場前景不是那麼悲觀,但是錦湖目前的所涉及的新光造紙廠、飲食廣場項目都處于熱火朝天的狀態之中,此時突然要上馬全新的項目,其他人都無法理解。

    謝晚晴還在為張恪在唐學謙上次宴請中提出的方案歡欣鼓舞,這龐大的方案瞄準海州市整個的造紙行業,預計在三到五年的時間整合海州市大部分有價值的造紙廠,籌建一家大型的造紙集團。謝晚晴之後與張恪、周游詳細討論過實施那方案的可能,計劃在新光造紙廠渡過最艱難的前兩個月,就讓周游脫離海泰貿易,進入錦湖協助張恪負責這一方案的實施,他將負責籌建錦湖自身的營銷隊伍,建立獨立于海泰貿易之外的經銷商、渠道商體系。

    她也計劃將海裕公司的主要資產都置入錦湖,特別是將原料紙漿采購這一塊業務並入錦湖,這樣一來,錦湖同時具備包括原料采購、生產、銷售在內的所有環節,完骨架上的搭設,而且將在原料采購與銷售環節具備極大的優勢。這時候,張恪突然說他的興趣發生轉移,真夠叫人抓狂的。

    幸好謝晚晴對張恪的信任近乎于本能,除了張恪這半年來在商業上近似天才的表現,更重要的是張恪聰她腦海的那一瞬間給她永遠磨滅不掉的印象,就算張恪突然中止之前的方案,謝晚晴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難以接受的,只會覺得有些惋惜。

    在張恪那間現代感十足的辦公室里,她問張恪︰“你所說的錦湖模式還要不要繼續深入發展下去?”張恪回答她說︰“當然要。我以前扛著你的大旗招搖撞騙,晚晴姐跟周游過來,我正好將擔子卸給你們,許思還是給你當助手,我都怕撐不住快露餡了……”

    謝晚晴不清楚張恪對許思到底有著怎樣的情感,熟知張恪這一面的人都不會簡單的把他當將滿十七歲的少年來看待,丁向山案已經在省城西霞區法院正式開庭審理,雖然庭審的消息不會在海州公布,但是海州市里的那些人無疑會更加敏感的關注涉案人員。

    謝晚晴早就想將許思暫時調過去給自己當助手,既可以幫許思擋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同時更擔心張恪與許思的親昵關系萬一給張知行或唐學謙無意中知道,誰知道那會產生多麼糟糕的後果?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6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三章 謝晚晴的回歸

    謝晚晴說道︰既然不放棄這個方案,你應該清楚,在未來三到五年的時間里,海裕,也就是錦湖,將抽不出額外的人力與財力去支持你其他的計劃。”“人可以另找,再說可以將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的幾名技術骨干挖過來;錢,我手里還有二百萬左右,暫時拿出來開發樣機,還是足夠的,等樣機開發出來,有能力就做大,沒能力就小打小鬧,就算兩百萬打了水飄,也沒有什麼心疼的。”張恪攤攤手,一付無所謂的態度,讓謝晚晴很無奈。

    張恪見謝晚晴無奈的笑著,問她︰“你到海州來,芷彤怎麼辦?”“芷彤的奶奶決定過了春節就退休,芷彤能接受許維,江黛兒也時常跟許維過來照顧芷彤,再說省城那邊也不會完全放棄掉……”听謝晚晴這麼說,張恪想起徐學平過年就是六十一歲了,到九八年六十三歲就是副省級退居二線的界線,歷史軌跡不發生改變的話,徐學平明年會兼任省紀委書記,但是他現在卻瞄準省長的寶座。

    張恪笑著說︰“看看,勉強還能安排過來,上影碟機項目沒有問題。”“真拿你沒有辦法,我發現你跟那撿芝麻的猴子一樣,撿一樣丟一樣,本來還指望你將精力放在錦湖呢。”謝晚晴無奈的笑了起來,“除了在省城保留一家殼公司之外,我會把海裕公司名下的資產都轉移到錦湖名下,錦湖的股份,我們一半對一半吧。”

    張恪搖搖頭。說道︰“我爸要知道我佔你這麼大便宜,會敲我腦袋的。做人要厚道,錦湖還只是一家空殼,我股份能值幾個錢?就拿明年的盈利預期分配股份吧,晚晴姐也不要拿資金優勢佔我的便宜。”

    謝晚晴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海裕公司目前最有價值的資產就是海泰貿易20%的股份與錦華大廈的兩層樓物業,另外還有兩百多萬的資金,這些是可以計算出來,要說那些無法計算的無形資產,我看怎麼都比不上你的腦子。再說海裕能在短短半年時間里調整到現在狀態,還不是你的主意?”

    張恪說道︰“要將海裕公司主要資產置入錦湖。錦湖至少能編出兩千多萬的資產表來,我佔三就佔足了便宜。你不要勸我多拿,也不要少給我,三正好。現在我爸負責海州控股公司,萬一海州控制公司與錦湖發生交集,或者我爸官運享通,當上副市長、常委之類,這部分股份我都不能保留。免得給我爸添亂。”

    碟機產業雖然不具備維持長期高利潤的市場前景。但在接下來兩到三年間,絕對是快速積累資本的捷徑。會讓人詬病的行為。張恪不屑為之,但是有捷徑不走就對不起到九四年重走一回。對海州熟紙業整合的時間相對較長,張恪是鉚足了勁想從碟機市場撈一把之後。才回過頭加速錦湖的發展,此時控不控股,張恪不會太在意。

    更何況錦湖前期的發展,資金制約還是相對不太重要因素,大規模整合海州熟紙企業,張恪的身份就很敏感,特別他還是剛讀高中未年人,讓別人知道他是錦湖的實際控制人,不曉得會產生多麼惡劣的影響?

    真正站到幕前時機,也是要等高中畢業離開海州之後。謝晚晴笑了笑,張恪能考慮這麼多,她已經不感到意外了,說道︰“這個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中央關于黨政領導干部的回避條例也不是一刀切,關鍵錦湖能一直潔身自愛,就不會有什麼問題。”又說道,“海裕之前在錦湖的股份,正泰有收購權,這次就把這部分股權給抹掉,省得他們日後又來橫插一腳。”

    “要我說實話?”張恪嘴角斜了斜,壞笑著說,“我說應該盡可能擴大這部分股權的份額,我暫時不會將'新光'商標的使用權置入錦湖,正泰不來爭就罷了,他要來橫插一腳,呵呵……”謝晚晴說服不了張恪,張恪離開辦公室就讓劉明輝找來萬燕公司技術部的工程師丁愧,除了他之外,希望他能從萬燕電子系統有限公司帶更多的技術與生產人員到海州來。

    張恪開出的薪資是九四年一名技術人員所無法抗拒的,丁愧在安徽電子科學研究所時,每月工資二百元,到萬燕公司大長了一截,但萬燕公司年底的形勢很不妙,之前許諾的獎勵已經不奢望能兌現了,而張恪答應在他到崗之前會將十五萬薪資先打入他的賬戶,這在九四、九五年對尋常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

    張恪手里的二百萬資金在制造業中實在算不到什麼,引進技術人員、租賃場所、引進整套的生產技術與機器、設備,差不多能撐到第一台樣機生產出來。之後大規模擴大產能所需要的資金量將是無法估算的,而到時候錦湖這邊可能無法抽出手來給予財力與人力上的支持,實在想像不出張恪到時候如何去解決資金問題。不過半年時間來,大家在張恪身上看到常人意想不到手段,海泰公司便不去說,張恪硬是拿錦湖這家空殼公司將新光造紙廠運營起來,這其中的手段,又涉及多大的資金量?

    張恪讓劉明輝與策劃部的兩名員工專職負責影碟機的項目,劉明輝這才知道張恪為什麼會將那台萬燕產的影碟機擺到策劃部的辦公室里,蔣薇將主管錦湖體系中的財務與采購責職,無法分出太多的精力。在向其他人宣布錦湖即將到來的調整之前,張恪希望能最先告訴許思。

    “從今天就放寒假了,看上去無所事事的樣子啊!”許思正埋頭處理文件,見張恪推門進來,才坐直身體,雙手向後伸展,很舒服的叫了一聲,“許維趕在這兩天也要回來,芷彤在那邊就沒有人照顧了。”許思將外套掛在椅畢,穿著淡紫色的絨線衣,伸著懶腰,讓傲人的胸形完美的挺現出來,縴細的腰肢手可盈利,絨線衣蓬松的絨毛,襯托得她的臉蛋嬌媚艷麗。

    張恪走過去,將她料的玳瑁框眼鏡摘下來,盯著她清澈明亮的眼楮,說道︰“以後由晚晴姐來管理公司,我確實會有些無聊,芷彤會在海州渡過這個冬天吧,大概只有春節會回省城。”在張恪的注視下,許思有些羞澀,不知道什麼事情,張恪的嘴唇上長出細須,刮掉之後,有些返青,看上去更有男人的味道,當這樣的想法止不住闖入腦子里,許思都不堪嬌羞。听張恪說晚晴以後會直接管理公司,還是有些驚訝︰“省城那邊海裕公司怎麼辦?”

    張恪笑著說︰“錦湖這次準備放開手腳,海裕公司除了在省城保留空殼之外,其他實質資產都會置入錦湖,法人代表也會轉到晚晴姐頭上,你就正式給晚晴姐當助手吧,”拿著手里玳瑁框眼鏡,揮了揮,“這個,以後不要再戴了,我喜歡看你現在的樣子。”打開許思身前的抽屜,“啪”的將眼鏡丟抽屜里。

    “我都習慣戴眼鏡了,怎麼就能突然不戴呢?”許思佯怒的說,心里卻微微蕩漾著異樣的情愫,不知不覺都習慣張恪來替自己決定什麼。想起一件事,說道︰“晚晴姐在海州不可能一直住賓館吧,是不是給她安排別的住處?生活有什麼需要,我跟許維去收拾就可以了。”

    張恪想了想,除了象山北麓的別墅之外,九四年海州市還真沒有適合租住的高檔小區,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說道︰“這幾天就委屈她跟芷彤住賓館吧,只要確定她長住海州,她住的方,關心的人多著呢。”

    許思笑了笑,想想也是,到時晚晴大概會將省城的保姆也帶到海州來。想起張恪剛剛結束的考試,問他︰“這次考試怎麼樣,不會比上次更糟糕吧?”“不會更糟糕!”張恪想想自己這段時間也真夠忙的,都不敢去想期末考試,“要有哪個笨蛋能比我考更差一些,我就會巨大的進步。”

    許思撲哧笑出聲來,多少事情糾纏在他身上,能抽空去考試已經謝天謝了,說道︰“希望這次妃蓉不要在我爸媽面前揭你的短,不然我的這個家庭教師回去又要挨訓了。”"你都沒吁麼盡你的責職?”張恪腆著臉說,“要不寒假里幫我補課怎麼樣?”

    “你確定需要?”許思好奇的盯著張恪,不曉得他想學什麼,總之不會是高中課本上的東西。張恪想抽時間了解一下激光數字視頻方面的專業知識,但是他與許思都缺乏理科的底子,想在短時間里鑽透,顯然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的好,除了丁槐這幾個從萬燕挖來的技術人員,還可以與海州大學光電學院的教師合作,想了想,對許思搖了搖頭說︰“以後你給晚晴姐當助手,我總得找借口讓你來陪我。"去!”許思輕聲笑著,“每回還不是讓我去幫你收拾房間?”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6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四章 娛樂場的交易

    張恪嘿嘿一笑,還要說些什麼,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許思拿起來听了一會兒,將話筒遞給張恪︰“邵經理的電話,打到你辦公室,晚晴姐轉過來的……”“四鳳橋那邊都交給他負責了,要錢找蔣薇,找我有什麼用?”張恪嘴里發著牢騷,接過電話說,“老邵,這時候有什麼事情找我,不會是我小叔公司的工程隊工人要急著回家過年吧?”

    “工程要做春節前兩天才暫停,”邵至剛在電話里說,“恪少,盛世年華的經理你還有印象?”“你說盛青啊,這怎麼可能沒有印象?剛跟杜飛將人家的店砸了一塌糊涂,再沒有腦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將事情忘了。”張恪坐在許思的辦公桌上,將電話拿起來放在膝蓋上。許思听了他這話,佯怒的揮了揮拳頭。

    “盛青對上一次的事情,還一直很抱歉,晚上有空的話,想請你到他店里坐坐,好再給他一個謝罪的機會。”邵至剛在電話里說。“把我當小孩呢,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里說?”張恪兩只腳蕩啊蕩的,盛青不在肚子里詛咒他跟杜飛,就算謝天謝了,怎麼可能會內疚呢?

    “呵呵,就知道瞞不過恪少,盛青他對源翔感興趣……”邵至剛在電話說,“這事我做不了主,要不再接觸一下?”張恪拿著話筒輕輕的敲額頭。九十年代的場所,很少有絕對干淨的,所以也不要指望開場所的人有多少清白,但是源翔場要是搞得烏煙瘴氣。會嚴重影響飲食廣場的形象。

    “晚上見一下也行,你先回公司來,等一下有重要的事情宣布。”張恪將電話放好,對許思說︰“好了,通知蔣薇、周復他們回公司,先給大家有個心理準備。”

    大家都趕回公司,從張恪嘴里听到謝晚晴將全面主持公司的工作,都沒有太大的疑問,周復、邵至剛、劉明輝等人一向都認為謝晚晴才是幕後的大老板,海裕公司的問題解決掉。謝晚晴接手錦湖,那是順理章的事情;听到謝晚晴會將海裕公司的主要資產置入錦湖。還會將原料紙漿采購業務置入錦湖,在場的人听了都很興奮。錦湖這下子才算有大公司模樣。

    簡單的宣布之後,張恪就站了起來,示意晚晴坐到他位子上來,底下就由她來主持會議,听取周復、邵至剛等人的匯報。簡短會議過後,在新海通大廈附近的餐廳用過簡餐,許思陪晚晴去沙田接芷彤。張恪則與邵至剛去北山路的盛世年華酒吧找盛青。海泰重組之後。福特車、別克車都歸錦湖用,公司里的車很寬裕。軍牌奧迪也了張恪的專用車。

    張恪讓周文斌開車載著他跟邵至剛去北山路。時間還算早,九四年北山路的酒吧還沒有什麼規模,倒是路邊的美發屋很多。粉紅色旋轉燈柱,簡易鋁合金玻璃門里緋紅燈光,映著風塵女粉白的面孔。

    盛世酒吧還是那麼不起眼,桃木色的門嵌在門洞里,門楣掛著彩燈串,推開門進去,里面在放齊秦的歌,《原來我》,張恪相當喜歡的一首歌。沒有嚶的音樂,光線有些暗,張恪見大廳里竟然沒有小姐,心里還有些奇怪。往里走,竟然發現杜飛這小子站在吧台後面,他身邊是那天將他反手制服的那名女服務員,好像听盛青嘴里叫她“小夏”。

    張恪笑嘻嘻的站到吧台前,問杜飛︰“你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在這里混了?”“過來學調雞尾酒……。”“拉倒吧,這里直接宰客,根本不靠調雞尾酒混飯吃,”張恪笑了笑,“再說了,海州有多少人知道雞尾酒?”“恪少……。”張恪轉身看見盛青從里面的包廂走出來,說道︰“時間也不算早,怎麼冷冷清清的?”

    “特意請恪少來坐坐,怎麼能亂糟糟的?”盛青笑著說,“到包廂里坐坐吧,正好杜少也在。”既然沒什麼人,哪個包廂能比得上這大廳開闊?”張恪轉身笑著對杜飛說,“給我調杯你最拿手,不好喝,小心從你脖子里灌下去。”

    杜飛鼻子一抽,不屑的笑了笑,拿起家伙起顯擺手藝。張恪見杜飛上手就玩花藝調酒,滿打滿算,他頂多在酒吧混了十天,真怕他把搖酒壺丟自己頭上來,腦袋偏了偏還是擔心,索挪了一個位置,下巴磕在吧台,看著整理吧台的那女服務生,之前光線暗還看不出來,這會兒湊近了一看,還真水靈,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說︰“小姐,還能知道你的芳名呢?”九四年,喚女孩子小姐還不太惹人厭。那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漠,沒有理睬他。

    “咳……”杜飛停下手,差點沒接住搖酒壺,咳嗽了兩聲,朝張恪擠擠眼楮。調班最快也要拖到下學期,除了期末考試這兩天,就沒有看見過杜飛的人,張恪心想︰莫非他這些天真一直躲在酒吧里?張恪嘿然一笑,又坐了過去︰“怕你砸我頭上,你天天過來?”

    盛青坐過來,指著吧台里的那女孩子說︰“我,盛夏。”見張恪料疑惑不解,“親兄妹,歲數差大了一點。”盛夏這才抬頭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張恪心想︰趕著海州結婚早的男青年,盛青這麼大年紀,有盛夏這麼個女兒都不奇怪。

    張恪與杜飛到盛世年華廝混的時候,盛世年華早就搬出這條破巷子,盛青那時候也不需要家人幫著處理場子上烏七八糟的事情,加上盛青後期維護家人的緣故,張恪還是第一次听說盛青有個這麼小的。想起杜飛給這女孩反手制服樣子,張恪背脊冰寒。這樣子女孩了,還是離遠一點。

    張恪介紹周文斌給大家認識,杜飛給每人倒了一杯他調的酒。張恪抿了一口杜飛的酒,又吐了回去,指著杜飛後面的酒架說︰“給我換啤酒……”大家笑了起來,大廳就他們這幾個人,笑聲有些磣人。“跟老邵聚了兩次,听了很多恪少的豐功唯,”盛青笑著說,“竟然鬧出大水沖龍王廟的笑話。說出來慚愧……”

    邵至剛不是嘴巴守不門的人,大概也就暗示過四鳳橋那邊的事誰能說上話。張恪笑了笑,說道︰“我有什麼豐功唯。還要听盛經理說給我呢。”

    邵至剛在旁邊幫盛青直截了當的說︰“盛青對四鳳橋的場感興趣呢,我跟他說恪少對這事能說得上話。”心想盛青要跟張恪繞***,會越繞越遠,半天都繞不回來,能先急死他自己。在這種事上,他跟吳天寶吃過虧,飲食廣場項目愣是給摞在一邊小半個月。

    張恪接過杜飛遞來的啤酒。湊上去喝了一口。沒理會邵至剛,對杜飛說︰“你老子要知道你在這里廝混。知道你老子會怎麼收拾你?”轉身對盛青說,“盛經理,我這麼說。你也不要不開心。要讓杜書記知道這家酒吧以前劣跡,而且讓杜書記知道杜飛經常逃課往這里跑,你至少要進大牢蹲上十年八載的!”

    盛青蓮有些陰沉,張恪能上門,他就抱著希望,話剛張開嘴,就听到張恪這些話,換誰面子上都掛不住,卻不能對張恪發作。邵志剛也有些尷尬,張恪話雖然重了一些,也不是沒有道理,換作誰在他兒子頭上打主意,他也會盡可能想方設法的將那人趕得遠遠的。杜小山在西城區的名聲還不錯,自然不會容忍盛青拉他的兒子下水。

    “張恪,說什麼話,我自己高興往這邊跑。”杜飛不樂意張恪替他做主,盛青這幾天給他的感覺很好,他都覺得張恪的話太重。

    張恪慢條斯理喝著杯中啤酒,喝到肚子里冰冰的,要過一會兒才暖和過來。也不跟盛青打什麼馬虎眼,他既然日後能將盛世年華做那樣規模,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說不定日後還要靠他們這些人事,也沒指望在社會混了許多年的盛青會對自己心悅誠服,沸騰手打。張恪直截了當說︰“盛世挪到四鳳橋,還是照搬這里的一套,我看也沒什麼好繼續往下談的。錢是賺不完的,但我得小心一下子給咽著了,所以你不要試拿多高的租金來打動我,那塊場子值多少錢,我心里有數,盛經理明白我的意思?”

    邵至剛見張恪心里什麼都明白,並沒有將話說死,給盛青幫腔道︰“窩在這旮旯,盛世混不出什麼名堂。別看出來混的,走出去蠻扎人眼,說到底還是渣,沒人搭理的,盛青要甘心這樣混下去,我還會給他搭這根線,不是純粹找別扭嗎?”張恪蓮緩和一點,說道︰“那盛經理說說,你打算怎麼做那場子?我不想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張恪,四鳳橋那邊的場子歸你管?”杜飛站在吧台里問。“你以為混黑社會啊,”張恪笑了笑,也不曉得他們在酒吧里會怎麼討論自己,“什麼場子不場子的?我告訴你在國內混黑社會那是一摸黑,沒有前途的,摟了一些錢趕緊洗白才是正經路。”盛青知道張恪這話是說給他听的,但是抹不下面子,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水至清則無魚……。”

    “這一點不用你教我,”張恪眉頭揚了揚,硬繃繃的說,“源翔的場子怎麼經營,我說了算,一分錢不賺也沒關系,也不想惹上麻煩事。海州絕大多數的場子涉黃、涉黑,但是源翔那邊不可以,盛經理要是覺得這樣也無妨,那我們可以繼續談下去……。”盛青見張恪咬得這麼死,有些猶豫,他也不確定張恪是不是真能做主。

    盛青從什麼時候開始洗白,張恪不清楚,他所熟悉的盛世年華只從高價的酒水與門票中賺出足額的利潤,與坐台小姐以及小姐的組織人並不發生經濟上的關系,更不會直接出面組織。所以很好的規避了國內的法律,在灰色的夾層里大發其財。

    張恪不清楚盛青現在有沒有這樣的意識,就算灰色的夾層,張恪都不想涉入太深,見盛青猶豫著,說道︰“早前造紙廠散發出來的味道很刺鼻,所以源翔這邊一直沒有做起來,看看文化宮那邊,場又小又爛,每次人還都擠暴了。或許道上混的看不上那塊場子,那邊利潤。絕對比這里強得多。”

    “讓我再考慮一下……”盛青低聲說。張恪說的是文化宮里面迭,場子還不比源翔二樓。盛青清楚,那里的盛況是蠻饞人。“你考慮多久都行。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條件,源翔的場子,誰要經營,除了預付兩年的租金之外,還要額外繳納一百萬的保證金,一旦經國家公安機構認定經營者參與刑事案件。經營合同立即解除。多余的租金與保證金則作為對我們的損失賠償。”

    盛青听到張恪提出條件有些發愣,見邵至剛沉默著不說話。雖然覺得很難接受,也不急著斷然拒絕。杜飛一直插不上話,蠻郁悶。直到听張恪提及保證金的數額,吃了一驚,情不自禁不住問了一聲︰“要這麼多錢?”

    張恪笑了笑,對杜飛說︰“盛世酒吧從外面看寒磣了些,但是來錢。酒水比外面貴幾倍不說,你剛剛給我調雞尾酒,都***是假酒。遇到我們這樣的羊牯那是不用說,小姐從客人那里收坐台費,也要抽交管理費,當然,交出去的錢也不少,除了公安局要抽小姐的人頭稅之外,其他不定額的費用更多,像我們這些人偶爾來坐坐,盛經理也不能總拿假酒招待。但總的說來,這間酒吧看不去不怎樣,錢可不少掙……”扭頭問盛青,“這酒吧開幾年了,錢沒少掙吧?”盛青料青一道白一道,沒想到張恪對他們這一行的門徑知之甚詳。

    邵至剛笑了笑,覺得盛青也有些可憐,他還以為張恪年紀小可以欺負,還以為能掌握主動,這下子失望了。張恪沒打算在酒吧里跟盛青耗時間,將杯里的啤酒喝掉,就對杜飛說︰“我送你回去,車上有事跟你說。”張恪站起身,邵至剛笑著拍了拍盛青的肩膀︰“你考慮一下,恪少說的話,也是我的意思。”

    出了門坐進車里,張恪對邵至剛說︰“老邵,我信任你,相信你交的朋友也不會太失水準……。”雖然覺得張恪這麼說是要自己承擔責任,邵至剛還有些受用,說道︰“盛青他能明白,他在外面混了這麼久,脫下褲子沾著屎,就算他有心洗干淨,有些人有些事他一時也交待不了,就說上次你們被誤宰的那次,也是底下人瞎鬧給他捅窟窿,盛青早想收手不做這種事了,但是他做過,就無法約束下面人。你提的這些條件,是幫著他脫身,他要是錯手放過,也不配做我的朋友。”

    張恪笑了笑,邵至剛心里清楚得很,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就交給你了,除了保證金之外,租金多少合適,你跟郭建決定。”既然盛青是聰明人,幫他一把也無妨。又轉頭問杜飛,“你小子沒隔幾天就移情別戀了?別看人家年紀跟咱們差不多,人家在社會上見多識廣,多兩個你都不夠她玩的。”

    “胡說八道什麼,盛夏只是在酒吧幫他哥忙,她讀十二中,在她們班上還是班長。”

    “哦,超級優秀生啊,跟我們更沒有共同語言了。”張恪拍拍腦袋。“四鳳橋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杜飛興奮的問。“一時說不清,改天領你過去玩。再說了,你跟盛夏這小娘們整天混一起,隔幾天,他們也會告訴你是怎麼回事。”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7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五章 讓出小利

    隔天邵至剛就告訴張恪,盛青同意他提出的條件,想將源翔的場子整個的改大型迭。他會將酒吧留給手下人,也算是個交待,一百萬保證金可以先繳,租金他卻希望能緩一緩,畢竟原先簡陋的場改大型迭,內部裝潢投入不是一筆小數目,他手里的資金有些緊張。張恪在海州還不怕有誰能賴他的賬,就算城南區政府他都敢借錢,那邊的租金改按月支付也沒有問題。

    盛青也算是有擔待的人,關鍵時刻幫他一把,他會記住的。張恪讓邵至剛看著辦。謝晚晴接手錦湖的事情,正趕上寒假開始,等丁槐再次抵達海州,張恪與劉明輝,還有丁槐趕在春節前去了一趟香港,確定蔣薇之前聯系的廠家確實擁有影碟機熟的生產技術。春節前兩天才趕回海州。

    丁槐直接回安徽老家過春節過去,過了春節,他就原萬燕公司的一批技術人員來海州。造紙廠的銷售回款在春節之前已經達到八百萬,但是加上海泰貿易三百萬的預付款與城南區政府之前借走的五百萬資金,在信用證到期之前湊足一千八百萬不再是問題了。何況錦湖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空殼公司,賬上兩三百萬資金不算,海泰貿易的股權以及在省城錦華大廈的物業,都可以拿到銀行抵押貸款。

    張恪趕回公司,辦公室里的員工都在打掃衛生準備放年假了,造紙廠那里春節也會正常的輪班,張恪趕著看見周復將造紙廠管理人員春節輪值名單送過來。“廠子的職工這段時間都蠻辛苦。”周復還有事跟張恪說,“造紙廠是不是額外意思一下,鼓舞一下士氣?”

    “這事,你沒跟謝總提?”張恪奇怪的問周復,“現在都什麼日子了,大後天就正月初一,你才想起提這事?”“謝總同意春節後把工人的工資都往上調一下,就沒好意思再開這口提這事,等著你回來跟你商量,你要覺得行。那我去跟謝總說去。”雖然說錦湖交給謝晚晴來管理,周復有事還是習慣先找張恪會定個底。

    張恪笑了笑。說道︰“周廠長現在什麼學會說好話了,拿粒糖就想騙我?得。你去跟蔣姐商量一下,財務上允許,你就提方案,資本家也要講究給工人糖吃,我進去跟謝總說這事。”西南角的辦公室還是屬于張恪的,也不管張恪以後會有多少時間到公司來。謝晚晴與許思共同一間辦公室,也符合許思給謝晚晴當助理的身份。張恪更希望許思跟他合一間辦公室。那時就要後悔采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斷了。

    隔著磨砂玻璃,可以看見芷彤嬌小的身影在辦公室里跳動。張恪推開門,將裝禮物的手提袋放在門邊,悄悄走到芷彤的身後。猛將她抱了起來,芷彤咯咯笑著在他懷里掙扎。張恪笑著問晚晴︰“晚晴姐,你們什麼時候回省城?”“先陪你們吃過年夜飯,明天起早回省城。”許思在旁邊說︰“還不是因為要等你,你都不想回海州過春節了吧?”

    “為了給你們挑禮物,花了很多心思,不然早就回來了。”張恪朝門邊的手提袋呶呶嘴,抱著芷彤坐到沙發上,芷彤現在這樣子已與正常小孩無異,除了不肯說話外。張恪將周復在外面說事跟晚楮說了一遍︰“我們要樹好新光廠的典型,再說新光廠工人,上半年忒慘了點,財務上允許,可以追加一些福利,我讓周復與蔣薇拿馬上拿方案出來。”

    “你覺得可以就行,我還以為從今天起就放年假了呢,可不想再動腦子了。”謝晚晴懶散的說。芷彤看著許思拆開手提袋,從張恪膝蓋上掙扎著下去看禮物。

    周復同情工人的處境,手里早就擬好了方案,也就一頁紙,張恪走進謝晚晴的辦公室沒有二十分鐘,他轉身拿著那頁紙就跟蔣薇進來。謝晚晴接過那頁紙掃了一眼,遞給張恪︰“你覺得好就好。”張恪接過來看了一下,咂咂嘴,說道︰“造紙廠現在還不能算正式盈利,所以沒有年終獎金的說法,名字就改慰勞金吧,”拿手指彈了彈那頁紙紙,發出清脆的響聲,“這份方案也太小氣了,提高一下標準,干部的慰勞金定一千,正式職工定八百,臨時工定六百,周廠長馬上去改方案,蔣姐趕緊聯系一下銀行,這時候能不能取出錢來,晚晴姐跟宋區長通一下電話,區里這時候能不能派人一起到廠子里給職工發慰勞金去?”

    周復猶豫看了謝晚晴一眼,謝晚晴笑著說︰“難道周廠長怕區里不同意?”“宋培明敢不答應!”周復興奮說了一句,從張恪手里搶過那頁紙,飛也似的出了辦公室,正趕上一名員工提著擦洗玻璃水桶經過門外,兩人撞一起,周復一身廉價西服給潑了一身水,周復忙說沒關系,就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去改方案。

    蔣薇與銀行聯系過,叫了兩名員工陪著去銀行取錢。張恪看著給周復撞潑的污水淌進里面來,擠著眉頭說︰“老周這麼大人了,做事比我還毛手毛腳,真讓人不放心啊!”許思“撲哧”一笑,說道︰“周廠是沒想到你這麼慷慨,趕緊出去,免得給你反悔的時間。”

    “賺一百萬是公正的,賺一百一十萬也是可以的,只賺九十萬的話,你會贏來更多賺錢的機會,”張恪搖頭笑了笑,從手提袋里挑出一只禮盒,打開來是條黑水晶項鏈,說道︰“這根項鏈打算送給許維姐的,八百港幣,不曉得能不能博許維姐一笑呢?八百塊錢對我們來說是很不起眼的數目,對于一般的工人就不一樣了。至少能過一個好年。我們只是讓出小利,可是指望他們來年拼命干活。”

    許思開玩笑說︰“你最後一句話不說出來,也沒人當你大發善心。”謝晚晴探頭過來說︰“我倒很期待我跟芷彤能有什麼禮物?”“我精心又細選,就覺得這根瑪瑙石手鏈適合晚晴姐。”張恪伸手要去挑禮品盒,卻讓許思無情的揭穿︰“是不是最後半天匆忙找了一家珠寶店買了這堆東西,還好意思說精挑細選?”

    張恪腆臉笑著說︰“那也花了一番心思的,你不會拒收吧?”"拒收倒不會,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許思笑著說,將禮物倒在謝晚晴的辦公桌上,拉著晚晴、芷彤一起拆開看。果然都是購自同一家店的胸針、發夾、手褳之類的小飾品。幸虧張恪臉皮厚實,面對許思與晚晴的嘲笑。還是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換了別人早無自容的溜開了。

    謝晚晴給宋培明掛了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到造紙廠給職工發慰勞金,這麼露臉的事,宋培明怎麼可能沒有時間?約好半小時就趕到公司來匯合。這是正式投產後,張恪第一次去新廠,他恢復少年人本分,低頭跟著謝晚晴、宋培明等人後面參觀新廠。

    為了能讓職工過一個好年,提前發放一月份的工資。也以銀行貸款利率結算保證金利息。加上這次的慰勞金,一名正式職工大都能領到兩千元過年。在九四年底能過得一個肥年。張恪讓周復安排許思母親到新廠倉庫做臨時工,收入比正式職工差一些,但在海州也算相當不錯工作。年終還有六百元的慰勞金,大概是她所不敢想的,但這也只是稍稍減輕一下她心里的壓力。

    九十年代,普通家庭背負二十多萬的外債,其壓力之大,是十幾年後的人所無法想象,許思家里恨不得將每一分錢都省下來還債。許思只敢跟家里說自己的月工資只有兩千元,每個月拿一千五百元給家里還債。

    丁向山案已經一審宣判,海州這邊沒有公布一絲消息,仿佛是一件很無關緊要事情,就這樣從普通市民視野里永遠消失了。

    走到倉庫時,遇到許思的母親,張恪就沒有陪宋培明他們繼續往前走,站在倉庫里跟許思母親嘮嗑,說起陳妃蓉媽媽劉芬。在張恪去香港的幾天里,劉芬已經完全恢復過來,能夠下走路,趕在年前出了院。

    看病住院,鄰里親戚都會到醫院里去看望,出了院,就算再窮也要擺宴答謝,陳奇家就開酒館,也不會太破費,就定在年後初三。說起來張恪是他們家最要答謝的,夠不上面子請張恪父母,也夠不上面子請宋培明,他們也不清楚張恪的父母是做什麼的,托許思請張恪到時候過去吃飯。

    許思還沒空說起來這事,張恪也不曉得自己初三有沒有空,只敷衍許思的母親說到時候看情況。看著許思從外面進來,問她︰“都參觀完了!”"宋培明跟謝總在辦公室對廠里干部說話,轉身就不見你的人影,我過來找你。”許思對她媽說,“我跟張恪先過去,公司的同仁晚上要提前吃年夜飯,我不回家吃晚飯了。”

    張恪想起一件事,對許思的母親說︰“陳妃蓉她媽媽也算是造紙廠的職工,其他暫時不說,你等會兒到財務室幫她把慰勞金領回去,我遇到周廠長會幫她說一下。”“那是真好不過了,不然我還不曉得怎麼跟妃蓉她媽說這事。”

    張恪笑了笑,對他來說很簡單的事,對于別人來說意義卻不同了。寒假之後,還沒淤看到陳妃蓉,就算在學校里,也很少見到,陳妃蓉平時很少出教室,倒不是說陳妃蓉刻意的在躲避(可能也有這個因素),重點中學,老師恨不得學生每一分鐘都投入到學習上,學生通常也有這個自覺,男孩子還可以聚到過道里聊天打屁,女孩子只會偶爾走出教室。這種現象到高三更為嚴重,很多女孩子看起來不胖,腰腿上卻都是肉。張恪經常不按照學校的時間上學放學,就算偶爾遇到陳妃蓉,自己也多半跟唐婧在一起,所以與陳妃蓉之間並沒有多少交集。放過寒假之後,就徹底沒見過陳妃蓉。

    張恪與許思出了倉庫,新廠的行政樓緊挨著東大門,行政樓北面是綜合樓,有職工食堂與培訓教室,走進行政樓,就听進有掌聲從二樓傳來,循著掌聲走到會議室,推開門,看見宋培明躊躇滿志的給人圍著,正拱手作揖,想必已經發過言。張恪低聲對許思說︰“來的真是時候,不用听他廢話了。”許思抿嘴笑著,不理會他。

    宋培明區里還有事情,代表的將慰勞金發給行政樓的工作人員,就趕著離開了。謝晚晴則在周復、蔣薇的陪同下,將慰勞金發放到各個部門。張恪、許思領著芷彤留在周復的廠長室里說話。張恪等了一會兒,要把全廠二百多號人的慰勞金挨個發完,不是一會半會能完的,今天剛海州,晚上還繼續在外面廝混,不曉得要听老媽多少埋怨,等晚晴回到行政樓中途休息時,對她說︰“我今天把芷彤領回家,晚上讓她睡我那里,你明天來接她吧。”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7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六章 街市

    張恪領著芷彤讓周文斌先到公司將送給唐婧的禮品拿下來,拐到師院教職工住宅小區,也知道這時候不方便上門,就在小區外面給唐婧掛了電話。

    唐婧穿著雪白的羽絨服下樓來,白嫩的皮膚襯得嫣紅的嘴唇與靈動的雙眸愈發的美麗,會進車里來,先抱著芷彤小臉蛋親了親,才對張恪說︰“你去香港玩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都在家里給憋瘋了,那個肖玟不是主動要求給你補習功課的嗎,你怎麼推到我這里來了?每天都熱情得不得了,也不看我受不受不了。關鍵我需要補習功課吧?每天除了補習功課還要練習毛筆字……”

    張恪想起劉明輝的女朋友,無語的發了一會兒呆,馬上拿出禮物來安慰唐婧。唐婧不急著拆開包裝盒,每到年關家里登門的人多,惹得她心煩意亂,接到張恪的電話,哪里是一兩件禮物就能打發了,她下樓前就跟她媽說去張恪家吃晚飯去。

    張恪心想家里的狀況不見過比唐學謙好安靜多少,只是登門送禮之人的級別有些差別。張恪倒不是介意,對唐婧說︰“到我家看到什麼可別瞎說。”

    “你家也有送禮的人?”唐婧奇怪的問。“差不多會有吧,”張恪笑了笑,“我們跟芷彤在房間里玩,不理會他們就是。”說的時候沒起什麼心思,說完倒想起舌頭給咬破這麼多天過去,還沒有好好的教訓唐婧一下,滄桑不羈的眼神看向唐婧,多了幾分挑逗的意味。讓周文斌開車送他們回機關大院。

    大白天。送禮人往大院里走還有些顧忌,市直行局許多頭頭腦腦都住這個院子里,誰到誰家,大院的人都看得清楚。就算大過年拜年送禮是個好的借口,畢竟丁向山案之後,海州市的送禮風氣也稍肅,張恪看見好多人在院子外探頭探腦,院子里倒沒有多少陌生人走動。主要是因為天色沒有暗下來,頭頭腦腦們都還沒有回家的緣故吧。

    許多人看見奧迪車進去,只當又是給某位領導來送禮的。只雍子里的人知道張知行的兒子回來了。張恪與唐婧各牽著芷彤的手走上三樓,听見門里面有說笑聲。敲了敲門,看見小叔張知非他們在客廳里。大伯張知微、堂兄張奕,還有小叔張知非的女兒、堂妹張玫都在。小叔在市里買了房子,張玫放寒假,小嬸就帶著她住到市里來。

    大伯張知微看見張恪他們進來,忙笑著說︰“正說曹操呢,曹操就到了。”張恪還想客廳里坐著一群陌生人,正好有借口跟唐婧躲到房間里。看到他們。難免有些失望。“不是說中午飛機嗎?”小叔張知非笑著說,“我們都在這里坐了一下午了。還以為你能先回家來,沒想到先去見唐婧了。”

    小叔這話不說還好,說出口。張恪就挨了唐婧一腳,只有忍了,誰讓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唐婧呢?張玫剛讀初中,小女孩在生人面前怯怯的。梁格珍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看見芷彤、唐婧,笑著說︰“我就想著婧婧跟芷彤會來家里吃飯,芷彤媽媽呢?”

    “公司里今天要吃年夜飯,晚晴姐是公司的老總,怎麼走得了?”張知非知道之前錦湖其實就是張恪個人的,現在謝晚晴來負責錦湖的日常事務,他就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一直沒機會逮到張恪問清楚。

    梁格珍卻嘆了一口氣︰“要管這麼大一間公司,夠她辛苦的,芷彤明天要回省城吧?我都幫她們把年貨準備好了。”唐婧顯然不想跟一群不大熟悉的人坐在客廳里聊天,拉著芷彤躲進張恪的房間里。張恪問他媽︰“爸爸什麼時候能回來?”

    小叔張知非笑著說︰“市里年前都要組織大檢查的,你爸能趕在十二點之前回來就算不錯了,吃飯不要指望他。”指著張奕說,“張奕過到春節到市里來工作,先到我公司打下手。”

    對這個堂兄,談不上好感,也談不惡感,有些將對大伯怨恨遷移到他身去,一直以來關系都很淡漠,幾乎都忘記掉是堂兄弟了。張恪笑了笑,說道︰“在東社民政局工作好歹是國家干部,到宏遠有什麼出息,叫我去還不去呢。”

    張知非嘿嘿一笑,知道張恪不大願意張奕到市里來,但是張奕都在他耳朵根磨了小半年了,他稼當中難做人,裝作听不懂張恪話里意思,拿出紅封包塞張恪手里︰“這點壓歲錢你也不稀罕,不過還是要給的……”大伯張知微趕緊掏出紅包來,一同塞到張恪手里。其他人倒也罷了,小叔紅包不能拒絕,索兩只紅包都裝進袋子里。

    有大伯張知微、堂兄張奕在,張恪都後悔沒留在公司吃年夜飯,吃過晚飯,張恪就讓小叔送唐婧回去,他跟芷彤也坐上小叔的車,上了車卻問小叔︰“晚上沒別的事吧?”見小叔搖頭,“那送我們去夜市玩,這時候還早,唐婧回家也蠻無聊。”

    唐婧揚眉挑了他一眼︰算你知情識趣,不然就這麼回去,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後天才是除夕夜,忙碌的市民有很多拖到今天才準備年貨的。城里的夜市有幾處,真正熱鬧好玩的還要算沙田那邊的街市。那里居住人口集中,又是海州市的老城區,甚至保留著廟會的傳統。

    沙田的夜市里人很擁擠,車子開不進去,停在外面。女孩子喜歡小玩意,唐婧與堂妹張玫每到一處就站著不走,張恪只負責緊緊拽著芷彤,免得她太興奮轉身就沒有人影。看完一攤又一攤,唐婧挑了很多東西,倒似比張恪從香港帶來的飾品更讓她喜歡。想來給她媽管束得太嚴。很少有出來透氣的機會,所以格外的興奮。

    張玫現在不生分了,小女孩子,看著唐婧比她年紀大,又這麼漂亮,羨慕得很,緊跟唐婧後面,唐婧幫她挑了幾只花俏發夾,就得意了不行。借著逛夜市的當兒,張恪將錦湖的情況跟小叔解釋一下。張知非听到謝晚晴竟然將海裕公司的底子都置入錦湖。也相當驚訝,這樣一來。錦湖就不再是空殼公司,說不定宏遠以後也要仰仗錦湖。“那你現在佔多大一塊?”“三。”

    “啊。這麼多?”張知非驚嘆得嘖嘖的直咂嘴,“我辛苦了二十年,讓你半年就趕上了。”“怎麼了,心酸了?”張恪戲謔的問。

    “是有些,”張知非爽朗的笑了起來,“錦湖的模式也讓我很受啟發啊,我最近在想。公司資產實在算不上什麼。關鍵能調用的資源決定一切。回過頭來看一看,錦湖也就空殼一個。短短幾個月就將新光造紙廠給盤活了,現在海裕將家底都置入錦湖,你們是不是想大展身手啊?”

    “也沒有特別大的野心。”張恪笑著說,“我這次期末考試又是年級墊底,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才將錦湖交給晚晴姐。”“小子,蒙你叔呢,信你才叫遇到鬼呢,”張知非笑著說,“你老子整那家殼公司,是不是你的主意,手段跟錦湖很像啊?”

    “你怎麼知道,市里那家公司才豎起空殼子,年前也沒有什麼動作。”“你爸跟我聊過這事,別人還看不出這家殼公司意義,你小叔還是有些眼光的,這家殼公司其實掌握海州大大小小國有企業的改制大權,壟斷這一塊的資源太強大了。我就奇怪了,錦湖都準備大展身手,你怎麼會給你老子出這主意?”

    張恪知道小叔也看到國企改制中存在巨大的利益誘惑,說道︰“小叔也打算插一腿?”

    “里面的玄虛都讓你捅破了,我還能再去插一腿?”張知非有些沮喪,接著又說,“我想啊,不需要多長時間,別人都會從新光造紙廠看出些門道來,難保別人不想插一腿。到時候,你爸跟唐學謙身上的壓力就大了,利益大到一定的步,周富明會不會給拖下水就難說了!”

    “要是大家都能咬上一口自助餐,大概不會有人會鬧意見了?”張恪自嘲自諷說,“錦湖想要有些作為不假,但不會插足這一塊,這些東西太敏感,不管你怎麼處理,都清白不了,索不去踫的好。”張恪沒打算拿什麼事瞞著小叔,唐學謙與周富明現在都在穩固自己位,處于蜜月期間,但是市里一二把手和睦相處的不多,何況唐學謙在格上有些強勢,這時還沒有體現出來,但是等他跟周富明將萬向前這個共同的大敵推倒之後,大概就會暴露出他跟周富明之間矛盾。

    張知非看著張恪的臉,在夜市的街燈下,從容沉穩,讓人感覺不到他身上有少年人的那種浮躁與稚嫩。疏港河水系及周邊水道整治工程的提案趕在年前通過市委會議紀要,補充進九五年的市政預算,市財政緊張,整個工程肯定會拆段進行,由城南區、西城區也各負責一段,市里幾家規模相對來說較大的工程公司,還要算宏遠的準備工作最充分。回想起從今年夏天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張知非也是感慨萬千。

    張恪跟小叔站在邊上聊天,只是拽住芷彤不讓她瞎走,突然看見唐婧回過來,拉著他往前面的人群擠,沒看見張玫跟著回來,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呢。走過去才看見陳妃蓉熟悉的身影,她在那里擺攤,防雨布上擺著些舊書雜志,人站在舊書攤攤的後面,正找零錢給別人。雖然穿著很樸素,羽絨服的顏色有些黯淡,有些舊了,但在庸常的人群,陳妃蓉依舊是那樣的搶眼,舊書攤前或站或蹲圍了好些人,張玫正蹲在那里翻攤上的書。

    “有什麼好看的?”張恪知道陳妃蓉子蠻要強的,不一定願意讓熟人看到她在這里擺攤,想拉著唐婧走開,芷彤看見陳妃蓉。卻很興奮,呀呀叫著,掙脫開張恪的手,就沖到書攤前面。陳妃蓉似笑非笑,表情有些僵硬,張恪走過去牽住芷彤的手,笑著說︰“你在這里啊……”算是打過招呼。

    唐婧沒有心機,她拉張恪過來,純粹是羨慕陳妃蓉。她走到陳妃蓉旁邊,一臉羨慕說︰“你好厲害。我也想出來擺攤賣東西了,我媽都不讓。”顧建萍要同意唐婧出來擺攤。那才有鬼呢!張恪撓撓腦袋,就怕陳妃蓉對唐婧這種干部子女苦大仇恨。

    陳妃蓉很平淡的說︰“我家就在這附近。我幫我爸爸看著就可以了。”陳妃蓉只是對張恪犯忤,對唐婧雖然有些淡漠,倒也能保持同學間的禮貌與熱情。

    從張恪拿打工的名義在外面廝混開始,唐婧就對打工充滿向往。她說想擺攤,可不是嘴里說說而已,馬上求陳妃蓉給她讓出一角防雨布,她將剛剛從其他方收羅來的一堆小玩意都擺上面。拉著張玫站過去。裝模作樣的真擺起攤來了。張恪頭疼萬分,陳妃蓉擺舊書攤是補貼家用。那種心境可不是唐婧嬌嬌女能體會的。

    陳妃蓉在這里擺攤,已經夠引入矚目的,她穿著還樸素些。唐婧穿著雪白羽絨服,領襟卻是毛草的,襯托出她愈發的俏麗嫵媚。看著小芷彤也異常興奮,隔著人群跟小叔打招呼,讓他先到車上等著吧,還讓他給爸爸掛著電話,不曉得唐婧的興奮勁什麼時候能消散。

    唐婧從攤上收羅這些小玩意兒時都沒有還價,她這時候還想拿加點價賣出去,讓好幾個女孩嘲笑了一下。唐婧狠心將張恪從香港帶回來飾品都擺防雨布上,張恪看了都心疼死,只是悶聲蹲下來翻那些舊書,防止芷彤過于興奮,將她小小的身軀稼懷里,不讓她瞎動彈。

    幸虧唐婧沒有傻乎乎將張恪送她飾品真當攤貨賣出去,但是開價也遠遠抵不上這麼飾品的真實價值。幸好別人也不會花幾十元上百元在攤上買飾品,不然張恪連哭的心都有。fei騰手打。到十點鐘,張知非拿著大哥大過來讓唐婧接電話,她媽媽顧建萍催她回去,她只得結束她第一次的擺攤生涯,就連張玫也意猶未盡。

    唐婧將她那些一件都沒有賣出去的小玩意都收拾起來,對陳妃蓉說︰“我跟張恪明天早上還過來找你借這個方,行不行?”張恪心說︰我才不想過來!可惜沒有他發表意見的余。"那我明天上午我就幫你們在旁邊佔個方吧。”陳妃蓉說道,“不過,你們東西賣這麼貴,沒有人會要的。”

    要是唐婧以賣出為目,張恪寧願花十倍價錢買下來,陳妃蓉跟唐婧倒有說有笑的,就是不大搭理他,要讓明天給唐婧拉過來擺攤,還不難受死?

    唐婧撓撓腦袋,自嘲說︰“我們在前面買東西的時候,都沒有還價,明天會便宜點賣,吃點虧沒有關系,關鍵要去實踐,我爸爸常跟我這麼說。”從手提袋里挑了一樣嵌碎鑽貓形發夾遞給陳妃蓉,“謝謝你明天幫我佔方。”"只是佔個方……”陳妃蓉不肯收唐婧的禮物。

    “張恪從攤上買來,蠻好看的,這種發夾我有很多。你的頭發比我順直,戴這發夾一定比我好看。”唐婧的頭發有些自然卷曲,陳妃蓉的頭發順直,質感很好,比她身上的羽絨服面料要光亮多了。要讓陳妃蓉知道發夾的碎鑽都是真鑽,大概死活都不會收,張恪將挑了幾本書夾腋下,對陳妃蓉說︰“這幾本書我就不付錢了。”陳妃蓉猶豫了一下,收下那只發夾。唐婧問陳妃蓉,要不要開車送她回去,陳妃蓉說她爸爸會過來接她。

    這時候人流還是很多,張恪心想陳妃蓉不會這麼早收攤,就牽著芷彤的手擠出人群。

    第二天,九四年除夕的前一天,晨光剛剛從窗簾縫里灑進房間,張恪在被窩里睡得正香甜。感覺耳朵癢癢,揉了揉眼楮,不願意醒過來,很久沒這麼舒服的睡過覺了。昨天芷彤給唐婧霸佔過去,張恪落個清靜。沒過多久,耳朵又癢了起來,張恪伸手抓柔膩的小手,用力一握,唐婧就呀呀叫痛。“這時候才幾點鐘?”張恪不情願睜開惺忪的睡眼。

    “不早了,都過七點了!昨天還讓陳妃蓉幫我佔方的呢。”唐婧想抽出手拉張恪起床。卻讓張恪一拉,整個人都趴張恪身上去。唐婧手肘撐著張恪的胸口。見張恪一臉邪笑的看著自己,嬌羞嫵媚。掙扎著要起來,支使芷彤幫忙扯張恪的耳朵。張恪看著芷彤鞋子也不脫就爬他床上來,心痛得馬上就從被窩里跳出來。

    張恪剛洗漱完,晚晴就過來接芷彤回省城,張恪幫著司機將年貨都都搬到後備箱去,芷彤顯然惦記夜市上的擺攤生涯,不情願這時候回省城。好說歹說。才放棄纏著唐婧、張恪的念頭。

    送走晚晴、芷彤,張恪回到樓上才知道唐婧早晚回去興奮了半宿沒睡覺。將她這些年來收藏的小玩意兒都收羅起來,張恪打開唐婧拿過來的帆布書包,從書、鬧鐘、芭比娃娃、發夾等等。女孩子小玩意兒,幾乎都在這只帆皮書包里,惟一讓張恪欣慰的,里面沒有他送給唐婧禮物。張恪倒是懷疑顧建萍怎麼會讓唐婧拿著這一大包東西出門的,就不怕唐婧是離家出走?

    張恪給周文斌家里掛了電話,讓他年假也不要急著從今天開始休,讓他開車過來接他們去沙田街市。沒過多久,張玫也趕到他家,小丫頭手里也提著一只鼓囊囊包,張恪心想張玫這丫頭也就寒假在這里小住,過了寒假還要回東社上學去,怎麼這里會有這麼多東西?後來才知道小叔張知非打算徹底將家搬到市里來,幫小玫聯系到海大附中的初中部插班,只是這段時間張恪不在海州,所以不清楚,

    趕到沙田街市,陳奇、陳妃蓉父女正在那里擺場,街市上還沒有什麼人。陳妃蓉戴著昨天唐婧送給她的發夾,張恪看到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就是給陳妃蓉買的,別在順直的長發,讓陳妃蓉白嫩的臉蛋看起來特別的柔美。

    陳奇過來幫著提東西,對張恪說︰“昨天晚上許思將廠子里發八百塊錢送過來了,謝謝你幫著說話,不然廠子里不會給妃蓉媽媽發這筆錢。”“算不了什麼,只是順便說了句話。”張恪笑了笑。

    陳奇提起他家年初三擺酒宴,請了張恪,張恪見陳妃蓉表情蠻冷淡的,只說年初三可能要回鄉下去。幫唐婧她們擺好東西,張恪跟周文斌找方去吃早飯。賣豆腐腦丹井巷就在這附近,嫩滑爽口的豆腐腦一入口,張恪自然而然就想起唐婧的香舌來,可惜之後一直沒有機會再品嘗一下。

    吃過早飯回到街市,唐婧那邊已經開張了,貴物賤賣,卻讓唐婧依然很開心。車子停在她們身後,張恪躺到車里睡覺,也不覺得外面街市吵鬧,反正許思知道唐婧在這里不會過來,也不方便撇開唐婧去找許思。

    不曉得睡了多久,听見有人敲車窗,抬頭看見杜飛臉貼玻璃上,按下車窗,問杜飛︰“你小子怎麼趕這里來了?”"知道你跟唐婧在這里,就過來找你玩啊。”

    張恪抬頭看看,酒吧小妹盛夏果然在外面跟陳妃蓉在說話,原來杜飛是在盛青那里知道消息。軍牌奧迪很惹眼,還要加善婧、陳妃蓉這兩人惹眼的美少女,消息自然傳得快。周文斌不曉得跑到哪里去了,杜飛打開車門鑽進來,擠眉弄眼的說︰“老大,你真行啊,什麼時候把她們兩個都搞定了,看她們和平共處也沒有大打出手的意思啊?”

    張恪倒是奢望如此,事實是唐婧她心思單純,純粹把陳妃蓉當學姐,沒有听到其他人嘴里瞎傳的謠言。張恪見杜飛坐在前面摸方向盤,探手將車鑰匙拿下來,這街市都是人,萬上就這小子將車子搞發動了,還不是要惹大事。問杜飛︰“大過年的,你怎麼還出來瞎混?”“這時候在家里最沒有意思,要應付不認識的人,還不如出來透透風。”

    原來是一樣的煩惱,張恪笑了笑,人坐起來,見盛夏跟陳妃蓉談了蠻歡的,問杜飛︰“你家小夏跟陳妃蓉認識?”看上去盛夏好像還不大搭理杜飛,張恪笑了笑,沒有揭穿他,希望他能從早點從李芝芳的陰影里走出來。

    “以前好像是一個初中的,只是認識吧?”杜飛默認張恪對盛夏的稱呼。張恪心想海州這方也不大,從概率上來說,就算兩個完全陌生的人,大概只要隔四五個人就能拉得上關系。既然盛夏與陳妃蓉初中同校,豈不是她們家也住這附近?

    唐婧興致很高,張恪就陪她在街市耗了一天,杜飛吃過中飯,就耐不子先走了。明天就是除夕,夜市比昨天冷清多了,不然唐婧跟張玫兩丫頭還不肯回家。

    先送張玫回家,趕到唐婧家樓下,看到宿住宅樓前後停著好幾部車,經過看見車里都坐著人,還有人藏在花壇的陰影里。看到從樓梯間走出來一個人,好幾個人推門下車,倒是花壇後面的走搶樓梯,其他人只得繼續回車里等,趕情是排隊到唐學謙家拜年。

    張恪幫唐婧提著東西上樓,在樓梯間故意大聲說話。唐學謙打開門站在樓梯口,看著張恪笑著說︰“你小子把我家婧婧拐跑了一整天,都去哪里了?”張恪苦笑著說︰“唐婧要去沙田那邊練攤,我給她抓去當了一天苦力,練了一天的攤,賣東西的錢還不夠吃兩頓飯的……。”

    還沒有等進屋,唐婧就唧唧喳喳講起今天街市練攤的事情,滿臉的興奮,小臉在外面凍得通紅,卻沒一點疲倦。張恪走進屋,剛才從花壇後面搶著進樓的家伙尷尬的站在客廳里。

    唐學謙溫和的對他說︰“行了,你可以提著東西走了。你經過下面,跟樓下那幾部車子里的人說一下,不是我唐學謙不近人情,昨天市委開會討論要對過年這種送禮風清理一下,你們不要讓我唐學謙第一個言而無信。”

    那人拎著東西退了出去,顧建萍倒是有些舍不得,這種原則問題上卻拗不過唐學謙,何況唐學謙今年夏天差點吃大虧,也讓她心有余悸。就算唐學謙剛才的那番話是真心話,也不擋不住別人登門的熱切之情,張恪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8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七章 髮夾惹起的風波

    第二天除夕,張恪與媽媽梁格珍跟著小叔張知非一家趕回東社老家過春節。這是張知行堅決要求的,張知行留在市里值班,家里不留人,也就不用管別人登門送禮了。顧建萍也領著唐婧回新泰老家,看來唐學謙這次是動真恪的了。這時候市里調不出車來,張恪讓周文斌開車送顧建萍、唐婧回新泰,免得她們在路上吃苦頭。

    小叔張知非雖然打算將家安在市里,不過春節還是打算回東社過的,反正他有車,來回方便得很。張知行名下的祖屋,早在入冬就由張知微、張知非幾個堂兄弟集資翻修過,增加了衛生設施,內部裝修不比市里的房子差。

    大伯張知微對張知行一家三口回東社過春節很意外,這年頭哪有當官躲著送禮人的?張恪在東社老家卻很無聊,沒事就跟唐婧通電話,與許思通電話很麻煩。張知行除夕在市里值夜班,初一在市里值過班,夜里才趕到東社,第二天又開車回市里,周富明、唐學謙初三一起去省城以市里的名義給各個省領導拜年,禮物都得由他來安排。

    張恪初二就跟著回市里,初三也要去省城給徐學平拜年。考慮到市委書記周富明的關系,張恪不方便搭市里的順風車。張知行開車將張恪丟在街口,心想自己今天肯定給纏在市里脫不開身,問張恪︰“你中午到市里來吃飯?”“沒有你,我也餓不死,”張恪拍拍土褐色的短風衣外套。笑著說,“你晚上回東社?”"我可能留在市里值夜,你晚上也住市招待所來吧。”“看情況吧,明天又不同路,我讓錦湖公司派車送我去省城。”

    張知行笑了笑,也不管兒子晚上會到哪里去流浪,開車直接走了。開車從東社趕到市里只需要一個小時,起了大早,現在才早上七點鐘,街頭的霧氣還沒有消散。春節城里人都起得遲,街上冷冷清清。沒有什麼人,到處積著鞭炮的碎屑。九四年。對煙花炮繡燃放管制還不是那麼嚴厲。

    對張恪來說,對這座城市依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或許他已經習慣十四年後的都市。街上的報亭都沒有營業,身上沒有帶磁卡,也打不了公用電話,順著街道往沙田方向走。張恪沒有急著去找許思,人在沙田閑逛。這一帶的建築大片建于民國初年。中間加著歷史更長久的建築。站在遠處眺望。走到近處細觀,這些色彩與形狀完全不同的院牆、屋頂、門廊、瓦檐、廊柱及窗戶上的浮雕花飾。給人的感覺真正是琳瑯滿目,美不勝收,如同人的千人千面。這些老房子也是一棟一個面孔,絕無重復和雷同。

    拋開那些精雕細鏤細節之美,與前門商貿區緊挨著的沙田給人整體印象陳舊而雜亂,在不到兩平方公里的區域內擠進近七八千戶人家,加上租住人群,差不多有將近十萬居住人口。霧氣漸散,淡青色的天空彌遠,微風清寒,巷子里疏斜枝生的樹木還有病葉飄葉。

    要是能將這里好好收拾一下,卻是相當錯的居住。雖然市里對城建規劃思路逐漸的發生轉變,但是對沙田這一片陳舊不堪的建築群到底是拆是修,還是存在著截然不同的對立意見。

    關鍵還在于一個錢字。張恪自己初步估算了一下,要將沙田這一帶古舊建築都進行保護修繕改造,將需要動用超過三十億資金,是海州市三年財政收入,要真把這個預算拿出來,只怕唐學謙會第一個放棄保護修繕改造的方案。全部拆除重建、開發商業產,市里將可以利用商業資本來完沙田舊城改造,這完全是一件省事省力又得政績的方案。

    九十年代初,國內很多城市舊城改造都放棄對古建築的保護,還有一點很重要因素就是市政投入的問題。古建築保護除了市政投入之外,很難引入商業資本進興作,在九十年代初期,城市建設處處缺錢,旅游產業還沒有大力發展起來,拿出一年或者幾年的財政收入進行古建築群保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把問題拖延到十年之後就能迎刃而解,除了旅游產業發展、古城保護意識增強、城市營銷的觀點佔據上風之外,財政收入充足看起來更像最關鍵的因素。但是哪一任市長會容忍沙田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貼在海州的版聲十年?何況這里還緊挨著寸土寸金的前門。唐學謙做不到這麼清高自許。

    疏港河是第一步,沙田就是第二步,市里拿不出錢來,那只有交給開發商拆掉開發商業產,可能會象征的保留青羊道觀、千年古樟別院、丹井台等建築,不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張恪逛到丹井巷遇到許鴻伯,許鴻伯大冷天下身穿著燈籠褲、上身是球衫,衣服很單薄,張恪看了都覺得哆嗦。

    “許老師早起鍛煉呢?”張恪問候道。"你這麼早在沙田轉悠啥?”許鴻伯跑步身上正起汗,沒想到年初二一大早在沙田遇到張恪。“我回東社過年了,一早跟我爸趕到市里,正想去許老師家拜年呢。”“你不像能這麼早想到我的人,再說,我家在那邊呢,你怎麼往這邊走?”許鴻伯戳穿張恪的謊言。張恪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到了沙田,就看這些舊建築,看痴了神,要不是遇到許老師前,我還能接著往前走。”

    “呵呵,”許鴻伯笑了笑,倒是接受張恪的這個解釋,現在少年孩子只會覺得沙田這里陳舊雜亂。沒有人會看入了神,大概只有醉心于建築或美術、攝影的人,才會覺察出陳舊雜亂之下的美來,“我先回去換身衣服,你先去棋院等我,我請你喝茶。”

    張恪見許鴻伯有話要說,點點頭答應下來,也不提拜年不拜年事,沿著丹井巷繼續往里走,沿著一道斜里伸的巷子。轉到許思家門前。听院子里沒有動靜,尋思著也許沒有起床。不方便這就找許思,轉身往道觀方向走。這道巷子里養狗人家居多。張恪走過去,犬吠聲交錯,讓張恪心驚膽顫,後悔沒有從外面繞。

    走到巷子口,就插到陳妃蓉家,道觀就在陳妃蓉家後面,看見許思從陳妃蓉家的院門口往外探頭。“真是你?”許思驚喜的笑了笑。“今天才初二。你不是回東社老家過春節了嗎?”“怎麼有人猜到是我的聲音?”張恪奇怪的問,“我又沒有哼著歌過來。誰能猜到我過來?”

    許思笑了起來,說道︰“听到巷子里狗叫得厲害,許維一定是不常干好事的小壞蛋來了。出來一看,還真是你。”“我還算偶爾干點好事,你們就這麼詆毀我?”張恪笑了笑,說道,“我早上坐我爸的車回市區的,許老師叫我到這里來等他。你們一大早都到陳妃蓉家里來做什麼?”

    “陳妃蓉家明年請客,今天就要動手準備,我們過來幫忙啊。”張恪探頭往里看了看,許維跟陳妃蓉拿著羽毛球拍正往這邊看。許維大笑著說︰“我說的吧,巷子里狗只對小壞蛋凶。”許思的母親與劉芬坐在走廊里,這時候站起來,不讓許維胡說八道,請張恪進去。

    張恪笑著說︰“陳叔請我明天過來吃飯,我明天趕著去省城,所以今天提前來拜年。”拱手作揖,又問許思,“許伯伯跟陳叔人呢?”“到菜市場買明天菜去了。”“今天才初二,菜市場會有人?”張恪奇怪的問。

    “誰都跟你大少爺似,工廠開工早的,明天就上工了。”許維在一邊冷嘲熱諷道,“造紙廠都不放年假,我媽大年初一還上了班。”造紙廠那邊除非檢修或者機械故障,生產線不會因為年假停下來,許思母親在倉庫可以輪休幾天,算是比較輕松的。

    張恪摸摸腦袋,跟許維斗嘴是不明智的行為,笑嘻嘻的問陳妃蓉︰“你們在打羽毛球?”陳妃蓉沒有說話,許維橫了他一眼,將羽毛球往他跟前一遞︰“這還是網球拍?我都累一身汗了,你來打吧。”許維將球拍塞到張恪手里,陳妃蓉也將球拍塞許思手里︰“我也累了,許思姐你來打吧。”

    陳妃蓉還穿著外套,俏臉白皙,額頭上都沒有起汗,一看就知道剛剛下場。許思臉紅撲撲的,額頭的汗還沒有干呢。見陳妃蓉不願意陪自己打球,也不想許思累著,張恪聳聳肩,走到走廊里將球拍放小桌子上,說道︰“我喜歡用勁打,一用勁,球就飛到屋頂上去了。”回頭對許思說,“我到棋院等許老師去。”

    張恪走出陳妃蓉家院子,許思從後面追上來,問他︰“還以為你們關系好起來了呢?”“什麼時間好過?”張恪奇怪問,突然想起來年前從香港帶回來的禮物,許思都一一看過,那枚嵌碎鑽發夾她也看見過,這時就別在陳妃蓉的頭上,“你是說她頭上的發卡?”“對啊,你以為我說什麼?”

    “我要送她禮物,她多半能丟我料來,我敢嗎?”張恪嘿嘿一笑,說道,“唐婧讓她佔方擺攤事,你知道吧……發夾是唐婧送她的,我都心痛死了,帶回來那麼禮物,這屬這支發夾貴。”許思抿嘴笑了起來,一雙美眸撩著張恪︰“你小女朋友倒蠻慷慨的,她不知道你對妃蓉起歪心思吧?”張恪側頭看著許思艷美的眼楮,嘴角微微彎起,露出輕佻而溫暖的笑意,說道︰“我就對你起心思。

    看著張恪料淡淡的笑,深邃的黑色眼眸里似乎告訴自己這不是一句玩笑話,許思將身子微微往後仰了仰,雖然張恪沒有動彈。卻感覺他的呼吸近了一些,溫熱鼻鼻都快撲到自己的料,也就感覺到臉有些發燙,抿著嘴罵他︰“胡說八道什麼!”眼楮卻起了少女的羞澀,伸手推著他往外走,“你去找許老師,我不跟你過去了,省得听你瘋言瘋語。”

    看著許思躲進院子里,張恪嘴角掛著溫暖的微笑。城市里的春節多少有些無聊,多是獨生子女。鄰里又沒多在的往來,道觀里一早就聚了些棋院的學生。由于海州有春節不禁賭的風俗,湊了兩桌在打紙牌。還有幾個少年在賭棋。張恪到道觀來,又麼閑扯淡,要麼直接跟許鴻伯下棋,棋院里認得張恪的學生,都尊敬他的,看見他進來,有幾人站出來讓他參與牌局。

    專心學圍棋人。都精于心算。張恪也沒有把握能贏棋院學生的錢,笑著說等許老師過來。棋院學生一听許鴻伯等會兒要過來。還有些畏懼,馬上收拾牌局,約好去某某家再戰。轉眼間就走了一空。許鴻伯過來還感到奇怪呢,邊跨進院子邊說︰“這些小孩怎麼今天都棋院里來玩,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張恪笑而不答,問許鴻伯︰“找我過來,許老師有什麼事要說?”許鴻伯拿著炊具去燒水,嘴里卻說︰“許海山丫頭能過來幫我們煮茶就好了。”

    張恪嘿然一笑,許鴻伯倒是有品味,讓許思、許維來伺候飲茶,可不趕上舊時王侯的生活,想想倒是倒美,也不相信許鴻伯能在棋院里藏什麼好茶,還不讓那般學棋的少年都偷精光?看著許鴻伯擺出整套的茶具,對紫砂器具也欣賞不來,這玩藝兒在宜興街頭到處都是,可能也就九十年代初期還有些含金量。

    既然許鴻伯憋著不說,張恪也只當過來飲茶。太陽一出來,院子里就沒有寒氣。張恪坐在道觀的院子里,听許鴻伯說了一上午飲茶的學問,張恪也灌了一肚子的茶水。臨近中午,陳山過來請他跟許鴻伯去喝酒,許鴻伯意動要去,張恪搶著說︰“飲茶飲飽了,趁著中午跟許老師學一盤棋,少吃一頓無礙的。”

    陳山听許思說張恪明天要趕著去省城,明天不能請他吃飯,今天趁他人在沙田,無論如何都要請他吃飯,不說年前慰勞金他幫著說話,年後劉芬要去造紙廠上班,還要他幫著再言語一聲。陳山听張恪干淨利落的拒絕去他家吃飯,蓮訕訕,站在那里不知道說什麼好。"棋能管飽?少年人倒是好心,我也不餓,就陪你下一盤棋。”許鴻伯听了爬起身來去取棋。

    “那等你們下好棋再開席也不遲。”陳山笑著走出道觀,料倒沒有特別的不耐煩。"陳山家明天請客,今天開席可是專門為你。”許鴻伯拿來棋,眯著眼楮看著張恪。張恪不動聲色的說︰“你灌了我一上午茶水,有事不說,不然我早走了,沒計劃留下來吃中飯,你要不下棋,我先回去了。”

    許鴻伯趕緊放下棋盤,正事沒說,可不能放張恪走人。張恪剛落子三連星,許思推著院門進來,搶下張恪手里的棋子丟棋盒里,說道︰“大家都等著你們吃飯呢,還下什麼棋,先擺這里,等吃過中飯再說。”喝茶易餓,喝一上午的茶,一泡尿,肚子里全空了。許鴻伯笑著說︰“棋下不,只有去喝酒了。”話沒落,人先爬了起來,走了出去。給許思抓著手,張恪見她有些發急,問她︰“怎麼了?”

    “妃蓉讓她媽說哭了,你還躲在這里下棋,你說你有沒有良心?”許思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從衣兜里掏出東西,往張恪面前一攤,唐婧送給陳妃蓉的那枚嵌碎鑽貓形髮夾給撅兩半,“周復過來說這髮夾精貴,要值好幾千,。妃蓉說是女同學送的,別人都不信,她一急就扔上,摔兩掰,芬姨讓她來請你過去吃飯,她不願,陳叔過來請你,你倒是拿架子了,陳叔一回去,芬姨又說了她兩句,就哭了起來……”

    張恪拿起髮夾看了看,咂咂嘴,說道︰“瓖嵌技術蠻好的,髮夾都摔兩截,碎鑽一粒都沒有掉。周復怎麼過來了?”"還不是請他過來陪你,你現在是大人物了……”見張恪嘴角掛著邪魅的笑意,許思沒好氣的說,“你啊,怎麼說你好,你竟然還笑得起來?”張恪反手握著許思的手掌,手指扣著她的手心,感覺溫潤得很,眯眼看著她,笑著說︰“我做錯什麼了?”

    “女孩子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懂?”許思橫了他一眼,見他露出無辜的眼神,咬著下唇恨恨的說道,“你還裝不懂!”張恪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子,就是太敏感了,還是許思姐好。這髮夾退給我,不得讓別人以為真是我送她的?”“說別人小,你多大?”有時候願意讓他握著自己的手,一听他說起年齡,許思就將手抽了回來,竟然感到一絲心酸,見張恪又將摔兩掰的髮夾到自己手里,問他,“你交給我,我怎麼辦?”

    髮夾是唐婧送的,許思也無法幫陳妃蓉解釋,就算解釋了,她父母也不信,劉芬似乎更願意相信是張恪送的,周復開玩笑時,劉芬還蠻得意,一見陳妃蓉將髮夾摔兩掰,才起了惱,訓起陳妃蓉來。張恪想了想,說道︰“我還是另找方吃中飯吧,這事情解釋不清,給大家盯著怪難受的。”

    “你要拍拍屁股走了,陳妃蓉那邊怎麼辦?”許思推了他一把,“小心許維一直找你的刺。”張恪無奈的笑了笑,起身推著許思的肩膀往前走︰“行,行,不就吃飯嗎,還能把我宰了下酒?”酒席擺在東面的酒屋子里,張恪跟許思先進院子,看見周復蹲在廊檐下抽煙,笑著說︰“大過年的,周廠長跑這里來蹭飯吃了,趕不及明天?”

    周復又不能解說是陳山特意打電話請他來的,訕然一笑,說道︰“明天要在廠子里值班,可不能漏了這頓酒。”陳山招呼大家到酒屋里去,陳妃蓉從里廂房出去,臉頰上的淚痕都沒有干,楚楚可憐,盯著張恪問︰“你跟我爸媽說,髮夾到底是誰送的?”

    張恪沒想到陳妃蓉這般受委屈的樣子,頗有不受一點恥辱的骨氣,倒也有些不忍心,從許思那里接過兩掰髮夾︰問陳妃蓉,“你說這個?”見大家都看向這里,笑了笑,“我堂妹子從夜市買的攤貨,也不知道值幾個錢,我從你那些拿幾本書,我堂妹子又鬧著擺攤玩,見這麼麻煩你有些過意,你不稀罕就拉倒了,”回身就將兩截髮夾扔過院牆,只听見“”兩聲細微的水響,嵌滿碎鑽的髮夾丟東面的疏港河里了,張恪拍拍手,“真當值幾個錢?好了,吃飯吧,我肚子餓了。”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8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女孩心思誰能知

    Ps︰開篇不得不發表一份矛盾的聲明。

    對道德至上讀者的真情警告︰據很多老讀者判斷,本文是比較純粹的文,勢必與某些人至高無上的道德標準起沖突,對文中體現出的低劣道德觀有強烈的反感者請保持一定的克制! 對強悍的純種馬主義讀者的深情告白︰推倒是件復雜的事情,依照你們的標準,本文實在有些清水,相關愛好者請與我私下聯系,請勿對正文失望(這句話抄襲《慶余年》,感謝貓膩)。
    ##########################################################################

   張恪將髮夾扔過院牆,落水的聲音雖然很小,院子里的人還是听得清楚。許思母親可惜的說︰“多漂亮的髮夾,改天讓你叔修一下,還不是一樣戴?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不珍惜東西。”許思見母親真把髮夾當攤貨了,發愣的瞪著張恪︰幾千元的東西說扔就扔,也太不懂得珍惜了,普通人家能為幾千塊錢愁死。

    陳妃蓉愣在那里,心情復雜,倒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她原本就不覺得唐婧送她的東西多昂貴,只是給周復說得下不了台,這時見張恪將東西丟河里,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鬧過頭,有些內疚,卻不願意在張恪面前低頭。許維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瞪了張恪守一眼︰“你小子怎麼又惹妃蓉不開心了?還不快道歉!”周復嘿然一笑,真假鑽石他還分得清的,剛才說破已經犯了大錯。這時候還不趕緊把嘴巴縫起來,接過許維手里的盤子,先進了酒屋,許鴻伯與許海山已經坐了里面。

    劉芬站在走廊里看到這一切,心里雖然不認為那髮夾真值多少錢,但也認定是張恪送給妃蓉的,只當妃蓉給周復當眾說破,才起了脾氣,走過去罵了她一聲︰“多大了還鬧小孩子脾氣?”已經看不出半年前她臥病樣子,上下收拾得干淨。加上住院後能安心靜養,氣色恢復得不錯。還不滿四十歲的她白白淨淨,看上去風姿猶存。陳妃蓉還真是遺傳她的好胚子。

    陳奇治酒席的水平倒是一流,只是一桌菜,卻花費了很多工夫,酒席間自然說起造紙廠的事情,劉芬她也最關心這個,神秘兮兮的問周復︰“昨天張會計過來玩,說這批紙漿下去。廠子里少說要賺六百萬。乖乖的里個窿,我進造紙廠二十年了。豈不是說,造紙廠二十年賺來的錢都沒有一年多?”

    談起造紙廠的近況,周復渾身來勁。也正因為眼下大好的形勢,才讓他對張恪這個少年才產生些尊敬,眯著眼楮,喜氣與笑意都從眼皮子里溢出來,說道︰“要不是區里免掉很多費用,沒那麼夸張,話又說回來,就算沒有區里優惠政策,加上老廠那邊,一年一千萬還是有把握的,當時趙三強他們堅決抵制遷廠,這下子算是服了,他們這班人死硬著頭皮不肯繳保證金,年前拿六百塊慰勞金,愣是低著頭沒敢看我,大年三十將我堵家里頭,問我補繳保證金行不行,他倒不想想我開始勸他繳保證金時,他拿茶葉水潑我身上。”

    “他這時候怎麼急了,上回在醫院里他跟他老婆來看我,倒沒有提這回事?”"廠子過年就調整工資,他算臨時工,暫時不考慮他們這一塊,不提廠子給保證金支付利率了,調整工資這一塊,就能讓他虧老鼻子錢,他能不急啊?”周復得意的笑了起來。

    張恪泯著白酒夾菜吃,在一旁不吭聲。九四、九五年,物價飛漲,職工工資滯漲,加上大量企業不景氣,導致生活水平大幅下降,職工對物質獎勵最為敏感,所有激勵機制,在這個時期,物質激勵最為有效。“能有多大的差距?”劉芬之前想保留正式職工的身份,但是一萬元的保證金對她家來說有些困難,能出院,還欠廠里幾千塊醫療費呢。

    “你問工資調整啊,都有不同程度的調整,工齡這一塊會淡化掉,按照崗位定酬,普通工人的幅度會差一點,會向技術與管理人員傾斜,趙三強要不是臨時工,以他的技術水平,評個助理工程師沒有問題,工資至少比現在能長一倍。”

    “這麼多?”劉芬眼冒金光,“一萬塊保證金,兩年不就回來了?這麼一來,周廠長工資得漲幾倍?”周復笑著說︰“我工作關系早就調到錦湖了,跟許助理是同事,造紙廠這次工資調整,不關我什麼事?”劉芬看了許思一眼,笑著問︰“許思在錦湖拿多少錢一個月,不比周復少吧?周文斌這小子前些天還嚷嚷著要買BP機,他到錦湖也就不到兩個月的工夫吧?”

    “我怎麼能跟周廠長比?”許思笑了笑,“我在錦湖只是普通員工,周廠長他是管理層。”周復還真不知道許思拿多少錢一個月,不過看她跟張恪、謝晚晴關系那麼親密,薪水總不會比他跟蔣薇還少。他對去年夏天海州市高層發生的動蕩不是非常清楚,酒桌上總沒必要拿薪資來炫耀,他心里清楚劉芬提這茬還是關心年後她回廠子的工作安排。

    果然,劉芬接下來開玩笑說︰“周廠長都不是屬于造紙廠了,那我今天請你喝酒可不白請了?”“這頓酒不白喝,造紙廠不還是錦湖管著?你是造紙廠老會計,委屈誰都不能委屈你……。”張恪抬眼看了看周復,對許鴻伯笑著說︰“敢打保票,听口氣,周廠長在錦湖說一不二呢……”

    周復讓張恪這話一沖,愣在那里,敢情又說錯話了,忙改口說︰“廠子里有什麼規矩。還得照規矩來,總不會虧待老員工。”周復話鋒一轉,桌上的氣氛就變了。劉芬憑女的先天優勢,可以說些半真半假的話,也不會招人厭恨,問周復︰“要是湊不足保證金,我回造紙廠還只能做臨時工,會計室會要臨時工?”

    “呵呵,”周復笑了笑,他曉得眼下謝晚晴是錦湖總經理。可以拿年前慰勞金一事來看,張恪還能做主的。揣摩不透張恪的意思,只能模凌兩可的回答劉芬︰“我都交了保證金。造紙廠起來了。你還怕廠子會倒了不?就算哪一天要破產,拆機器、賣廠房,也是要先償還職工上繳的保證金。說白了,過了春節,廠子也不缺幾萬幾十萬的,繳保證金也算是給大家增加福利,利息比存銀行合適多了。廠子好些人年終拿到利息錢。還來打听可不可以再繳一些保證金。就說周文斌吧。他現在跟造紙廠不搭界了,你問他高不高興廠子將保證金退給他?”

    劉芬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家情況能跟你們比,要不你借一萬給我,廠子給的利息錢算是你的。”“要跟我借錢。你家陳奇不懷疑我跟你有哪啥……”周復嘿然一笑,“我還得回家問我婆娘去。”"胡嚼舌頭,”劉芬老臉一紅,“你要點個頭,我跟張翠開口借這個錢。”劉芬一直在造紙廠做會計,誰清誰廉,她心里最清楚,周復他老婆的中藥廠都快倒閉了,能發個生活費也就不錯了,听周復的口氣不緊,心想︰他在錦湖拿錢真是不少?

    劉芬仔細想過,做十多年老會計,回廠子評助理會計師那是沒有問題的,工資可就比以前提高了好大一截,所以保證金無論如何都要湊出來,認識人當中,也就周復家寬裕些,眼楮盯著他,要他答應。周復笑著說︰“我要真借錢給你,以後你家陳奇疑神疑鬼,就不會請我來喝酒了,這佘本的買賣我不做。要不這樣,我把錢借給張恪,你再跟張恪借?”張恪正嚼著菜,抬頭說︰“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從夏天就听許海山說他家缺錢就是張恪給墊上的,堂堂城南區區長宋培明也給他邀到這家破店來喝酒,前些天听周文斌說他現在差不多專職給這男孩開車,一直到年前的慰勞金。在劉芬看來,這男孩子身上給她太多的神秘感。見周復在飯桌上吃飯都要看這男孩子的蓮,劉芬多少有些得意,夾著一片肉到張恪碗里,笑著說︰“芬姨就指望你點一下頭。”

    張恪將肉片連飯扒進口里,嚼了幾口,才抬頭說︰“芬姨,利息錢還算?”“算的,算的,我也不能借了錢再佔這便宜,廠子能給多少利息,都算給你。”張恪又扭頭看向周復︰“周廠長借錢給我不會算利息錢吧?”周復眼都綠了,瓖鑽髮夾眼楮不眨都丟河里了,這時候計較這一年才一千多小錢,只有悶聲︰“我哪有臉跟你算利息錢?”

    “那行,”張恪將嘴里飯菜煙下去,點了點頭,“這樣子我就干,許思姐,趕明你幫我找周廠長要錢給芬姨。”又問周復,“要不要我現在寫借條給你?”“不用,不用……”周復後悔饒這個彎子了,還不如直接將錢借給劉芬算了。“要的,要,免得你跟老婆不好交差。”說著,張恪抬頭看向陳妃蓉。陳妃蓉沒明白過來,見張恪看向她,她就低頭看著碗。

    劉芬看著女兒緊繃著小臉,對張恪不理不睬,心里又氣打不一處來︰“去拿紙跟筆來。”陳妃蓉愣了愣,咬著下唇,嬌滴滴的料,表情復雜,猶豫著要不要就去拿紙筆。許海山笑著說︰“多急的事,吃過飯不行?”"也是,吃過飯還得讓周廠長去拿錢,我們在這里等他。”

    周復腸子開始悔青了,這年頭普通人家里誰沒事放幾萬元現金,趕著年初二去銀行還不知道讓不讓取錢,讓張恪擠兌著,還能說不去。大概是他記著自己上午多嘴那件事,周復心里唉了一口氣,自認倒霉。吃過中飯,周復趕著回去湊錢,幸好周文斌打算買尋呼機還沒有去買,大半小時就跟周文斌回到劉芬家。許海山正幫陳奇拾掇明天的菜肴,見周復手里抓著一疊信封過來,笑著說︰“周廠長真趕回去取錢了。”

    “張恪呢?”"跟許老師在後面的棋院里,”陳奇也有些意見,沒想到周復趕著回去拿錢,“我這就讓劉芬給你寫借條。”周復可不敢拿張恪的話當玩笑話听,搖了搖頭,說道︰“這錢真得經張恪的手,倒不是說笑。”拿著錢到道觀去找張恪。
dcode7 發表於 2008-8-21 20:39
第二篇商途迷情第一百二十九章 沙田古城

    道觀大半個院子給那顆千年古杏給遮住,院子里有香壇、香塔,還有守觀的道士在院子里閑坐。棋院在西側偏殿,偏殿兩側各有一間偏廂房,泥塑早已不存,空蕩蕩的殿堂里,擺著二三十張棋桌。沒有取暖設施,濕寒刺骨。周復鑽進廂房,看見張恪、許鴻伯、許思三個人圍著桌子,桌子鋪開一張,只听見張恪搖著頭說︰“從丹井巷往東一直到這里,差不多佔沙田三分之一的區域,按照你的設想,最少要做十個億的預算,你以為市里能拿出這麼多錢來?你這個方案不能提,一提我爸跟唐學謙第一個跳出來把這方案給斃掉。”

    許鴻伯說道︰“這個區域把海州有代表的古建築以及一些重點建築都包括在內,非常具有代表,這塊區域缺一個角,都是對歷史犯錯誤。”張恪嘿嘿一笑,說道︰“這話你跟我說有什麼用?你跟唐學謙說去,唐學謙一定跟你說,他知錯也不改。”周復探過頭來問什麼事,桌上鋪開的是張手繪的,張恪手指壓著方寫著青羊道觀,心里奇怪︰沒事看沙田做什麼?

    張恪見周復手里抓著信封,拿來打開看了一眼,遞給許思︰“你給他們送過去。”周復說道︰“跟周文斌湊的錢,他正打算買尋呼機,不然一時還湊不出錢來。”張恪問道︰"周文斌也趕過來蹭飯吃?”周復說道︰"在前面院子里。”“那正好,明天還要讓他送我去省城呢,”張恪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說道,“愛立信馬上就出中文手機,買什麼尋呼機啊?”

    周復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里想︰尋呼機跟手機的價格能相提並論嗎?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公司給配?按說自己與蔣薇、許思、劉明輝這幾人公司給配手機還有可能,周文斌畢竟只是司機,當然,張恪要自己方便,慷慨一下給周文斌配手機也不是不可能。見張恪的眼楮又盯著那張手繪上,就沒有開口問。

    這夠詳細的。將沙田街巷都畫了出來,周復也算老海州人。這才發現有多一半的巷子叫不上名字來。許鴻伯那篇《魅力海州的城市之本》以及有關古城保護方面的文章,周復是讀過的。看到桌上鋪開的手繪,就知道他們剛才談的是什麼。之前就有人在猜測,許鴻伯其實是唐學謙的民間智囊,這麼看來確實是這麼回事,不然他們討論市政預算什麼?

    周復知道那些事情該听哪里事情不該听,後悔剛才進門多問了一句,笑了笑。轉身要走出去。張恪說道︰“老周是老海州。可以幫許老師出出主意。”周復現在不會把自己當城南區政府的人看,也不會事無巨細都向宋培明報告。"我能出什麼主意……”周復笑了笑。頭又湊了過來。

    許鴻伯說道︰“疏港河水系與周邊河道整治之後,市民的關注焦點會迅速轉移到沙田上來,前門商貿區太擁擠。而沙田太破舊,將沙田拆掉給前門讓步,是很多人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這小片核心區域應該保留下來,不然海州連可以稱之為海州那點方也沒有了。市財政財力不足,也應該將這片區域先保護起來,日後再收拾。”

    “這個難度也很大啊,不整理收拾,這一片就像塊爛狗皮膏藥貼在這里,換誰當市長都要有極強的承受能力才行。再說周邊開發商業產,不功則罷,要是功,那這一塊核心區域就是塊大肥肉,誰不眼饞著來咬一口?為什麼疏港河疏浚工程能特事特辦破例增補進今年預算,利益相關啊,我就怕到時候就憑唐學謙一己之力,也無法保留這一片區域不開發。”

    張恪說的這些,許鴻伯心里都想得透徹,所以他才找張恪來試試口風,沒有將這個舊城保護的方案直接交給張知行或者唐學謙。海州市九四年的方財政收入剛滿足十億,讓市政府一下子拿出十億來去執行這個還有爭議的方案,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張恪靜靜的看著這張手繪,清晰標注出沙田每一處重要的古建築。在國內城建思念中,還有一個思路,鑒于舊城改造的本太高,另起爐灶擇址建設新城區。但是這種思路需要處于經濟周期的配合,很少有哪個方能在經濟緊縮周期里完這個方案,這個思路不僅需要產行業處于上期,還需要銀行提供大量建設資金才行,這要一直拖到年之後才有可操作;等到那時候以海州的方財政收入,對沙田進行舊城改造,也不算太困難的事情。張恪輕輕的敲了敲腦頭,自言自語的說︰“要有迫在眉睫的解決方案,那只有商業化運作了……。”

    許鴻伯眯著眼楮看著張恪,這小子過年才十七吧,搖了搖頭︰“難度還不是不少,”周復咂咂嘴,也覺得不可能,听許鴻伯在那里分析,“整個沙田差不多形東西長兩千米、南北長一千米的規則矩形,我所畫出的核心區域在這個矩形的最東端,離前門有一千多米的距離,中間一片,是更加破舊的居住區,這里對于前門來說,就是一塊飛,跟緊挨前門的四鳳橋飲食廣場不同,誰會到這里來投資商業項目?”張恪意外的看了一眼許鴻伯︰“許老師對商業產也很熟悉啊?”

    “你才十七歲,我長你兩輪多,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基本的東西,就像商圈之類的概念,我還是清楚的。按照你說的,要等西片拆除重建並獲得一定的發展之後,前門的商圈才可能擴張到這里來。但是到那時,所有的產商會發現將這里拆除重建會獲得更大利益,他們會同意保留東片的建築群嗎?其實在西片拆除重建完之前。在前門商圈還沒有向外擴張之前,稍有眼光的產都會來搶東片的區域,根本不會留給你運作的時間。”張恪攤了攤手,說道︰“這本是你頭疼的問題,你卻拿出來問我?”

    許鴻伯笑了笑,說道︰“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那篇文章還是你引出來的,我拍拍大腿,更沒有什麼責任?”張恪笑了笑。沒有說話,對周復說︰“湊四個人打牌。下午怪無聊的。”“不干活的人都是有的,我去看陳奇家里有沒有撲克牌。”周復說著話就走了出去。

    將周復支走。張恪問許鴻伯︰“你樂不樂意做回惡人?”“要看那種類型了。”許鴻伯笑著說。“前門商圈向外擴張要按照你說順序發生,保存這里是很困難,”張恪手指著許鴻伯想要保存的核心區域與西片之間界線,這里是張恪年前陪唐婧擺攤的街市,說道,“引人入彀,要有人一開始就在這里投資商業產。就能破開僵局。”

    “投資商業產。自然從邊緣往腹推進,誰會從中間開花?”“不一定。緊挨著前門價高,這里是沙田的街市,價便宜不說。還有一定的人流,假如市里規劃一兩年內就將西片區域全部拆除,說不定就有人搶著在這里下手。”許鴻伯拍拍腦袋,說道︰“我所了解的商圈知識還是李明學講解給我听的……。”

    張恪笑了笑,許鴻伯最近跟李明學混一起也不奇怪,看樣子父親有意將許鴻伯再拉入殼公司去。殼公司受市政府委托而存在,以整合海州市國有資產為目的,除了維持企業的正常經營,進行資產優化整合之外,與這些企業原先所屬政府部門打交道,也是一項相當繁瑣重任,將許鴻伯拉進去再恰當不過了。

    張恪也不在許鴻伯面前裝痴賣傻,解釋道︰“商圈的擴張不可以急于求,要有人在街市這邊投資大型商業產,而西片又不能迅速更街市這里連一片,我想狀況一定會比較淒慘,也會抑制別人在街市以東投資商業產熱情,會循規蹈矩的從緊挨前門的那處緩慢往東推進,在那里連片之前,沒有人會對街市以東的區域有太大的興趣。”張恪說道︰“你是說在西片區域發展熟之前,壓制別人不來搶東片區域?”許鴻伯想了想,“時間似乎仍不寬裕……”

    張恪說道︰“足夠了,只要那個急的人在街市這條線上投資大型商業產,獨立發展中高端商圈那是遠遠不夠的,但是也能增加一定的人流量,對于我們來說,就有了足夠的空間,緊挨街市的丹井巷條件相當不錯,建築保存相當完好。假如說真能引人到街市投資大型產,丹井稍稍改造一下,就可以與街市的大型商業產形一個次商圈,這樣一來,丹井巷子的價就會 ,在整個大商圈發展熟之前,丹井巷的價就會形一道有效的防線,阻止商業產繼續向東片發展,那時候再琢磨東片區域如何進行商業化運作,就有充裕的時間,東片區域的商業化運作越熟,就越不可能拆掉重建……”

    “關鍵還是要引人入彀,散布西沙田很快就能全部拆除的謠言啊,”許鴻伯嘆了一口氣,“這事誰去做?”“好像不關我什麼事情,”張恪攤了攤手,笑了笑,“許老師就是告訴別人說這番話是我說的,也沒有人會信的。”

    許鴻伯眯起眼楮,也笑了起來,說道︰“我來去做這惡人,我來去做這惡人。”張恪倒是覺得許鴻伯笑得比自己還詭異,心里一驚,又想許鴻伯又沒什麼能算計到自己的,還怕他什麼不?許思跑過來問他們︰“說要打牌的,怎麼還磨磨蹭蹭的?張恪挺愛許思管著自己的,收起那張手繪的沙田,問︰“許老師,你這你復印過沒?”許鴻伯說道︰“有復印過,我給你拿去。”

    “這張清晰。”張恪也不客氣,小心疊好,就塞外套的夾袋里,隨便找哪一張沙田,對沙田重要建築的注解,都遠遠不如許鴻伯親自手繪的這張來得明了。跑到陳妃蓉家的院子,劉芬將簽過字押過手印的借條遞給他,張恪也不客氣,一同塞夾袋里,誰也沒提他應該給周復寫借條這回事。

    張恪、許鴻伯、周復、周文斌四個人坐堂屋里玩牌,關門閉戶還是有絲絲的寒意,劉芬吩陳妃蓉出來給大家倒熱茶驅寒。給張恪倒水時,陳妃蓉還是隔著周文斌讓許思幫著遞杯子給她,好像不願意湊到張恪身邊,倒完水就說出去幫忙干活。今天也就準備一些東西,許海山、許維都圍在桌子邊看他們四個人玩牌。

    在陳奇家吃過晚飯,張恪倒希望許海山能再次留他住下來,許思與許維睡一張床,他可睡許維的床,雖然不能做什麼,但同屋共眠,多少有些念想。大概在許海山看來,十七歲的張恪已經夠熟了,吃過晚飯壓根沒提留宿這回事,張恪只得萬般無奈讓周文斌送他去市政府招待所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dcode7

LV:6 爵士

追蹤
  • 1

    主題

  • 483

    回文

  • 0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