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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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ode7 2008-8-21 00:00: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0 3021677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17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82章 先搞先得

恪蹲在半沉式的舞池前,招手讓手肘、手背都腫出一來:「我知道你爸爸是誰了,我現在告訴你我是誰,我叫張恪,你以後遇到我可以喚我恪少……至於她」張恪回頭看了那女孩子一眼,他蹲著,看著那女孩子短裙下嫩豆腐般粉白的大腿,心想這樣的姿色還真是值得人衝動一把,「很有性格,我也很喜歡……」

    「切……」女孩子不屑的哼了一聲,但是張恪他們的表現太囂張,倒是沒敢暴粗口。

    夜總會搶小姐鬥毆倒常見,倒是少見張恪這麼公然搶人家帶過來的女伴,要是認識也就算了,也不過跟這女孩子才見第一面,站在一旁圍觀的客人狂吹口哨起哄。

    蔡軍一開始就給砸碎的臉這次沒有添新傷痕,貼著創口貼,聽了張這話,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又怕給打,咬著嘴唇不吭聲。

    羅文低頭跟他的同伴說:「看到沒有,這個不可一世的傢伙,是新來副市長張知行的兒子,現在住在市政府招待賓館……」

    「知道,不過現在才算領教,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總要互相給個面子,搶人家的女伴算個毛!」羅文的同伴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剃著寸頭,譏笑羅文說,「難怪你有工夫陪我到這裡來玩,你不是在那裡看中一個雛嗎,該不會給他搶過去了吧?」

    羅文略顯狹長的臉愈發陰鬱,抿著嘴。沒有說話,看著秦裕琴站在包廂裡,姣美地臉上滿是委屈,想必也覺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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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喜歡他呢,你怎麼說?」張恪揪住蔡軍的頭髮,將他的臉拉到跟前,拍了拍他的臉頰,「要不要我給你半小時好好考慮一下……」

    「我讓你跟你走!」蔡軍沒有動手的膽氣,咬著牙說道。

    「操。知不知道尊重女性,任什麼你說讓就讓?」張恪手按著蔡軍的額頭往前一推,將他推了個四腿朝天,「要知道尊重女孩子。不要一進包廂就想著剝光人家的衣服到處亂扣。她要是願意跟你們走,我不攔你們,這裡砸壞的東西,你不要理。我來賠,當然,也要這裡的老闆有膽拿我地錢;她要是願意跟我走,你們就給我夾著尾巴回學校好好去做人。我這個建議怎麼樣?」

    蔡軍愣在那裡。沒想到張囂張歸囂張,還知道玩個性,都不信張這話是真的。

    張恪站起來。走到那女孩子身邊。擠著她嬌軟嫩滑的身體不得不貼著牆才站穩。問她:「選我還是選他?」

    「你走開,」女孩子皺著眉頭將張恪推開。「你以為我選你這跎屎?」轉身鑽進人堆裡往外走。

    張恪很無謂的攤攤手,將鋼管丟到舞池裡,哐鐺作響,指著蔡軍訓道:「下回別讓我看到你拿著鋼管出現,」轉身哼了一聲,「沒事學什麼黑社會?」自顧自地進了包廂,傅俊、馬海龍跟著進去,其他兩人守在缺了一塊磨砂玻璃的包廂門外,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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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夠鳥!」羅文的同伴拍了拍羅文的肩膀,見他有些走神,推了推他地肩膀,「怎麼了,該不會還想著招待賓館的那個雛?」

    「在想他怎麼帶著這個小騷貨出來……」羅文說道。

    「你是說他為什麼沒把你看中的那個雛帶出來?先搞先得唄,你沒聽他剛才怎麼說的?看來他還沒有把你看中地那個雛搞惦啊,這小子雖然鳥一些,還是守規矩的,你要先下手把那個雛搞定,記得帶出來給兄弟也過過癮,沙麗你搞了也不止兩回了吧。」

    羅文沒有說話,進了包廂,抓來一個小姐,將她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掀起來,丁字褲往邊上一撥,露出一道肉縫,解開拉褳,掏出東西就要硬戳進去。

    給刺了一下,感覺不是手指,那小姐將屁股扭開:「不能進去!有規矩地。」

    羅文抓住小姐地裙帶,在雪白地屁股上狠狠扇了一下,留了五道手指印:「狗屁規矩,你們在這裡不就是賣下面這張嘴?」

    「話是不錯,」陶建辛推門進來,拉住

    「羅公子也不愁找不到酒店宿夜,只要你高興,只要你點幾個小姐出去過夜都不關我們的事情,但是在店裡不行。」

    「我今天就想在這裡做呢?」羅文眉頭一挑。

    「那請便,小店總得罪不起羅副市長地公子,」陶建辛站在包廂門口也不讓開,「羅公子想必也不介意我找幾個人一起參觀一下……」

    「操,」羅文罵了一句,將身下的小姐推開,將拉鏈拉上,回頭吩咐同伴,「將錢付了,我們走。」

    羅文言辭雖然不遜,陶建辛還恭敬將他們送到門口。

    「都在一個泥坑裡掙扎,誰嚇唬誰啊?」

    聽見耳朵陡然冒出人聲,陶建辛嚇了一跳,回頭看見張恪站在身邊看著羅文消失的方向,想起張恪對蔡軍很牛叉的自我介紹「我叫張恪,你以後遇到我可以喚我恪少」,轉身說道:「要不要另外給恪少選幾個女孩子?」

    「比得上那個?」張恪撇嘴問道。

    陶建辛知道張恪是指蔡軍帶來的那個藝校女生,搖頭、保持微笑,說道:「這點有些難度,個人喜好不同,要不我把小姐都叫過來讓恪少你選……」

    「麻煩!」張恪揮了揮,又不是真趕過來喝花酒,「有就說有,沒有拉倒,我沒有這閒工夫,下次再說吧」等著傅俊他們走來,便下了台階,往停車場走去。

    陶建辛想著這攤子事不會這個簡簡單單的就結束,搖頭苦笑,直接乘電梯到十二樓。

    「煞星走了?」劉斌還坐在他的辦公桌前。

    「都走了,」陶建辛說道,「聽他的口氣,倒不是要拽著昨天的小辮子不放,不過隔三差五來鬧一鬧卻有可能。」

    「鬧就讓他鬧吧,等他老子想著在這個地面上發財致富,就知道誰是對他們有用的。」劉斌歎了一口氣,「這時候人家不求我們,我們拿什麼換他們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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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秦裕琴送回家,張恪與傅俊他們找了一個地方吃夜宵,新蕪的小龍蝦與田螺,接到盛青的電話,他已經從海州出發了,問新蕪這邊的情況怎麼樣。杜飛也跟著他一起過來。

    根據這兩天掌握的情況,大興工貿與承建城防江堤的龍華集團關係,表面能平安無事的相處,只因為彼此間都知道底細,多少有些利益糾纏,誰也不能挖誰的根,所以劉斌的手下對羅文倒不用非常的客氣,說不定劉斌手裡還掌握著龍華集團幾件關鍵的證據。

    由於不清楚劉斌的底細,張恪不會直接與劉斌聯繫,免得粘上就甩不脫,想要在扳倒龍華集團與副市長羅歸源的時候借助劉斌的力量,還是讓盛青來做比較合適。

    吃過夜宵就直接回賓館,這幾天市財政局在前樓召開一個學習中央文件的會議,晚上會辦舞會,女伴不夠,賓館裡的服務員會上陣。張恪他們回賓館經過前樓時,還有音樂傳出來。翟丹青穿著黑色綴著亮片的長裙,站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裡,注視著張恪他們的車開過去。

    張恪回頭看了一眼翟丹青在路燈下的身影,對傅俊說:「這個女人不簡單……」

    「應該是,新蕪很少有人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傅俊說道,「只是這個女人的來歷,卻很少有人知道,傳言中跟她有關係的人很多,不過照我看很有少有人沒能從她那裡撈到什麼好處。」

    「很有少,也不是沒有。」張輕輕一笑,「能把她送上這個位子、又跟新蕪有聯繫的人不會太多。」

    盛青他們是夜裡行車,直到第二天清晨六點才到新蕪,杜飛直接過來找張恪。盛青另找地方住,他這次過來充當調解人,張恪至少暫時還不想讓劉斌知道他們之間關係有多少密切。

    在餐廳裡用早餐時,看到賓館裡的服務員,杜飛張大嘴巴,口水差點都流一地:「靠,我這個夏天跟你在這裡混了。」他夜裡在車上沒法睡,人困得不行,還嚷著吃過早餐就去大睡一覺,看到衛蘭過來接班,賴在服務台前死活不肯跟張恪上樓去了。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17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83章 變故

天過後盛夏要去香港大學讀書,她人這時候已經去了住在許思那裡,學校的事情,也由許思幫她張落,這樣也好,許思在香港就有了個伴。

    杜飛總不能死死賴臉的跟著去香港,放假到現在,他多半時候是跟著盛青後面廝混。

    這兩年發生這麼多的事情,特別是李芝芳的事情對他觸動特別深,少年初戀情懷總受傷,杜飛也不再是只曉得一有空就打球、打遊戲、沒事跟小女生糾纏、需要等到研究生將畢業的時候才在周曉璐同學的幫助下在賓館裡解決初夜問題的懵懂少年了。

    比起張恪身上讓人看不透卻又感到心悸的凝重,此時的杜飛身上多少保留著少年的純真,他看到衛蘭的第一句話與一般紈褲少年沒太大的區別:「姐姐,你好漂亮。」但是不讓人生厭。衛蘭起初沒理他,但是杜飛完全當自己到新蕪度假來了,度假最大的樂趣不過與漂亮女孩子打情罵俏,所以他有大把的時間與樓裡的女孩子泡在一起,他完全也想不到一個賓館裡會彙集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而且比娛樂場的漂亮女孩子看起來清純一些,感覺新蕪的漂亮女孩子是不是多得浪費,簡直跟天堂一樣;張恪倒沒有他這麼悠閒,即使留在賓館裡,也有一大堆從海州、香港、惠山、省城等地彙集過來的事情要處理。

    杜飛外形俊朗、性子也不壞,嘴巴比張恪還甜。遇誰就喊姐姐,眼神也不像張恪刻意裝出來的那麼帶侵略性,兩三天一過,便是翟丹青也覺得這少年比張恪好相處多了。

    親眼看到張恪在皇后夜總會大鬧一場,羅文似乎能明白張恪雖然囂張、不可一世,也不是一點規矩都不守。

    不像其他大城市,新蕪夜裡可以消遣地高檔場所、高檔的餐飲店就那麼幾家,四五天,羅文倒碰上張恪好多回。看著張恪每次都帶不同的女孩子出來,也沒有特別的糾纏衛蘭,想著或許有可能搶在張恪之前拔了衛蘭的頭籌。

    衛蘭鮮嫩如新剝的蓮子,看著都會忍不住流出口水。又是未經人事的嫩雛,誰會捨得讓出來?羅文這兩天往市政府招待賓館跑的也勤快,他借他老子羅歸源的名義,在招待賓館也有專門地套間。只要衛蘭當班,他就準時來報道,有時是一個人來,有時帶著一幫狐朋狗友。衛蘭的態度一慣的冷淡。

    從羅文初中二年級第一次嘗試男女性事起,他還沒有在一個女孩子身上持續不斷耗上一個月的時間,有些女孩子主動投懷送抱。有些女孩子需要你主動一些。有些女孩子不得不用些特殊地手段。總之只要他感興趣的女人,還沒有逃脫過他的手掌心。也是衛蘭的容顏讓他額外地憐惜。才想著換一種方式玩一下格調,前前後後用掉四個多月的時間,衛蘭的態度雖然還是一慣的冷淡,羅文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有逃脫自己手掌心地可能,他甚至在一次市常委組織的家人聚餐上公然表示對衛蘭的好感,免得市裡哪個老傢伙跳出來跟他搶,張恪地出現是他意想不到地,也是第一次覺得衛蘭可能會從自己地手掌心跳到張恪的手掌心裡去。

    羅文越是盯得緊,心裡越是急不可耐,然而衛蘭對他防範得緊,從不會在羅文單獨在時進他房間,就算實在躲不過,還會求著杜飛陪他一起過去。

    張恪抽空去了一回惠山。

    周瑾瑜調出惠山到江南省當副省長,順序上位地趙京在惠山一直是中立派,常務副市長陸文明是從國家計委空降下來的,他長期分管電子工業方面的事務,對嘉信實業與香雪海電冰箱廠合資組建香雪海電器有限公司的事情甚為支持,這些都是極好的消息。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三億多的資金陸續到位,陶行健擔任總經理、葉小桐擔任市場的香雪海電器有限公司也是到了真正發力往前衝的時候,張恪這次去惠山,是審議陶行健領著香雪海管理層擬定的公司發展規劃。

    張恪在惠山留到二十二日才回新蕪。

    新蕪臨江靠山,境內又多小湖,氣候比海州溫潤多了,盛夏時節氣溫也少有超過三十度的。坐車過進新蕪市

    張恪心裡想著新蕪發展旅遊業倒是不錯的選擇,為拉八年開始的黃金周開創了非常有中國特色的黃金周旅遊經濟,而且新蕪的自然、人文環境都值得很好的挖掘,奈何他爸爸還無法直接影響新蕪市裡的決策。

    張恪回到賓館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照在賓館大門的玻璃上,明亮耀眼,推開門,衛蘭站在服務台前,臉上掛著更多是職業性因素的微笑。張點點頭,剛想上樓梯,看見羅文與兩個同伴從一樓過道裡出來,他便折返走向服務台,沒等他跟衛蘭調笑兩句,羅文在後面搶著開口:「衛蘭,我中午跟你說的事情你不要忘記了,明天我一些朋友要過來幫我過生日,你不要丟我的面子。」接著才對張恪說,「恪少在新蕪也算名人了,我好幾個朋友都想認識你,明天我在這裡過生日,恪少會不會賞臉?」

    張恪沒有理他,瞥眼看著服務台一角的蝴蝶蘭,艷麗的花色與淡青色瓷的花瓶相得益彰,室內無風,花瓣卻如蝶翼輕顫,這蝴蝶蘭花期久,去惠山之前買來,花色還未見萎,大概也有樓裡的女孩子精心打理的功勞,嘴角掛著淺笑,對衛蘭說:「美麗都是螯人的,這蝴蝶蘭的英文學名直譯過來『像蛾一樣』,往往只有最毒的蛾才有最艷麗的翅膀與色彩,不像新蕪花店裡俗不可耐的玫瑰與丁香,還是讓人從省城捎來,就覺得這款配你。」

    衛蘭也喜歡這花形別緻、花大色艷的蝴碟蘭,一如不諳世事的鄉間女孩一經綻放,便傾其全力的綻放所有的美麗,只是在張揚中略有些矜持,讓人產生無窮的遐想,便是花瓶也額外的別瓶,張恪將花與花瓶送來時未說花名,大家都猜了好久,都不曉得這是什麼花,聽張恪這麼說,嘴角不由自主的浮出一絲淺笑,使得她嬌媚的臉龐在淡淡的夕陽光輝額外的動人,與花相映;羅文在一旁看得嫉恨交加,心想張恪討好女孩子倒是有些手段,難怪要玩一些高雅。

    羅文再叮囑衛蘭一聲:「明天中午的事不要忘了。」

    衛蘭說道:「明天我值班……」

    「不管怎麼樣,只要你在就行。」

    羅文也沒有臉再請張恪,跟他兩個同伴走出樓去。

    第二天中午,張恪下樓時,看到羅文領著七八個男女進來,衛蘭與另兩個值班的女孩子給他們差使得團團轉,他皺了皺眉頭,不曉得這群人要鬧得什麼時候才會停歇。盛青在新蕪接受劉斌的招待也有好些天了,另外還與大興工貿談妥幾樁生意,是時候幫他與張恪調解了,下午特意邀張恪去天雲山好好的聊一聊。

    張恪與杜飛下午上了天雲山,與劉斌見了一面,算是接受盛青的調解,但是也不想劉斌知道他與盛青有多深的關係,沒有留在山上吃晚飯,坐車返回賓館。車進停車場,就聽見樓裡傳來嘈雜的音樂聲。

    「操,這麼鬧,那樓裡還能留人,他們該不會要繼續鬧一夜?」杜飛罵了一聲,問張恪,「我們去哪裡打發時間?」

    張恪皺著眉頭,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棟樓是給市裡領導專用的,即使這些領導平日都有打發時間的地方很少到這裡來,羅文也不可能在這裡這麼鬧騰,打開車門,說道:「進去看看。」

    走進樓,才覺得氣氛有些異常,樓裡的音樂更加的嘈雜,有個女孩子在服務台打電話,是給翟丹青打的,人很緊張,聲音都在哆嗦:「翟總,衛蘭給他們關在房間裡了……」張恪眼裡朝裡看過去,在羅文的那個套間前,秦裕琴與幾個女孩子都站在門前,看樣子是想開門進去,但是門在裡面給鎖上了。

    張恪感覺到不對,跑過去,將秦裕琴拉開:「怎麼回事?」

    「衛蘭說她到下班時間要走,羅文不讓,說著就吵了起來,羅文跟他的朋友將衛蘭扣鎖在裡面,又把我們都趕出來……」

    張恪見門卡插在門上,推門看見裡面的扣鎖扣住,他用肩頂了一下,推不動,回頭喚傅俊:「踹開!」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18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84章 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俊一腳將房門踹出一個窟窿,從窟窿裡伸手進去將裡開。

    這是一套佈置相當奢華的套間,原本是給羅文他老子、新蕪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羅歸源準備的,淺黃色的窗簾拉著,光線很暗,幾個男女坐在沙發上,玻璃几上有幾支空針筒,懷疑是注射毒品用的,羅文不在客廳裡。

    地上到處都是喝光的酒瓶,開門就有刺鼻的酒味,都不曉得這群人喝了多少酒。懷疑他們將音響調到最大聲,幾個男人氣勢洶洶朝這邊嚷嚷,張恪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杜飛一腳將音響連著電視踹翻,不僅音樂斷了,坐在沙發嚷嚷的男人也閉了嘴。

    「這裡!」傅俊沒有停下來,連續將幾個房門踹開。

    張恪箭步衝過去。

    羅文將衛蘭橫壓在身下,屈膝跪在床上,夾著衛蘭的下半身不讓她掙扎,正拿手解自己的褲腰帶,大概沒想到有人會這麼粗暴的破壞他的好事,發愣的回頭看著,手都忘了從腰帶上拿下來,床一側還站著一個青年,拿衛蘭給剝下來的衣服絞住她的手腕拖到頭頂處,讓她沒有力氣掙扎。

    「你們是誰?」羅文沒有反應,那小子先一步跳出來,指著張恪就要訓……

    張恪沒給他再開口的機會,一腳蹬向他的褲襠,在他發出慘叫摀住褲檔將要蹲下之前,一把揪住他的長頭髮,牽著他的頭朝玻璃窗摔出。羅文爬起來就要溜,給傅俊一把揪住衣領,猛地磕房門上才將他丟外面客廳的地上。

    這時候客廳裡的幾個青年才反應過來,從沒有在新蕪的地面上吃過虧,都是爭強鬥狠的角色,看著羅文給傅俊整個人摔出來,都操起酒瓶砸碎半截要過來拚命,羅文卻爬起來就往外溜,杜飛伸手要去抓羅文。卻給人拿碎酒瓶劃破手臂,吃疼收了回來,傅俊要守著門口不讓這些無法無天的青年拿著碎酒瓶衝進房間對付張恪,將杜飛拉到身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羅文溜走,門口秦裕琴幾個女服務員早就慌作一團,根本沒有人想到要將羅文拉下來。

    客廳裡的幾個男女見羅文溜走,也不管那個給堵在房間的青年。都一窩蜂地溜走了。

    張恪脫下襯衫將幾乎給剝光、內褲褪到膝蓋的衛蘭包起來,看著她眼睛裡流著淚,身體沒有動靜,只是微微的有些抽搐。抓住她的手,軟軟地搭下來……

    「你們給她吃了什麼?」張恪將那個給他抓住頭砸窗玻璃上的男人扳過來,見他滿臉是血。伸手在他臉上抹了一下。見是左邊半隻耳朵給玻璃割碎。捏著他的下巴,「你們給她吃了什麼?」

    「你知道我爸爸是誰?」

    張恪抓住這小子給玻璃割碎的半隻耳朵。心裡恨意洶湧,這些牲畜就知道拿這句話出來嚇人:「快說,不然弄死你!」

    「啊!」那小子慘叫一聲,看著張恪凶狠地眼神,好像慢說半拍真有可能給弄死,「迷姦藥,先給她吃了小半粒,後來看她還掙扎,又給她吃了一點,羅文說要她自己看著辦才有意思……啊……」

    沒等他說完,張恪狠心在他手背上踩了一腿,迷姦藥多半用麻醉藥製成,麻醉藥服用過量會有致命之憂,誰知道江湖郎中有沒有能力控制好藥量。

    「開車先去醫院……」張恪將衛蘭橫抱起來,相對衛蘭嬌小的身體,襯衫也只能包裹一些關鍵的地方,兩條白生生的大腿搭下來,張恪往外走去,走到客廳裡看見翟丹青瘋了似地衝進來,剛想跟她說還有一個犯事的小子在房間裡,沒想到翟丹青二話不說,跟只瘋狗似的伸手朝他臉抓來,嘴裡破口大怕:「你個雜種,你個雜種……」

    張恪閃了一下,可沒閃過第二下,又不能將衛蘭丟開,也給翟丹青發瘋地表情搞了有些傻……翟丹青惡狠狠地連抓了好幾下,才讓最先反應過來地傅俊抓住手臂,她還不依不饒的抬腳亂踢,張恪看著那又細又尖地鞋尖對準襠部踢去,要不是傅俊,換成自己或杜飛,多半今後的人生幸福都會毀在她手裡。

    「不是張恪,是羅文他們欺付衛蘭,他剛溜走……」秦裕琴大叫,「還有一個給關在房間裡。」

    翟丹青收住手,見大家的表情皆是如此,

    情急之下抓錯了人;張恪冷俊的臉已經給她銳利的指道血痕。

    張恪只覺得臉上又痛又麻,心裡惱怒,又不便對翟丹青發火,壓下心裡的火氣,對翟丹青說:「羅文強迫衛蘭吃了藥……」

    「那人跳窗子走了……」在房門口的女孩子大叫。

    傅俊要去追,張恪說道:「先開車送衛蘭去醫院,這裡先報警,他們只逃得了今天……」

    張恪他們前腳剛到醫院將衛蘭送進觀察室,警車大概過了近一小時才到,衛蘭的身體這時候才能動彈。賓館那裡,警察已經去過了,這裡姍姍來遲,是由一名中年女警帶隊,她沒有報名字,就要將衛蘭帶回去協助調查。

    「羅文娟,你又不是孟浩的走狗,你犯得著替他攔這事?」翟丹青指著女警的鼻子就罵。

    在車上,秦裕琴已經將羅文邀來參加他生日聚會的幾個青年名字都說了出來,家裡在新蕪非富即貴,無法無天慣了,那個給張恪一腿踹中褲檔、拿頭砸玻璃、踩手指、最後翻窗逃跑的青年是市公安局副局長孟浩的兒子孟明。

    「醫生檢查怎麼說,有說衛蘭已經被強姦?為了怕你們誤會,羅文、孟明已經將情況跟我們做了說明,只是生日聚會多喝了些酒,現在年青人喝酒喜歡拿藥助興,玩遊戲也過份了一些,衛蘭的身體要是沒什麼問題,那我們就要把她帶過去核實情況,翟總要堅持的話,我們在這裡問也一樣……」女警一付撲克牌的臉,「我們也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出警,請你們配合。」

    「羅文在市公安局?」張恪走過來抓住女警的肩膀問她。

    「你是誰?」

    「別他媽廢話,你知道我是誰,我只問你羅文現在在哪裡?」

    「羅文不在,是孟明主動到市局匯報情況,我們當然也會找羅文過來核實情況……」女警看著張恪凶狠的眼神,特別是張恪臉上給翟丹青抓出的幾道血痕更見猙獰,她有些畏懼的說。

    張恪沒有理他,回頭對翟丹青說:「給我聯繫斌老大,我跟他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只要他能告訴我羅文現在在哪裡……」又對傅俊說,「把人都給我叫回來,不是讓他們到天雲山休假的。」說罷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張恪,你不要衝動……衝動解決不了問題!」那女警前一刻還在問張的名字,這一刻就喊著他的名字讓他別衝動。

    張恪理也不理她,帶著傅俊徑直走出醫院,醫院這裡可以交給翟丹青。

    女警跺了跺腿,也沒有想著去拉張恪,急忙跑到走廊一側的辦公室,將裡面的醫生都趕了出去,拿起電話打給副局長孟浩:「孟局長,張帶著人出去找羅文了,總不能讓他大鬧公安局吧,你看是不是讓羅文去找羅副書記?」

    與張恪一樣,在新蕪,羅文的車牌也是很牛叉的一個號,這種號平時威風,跑起路來就太惹人眼了,羅文也沒有想到真正要跑路換著車之類的,很快翟丹青就打電話過來告訴張恪羅文去天雲酒店了,今天市委在天雲酒店召開全體擴大會議,晚上,市裡主要領導都在天台酒店共用晚餐。

    「怎麼辦?」傅俊問。

    「去天雲酒店……」張恪將在嘴裡嚼了半天的一根火柴吐出車窗。

    羅文也是後悔莫及,沒想到張恪反應會這麼強烈,至於吧,就不信他沒這麼玩過!還沒等他破處,張恪就闖了進來,那眼神看起來還真像要將人吃掉,出手打孟明、將他的頭砸進玻璃裡,根本就沒有想著這一下會不會要孟明的小命,那一刻,羅文才知道害怕,看著孟明給碎玻璃割傷的臉,又聽到張恪四處找自己,羅文能想到也只能躲天雲酒店去。市委主要領導都在天雲酒店用餐,他也賴到餐桌上,就不信張恪還敢在餐桌上動手。

    羅文錯了,當他看到張恪怒氣騰騰的出現,還沒有反應過來要溜的時候,張恪就操起餐桌上的一瓶茅台朝他的臉砸過來。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19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85章 火拚天雲酒店

體擴大會議召開之後,晚上市裡主要領導以及各部門留在天雲酒店用餐,十人的圓桌,九名常委坐一桌還缺一個人,市委書記江上元點名讓張知行坐這一桌來,其他幾名副市長都羨慕得很。

    正值酒酣耳熱,羅文慌裡慌張的走進來,江上天沒想其他,喊服務員在羅歸源旁邊加張椅子,這些細節,他總能做到無微不至。

    張恪怒氣騰騰的衝進來,江上元才注意到事情不對勁,沒等他開口問什麼事情,變故就在驟然間爆發。羅文欠著身剛想溜,身子讓高背椅子擋了一下,就看見張恪反手抓起桌上的一瓶茅台砸過來,都來不及伸手擋一下,一聲瓷瓶擊肉的悶響,讓人懷疑羅文的臉頰骨給這一下砸碎了。

    酒瓶結實,落到地上才碎,酒液濺到羅歸源、市委秘書長錢文貴一腿。

    羅文轉身之際給酒瓶砸中,給椅子絆了一下,連著給砸中的慘叫失去重心栽倒在地,手撐在碎瓷片上,又發出一聲慘呼。

    事情來得太快,桌上的人都來不及反應,張知行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看著張恪還要衝過去踹羅文的臉,倒是他先反應過來拽住張恪的手臂:「發生什麼事,不要這麼衝動……」這時候坐在羅文與張知行中間的羅歸源、市長劉爵才反應過來,看著張恪一付想殺人的表情,慌急將椅子推開,攔在羅文面前。

    大廳裡頓時跟炸開鍋一樣。旁桌有兩個反應比較快的,從後面抱住張地腰不讓他動彈。

    傅俊他們站在門外沒有跟張恪衝進來,張知行這才騰開手,回頭喊傅俊他們:「抓住張恪,什麼事,一定要將人殺了才甘心?」

    江上元陰沉著氣,突然爆發出來的事情完全脫離他的掌握,他只能強作鎮定的坐在那裡冷眼看著。

    羅歸源俯身去攙羅文,殷紅的鮮血不斷從臉中間湧出來。左手掌給碎酒瓶扎穿,他心裡又痛又恨,發瘋似的大聲喊:「醫生,快叫醫生。人都死哪裡去了,要死人了……」旁邊的市委秘書長錢文貴幫他將羅文抱起來,他看得真切,說道:「是鼻血。沒大事。」羅歸源的秘書這時候跳過來將羅文抱住,有人拿手機打急救,有人衝出去找酒店的醫生,羅歸源看清是鼻孔裡在湧血。才稍鎮靜些,衝過去要來打張恪:「日,你想殺人啊。」傅俊身子擋在張恪身前。挨了兩下。羅歸源才讓旁人從旁邊抱住。

    「無法無天了。這是什麼地方,這麼鬧!」劉爵擋在中間給羅歸源衝過來時撞了一下。差點跌倒,見場所混亂不堪,大發脾氣地喊道。他看到張恪臉上的幾道血痕,還當張恪與羅文在外面幹架吃了虧拉著人到這裡來找梁子,這也太胡鬧了、在無法無天的,指著張知行大叫:「看看你的家教,打架打到這裡來了,搞什麼笑話,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江上元這才慢條絲理地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倒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讓人意識到他才是新蕪的當家人。

    劉爵急得直跳腳,見江上元還有心情處理這些小子之間的混賬事——他從不認為羅歸源地兒子是好種——忍著一口氣坐下來,看江上元如何處理。

    大家都轉頭看著張恪,張恪瞪著給抬到椅子上的羅文,惡狠狠的說:「他要還有一口氣,就讓他來說,別怪我冤屈了他。」臉上的血痕配合他地眼神更見猙獰。

    江上元見張恪賭氣不說,見羅文的樣子也實在夠慘,羅文這樣子,張還不解氣,看來事情不小,但是這時候讓羅文開口說話有些勉為其難,酒店裡配的半吊子醫師拿著急救箱進來幫羅文止血……

    事情都發生快兩個小時了,江上元、劉爵、羅歸源他們不知道情況,那是沒有人敢在這時候跟他們提起來;卻不是在場沒有人聽到事情發生地經過,江上元地秘書成益跑到江上元耳邊低語了一番,雖然是耳語,站在這張桌子邊地人都能聽見。

    江上元猛然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跳了一跳,他指著羅歸源大聲訓斥:「你教地好兒子,打死都活該,還有臉躲這裡來?這事你

    著辦!」

    羅歸源臉上青一道白一道,心裡既痛兒子給打成這樣,又恨他給自己丟臉,見他還躺在椅子上哼哼,發狠踹了他一腳:「沒死給我站起來!」當然他不會看著自己的兒子以強姦未遂的罪名進大獄,只是江上元都在火頭上,瞥眼看了看左右,看誰合適站出來說句緩和的話。

    「這事市局基本查清楚了,羅文來這之前主動到市局說明過情況,」經貿委主任耿直說道,「羅文在市招待賓館辦生日聚會,喝多了些酒,玩起來就過分了一些,我看情況沒那麼嚴重,就算羅文一時犯糊塗,給羅文邀過去參加聚會的有市公安局羅浩的兒子,還有成書記的兒子,還有張大麻子家的那小子,還有一群平時都很老實的孩子,他們怎麼會不阻止羅文?張副市長的兒子是不是誤會了?我聽說市招待賓館的女孩子挺玩得開的……」

    羅歸源說道:「就算只是玩得過分,羅文也要去跟這女孩子認真的道一下歉,再好好安慰一下女孩子家裡人。」事情給他輕描淡寫的一說,倒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在座的家大都安在新蕪市裡,耿直沒有明說都有誰給羅文邀過去參加生日聚會,都怕自己的子女被牽連,雖然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紛紛站出來說話。江上元到最後語氣都不得不鬆下來,說道:「不管怎麼樣,讓市局先將事情查清楚再說,再玩也不能太過份。」側過頭問張,「你看事情怎麼處理?」

    張恪盯著滿臉是血的羅文與羅歸源,鼻腔一哼,說道:「玩得過份?你們會知道什麼才叫玩得過份!」沒有理會江上元,扭頭就走了出去。

    張知行淡淡一說:「這孩子的脾氣,都是給慣出的。」心知這事情讓市公安局插手,永遠都查不清楚,只留下了一句話,算是對江上元有著交待,也跟著走了出去。

    江上元見張恪走之前摞下這句話,看來是盯住羅歸源了,心知這事沒這麼簡單就結束,別人不清楚,他可知道張恪的能量有多大,他也看到張在賓館裡對衛蘭這個女孩子有些好感,這些天過去,應該有進一步的發展,是男人有能耐誰會忍聲吞氣吃這個虧?江上元對羅歸源這人算不上貼己,只是借他壓著劉爵。羅歸源在新蕪市裡根深蒂固,省裡壓著不讓羅歸源升,最後還不得不給他個副書記、常務副市長的名分,讓他在市政府裡與劉爵分庭抗禮。江上元心想只要張恪不擴大打擊面,也只能任他去折騰。

    給一個半大小子摞下這麼句狠話,羅歸源心裡也窩著一把火,這火偏偏還沒處發。

    劉爵自然不會幫羅歸源,心想張知行與羅歸源這兩人算是徹底的水火不溶了,張知行到底是外來戶,就算上面有徐學平幫襯,要壓過羅歸源還不是那麼簡單,看著他們斗吧,也幫自己分一下壓力。

    往往最頂層的人不一定會聽到什麼動靜,所謂瞞上不瞞下,比如說張前些天大鬧皇后夜總會的事情,幾個常委都不知道,一些中層幹部都把這事拿出來當茶餘飯後的消遣來說,都想東片的斌老子忍氣吞聲、任打任罵的給折騰了好些日子還沒有消停,這事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只要不禍及己身,就看著他們斗吧。除了有利益糾纏的人有些擔心之外,其他人都幸災樂禍。

    這酒席沒法再繼續下去,江上元看著大廳裡的新蕪市大小官員,壓著嗓子教訓道:「拜託大家教育好自己的子女,該不會希望出了事等政府幫你們教育吧?」

    救護車才過來,羅歸源親近的人幫著七手八腳的將羅文抬上救護車,羅歸源也沒有交道一聲,就跟著救護車走了,聽說那女孩子現在就在新蕪醫大附屬醫院,吩咐救護車開往第一人民醫院。

    江上元想著要不要去醫院看一看衛蘭,但是想要萬一衛蘭的家人求自己主持公道,豈不是自找沒趣?但是這事放著不管也不行,便讓市委秘書長錢文貴代表他去探望一下。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19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86章 小人物的悲哀

恪在車上將事情的經過跟他爸說了一下,坐車趕到醫衛蘭父母已經過來了。衛蘭已經完全清醒過來,身體檢查沒什麼不適應,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

    再看到左腿短半截的婦人,張恪才恍然覺得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小,原來衛蘭家也住在新閘小區。衛蘭的父親是個身材瘦小的中年人,老實巴交的樣子,看他們夫婦,實難想像能生出衛蘭這般姿色出眾的女兒來。夫婦倆正站在床前跟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衛蘭說著什麼,感覺有人過來,就住嘴不說,轉頭看過來。

    張恪臉上給翟丹青抓出幾道血痕,有些面目全非的感覺,衛蘭母親沒有立即就認出張恪來,看到他臉這樣子,想當然以為是衛蘭掙扎時抓住的,「你們這些人渣!」衝過來了要抓他的臉,咬牙切齒的樣子想將張整個人吃下去。

    張恪這次手裡沒有抱人,看著衛蘭她媽張牙舞爪的衝來,就想著要閃開;衛蘭她媽腿瘸,急著跳起來打人,整個人就衝過來,想著自己要是閃開,衛蘭她媽整個人非直接撞牆上去不可,張恪沒法讓,只是將臉閃到一邊,胸口讓衛蘭她媽瘦弱的身子撞得生疼,幸好翟丹青在旁邊眼明手快,抱住衛蘭她媽,抓住衛蘭她媽揮舞的手臂,卻是衛蘭躺在床上搶著幫張恪解釋,說道:「不是他……」

    翟丹青都沒有臉說張恪臉上的血痕是自己抓地,衛蘭她媽盯著張恪的臉看了一會兒。這才認出來:「你是前些天將車停在新閘路邊的那個年輕人?」這才確定張恪不是那個想侮辱她女兒的人。

    衛蘭的眼睛失去往日的神彩,空洞無光,臉上有未干的淚痕,似乎就剛才急切幫張恪解釋了一句其他時候都聲音都沒有吭一聲。無論是既遂還是未遂,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一個單純的女孩子來說,都是一場難以泯滅地噩夢。

    翟丹青給衛蘭父母介紹張知行的身份,衛蘭父母並沒有特別的反應,衛蘭父親。那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中年人,甚至沒有敢拿眼睛看張知行,嘴裡只是說:「沒出事就好,沒出事就好……」

    張恪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示意翟丹青出去說話,他們先走出去去看杜飛。

    在賓館時,杜飛左手臂給碎酒瓶扎破,到醫院打了麻藥縫了好幾針。也在病房裡休息,張這時候想起自己地臉也需要處理一下,不想留下什麼疤痕,他也不想靠面相兇惡嚇唬人。

    從翟丹青這裡。張知道在她通知之前,衛蘭父母給市公安局接了過去,後來還是警車直接送到醫院的。想必在這段時間裡有人做過衛蘭父母的工作。衛蘭還有兩個在讀初中的雙胞胎弟弟。生活在底層地市民。有不甘受辱的,有懦弱不敢掙扎的。像衛蘭父母只慶幸沒有出事、要考慮家人以後生存的也不出人意料,難道要爸爸走到他們面前拍著胸脯保證會還他們地公道,關鍵是他們自己不爭。

    張恪大鬧天雲酒店時,看羅歸源的反應,他到那時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看來背後另有旁人幫羅文這些紈褲子弟籌謀劃策消彌罪孽。

    「衛蘭怎麼說?」張知行問道。

    「就剛才她才吐三個字,其他時候都不肯開口……」翟丹青一開始對張還是有戒心的,剛才接到電話聽說張恪大鬧天雲酒店地事情之後,看到張恪臉上地血痕,就有些內疚了,「這些混賬傢伙,總要有人給他們些教訓!」

    「市公安局會介入調查……」張恪說道,他對此沒有抱太大地指望,江上元雖然公開這麼表示,語氣卻成問題,看情形市公安局不會急著對涉案的人員採取行動。

    市委秘書長錢文貴隨後趕過來看望,他地語氣也是「玩的太過份,要認真處理」,間接涉案的人不少,錢文貴是新蕪人,與新蕪官場上千纏萬扯,說話不會公允的,不過他還是表達了他的中立態度,他對躺在病床一聲不吭的衛蘭說:「要有什麼委屈,也不要一聲不吭。」他在病房裡站了一會兒,就出來對翟丹青說:「衛蘭是市政府招待賓館的員工,在工作中出了意外,賓館要負責到底,她父母提出什麼條件來,要盡量滿足,你不能做決定的,直接給我。」

    市政府招待賓館歸市委秘書長錢文貴分管。

    翟丹青瞪著眼睛,差點要將唾沫啐他臉上。

    錢文貴就這麼看了一眼,又跟張知行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想必也怕沾上麻煩。

    羅文邀請參與他生日宴請的九個男女,其中六個男青年家裡在新蕪都有顯赫的底子,都說兩個陌生人之間只要通過六七個中間人就能搭上關係,六個在新蕪有勢力的家庭足以在構成一個覆蓋全新蕪市的關係網。

    翟丹青這個女人很不簡單,有些事情,張恪沒有敢跟她細說。衛蘭不肯開口說話,而衛蘭父母又想退縮,張恪等醫生將他臉上的傷痕處理完,等杜飛手臂的麻藥勁完全過去,將自己的手機號留給翟丹青:「需要幫助的話,你直接打我的電話。」

    「現在怎麼辦?」坐到車裡,杜飛氣鼓鼓的說,他這種年紀還沒有學會隱忍。

    「雖說直接涉案的才兩人,但那些在客廳裡的混賬都不是什麼好鳥,說不定身上也背著什麼案子,這些人為什麼能肆無忌憚,還不是他們父母在背後撐著?這案子,這麼查下去,不曉得何年何月才查得清,就算省公安廳直接介入,將羅文抓進去,難道他們就能受到真正的教訓?」張恪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說道。

    「幹他娘的,當時抓住他直接廢掉就好了。」杜飛胸口悶著一股子惡氣不得發洩。

    「沒必要為了這些混蛋把自己也搭進去……」張恪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還衝過去砸人,為什麼不等我,我右手還是好的?」杜飛對自己給撇下這事很不爽。

    「我要讓全新蕪的人都知道我對這小子恨之入骨。」張恪輕輕歎了一口氣,雖然說這時候恢復了冷靜,砸人時卻真的難抑心中的怒火。「羅文能在新蕪胡作非為,無非因為羅歸源是新蕪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當羅歸源倒下來,羅文就屁也不是,到時候誰會幫他掩飾,幫他說話?」

    杜飛畢竟也是在這個環境裡長大,張恪稍一提醒他便能明白過來,說道:「我看羅歸源身上不止這一個問題,前些天你拉我去城防江堤,瞎子都看得出那江堤裡有貓膩,我爸常說揭蓋子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你這次當著新蕪市大小官員的面都跟羅歸源父子撕破臉了,還不是有足夠的借口去揭他們的老底!」

    張恪撇嘴想笑,沒有笑出來。他原先就想借口與羅歸源父子翻臉,好有借口將江堤的事情直接捅出來,免得拖到九八年成大患,而徐學平想整頓小江流域的堤防系統因為阻止太大只得採取增加經費加固堤壩的折中方案,但是這筆錢下去會造出多少豆腐渣工程造成新的隱患就不得而知,將新蕪城防江堤辦成大案就是一個絕佳的震懾清理全省水利系統的突破口。省林業系統的例子就就擺在眼前,劉華山毫髮無損的到江南省某市當一把手去了,水利系統的情況更加複雜,又涉及到國務院分管水利的部門,要想調查一件案子都會阻力重重,更不用說要在九八年之前整頓全省水利系統,徐水平想以一己之力而力挽狂瀾是不可能的,想成事,就要有特殊的手段。張卻也萬萬沒有想到會在衛蘭身上發生這種事情。

    張恪對他爸說道:「爸,我看你是不是暫時請假離開新蕪兩三天,我們晚上就先去省城?」

    張知行想了想,這當兒離開新蕪,無疑會給羅歸源他們很大的壓力,點點頭,說道:「好,晚上就走。」

    張恪聯繫一直在暗中調查城防江堤的許瑞平趕過來與他匯合,讓盛青直接跟劉斌攤牌,看劉斌手裡有沒有搞倒龍華集團的關鍵東西,羅歸源是省管幹部,在省裡也算一棵有些根基的大樹,直接查他要省紀委出面,讓省紀委出面查羅歸源不是徐學平在短時間內就能插手的事情,最好還是從城防江堤承建商龍華集團、從羅歸源身邊人、從城防江堤挖起。將諸多事情安排好之後,回去將他媽也接他,三部車,帶著手臂受傷的杜飛直接去省城找徐學平合計此事。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20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87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上元接到張知行請假離開新蕪的電話時,錢文貴正從跟他匯報情況。

    錢文貴說:「羅歸源善後還是有一套的,小衛家裡人的情緒倒是很穩定的,畢竟還有兩個男孩子在讀書,倆夫婦都沒有正經工作……」

    江上元心想張知行也會跟市長劉爵請假,到明天上午市裡主要官員就會都知道張知行夜裡離開新蕪,不妨提前告訴錢文貴一聲:「張知行剛剛跟我請假回海州,至於是不是回海州,就不知道了。」

    「這時候離開新蕪?」錢文貴聽了一愣,看著窗外的路燈,下意識的抬手看了看表,「都快九點鐘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江上元雖然歎著氣說出這話,但是嘴角還是掛著微笑。

    「張知行家的小子還真是一個得理不讓人的跋扈傢伙啊,」錢文貴將前些天張恪大鬧皇后夜總會的事情說給江上元,「這小子不簡單,這他這麼亂搞,還有些滴水不漏的味道,也替張知行在新蕪立了威風,發生這樣的事,其他人輕易是不會欺他們的……」

    江上元微微一笑,心想:等你真的知道這小子是多麼的不簡單,就不是這付神神道道的模樣了。他與劉爵都是外來戶,新蕪市裡,地方勢力盤根錯節,便是這錢文貴,江上元也不能完全放心的用他,張恪要藉機過來幫他老子攪渾水,就讓他們攪一攪也好。

    錢文貴看不懂江上元臉上的表情。試探著問道:「要是任張知行這麼鬧下去,會不會影響新蕪地安定團結?」

    「張知行離開天雲酒店時不是說過嗎?張恪那孩子給慣壞了。」江上元看了錢文貴一眼,「換作是你,能忍下這口惡氣?」

    錢文貴這才知道江上元在天雲酒店裡口氣緩下來,是不想打擊面太大,要是張知行想搞羅文源,他還是樂見其成的,揣明白這位的心思,他也知道該站到那一邊。

    ############################################

    張恪打算將他媽一起接去省城。

    梁格珍看到張恪給抓破的臉。自然要追根問底,知道在衛蘭身上發生這檔子事,沒有跟著去省城,而是讓車送她到醫院下來;她在市政府招待賓館住了六七天。對衛蘭很有好感,同為女人,對這種事情發生在一個青春純真的女孩子更加憤憤不平。

    凌晨一點車到省城,在江畔別墅稍作休息。等到天一亮就趕到徐學平家,將這些天來在新蕪瞭解的情況——不僅昨天在新蕪市政府招待賓館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徐學平說了一遍。

    徐學平生氣道:「就算是凌晨一點,你們不會叫醒我?」任何事情都不能割離出來單獨的看,昨天在新蕪市招待賓館發生地案件。其實牽扯到新蕪市方方面面,既然新蕪市委書記江上元當眾表示讓新蕪市公安局介入調查,在新蕪市公安局沒有給出結論之前。省裡是不好直接干涉的。對於在新蕪地方盤根錯節十數年的地方勢力。想指望地方公安系統能不受外界影響的進行公正地調查。是很困難的,徐學平是從政法系統出身來。對這點是很清楚的。新蕪市城防江堤上存在的問題,將是一個很好地突破口。

    徐學平歎了一口氣,說道:「小江流域的堤防建設,我請教過河海大學的專家,存在的隱患很多,但是不比年初省林業系統出地問題一目瞭然,江堤工程偷工減料,都在內部,必須要花大決心去查才能排除隱患,不然等到大水無情來考驗,那時就悔之晚矣。現在各級官員都在捂蓋子,怎麼去查,很費心思,需要突破口。新蕪城防江堤的事情不能拖,我馬上就讓辦公廳安排去新蕪的事情,汛期將至,推倒重建是來不及了,但是新蕪市裡都要提高警惕!」

    依張恪地設想,還想著曲折迂迴一些再繞到江堤問題上,只是徐學平憂慮即將到來地汛期怕新蕪市裡全無準備,沒心思打太多地花拳,張心想這樣也好。

    #################################################

    劉斌昨

    請盛青當調解人,在天雲山與張恪見面,算是揭過雙他晚上留盛青在天雲山泡溫泉。羅文給市政府招待賓館地女孩子下藥、張大鬧天雲酒店、兩位副市長當眾翻臉不久,就有人及時告訴他這些事情。

    因為龍華集團的張而立背後有羅歸源撐腰,他始終給羅歸源壓著一頭,這些年,市裡稍微重要一點的市政工程都給龍華集團攬去,誰看了都會眼饞。劉斌除了鬆一口氣,還很幸災樂禍。

    幸災樂禍歸幸災樂禍,劉斌卻不會直接攪和進去。在他看來,官場裡的人物都是盤根錯節,雖然市裡也有些人相互結怨很深,但是想徹底的扳倒誰是很難的,都是省管幹部,問題捅出去,就不是市裡能控制局面的,說不定會引火燒身。有時候恨得咬牙切齒,小動作不斷,有些事情還是不會做的;不像下面的小婁婁,隨便整一個人很方便的。盛青接到張的電話直接找劉斌攤牌,劉斌自然百般推托,說道:「我跟龍華的張而立在新蕪鬥了幾十年,要有東西能整倒他,還會忍他一直騎在頭上?」

    第二天,盛青直接拿著參與城防江堤工程的設計、監理、分包單位的名單來找劉斌:「有誰是斌老大熟悉的,恪少打算請他們喝茶。」

    劉斌這才知道張恪這次是動真恪的,城防江堤工程,龍華集團是總承攬商,四千多萬的工程,據說龍華集團賺了兩千多萬,這裡面的道道,參與工程建設的各個單位、工程隊心裡多少知道一些實情。

    劉斌沉默了,他在新蕪混了這些年,知道收斂,做什麼事都不會逾越規矩,看著盛青能拿出這份名單,說明張知行他們對新蕪的情況還是瞭解的,他一個外來人,要揭蓋子,當然不怕會引火燒身,想必揭蓋子的決心是有的。

    城防江堤的情況,劉斌是知道的,不僅僅是用低標號水泥代替高標號水泥、拿細鋼筋代替粗鋼筋的簡單問題,而是大段的用江底泥代替水泥、蘆葦桿代替鋼筋的。

    想必整個新蕪上層人士心裡都有數,新蕪市的商品房不多,市建公司在江邊開發一個小區,打算出售給市屬企業的內部員工——當然是出售給管理人員——房子質量,配套設施、周邊環境都相當不錯,但是市屬企業的員工都抵制在那裡買房,最後不得不轉成商品房對外出售。

    「我就不明白,」盛青頗為不解的看著劉斌,「為什麼新蕪人會對這樣的事情忍氣吞聲,難道大堤垮了,被淹的,都是與大家無關的新蕪?」

    「市裡在江邊搞了工業園區,除了外地不知情的企業,本地的企業有誰搬進去?」劉斌無奈的笑了笑,他原以為盛青與張知行、張恪父子的關係一般,也就認識而已,但是現在張知行要整羅歸源,直接指使盛青到他這邊來收集材料,看來他們的關係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新蕪是個小地方,九二年才升格為地級市,別看市長、市委書記都是外調來的,但在新蕪,還是本地的和尚好唸經,江上元、劉爵在台上發號司令很風光不假,要沒有羅歸源的認可,他們的話傳到下面最後落到實處,不曉得會走形成什麼樣子……新蕪裡的大小官員早就密密實實的結成一張網,誰會想著去撕開?就算有人想著去撕破它,也要有能耐才行,不然只是引火燒身而已。與張副市長不同,他混兩年,覺得難了,調到其他地方一樣當官……」他這麼說,還是對張知行父子沒有信心。也不說他懷疑張知行父子有扳倒羅歸源的能耐,而是張知行父親扳倒羅歸源之後,未必能讓新蕪的局面好轉起來。

    盛青笑了笑,說道:「斌老大真以為恪少是惹是生非的主?」

    「恪少不過是拿我開刀立威罷了,好讓全新蕪的人都知道他恪少是個強勢的、容不得別人欺負的人,」劉斌看事情沒那麼淺,早就明白其中的道道,所以才忍氣吞聲讓張恪好就勢下台,才不至於傷筋痛骨,「現在羅歸源的兒子幹出這種事,那還不就是給了他借題發作的機會?」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20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88章 現場直擊

學平二十六日趕到新蕪。

    張知行與許瑞平回海州,畢竟名義跟江上元、劉爵請假回海州的,不便跟著徐學平去新蕪。杜飛也跟著回海州,手給碎酒瓶割傷縫了好幾針,夠他老頭子杜小山心痛的。

    劉斌同意協助調助城防江堤的事情,特別參與城防江堤工程建設的好幾家工程隊,他都有信得過的人,可以幫助做工程,讓他們主動承認問題,傅俊、馬海龍等人前一天就先回新蕪。

    除了張恪之外,隨徐學平到新蕪的,只有省政府秘書長陸文夫、秘書李義江等人身邊的工作人員,沒有知會水利廳,也沒有事先通知新蕪市裡,車到新蕪東南郊的國道收費站,才給市委、市政府值班室打電話通知市委書記江上元、市長劉爵。

    江上元有些發蒙,雖然知道天雲酒店一鬧張知行與羅歸源熱成水火,但是徐學平的突擊造訪讓他感到意外。

    新蕪市委、市政府不在一處辦公,江上元想給劉爵掛著電話,想想又作罷,他秘書成益不在,他直接喊上市委秘書長錢文貴一起坐車到國道收費站去接徐學平。

    江上元與劉爵前後腳趕到收費站管理處,陪劉爵過來的是他的秘書陳文登。徐學平的車停在管理處的停車場上,他們一到,陸文夫就從車裡下來,對他們說:「徐省長請你們坐他車裡去。」

    劉爵比江上元還驚訝,他清楚張知行背後有徐學平撐腰才從海州市政府秘書長的位子跳到新蕪當副市長。但是張知恪在新蕪與羅歸源產生,徐學平直接站出來替張知行撐腰,就未免有些突然了。

    李義江將副駕駛地位子讓給劉爵,他與陸文夫坐到後面一輛車上去,與張恪同車。

    徐學平將江上元、劉爵臉上的不解看在眼裡,說道:「我到新蕪來,不是來給你們的工作挑刺的,你們倆個陪我去城防江堤看看吧……」

    城防江堤的事情,江上元、劉爵知道羅歸源與城防江堤工程承攬商龍華集團有密切的關係。但是國內官場的特色,瞞上不瞞下,劉斌這些人以及市裡一些中層幹部都知道更多的內幕,偏偏江上元、劉爵給瞞著。等不到江水將江堤衝垮。江上元、劉爵只會認為龍華集團偷工減料是必然有的,但是他們絕不會想到這江堤特別是城河路、庇護主城區這一段設計上是鋼筋混凝土竟替換成江沙與蘆葦竿!

    劉爵見徐學平矛頭直指龍華集團、直指羅歸源,有些氣憤徐學平為幫張知行撐腰竟親自到新蕪來興師問罪,忍不住想替羅歸源解釋說:「城防江堤大道地事情我是知道的。雖然城防江堤大道去年初剛修好,但是由於路政管理失當,致使去年有一段時間有大量的超載重型卡車通過,致使路面破損相對嚴重。所以市裡今年又拿出錢重修了一下,責令路政部門加強管理……」

    「那麼說,你親眼去看過?」徐學平冷眼看著劉爵。聽劉爵這麼說。以為劉爵這時候還想著欺瞞過去。心裡異常的惱火。要不是張將劉爵與羅歸源之間地關係查得比較清楚,他當場就能發洩出來。

    江上元就比較聰明。雖然不清楚實情,但是他能明白張知行、張恪父子是如何得到徐學平信任的,要沒有一擊斃敵的機會,怎麼會讓徐學平親自出面?他馬上就檢討,說道:「我到新蕪來,工作浮於表面,城防江堤就去年通車時去過,之後倒是聽到一些議論,也提醒過分管的副市長幾次,只是沒有再跑過去看一眼……工作上有所不足,我要向徐省長您檢討。」

    徐學平揮了揮手,沒耐心聽江上元說這些話,江上元不比自己年輕幾歲,沒必要跟小學生似地做檢討。

    劉爵讓徐學平這麼盯著,心裡發虛,聽到江上元明為自檢、實則脫身的話,心裡氣惱,索性閉著嘴不說話。

    徐學平陰沉著臉,不再說話,車廂裡的氣氛驟然凝固起來。

    ###################################################

    出了國道,就進入新蕪市區,從青年路拐入城河路南行,不一

    遠遠看見城防江堤,從江堤這側看,斜坡上芳草如茵碎的粉黃小花,倒也整飭得漂亮。

    僅看這江堤內側,絕對不像是豆腐渣工程。

    上江堤大道,可以從引道開車上去,也可以從斜坡地台階上去,徐學平讓車停在江堤內側,沒有跟江上元、劉爵說什麼,自己推開車門下車從台階上去,江上元與劉爵跟著下車。

    江上元、劉爵這才知道張恪坐在後面的車裡,江上元倒沒有什麼,他早就認識到張恪在徐學平眼裡的地位不會比他老子張知行低;劉爵卻越發認定徐學平這次到新蕪純粹是給張知行撐腰,心裡氣憤得很,說道:「你們去看吧,我就留在這裡。」

    徐學平沒有聽見,他急切著已經爬到一半,根本就沒有管後面人,陸文夫、李義江不肯落在後面。這城防江堤,劉爵當然要負責任,但是國內九六年還沒有問責一說,追究直接責任也只能追究到羅歸源頭,劉爵應該是給蒙蔽地。劉爵與羅歸源在工作中多有衝突,這時候卻替羅歸源抱不平,還真是正直得有些可笑了,張恪跟著江上元後面,見江上元多少能意識些問題卻完全不管劉爵,想必是想劉爵丟光臉,開口說道:「劉市長看問題未免太狹隘了,作為晚輩,說這話當然不合適,但是劉市長要生氣,我覺得還辛苦一下爬上這江堤才說。」

    這話就算張知行對自己說,都是有些重地,何況是張知行地兒子,劉爵看了張恪一眼,自然沒什麼好臉色,當然也不會當著徐學平的面就訓斥,陰沉著臉跟著上江堤。

    徐學平先登上江堤,看到年內剛修就有多處破損地路面,在看得到的地方,有條明顯的裂縫貫穿整個路面,心裡焦急,也顧不下江堤外側沒有台階可下,俯著身子,手貼著路基,就順著斜坡下去。

    江上元爬著台階就氣喘吁吁,站在路這邊,手撐著膝蓋看年內剛出資修整過的路面在視野裡就有好幾處坑坑窪窪,回頭對劉爵說,「這難道還是因為路政管理不當?」看到徐學平順著斜坡就下去,忙跟著走過去,才發現江堤外側沒有台階,斜坡又陡,喊道:「徐省長,小心……」

    徐學平沒有理他,陸文夫與李義江等隨行人員緊緊跟著,想摔跤都難,但是他急切想下到江灘看看新蕪的城防江堤究竟爛成什麼樣子,小江流域一千多公里的江堤到底有多少這樣的豆腐渣工程!

    劉爵上到江堤大道上,就知道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十分後悔在車上說那樣的話,簡直太愚蠢了,跟著徐學平直接順著斜坡下到亂石堆積的江灘上,從江灘往東艱難的走了幾百步,就看見一道觸目驚心的大裂縫,從壩頂下到壩基,能看到壩體有明顯的變形。

    徐學平冷眼看著劉爵、江上元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因為這裡臨近新蕪最主要的道路城河路,情況還不算太慘,往東走到約一公里處,情況更是難看,徐學平走得心急,踩在灘石上滑了一下,雖然身後的人及時攙住,右腿還是滑到江水裡,半條褲腿都濕了。

    江上元、劉爵臉色難看,想勸徐學平上江堤坐車看完全程,又不敢開口,看徐學平的臉色,隨時都可能發作罵人。

    走到一道入江涵洞前,勉強可走的路也斷了,這才上江堤,在江灘亂石中走了一個多小時,便是張恪也感到吃力,徐學平都差點摔了好幾跤,最後都是讓工作人員攙著走,上了江堤,毫不客氣的指著江上元、劉爵倆人的臉訓斥:「這座江堤怎麼守護背後的三十萬新蕪市民?你們這是對新蕪市民犯罪!這個問題,你們新蕪市委、市政府要怎麼處理?我徐學平今天就在這裡看著你們——一個市委書記、一個市長——如何處理這事。我過來,不是要給你們的工作挑刺,而是這根巨大的刺橫在這裡,一直在刺痛著新蕪市裡三十萬市民的心,我無法學你們這樣坐視不理。」江上元不敢辯解,劉爵更是噤若寒蟬。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21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89章 小人物的良知

學平雖然嚴厲、語氣苛責,但還是將處理權交給新蕪回車裡休息,江上元與劉爵走到一旁商量如何處置這事,徐學平今天就在這裡盯著,還想打馬虎眼的話,只會連累自己一起吃藥。劉爵在上車之初就說錯話,這時候態度更不敢含糊,棄車保帥是必要的,倆人討論了一下,決定暫時不通知羅歸源,讓其他相關部門的負責人立即叫到這裡來開現場會,釐清事情責任,該誰吃藥就誰吃藥。

    江上元吩咐完事情,讓身邊後工作人員挨個通知,最後盯著工作人員說:「只通知人過來就行,誰敢七嘴八舌胡說八道,小心我治他。」

    錢文貴心知羅歸源這次不保,就算有些交情,也不可能在劉爵的秘書面前通風報信,按照江上元與劉爵商量出來的名單依次通知過來參加書記、市長現場辦公會議。

    市建、路政、交管、水利等部門的負責人接到通知,都不曉得徐學平已經到新蕪,一同趕到七圩港入江口,彼此看到,還只當是江堤大道這本爛賬,沒有意識到要查江堤主體的問題,互相笑著說:「羅大胖子,你今天還敢將責任推到我們路政頭上,那你要連續一個月請我去皇后逍遙。」

    「操你娘的瘦猴子,每天只知道盯著車罰款,你有種就別讓龍華的沙石車上路,就江堤大道一處有問題,從青江路到華泰路,有哪一條路是好的?還連續去皇后逍遙一個月。你家裡地幾個,就你這體形,伺候得過來?」

    一干人等笑笑罵罵上了江堤,到江堤上,才看見江堤上不僅停著市委書記江上元、市長劉爵的車,還停著幾部省裡的黑牌車,在官場混,對車牌大都相當敏感,車子到底其次。誰該什麼牌,最有講究,車牌就代表官場上的等級。一下子都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再看到江上元、劉爵的臭臉。氣氛一下凝重起來。

    從省城開車走國道到新蕪,怎麼也要四五個小時,這時候才十點鐘,他們多早從省裡出發趕來的?

    交通管理局高明仗著與劉爵關係熟。小聲問:「小車裡是不是坐著省長大人?」

    「說什麼廢說,把手機都給我交出來再開會!」劉爵對這人恨得不行,當初就是高明主動將江堤大道破損的責任攬到路政管理上,他才同意撥款重修;誰能想到壓根就不是這回事。看來新蕪市中層相互包庇、有事分擔責任已經成了風氣。要是有大棒落下來。每個人都湊過來挨一下,結果誰都安安穩穩的坐在原來地位置上。

    這些新蕪市的實權人物們這時才真正知道事情出大了,將手機交出來。是杜絕開會過程中有誰通風報信。這時候通風報信。那只能是讓關鍵人物躲起來了。

    ######################################

    除了兩部小車。省政府辦公廳還派了一輛麵包車跟出來,徐學平坐在麵包車上休息。看著外面吵吵嚷嚷的現場辦公會議,看到目前省裡的現狀,心裡都有些悲涼地感覺。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江上元、劉爵才走過來匯報開會的情況:「市裡決定徹查下去,先從江堤承攬商龍華集團查起,鑒於汛期將至,市裡將抽人力、物力加固這段江堤,等汛期過了,再抽調專家組對江堤本身進行檢查,會盡快給省裡一個交待。」

    張恪坐在麵包車廂的角落裡,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徐學平拍著扶手,氣憤地說:「省裡不要什麼交待,你們要給新蕪市人民一個交待!你們這麼查,準備查多久,一個月,三個月,還是一年,還是等你們拍拍屁股走人,將這攤爛賬交給別人去查?」

    江上元說道:「困難很多,主要還是考慮到汛期將到,但是我對徐省長保證,在這件事上,絕不會出現包庇、隱瞞!」

    「你當然不會包庇、隱瞞,你還想要安安穩穩的坐在你的位子上,」徐學平激憤的下了車,那些市直部門地頭頭腦腦都站在不遠處,厲聲說道,「今天查,現在就查,誰說困難很多?誰有困難,誰就將位子讓給別人,讓有能耐的人來坐

    江上元給徐學平訓得沒敢吭聲,知道這時候惟有張恪、陸文夫等人能在徐學平面前說得上話,見徐學平下去訓市直部門的頭頭腦腦,他上半身還在探在車廂裡訴苦,說道:「調查是肯定要地,但是怎麼查,怎麼取樣,總不能我們一群外行人在這裡拍腦門子做決定,總要組織專家研究一下具體調查地方案……是不是勸徐省長先吃中飯,下午再安排調查地事情?」

    「江書記不用太煩惱,城防江堤設計單位省水利設計研究院當初參與江堤設計的專家,我都幫江書記您請過來了,還有一個新蕪市熱心地市民,江書記您與劉市長一定要見一見。」

    江上元就知道張知行、張恪父子要給羅歸源致命一致,絕不會容他有喘息的機會,又想羅歸源敢這麼亂搞,也是自取滅亡之道,這江堤要真出了大問題,還不是要他跟劉爵一起跟著吃藥,此時亡羊補牢,還算不太晚。

    江上元說道:「那趕快請他們過來,我都在徐省長面前無地自容了。」

    張恪拿出手機通知傅俊開車上江堤。

    為了召開現場辦公會場,這一段的江堤大道封了;不封,現在也很少有車會走江堤大道,離城河路地段遠一些,裂縫大到已經影響通行了。

    省水利設計研究院的江堤設計人員沒有直接參與江堤工程的建設,張嘴裡所說的熱心市民一定是直接證人,江上元看著車開過來,在琢磨這人是誰。

    車子停下來,傅俊先下車到後面打開車門,彎腰進去,先拿出一根枴杖,接著攙一個瘸腳的乾瘦中年人走過來,後面接著又有兩名戴眼鏡的中年人拿著一堆圖紙下車。

    傅俊攙著瘸腿的中年人走到近處,幫他介紹:「這是徐省長,這是新蕪市委江書記、劉市長……徐省長、江書記、劉市長,這位是……」

    「我自己介紹就可以了……」中年人不讓傅俊攙他,將枴杖拄在腋下,環視著周圍一圈新蕪的大人物們,朗聲說道,「我是新蕪市城關鎮皇子陵村工程隊隊長劉根柱,從九四年十月與工程隊全體員工參加城防江堤城關鎮段的工程建設,直至九五年五月工程結束,工程結束後,因良心不安,收集材料舉報龍華集團在城防江堤建設工程中偷工減料,造成新蕪市有歷以來最大的豆腐渣工程,舉報材料後給轉到水利局處理,水利局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得出我劉根柱無中生有、捏造誣諂的結論,後因散佈流言、攪亂社會治安的罪名給城關分局拘留十五天,實際關押四十五天,從拘留所出來到回家的路上給一群騎摩托車的青年圍住用鐵棍毆打,致使左腿致殘……我就不明白,像我這樣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一名普通人,想要有點良心為什麼這麼艱難?今天,當著新蕪的大小老爺們,我劉根柱再舉報一次,就從我站的這處挖下去,要查不出問題,就是我劉根柱捏造誣陷、散佈流言,我劉根柱從這江堤跳下去,不在徐省長面前給新蕪抹黑……」

    張恪不忍心再聽,躲進車裡去,相比這麼一個普通人的良知,自己確實太瞻前顧後了。

    江上元也禁不住動容,側頭看徐學平,徐學平臉頰滑下兩行濁淚,走過去抓住劉根柱的手,沒有說話,攙他到自己車裡坐著,也沒有再看在場的新蕪官員們一眼。

    劉爵看了看江上元,問道:「怎麼辦?」

    「破堤檢查!」江上元大聲說道,「劉市長,你立即組織人破堤檢查,就是現在。這江堤問題要是查不清楚,要還是一本糊塗賬,我江上元第一個辭職。另外,立即通知市常委全體成員到這裡來開會,這不是簡單的偷工減料問題,一個有良心的市民想反應問題,人身安全卻受到威脅,這是什麼,他們是搞黑社會恐嚇,有必要請武警大隊與市公安局的負責人也來參加一下。」

    從附近調來一支工程隊與器械,天空下起雨來,就在一聲雷裡,從一條裂縫開始,鑽孔機戳出第一下……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21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90章 青天當不得

上元、劉爵都不是什麼水利專家,但是江堤設計圖稿簡單的材料對比還是知道了,連續在江堤上深鑽了六處取樣,便是對水利沒有太多常識的人也知道羅歸源代表市裡視察後宣稱是「新蕪城鐵腰」的城防江堤根本就是豆腐腰,破開一截原本應該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防洪牆,竟然看不到一根細鋼筋的存在,要是小江上游形成一次較大的洪峰,不要說五十年一遇了,那怕是二十年一遇,依賴這樣的江堤防洪,只能是面臨一場滅頂之災。

    到最後,江上元與劉爵的臉色都變了,他們也沒有想到龍華集團會如此的大膽,將新蕪市的保命工程造成這樣的豆腐渣工程。

    這些年由於小江上游天然林濫砍濫伐現象嚴重,使得洪患頻發,新蕪市原來五十年代修建的江堤已不能完全日益嚴重的防洪需要,才決定從財政裡擠出錢來搞江堤工程。不說要這江堤背面的三十萬新蕪市民,一旦決堤,江上元、劉爵知道自己頂上的烏紗帽絕對是保不住,還不知道人到晚年會不會落個牢獄之災。

    江上元與劉爵簡單合計了一下,有了決定,才將副書記、常務副市長羅歸源、紀委書記尚福春、市委秘書長錢文貴等人召集過來。

    沒有要跟他們商量的意思,江上元直接將決定說出來:「就今天的初步取樣調查來看,城防江堤的問題非常嚴重。已經嚴重令人髮指地地步,這次,市委絕不會心慈手軟。我建議立即由市公安局與武警支隊的同志聯合對相關責任人採取強制措施,然後請求省水利廳派出專家協助我們一起調查,一定要將背後的問題查清楚才會放手。鑒於小江汛期將至,原先制定的防汛計劃已經不足用,從現在起,我江上元親自擔任防汛抗洪指揮部總指揮,劉市長擔任副總指揮。原來擔任總指揮的羅副市長,我看就負責指揮部對外界的宣傳工作,另外市政府的分管工作也要調整一下,羅副市長分管的那一塊。暫時由其他副市長分當,羅副市長專心做好防汛指揮部對外宣傳工作。城防江堤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水利局局長肖大偉有逃不脫地責任,我提議市委撤銷肖大偉的黨內一切職務。並提請市人大常委會撤消肖大偉水利局局長、市長助理等職務……我的意見就是這樣,有沒有不同的意見或者說是更好地意見。」之前還在想棄車保帥,這時看到問題竟是如此的嚴重,江上元、劉爵看著羅歸源。有將他生吞活剝的心。劉爵補充說道:「二十三日市政府招待賓館發生的強制猥褻案件,也請市公安局立即對所有當事人採取強制措施,市公安局孟浩已經不適合在當前地職位上繼續負領導責任。建議他暫時到防汛指揮部協助工作……」

    劉爵這個補充無疑是對羅歸源致命的一擊。任何人都能明白劉爵這是最徹底的落井下石。江上元只是削羅歸源的權,矛頭暫時還只針對市水利系統。劉爵卻根本不容羅歸源從容養老。

    羅歸源臉色慘白,愣是沒有敢發表反對意見。

    這邊議定,江上元與劉爵跑過去將市委決定告訴徐學平,問他地意見。

    徐學平說道:「我尊重新蕪市委的決定,我會回去跟陶晉書記匯報,我也會在省裡看著你們。」

    江上元說道:「等汛期過去,新蕪市委會立即組織專家研究出一個整固方案,確保城防江堤明年汛期之前成為新蕪城真正的護城長堤……」

    徐學平又指著一直坐在他身邊地舉報人劉根柱,說道:「他地問題,新蕪市委也要認真解決。」

    江上元握住劉根柱地手,說道:「我代表新蕪市委向你道謙,請你放心,新蕪市委對剷除罪惡的決心一直沒有動搖過。」

    張恪撇嘴坐在車廂裡,沒有吭聲,只當聽了一句笑話;對劉爵建議立即對羅歸源地兒子羅文采取強制措施,倒是一喜,劉爵對羅歸源窮追猛打,能替他爸爸分擔一下壓力。

    對於劉根柱來說,他的腿已經殘廢了,至於張而立等人伏法他能獲得多少民事賠償才是重要的。

    江堤這邊的動靜,早就吸引附近的群眾聚到江堤下圍觀,都不曉得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下午五點鐘,市公安局與武警支隊聯合行動迅速控制張而立等龍華集團相關負責人以及二十三日

    招待賓館強制猥褻案當事人羅文、孟明等人,江上元來請徐學平下江堤休息,大家到現在都沒有吃中飯,飢腸轆轆好多小時了。

    「不了,」徐學平說道,「我還要回省裡去……」

    徐學平的硬脾氣,江上元倒是聽說過,再說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沒有膽量在新蕪招待徐學平。

    張恪知道徐學平是急著拿這事做突破口,推動全省江防工程清查工作,連一天時間都不想耽擱。

    張恪給馬海龍打電話,讓他準備些快餐到國道收費站等他們,他與江上元、劉爵送徐學平等人一直到國道收費站。

    回市區時,江上元讓張恪坐他的車,還將錢文貴攆到別的車裡,對張說:「有情況其實可以先跟我知會一聲的,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會不支持你們?」

    張恪不曉得江上元看出什麼,他演的這出爭風吃醋的戲,只是給新蕪中層官員看的,可沒有指望能瞞過江上元,心裡想:要沒有徐學平今天親自在這裡盯著,這江堤或許會推倒重建,想揪出責任人,那簡直是作夢!

    張恪笑著說:「一時心急,都沒有仔細考慮,給劉書記您添麻煩了。」

    「麻煩倒是未必,總比等這江堤垮了再發現問題好,」江上元輕輕一歎,「事情是蠻急的,才過去三天而已。」

    張恪知道他是暗示自己大鬧天雲酒店與羅歸源父子正式鬧翻臉才過去三天就對羅歸源予以致命一擊顯然是早有針對性的在做準備,笑了笑,說道:「我平日沒有太多的事情做,學習也不認真,東逛西逛,發現這城防江堤對於想平安當官的人,可是一個隱患,挖掉這個隱患不難,難的是挖到這個隱患還不至於在新蕪豎一群敵人,我爸爸他這人也是有夠辛苦的。」

    江上元想想自己都快六十歲的人了,跟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半大少年在車裡玩心機,多少有些好笑,但是呢,以往對張恪的事情只是聽人轉述,聽後雖然驚訝,倒沒有特別深的感觸,如今看來,這兒子比老子要難纏多了。

    車過城關鎮,聽見前面炮竹聲大作,江上元想找話題緩解一下氣氛,說道:「今天什麼好日子,這炮竹放的可真不少。」

    張恪也不知道今天算什麼良辰吉時,說道:「要說是城防江堤的事情,今天的確算得上好日子。」

    車隊繼續前行,炮竹聲斷斷續續一直沒有停,反而越來越激烈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都看到江上元的一號小車,朝這邊熱烈鼓掌起來,隔著車窗,能聽見人們在歡呼。

    前面錢文貴坐的車緩下來,與這邊並排,隔著車窗跟江上元通電話:「江書記您跟劉市長主持徹查城防江堤的事情以及張而立與羅文等人被捕的消息,已經傳遍市區了,到處都跟過節似的在慶祝,這些炮竹都是市民自發買來點發的,江書記,你是不是下車跟群眾說幾句話。」

    江上元回頭看了看張恪,他臉上倒沒有特別的表情,回頭朝錢文貴揮了揮手:「算了,案子還沒有開始查呢,沒有臉給新蕪市民什麼交待。」要不是張在車裡,他或許會下車,但是想到自己層層包裹著的內心慾望會給一個半大少年看透,他對這種政治秀就沒有絲毫的慾望了。

    街上有歡呼「江青天」,也有歡呼「劉青天」的,江上元自嘲的說:「現在啊,青天可做不得。」

    張恪知道江上元一語雙關,笑著說:「……晚來養老,未必不是一種慰籍……」

    江上元輕輕咀嚼張恪的話:晚來養來,未必不是一種慰藉。在官場廝混太久了,只曉得青天做不得,卻忘了晚年養老,未免不是一種慰藉。發生這檔子事,想要再挪出新蕪是難上加難,中央對幹部任命的年限規定也日見嚴格了,將新蕪當成自己的養老之地未必不好,既然都有決心養老了,還怕前程羈絆?

    江上元微微歎了一口氣,問張恪:「你父親請假回海州辦事,事情差不多辦完了吧?」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張恪笑了笑,看到醫大附屬醫院的綜合大樓就在前面,說道,「我就在醫院門口下,就不陪江書記您了。」
a57095 發表於 2008-11-1 10:22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391章 在醫院

恪讓馬海龍開車送劉根柱回去,他與傅俊走進附屬醫區。

    這時暮靄還留著一抹殘紅,夕陽已經完全沉落遠處的樓群之後。

    將車停在住院區內的停車場,走上綜合樓的台階,聽見翟丹青在後面喚他們,轉頭看見翟丹青開著捷達車過來,衛蘭她媽坐在車裡,手裡捧著幾隻鋁盒。

    張恪站在綜合樓的台階上等她們:「衛蘭現在怎麼樣了?」

    「一直不肯吃飯,這幾天靠吊滴維持著,下午聽到羅文給抓進去,才說肚子餓了,」翟丹青指著衛蘭她媽懷裡的幾隻鋁盒,說道,「我們趕緊去做了菜回來。」

    張恪聽了心酸,衛蘭絕食的事情,他聽媽媽說過,衛蘭父母不敢站起來討個公道,衛蘭心裡卻梗著一口氣,既然現在開口說餓了,那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陪翟丹青她們走進去,才三天的工夫,嬌嫩媚艷的衛蘭瘦了好多,圓潤的下巴都尖了,眼睛卻愈發的明亮,張恪笑著說:「衛蘭姐的臉原來有些嬰兒肥,這下倒成標準的瓜子臉了。」

    「跑到哪裡就知道胡說八道,」梁格珍這幾天天天到醫院裡來看衛蘭,抬手要去擰張恪的嘴巴子,不讓他胡說八道,「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這時候趕回來做什麼,調查城防江堤,又不是什麼好差事,過兩天吧。」張隨口回答著,看見衛蘭她媽將鋁盒打開。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引得肚子咕嚕亂叫。

    衛蘭摀住肚子,不好意思看別人,再聽聽好像不止她一個人地肚子在叫,忍不住要笑出來。

    張恪揉了揉肚子,說道:「我跟傅俊到現在連中飯還沒有吃,」探頭看看鋁盒裡的菜量很足,還有保溫瓶裝的雞粥,「衛蘭姐似乎這時候不能吃飯。胃應該有收縮,要慢慢緩過來,醫生難道沒說?」

    「有說過,只能喝粥。」衛蘭她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衛蘭她說我菜做得好哩,說聞聞味道也好……」

    「是嗎?」張恪走過去,「那我要嘗嘗。」拿起惟一給衛蘭準備的勺子來。很不方便的將幾根乾絲塞嘴裡,嚼了兩口,忙不迭的吩咐傅俊,「嗯。真不錯,你快去找兩雙筷子來,反正衛蘭這時候又不能吃。我們不能讓這菜浪費了……」

    「去。去。去,哪有這樣的。又不是給你吃的?」梁格珍笑著要打張。

    「不關緊地,喜歡吃就好,吃不夠我再回去做來。」衛蘭她媽笑著說。

    氣氛倒是輕鬆下來,似乎能讓人忘記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或者說噩夢更恰當一些。

    傅俊跑出去找綜合樓裡負責食宿的護工借來兩雙筷子,還盛來兩碗米飯,病房裡椅子不多,張恪就站在衛蘭的床頭,湊著橫在病床上地餐桌,享用起衛蘭她媽做的美食。看著張恪享用的樣子,只能喝淡味雞粥的衛蘭都忍不住問:「我就吃一塊紅燒肉沒有關係吧?」

    衛蘭她媽要去問醫生,張恪拿著鋁盒,將紅燒肉分給傅俊兩塊,其他都一骨腦倒進自己地飯碗裡,才說道:「你啊,等以後再說吧,我又不能天天到你家裡吃飯去。」不看衛蘭鼓著臉腮要生氣的樣子,回頭對衛蘭她媽說,「衛蘭媽媽,你這紅燒肉真是要得,我來做,都沒這麼好,有沒有秘訣,等會兒教教我,什麼時候我嘴饞了,我可以自己做著吃。」

    「沒秘訣,你愛吃,你來找我,我就做給你吃。」衛蘭她媽笑著說。

    「嗯,」張恪又吃了幾口菜,說道,「這菜做的真是要的,比我媽地水平強太多了。我有時候就很奇怪,人常說熟能生巧,我媽執勺也算有三四十年的歷史,為什麼一點長進都沒有?要不衛蘭媽媽你以後就幫我家做菜,我家請你?」

    「我這水平,張副市長能吃得來?」衛蘭她媽不好意思的笑著說。

    「要地,就我媽那水平做地菜,我爸吃了都不敢吭聲地……」

    張恪還要胡說八道,梁格珍走來扇了他一擊毛粟子,笑著問:「我做的菜就這麼難吃,你都吃了快二十年,身上還是比誰少一塊肉

    「我實話實說也不行,」張恪夾了一塊肉塞他媽嘴

    要不你自己嘗嘗,要勇於承認差距。」

    梁格珍嚼了嚼,點頭說道:「真是不錯,大姐要是願意,我真請你。」

    翟丹青也知道衛蘭地事情還沒有完全過去,接下來的流言蜚語才是最讓人難熬的,要是她媽媽幫張知行家做事,至少會讓那些喜歡嚼舌根的人在衛蘭家人面前收斂一些。張應該是這意思,偏偏說的這麼委婉,也真是難為他,她也幫腔道:「衛蘭她媽媽做菜再是不錯,張副市長跟梁姨在新蕪事情忙,總沒有時間照顧自己生活的……」

    「我這腿……」衛蘭她媽有動心,她們這樣的小人物,內心是善良而怯懦的,能有機會改善家裡的處境,自然是十分欣喜的。

    「不管的,我家裡又不喜歡常請客的,不會天天都做一大桌子菜……」張恪將飯盒裡的飯跟湯汁攪了攪,囫圇都倒裡嘴裡,「那就這麼說定了,那我明天就請翟總接你到我家裡看一看,先認一下路,衛蘭姐明天也過來玩吧……」

    「我……」衛蘭美眸裡蒙著一層霧氣,想說什麼,卻開不了口,想著自己最無助的時候是他衝進來,即使翟丹青發瘋似的抓他的臉,他都緊緊抱著自己沒有動手,真想伸手去摸摸他臉上給翟丹青的傷痕,不曉得會不會痛。

    「啊,有件事忘了跟你說了,」梁格珍拍了拍腦門,「唐說這兩天要過來玩,我都替你答應她了,你這兩天不許離開新蕪……你給她回個電話吧。」

    「她不是在家裡要參加各種學習班嗎?那好啊,新蕪好玩的地方,比海州多多了……」張恪走出去給唐回電話,這邊的事情差不多結束了,剩下都是別人的事情了,要是之前大搞爭風吃醋的時候,可不敢讓唐過來,唐小丫頭乖是乖,可不代表沒有一點女孩子的脾氣。

    翟丹青聽梁格珍提起一個女孩子的名字,笑著問:「唐是不是張的小女朋友啊?」

    「海州市長唐學謙的女兒,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的,要說是不是小的小女朋友,這要問他們倆……」梁格珍笑了起來。她當然知道自己兒子有多優秀,做事情又能擄獲女孩子的心,這種事還是早就挑明的好,她可不希望自己兒子會是個花花小子,關鍵她對唐很屬意,不希望看到張恪四處留情,傷了唐。

    看到衛蘭吃過雞粥恢復了氣力,心情也不錯,見時間差不多,便與他媽離開醫院。

    翟丹青對衛蘭她媽說:「衛姨,你回去吧,我晚上留下來陪衛蘭,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這裡環境還不差,還有衛蘭陪我說說話。我明天送你跟衛蘭去張副市長家,我還沒有去拜訪過呢。」

    衛蘭她媽收拾東西一瘸一拐出了病房,翟丹青脫掉鞋子,坐衛蘭床上,看著她略有些惆悵的眼神,笑著說:「張恪這人或許不壞,但絕對是花花公子,臨走的時候,眼神還往我這裡飄……」將飽滿的胸部挺了挺。

    「你說什麼啊,他是不是花花公子跟我有什麼關係?」衛蘭看著翟丹青挺立的豐乳,指著她雪白帶褶邊的大翻領短袖襯衫,露出一角紅色竹花胸罩與雪白的乳肌,「你看你,都快要撐爆了,還不讓人看啊?」

    「喜歡一個男人又不是什麼羞於開口的事情,張恪啊,說實話,說不定我也會忍不住去勾引他的,年紀小歸小,卻是很有男人味道,」翟丹青笑了笑,將衛蘭有些瘦弱的身子摟在懷裡,「但是啊,我知道這種男人,總究不該是我這樣的女人所能有的。」她這麼說著,不由自主的想起那裡下午的雨中那個彷彿初開白蓮的女孩子,心想梁格珍嘴裡所說的唐,大概也是這樣的女孩子吧,想著自己也有那樣單純的年代,輕輕的,沒有聲息的歎了一口氣。

    衛蘭卻聽到翟丹青的歎息聲,抬頭看著她:「怎麼了,你不會真想去勾引人家吧?」

    「說不定哦,」翟丹青眨了眨她那媚艷的美眸,狡黠的笑了笑,「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身子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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