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已完成)

   關閉
dcode7 2008-8-21 00:00: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0 3021684
516433 發表於 2009-7-7 11:38
第813章 不知犯太歲

唐英培給兩名員警直接摁在地上來了狗吃屎手被掰到背後銬了起來之後才給拉離地面問話:“你是不是這部悍馬的車主?我們剛接到報警說你指使兩人意圖傷害過路的學生,你跟我們回所裡一趟……”
    這麼大動靜,早惹得學府巷裡的路人與學生爬過來圍觀。唐英培有錢、有地位之後,早已沒有當年闖江湖的梟勇,只想遮住臉免得給人圍觀,剛才摁到地上時,嘴唇撞到堅硬的路面上,嘴唇撞破了,牙齦撞鬆散了,可是手給銬在背後,連擦一下都沒有辦法,更不用說遮臉了;兩個員警也絕沒有幫他遮羞的意思,拽著他往巷子口的警車走去,邊走還邊教訓他:“你沒看到這條路有機動車夜間禁行的標誌?”
    唐英培決想不到問題出在張恪身上,因為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張恪,何況兩名下屬都跟著張恪,那小子報沒報警,他們眼睛又不會瞎了。唐英培想不明白,當真以為是路過的人看到報了警,可是員警直接找到他,知道他是悍馬的車主,還毫不留情來的給他來個狗吃屎,這又是他難以想像的。
    國內的員警***什麼時候這麼秉公執法了,看到老子開悍馬車還敢這樣?唐英培見慣尋常員警的嘴臉,此時心裡的鬱悶可想而知,但他沒有傻到要將心裡的鬱悶叫囂出來,腦子閃著念頭考慮眼下怎麼脫身才是正招。
    已經是高新區分局副局長的何紀雲在家中得知張恪在學府巷被人威脅的消息,他先趕到青年公寓去見張恪,張恪要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副局長就不用再幹了。
    張恪絲毫無損,唐英培的兩名下屬早先給馬蓮街派出所的民警帶走了,公寓裡,傅俊、翟丹青都在,孫靜檬剛巧回公寓知道發生了事情,張恪卻還在跟傅俊抱怨:“就兩個小混混。應該留一個給我活動活動手腳……”
    “你考慮一下我們的心情吧。你要真在學府巷破了點皮,讓上面知道。我肩上剛別上去的肩章非給扒掉不可……”何紀雲見張恪沒有什麼事,便放下心來。
    “沒那麼誇張,我要是走路不小心跌一跤,你也要負責任?”張恪拖了一張椅子請何紀雲坐下,他並不想驚動太多的人。更不想搞得人所皆知,“事情就到你這裡為止,不要再往上傳了,我受不了那麻煩勁……”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惹得人想對你不利?”孫靜檬疑惑的問道,要說招惹是非,張恪可沒有她在行。何紀雲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他不會主動問。
    “……”張恪將今天在教室裡反駁周瑾璽地事情告訴還不知詳情地何紀雲、孫靜檬。“具體的資料還沒有,不過能肯定地是,唐家控制著章州稀土礦盜采的利益鏈。若是周瑾璽的觀點給國務院有關部門採納,唐家在章州的買賣將由非法變成合法……我在教室裡那樣搗亂,又將周瑾璽氣得吐血,唐英培對我自然是咬牙切齒。”
    “會不會是周瑾璽指使他們幹的?”孫靜檬很擔憂張恪地安危。
    “周瑾璽可能還躺在醫院裡休養呢,他沒有精力指使這事;唐英培應該也沒有從周瑾璽那裡知道我的身份。”
    唐英培的招式過於粗陋,絕不像是在知道張恪身份之後有預謀的行動,再說張恪也不信周瑾璽有魚死網破的勇氣。****其他人都明白這個道理,沒有懷疑到周瑾璽的頭上去,這次事件看上去就像一起“意外”;孫靜檬這是關心則亂。
    “既然他們已經在太歲頭上動土了,這件事怎麼處理?”何紀雲問道。他希望事情處理得盡可能讓張恪滿意才行。不過想想這傢伙還真是愚蠢。張恪對他的底細在之前都摸得一清二楚,他愣是沒有想著打聽一下才搞事情。想到這裡,何紀雲都覺得好笑,就笑了起來。
    “當成普通治安事件處理吧,是不是可以對唐英培進行治安拘留?”張恪見何紀雲肯定的點頭,說道,“那就將先他關住幾天,不僅如此,最好還能讓他一直都蒙在鼓裡,我們等會兒也跟你一起去馬蓮街派出所做筆錄。”
    唐英培在章州唐家應該是一個相對很重要地人物,讓馬蓮街派出所將他以治安拘留的名義扣在建鄴,可以讓唐家慌手慌腳一陣子,這邊再派人去章州查稀土礦的問題也方便一些;看情形,稀土產業政策地調整也到了關鍵的時刻,將周瑾璽氣倒、將唐英培扣下來,將嚴重遲緩他們的行動。
    張恪想了想,又說道:“雖然不清楚周瑾璽為什麼沒有將我的身份告訴唐英培,但是讓他們這段時間無法有進一步的溝通對我們更有利些……或許唐英培也沒有臉請周瑾璽出面將他搞出去。”張恪並不清楚他對周瑾璽的那番話有多大的威力,至少這段時間,周瑾璽的妻子不會讓一些刺激性的消息去打擾周瑾璽的休養。
    張恪、傅俊還有社區地兩個保衛隨何紀雲去馬蓮街派出所分別以受害者、路見不平者、見證人地身份做了筆錄,還在派出所看到破嘴唇的唐英培與他對質,何紀雲趕到馬蓮街派出所後對唐英培以及他地司機、保鏢做出治安拘留十五天的決定,連夜將人送到區拘留所去了。
    唐英培兩眼摸黑,這年頭他的法律意識還沒有提高到要找律師的程度,只是想著儘快托關係將他人先撈出去,他沒有想著去找周瑾璽,丟不人是一個原因,再說周瑾璽都那個樣子,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驚動他,他更沒有臉去聯絡他侄子唐忠---還不如在拘留所給關十五天,再說那小子除了花錢泡妞之外也成不了事情,建鄴畢竟不比金山,他沒有什麼熟關係在建鄴,只能告訴家裡,他給拘留十五天倒是小事,其他事情給耽擱了,那就要命了。
    崔郁曼根本不清楚張恪在講堂上公然辱駡周瑾璽之後在背後會發生那麼多曲折的故事,她當然也還不知道崔國恒會怎樣處置張恪在講堂上公然“辱駡”的事情,只能等第二次去院裡找崔國恒才知道,她給她哥打過電話之後,她哥崔郁恒只說要找知道情況的同事先瞭解一下,不過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電話給她。
    她總覺得自己作為年級主任總不能被動的接受院裡給張恪處分,可是她接替魏東強擔任九七級國商院的年級主任,除了第一回在男生宿舍樓前的偶遇之外,除了今天看到張恪在教室裡“辱駡”周瑾璽之外,她都沒有見到過張恪,也根本不知道這個學生的聯絡方式----這難道還能算是東大的學生?
    崔鬱曼心裡鬱鬱的想著,她知道到哪裡能找到杜飛,猜想杜飛應該知道張恪的行蹤,等不到她哥的電話,崔鬱曼便先到學府巷創域網吧找杜飛。
    其實她走到學府巷的時候,張恪剛解決頭疼的事情正開著一輛黑色的奧迪經過她身邊----張恪躲崔鬱曼還來不及,看到崔鬱曼怎麼可能主動打招呼,不動聲色的經過----他去青山公寓找晚晴了。
    崔鬱曼站在創域網吧前沒有急著進去,看著燈火通明、裝潢精緻的網吧,想像不到三年前在海州有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紈絝子弟到大學後竟然自己創業開起公司來。
    創域公司在東大名氣頗大,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大學生能支配數千萬資產的公司,想要低調就要學張恪那樣將自己與錦湖的關係在公眾面前完全隔離開來。
    所謂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更何況學校、國商院正將創域公司與杜飛、蒙樂當成大學生創域的典型來塑造、來宣傳,秦剛自不用說,他還正在創域下屬的東大創域網校擔當高職管理職務,院裡的其他老師也頗受到創域公司的好處----比如說創域要搞什麼培訓活動,都首先會想到國商院裡的老師,給的勞務費也頗為不菲,這時候能站出來說杜飛不是的人已經是極少了,都恨不得將他說成當代大學生當之無愧的典範。
    崔鬱曼看著寬敞明亮的網吧大堂,正著網吧門的立柱上嵌著一面等離子屏播放著顯示器廣告----只怕國內還極少有人知道超薄電視是什麼概念,創域網吧竟然拿這東西嵌在大堂的柱子裡播放廣告,崔鬱曼感到一陣疑惑:這還是三年前只會作惡多端的紈絝學生嗎?既然杜飛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張恪為什麼狗改不了吃屎呢?不對,他今天在臺上反駁周瑾璽的那番言語又豈是大一學生能接觸到的層次?
    “崔主任,你也過來上網啊?”今天是沈筱在創域網吧打工的時間,她看到崔鬱曼站在網吧門口欲進又止的樣子,走出來招呼她。
    “我來找杜飛,他在不在這裡?”崔鬱曼說道。
    杜飛不在網吧裡,晚上有事剛巧與時學斌出去了。
    崔鬱曼在創域網吧沒有找到杜飛,回宿舍裡剛好接到她哥在北京火車站打過來、令她詫異的電話:“什麼,你馬上就要坐火車到建鄴來?”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8 22:19
第814章 新聞題材
    每天上午都有北京飛建鄴的航班,下午一點鐘左右能抵達建鄴市區;夜里臨時想著過來,還是乘夜里的火車更快一些,能趕在上午抵達建鄴。電話里說的匆忙,崔郁曼都不清楚她哥為什麼趕著到建鄴來,想多問幾句,那邊有人喊著她哥進站檢票,匆忙收了電話。

    第二天,崔郁曼先去院里找崔國恆,想知道院里對張恪的處理意見,她以為張恪這次肯定會受到處分,但是希望院里不要將責任無限的擴大。出乎她的意料,崔國恆告訴她︰“那個學生的言辭雖然偏激了些,說的話並非不無道理,院里要慎重考慮一下,如果真是無理取鬧、在講堂上謾罵老師,院里肯定要嚴肅處理,如果只是在學術上有不同意見,院里還是要以批評教育為主……昨天過去听講座的,除了學生之外,還有許多是院里的老師,院里會收集一下他們的意見。小崔老師,那個學生是九七級的,收集意見的事情,是不是你來負責一下?”

    院里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民主開放了?崔郁曼滿心疑惑,不過這樣的處理態度是她最希望看到的,至少不會無緣無故的將學生一棍子打死。\\\\\

    崔郁曼應承下來,她接下來還要趕著去火車站接她哥,真不明白她哥為什麼要突然趕到建鄴來。

    崔郁恆與他第一次出場時沒有太大的變化,大胡子、一臉滄桑,明明才三十五六歲的年齡,看上去就像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帆布衣,外面還穿著滿是口袋的淺綠色馬夾。背在後背上高過頭頂的背囊,還有隨身裝攝影器材的挎包。

    哥哥常年駐在海外,一年都見不到幾回,崔郁曼走上前,兄妹情深,熱情相擁了一下,讓別人以為是父女在車站相見呢。

    崔郁恆身邊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地潔淨青年,崔郁恆才摟著妹妹妹跟身邊的同事介紹說道︰“怎麼樣,看到我妹本人不會說我吹牛了吧?我爸媽的優良基因沒有在我身上得到體現。優點全集中到我妹妹身上了……”又跟他妹妹崔郁曼介紹他的同事,“這位是詹文明。詹天佑的詹,你喚他大詹就可以了,社里的同事……”

    崔郁曼有些微羞的跟他哥的同事招呼,又說道︰“什麼原因都不說。\\\\\急沖沖的跑到建鄴來做什麼?”崔郁曼看到她哥與同事一起過來,當然不是想念她這個獨身在外讀地妹妹。

    “你昨天跟我說的事情,大詹正好有些了解,我們倆一合計,覺得章州可能有比較重要地新聞題材可以挖掘,這時候又正值國內礦產資源政策調整的關鍵時刻,這類新聞的價值將更高,趕著我回國內還要正而八經的做過什麼事,哪能不心焦?就連夜趕了過來。”崔郁恆這才有空說起他趕到建鄴地原因。“昨天趕著檢票上車,沒來得及跟你細說。”

    “那你們怎麼會在建鄴下車。不直接去江南章州?”崔郁曼疑惑的盯著她哥哥,“我可不覺得你在建鄴中途下車是專程為了看我。”

    “……”崔郁恆嘿然一笑,說道,“听你的描述,你那個學生看上去很清楚章州的情況,我們手里掌握的資料也相當有限,所以想著先在建鄴停一下,找你那個學生了解一下情況再聯系江南分社的同事一起下去采訪更有把握一下……你那個學生是章州當地人吧?”

    “呃,就因為這個原因要在建鄴停頓?”崔郁曼呶了呶嘴,“都怪我沒有在電話里跟你說清楚。^^  ^^你還記得當初我剛去海州一中。海州一中還有兩名與萬天才、趙司明被學生一起稱為一中四少的學生?”

    海州事件,崔郁恆怎麼可能忘掉。學生綁架教師案,可能舉國上下都沒有發生過幾件,偏巧這事情又發生在他妹妹頭上,老爺子震怒異常,都處于暴走的邊緣了。讓人奇怪的,海州官方對那件事情地處理非常的及時到位,即使心里還有怨氣,也不便表露出來,就讓那件事情過去了。

    海州事件涉及到被稱為一中四少地兩名紈褲學生,崔郁恆趕到海州處理那件事情的善後工作,當然對另兩名四少中的紈褲學生有過一定的調查,倒是沒有太過分的惡行。****那時候,張恪與錦湖的資料還沒有向省以及更上層的機關報備,就算崔郁恆有通天的能耐,也無法查到張恪的底細。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三年了,崔郁恆也不可能一直關注,听妹妹這時候提另兩名學生,奇怪的問道︰“怎麼了,難道又發生什麼事情跟他們有關?”

    “其中一個學生叫杜飛,現在成了大學生創業地典範,去年剛入學時,就從橡樹園創投基金拿到一千萬地融資,創辦公司已有數千萬的資產,號稱東大學生首富;還有一個學生叫張恪,就是他在講堂上公然反駁周瑾璽地觀點,你若是說有人對章州的情況有所了解的話,可能就是他了,但是他是海州人,跟章州沒有半點關系。”

    “……”崔郁恆當然驚訝,他特有的敏銳職業觸感猜測這兩名學生本身就蘊藏著重大的新聞題材,他記得那兩名學生的家長當時都是海州市里的重要官員,這類新聞一般不能公開發表,真有什麼勾當在背後,可以先發表在內參上,“那有機會還真要見見那兩名學生,特別那個叫張恪的,即使他不是章州人,也應該有重要的線索來源吧,你帶我們去找他……”

    崔郁曼有些猶豫,她又不想讓她哥哥知道自己這個年級主任當得這麼窩囊,但是她現在到哪里去找張恪?只得胡亂找了個借口︰“現在的大學生,你以為跟你們那時候一樣?雖說今天是周一,但是誰能保證這些學生在不在學校?”

    “那先找找看……”崔郁恆心想現在有些大學生總不會安心坐在教室里听課的。^^  ^^

    崔郁曼、崔郁恆兄妹當然找不到張恪,張恪上午就與晚晴窩在青山公寓。

    與張恪能在公寓里窩上一天,對晚晴來說是難得的幸福,她穿著煙灰色的貼身棉衫,豐韻成熟,身材性感動人。她這次為籌備海裕國際私立學校建鄴分校的事情,她會在建鄴住上一段時間,前天去菜市場買了許多淨菜與速食儲備下來,張恪足不出戶與她在這里過了幾天與世隔離的生活也沒有問題。

    在崔郁恆意識到章州存在重大的新聞題材,張恪當然清楚當前國內的稀土礦資源盜采及環境破壞的嚴酷現狀將影響國內稀土產業政策的走向,雖然後世媒體對此多有報道,但是此時並沒有第一手的材料,張恪需要第一手的材料來增強對中央有關部門的說服力。

    張恪並不清楚新華社的崔郁恆與同事已經踏上建鄴的土地正在尋找他了解情況,比起郁郁恆的準備不足,張恪這邊的籌劃可就周密多了。除了將唐英培扣下來吸引章州唐家的注意力之外,張恪又接到陸文夫的電話,知道崔國恆將在國商院進行的安排,將矛頭指向周瑾璽,對周瑾璽展開學術上的攻擊,能進行動搖對方的陣腳,有這兩樣舉指,就足以讓嚴峻的局勢緩解下來,就也有充足的時間去獲取第一手的材料。

    錦湖旗下早就成立了商業調查與市場研究機構,雖然工作的重心不在國內,但是臨時抽調一組人去章州調查稀土礦資源盜采情況還是綽綽有余的。另外,張恪還讓傅俊聯系建鄴晨報的簡志康,希望建鄴晨報作為傳統的新聞媒體能介入此事;又聯絡昆騰在線的馬向東,讓馬向東派出昆騰旗下新聞部門的記者分三線前往章州調查章州稀土礦資源盜采及環境污染情況。

    考慮到章州官商勾結的嚴重程度,以及新聞機構介入調查一旦泄露消息可能會引起章州盜礦私商的瘋狂反撲,張恪還得意讓馬海龍率領二個人去章州居中策應,確保調查人員及記者的人身安全。

    張恪倒是接到杜飛的電話說崔郁曼找他,張恪哪里願意去見崔郁曼?再說院里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再擔心,就讓杜飛騙崔郁曼說找不到自己應付過去。

    晚晴端著一杯咖啡,蜷腿坐到張恪的身邊,穿著貼身的棉質衣褲,臀腿繃得渾圓,彈力十足,听張恪跟杜飛在電話里胡扯,等著他掛著了電話,笑著說︰“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學好了,你們年級主任找你,你都胡亂找借口推脫掉?”

    “我什麼時候標榜自己是好學生了?”張恪順勢倒在晚晴的懷里,枕著她柔軟的小腹,調整了個姿態,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跟晚晴在一起,張恪心理會覺得可以稍微的放縱自己,要說心理上的年齡,倒是晚晴跟自己最接近,也所以會覺得晚晴會比許思、唐婧她們更會放縱自己。
516433 發表於 2009-7-9 09:22
第815章 形勢

張恪消失掉自有消失的藉口,或許陪省長、市長這些大佬躲在哪裡商量區域經濟發展的大計,也或許聽取國內微電子領域最權威專家、學者的技術報告,也或許正與海外電子廠商高層洽談合作的事情,杜飛當然不會幫張恪編造什麼理由,因為正而八經的藉口聽上去似乎太不可信了,只是簡單的告訴崔鬱曼:“聯繫不上,這小子手機經常不帶在身邊,誰知道他藏在建鄴城的哪個角落裡,離開建鄴也說不定……崔主任,你急著找張恪有什麼事?”

    崔國恒打算去章州採訪的事情又不能見人就說,崔鬱曼遺憾的看了她哥一眼,她心裡也不認為找到張恪對她哥去章州暗中採訪會有什麼幫助。

    崔鬱恒打量著創域公司在創域網吧樓上租用的辦公室,辦公室很簡陋,就算是杜飛本人的辦公室也很簡陋。事實上,杜飛跟蒙樂共用一間辦公室,共用一個專職秘書。很難看出這是一家有著數千萬資產的大公司,也很難看出這家公司是由一群在校大學生一起鼓搗起來的,雖然一些關鍵管理職務都是在校的大學生,不過普通職員都是向社會招聘。^^ ^^就算從社會招聘的職員,也有一個鮮明的特點,都是相當的年輕。

    崔郁恒與同事詹文明在建鄴吃過中午就乘下午的火車前往金山了,打算先與新華社江南分社的人聯繫,然後再從金山借道前往章州暗中採訪稀土礦資源被私人與政府官員勾結起盜采的問題。

    崔鬱曼下午回到院裡,這時候院裡教師的風向已經悄然發生轉變。

    昨天在聽到周瑾璽在教室裡被學生公然辱駡的事情之後,院裡的老師個個義憤填贗,恨不得將鬧事的學生揪出來遊街去。周瑾璽在臺上給罵得吐血氣暈過去,同為教職人員。難免有同仇敵愾之感,心理上已經偏向周瑾璽這邊了。崔國恒上午提出要摒棄當事人地身份較為純粹的去看待這次發生在學生與教師之間的學術爭論,還要院裡的老師就稀土產業發展的問題積極的發表自己的意見,同時表示省裡也很重視稀土產業發展的問題,省長李遠湖還親自找材料系稀土研究中心的教授過去瞭解情況。這輕輕一撥,就將風向給撥偏了,這時候若還緊緊咬住張恪地學生身份,非但不是氣量不夠的問題,簡直就是看不懂不通一點人情啊。

    將問題地焦點轉移到學術爭議上。張恪個人的責任算是給抹乾淨了,但是在講堂上。周瑾璽與張恪各提出的哪一種觀點更接近於事實,卻是眾說紛紜、各執一辭。雖然加速民營化、私有化進程,是九八年的主流聲音,加強國有資本在核心產業內地地位雖然在九八年的聲音比較小。但畢竟這是當前經濟工作的核心思想之一也明確無誤的。

    張恪與周瑾璽爭執的也就停留在稀土產業要不要加速市場化競爭,要不要加速民營化、向外資開放的進程、要不要促進出口、要不要參與國際稀土市場競爭的問題。

    對於在象牙塔里做學問的教授、學者,擁護一種觀點都要擺出許多的理論,既然上升到學術爭議地程度上,這種爭議一天兩天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周瑾璽還躺在病房裡靜養,他妻子跟他地助教雖然知道學校裡的風聲吹偏了,鬧事的學生根本不可能再受到任何的處分,心裡氣憤得很,卻不敢將這些事情告訴躺在病床上的周瑾璽。怕把他刺激到。

    周瑾璽更不清楚唐英培已經給建鄴警方以行政拘留的名義暫時控制住了。

    謝意通過其他管道瞭解到相關情況,他也猜到會出現這種局面。周瑾璽的助教氣憤不平將事情捅到院裡,卻是將周瑾璽豎成靶子給人攻擊。他對稀土產業發展的問題沒有什麼研究,但是他考慮到,如果周瑾璽真在這個問題有什麼痛腳給張恪抓住,只怕會給痛打落水狗,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謝意猶豫了再三,還是決定將事情的前因後果打電話告訴在惠山的父親;卻沒有人將消息告訴金山地周瑾瑜、謝漢明,也沒有將消息告訴人在海州地謝劍南。

    謝漢靖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考慮了好久,才回復謝意的電話:“旁觀吧,你三叔那裡。只怕未必能幫上忙。就不要給他們添亂了。只希望這把火不要燒得太凶,你有時間也要去看看你妹妹……”

    謝意知道父親地擔憂只是怕惹火燒身啊。甚至想向三叔、三嬸他們那裡能裝糊塗則裝糊塗,能瞞則瞞,就算有什麼火,也讓火只燒在周瑾璽一人身上好了,今天的錦湖已經不是正泰所能抗衡的。雖然正泰集團與嘉信電子聯合起來在金山搞電子園建設,並寄希望能借助金山電子園擺脫錦湖這幾年壓在頭頂的陰雲,但是在金山電子園裡頭,謝漢明、謝劍南父子倆的興趣更大一些,謝意想到更多的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謝意知道父親的心思,是將科王高科視作正泰與錦湖之間最後的緩衝,別看子嘉通常不會按照常理出牌,但是她對商業的敏銳與天賦,是常人遠遠不及的。只是惟一讓人覺得可惜的,比起幫家族企業再上一個臺階,子嘉似乎會想將家族裡的男人一個個的踏在她的腳底下。

    謝意對這個妹妹也很無可奈何。^^ ^^下午,崔鬱曼未找到張恪頗為失望的從創域公司離開,謝意則第一次走進科王高科設在創域公司巷子對面的手機設計工作室,只隔著一條窄巷子,能從打開的窗戶裡看到創域公司辦公室裡職員辦公的情況。

    “你還說不是你闖的禍,”謝意看著他妹妹不修邊幅的模樣,微微的歎氣搖頭,紮著馬尾辮,髮絲淩亂,“你昨天在教室裡跟張恪說什麼話才得意忘形?”

    “在談錦湖新開發出來的一項新技術,那小子答應授權科王高科使用,市場潛力會比較大,所以一時忘了人還在教室裡。”謝子嘉見事情都鬧了這麼大,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技術……難道對我也要保密?”

    謝子嘉呶呶嘴,那意思是說“你猜的沒錯”,謝意頗為無趣的自己先岔開其他話題上。

    最初幾天的風聲也只限在東大校園內部,唐英培被建鄴警方行政拘留,由於唐英培自己羞於將拘留的原因說出口,章州唐家的人也只能先想辦法將人撈出來再說,所有唐家通過種種關係的求情電話打到何紀雲那裡,都給何紀雲態度強硬的回絕掉了:唐英培這個人在建鄴犯了事,就要在建鄴老老實實的受到處罰。

    給唐英培丟在學府巷的那輛悍馬兩夜的時間過去,車窗玻璃給全部砸碎之後,交警部門才將車子拖走。

    想要摸清章州稀土礦資源給盜采、破壞的第一手材料不是一天兩天之間就能完成的,有些文章可以先寫,四月中旬東海省委宣傳部所屬的核心刊《求實》雜誌就刊登了省經濟研究院專家以《礦產資源向私有資本與外資開放進程的若干考慮》為標題發表的文章。省經濟研究院一向是省委、省政府的經濟政策智囊,這篇文章將局限在東大校園內部的爭議第一次引發到媒體上,也率先在媒體一定程度上表明東海省委、省政府在相關問題上的傾向性看法。

    張恪也借葉臻民四月中旬返回葉家老宅的機會在建鄴跟他見面,提出錦湖希望能控制銦等稀有金屬的出口管道,特別是向日韓等國的出口管道。

    銦錠正處於有史以來的低谷,作為鋅、錫、銅礦的伴生礦,在國內絕大多數的礦企眼中是沒有多少商業價值的,給當成垃圾在國際市場拋售。售價低、產量微,但是未來液晶產業又離開不銦錠,在外經貿部等有關部門的協助下只需要動用少量資金、資源就能將控制銦錠的外銷管道。控制國內的銦錠外銷管道,以及趁低價時囤積大量的銦錠資源將是錦湖未來從日、韓企業獲取薄膜液晶技術的重要手段之一至於在稀土及稀有金屬礦產產業是否要引入外資及擴大對外出口問題上,已經升任外經貿部黨組副書記、第一副部長的葉臻民是能夠在進行產業決策時直接表態的。當然,葉臻民要在這個問題上表態,也需要更多、更直接的第一手資料。相對於私人在地方政府的包庇下盜采稀土礦資源、造成生態環境的嚴重破壞問題,從葉臻民自己所處的位子來說,他更想知道有沒有外資背景的企業或機構在背後推動稀土產業向民營、向外資開放進程的貓膩----當然,這一點會更難查,很可能外經貿部或國院務稀土辦的有些官員抵不住誘惑、已經遭到外商的腐蝕,淪為外商的走狗----**並不總是發生在地方政府官員身上。
516433 發表於 2009-7-10 01:06
第816章 又是三井

不想打草驚蛇,隨周瑾璽、唐英培出現在教工食堂的另兩個中年人的身份一直到四月下旬的二十六日才調查清楚。那兩個中年人都是日本最大的稀土產業公司三井特種金屬礦業公司駐華辦事機構的高級職員,其中一人名叫池佐英壽,是三井特種金屬從日本派遣到中國的負責人,另一人是中國人,原是金山礦業研究所的研究員,給三井特種金屬挖到駐華機構裡擔任高級職員。由於章州是國內最主要的重稀土礦資源的所在地,三井特種金屬礦業公司駐華辦事機構設在金山,而非尋常意義的外資分支機搆聚集地北京或者上海,那輛金山車牌的賓士車即為三井特種金屬礦業公司駐華辦事機構所有。

    至此,因稀土產業政策調整而出現的利益鏈大體浮現在眼前,金山華稀代表章州最大的稀土礦盜采勢力唐家,一旦稀土礦開採與分離產業向民營資本放開,唐家以及其他盜采商對章州及其他地區的稀土礦資源的瘋狂開採將從地下公開的走到地上,還會變得更加的瘋狂,稀土礦深加工領域向外資開放,三井特種金屬等海外廠商將可以直接在國內設立工廠收儲稀土礦轉移到國外,為他們掠奪中國的稀土資源提供更加便捷的途徑。

    “又是三井,又是池佐家的人……”張恪拿到三井特種金屬駐金山辦事機構的資料,不由的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早就清楚日本三井財閥從八十年代以來就逐步加強對中國經濟的滲透,倒是沒有想到已與三井狹路相逢多次,從最早的東海聯合鋼鐵與三井旗下的新日鐵談判,以及後來三井財閥地成員企業索尼在碟機機芯製造領域潰敗。再到眼下的稀土產業政策調整,三井的身影還真是無處不在。

    三井特種金屬礦業的規模有限,看上去不能跟三井礦業、新日鐵、索尼這樣的旗下大成員企業相提並論,但是鑒於特種金屬在現代工業中的重要性,三井特種金屬礦業在三井體系內的地位相當重要。又由於特種金屬資源在中國的分佈相比較其他地區而言顯得異常的豐富,所以三井特種金屬礦業駐華機構的級別相當高,加上國內包括稀土在內地稀有金屬產業政策調整轉向的敏感,這才會有三井財團背後家族的人親自出面到中國主持工作。

    不曉得這位池佐英壽與上次在東京電子展看到池佐秀藏是什麼關係,看情形,池佐秀藏的地位似乎更高一些。更接近嫡系一些。

    “他們要是想到背後有雙銳利的毒眼在盯著他們,大概絕不會如此粗心大意的走在一起吧,”翟丹青的笑像一把開刃的刀,鋒利閃光,在眾多人中,她的確是當張恪助手地合適人選,感覺敏銳而且人事經驗豐富,說道,“只有將這樣的線索公佈於眾。周瑾璽絕對吃不了要兜著走。”

    “一棍子將周瑾璽打死,可不是我的目的,”張恪躺在樓頂花園的茶室裡籐椅上,看著縱橫交錯地木梁之外的藍色的天空,“私怨當然要了。不過,我們會與三井有更大的恩怨要結。從中田英壽這條線索可以深挖下去,三井要想在背後推動國內稀土產業政策的調整,絕不會只想到要利用學界的影響力,要是能確鑿抓住他們在中國進行商業犯罪地證據,不僅能阻止稀土產業政策進行不恰當的轉向。還能嚴重打擊三井對中國稀土產業已有的滲透……這種事情,雖說看上去跟錦湖無關,我還是很樂意去做的……”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張恪心裡清楚這不是簡單的事情,三井財閥對中國的經濟滲透其實從七十年代未期中日關係復蘇期就開始了,主管國內經濟產業政策的官員裡有相當多的一批人有著留日的背景,在心理上傾向日本那也是預料之中地事情。

    “你是要將三井當成錦湖潛在的對手?”翟丹青疑惑的問。

    “三井是個龐然大物,要說錦湖將三井當成潛在的對手,讓別人聽了會笑話我們太自不量力。不過以後利益衝突的地方會越來越多的,索尼、松下、夏普等可都是三井旗下的成員企業啊,就連東芝也跟三井有著密切的關係。稀土將來的主要應用趨勢集中在軍工、電子、新材料製造等領域,這些產業又是三井體系旗下企業發展的重心所在,要能這次給予三井重挫,對其未來地產業佈局多少會產生些影響……”

    三井財閥已經構成一個龐大地骨幹工業體系,從整個工業體系的基礎研究、資源掠奪、經濟滲透到完整地工業化製造,三井可以說是無所不包,三井之強大可以說已經深入到日本這個國內的骨髓裡了,三井與其他幾家日系財閥可以說撐起日本經濟的整個骨架。就算沒有體制上的限制。三井財閥也是錦湖利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所無法追趕的。但是有一點早就能肯定的,錦湖在電子領域。特別是消費類電子領域,與三井財閥的摩擦會越來越大,其實也將在三井財閥最核心的產業領域向這頭龐然大物挑戰。

    三星還只是一家電子企業,三井財閥旗下成員企業卻聚集了日本最優秀的幾家電子企業。

    翟丹青特別喜歡看張恪指點江山的模樣,雖然沒有淪陷,雖然還能出淤泥而不染,但是由於特殊的經歷,讓她對權勢也有一種近乎自我保護本能的渴望,比起當眼前這個男人的情人,翟丹青更希望能成為他的助手留在他的身邊;有時候也會想,即使當情人也無所謂吧,也不會因為張恪身邊已經有了其他女人而計較,但是總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淪陷吧?

    “你在想什麼?”張恪見翟丹青有些走神,側過頭的看著她。^^ ^^

    “我在想你心存高遠,眼光早就不放在國內,華夏電子對錦湖可是嚴陣以待啊?”翟丹青嫣然一笑,將心間的情緒滴水不漏的抹了乾淨,繼續剛才的話題,“華夏旗下的聯信、聯訊、東興三家公司可以打算五月要聯合一共推出六款新手機啊,看看,他們還是追咬得緊啊。”

    “多高遠的目標,也是要一步一步的去實現,戰略目標也是要分解在戰術的層次一步一步的去解決,不能確保在國內企業中的地位,又談論參與國際競爭中去?”張恪翻看了一下手邊的記錄本,跟翟丹青說,“你問陳信生,我們的新款手機能不能提前推出?我總看不得葛建德這人太得意……”

    雖然資訊產業部下了很大的決心組建華夏電子集團,但是錦湖當前的戰術目標就是要將華夏電子集團的敵意給化解掉,這可不是要去搖尾乞憐去求葛建德消除對錦湖的敵意,而是要通過市場手段將華夏電子打得沒有脾氣,讓華夏電子自己不敢對錦湖產生敵意,就像現在的科王,多好的脾氣!

    翟丹青將事情記下來,說道:“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下去了,你晚上參加酒會打算穿什麼禮服,我幫你準備好,過一個小時我再來接你。”

    翟丹青穿著藏青色的套裝,轉身離開身姿搖曳,窄窄的腰肢與給套裙包裹得渾圓的臀部以極其誇張又性感的曲線銜接著,絲襪包裹的小腿,暗紅色的高跟鞋,晃得人心醉神迷,張恪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倒是翟丹青在鑽進樓梯間時回眸橫盼,才讓張恪將心思收拾起來。

    前塵往世裡過深的沉溺於**,又遠遠沒有到勘破紅粉骷髏的程度,如今對漂亮的女人抵抗力就弱了,對情感也沒有專一的態度,更多讓張恪的顧忌大概是不想讓心愛的女人傷心吧。

    晚上的酒會是東海省與江南省轉變區域經濟競爭思路首次接觸後的酒會,江南省委副書記、代省長梁偉法與金山市委副書記、市長趙有倫親自率隊到建鄴來考察學習,並與東海省委、省政府以及建鄴市委、市政府的官員進行接觸。

    長期以來,兩省特別是金山與建鄴、惠山存在激烈的經濟競爭,張恪從今年初就積極推動兩地政府轉變區域競爭的思路,加強區域經濟合作,將小江流域作為整體的一個區域經濟體來看待,共同促進整體區域經濟的發展。一方面江南省官員去年秋後調動很大,新上任的梁偉法、趙有倫等人對東海省並無成見,另一方,江南、東海的官員也在區域經濟競爭方面有所反思,加上張恪在背後積極推動,才有了這次較大規模的兩地官員交流與接觸。既然像梁偉法、趙有倫以及東海這邊的陶晉、李遠湖、羅君等主要官員都出面,這次接觸也是談出了很大的成果,簽署了《加強兩省區域交通合作協定》,將首先在金山、惠山、建鄴三座城市之間加強高速公路、小江航道、鐵路運輸、飛機航班等各項交通基礎設施的建設,實現三座城市之間的無縫對接,
516433 發表於 2009-7-11 00:39
本帖最後由 516433 於 2009-7-11 00:43 編輯

第817章 出事了

酒宴選在省政府招待賓館梅園酒店進行,雙方都是兩地的政府官員,張恪差不多到酒會結束才趕到梅園酒店去。

    梅園是民國初期的建築,曾是國民黨官員的私宅,解放後就一直是東海省委、省政府的招待賓館。

    梅園背枕著梅花山,建鄴梅花山雖不及惠山的十裡香雪海,但到賞梅季節也是好去處。此時的梅山花除了稀疏橫斜的枝椏之外,沒有什麼看處,倒是沿路過來滿山滿丘的桃花甚是嬌豔。張恪、翟丹青與周遊匯合後在梅園偏院廂房改成的廳裡稍等了片刻,陶晉沒有出席晚上的酒宴,李遠湖、梁偉法、羅君、趙有倫還有陸文夫等人就從那邊的酒席離開趕到這裡來。

    張恪與梁偉法、趙有倫都是第二次見面,不過彼此間可沒有什麼生疏的地方,開始談了很多區域經濟合作的話題。

    在地圖上呈倒勾形的小江下游流段,聚集了兩省最主要的五座城市,東海的建鄴、惠山、海州,江南的金山、長亭,這五座城市距離很早,長亭與建鄴相距最遠,也不過只相距二百六十公里,區域聯合相互促進的發展潛力遠較各自為陣、相互拆臺要強許多。

    錦湖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從最初的海州一隅到向東海省最重要的建鄴、惠山兩座城市進行產業佈局,如今又開始在國內各主要城市呈幅射狀的進行技術投資,也不排除會在其他地區投資建設製造基地,但是張恪始終將小江流域視為錦湖的根基所在----既非局限於海州,也非局限於東海,而是整個小江流域。或許之前的投資都集中在建鄴、惠山、建鄴三地,但是錦湖今後也會考慮向金山、長亭甚至章州進行適當的投資傾斜。

    當然,要是兩省還局限在狹隘的區域經濟競爭之中無法自拔,錦湖向金山或長亭進行大規模的產業投資。李遠湖、羅君等人即使不會表示出來什麼不滿,心裡多半會有芥蒂,此時能從區域經濟合作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對錦湖地產業佈局當然能更容易接受一些。

    張恪也正式跟李遠湖、羅君提及錦湖正籌畫著動用鉅資收購金山的晨曦紙業集團,將以收購晨曦紙業為楔機,展開在江南省的產業佈局。

    李遠湖、羅君他們心裡清楚民營機構收購大型國企在當前國內所能遭遇的阻力能有多大,也清楚錦湖的志向高遠,無法要求錦湖將自己的手腳捆住只局限在東海發展。在梁偉法、趙有倫的面前,對錦湖意圖收購當然表示支持。

    收購晨曦紙業的前期籌備工作是以馬來西亞郭氏雲源集團旗下地雲源紙業與晨曦紙業進行合資談判的名義進行的,已經進行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晨曦紙業的管理層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是以合資名義進行的接觸,也都處於相對嚴格地保密狀態。江南省就也幾個人知道背後是錦湖對晨曦紙業有著興趣,這麼做,也是希望能減輕前期籌備工作可能遇到的阻力。

    前期的籌備工作是為了對晨曦紙業的財務、經營狀況能有一個比較深入、全面的瞭解。方便錦湖為全資收購報價,此時周遊隨張恪過來就是代表新光紙業正式向梁偉法遞交收購晨曦紙業要約書。

    22億的報價,並沒有低於梁偉法本人對晨曦紙業地估價,甚至比梁偉法的預期要高許多。

    晨曦紙業雖然還有相當不錯的盈利,但是盈利完全是以犧牲周邊生態環境而得來的,扣除生態環境成本。晨曦紙業還將產生相當的虧損。錦湖以此報價收購晨曦紙業,還承諾回應國家政策關閉污染嚴重的草漿生產線,還將後續投入鉅資對生產線與工業廢水處理設施進行全面地技術改造與升級,保證徹底解決晨曦紙業的污染問題,甚至沒有在稅收方面提額外的要求以免減少地方財政的收入。

    一旦徹底解決晨曦紙業這個飲馬河流域的主要污染源,居民的生活環境得到改善那是一定的。另外,流域內的農林業、漁業、航運業以及旅遊業等產業都會復蘇,這其中的經濟賬,梁偉法都會算,但是到這時候,他仍然有著其他地擔憂,說道:“這大概是迄今為止國內規模最大的一樁民企收購國有資產案,阻力不容小視啊……”

    李遠湖、羅君也頗為認同梁偉法的擔憂,國內民企收購地方國有資產屢有發生。但是規模、金額都極其有限,可以視為地方搞國企體制改革的試點。這麼大規模的民企收購國有資產案,很可能會引發大爭議。要麼梁偉法成為推動國有體制改革的先鋒人物,促使收購案獲得通過;要麼收購案被否決,那對梁偉法的政治生涯的影響將不容忽視。反而錦湖在政治上受到的影響要小得多。

    “要是這份方案阻力太大,新光紙業還備有一份方案,”張恪倒是充分考慮到梁偉法的顧慮,笑著說,“新光紙業可以與馬來西亞地雲源紙業合資成立海外公司,再由海外公司向晨曦紙業注資18億以換取51%地股份。其他相關條件只做細節上的調整。並無大地變更……”

    合資的話,晨曦紙業的資產只被估算18億不到。全資收購卻高達22億,4個億的差值是錦湖為全資收購支付的溢價。

    梁偉法接過周遊遞過去的另一份合資要約書,翻看著,心裡權衡收購與合資之間的利益差異與阻力大小。顯然以海外公司的名義進行合資,遇到的阻力要小得多,但是對當前江南省政府對資金的饑渴並無緩解。因為合資的話,資入的18億現金會截留在晨曦紙業內部用於企業自身的發展,江南省政府拿不到一分錢;要是給錦湖全資收購,就是省裡以22億的價格將晨曦紙業的所有資產都出售給錦湖,省裡拿到現金再也不干涉晨曦紙業的事務。

    看著梁偉法眼睛流轉著遲疑不定地心思,張恪話鋒輕輕一轉,說道:“梁省長今天可只能帶一份方案回去,不曉得梁省長您會做什麼選擇?”

    “只能帶一份回去?”梁偉法詫異的看了張恪一眼。他可是想著將兩份方案帶回去仔細的權衡利弊,甚至可以將兩份方案拿到省政府辦公會議或者省常委會議去討論,沒想到錦湖只肯提供一份方案供江南省決策,也就是說,江南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領導除了他能看到兩份方案之外,其他人只能看到他在這裡做出選擇的一份方案,他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

    “我們並不想在晨曦紙業的事情上花太長的時間。一旦晨曦紙業這條路走不通,我們也希望能儘快的選擇其他道路來加速新光紙業地發展。”張恪解釋道。

    的確,提供兩份方案會讓江南省委、省政府在進行決策時浪費太多的時間用於權衡兩份方案的利弊,要是江南省委、省政府要求兩份方案同時開啟談判,最終再由江南省委、省政府決策,張恪大概連哭的心思都有----這樣的談判,沒有一年半載的閒工夫肯定談不下來。就像當初三星與香雪海地合資談判進行了一年半。最後還要錦湖橫插一腿將事情攪黃了。

    不過要求梁偉法這時候就做出決定二者取一,張恪的態度也夠強硬的,羅君心裡這麼想著,借著與李遠湖換眼神的當兒打量了他一眼,見李遠湖臉上並無芥蒂,心想:張恪在要不要急著投資制漿工廠的問題與李遠湖之間起的矛盾。大概也隨著時間而沖淡漸無了。

    李遠湖性子頗為強勢,別人以強勢地姿態出現在他面前,容易起衝突;梁偉法性子寬和,對張恪的要求雖然覺得有些詫異,倒也不會引起反感。當然,也與錦湖日益重要的地位有關。

    趙有倫在晨曦紙業的這件事情。也無法幫梁偉法拿主意,他甚至在配合錦湖對晨曦的收購,只是不會在梁偉法面前表露出來。

    當然,這次兩地的政府官員接觸,張恪趕過來湊熱鬧,也不僅僅是為晨曦紙業地事情,他說道:“趁著李省長、梁省長兩人都在,有個情況要跟你們通報一下……”

    梁偉法還正頭疼在錦湖提交的兩份方案間難以決策,這時候又聽張恪鄭重其事的說要通報其他情況。精神稍振,問道:“你慎重其事的說什麼事情,總讓我有莫明的擔憂……”

    李遠湖微微一笑,問道:“能有什麼事情?”

    “倒也不是多嚴重的事情,只是覺得這個情況有必要讓兩位元省長知道一下,”張恪笑著說道,“東海大學教授周瑾璽受國務院稀土辦委託,對稀土等稀有金屬產業政策調整進行宏觀經濟面的調查與考研,已有可靠的消息證實,周瑾璽這段時間與金山華稀、三井特種金屬的管理高層來往從密。或許梁省長還不大清楚。金山華稀是章州盜采稀土礦資源流向市場最主要地管道……”

    東海幾乎沒有什麼礦產。江南章州卻以礦業為最主要的支柱產業。作為全國最主要的兩個稀土礦資源所在地之一,江南省在稀土產業政策調整的問題有著相當的話語權。

    從地方經濟的角度來說。^^^^稀土產業政策以周瑾璽的觀點進行調整,允許民資、外資進入,能壯大章州的礦業產業規模,對發展江南、章州的地方經濟發展更有利一些;當然這個有利還局限在四五年的期限之內,局限在單純地GDP經濟增長速成度上。

    梁偉法能知道單純地追求經濟快速成增長並非是對全省民眾最負責任的一種態度,就像晨曦紙業地收購案一樣,支持錦湖全資收購晨曦紙業才是最恰當的方式,但是這涉及到與舊有經濟、政治體制的某些衝突,從而會顯得困難重重難以前行……

    翟丹青起初有些不明白張恪會將稀土的問題選擇這個時機向梁偉法提出來,見梁偉法陷入沉思之中,才知道張恪這是兵行險招,要麼梁偉法都選擇退縮、保守,要麼就表現出一種政治家的氣魄以一種更負責任、敢擔當的態度對江南省的經濟體系進行深度的治理。

    李遠湖見眼下情形,就知道錦湖對梁偉法研究甚深,才在這種場合接連拋出兩道難題。另外,張恪這小子似乎也不介意別人認為他會公報私仇將錦湖與周家的恩怨牽涉進來。

    趙有倫在稀土產業地問題一樣沒有辦法幫梁偉法拿主意,但金山華稀真若是章州盜採礦資源流入市場的主要管道,金山市政府對金山華稀還是有管轄權的。

    周瑾璽是周瑾瑜的哥哥,受國務院稀土辦委託卻與三井稀種金屬及金山華稀的管理高層交往甚密,趙有倫聽到這消息倒是頗為興奮,這消息要傳出去,對周瑾瑜也是嚴厲的打擊吧?

    “有什麼證據沒有?”梁偉法當然清楚這背後涉及到錯綜複雜的牽連關係沒有一兩天的時間都解釋不清楚。

    “金山華稀老總唐英培半個月在東大指使下屬傷害東大某學生時給公安機關拘捕。直到今天才出拘留所……唐英培給公安機關做地筆錄裡交待了他四月十二日、十三日兩天到建鄴後的行程。”張恪說道。

    所有的勾通、招呼、求情到了建鄴高新區公安分局治安科那裡都給擋了回去,唐英培硬是在拘留所裡給關押了半個月才給放出來,狠狠的受了一番苦,臉都瘦細長了。

    建鄴市東華拘留所對唐英培拘足了十五天的時間,一分一秒都不差,硬是挨到二十八日夜裡九點才讓他出拘留所的大門。

    唐英培再傻也知道有人在背後整他,但是卻摸不著頭腦。更想不出建鄴他有得罪過誰讓人家這麼整他。他更沒有想到他在馬蓮街派出所做出的那份交待行程地筆錄,在他行程中出現的人物身份一一得到證實之後,將是一把刺殺周瑾璽的利器;他甚至還以為張恪只是在講堂上對周瑾璽不夠尊重、帶著毛刺的東大學生。

    與唐英培一同給放出來的,自然還有他兩名下屬。唐英培走出拘留所的鐵門,看到他大哥唐英育與侄子唐忠在隨行人員地陪同下站在拘留所的門外等著,詫異的問道:“大哥。你怎麼過來了?有沒有將我的車取出來?”

    “先上車再說……”唐英育陰沉著臉,招呼唐英培上車,讓他兒子唐忠與隨行人員坐後面的車。

    “你在建鄴有得罪過誰沒有?”鑽進賓士600裡,唐英育將隔音板放下來,還是下意識的壓著嗓子問唐英培。

    “我哪裡知道,我給關在裡面半個月。腦袋都抓破了,愣是沒有想到紕漏出在哪裡?總不會有人故意跟我們過不去吧?”唐英培惡狠狠地說道,“要是讓我知道誰故意整我在拘留所裡關了十五天,沒有他好看的……”

    “我本沒有打算過來接你,不過章州那邊出事了,”唐英育眉頭深深的鎖著,“小邵今天上午在西塘看到三個人賊頭賊腦的打探礦上的情況,就將這三個人給扣下來了,你知道這三個人是什麼身份?”

    “記者還是上頭的調查員?”唐英培問道。

    “是記者……”

    “拿錢塞住他們的嘴唄。”唐英培輕鄙的啐了一口,他這些天在拘留所也受了很多的惡氣,“這些記者真他媽可恨,每回下來都要來打點野食,以為我們開礦地跟能開銀行的比。”

    “事情沒那麼簡單,那三個人沒有要錢,態度很囂張,當時想從小邵手裡搶回相機跟膠捲,小邵動手教訓了他們,搜了那三個人的身。是新華社總社與江南分社的記者。我趕過去,小邵已經將人家打得不成人形。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但是這三個人愣是威逼利誘都不管用,現在放也不是,關也不是……”唐英育的眉頭鎖著,“那三個人是你被關後第四天到章州的,我看還是跟你被關有關係,這才趕過來,想跟你商議看看是哪裡出了紕漏?”

    “是不是去找周瑾璽?”唐英培也知道事情有些嚴重了。

    “周瑾璽我接觸不多,但是也知道他是只老狐狸,要是這事情給他知道,我們要拿多少錢才能將他拉到同一條戰壕裡?”唐英育更懷疑周瑾璽會首先將他們給賣了,“而且這事跟你在建鄴被關聯繫起來有些蹊蹺啊。”

    “小邵抓人有沒有人看見?”唐英培突然臉形兇惡的問了一句。

    崔鬱曼有些坐立不安,她哥崔郁恒深入到章州採訪稀土礦資源給盜采的現狀每天晚上都要跟她電話聯繫以報平安,她也知道這種暗訪有一定的危險性,畢竟採訪結果公佈出來會嚴重打擊盜礦者的利益。今天都到夜裡九點多了,她還沒有接到她哥哥地電話,有些擔心。
516433 發表於 2009-7-12 12:12
第818章 章州疑雲

到晚上九點都沒有接到哥哥的電話,崔鬱曼有些擔心,也許是杞人憂天,可能給什麼事情耽擱了。在外面採訪,預料不到的突發狀況很多,總不可能及時趕回旅館,為了拿到更有價值的新聞資料連夜蹲點也是有可能的,再說章州地少山多,好走的道路沒有幾條,汽車半道拋錨也說不定。

崔鬱曼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將心裡的擔憂驅散些,也沒有給家裡打電話,免得爸媽說為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的,再說她哥外出採訪,也會隨時跟社裡聯繫的。崔鬱曼離開位於十二舍三樓的年級辦,肚子有些餓,往校東門外走去,經過青年公寓社區門口,看到杜飛與席若琳趕巧從裡面走出來,走在她前面。

崔郁曼想起她哥去章州採訪前在建鄴下車打算找張恪瞭解章州的情況,當時沒有找到張恪的人。崔鬱曼心裡總有一些擔憂,看到杜飛,想到找張恪瞭解一下章州的情況或許能更安心一些。

“杜飛……”崔鬱曼喊住杜

“呃,小崔老師,你過來找我?”杜飛與席若琳站在那裡等崔鬱曼走過來。

“你能不能聯繫上張恪,我有些事情想問一下他?”崔鬱曼說道。

“是學校裡有什麼事情?”杜飛當然不會因為崔鬱曼說要找張恪就給張恪打電話,多問了一句,又看了席若琳一眼,席若琳還是年級助理,崔郁曼有什麼事情找張恪,完全可以通過她啊。

“……”崔鬱曼還是不大習慣杜飛的問話,換作其他學生,大概不會這麼多嘴,但她也知道杜飛與張恪這兩人的特殊,再說也是她想找張恪瞭解情況,說道,“之前他在工字樓教室裡跟周教授爭論稀土產業的問題時。提到章州,我想找他瞭解一下相關的情況……”

“啊,事情不是早就過去了嗎?”杜飛疑惑不解的看著崔鬱曼,雖然事情在背後、在更高層次繼續醞釀著,但是已經與張恪的學生身份再沒有關連,杜飛不清楚崔鬱曼為什麼要為這事再找張恪。

“……”崔郁曼覺得杜飛的問題還真是多。有些問題還一時解釋不清楚,眉頭微微蹙著,不曉得要跟杜飛怎麼說。

杜飛看出崔鬱曼眉尖上的憂慮,見她欲言又止,也不再追問下去,席若琳還跟崔鬱曼在年級裡共事,關係還算融洽,她對杜飛說:“你幫崔主任給張恪打個電話吧。”

杜飛沒有再說什麼。掏出手機給張恪打電話。問他人在哪裡。

杜飛電話打進來時。車子已經離開梅園酒店駛到東華大道上。張恪看著一輛江南章州牌照地賓士600從福慶路拐到東華大道上。就行駛在他們前面。還有兩部商務車跟在他們後面。傅俊坐在副駕駛位上回過頭來告訴張恪:“華稀礦業地唐英育親自到拘留所來接唐英培出去。前面地賓士是他地車。看他們地樣子。是跟我們同路去東大……”

“周瑾璽是不是還在省軍醫總院休養?”張恪問道。

“是地。另外。我剛跟馬海龍聯繫。章州今天地風聲好像緊了一些。也不知道章州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英育、唐英培要去見周瑾璽。應該向相反地反向行駛。他們這時候往東大地方向行駛。那裡既沒有高級地賓館。也不是離開建鄴前往章州地通道。不知道他們分乘三輛車趕去那裡要見什麼人。

張恪先接通杜飛地電話。問他有什麼事情。

杜飛告訴他崔鬱曼有事找他,張恪還覺得奇怪呢,上回崔鬱曼也是莫名其妙的要找他,這回又是通過杜飛要聯繫自己。這時候都看得到學府巷巷子口的燈火了,張恪對著電話說道:“我馬上就到學府巷。你們在哪裡,我過來找你們。”

“那你到網吧來吧,我們在網吧裡等你。”

張恪在巷子口下了車。那三部車就停在巷子口的空場地上,人都已經離開了,可能已經走到巷子裡。看到這情形,傅俊也跟著下了車,離張恪有一段距離跟在後面,另外通知兩名保鏢到學府巷來。

走到網吧前,看到唐英培跟一個與他長得很像的中年人站在岔路口看著學校東門地方向觀望。這個中年人應該就是唐家的老大唐英育了。看上去氣質儒雅,很難想像到這麼一號人物控制著章州整個地下黑勢力達十年之久。張恪派了三線人馬到章州調查情況。有些問題也漸漸理出了個頭緒,九十年代初期,國際市場對稀土的需求大幅增長之後,在九八年之前,以唐英育、唐英培兄弟為首地團夥就通過各種血腥手段,將章南大多數的稀土盜採礦點的資源都壟斷華稀礦業名下,近年來每年差不多有上億的血腥財富給他們掠奪過去。所謂的各種血腥手段,張恪記得前塵往事裡唐英育為首的團夥主要骨幹成員到零三年給抓捕時,除了腐蝕了章州包括市委書記、市長、紀委書記在內的主要市領導,身上還背著十幾條命案,在瘋狂爭奪私礦利益期間,一般性的犯罪更是不計其數。這次派過去的人也查到一些問題;避免打草驚蛇,雖然發現了一些線索,但都沒有深挖下去。這時候一旦稀土產業調整,給這些盜采商放開口子堂而皇之地進入開採、分離領域,很難想像唐家能繼續從中瘋狂掠奪多少的不義之財。

唐英育正是覺得唐英培在學府巷被建鄴警方扣押非常蹊蹺,這才開車過來親自看一看,唐家似乎因為突然而來的危機走到死胡同裡了,稀土產業調整的前景又變得渺茫起來,還冒出新華社的記者跑到章州去暗訪。

唐英培也看到張恪了,指著張恪低聲告訴他大哥,這次倒沒有莽撞直接派人將張恪揪過來問話,進了拘留所,從拘留所裡的建鄴青皮流氓嘴裡得知,從去年體院生衝擊音樂學院被整治之後,這附近的治安一向都很嚴,馬蓮街派出所的警力配製都要比其他街道派出所高出多少。深夜都有民警在學區附近巡邏。

唐英育看向張恪覺得這名學生看上去也是普通,皺著眉頭,在考慮究竟那個環結出了問題。

唐忠看到張恪咬牙切齒,但是他不會將自己給人家玩耍的事情說出來。

從唐英培、唐英育兄弟二人駐足凝望地神態,張恪大致能猜到他們在這裡是為那晚唐英培突然給建鄴警方扣押的事情而疑惑,但是他們這般重視的程度又令張恪十分地疑惑。心想各方面的動作應該還沒有到打草驚蛇的程度吧,怎麼會讓他們這般警惕?

張恪轉身走進網吧裡,杜飛、席若琳還有蒙樂陪崔鬱曼坐在綜合吧台前的休息茶座裡。

杜飛看到兩名保鏢跟在張恪後面,但是沒有走進網吧來,就像路人似的站在網吧門口抽煙聊天,詫異的問張恪:“發生什麼事?”

“那些都是從章州過來地人……”張恪回頭看了一眼,唐英育、唐英培兄弟還站在街對面,說道,“唐英培今天出拘留所了。”看著崔鬱曼坐在對面。笑著說,“小崔老師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情,該不會抓我蹺課地事情?”想著自己除了蹺課之外。也沒有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會落到他們眼裡。

“他們是章州地?”崔鬱曼耳朵尖,聽到張恪跟杜飛說的話,心思敏感的她總是能將章州的一切事物跟她哥哥的採訪聯繫上,身子撐起來透過落地窗往外看去。

張恪也覺得崔鬱曼的神態很奇怪,問道:“怎麼了,人家是不是從章州過來,跟小崔老師你有關係?”

“……”崔鬱曼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之前對這個學生冷嘲熱諷,今天卻要有求於人。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上回在教室裡聽你說起章州稀土礦地盜采與環境污染問題,你是不是對章州的情況很瞭解?”

“……”張恪不明所以的看著崔鬱曼,穿著玫紅色罩衣地崔鬱曼與三年前擋在趙司明三菱跑車前的那個形象幾乎沒有什麼差異,素淨漂亮的臉蛋,乾淨俐落的馬尾辮,性子裡照樣還有著風風火火的熱情,雖然張恪一點都不討厭崔鬱曼。但是看到她總會覺得有些頭疼,“你想瞭解章州什麼?你想知道章州的情況,我們年級應該也有從章州來的學生吧,你怎麼不找他們?”

來找張恪,只是路上看到杜飛臨時起念,崔鬱曼都沒有期待能從他這裡得到多少安慰,發現想問什麼也無從問起。

“崔主任,你是不是擔心你哥哥?”席若琳知道一些事情,看到崔郁曼對章州的事情這麼敏感。就插嘴問了一句。

“……”張恪疑惑的看著崔鬱曼。心想她哥哥怎麼跟章州扯上聯繫?

席若琳也就在年級辦公室聽到崔鬱曼跟她哥哥通過幾次電話裡略知一些情況,倒也不是很詳細。

總社記者下去暗訪地事情不會隨便亂說。以免洩露了行蹤,不過既然讓席若琳說破口,崔鬱曼心想告訴張恪他們也無妨,便說道:“我哥是記者,前些天,你在教室裡跟周教授為稀土礦的事情爭論,我哥聽我說了之後就決定去章州採訪,今天到現在都沒有跟我聯繫,想找你瞭解些章州的情況,暗訪給發現會不會有危險?”

杜飛想起上回跟崔鬱曼一起過來找張恪的大鬍子中年人,有些像報社記者的模樣,比劃著問:“是那個大鬍子?還以為他是你家哪個長輩呢,他哪個報社的?”

“看起來是有些顯老,新華社總社的,”崔鬱曼有些不好意思,“上回跟他同事經過建鄴,就是想找張恪瞭解一下章州的情況好去採訪……”

“是今天沒有聯繫上,還是好些天沒有聯繫上?”張恪眉頭微微蹙著,再回頭看外面,唐英培、唐英育兄弟等人已經離開了。

“差不多每天都會聯繫,就今天到現在還沒有聯繫。”崔郁曼見張恪的神情凝重起來,心裡又起了擔憂。

“才今天晚上沒有聯繫,或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蒙樂還以為多嚴重地事情,“再說新華社的記者,哪裡敢得罪?”

“我們上樓去再說。”張恪站了起來,章州的風聲緊了。唐英育、唐英培的態度突然警惕起來,張恪總懷疑有什麼地方打草驚蛇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新華社的記者聽到消息會趕到章州去暗訪。

一粒石子砸到湖面上,會蕩起怎樣的浪花,可不是完全能事先想像的。

網吧內部有樓梯直接通到三樓的辦公室,張恪鄭重其事地模樣。崔鬱曼看了心裡更慌,她這時更相信張恪很瞭解章州地內情。

“不會這麼誇張吧,還沒有聽說國內有什麼人或勢力囂張到敢對新華社外派地記者不利?”杜飛看到張恪的反應也有些意外。

按理說來,唐英育再猖獗,都不會輕易喪心病狂地對新華社的記者下毒手,畢竟記者外派採訪,會與社內有聯絡地,新華社的記者在某地無故失蹤,大概將這個地方掘地三尺進行調查。但是事無絕對。要是新華社記者手裡掌握著能令唐英育他們覆滅的證據,能將整個章州盜采利益褳整個的撕毀粉碎,唐英育他們在做最後掙扎時。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出來的。再說唐英育身上都背了十幾條命案了,殺人放火,對他來說只是權衡利弊的問題,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

“昨天聯繫時,又說到今天去哪裡採訪嗎?”張恪問道。

“他們這兩天一直在一個叫西塘的地方採訪……”崔鬱曼說道。

張恪拍拍額頭,見杜飛也露出徵詢的目光,說道:“西塘鎮是華稀的老窩,唐英育、唐英培兩兄弟就是從西塘走出來地……”又跟崔鬱曼說道,“幾名記者去了西塘。都長什麼模樣,我聯繫一個人,你將這些具體的情況跟他說清楚。”

“你是說我哥可能出事了?”崔鬱曼心提到嗓子眼,她畢竟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就是三年前在海州發生的變故,她更多地也僅僅是受到驚嚇而已,並沒有見識到人性最醜陋的地方,心慌意亂,倒也不會覺得張恪的語氣、神態認真起來。跟平時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截然不同,說道,“他們一共有三個人,兩個是總社的記者,一個是東南分社的記者……是不是直接通知章州警方,讓他們找人?”

“才今天晚上沒有聯繫,章州警方怎麼會幫你找人?就算通知新華社,新華社那邊都不會當回事……”杜飛說道,又問張恪。“是不是真可能出事?”

“章州以及那些人的今天反應有些奇怪。我總懷疑是哪裡打草驚蛇了,當然也不一定就是說出事了。”張恪給人在章州的馬海龍撥電話。

崔郁曼聽到張恪這麼說。驚疑的問道:“怎麼回事?什麼叫打草驚蛇?”

“我們這邊也有人在查章州地問題,所以能隨時知道章州的情況,剛才站在網吧前的一群人,其中有章州最大的稀土礦盜采商,這人平日極少離開章州……”

張恪跟崔鬱曼解釋著,這時候馬海龍的電話接通了,先顧著跟馬海龍通電話,說道:“這兩天有新華社的三名記者進入西塘暗訪,其中一人有絡腮鬍子……”張恪在電話將崔鬱恒三人的特徵跟馬海龍描述了一遍。

張恪暫時掛斷電話,跟崔鬱曼說道:“那邊是看到你哥跟新華社的其他兩名記者進入西塘鎮,也沒有注意到他們今天有沒有離開,現在那邊只能派人到你哥住的賓館以及西塘鎮上打聽消息……是不是失蹤了,還要等一會兒才能知道消息。”

聽張恪這麼說,崔鬱曼理所當然地將事情往最嚴重的地方去想,有些不知所措,也根本沒有耐心去等什麼消息,拿起辦公桌上的座機,撥了北京家裡的號碼:“……小胡,我爸呢,他在開會……你快去找他,我哥可能出事了,你讓他趕緊通知章州警方去找人……”

三年前,張恪讓人調查過崔鬱曼的背景,當時沒有查出什麼,見崔鬱曼的口氣,似乎能肯定調動章州警方去尋人。

大概對方去找人了,崔鬱曼拿著電話緊張的等待著,過了一會兒,聽見電話裡頭傳來輕微的響動,崔鬱曼又對著電話以近乎哭訴的聲音說:“爸,哥哥可能在章州出事了,你快派人去找他……”

張恪跟崔鬱曼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要接過電話跟電話那頭她地父親通話,有些情況必須要注意到,不然只可能逼著對方抱著垂死掙扎地心思下狠手。要是崔家動用關係還不夠保險,實在不行的話,張恪也只能請梁偉法先救人要緊。

崔鬱曼心是慌了,對電話說了一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讓個人跟你說……”就將電話遞給張恪。

“我是崔文毅,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恪接過電話,電話那頭就傳來渾厚而沉穩地聲音。
516433 發表於 2009-7-13 11:29
第820章 救人

在梅園酒店,梁偉法遲疑再三,最終選擇錦湖提供的第一套全資收購晨曦紙業的方案,雖然他知道他為此要承擔一定的政治風險,但是這套方案對解決江南省當前的困局最有幫助,與此同時,他也表示不會容忍章州礦產資源給地方政府與私人勾結起來瘋狂盜采、破壞生態環境的事情繼續發生下去。
    下決心容易,作為一個剛剛從異地調來的省委副書記、代省長,連自己的根都沒有紮穩,就想要去觸動地方上的利益,難度也是可想而知的。梁偉法也沒有妄想能一蹴而就,打算在稀土產業政策的調整問題上先卡一卡,總要先解決晨曦紙業收購這道難題,然後才能有餘力去收拾章州的爛攤子。
    梁偉法見張恪這時候又打來電話,心裡覺得奇怪。
    張恪派馬海龍他們三線人馬去章州暗訪了半個月也差不多將章州的情況摸了一個底,差不多能將章州這個窟窿捅破他,這時候就缺乏像梁偉法這樣既有實權、又有直接管轄權的人物站出來去處置這些事情,崔鬱恒等三名新華社記者若是因為事情給耽擱了才導致無法聯繫那就算了,這邊還會繼續按照原計劃逐漸的收網,若是崔鬱恒他們真在章州出了問題,那這邊就不能拖延,正好可以借勢一鼓作氣的直搗黃龍,先將章州的毒瘤剷除掉。將章州的問題暴露出來,中央自然知道在稀土產業政策方面該如何取捨。
    張恪將情況跟梁偉法略說了一下,也沒有說太細,只說新華社三名記者在章州暗訪失去聯繫。若新華社總社那邊確定崔鬱恒等三名記者在章州給非法拘禁,多半也會第一時間知會江南省政府,知會梁偉法。張恪提前告之一聲,也是希望梁偉法能有所準備與應對:若能確定崔鬱恒等三名新華社記者失蹤與這次被調查的地方勢力有關,那就是大案子。
    “是不是要省廳馬上派人介入調查?”梁偉法對三名新華社記者的安危也不敢懈怠,他早前聽張恪暗示過章州地方政府的問題比較大,當然將章州警方首先排除在外。
    “這邊已經請了武警部隊派人協助,我看還是等有確切消息之後再知會警方會好一些。*****畢竟現在失去聯繫還沒有太長的時間。”
    關鍵時刻張恪能通過關係請武警協助找人,梁偉法也沒有覺得多意外,也沒有細問,只說道:“一有確切的消息,你隨時聯繫我。”
    張恪這邊與梁偉法結束通話,那邊傅俊剛通知完翟丹青聯絡建鄴晨報與昆騰線上地事情,張恪喝了一口水,問傅俊:“崔文毅這個名字你有沒有聽說過?”傅俊與馬海龍都是軍隊出身,既然懷疑崔文毅是軍隊系統的人,那他們或許聽說過這個名字。
    “崔文毅中將。是國防科工委副主任,是從二炮出來的,擔任過總參謀部的軍務部副部長……現在要算總裝備部副部長吧,這個月初,總裝備部在國防科工委原班人馬的基礎上正式掛牌成立。”傅俊從軍隊出身,對軍方將領的資料如數家珍。“崔文毅將軍祖籍還是海州呢,他父親是五五年授銜時地少將,可惜逝世早……海州可沒有出過多少將軍,他家就出了兩個。”
    九八年國務院機構改制之前的國防科工委是總裝的前身,雖然在國務院的序列裡,卻受中央軍委的實際領導。隸屬於軍隊系統。在總裝備部成立之後,國務院又重新成立完全受國務院領導的國防科工委,只是與前者的性質已經迥然不同。
    張恪能想到崔文毅是軍方的大佬,只是沒有想到還是一個技術出身的將領,總裝備部由於其特殊的性質,主要領導多半是學者將軍,不過像崔文毅這樣在總參謀部擔任過要職地將領在軍隊裡的影響力也是不容置疑的。
    “崔鬱曼還在樓上呢,”張恪看到傅俊眼裡有疑問,朝天花樓指了指。說道,“當初我們調查她的背景調查不到,這個的確很難調查到……”
    傅俊也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搖頭笑了笑,當初幸好沒有硬著頭皮追查下去,不然引起有關部門的誤會還真有些麻煩。
    張恪手指頂了頂腦袋,想到一個關鍵地地方,吩咐傅俊:“你去確認唐英培、唐英育今晚在建鄴落腳的酒店,你再聯繫何紀雲做好準備,如果晚上的首次營救失敗。可能有需要當機立斷對唐英培、唐英育兩人進行人身控制……”
    張恪他們這時候只能坐下來等章州那邊的消息。馬海龍與黎建明大校親自率領的一小隊武警乘著兩部吉普車在西塘鎮外匯合是淩晨兩點鐘了。
    到淩晨兩點還沒有崔鬱恒等人進一步的消息,西塘鎮也沒有傳出確切地發生意外的消息。初步能確認三人是在西塘失蹤了。新華社總社那邊對崔鬱恒三人失蹤事的反應最起碼還要等到天明才會有。
    馬海龍在與黎建明匯合之前就派人繞過章州警方設立的檢查哨崗潛到西塘鎮與留守西塘鎮的記者匯合,已經初步確認了幾處可疑地點,為免打草驚蛇,還要武警到來之後才能展開進一步的動作。
    張恪看了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鐘了,他之前接到傅俊的電話,唐英培、唐英育兄弟以及隨行人員住在建鄴大酒店,兩兄弟都住在頂樓的豪華套間,隨行人員不在同層樓上。唐英培在拘留所給關了半個月,找了兩個小姐進房,唐英育也找了小姐進房,現在都沒有出來,想必包夜了,想要對他們進行人身控制,隨時都可以。
    張恪感覺到肚子有些餓,到樓下拿了一袋速食麵,沖了開水,小心翼翼的端上樓,看著杜飛他們不為所動地樣子,疑惑的問道:“你們都不餓?”
    這時候誰會都注意到肚子的問題?崔郁曼連晚飯都沒有吃,整晚上都在緊張的等章州那邊的消息,餓得身子發虛,但是哪有心情想到要吃飯,
    席若琳聞著速食麵的香味,肚子咕咕的叫了一聲,尷尬得恨不得將頭埋進胳肢窩裡去。席若琳再過兩三個月就要從東大畢業了,她是可以保送研究生了,杜飛還有蒙樂都希望她能放棄保送研究生的機會,與施新飛正式加入創域。創域的管理層太缺人手了,但是想要做的事情又太多,特別像席若琳這些跟創域一起成長起來地人,杜飛怎麼可能不連蒙帶騙地將她搶過去?她今天與杜飛一同走出青年公寓的社區給崔鬱曼撞上,就是杜飛找她談相關地事情。
    張恪將方面便往席若琳面前一推,說道:“不用客氣……我再給你們每人拿一捅碗面上來,這樣的服務,再過十年二十年,夠你往外吹的!”
    席若琳要照顧到崔鬱曼的情緒,也不能跟死皮賴臉的張恪說什麼,只有別過臉去。
    桌角的手機震動起來,崔鬱曼眉眼一跳,眼睛盯著手機,卻不敢伸手去接,張恪拿起來手機,是馬海龍的電話,等到現在應該是有確切的消息了。
    “三個人都找到了,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給關押在西塘北面的一座廢礦場,看押他們的四個人,我們控制了三個,讓一個人跑到礦場附近的村子裡,村子裡的人都已經驚動了……我們現在要帶著人離開現場。”
    張恪不在現場,很難想像救人的驚險,他一邊聽馬海龍在電話簡短的彙報救人的情況,一邊用另一隻手機撥通何紀雲的電話:“你那邊可以動了……”西塘是唐家的老窩,唐英培、唐英育兄弟在那裡根基深厚,而且那裡有許多人都靠盜礦牟利,找到人還不算完結,要是讓人煽動圍攻武警,事情還是會很棘手。對唐英培、唐英育兩兄弟進行人身控制,就是要讓唐英培、唐英育兩兄弟無法對西塘的事進行遙控,也防止這兩兄弟在案件偵察期間外逃。
    張恪當即又撥通梁偉法的電話,聽他在電話裡的聲音,知道他回到金山後還沒有睡覺,或許也在等張恪關於新華社失蹤記者的進一步消息,也或許在考慮晨曦紙業的收購問題,他在電話裡問:“新華社失蹤記者有消息了張恪說道:“人已經找到,三名新華社記者確切是給西塘地方勢力非法拘禁,在武警的配合下救了出來,還控制了惡勢力的三名打手,給非法拘禁的新華社記者其中一人是總裝備部崔文毅將軍的兒子……這個案子,是不是合適讓江南省廳直接介入?”
    崔郁曼見張恪悶了一晚上,這時候突然說破她爸爸的身份,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這時候辦公桌上的座機也響了起來,大概在北京的崔文毅同時也知道人給救出的消息打電話聯繫這裡,張恪朝座機呶呶嘴,示意崔鬱曼先接電話。
516433 發表於 2009-7-14 00:30
第821章 夜行


  唐英培鬱悶,剛從拘留所出來一個晚上的時間都不到,又給蜂擁而進的員警給死死的按在酒店房間的豪華大床上,心裡鬱悶得大叫:這還是五星級涉外酒店嗎,招個妓都有員警來抓?
    兩個小姐也頗為意外,驚恐的拿床單遮住雪白的肉體。
    唐英培給反銬著帶出房間,看到他大哥唐英育也受到同樣的待遇,他憋了一肚子火,沖著揪住他胳膊的員警大聲嚷道:“是誰在整我們,有種露個頭出來……”
    何紀雲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說道:“你要想讓整個酒店的客人都出來看到你這模樣,請繼續嚷嚷……你們只能自認黴了,正趕上我們局裡搞掃黃打非專項整治,不要說五星級酒店了,你們在家裡宿娼,只要有人舉報,我們一樣沖進去逮人;你再亂說,我不會介意給你加條誹謗的罪名。”
    唐英育上身只穿著一件背心,狼狽不堪,他當然能明白發生這樣的事情,絕不是專項整治這麼簡單,再說了,掃黃打非的專項整治什麼時候會掃到五星級涉外酒店來?他稍定了定神,看得出何紀雲是領隊的,說道:“能不能讓我先打個電話?”
    “你以為打個電話找個大人物就可以當你們今天晚上什麼壞事都沒有做?”何紀雲目光冷峻的盯著唐英育,又壓著嗓子吩咐手下地警員。“將他們押回局裡去,不要聽他們廢話。
    給分別押上兩部警車,唐英育雖然對建鄴的情況不是很熟,聽著車窗外橋下的江水聲。借著朦朦亮的天光,看到車子駛上一座大橋,又起了疑心,警惕地問坐在他身邊的警員:“你們是哪裡的員警?想把我們帶到哪裡去?”
    “高新區分局。怎麼了。高新區分局的就不能到新市街執勤了?”員警輕蔑地看著唐英育。
    唐英育有著大難臨頭地預感,唐英培上回在學府巷被扣,也是高新區分局下屬的街道派出所出面抓人,不過那是高新區的範圍;這次他們明明是在建鄴的市中心,又是高新區分局的員警趕過來抓人,鬼才會信沒有人在背景指使。
    這個人是誰,有什麼意圖,宿娼招妓根本算不上什麼,那個人為什麼要一再的撩撥自己?唐英育又擔心起西塘的情況來,不由他不將出現在西塘鎮的三名新華社記者與自己眼下的困境聯繫起來。可惜他人給控制之後,不要說接觸手機了。他們給帶離建鄴大酒店裡,甚至都沒有驚動到住在樓下的下屬。
    唐英育眼睛盯著坐在警車前座地何紀雲,他的手機就是何紀雲手裡,已經有好幾個電話撥了進來卻給何紀雲掐掉。
    警車過了小江大橋,何紀雲才貓戲老鼠地轉回頭,朝唐英育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臉色帶著一絲嘲諷的冷笑:“章州連續打了十幾個電話進來。不知道章州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大清早的要來打憂你的美夢?”
    “這還能算是美夢嗎?”唐英育給兩名警員夾坐在中間,舉起雙手,亮了亮明晃晃的手銬。強裝鎮定的說道。“痛快的說吧,我們在建鄴到底是得罪誰了。我們怎樣做才能算賠過禮、道過歉?”
    “要解釋多少遍,我們這是奉公執法,你以為我們在酒店候到這大清早是沒有事做,就是為了整你?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何紀雲還在一本正經的跟唐英育說話,他兜裡的手機響了,接了手機,說道,“他們倆還算安靜,你吩咐地事,哪裡敢出紕漏?你現在就要趕去金山?”
    將唐英培、唐英育兩兄弟控制住,西塘鎮地勢力就成了一盤散沙,沒有人站出來主持局面,雖然馬海龍他們離開西塘鎮時給一夥人在路上設路障圍住,武警鳴槍之後,那些人就如鳥獸散了,馬海龍他們這時候已經出了西塘鎮的範圍,就算章州警方高層出了蛀蟲,也不可能有膽量公然派出警力圍堵武警地車輛---就算有膽量也要所有的員警都聽命才行。
    張恪希望江南省廳能直接介入此案,至少也要給江南省政府、給梁偉法留幾分顏面,北京崔文毅那裡確定人沒有生命危險,也不反對交給江南省廳處理此案,這時候新華社總社及江南分社都驚動了,新華社記者給地方勢力非法拘禁的事情,這些年絕少見,江南分社的負責人已經與江南省公安廳廳長譚以金隨警隊一起在金章國道線的金山收費站處等待。    崔鬱曼急不可耐的要趕去金山確認他哥安然無羨,最早的長途班車要等到早上八點,火車還有晚----她媽媽還有她嫂子還是在人給救出來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會坐最早的班機從北京趕去金山。
    張恪想著建鄴市警方還可以嫖娼招妓的名義將唐英育、唐英培兩兄弟關押十五天,最好能在十五天之間對章州案情的偵查能取得突破性的進展,那樣就可以讓唐英育、唐英培兩兄弟一直留在裡面,不至於放他們出去再節外開枝。張恪也要趕去金山為這件案子再跟梁偉法見一面,畢竟在金山只能依賴梁偉法來推動案情的偵查,要不然給某些有心人拖上一拖說不定就讓主要案犯有機會逃到國外去。
    傅俊趕回學府巷,張恪就通知他馬上去金山,雖說一宿沒睡,在車上正好能補睡一覺。
    崔郁曼聽張恪說要送她去金山,就跟著下了樓,這時候天已經朦朦亮,遠處的燕歸湖水之是浮著一層青幽的光,只是看到停在網吧門前有些笨頭笨腦的賓士車有些詫異。
    傅俊從前座下來打開車門請崔郁曼上車,崔鬱曼矮身之際,看到後車廂裡翟丹青那張讓絕大多數女人看了都會心生心妒忌的臉蛋,微微一怔,回過頭要看張恪,張恪已經轉到另一面上車了。
    “小崔主任你好,我是工商管理碩士春季班的翟丹青,我們算是校友,很早就聽張恪提起過你,這是第一次見面,”翟丹青盈盈一笑伸出手讓崔鬱曼搭著坐進來,回頭看見張恪在她身側已經閉目養神了,又笑著說,“張恪這孩子總不讓人省心,小崔主任一定也很為他苦惱吧?”
    聽翟丹青在崔鬱曼面前冒充自己的長輩,張恪又不能睜開眼睛瞪她,只有隨她亂說去。
    這個三年前就惡名滿海州的學生身上還真藏著太多未解的迷,翟丹青是那種說不上冷豔又說不上嫵媚的女人,顰笑之間有著溫婉的風情,夾雜著太多複雜的氣質,卻讓她嬌豔的容顏更具迷人的魅力。崔鬱曼平日對自己的容貌蠻有自信,這時候卻在想這個女人跟張恪是什麼關係?
    賓士車出學府巷時,巷子口又有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跟上來,要不是聽到傅俊坐在前排拿著對講機在聯絡,崔鬱曼還不知道前面的另一輛黑色商務車跟他們也是一起的。擔驚受怕了一夜,知道人給救出來,還在趕往金山的路上,崔鬱曼倒不用再心慌了,出建鄴市區裡,也在車上沉沉的睡去。
    崔鬱曼再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了,正行駛在前往金山上的國道上,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才能趕到金山,隔板放下來,看不到前排的情形,翟丹青頭枕著張恪的肩膀而睡,手還挽著他的胳膊,張恪臉貼著車窗也正睡得香,看這靜謐入睡的情形兩人倒像是一對情侶,不過翟丹青這女人看上去要成熟一些,畢竟東大工商管理碩士班的學生很多是功成名就的企業家或者公司管理高層。見張恪身子微動,崔鬱曼又閉目睡起來。
    張恪只覺得半片膀子發麻,有一縷青絲飄到嘴裡,鼻端縈繞著幽幽的發香,側頭看見翟丹青靜謐的睡得正香,像嬰兒似的,睡覺喜歡往別人身上拱,胳膊給她像救命稻草似的緊摟在懷裡,張恪即使是正人君子,也不由會想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對白得晃眼的豐乳。
    建鄴四月末的氣溫已經有些炎熱了,翟丹青穿著粉白色的千褶領襯衫,柔軟的面料貼在她體態妙曼的身上,更顯得凹凸有致、曲線玲瓏,下身是煙灰色的彈性長褲,將豐腴修長的大腿繃緊,看上去似乎就能感覺到有驚人彈性,更何況還跟她的豐胸一起緊貼著自己的身體?隨著車身的車顫,有著像春暮湖水在微風下的輕漾。
    張恪覺得得想一些煞風景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又找不到一件外套蓋在大腿上,真是丟人啊,關鍵崔鬱曼還坐在後車廂裡。
    似乎跟張恪故意作對似的,車輪軋過一塊碎石之類的硬物,車身抖動了一下,幾乎算是纏著張恪身子在睡覺的翟丹青往前一滑,驚醒之時手下意識的撐在張恪的兩腿之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見張恪呲牙咧嘴一付吃痛的模樣,問道:“到金山了?”俄而才感覺到撐錯地方了,一抹潮紅飛上臉頰,驚慌的收回手,卻強裝鎮定的附到張恪耳朵嘲諷:“你們男人整天都在想什麼東西啊?”
516433 發表於 2009-7-14 10:14
第822章 謀劃

張恪痛得呲牙咧嘴,聽翟丹青還在耳朵說這種不著邊際的話,只有側過身子面朝著車窗而坐,雙腿交疊著,二十歲的年輕身體的確很好,但是兩腿之間隆起一團未免太難看了?從車窗模糊的倒影裡看到翟丹青瞥眼看著那裡皺眉呶嘴,似乎在看很醜陋的東西,張恪哭笑不得,跟這娘們,要麼自己占上風,要麼她占上風,崔鬱曼還在車裡呢,這時候只能從車夾袋裡拿了報紙攤開在膝蓋上遮醜。
    見張恪這樣子,翟丹青倒不再心慌了,知道他怕在崔鬱曼面前出醜,抿著嘴嫣然一笑,有著調戲男孩子的樂趣,剛醒來時發現兩人的大腿肉隔著薄薄的兩層布緊貼著,她提臀坐著,讓兩人不要挨這麼緊,這時候舒了一口氣,又放鬆的坐下來,還彎下腰去看張恪膝上的報紙:“這是昨天的報紙嗎?我還沒有看過呢?”她這一放鬆,兩人的大腿再次貼緊在一起。
    張恪只想能儘快將膝蓋上遮醜的報紙拿開從血脈賁張中恢復平靜,可是隔著兩層薄布清晰無比的傳來翟丹青大腿驚人的彈性與溫熱的體溫,真叫人好受,這還不算,她彎過腰來時拿那根嫩若青蔥的尾指撩開耳邊的頭髮,露出晶瑩剔透得能看見細微的血管的耳廓與長翹的睫毛,她腰彎下來,胸部呈水滴形墜著,手臂就差一點要給碰上,張恪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不假裝無意的抬一下手。****
    車到金山時,張恪整個人幾乎能算得上是蜷縮在車廂裡。
    雖然路上沒有耽擱,趕到金山市里。已經是上午十點了。馬海龍他們早兩個小時到金山,崔鬱恒等三名新華社記者已經進入醫院進行觀察治療,給馬海龍控制住的三個人也移交給江南省公安廳了。
    崔郁曼她母親及她嫂子起早從北京乘飛機倒比他們提前一腿趕到建鄴。
    金山這邊地工作人員已經安排馬海龍等人在酒店裡住下,張恪先陪崔鬱曼去在醫院看到她哥他們。聽說三個人雖然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但經過檢查都沒有什麼大礙,梁偉法、江南省公安廳廳長譚以金以及新華社江南分社的負責人剛剛都到醫院裡慰問過,離開還沒有多少時間。張恪不急著去找梁偉法,讓他先給省公安廳施加即可,不過怎麼說,都要假模假樣的跟著崔鬱曼先去問候崔鬱恒。好歹也要讓崔鬱恒知道是誰費這麼大勁救他脫困。崔鬱恒知不知道也無所謂,關鍵要讓崔文毅知道誰費這麼大勁救他兒子脫困。考慮著是不是將當年海州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翟丹青跟張恪坐在醫護室外面地塑膠椅上,讓崔郁曼先進去家人團聚,她看著張恪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輕聲笑著說:“還以為你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呢?”
    “事前可沒有想到有好處,但是看到好處不隨手拿點。豈不是太傻?”張恪嘿然一笑。
    翟丹青抿著嘴而笑,這時候崔鬱曼站在門前請他們進去。
    一起進了醫護室。崔鬱恒三個人看上去是有些慘不忍睹,要不是崔鬱恒那標誌性的大鬍子,張恪還真的很難從崔鬱曼的描述中認出誰是崔鬱恒。
    “我是小崔老師地學生,高中時就是她的學生,到了大學還脫離不了她地手掌,”張恪跟崔郁曼一家人自我介紹道,“你們喚我張恪就可以了……”
    崔郁曼的母親給人感覺就像從學校裡當了幾十年教師退休的普通老太太,坐在病床邊,頭髮花白,看著張恪他們還幫著遞凳子出來。而不是單純的站在那裡招呼。崔郁曼的嫂子是個三十歲左右地清麗少婦。坐在病床裡,眼睛都哭紅了。
    崔郁曼她母親還有她嫂子以及躺在病床上臉給包的像只棕子地崔鬱恒都頗為疑惑的看著張恪。有些不明所以。
    “呃……就是我這個學生及時聯繫建鄴晨報的記者找你們被關押的地方才救出你們,建鄴晨報也派出記者到章州調查盜礦問題。”崔鬱曼說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準確將張恪發揮的作用以及她心裡的巨大疑惑說出來,倉促之下也只能先這麼介紹了。
    “啊,跟老崔通電話的那個孩子,還是要感謝你呢,要不是你幫忙聯繫建鄴晨報的記者,真不知道鬱恒他在章州要遭什麼罪……”崔郁曼的母親熱切的抓住張恪地手,張恪咧了一下嘴,又不能告訴她自己其實做得更多,這些東西似乎要他們自己發現才不至於變味。
    既然不能邀更多地功,張恪只能先無趣的告辭離開,趕著去找梁偉法。
    走出醫院地大廳,翟丹青嬌笑著問張恪:“會不會有些小失落?都沒有熱情的邀你去北京做客。”
    “就當做好事不留名吧。”張恪笑著說,“再說我喜歡別人背後議論我,當面一驚一乍的多虛偽啊!”
    張恪他們還能在趕往金山的車上補覺,梁偉法可是整夜都沒有睡好。
    沁園是飲馬河邊的仿古建築的休閒山莊式酒店,中午總要找地方用餐,張恪就在沁園宴請梁偉法。
    車停在沁園前的停車場上,下車就聞到飲馬河那邊傳來的刺鼻味,這也不難想像為何沁園在飯時會門庭冷落了。梁偉法下了車,沒有假腥腥的去捂什麼鼻子,還是跟身邊的秘書長無奈的笑著說:“張恪總是想著方的提醒我啊!“真該讓他去看看上午省政府辦公會議時的熱鬧?”江南省政府秘書長耿建忠說道。*****
    梁偉法搖了搖頭,說道:“錦湖是企業,他們的做法並沒有錯。你我都清楚,錦湖給出這個報價,又做出這麼有決心的承諾,已經相當有誠意了;要是還有困難不能克服,那只是我們這邊誠意不足。”
    為何民營企業在國內的地位要遠遠低於國企、民企,關鍵是能平等看待民企的政府太少了。就像官員多自稱是公僕,但是部分的公僕也太窮凶極惡了些。
    梁偉法的這種氣度,是耿建忠還一時無法理解的,畢竟耿建忠才為梁偉法工作不到半年時間,還琢磨不透梁偉法的脾氣。
    梁偉法也沒有特意要張恪他們出來迎接,而是徑直讓服務員領他們走到張恪先趕到包下來的一個偏院。
    張恪與這段時間一直留在金山的許鴻伯說話,還有馬海龍、簡志康等人,張奕這次也跟著馬海龍他們一起去章州了,夜裡也一起撤出章州。聽著外面說梁省長到了,張恪才與許鴻伯匆忙走出廳門迎接。
    “我原想待晨曦紙業的收購事宜解決之後才回過頭去整治章州的盜礦問題,今天上午我在省政府辦公會議上將錦湖提供的全資收購方案拿出來……”梁偉法執著張恪的手,邊走邊說,“拿出這個方案,總要留些時間給他們去討論,章州發生這麼大的案子,是不能拖延下去了。”
    “還有一件事忘了提前跟梁省長說,在新華社三名記者給救出的同時,可能主使非法拘禁的幕後人物唐英育與金山華稀的老總唐英培在建鄴警方的掃黃打非專項整治運動中被捕,我剛剛接到建鄴的電話,說是建鄴警方已經對他們做出拘留十五天的決定……”張恪邊說,邊請梁偉法坐下說話,親自給他斟茶。
    “十五天啊,”梁偉法眉頭微微皺起來,他都不能肯定江南省公安廳能不能頂住壓力在十五天內對案情的偵查取得突破性的進展,他在江南省雖是省委副書記、代省長,但是仍有嚴重的勢單力勢之感,梁偉法沉吟片刻,又毅然點了點頭,說道,“有些困難必須要克服的……”
    “或許沒有想像中困難,”張恪笑著說,“我剛才還接到消息說新華社副社長下午要趕到金山來看望英勇受傷的三名記者呢,江南省委的其他領導大概也不想公安部直接插手此案吧?另外,稀土問題,可不僅僅只關係單個產業的問題,崔文毅將軍行事低調,不願聲張,但是他在稀土問題會不會三緘其口?”
    公安部插不插手倒是小事情,若公安部在偵查過程當中發現章州市委、市政府出了大簍子,那就可能直接導致中紀委介入。小心謹慎為計,江南省更多人肯定是希望事態還是保持在江南省委、省政府的控制範圍之內。
    也越來越能肯定三井特種金屬、華稀礦業與周瑾璽之間存在某種利益交易,這並不是簡單的商業犯罪,若是還有國務院稀土辦的成員陷進去,可能會導致國安部門介入此案,畢竟他們想影響、所影響的也不僅僅是目前產業規模還不算太大的單個稀土產業。
    梁偉法能明白張恪的意思,就是要借力將這一拳打得又狠又准,讓這一拳打下去讓對手沒有還手的餘地。對手搭起的多米諾骨牌,最關鍵的一張唐英育、唐英培兩兄弟已經給建鄴警方扣押下來,眼下新華社三名記者被非法拘禁,要推倒這張牌,已經不是章州地方勢力能阻止的了。
516433 發表於 2009-7-15 10:41
第823章 入局

一石激起千層浪,新華社三名記者在章州給非法拘禁的消息傳開就攪起不少的風浪,新華社副社會趕到金山來看望三名被非法拘禁且不同程度受輕重傷的記者,還與江南省委、省政府相關方面討論讓些膽大妄為的歹徒受到應有的懲罰。
    此時露出水面的案情,看上去性質很惡劣,影響畢竟還不大,仿佛就是鄉鎮上的地方勢力非法阻撓新華社記者正常採訪而已,只是採用的手段過於激烈了一點,畢竟還沒有鬧出人命案子出來。這種事情在國內每年都要發生好幾起,這兩年情況還好一些,早些年國內假冒偽劣產品氾濫時,主要媒體參與國家整頓商品市場的專項整治運動,記者與各個企業的打假人員、工商管理人員跟地方保護勢力起衝突的事件幾乎天天都有發生,因此而起的傷亡事故也不罕見,也不見得就鬧出多大的影響。很多人聽到這事還以為這次因為是涉及到新華社的記者省裡才會如此的重視。
    身為金山市委書記的周瑾瑜也沒有意識到非法拘禁案件的背後牽涉會如此之廣,她與章州盜礦利益網沒有直接的關連,就是周瑾璽打算為華稀以及三井特種金屬在中國的利益代言,也不可能過深的涉足到章州盜礦利益網之中去。
    無論是周瑾璽在課堂上遭到張恪頂撞也好,唐英培、唐英育兄弟在建鄴被拘也好、新華社記者深入到章州西塘採訪被扣押後給及時搶救出來也好,在不知內情的人眼裡,都以為是獨立的事件,偏偏意識了大事不妙的唐英培、唐英育兄弟給建鄴警方扣押起來,就連章州那些被牽連的官員這時候也僅僅是急得跟螞蟻上熱鍋似地想將漏洞抹平、找哪個替罪羊頂鍋。還沒有大禍臨頭的倉皇。
    “那小子也太咄咄逼人了,想要將手一下子伸進金山來……”
    市委招待處給周瑾瑜一家在金山安排的住所是一棟獨門獨戶地別墅,位於除金山湖外金山市另一座較有名地湖泊臨涯湖北畔。湖的南邊是金山地北崖。周瑾瑜知道錦湖有意收購晨曦紙業的消息時。正坐車回住所吃中餐。消息是從省政府辦公會議上提出來的,乍聽到這樣的消息。周瑾瑜異常的震怒,刻制著沒有將手裡地瓷懷摔出去。
    謝漢明聽到周瑾瑜的複述也十分地震驚,詫異的說道:“晨曦紙業不是一直都跟在馬來西亞的雲源集團談合資的事情嗎,怎麼突然就冒出來新光紙業要收購晨曦紙業了?”
    “梁偉法在上午省裡的會上解釋說是雲源集團調整了今年在國內的投資計畫,將之前直接向晨曦紙業的投資更改為向新光紙業注資。將與晨曦紙業的合作計畫具體交給新光紙業去執行,由於兩家集團聯合起來資金實力更強。之前與晨曦紙業的合資計畫也調整為全資收購……”
    謝漢明不是愚人,他轉念就想明白是怎麼回事,說道:“他們這一個多月以來是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啊!”
    馬來西亞郭氏雲源集團作為全球最知名的華商集團之一,在全世界華商圈內擁有極強地影響力。去年,郭氏雲源集團就與實際是錦湖海外公司地越秀控股共同啟動中晶微芯的晶圓廠項目,這個項目一舉奠定錦湖在國內地地位,達到使謝家以及其他錦湖在國內的競爭對手對錦湖望而生畏的程度。錦湖這次與雲源集團開展造紙業務的合作,雖然還不知道合作的細節,但可以肯定的是,必將進一步加強新光紙業在國內造紙業行業的地位。這也就罷了。謝漢明已經不奢望能在商業上將錦湖扳倒了。關鍵讓新光紙業收購晨曦紙業成功,就會讓錦湖的觸手像山洪一樣延湧到金山來。讓好不容易在金山剛站穩腳步的他們又要面臨錦湖的威脅與壓制。
    “他們是想釜底抽薪啊!”周瑾瑜想到厲害處,忍不住要抽冷氣啊。
    這段時間以來,趙有倫與錦湖關係密切,許鴻伯甚至這段時間一直都留在金山,但是錦湖在金山的投資只局限於橡樹園分園,近兩三年內的總投資額才兩個億,影響有限,根本無法跟他們主導啟動的幾個大項目相提並論,所以即使看到錦湖對金山有所滲透,也沒有特別在意,哪裡想他們這一個多月來一直在行“暗渡陳倉”之策?
    晨曦紙業作為省屬規模最大、效益最好的國有企業之一,可以說是江南省幹部培養的搖籃,許多省級機關裡的幹部掛職鍛煉都喜歡去晨曦紙業,也有許多從晨曦紙業出身的官員陸續走上省委、省政府及地方黨政領導的崗位,金山市委、市政府的幾名官員也與晨曦紙業有極大的關係。能夠預料到錦湖收購晨曦紙業會遇到很大的阻力,但是一旦讓他們收購成功,就相當於打通了在江南官場的任督二脈,更不用說錦湖在江南的投資呈十倍、二十倍的增長了會極大提高錦湖在江南省的地位。這一切若真的發生了,對周瑾瑜來說,可不就是等同於給釜底抽薪了?
    這讓周瑾瑜如何能冷靜的看待這件事?
    謝漢明說道:“是不是跟你大哥商量一下?”
    “大哥給那個小畜牲氣得差點腦溢血,這時候正需要休養,還是不急著去驚擾他,”周瑾瑜讓自己冷靜下,“再說他們想通過梁偉法來推動對晨曦紙業的收購,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尚學義書記會任梁偉法將江南省當成他的實驗地?這一年來,省裡動盪得厲害,就像大哥分析的那樣,尚學義現在是經濟上求發展,政治上救穩健,若兩者有衝突,尚學義還是會選擇在政治上救穩健,他是希望梁偉法到江南來是當救火員而非當縱火犯的。*****”
    “就算如此。我們也要小心對待,不能再出疏忽了……”謝漢明心裡清楚,若是在金山再給錦湖徹底壓制。可能就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現在梁偉法還只是將收購方案拿到省政府辦公會議上討論。”周瑾瑜說道,“這麼大的收購案。性質又如此的特殊,不可能不拿到省常委會議討論,到時候就能說上話了。”
    “即使不跟你大哥聯繫,這件事還是要跟漢靖以及葛明信等人商議地……”
    中午與梁偉法見過面之後,張恪就與許鴻伯留在沁園內推測周謝眾人對最近諸多事宜的發應。晨曦紙業收購案能最大程度的吸引周謝眾人,那就有可能在稀土案上給周瑾璽致命一擊。只要周家不提前活動,當一切證據都直呈中央高層或公諸于眾,周家地人脈能發揮地作用就極為有限了。
    “晨曦紙業收購事宜,我們還要表現得更積極一些啊……”許鴻伯說道。
    “嗯,”張恪點點頭,說道,“那我給周遊打個電話,跟郭家那裡敲定之後,讓他這段時間沒什麼要緊事不要離開金山好了。”
    翟丹青敲門進來問:“沁園酒店的老總想要過來親自來問你中午地飯菜合不合口味,還有晚飯打算怎麼安排。你打算讓我怎麼回話?”
    “梁偉法就是個招蜂引蝶的主。”張恪撐著膝蓋站起來抱怨著,又說道。“院子西邊有個亭子,我陪許老師去那裡下棋,你問酒店有沒有圍棋?”
    “外面的味道這麼沖,你們不在屋裡下棋?”翟丹青問道。
    “在河邊坐上半天也死不了人,忍忍就過去了。”張恪說道,“沁園的老闆要討論晚上的飯菜,就請他到亭子那裡來。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人物,該是我小叔他喜歡接觸地。”
    走到院子門外,遇到與簡志康說話的張奕,張奕主動跑到外面地服務台去拿圍棋去了。
    歷經諸多事,跟在許鴻伯身邊也有一年的時間了,張奕的性子經歷了淬煉,沉靜下來,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輕浮的青年。*****他與劉婷的事情有張恪在背後撐腰,他父親張知微還真不敢再說三道四,再加上張奕這段時間也日益受到重用,無疑會進一步抬高他在家人眼裡的地位,他與劉婷之間的婚事算是讓各方面都默認下來。只是冷漠的關係要得到改善還需要時間,雖說梁軍在今天春節期間與孫麗結婚在建鄴安家,張奕與劉婷去年秋天就領證,迄今卻還沒有辦婚宴的打算。
    沁園東邊的飲馬河水面寬闊,向晚時分,河水波光粼粼,仿佛水下藏著千萬枚金幣,要不是順著晚風傳來地刺鼻氣味,在河邊地亭子裡下棋倒是不錯的享受。這僅僅是觀棋者地感慨,對於沉浸於棋盤之中的兩人來說,似乎一點都不為這刺鼻的氣味煩惱。
    在外人眼裡,張恪的氣度更沉靜、淬煉,就像崔郁曼將張恪與成熟豔色的翟丹青想像成情侶都沒有違和的感覺,他與許鴻伯站在亭子裡下棋,傅俊、馬海龍、簡志康、張奕等人都略知棋藝,站在這亭子裡觀棋。
    沁園山莊的老總譚天不曉得這些客人的身份,登記入住也是一家不知名的公司,但是這家不知名的公司能拿賓士600當座駕,跟隨的人裡明顯好些個是當兵出身的保鏢,還有翻遍金山都沒有多少個的佳人相隨,倒也說明顯赫的身份。這些倒也罷了,游龍過境,譚天就算再沒有身份,也不會每一個都去巴結---巴結也沒有用,人家是游龍過境,偶爾住一兩夜可能再就跟金山沒有瓜葛,只不過省委副書記、代省長梁偉法都中午都親自趕過來赴宴,那就說明這些人就不單單是過境的游龍,譚天再沒有眼色,以酒店的名義出面招呼一聲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其實譚天心裡也奇怪,這些人怎麼會選擇在沁園入住?
    譚天將泌園建在飲馬河邊時是聽到內幕消息說省裡會下決心整治飲馬河的污染問題,搶著在這裡拿了一塊地將泌園建起來。中國的內幕消息很有特色,能讓人發財,也能讓人傾家蕩產。內幕消息傳出來都三四年了,飲馬河的污染問題非但沒有得到解決,晨曦紙業那邊往飲馬河裡排污水還變本加厲了。刺鼻的氣味就是門窗緊閉都遮掩不了。泌園建成後。譚天每年都要往裡倒貼幾十萬維持運營,但是不這樣又能怎麼辦。他幾乎將家當都投了進去,想脫身都沒有人接手了----也不是沒有人接手,關鍵是接手人開出地價還不夠還銀行貸款的,譚天只能強撐著等待轉機。
    他中午聽到些消息,飲馬河問題這次可能真要得到解決了。消息的來源級別還相當高,是新來地代省長梁偉法提出來地。就算梁偉法今天出現在沁園。譚天也沒有膽量找梁偉法去證實這個消息的正確性,再說等他從外縣趕回到沁園,梁偉法早就走了。
    譚天心裡也鬱悶,他站在亭子裡看棋也有一個小時了。他過來時將名片遞給許鴻伯,許鴻伯看了一眼,跟他說了一句“我隨身沒有名片地”就將名片遞給坐在對面的張恪,張恪接過名片看了一眼,說了一句“謝謝招待”就將名片放在桌角繼續跟許鴻伯下棋。
    換了別人也就告辭離開了,譚天心裡有些期待,便假模假樣的站在一旁觀棋。這一站便是一個多小時。雖然也會圍棋。但是他哪裡會有心思站在這裡觀棋?即使有心思在這裡觀棋,作為酒店的老闆觀看客人一棋。也未免有些怪異了。加上邊上觀棋的人都不說話,譚天則更是窘迫了,背上都有汗水浸出來了。
    “許老師在金山,我找他下棋都不肯,倒是肯跟你下棋。”
    葉建斌闖進來,朗聲笑語,讓譚天身上地壓力頓然鬆懈了不少。
    許鴻伯回頭看了葉建斌一眼,說道:“你那臭棋簍子,跟你下棋不如隨便找家茶館坐坐去。”
    葉建斌哈哈一笑,對張恪說道:“你說過來就過來,我都開了一天的會,現在才脫開身,你該不會吃過晚飯就又要回建鄴?”
    “沒有別地事情,我留在金山做什麼?”張恪先落子應棋,再抬頭跟葉建斌說話。
    葉建斌見站在亭子裡的譚天臉陌生,問道:“這位是?”
    “啊,”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有個人跟自己說話,譚天都要感恩戴德了,他忙掏出自己的名片,“這座沁園是小弟開的,在這裡跟兩位老師學下棋呢。”
    葉建斌接過名片看了看,他哪裡知道譚天挨了半天的冷場了,還以為張恪他們跟酒店的老闆很談得來才讓人家在這裡看棋,也掏出名片遞給他,還笑著問:“你棋藝如何?要是不太行,就跟我下一盤,他們倆人收官子也少說要大半個小時。”
    譚天看了葉建斌的名片才曉得為什麼自己站在這裡不受人家熱情搭理了。小江水養兩省人,譚天當然不會對盛鑫集團陌生,也想不到站在眼前的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就是盛鑫集團的董事長葉建斌。自己從省委出來下海有五六年了,最鼎盛時也就五六百萬身家,也有賓士代步,可眼前這人可是一家門店就有上億年淨利潤地盛鑫電器地老闆!譚天拿著葉建斌的名片,都要告誡自己手不要哆嗦,側頭看了一眼:這下棋地一老一少到底又是何方神聖?與代省長梁偉法同席共餐的人,總不會是江湖裡的小蝦小蟹。
    譚天忙不迭要親自跑過去拿棋,張奕說道:“譚總你陪葉哥坐著,我去拿棋。”
    許鴻伯抬頭看了譚天一眼,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便任他跟葉建斌到亭子下的一張石桌去下棋了。
    葉建斌與譚天棋走得快,張恪與許鴻伯這邊收完官子,跑到他們那邊去看棋,他們已經開始收官子了,棋下得熱鬧,從局面上看,葉建斌那臭棋簍子也不落下風,葉建斌笑著跟許鴻伯說:“怎麼樣,我也能找到棋逢對手的人。”
    許鴻伯笑而不語,張恪看了一會兒,跟葉建斌笑著說:“下盤棋你請譚總讓你三子,看你有沒有機會贏。”
    “啊……”葉建斌有些不信,但見譚天臉上有給拆穿的尷尬。抓了一把棋子丟棋盤上,表示棄子認輸,說道。“那這棋下的也沒滋沒味的。”
    譚天在省委機關時。棋力就橫掃省委及下屬機關大院了,當時還是省委副書記地尚學義還聞名找他去下棋。那時年輕氣盛,從不知有讓棋一說,那盤棋當著眾人的面將尚學義殺得丟盔棄甲,也導致他在省委裡最風光的事情也就是跟尚學義下地那盤棋了。停薪留職下海這幾年,倒是學會了曲意奉承。這時當然是刻意巴結葉建斌才將棋下得如此熱鬧,就指望能以棋會友攀上這兩省聞名地豪富。沒想到讓張恪觀棋片刻就一語點破,仍他這些年來將臉皮練得再臉,也窘迫得有些微紅。
    葉建斌抓了一把棋子丟棋盤上棄子認輸倒也不是生氣,別人曲意巴結,心裡就算覺得這樣下棋很沒有滋味,也至於會生氣,再說張恪這時候出語點破,可不是要拿這個小人物打趣。
    張恪淡淡一笑,又說道;“許老師要是長住在這裡,倒是不愁找不到對局的人。張奕地棋下得如何?”
    張奕在旁邊笑著說:“下棋需要天賦的。還是要許老師讓三子,不過勉強能贏葉哥。”
    “讓你小子得意。”葉建斌作勢要去打張奕。
    許鴻伯笑著跟譚天說道:“我們剛入住沁園。對這周圍的環境還甚不熟悉,譚總嫌不嫌麻煩給我們當個嚮導?”
    諾大的沁園,夜裡也沒有幾桌客人,譚天正不曉得要如何化解尷尬,自然樂意。張恪與許鴻伯他們也不在沁園裡轉,出了偏院的門,就往河堤上走去。一行人站在河堤上,看著暮色裡地河水,河斜對面就是一眼看不到頭的晨曦紙業廠區,回頭能看見暮色裡古色古香地沁園,諾大的院子橫亙在河堤下,地形比周邊略高一些,倒更顯孤單。
    “這緊挨著飲馬河的兩岸,估計都沒有一家上檔次的酒店,譚總怎麼將沁園建在這裡?”站在河堤上,張恪好奇的問道。
    “三年前陳新民當上省委副書記,內幕消息都說他要頂替梁文鏡當省長,陳新民對飲馬河的污染最是深惡痛絕,我也是一時腦熱趁著低價拿下一塊地建起沁園,哪裡曾想到陳新民終沒有能當上省長?去年梁文鏡退了,陳新民給調到中部繼續當省委副書記去了。”譚天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沁園的情況,外人也是一目了然的看在眼裡,心裡多少還有些怨氣,又說道,“現在又有消息傳出來說晨曦紙業要賣給私企,要停止向飲馬河排汙,你們看著吧,這事情多半拖到最後也不了了之……”
    張恪與許鴻伯對望了一眼,梁偉法還剛將方案在省裡拿出來,消息就傳到譚天耳朵裡了來,是譚天的消息靈通呢,還是金山地消息傳播起來特別快?
    葉建斌笑著說道:“你這麼沒有信心,為什麼還要硬撐著經營沁園?”
    譚天壯著膽子說道:“梁省長中午跟你們見面,想必你們也知道梁省長在江南地處境。據說現在省裡就梁省長一人明確支持將晨曦紙業賣掉。省裡領導去年底進行了大調整,更換了五個常委,這在國內也極少見,但是除了梁偉法與周瑾瑜是外來戶,其他三個常委的調整其實對省委班子來說還是換湯不換藥。再說,梁偉法與周瑾瑜也不是一路人吧?且不說將晨曦紙業賣給私企多少要冒些風險,梁省長一人明確支持地方案,那阻力就更可想而知了……”
    譚天暗示最大的阻力是來自於省裡的人事鬥爭,張恪與許鴻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譚天又歎氣說道:“我倒是想脫手來著,也要有人願意接手才行。”
    葉建斌說道:“我要推薦一家公司接手呢,你願意以什麼價位脫手?”
    譚天看著葉建斌,他當然不會以為盛鑫集團的董事長只是隨口說說,側頭看見許鴻伯與張恪往別處走去了,想必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他稍作沉吟,說道:“我在沁園裡也投入極大的心血,說脫手也不會馬虎報個價就可以立即甩手不管,再說我手裡也不僅僅就這座沁園,當初的賭性比較大,連沁園還有一塊幾十畝的地,我也一併拿了下來。葉先生推薦的公司若有誠意,我在這裡隨時恭候他們派人來洽談。”
    葉建斌笑了笑,對走到一邊跟許鴻伯說道的張恪說道:“我跟你借個人。”
    “借誰?”張恪抬起頭問。
    “張奕。也不是借給我,世紀錦湖在金山總要有個立足之處,這是老邵跟我說的,他說張奕合適。”
    “這個你要問許老師。”張恪指了指許鴻伯。
    許鴻伯笑著說:“問我做什麼?我又不能拿褲腰帶系在他脖子上牽在手裡。”
    “那我就當你們兩人同意了,張奕這小子敢跟我吱吱唔唔的談條件,我一腿將他踢下這飲馬河去。”葉建斌聲音大到好像當張奕不在身邊似的,葉建斌這麼說,張奕自然不再說推辭的話。
    葉建斌指著張奕跟譚天說道:“諾,他可以代表世紀錦湖餐飲娛樂集團跟你談,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家公司?我是這家公司的董事。”
    兩座只相距離到兩百公里的大型城市,聚集中一千六百萬的城市人口,加上惠山,城市人口突破二千三百萬,簡直可以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經濟金三角了。
    錦湖為進入金山做了很大努力,邵至剛、盛青、張知非自然想將世紀錦湖也向金山滲透。只不過他們眼下將主要精力放在建鄴,金山的業務一時間也不可能做大,但也需要一個人主持局面。張知非是想將張奕推出來,跟葉建斌他們談論過,葉建斌這時候正好提出來。
    許鴻伯與張恪已經走到遠處,許鴻伯這才說道:“謀事在人,成不成還是要看機緣的,你說這譚天,我這些年倒也很少遇到,對他來說,能不能成功也要看天了吧?”
    張恪知道許鴻伯是借譚天在說收購晨曦紙業的這件事,阻力是很大,章州案深查下去,可能給帶來一些轉機,但是這些轉機能不能推動收購的順利發展也是五五之數,但是更大的轉機還在後面,張恪此時又不能明說,只是笑了笑,說道:“五五之數也值得努力,便算失敗了,在別人眼裡,錦湖是少做了一件傻事。不過能讓許老師看進眼的人也是難得,可惜啊,葉建斌是幫著我小叔那裡偏多,這樣的人才,多半給他往世紀錦湖裡塞,誰讓他盛鑫也是世紀錦湖的大股東呢?”
    翟丹青這時候從沁園走出來,素白的手腕揚著手機----張恪下棋時將手機丟她那裡,走過來說道:“小崔主任找你,你回個電話過去。上午指望人家感恩戴德沒指望上,不曉得這時候她是不是在新華社副社長的提醒下突然領悟過來你的恩情浩大?”別硬,又是在沒有空調的房間裡,所幸堅持到清晨,碼的字竟然比平時還要多,兄弟們是不是拿月票鼓勵一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dcode7

LV:6 爵士

追蹤
  • 1

    主題

  • 483

    回文

  • 0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