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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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ode7 2008-8-21 00:00: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0 3021683
516433 發表於 2009-7-16 21:59
第824章 軍方總是藏在背後

張恪站在河堤上給崔鬱曼回電話,不清楚她為什麼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剛聽說建鄴晨報社的記者也先回金山了,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聯繫上,我哥還有新華社的蔡雲飛社長想找建鄴晨報社的記者說些事,”崔鬱曼在電話裡說道,“我哥也要當面說聲謝謝。”
    “哦,那我幫你們聯繫一下……”張恪先掛了電話,朝翟丹青攤攤手,笑著說道,“你猜測錯誤,還是指望不上他們現在能感恩戴德。即使新華社副社長蔡雲飛多半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們沒有就這個問題說到一起去----他們找我是為了聯繫簡志康,你現在能猜到他們是為什麼?”
    “崔國恒他們在章州採訪的第一手材料在人被扣押後自然也被那些人銷毀了,他們想借用康志康手裡的第一手資料?”崔鬱曼問道。
    “多半如此……”張恪點點頭說道。
    考慮到這類新聞題材的敏感性,即使允許通過新聞媒體披露,按照要求都需要以新華社通稿的形式刊載;若不能公開披露,也可以通過新華內參的形式,將在章州暗訪到的第一手材料反應到中央高層。建鄴晨報的影響力畢竟還局限在華東地區,發表在新華內參上,對解決問題更有幫助。
    張恪當初派出三批人手到章州暗訪,就是想收集第一手材料通過各種管道傳遞到中央高層。盡最大地可能來影響這次的稀土及稀有金屬產業政策不至於拐到歪路上去。
    所有的正式途徑裡,通過新華內參上達天聽,無疑是最佳地途徑:蔡雲飛、崔鬱恒他們急著找簡志康。那肯定也不想輕易放過章州。
    簡志康站在河堤上的遠處捂著鼻子在欣賞這暮色下的飲馬河,張恪與翟丹青大步走過來,跟他說道:“新華社副社長蔡雲飛想見你。多半為了章州私礦違禁地事情,我安排車送你過去?”
    簡志康與朱小軍是同學。畢業後進入新華社東海分社工作,與朱小軍一起將香雪海合資案的材料越級捅到省裡,那次事情之後,朱小軍給踢出省經貿委,簡志康則不再是新華社地記者。倒是這幾年時間以來。****進入建鄴晨報社之後的簡志康時常能採訪錦湖的獨家新聞,已經是東海頗具名氣的財經記者。張恪平日不接觸新聞媒體的記者,但是簡志康例外,錦湖許多需要向媒體披露地消息,也是首先會想到簡志康。
    安排的車輛開到河堤這邊來接簡志康去醫院見蔡雲飛、崔國恒等人,看著轎車離開,翟丹青又轉身看著暮色下渾濁地河水,近岸處有死魚翻著白色的肚皮飄在水面上。從晨曦紙業分散在河邊的排污口下游,魚蝦能存活還真就是奇跡了,大量含燒鹼的工業污水浸蝕到兩岸的土地與地下水,致使兩岸形成大片的鹽鹼地。
    “啟動跟晨曦紙業的談判。你不會希望這裡當成主要談判地點吧?”翟丹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張恪。
    不管阻力有多大。不管最後的收購能不能成功,與江南省政府以及晨曦紙業的談判還是會啟動。不然就真的將梁偉法這個省委副書記、代省長當擺飾了。
    “晨曦紙業那麼大地廠區,管理樓建在離河岸最遠地地方;省裡的領導,多半沒有親自感受到晨曦紙業地污染有多重。只是讓他們呼吸一下這裡空氣,還沒有要他們喝這裡水、從這地裡長出來的米,難道會很難為他們嗎?”張恪側著頭問翟丹青。
    翟丹青抿著嘴唇,說道:“對於那些唱高調說為了經濟發展大局可以犧牲其他一切利益的傢伙來說,將他們從這裡丟下來,他們大概就會改口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沒有必要站在這裡呼吸這空氣。”
    “加強一下決心也好。”許鴻伯在暮色下笑了起來。
    譚天沒想到這幾年來的困境會在今天遇到轉機,他沒有簡單到頭腦發熱就失去思考的能力。這時候沁園正在安排晚上的酒席,譚天藉口去督促一下暫時離開。他走下河堤時,回頭看了一眼,暮色下河堤上的眾人多少有些突兀。譚天掏出手機給省政府裡的朋友打電話:“世紀錦湖與新光紙業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今天這裡可真是熱鬧了,小道消息漫天飛,世紀錦湖跟新光紙業具體有什麼關係,我不是大清楚,但有關係是肯定的,你莫非以為你那破店有了轉機?等著吧,熱鬧歸熱鬧,事情沒那麼容易,幾個大老闆都沒有表態呢。不表態就是意味著沉默,你可不要將這沉默當成默認啊……”
    譚天不想聽朋友囉嗦,胡扯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他雖然還不知道張恪具體的身份,這時候多半能猜到些東西。獨力推動收購案的省委副書記梁偉法中午出現在這裡跟這些人會面,現在,盛鑫集團的大老闆葉建斌以董事的身份代表世紀錦湖又提出接手沁園,世紀錦湖又與此時收購案的新光紙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連,譚天當然能猜到些東西。
    譚天眼下面臨多種選擇,就是咬著牙堅持下去,等待最大的轉機。當然收購案遇到的阻力會難以想像,就算晨曦紙業給新光收購,新光也未必會徹底解決飲馬河的污染問題----這種破事很多,說不定為了多賺些利潤,對飲馬河會變本加厲的排放污水,那將沁園以合適的價位全盤脫手便是最穩妥的選擇。三年前在沁園投下自己人生最大的一筆賭注,譚天就將所有心血都投了進來,全盤脫手多少有些不甘心。特別是歸還銀行貸款之後,手裡不會剩下多少錢,還要再重新選擇人生的新起點。
    譚天略檢查過晚上的菜肴,就又跑回河堤通知張恪、葉建斌他們用餐,遠遠聽見葉建斌跟張恪、許鴻伯在說“國內高端軍事領域在微電子這一塊的基礎很薄弱,現在就連出口巴基斯坦的導彈系統在出口前都要整套的換上歐美的電子系統……”之類的話,看到譚天走近,就收住口。
    譚天還以為他們在高談闊論當前的軍事,沒有想到別處去,說道:“酒席都準備好了,剛才多有唐突,晚上這席酒算是給我表達歉意的機會……”
    大家都跟著下了河堤回到沁園的小宴會廳裡,在門窗緊閉的室內,呼吸上感覺要順暢些。除了譚天之外,都是內部人員---昆騰線上新聞部門的記者也不能算外人,酒席沒有常見的熱鬧喧囂。
    酒席後,葉建斌找張恪、許鴻伯談剛才在河堤上沒有談完的話題:“國內又有哪家像錦湖這麼大的手筆在微電子基礎研究領域進行如此規模的投資?特別是從國外吸引大批量的高級人才回來,即使國家有心引導海外留學人士返回國內,但是體系內現有的人才制度限制了引進的規模與引進人才的整次層次,我看總裝備部的崔文毅中將未必對錦湖一點都不關心。要是不信,我們現在就打電話給小桐他爸,看軍方是不是對錦湖有特別的關注?之所以沒有明確的表態,我看各方面還是在等中晶微芯的項目建成……”
    “是福是禍?”張恪問許鴻伯。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利弊權衡而已,”許鴻伯說道,“人家不急著感恩戴德也是有考慮的,也怕我們這邊爬竿子上啊。流水未必有情,落花卻是有意,對他們來說,引進民營企業參與到軍事研究領域,突破的步伐可不比收購晨曦紙業來得小。”
    張恪上午已經在醫院自報家門了,難不成崔文毅到現在都沒有跟在金山的家人聯繫過?再說新華社副社長蔡雲飛也不應該是個遲鈍的主,他們才不信新華社副社長級別的人物沒有資格接觸到錦湖的核心資料。
    任何事情在水落石出之前都會顯得撲朔迷離,張恪心裡也沒有什麼急躁,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簡志康抽了空隙打電話過來彙報蔡雲飛找他過去的緣由,不僅蔡雲飛以新華社江南分社的負責人在場,還將梁偉法以及省紀委、省公安廳的負責人都請到場。蔡雲飛是下決心要將章州的蓋子揭開來,才將梁偉法及江南省相關部門負責人請過去一起聽簡志康、崔鬱恒他們彙報章州私礦現狀的第一手材料,而且明確表示會以最快的速度以高級別的內參形式轉交到有關中央領導的手裡。
    蔡雲飛如此強硬的姿態表明他無法容忍地方上和稀泥的拿些小魚小蝦當替罪羊敷衍了事,梁偉法借機要求省公安廳連夜加強對三名涉嫌非法拘禁的嫌疑犯的審訊。小魚小蝦往往最佳的突破口,只要將火燒到被建鄴警方關押的唐英培、唐英育兄弟兩人身上,就可以迅速的將此案深挖下去。
    “可能崔文毅將軍也有在關注國內稀土資源的現狀。”張恪不清楚崔文毅是從何時開始關注國內稀土資源現狀,從今天的情況來看,可能僅僅是崔文毅不方便直接站出來表態,蔡雲飛的強硬姿態背後必有權衡,不會僅僅是想給崔鬱恒在內的三名新華社記者討公道。
516433 發表於 2009-7-17 10:30
第825章 所謂真相


崔郁恒在章州給扣押時,被毆打致鼻樑骨與左頰有輕微骨裂,身上的淤傷倒不要緊,經過處理,雖然還要住院觀察,倒沒有什麼特別不便的影響,也不影響他在醫院裡將材料整理出來。
    他們給扣押時,大量暗訪到的第一手材料都給毀掉,不想重回章州採訪,只能從建鄴晨報借用他們暗訪得到的材料。
    崔鬱恒還以為他們三名新華社的記者在章州的採訪已經夠細緻了,看到簡志康提供的材料,才知道建鄴晨報為此做了更多的準備,基本將章州地區上百家私盜礦點都清查出來,將盜采到流向國內外市場的黑色管道也有摸底,甚至對章州全境因無序盜采稀土礦而導致的生態污染狀況,也有詳細的調查,包括生態污染致使當地新生兒神經性缺陷的比率高過全國平均水準超過十倍的資料也有詳細的描述。
    崔鬱恒很難想像手裡的這份材料是建鄴晨報兩名記者在半個月的時間裡調查出來的,要不是材料裡很多內容都跟崔鬱恒他們的調查相符,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在造假。令崔鬱恒奇怪的,蔡雲飛副社長以及代表江南省委、省政府的梁偉法對這份材料的真實性都沒有提出質疑。
    梁偉法也就罷了,蔡雲飛可以當了好幾十年的記者,應該知道兩名記者的調查能力十分有限,能揭開冰山的一角已經算不錯了,怎麼可能會如此詳實而準確呢?
    蔡雲飛夜裡落榻省政府招待賓館,明天趕早還要回北京;崔鬱恒他們住的病房與其說病房還不如說休養別墅。崔郁曼跟她媽及她嫂子還有另一名記者的妻子也都住在裡面。
    崔鬱恒與一名傷勢較輕地記者借了分社的筆記型電腦寫材料,崔鬱曼跟她媽以及她嫂子雖然有些憂心,卻還要商量何時正式向張恪以及建鄴晨報的兩名記者道謝合適:“昨天夜裡,都是爸爸親自跟我這個學生通電話廣闊幫忙的事情。要道謝地話,爸他人是不是也要抽出時間來露一下面?”
    “說起你的學生,有些事我正好要問你。*****”崔鬱恒出現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開著的房門。示意他妹妹出來說話。
    她媽在一旁不高興地抱怨著:“有什麼事情要避開我跟小琴,小曼當年在海州出了那麼大的事,你們兩兄妹竟然瞞到事情過去小半年才告訴家裡,真不清楚你們兩兄妹心裡在想什麼。你們不會還有什麼事情想要瞞著我?”
    “那還不是怕你跟爸爸擔心?”崔鬱曼想起當年事就心有餘悸,不過跟家裡說起來又輕描淡寫了一番。畢竟當初是她自己堅持要回海州當中學教師地,她也怕家裡以此為藉口從此約束她的自由。“還提當年的事情做什麼?”崔鬱恒頭疼的皺著眉頭。當時他一起跟小曼瞞著家裡,事情暴露後給罵得狗血噴頭。他鼻樑那段臉裹著一圈紗布,無奈的表情看不出來,只得站在房門口問小曼,“那個叫張恪地還是大一的學生吧,他怎麼會知道建鄴晨報派記者到章州採訪地?我發現他們在採訪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也應該充分考慮到到章州暗訪的危險性,採訪的消息不應該隨隨便便就外泄的。”
    仔細推敲下來,疑點很多,最大的疑點就是蔡雲飛以及江南省地方當局竟然對這些疑點視而不見。崔郁恒就想來找妹妹多瞭解一些情況。他可不習慣將疑問藏在肚子裡。
    “我也說不好,感覺上很亂。”崔鬱曼想要從接觸不多的印象將張恪給她的感覺完整的描述出來很難,“你也清楚一中的那四名學生,杜飛跟張恪是很特殊地兩個人,杜飛剛進大學就創辦公司了,張恪這個學生給人地感覺更特殊一些。你都不知道我們夜裡是坐什麼車過來的,就是上次在北京車展中你指給我看地那款最昂貴的賓士車,還有他聯繫建鄴晨報派往章州的記者可沒有通過其他人轉達,而是直接通的電話,淩晨你們給救出來時,他好像是跟梁省長通過電話……我感覺爸他似乎知道些什麼,他總是拿國家機密當藉口,什麼都不跟我說,這裡面又能有什麼國家機密?你有什麼疑問,還不如直接給爸打電話。*****”
    崔鬱恒想想也是,回臨時工作室給他爸崔文毅通電話了。
    老伴跑到金山看鬱恒去了,崔文毅無法隨便就離開北京,深夜還坐在書房裡,辦公桌放著一疊資料,接到鬱恒的電話,忍不住要埋怨:“工作的事情可以緩一緩,你這不是給你媽心裡添堵嗎?”
    “媽能理解我,再說這時候將材料抓緊整理出來,也是要為了自己討回個公道啊,”崔鬱恒在電話裡笑著說,只是唇角裂了,抹著藥水,笑的時候會有刺痛,“小曼說你手裡可能已經有她那個學生的資料,我很好奇,能不能跟我透個底?”
    “……”崔文毅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那份檔案材料上,將電話筒夾在肩頸間,將材料從檔案袋裡抽出來,材料最上面的一頁赫然貼著張恪的照片,他稍沉吟一會兒,才說道,“天賦這東西,還真是很難估量,小曼的這個學生可以說是一個異數,你之前不是跟我辯論說中國的土壤成長不出比爾蓋茲、成長不出孫正義……”
    錦湖在建鄴啟動橡樹園計畫,利用金暴風暴摧殘東亞經濟之際,大規模的引進華裔科學家及高級技術人員返回國內加入到橡樹園計畫中來,崔文毅從那裡就開始關注這家近年來崛起於海州的民營企業。隨後錦湖通過越秀控股聯合馬來西亞的郭氏雲源集團、新加坡國家投資管理局從台積電迂回請到以柳志成為首的大批中高級工程技術人員到建鄴啟動中晶微芯的項目,崔文毅甚至還親自過問過中晶微芯專案評估的情況,並在最終決策時給予了肯定的意見。昨天夜裡通電話時,崔文毅就清楚張恪的身份,才如此信任的聽從他的意見對鬱恒以及其他兩名新華社記者實施搶救方案。
    “呃、呃、呃……”崔鬱恒在電話裡最多發出的就是這個感歎音,很難將上午站在病床前的青年跟錦湖的締造者等同起來,這樣的事實也難令人消化了,倒是符合小曼對某些細節的困惑。梁偉法與江南省地方當局的態度自然也不難理解了,崔鬱恒今天也從新華社江南分社的同事那裡得知錦湖收購晨曦紙業的計畫,那就意味著錦湖與梁偉法一直有較為密切的聯繫。但是錦湖那些熱切的介入章州有什麼意圖?所謂建鄴晨報社的記者多半也是受錦湖的指派才到章州進行調查,而且調查的規模絕對不至兩名記者。
    崔鬱恒他們只接觸到馬海龍與簡志康,晚上還只是簡志康一人前來;不過崔文毅通過武昨夜一起行動的武警很清楚的知道錦湖往章州派出大批的人手暗中進行調查。崔文毅不難想像鬱恒知道詳情之後會有怎樣的驚詫表情,只是在電話裡說道:“蔡雲飛剛剛跟我通過電話,告訴我錦湖借建鄴晨報社的名義非常詳細的調查了章州稀土礦資源的現狀,你從你的立場幫我分析分析看,他們是出於怎樣的目的?”
    “我手裡又沒有詳細的材料可供分析,哪裡知道他們有什麼意圖?”崔郁恒一時還真搞不懂錦湖派人到章州有什麼目的,對俄爾又想到一個關鍵性問題,“按照你這麼說,三年前小曼剛到海州時,錦湖已經有些規模了吧?張恪那時候可不單純是學校裡一名紈絝學生……”
    “他這時候還不是在拿學生身份做掩護?”崔文毅微微一歎,“之前也有人怕他太高調,也有人不喜歡跟他正面接觸,畢竟他的經歷似乎已經不能以學生創業奇跡的噱頭來形容,也不適合讓公眾知道錦湖幕後的故事。”
    “大公無私的崇高意圖從來都是令人費解的,”張恪並沒有在晚飯後並沒有匆忙離開金山回建鄴去,決定在沁園留宿一夜,這一夜也是與許鴻伯、葉建斌秉燭夜談,“稀土以及其他國內工業儲量占壟斷地位的稀有金屬資源的地位,應該得到更認真、更嚴格的重視,應該做為大國戰略中的重要一環,作為與海外資源控制者制衡的經濟利器來對待。但是話又說回來,即使中央重新以更謹慎的態度審視稀土產業政策的調整,也只能通過多家公司來實現背後的戰略意圖。或許中央更多的會希望由國有企業能控制這一戰略資源,但是也不會完全對民營資本關上大門,這也是民營資本能參與國家戰略的不多途徑之一。如何去參與,還要看中央這次對稀土產業政策的調整,不過翟丹青根據已有的產業政策初步列了一個方案,包括如何在國內外註冊一系列的貿易公司,很有參考價值的,你們可以先看看。”
516433 發表於 2009-7-18 09:05
第826章 在外不在內


葉建斌拿起翟丹青所擬的方案認真看起來,什麼地方有疑問,可以直接問翟丹青,邊看還邊感慨:“這小子哪這麼好命能找你給他當助手,既養眼又能幹?”
    “就算我願意給你當助手,也要丁姐批准才行,我可不想整天給丁姐當賊防著。”翟丹青倒是不留情的直接戳到葉建斌的痛處。
    看著葉建斌臉上無奈的苦笑,張恪輕笑起來,說道:“看到沒有,這樣的助手在身邊未必是件幸事。”又想到葉建斌說的“既養眼又能幹”這話好像有歧義,忍不住笑了起來。
    翟丹青橫了張恪一眼,恰看到與張恪站在窗臺邊聊天的許鴻伯看過來,心虛的轉過頭去繼續跟葉建斌解釋方案的細節,也怕許鴻伯那能將人搜腸刮肚的目光太犀利。
    看到這一幕,許鴻伯微微歎息,倒也不會說什麼。他對具體的商業運作不感興趣,錦湖在這方面能找到足夠的專業人才來根據法律條文設計合適的商業路線,他更多協助張恪考慮的是在法律條文背後的因素。
    雖說有翟丹青在旁邊解釋,將方案粗略的看完,葉建斌揉著太陽穴站起來都覺得有些頭疼。
    “要下了很大的工夫啊……”葉建斌揉著腦袋走到窗前,夜裡從飲馬河傳來的氣味沒有減輕分毫,讓他感覺更加的頭昏腦脹。
    張恪笑著說道:“國內的市場雖然足夠龐大,但是中央政府不會縱容錦湖依賴國內的市場成長為不受控制地龐然大物,錦湖僅僅立足於國內的市場。在產業政策面上受到的鉗制會越來越多,或許有一天,他們會依賴錦湖,但是他們永遠都不會放棄控制錦湖的努力……”
    “這是由國內現階段的體制所決定的,”許鴻伯輕輕一歎,說道,“錦湖未來的出路在外不在內啊!”
    所謂的出路在外不在內,並不是說要將錦湖的資產轉移到國外或者說張恪換個海外的身份,這麼做毫無意義,張恪當然能明白許鴻伯說這話地意思。他說道:“即使有龐大的國內市場支撐,但我們的目標應該始終是爭取在全球性的市場競爭中立足。即使我們能一直堅持朝著這個目標發展,還不足以穩固錦湖在國內地地位。以現在的經濟體制,我們在國內市場與海外公司競爭。也要支付額外的代價,更不要說在國際市場地競爭中獲得國家的支援了。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提前做好佈局。要在一定程度上介入國家對外經濟戰略中去……只有利益一致的關係才是最穩健的,如此也才有可能穩固我們在國內的地位。”
    未來十年,幾乎所有的礦產資源價格都在暴漲,唯有國內出地稀土精礦在完全壟斷國際市場的情況下卻在暴跌,這本身就暴露出國內在稀土產業政策上的重大失誤。希望中央政府更加謹慎的審視稀土產業政策,並不是說要徹底限制稀土產品的出口,而是要盡可能地獲得應當得到的利益。並在未來國與國之間不可再生資源、能源的爭奪戰中起到應有的制衡作用。
    錦湖若能在這種級別的國家戰略制衡中發揮一定的作用,在國內的地位就絕不是一兩個跳樑小丑能夠撼動的。
    按照國內現有的體制,國內的私有資本是根本無法進入這個層次,但是稀土產業是個特例,此時又正是進入地最佳時機。
    張恪無需要在葉建斌面前掩飾自己地意圖。當然也是要將葉建斌他們拉進來一起去實現這個意圖。
    翟丹青擬定的方案要在包括在稀土及有色金屬資源地主要消費國、轉口貿易國及地區以及國內的主要稀土及稀有金屬礦產資源地註冊成立一系列的公司,組成一個完整的、密集的並且受控的流通管道。
    海外公司可以由越秀控股注資成立,國內公司想要直接介入稀土產業政策,公司的資本性質會非常的敏感。張恪考慮聯合海州市商業銀行、建鄴市商業銀行共同出資組建公司,下屬的子公司甚至可以跟各個國有礦區的企業聯合組建,即使最終讓海州商業銀行與建鄴商業銀行聯合起來的國有股權占多數也沒有關係,只要能保證這個管道能始終控制在錦湖的手裡就可以了。
    “當然了,這個方案還不是很完備,匆匆忙忙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執行起來會相當的複雜。”張恪抿著嘴。鎖著眉頭,似乎在想像執行中巨大的困難。“要盡可能調動一切的的關係……”
    “錦湖現在能調用的資源也是相當恐怖的,你不用妄自菲薄。”葉建斌笑著說。
    張恪微微一笑,說道:“在稀土貿易上,我們可以只成為其中一環,但是執行這個方案的第一步目標就是要盡可能的壟斷性控制國內銦碇及含銦礦石的出口貿易。銦是鋅、錫、銅等礦產的伴生礦,國內諸多的鋅礦、錫礦都有少量的開採,產量很少,也極為分散,全球的銦金屬工業儲量極微,而主要集中在我國。因為銦金屬目前在民用工業上的應用前景不明朗,而且冶煉的成本很高,很多礦企都直接將含銦的礦石當垃圾一樣賣給海外礦商。”
    “這種金屬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應用?”葉建斌問道。
    “這份方案書會拿出去徵求各部門的意見,為了保密的需求,有些內容沒有寫進方案書去裡,”張恪點點頭,說道,“橡樹園在實驗室裡已經能還原當前的薄膜液晶顯示技術,銦的一種化合物在這種液晶屏裡有著關鍵性的應用,若薄膜液晶技術在未來的顯示播放機市場佔據主導地位,僅液晶產業對銦錠地需求量就能有十倍的增漲。不論是現在。還是未來的十年時間裡,全球的液晶技術及產業都主要集中在日、韓兩國,控制住銦碇貿易,差不多就等同於扼住日、韓液晶產業的咽喉。錦湖現在從頭開始介入薄膜液晶領域的研究已經來不及了,也根本不可能輕易的從日、韓電子廠商那裡獲得技術,我們只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拿銦碇貿易卡住他們的咽喉談條件……”
    “這麼說,這次一定要將三井拖下水才行……”許鴻伯說道。
    葉建斌說道:“日、韓電子廠商應該很清楚銦碇貿易對未來液晶產業的重要性,特別是三井財團旗下地松下、索尼、夏普等電子廠商更是掌握著當前最主要的液晶技術,他們絕不會袖手旁觀看著銦碇貿易壟斷到一家公司的手裡……不過這次將三井特種金屬在中國的內幕運作捅破。就能讓那些日韓企業暫時都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現在有幾分把握能肯定三井特種金屬試圖在背後影響國內的稀土產業政策調整?”
    “不僅僅是試圖影響,而是通過各種手段誘使各個關節上的官員、學者背叛國家在稀土產業上地戰略利益,性質嚴重到足以讓國安部門出面調查,”張恪從不懷疑這點。腐敗並不只存在於地方政府機構,即使腐敗了,在這些人心目中根本就沒有國家利益的存在。說道,“這次要揪住他們的小辮子,銦碇貿易是一方面,我們甚至能夠趁機接手三井特種金屬在國內的部分業務……”
    “時機很短暫,抓住了,就能為將來贏得主動權……”葉建斌輕歎道。
    “方案可以先從國內部分開始執行,”張恪說道。“我這些天一直在考慮給這些的公司取什麼名字好,難得許老師跟葉哥都在這裡,一起討論討論。”
    “這種事情還需要我們費盡心思在這裡討論?”葉建斌奇怪的問,“都這麼晚了,這裡味道這麼沖。我還是回市區的酒店去睡覺,公司取什麼名字,你們自己討論就行。”
    “你說叫盛鑫礦業如何?不管海外公司還是國內公司都冠上盛鑫地名號……”張恪看著葉建斌作勢要走,抬頭問他。
    “啊?”葉建斌愣在那裡,問張恪,“你什麼意思?”
    “這個方案執行起來非常的複雜,涉及到複雜的人事關係,我不以為還有誰比葉哥您更能勝任了。”張恪這才圖窮匕首現,笑眯眯的看著葉建斌,說道。“組建礦業集團的目標並不僅僅只局限參與到國內地稀有金屬資源的開發。就像剛才許老師所說,未來的出路在外不在內。外面到底有多廣闊的天空。此時還無法預知……現在國內每年的銦錠貿易出口總額不足兩千萬,先湊四個億的啟動資金出來,應該夠第一階段用了,葉哥你以為呢。”
    葉建斌愣愣的站在那裡,沒想到張恪將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
    張恪沒有理會葉建斌,側過身對許鴻伯說道:“這次還要許老師您勉強其難……”
    許鴻伯笑著說道:“葉總會不會嫌棄我?”
    葉建斌還有些猶豫不定。
    張恪說道:“你不覺得過度插手盛鑫電器的管理會妨礙到邵心文嗎?再說國內的家電連鎖對你還有什麼挑戰可言,我可是整天聽你抱怨才想著這個位置留給你。”
    “趕情你是為我著想啊!”葉建斌才不信張恪的鬼話,問道,“我知道你跟我二叔談論過這個,除了我二叔之外,目前還獲得誰地支持?”
    “我跟李遠湖談過,”張恪說道,“國內地部分要讓地方上的國有資本參與進來,獲得李遠湖地支持很關鍵。當然了,李遠湖也不會僅僅只滿足在地方事務上發出自己的聲音……還有就是等著要接觸的,稀有金屬在軍事領域的應用極為廣泛,從軍事戰略的角度出發,也絕不能允許如此瘋狂的無序開採,軍方怎能不發出聲音?崔文毅將軍還要等著你親自去接觸。”
    葉建斌現在有些後悔了,後悔晚上站在河堤上將張奕硬塞給世紀錦湖,他沉吟了片刻。說道:“不管怎麼說,公司要獲得成功,離不開錦湖的資金支援,我看還是叫錦湖礦業好了,我倒想看看我這一生過去,中國能不能出一個能傾人國的財閥出來。”
    “野心不要那麼大,”張恪笑著說,好像錦湖跟他沒有關係似地,“當然,只有要有可能。就要盡最大的努力……”
    翟丹青心裡疑惑:在這片土壤上,能容許在多個產業佔據領導地位的超強勢力財閥出現嗎?或許正如許鴻伯所說,錦湖未來的出路在外不在內。
    在臨涯湖北岸市委大院靠湖的一棟別墅裡,燈光還沒有熄去。直到深夜,葛建德與葛蔭均、林雪、王海粟等人才告辭離去。他們坐車離開時,可沒有注意到趙有倫站在另一棟別墅二樓的窗前注視著他們離開。
    周瑾瑜擔任金山市委書記以來。雖然說給建鄴的數字長廊構想遮住光芒,還是做出一些不錯的成績,正泰集團與嘉信電子聯合投資建設金山電子園,一期工程的廠房、辦公樓都已經豎立在新區,如今金山軟體產業園項目也正式啟動,華夏電子又開始在金山計畫投入十億的資金籌建生產基地。比起趙有倫,周瑾瑜無疑更受到省裡地肯定。更何況周瑾瑜畢竟是金山的一把手。
    很少看到周瑾瑜夫婦會留客到深夜了,周瑾瑜她還是害怕錦湖的觸手伸到金山來吧?趙有倫心裡這麼想著,看著幾部轎車已經拐過東山牆,離開窗子,坐回到書桌上。要在金山站穩腳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出市委大院,林雪換坐上葛建德地車子。
    華夏電子集團旗下電子企業計畫在金山總共投資十億建造生產基地,葛建德因為這事,這段時間經常到金山來,當上華夏電子的老總,比當初擔任計委副主任時自由多了。
    林雪則發現借軟體產業園的名義圈地很簡單,她現在也開始關注起軟體產業園來,相當大地精力都投了進來,只不過到金山來要忍受葛建德。不管怎麼說。葛建德都是軟體產業園幕後的支持者。軟體產業園以後還要在嵌入式軟體市場依賴華夏電子這頭龐然大物的巨額採購而生存。
    “那小子現在可能就在金山,22億收購晨曦紙業。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手筆啊!”林雪坐在車裡像青藤似的纏在葛建德的身上,她知道如何取悅男人,特別是如何去取悅一個五六十歲的中老年男人,手摩挲著葛建德地下巴,感慨道,“精典這幾年開發的房產總值都沒有超過十億,現在就指望華夏電子能聲張正義了,不要錦湖欺負我們這些小公司。”
    他們晚上給周瑾瑜請到這裡來約談,被告之錦湖意圖通過收購晨曦紙業將觸手深入的伸到金山來。
    國內的企業並購機制還不夠成熟,國外數十億美金的收購、並購都很常見,國內二三十億人民幣地收購卻能引起極大的關注,更何況還是一家民營企業收購國有企業。
    葛建德嗤笑了一聲,說道:“他們是癡人做夢,晨曦紙業又不是什麼虧損大戶,不是政府的負擔,梁偉法敢賣,尚學義還要掂量掂量。錦湖常幹一些雷聲大雨點小的事情,想當前大張旗鼓要上制漿項目,到現在壓根兒提都不提,更不用說能看到影子了,放了大半年的迷魂彈,竟然是唆使建鄴市搞數字長廊構想,你能確定那小子這次不是搞迷魂陣?”
    “那你認為他們想搞什麼?”林雪幾乎要坐進葛建德的懷裡。
    “我怎麼知道?”葛建德手在林雪的大腿上隔著輕薄的褲布撚著,“要說錦湖手裡的資金倒是也有二三十億,但是收購晨曦紙業的條件有些詭異,你說晨曦紙業不污染能保證贏利嗎?”
    林雪呶著嘴,說道;“不管怎麼說,都要防著他們這一手,在建鄴已經夠窩囊了,難道在金山還要受他們地氣?”
    葛建德笑著說:“他們敢動用巨額資金在國內大肆地進行並購,主要是他們對國內的手機市場前景有著良好地預期,要是能保證每個月從手機市場撈取接近兩個億的利潤。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我想以後他們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你說的輕鬆,這次華夏電子下屬的企業在金山投資建生產基地,我怎麼沒有看到聯信、聯訊、東興這三家企業有什麼動靜?”林雪戲謔的摸著葛建德的下巴,冷不丁要刺激一下他的自尊心。
    不是說信產部將那些國有電子企業都塞進華夏電子集團旗下,葛建德就能隨意使喚的,這些企業原先都是部委直屬企業,雖說電子工業部與郵電部都不存在了,但是資訊產業部還是那班人,人脈關係沒有變,倒好像是葛建德他硬擠了進來。
    聯信、聯訊、東興這次也沒有聽從集團安排將新的生產基地投資建到金山來。主要還是受到數位手機技術促進協會地節約,這三家企業不可能將核心元件工廠與研發中心設在建鄴,將組裝工廠單獨建到金山來。
    雖說華夏電子集團在數位手機技術促進協會握有三票的決定權,還有一票的決定權歸資訊產業部。但是這個決定權是受限制的,一旦數字手機技術促進協會濫用授權,錦湖就有權力解散協會。
    葛建德即使清楚這個狀況。但是給林雪戳到臉上,心裡對聯信、聯訊、東興三家企業地自行其事還是有些忿恨,心想著總要找機會將三家企業的高層都換掉。
    林雪看到葛建德陰悒的臉色,心裡想:錦湖通過數位手機技術促進協會控制著國內地手機產業,對聯訊、聯信、東興三家手機企業的潛在影響力,甚至讓葛建德這個名副其實的華夏電子掌門人都感到頭疼。林雪想起那張冷漠清俊的臉龐來,比起更精通于權術的葛建德起來。這個傢伙在商業上的天賦的確讓人震驚,似乎玩弄起權術來也不差。可恨啊,那個傢伙是站在另一邊地。
    靜寂的夜幕下隱藏著尋常人不知道波瀾壯闊。
    三井特種金屬駐華機構負責人池佐英壽是到夜間才得到新華社三名記者在章州暗訪給扣押的消息,池佐英壽擔心章州稀土無序盜采的現狀暴光之後會影響中國政府高層對稀土產業政策調整的決策,得到消息後。當即給金山華稀地老總唐英培通電話。
    三井特種金屬對中國的稀土貿易有相當一部分是通過金山華稀進行的,他也清楚金山華稀背後的華稀礦業控制章州大半的私採礦點。
    若是不通過華稀礦業,三井特種金屬最多只能從章州收購一千噸合法開採的稀土礦,通過華稀礦業,三井在章州的稀土礦貿易量激贈了六倍。
    池佐英壽這段時間一直在北京暗中運作,昨天才回到金山,這才發現唐英培好久沒有主動聯繫過他了。雙方的日常貿易也正常進行著,池佐英壽倒是沒有想到唐英培已經給建鄴警方滯留了許久。金山華稀那邊又不可能主動將老總給警方扣壓的消息告訴池佐英壽。
    倒是這一次,池佐英壽打電話過去,被告訴了實情。
    唐英育、唐英培兩兄弟同時給建鄴警方扣押。建鄴警方甚至阻止唐英育、唐英培兄弟直接跟外界電話聯繫。而西塘給扣押的人又給突從天降地武警救走,華稀集團地內部是炸了窩。對他們來說。是儘快將唐英育、唐英培從拘留所撈出來好有人主持大局,奈何建鄴警方水潑不透,這才以抓稻草的心態將實情告訴池佐英壽,心想建鄴警方應該更給日本人面子。
    池佐英壽對中國頗有研究,甚至比絕大多數地中國人更清醒的認識這個國家,看到種種疑點,他很自然將新華社記者扣押被救與唐英育、唐英培兩兄弟在建鄴被警方滯留的消息聯繫在一起。
    池佐英壽擔憂的拿起電話撥給在建鄴的周瑾璽。
516433 發表於 2009-7-19 12:10
第827章 最糟糕的局面


周瑾璽放下電話,又有血液在往頭顱沖的感覺,手扶著桌子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慢慢的清理思路。他接到池佐英壽的電話後,又連續打了幾個電話,瞭解到新華社記者在章州暗記被拘的一些細節。
    唐英育、唐英培因在建鄴大酒店嫖娼被高新區分局跨區拘捕,武警官兵在建鄴晨報記者的引領下及時解救被扣押的新華社記者,江南省委副書記、代省長梁偉法親自督促省公安廳調查此案……
    對周瑾璽來說,這些細節足以吹散迷霧露出背後隱藏的那張飛揚跋扈的面孔。
    周瑾璽只覺得手足有些發涼,這似乎表明半個月前在講臺上公然受到的侮辱並非偶然。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錦湖一直在關注國內的稀土產業,要麼是這小子跟姓徐的一直在盯著他們周家。
    周瑾璽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情況也未必想像中那麼糟糕。
    周瑾瑜送走葛建德等人,將這一天來的淩亂思路稍稍整理了一下。
    謝漢明倒了兩杯紅酒端過來,周瑾瑜喜歡在入睡前喝一杯紅酒,女人到她這年紀還糾纏在權力鬥爭的旋渦之中,更需要知道如何保養。
    室內只打開著一盞壁燈,幽暗的光線穿過晶瑩剔透的玻璃杯,黯淡的酒液有著將凝固血液一樣的顏色,窗外就是臨涯湖,湖對岸的山岸只有黑黢黢的暗影,夜裡有些風,湖水的聲音卻很小。
    周瑾瑜從丈夫謝漢明手裡接過酒杯,打算喝完上床睡覺,臥室裡的電話鈴聲陡然響起。周瑾瑜嚇了一跳,酒液潑到地板上。深夜的電話總讓人有不祥地預感,周瑾瑜性恪中有堅毅地一面。但是如此敏感時刻。她也害怕再聽到什麼不利的消息傳來。
    謝漢明走過去拿起來話筒,過了片刻,又轉過身來告訴妻子:“大哥的電話?他有事找你。”
    “晨曦紙業的事情沒有人告訴他吧,他這麼晚打電話來做什麼?”周瑾瑜心想她哥哥那裡總不會出什麼紕漏,心稍安些,走過來接電話。
    謝漢明沒有刻意的去聽話筒裡傳來細微的聲音,但是從妻子周瑾瑜臉上細微的神色變化知道事情不大妙----果然又是一個壞消息。
    “新華社記者被扣押這事,可能還是那個小畜牲在背後搗鬼!”周瑾瑜放下電話,臉色已經陰沉到能擰下水來,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丈夫。“通知並領著武警到章州救人的是建鄴晨報社的記者……”
    沒有利害關係,地方報社絕不可能跑到另一個地方去揭什麼內幕,建鄴晨報社與錦湖地關係密切,錦湖屢屢有重大消息公佈。均先通過建鄴晨報社旗下的報紙、期刊,這裡的道道,謝漢明很清楚。
    “這麼說來,你哥半個月前給那小子在講堂上公然侮辱也不是偶然?”謝漢明很自然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都聯繫到一起去,突然有一種腹背受敵地感覺。
    “我哥這人也真是的,他非要牽涉到這種事情中去幹什麼?”周瑾瑜鎖著眉頭,剛剛喝了紅酒起了些睡意。這時候卻覺得腦子發脹。
    “三井的池佐先生請托,你哥也是不便拒絕,”謝漢明說道,“三井財閥在幕後控制著日本最大的幾大電子廠商,謝家要在電子產業上有所建樹。要跟索尼、松下這些企業合作,不能少了穿針引線的人……不過眼下也看不出會有什麼問題,不用太擔心了。”
    “怎麼能叫人不擔心?是那個小畜牲藏在幕後策劃這一切!誰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誰能猜到他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周瑾瑜壓著嗓子惡狠狠的問道。
    謝漢明默然無語。
    此時已有明顯的跡象表明越秀控股動用大量地資金通過公開市場收購嘉信電子的股票,雖然嘉信集團積極防禦,嘉信電子讓對手奪去控制權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完全沒有可能;這時候錦湖又動起收購晨曦紙業的念頭,想借收購晨曦紙業的機會將觸手伸到金山來,晨曦紙業給錦湖成功收購地可能性依舊很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誰也沒有想到錦湖竟然在稀土產業政策調整的問題揪這邊的小辮子。
    脖子上套著三根繩索。這三根繩索貌似都很松。但是誰要給這麼套著,心情自然不會輕鬆。
    “他們這麼做的一切都是在針對我們周家?”周瑾瑜神經質的叫起來。“那只老狐狸始終虎視眈眈的隱藏在背後,他是等不及要下手了……”
    謝漢明不敢肯定這一切都是徐水準策劃的,但是錦湖幕後最堅定的堅持者無疑就是徐學平。在宦海沉沉浮浮多年的徐學平竟然始終沒有徹底的沉下去,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張恪早晨接到梁偉法地電話,說昨天省公安廳連夜審訊昨天淩晨從武警手中移交過來地三名嫌疑人取得突破,其中一人頂不住審訊的壓力,承認唐英育在幕後操縱了非法拘禁案,省廳已經與建鄴警方取得聯繫,計畫以嫌涉非法拘禁地名義將唐英育押回金山進行審訊。
    建鄴警方相當配合,為了節約這邊的時間,還特地派警車將唐英育押到金山來移交給省公安廳。
    唐英育、唐英培兩兄弟暗中操縱章州地方上的惡勢力霸佔私礦、瘋狂盜采稀土、身上背負十多條命案,不可能不露一點痕跡,也曾多次被受害者舉報到省公安廳的,但是以往的處理方式,要麼將案件發回章州警方偵查,要麼將卷宗塵封起來置之不理。
    多方面施加的壓力還是有效的,多米諾骨牌的關鍵是及時的推倒第一張骨牌,接下來第二張骨牌倒下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梁偉法當即就將決定從省公安廳、省紀委、省礦監局等各部門抽調人手組成聯合調查組前往章州摸底清查華稀礦業非法壟斷章州私盜稀土礦資源的罪行,以前的陳案、舊案也要一起翻出來徹查。
    江南省委、省政府地其他官員在這件事情上集體默認了當前所發生地事實,誰都知道章州稀土礦給地方惡勢力瘋狂盜采的現狀即將由新華社以內參的形式上呈到中央領導的面前。而且新華社記者在章州遭遇到這樣的待遇。想遮掩是遮掩不住了。江南省裡這時候果斷行動也算是亡羊補牢、戴罪立功,有些人心裡還在猜測這次華稀礦業要給拿出來當替罪羊了,還沒有意識到這查下去會牽涉有多深。
    省裡的動作極快,也就二十四小時之間的事情,幾乎沒有給章州地方政府有反應的時間決定就做了出來。省委書記尚學義也支持這次聯合調查行動。
    崔鬱恒在醫院裡得知操縱拘禁案的幕後主使給供了出來,心裡可沒有太多的驚喜,他心裡只盤旋著一個念頭:締造出錦湖經濟帝國地那個青年介入此事究竟是為了什麼?
    崔鬱恒昨天夜裡整理材料到半夜,又與父親通電話到淩晨,天濛濛亮才入睡,對他這個還算是重傷號的病人來說。負荷還有些大,上午接到分社領導的電話,頭還是昏沉沉的,江南分社也將派人參加省裡組織地這個聯合調查小組到章州去。
    “哥。簡記者帶著你的朋友來拜訪你?”崔鬱恒看著小妹敲門進來,簡志康跟一個長相陌生的男人隨後走了進來。
    崔鬱恒記不起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是自己的朋友?
    “怎麼,真不認識我了?”葉建斌伸手在崔鬱恒面前搖了搖,“當時在十二中,我比你小一屆,你媽還給我們班代過兩天的數學課,我家在北京時住東四胡同。跟你家就隔兩條巷子……你真的對我沒有印象?”
    十二中,崔鬱恒只記得初中是在十二中讀的,那還是七八年地事情,又不是同班,又不是同屆。到底算哪門子朋友?
    崔鬱恒心裡即使有疑惑,但是人是簡志康領過來的,簡志康畢竟對他有救命之恩,自然不會冷淡,起身要給他們拉椅子,還吩咐一旁的妻子去倒水。
    簡志康在一旁熱切的說道:“昨天還不知道崔記者的朋友竟然是盛鑫集團地葉總,不然昨天就拉葉總一起過來了。”
    葉建斌演雙簧似的說道:“我也沒有想到張恪那小子前天夜裡打電話揪我起來,原來要救的人是你,不然昨天就來邀功了。當年十二中的同學,你還有幾個人在聯絡?”熱切的坐到崔鬱恒的病榻邊。回頭看著崔鬱曼又說道。“這是小曼吧,當年經常在胡同口看到一個小鼻涕蟲跟在鬱恒背後……”
    短短兩三句話。就將要告訴的消息都告訴崔鬱恒了。
    崔鬱曼都覺得有些意外,眼前這個高高大大的青年就是華東最大商業集團的老總葉建斌?還有,張恪是通過他聯繫在章州的建鄴晨報記者救出哥哥地?他還恰巧跟哥哥是十二中地同學,這麼算起來,還是自己的校友嘍?
    崔郁恒不及葉建斌他們有備而來,腦筋有些短路,他清楚幕後是錦湖在調查章州地稀土礦資源現狀,沒想到盛鑫集團又陡然插了進來。他剛剛回國內,信息量還有限,有些不明白葉建斌跑出來的意圖。
    “我知道是你後,還跟我三叔通過電話,我三叔還特意吩咐我到醫院後給他打電話,好讓他問候你的傷情……”葉建斌繼續熱切的拉關係,見崔鬱恒的表情有些僵滯,又笑著說,“我三叔,兵總的葉祝民,鬱恒你該不會不認識吧?小桐你該認識吧?我跟小桐通電話時,小桐還回憶過在北京跟你相親的事情,轉眼間四五年的時間過去,你們兩人都各自結婚了,現在小桐在香雪海電器當副總。”
    這麼一說,崔鬱恒的記憶就鮮活起來了。
    兵器工業總公司的淵源要追溯到最早的兵器工業部,後來又隸屬於國防科工委。今年初,國防科工委的原班人馬都轉過去組建總裝備部了,兵器工業總公司又改屬新成立的國防科工委旗下,但是在今年之前。葉祝民與崔文毅要算是一個系統內的上下級關係。
    崔郁恒的確與葉祝民有過接觸。但對從小在建鄴長大地葉小桐不熟悉,至於那次相親,也不過是四年前地春天給雙方家長騙過去到咖啡廳坐了小半天而已,差點給強迫成了政治婚姻的犧牲品。
    中國省部級官員、高級將領才多大的圈子,葉建斌硬要扯關係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葉叔叔的女兒在香雪海電器當副總?”崔鬱恒聽到一個關鍵的地方,重複的問了一遍。昨天夜裡才在電話聽到有關錦湖的一些情況,他也不可能一通電話就對錦湖一切都了然於心,並不知道錦湖背後的政治勢力包括葉家、錦湖與盛鑫集團在多領域有著密切的合作、甚至可以說是已經歸攏到同一個體系之下,但是今年地央視標王企業香雪海電器跟錦湖的關係他還是清楚的。
    看吧,還是扯上關係了。崔鬱恒心裡想著:錦湖介入此事到底有什麼意圖?
    “是啊,我們盛鑫都留不住她人,”葉建斌微微一笑,崔鬱恒還躺在金山的醫院裡。或許對一些內情還無法及時瞭解,葉建斌並不認為他作為新華社地資深記者、即將上任的新華社國內新聞部副部長、又是崔文毅的兒子,想知道錦湖的內情會有多困難,有些事情不但不會瞞他,還想著借助他來達到目的,說道,“不過香雪海也算跟盛鑫有些關係。盛鑫與錦湖都是香雪海的香港控股公司越秀集團的股東,這麼說,會不會有些繞口?哈哈……”葉建斌笑了起來。
    他今天過來地意圖非常明顯,一是通過崔鬱恒在新華社內部的地位,希望新華社對國內的稀土產業政策調整問題發揮作用。另一個意圖就是要直接追到北京去跟崔文毅見面,稀土資源的軍事戰略意義,必須讓軍方發出聲音,而總裝備部就是軍方能直接發出聲音的部門。
    “小曼地那個學生呢?還真虧了他給你打那通電話,不然我們還給關在西塘廢礦場的黑屋子裡。”崔鬱恒倒是知道錦湖幕後的資料不可以隨便透露出去,他既然知道張恪的身份,也猜測錦湖介入章州肯定另有目的,心想張恪他人應該還沒有離開金山,見張恪沒有隨葉建斌一同出現,崔鬱恒覺得有些奇怪。
    “那小子啊。說不定中午之前就要回建鄴去。倒是委託我這次去北京要專程看望一下崔叔叔他人,我自己也是這意思。”葉建斌笑著說,“我剛才在住院部聽說你們打算今天就回北京?”
    崔鬱曼在旁邊覺得奇怪,張恪那傢伙要專程托人去看望爸爸做什麼?
    “打算是今天回去,又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就算要養傷,還是回北京養傷好。”崔鬱恒說道,他對葉建斌總有些警惕,特別是葉建斌擺明瞭意圖要去北京見父親。他這時候能夠將葉家與盛鑫集團聯繫起來了,葉建斌要見父親,倒不是開口拒絕就能夠阻止的。葉家出了四個省部級官員,特別是葉臻民從去年以來在亞洲金融危機中有出色的表現,風頭最健,在外經貿部的排名直線上升,要不是資歷尚淺,差點就在這次的國務院機構改革中出掌外經貿部。
    葉建斌又問坐在一旁地崔鬱曼:“小曼是一起回北京還是回建鄴?要是回建鄴地話,張恪那小子可能這時候還沒有動身呢。”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對崔鬱曼來說,事情到這一步就算了結了,她當然是回建鄴去,但是她心裡充滿著巨大的疑問:昨天夜裡哥哥明顯對張恪那傢伙地背景有懷疑,跟爸爸通過電話之後卻又一聲不吭了;這時候華東地區最大的商業集團盛鑫環球電器的老總葉建斌又突然冒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嘛?
    崔郁恒心裡對張恪這個少年時就一手締造錦湖經濟帝國的傳奇人物充滿著無比的好奇心,昨天上午見過,竟然還以為是個平常的官宦子弟!崔鬱恒說道:“既然還沒有走,就一起吃頓中飯吧----小曼打算下午回建鄴的,正好搭他們的車回去。”
    上午,周遊趕到金山,代表新光紙業正式與晨曦紙業接觸洽談全資收購事宜。
    張恪接到葉建斌的電話時,他與周遊、許鴻伯正在江南省政府辦公大樓梁偉法地辦公室裡密談:“……華稀礦業之所以能在章南地區瘋狂地盜采稀土資源。甚至章州的幾家國有礦企都受華稀礦業控制。跟章州地方政府的縱容有脫不開的關係。章州持有珍寶而不能自重,真是令人扼腕歎息……這次若查不出章州地方政府的問題也就罷了,若是查出有比較大的問題,我建議江南省政府可以借機將下放到章州地方的稀土採礦權都集中起來……”
    若在平時,涉及到地方與省裡的利益分配,不論是通過並購還是行政命令強制性的重組,省裡要想將章州市屬國有礦企的採礦權集中起來地可能性極微。但是事無絕對,這次能將章州市從市委書記、市長、紀委書記等市領導一窩剷除,暴出能震驚全國的窩案,省裡要收權。章州地方是不會再有什麼反對聲音了。
    現在這是要從華稀礦業這條線挖下去,至少讓唐英育、唐英培兄弟沒有僥倖的餘地,他們為了自保,就會咬出其他人了。一切還要看省裡的決心以及中央高層施加地壓力。
    省屬礦企與地方關連疏遠一些,經濟利益也不一致,勾結起來縱容私礦瘋狂盜采的現象才可能得到遏制。
    市場化自由競爭絕非一劑能包治百病的萬靈丹藥,當然,為了國家利益進行壟斷性經營也不應該成為從普通民眾頭上搜刮油水的藉口,關鍵還要看執政者審時度勢的智慧。
    張恪並不奢望錦湖能馬上就進入稀土產業鏈的最上端,江南省能下決定將分散的稀土開採礦企集中起來。能降低錦湖進入章州稀土產業鏈地難度,當然也更方便中央政府控制稀土產業的發展方向。
    梁偉法總是忙碌的,他中午另有宴席要赴,張恪接到葉建斌的電話就告辭離開,乘車趕往醫院。
    周遊與許鴻伯中途去了沁園。張恪趕到醫院安排崔鬱恒等三名新華社記者休養的特護樓,看到樓前地停車草坪上停著金山市委的一號車。
    周瑾瑜也過來湊熱鬧了?張恪下車時扶著車門,疑惑的看著黑色的00001車牌,看來周瑾璽跟章州的聯繫還是相當的密切啊!他倒是沒有想到周瑾璽還是通過三井特種金屬的池佐英壽知道章州發生了變故。
    想必周瑾瑜也剛趕到這裡,以致葉建斌、簡志康都沒有來得及打電話通知自己,張恪摸了摸鼻頭,唇角浮出若有若無的淺笑,走進特護樓。
    “嫂子,你到金山來,怎麼都不跟瑾瑜言語一聲?要不是我趕巧到醫院來視察工作。都不知道鬱恒在江南的地面上出了事情。郁恒轉眼也要走上領導崗位了。要是在江南出了事情,你說我聽了心裡會有什麼滋味?章州下麵鄉鎮的惡勢力也太無法無天了。這次一定要狠狠地整治一下給鬱恒討回公道不可……”
    張恪推門進去之前就聽到周瑾瑜那即使熱切攏絡人都略有些尖銳地聲音,推開門看到周瑾瑜握著崔郁曼母親的手坐在窗前椅子上,看崔郁曼母親臉上有些僵滯地神情,看得出崔家跟周家沒有什麼特別密切的關係,周瑾瑜這是硬著頭皮找上門來的。
    “如果僅僅是計較個人恩怨的話,崔記者的思想覺悟就太低級了!”張恪站在門口指桑駡槐的說道,冷冷的刺了周瑾瑜一句。
    剛才還坐在一旁當陪襯的葉建斌聽了張恪剛進門就沒有吐什麼好象牙,露齒笑了起來,哪裡會管周瑾瑜陰沉的臉色?
    周瑾瑜怨毒的看了張恪一眼,張恪的出現無疑證實到她們的擔憂:章州事件果然從頭到尾都是這小子在背後操縱,只是不清楚他要攪和到什麼程度才會收手。
    崔郁曼的母親倒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崔郁恒雖然常給人批評身上的正義細脆過度,但絕不是沒有政治頭腦的人,他當初就是因為周瑾璽與張恪在講堂上地那場辯論才興起去章州暗訪地心思,對周瑾璽的妹妹、金山市委書記周瑾瑜的出現,自然有著警惕。不過作為正常的待客之道。他還要挽留周瑾瑜中午留下來一起用餐的。
    周瑾瑜怎麼會留下來給張恪、葉建斌聯合起來當靶子攻擊?推說市委中午還要事情。就匆忙離開了。
    崔鬱恒臉上鼻樑段蒙著一圈紗布還沒有拆掉,雖然已經不大礙事,但是卻不合適走出醫院去酒店用餐,所幸特護樓能提供不錯的午餐,大家便留在特護樓裡吃飯。
    葉建斌是很熱切的人,這次的意圖又很明顯,崔鬱恒心裡雖然有警惕,但是葉建斌可分擔了救他于難的名義,于情於理都不能拒他於千里之外,邀請他與簡志康去北京做客----小半天的時間過去。葉建斌與崔鬱恒一家地關係倒是頗為熱絡。
    下午,葉建斌與崔鬱恒等人一起去北京,同乘一班飛機回北京的還有昆騰線上新聞部門的記者----簡志康暫時要在章南稀土現狀上給葉建斌提供更詳細的情報,這次也先跟著葉建斌去北京一起到崔鬱恒家做客。張恪離開金山之前,先送他們去機場。
    在去機場地路上,張恪特意將崔鬱恒與他跟葉建斌安排在他的車上,從中午用餐時崔鬱恒的神態就能判斷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寬敞的賓士車後座,崔鬱恒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樣挑起話頭。
    “聽說崔大哥馬上就要擔任新華社國內新聞部的副總長,錦湖在國內有什麼動靜。都將瞞不過崔大哥的眼睛,”張恪笑著說道,“崔大哥似乎很好奇為什麼恰好建鄴晨報也有記者在章州?”
    “……”崔鬱恒點點頭。
    “不僅建鄴晨報,昆騰線上新聞部門也有記者在章州,他們下午也跟你們乘同一班飛回北京去。另外錦湖市場調查部門地員工今天上午剛剛離開金山回海州去。我對國內的稀土產業之前有些一些關注,不過正式介入還是緣於半個月前跟周瑾璽在東大講堂上的一次辯論,想必崔大哥也知道那次辯論的情況了……”
    張恪就憑一張利口駁斥得周瑾璽吐血暈倒,這份口舌之利,還真是佐證他的過人能力。崔鬱恒笑著說:“就是聽小曼說起,我才去章州採訪,去之前經過建鄴想要聯繫你,錯肩而過,才多惹出這段事來。”
    要不發生這段變故,事情哪可能這麼順利?張恪心裡偷笑著。臉色卻沒有露出聲色。說道:“我知道周家在北京有很深厚地人脈,我也看到了周瑾璽向國務院稀土辦提交的稀土產業政策調整建議書的內容。觀點與他在東大講堂上公共宣揚的一致……這一點,崔大哥你到北京後可以瞭解一下。你能不能想像周瑾璽在此之前對章州稀土礦資源給私礦瘋狂盜采通過多種管道運往國外拋售的情況已經相當的認識?”
    “有沒有證據?”崔鬱恒眉頭微微皺起,他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周瑾璽在講堂大肆宣揚他的稀土產業發展觀點時,華稀礦業與三井特種金屬在華機構的高層也在現場,小崔老師當時在場也有目睹,另外也有更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之間地聯繫確實非一般地密切,而章南地區比合法開採數多出數倍的盜採礦石就是通過華稀與三井特種金屬在華機構地聯合搭設的一些特殊管道流出國門的。可以毫不留情的說,他這是在背叛國家在稀土礦產資源的戰略利益!”張恪說這句話時目光冷冽而無情,就是要一棍子將周瑾璽打死,有些問題若由崔鬱恒以新華社國內新聞部負責人的身份去向有關部門反應更有效果,張恪沒有刻意的去觀察崔鬱恒的反應,他又說道,“稀土資源的戰略價值,我想崔文毅將軍會比普通人有更深刻的認識。我不清楚崔文毅將軍在知道章南地區的稀土資源給瘋狂盜采的實際情況之後,會有怎樣的心情?如果這個局面不立即就控制住,反而要變本加厲的縱容下去,再過二十年、三十年,又將是怎樣的一番局面?錦湖介入此事,是有自己的利益訴求,但是我相信錦湖的利益訴求與國家崛起的戰略是一致的……”
    周瑾瑜沒想到事情要比相象中嚴重,她甚至沒有敢將消息立即打電話告訴她哥。她沒有想到張恪的眼睛已經盯著三井特種金屬的那條線上了,對她來說,讓張恪通過崔鬱恒跟總裝備部的崔文毅搭上關係,感覺就已經夠糟糕了。
    在國內,軍方通常不會發出什麼聲音,要是就此以為軍方沒有聲音或者說軍方發不出什麼聲音就大錯特錯了。
    錦湖至少在私人關係層次的人脈網路是越來越強大了。
    雖然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周瑾瑜還是要打電話告訴她哥,總要預防最糟糕的局面出現。
    最糟糕的局面是什麼?周瑾瑜甚至還沒有想到背叛國家利益這一層上去,周瑾璽甚至平時都沒有回避與三井、華稀的高層人員在公開場合露面。另外,三井滲透到中國有二十年的歷史,在國內扶植的勢力也是根深蒂固,也絕不希望看到有最糟糕的局面出現。
516433 發表於 2009-7-20 19:57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828章 五月印尼
張恪返回建鄴才一周的時間,唐英培也由建鄴警方移交給江南省公安廳併案偵查了。陣容龐大、成員經過認識挑選的聯合調查小組下去不久,華稀集團涉及到的多宗人身傷害案件就浮出水面,多宗懸案也直指向華稀集團。

    有些案件甚至在公安部都有備案,只是由於地方上的懈怠,一直都沒法追查下去。

    這時候江南省委、省政府才初步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華稀集團就是寄生在章州地方上的一個超大規模的黑社會性質經濟犯罪團夥,每年非法掠奪的財富數以億計,甚至要超過章州的地方財政收入,滋生十多年,省裡似乎對此毫無察覺,那豈不是說明這個犯罪團夥的保護傘異常的龐大?

    江南省公安廳在建鄴警方將唐英培移交過來的同時,聯合省武警總隊的官兵拘捕華稀集團多名骨幹成員押回金山受審。

    自然也會有人在暗中試圖阻止案件深查下去,層層壓力都最後傳導到梁偉法那裡,畢竟是梁偉法一手推動著要去徹查章州的問題。梁偉法倒不用刻意的去頂著這層層壓力,自有另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著要將章州案徹查下去,也正是這股力量讓省裡的其他官員在章州問題保持沉默、唯恐惹上一身騷,即使有些牽扯的,只要牽扯不深,這時候都只會想方設法的洗脫,還不是一摸黑深踏進來。

    整個五月似乎乏善可陳,如果沒有5月9日發生在印尼的排華大騷亂。

    5月9日,印尼一場本是反對蘇哈托政權的政治運動,由於印尼軍方的暗中參與,在印民首都雅加達等地演變為嚴重的排華大騷亂,比曾經發生過的歷史提前了四天。

    排華騷亂事先並非沒有徵兆,在此之前的三月、四月間,印尼就發生多起有計劃的針對華人的暴動行為,甚至更早能追溯九七年底就密集發生地針對華人的暴力案件。種族話題也越來越熱切的在印尼被媒體談論起。印尼政府為了轉移在**金融風暴來臨時的無能,甚至多次公然暗示是“印尼華人在這次金融危機中掠奪了印尼人的財富”,想著將民眾的注意力轉移到種族矛盾上去。

    只不過在5月9日之前地暴力行為規模都比較小,沒有引進國際社會的足夠關注。

    與曾經發生過的歷史略有不同的,在三四月間印尼發生多次針對華人的暴力事件之後,就有秘密資金資助多家國際人權組織團體與國際媒體進入印尼進行人道調查。

    個人努力能夠做地事情其實很有限。並不能阻止暴行騷亂的發生,張恪考慮過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暴行發生後將消息及時傳播出去,通過國際媒體披露出來對印尼政府形成國際輿論壓力來制止暴行的進一步蔓延。

    9日暴亂的消息已經彌漫在整個雅加達,此時的印尼總統蘇哈托非常及時的在埃及出席會議,印尼軍方主要將領又恰巧的集中到東爪哇參加一個典禮。多名國際人權組織派駐到雅加達地觀察員與國際媒體記者都敏感的嗅到危險的氣息。

    9日下午到深夜,雅加達就陸陸續續的發生了多次針對華人的暴力事件,由於還沒有演變成大騷亂,即使有消息從雅加達傳出,國際媒體由於新聞效應的問題對這些消息給予了冷處理。

    昆騰線上及時刊發了一些新聞稿件也沒有引起足夠的注意,中國駐印尼大使館地反應也相當的冷淡。此時還沒有任何針對中國駐印尼大使館的暴力傾向,大使館的官方回應是不應干涉印尼內政、會對後續事件持續關注。

    張恪沒有敢在如此特殊時期安排員工滯留在印尼,事實上在此之前就藉口**金融風暴印尼是最慘重的災區將愛達電子在印尼地業務全部撤回。他甚至不能讓昆騰線上新聞部門的記者特意在這個時機前往雅加達。暴行發生期間,任何一名華人面孔的人出現在雅加達街頭都是極其危險的,更不用說還要去記錄暴行。昆騰線上新聞部門與一家歐洲民營通訊社共用了在印尼的新聞來源。

    尼克李森對印尼這個國家不但談不上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了,他進入金融界的前幾年就是在印尼雅加達的金融公司從業,想必那段時間沒有給他留下好印象。尼克李森替張恪他們秘密執掌對沖基金之後,對印尼盾一直都很有興趣。即使這段時間**貨幣市場相對平靜,他都沒有放棄盯緊印尼盾這塊肥肉。他跟他的團隊除了香港之外,很大一部分時間都在印尼。印尼盾狂跌,拿著美元在印尼消費簡直就在天堂,尼克李森年後甚至在印尼親眼目睹了幾起針對華人的暴行。也清楚印尼社會上排華的種族歧視現象比較普遍,但是縱容針對華人暴力犯罪卻是**金融危機之後出現地新傾向。

    張恪通過尼克李森安排資金贊助國際人權組織與媒體到印尼進行人道調查自然也是順理成章地事情。

    九日夜間,尼克李森就住在印尼首都雅加達市中心的大酒店裡,他倒不是特意為可能爆發地騷亂而來,他敏銳的感覺到印尼盾還有可能會進一步的暴挫,適逢其時,就成了張恪在印尼雅加達的直接耳目。

    張恪沒有讓身邊其他人參與進來,在各方面消息彙集起來都顯示印尼排華騷亂在這一兩天時間裡就會爆發,他那幾天就住到燕歸湖北岸的湖畔小屋裡,還將翟丹青打發回新蕪處理電子產業配套園的事情。

    九日夜間。在大騷亂一觸即發的情況下。張恪與人在馬來西亞的郭松延通了電話:“印尼的風向似乎有些不對勁,連我在國內都聽到騷亂的消息在雅加達的街頭彌漫……”

    三四月份印尼各地針對華人的暴力犯罪太密集了一些。已經引起國際人權組織地注意;但是郭松延並不曉得三四月份到印尼進行調查的國際人權組織與國際媒體有大半是張恪通過海外秘密帳戶資助的。郭松延在此之前已經接到關於印尼政府有縱容針對華人暴力犯罪傾向的報告,雲源集團在印尼擁有大量的投資,一向都很關注印尼的動向,但是在五月之前他還沒有意識到在印尼醞釀著針對華人地大危機。

    到9日夜間。郭松延已經不再懷疑大騷亂爆發的可能,他此前已經通知雲源集團在印尼的華人員工注意留守工廠自保,與張恪在越洋電話裡溝通,在各方面都冷淡的情況下,只能先知會新加坡政府。馬來西亞政府對華人的態度並不能算非常友善,華人在馬來西亞地政治地位向來不高。而新加坡則完全是海外華人在麻六甲建立的國家。先知會新加坡政府是眼下最佳的選擇。

    大騷亂是10日早晨驟然爆發的,好像9日夜間的幾起暴力事件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幾滴預告性的雨滴。

    在湖畔木屋坐了一夜的張恪看到清晨地太陽爬上東邊湖畔橡樹枝梢之後,打算給自己煮一杯咖啡填一填肚子之時,接到尼克李森在酒店打來的電話。

    就在打電話前十幾分鐘許多印尼人突然湧進尼克李森入住的酒店前的一家大型購物中心裡搶劫、對店裡的華人店員與顧客大打出手,聽說還在購物中心公然**了華人婦女。最後離開時縱火焚燒了這家購物中心。

    在前塵往世時,張恪是事隔一年之後才看到九八年印尼排華騷亂的報導,那時已經是出離悲憤了,此時的自己卻要以這樣地形式親歷一遍印尼排華的暴行,滋味更不好受!為了讓自己好受一些,或者能冷靜的做出些判斷,張恪只在電話聽語言上的描述,而沒有去看那些傳回來的新聞圖片。

    騷亂幾乎同時在雅加達地主要街區爆發。雅加達驟然間陷入混亂之中。由於騷亂剛剛發生,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這是一起針對華人的血腥暴行,中央電視臺在午間新聞裡甚至還播報了印尼騷亂事件。

    一直到10日下午,大量從雅加達及印尼其他地區及時傳出的新聞資料通過新加坡傳出來都已證實印尼華人是這場血腥暴亂的主要目標。

    對華人的搶劫和對華人婦女的**等暴行已經遍佈發生在雅加達的每一個角落,從早晨到下午已經有近百起暴徒**或**華裔婦的慘案發生在雅加達的街頭,雅加達商業區幾乎所有較著名地華商購物中心都被暴徒縱火毀損,被搗毀地商業建築、民房、商店更是不計其數。滿街都是燃燒的建築與汽車,到處濃煙滾滾,整個雅加達地區卻看不到有任何地員警與軍隊出現---員警與軍隊在袖手旁觀。

    這時候才有人陡然意識到印尼騷亂的性質惡劣與嚴重。

    下午五點鐘,張恪接到馬向東在北京打來的電話,說是昆騰線上接到有關部門的傳真通知。要求刪除一切關於印尼騷亂的報導,政府已經決定在國內對此次事件進行冷處理。

    張恪知道馬向東打電話來的意思,他這時候只能以冷靜、傷人心的語氣告訴馬向東:“國內網站上的報導都刪乾淨,政府自有政府的考量,不是我們能揣測的。”

    中國與印尼在印尼華人問題歷來敏感,而九十年代末期,中國在緬甸、泰國的軍事戰略佈局仍未完成,麻六甲海峽作為中國海外石油運輸的必經航道,其一端控制在印尼手中。國內的極其溫和外交態度似乎能夠理解,關鍵還是國家的底氣不夠強硬。在中國崛起的過程中。還有無數像周瑾璽這樣的人物為了一己之私利而背叛國家的利益。

    張恪現在只能寄希望大量的新聞資料能夠及時從印尼傳播出去通過國際媒體予以披露引起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哪怕提前一個小時、提前一刻鐘制止印尼的排華騷亂。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只是很可惜,昆騰線上的海外網站才剛剛建設,在海外華人群體裡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張恪此時尤其能深刻的感受到傳媒網路在當代社會體系裡深入骨髓地權力,他現在能夠做的事情還極為有限,更多的是看著郭松延、孫尚義等人去聯繫海外媒體披露正在印尼爆發的排華暴行,特別是讓海外華人群體這時候團結起來阻止正在印尼爆發的排華暴行。

    近在咫尺的新加坡媒體與政府是反應最為及時地。在昆騰線上的國內網站刪除對印尼排華騷亂的報導之後,張恪大多數時間就是通過新加坡國際線上的網站關注雅加達局勢的變化,當然也有尼克李森身處其境或郭松延在馬來西亞打來地電話通報,馬來西亞的華人媒體也及時報導發生在印尼的暴行。只是新加坡與馬亞西亞的華人媒體影響力依舊有限。

    新加坡政府在十日下午兩點就決定二十四小時開放章宜國際機場接收從雅加達及印尼其他地區逃難出來的華人華僑,而美日等人一直拖延到十日夜間看到雅加達局勢持續惡化無法控制的情況才做出撤僑的決定。

    暴行在夜色的掩護之下變得更加地肆無忌憚與血腥,真正有影響的對印尼排華暴行的披露是紐約時報在十一日上午的整版刊載。紐約時報的報導使得印尼排華騷亂事件迅速在全球廣為傳播,更多的國際媒體在看到紐約時報的報導之後才派出記者湧向雅加達。

    一直到十二日地淩晨,在國際輿論的壓力下,雅加達及印尼其他地區的警方就像才接到報警似的派出警員出現在街頭上。即使如此,雅加達街道的角落裡以及印尼地邊遠地區仍然肆無忌憚的實施著針對華人的暴行。

    大規模的排華暴動整整施行了四十個小時。雖然比曾經發生的印尼排華大騷亂縮短了近一半的時間,但是依舊有數千印尼華人陷入噩夢般的淒慘境地。

    印尼政府也在此時才陡然想起需要遮羞布掩蓋他們的醜陋面目,開始限制新聞管道與互聯網,他們似乎永遠都不會明白為什麼在事情爆發之初就有大量的新聞資料及時傳送到國外去。

    大概沒有一個比印尼更能引起全世界華人憎恨的國家了,張恪心裡這麼想著,也始終這麼認為著。

    十二日夜間,印尼大規模地排華騷亂已經基本平息下來,但是小規模地針對華人的暴力犯罪還沒有得到完全地遏制。隨著大量的國際媒體記者與國際人權組織觀察員的湧入,情況會進一步得到控制吧。

    張恪走出湖畔小屋有著要虛脫的感覺,坐在湖邊橡樹下的長椅上,看著閃著幽暗波光的湖水,回想著過去幾天雖然談不上親歷的印尼排華騷亂,嘴間只覺得苦澀。

    雖然印尼排華騷亂在海外華人社區已經引起強烈的憤慨,昆騰線上在香港的鏡像網站與明報等香港媒體全程播報了印尼排華騷亂事件。引起香港民眾強烈的憤慨。十一日下午,印尼駐港領事館就被憤怒的香港民眾圍起來進行示威抗議,領事館的大門也給潑上了黑漆,更是有無數的雞蛋與磚塊將領事館的窗玻璃砸得粉碎,香港警方不得不出動警力將憤怒的民眾擋在警戒線之外。

    內地異常的平靜。似乎印尼排華騷亂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

    接到唐婧的電話,丫頭在電話那裡還是傷心的抽泣。很抱歉讓她看到一個真實的、極端醜陋的世界,張恪只能在電話裡輕聲的安慰她:“我們現在能夠做的事情很有限,我們的政府態度也不會永遠都這麼溫和。噩夢很快會過去的,我明天去香港看你。”

    建鄴的春天很短暫,短暫到幾乎讓人覺察不出春天的到來,在春寒陡峭的天氣過去,建鄴的氣溫就陡然升溫了,五月中旬的夜裡即使只穿件長袖襯衫也不會覺得寒冷,由於這幾天都沒有正式的睡上一回。張恪的身體有些虛。穿著運動罩衫還覺得有些冷。走到學府巷,巷子口有一座夜宵攤車。提供熱冷飲與棕子、煮玉米、五香蛋之類的簡便食物,攤主是個三十多歲的清秀女子,有個六七歲地女娃子幫著賣東西,似乎是母女----之前倒沒有看到過。

    張恪都不記得自己今天有沒有吃東西,傅俊倒是盡職準備好伙食,只是人在屋子裡沒有心情用餐。走出來身體虛得厲害,才想著要吃些東西,不然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張恪要了一隻棕子、一杯咖啡,夜宵攤車竟然有咖啡提供,張恪還是覺得有些意外。=首發==攤主將蘆葉剝掉才將棕子拿小碟盛著端給張恪。將棕子與咖啡填下肚子,張恪才覺得身體有一種回過來的感覺。

    “多少錢?”張恪問攤主,手伸進兜裡才發現根本就沒記得拿皮夾出來。

    “棕子一元、咖啡三元,一共四元錢……”攤主忙著招呼別人,沒有注意到張恪的窘迫,還是給那個小女孩子看到張恪的模樣扯了扯她的袖管才明白過來,笑著說,“沒有帶錢在身上是吧?不打緊。什麼時候記得送過來就行。”

    張恪咳嗽了兩聲,道了聲謝,就告辭離開,走不遠又咳嗽起來。倒不是尷尬,而是他對建鄴春天的梧桐飛絮有些過敏。從四月中旬往後地一個月時間裡,張恪總會連續的咳嗽好些天,藥物治療的效果極微。又沒有嚴重到要動大手術的程度。張恪對自己的這種情況很瞭解,醫生開地藥偶爾會應景的服用一兩粒,大多時候會選擇將吃藥這件事給忘掉。在翟丹青、孫靜檬等人看來,張恪似乎對藥有心理上的過敏,或許有著諱疾忌醫的頑固也說不定。

    學府巷的外街種植了四排高大的法國梧桐。張恪走進這裡自然不會有特別好的感受,又不想裝深沉戴上口罩,讓人誤會是打劫就麻煩了。

    張恪咳嗽著走進網吧,看著沈筱在綜合吧台前,跟她說:“幫我開一台電腦……”

    “啊,你要在這裡上網?”沈筱奇怪的看著張恪。

    “哦,不知道怎麼了,我在公寓裡上校園網太慢……我要上BBS,”張恪指著一樓地空機位,說道。我坐那裡就行。”

    東大BBS的伺服器就架設在創域網吧內。在網吧裡可以直接連上東大BBS的伺服器。

    沈筱拿出員工卡給張恪打開一台電腦,張恪坐下來。拿出手掌大小的快閃記憶體盤,這玩藝兒誰看了都不認識,張恪還要將主機殼反轉過來將轉接線插在後面的介面上,在等快閃記憶體自安裝驅動程式的時間,打開東大校園網的論壇。

    BBS果然一片寧靜,中央電視臺與昆騰線上等少數媒體都只刊載了印尼發生騷亂地新聞,並沒有報導騷亂是針對印尼華人,十日下午主流媒體又集體的失聲,海外的消息還沒有及時傳到國內來,普通民眾及學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登錄好久之前註冊卻一直都沒有使用的帳號,在新開的帖子標題一欄錄入“5.9印尼排華騷亂始末”地文字,然後將快閃記憶體盤裡的新聞資料逐一以回帖的形式發佈到東大BBS的論壇上。

    發佈完之後,張恪將電腦關上,跟沈筱招呼了一聲,說道:“我回去睡覺了,杜飛他們要是想找我,就說我回去睡覺。”

    張恪在無夢的沉睡中給手機鈴聲吵醒,睜開眼睛,太陽光從玻璃窗透射進來,看光線的角度已經不早了,從枕下摸出手機,是杜飛打來的電話,接通後說道:“不是說了我在睡覺嗎?”

    “外面都鬧翻天了,學校一大早就電話通知要求施新飛他們刪除一切關於印尼排華騷亂的帖子,給施新飛他們頂了回去,學工處的處長沈健還有團委的宮如春都親自跑到網吧去了,還要求施新飛他們追查誰最初上傳了帖子……”杜飛在電話裡說道,“你看怎麼辦?”

    “哦,我一會兒過來。”張恪先掛上電話洗漱過才下了樓。

    從來都沒有見過網吧週二地上午會有這麼多人,什麼時候都沒有,每一台電腦前都圍滿了人,看著那些圍在電腦前盯著螢幕地學生的表情,跟前塵往世裡地自己初看印尼排華事件時毫無二致,給發生在印尼這次種族歧視的殘酷暴行深深的震驚、激怒了。張恪站在網吧透明的落地窗前看了一會兒。從外側地樓梯上了三樓。

    校園BBS最初是蟲俱樂部的成員架設的,校方也決定歸蟲俱樂部管理,後來成立創域網吧裡,將BBS的伺服器架設在網吧內部,蟲俱樂部雖然解散了,但是又重新組建了蟲子天空工作室。還是由施新飛他們義務管理東大BBS。

    走到三樓,就聽見一個聽上去很刺耳的聲音在裡面咆哮:“你們這是自毀前程,什麼時候這麼沒組織沒紀律?我要你們刪,你們就要老老實實的給刪掉,還有是誰發地第一個帖子。你們也要將發帖人的資料給我,等候學校的處理。”

    張恪陰著臉推開門,學工處處長沈健正站在大辦公室裡中央氣勢淩人的咆哮,宮如春站在一旁陰沉著臉沒有吭聲,杜飛、蒙樂、施新飛、席若琳以及令小燕、秦剛都站那裡,難以取決。

    秦剛在一旁說道:“也沒有通知說禁止傳播印尼排華騷亂的消息,我們是不是將一些言語過於激烈地帖子及時清理掉就可以了,至於誰發的帖子。我看也沒有必要追究……”

    “小秦,你做學生工作這麼多年了,就一點警惕性都沒有,就一點覺悟都沒有?出了簍子,誰來兜著?你難道還要宮書記幫你們兜著?不管通知上怎麼說,東大不能出亂子,這帖子堅決要刪!”沈健說道。

    “帖子是我上傳的。”張恪依門而站,目光掃過眾人,又停在沈健的臉上,“我叫張恪,想必你也聽過我的名字……”

    “……”沈健轉過身來。給張恪淩人的氣勢壓著,一時間說不話來。

    “稍遇到事情就驚惶失措,唯恐學生知道實情會鬧出大亂子。有關部門要求各大媒體對印尼排華騷亂的消息要冷處理,但是沒有要求禁止傳播相關資訊;有關部門要求學校做好學生的穩定工作,但沒有要求將學生地耳朵、眼睛都捂起來---你們這些人所謂的警惕性,所謂的覺悟,不過是想著將這代大學生都閹割掉,讓他們像群給騸掉的驢子或雜交的騾子一樣不給你們惹一點麻煩才甘心!”張恪咄咄逼人的盯著沈健,見他啞口無語,才側過頭對杜飛說道。“其他的帖子要不要清理隨你們。我地帖子保留著,誰想追究責任。讓他來找我!”

    張恪不看沈健的臉色,他自己的臉色也是鐵青,目光冷竣的掃過辦公室的眾人,轉身又走了出去。

    “這是什麼態度!這個學生是國商院有命地刺頭,我等會兒去找崔國恒,看他怎麼處理?”沈健在張恪轉身走後才想起要發火,火冒三丈的看著宮如春,卻不得不壓著聲音,說道,“還有這帖子,宮書記,你是創協跟校園網的指導老師,你說怎麼處理?”

    “沒有依據啊,也不好強制禁止,”宮如春淡淡的說道,“再說現在刪帖也不一定就有利於做好學生的穩定工作,大字報都貼到海報牆上去了,這件事,我們還是跟李校長彙報之後再做決定吧。”

    沈健將此事看成是火燒眉毛的大事,見宮如春一付慢騰騰的樣子,心裡焦急又不能跟宮如春發脾氣,欲言又止,甩了甩手也走掉了宮如春這才吩咐秦剛,說道:“將一些言辭過於偏激的帖子要及時清理掉,你最好能安排兩到三個人專門值守,我想學校馬上會召開專門的會議,就算學校不召開會議,團委裡也要召開會議,你要讓我能及時聯絡上你的人。”

    宮如春雖說不至於像沈健那麼軟蛋,但是控制不住學生情緒激動上街遊行,還是一件相當麻煩地事情。

    張恪走進一家粥店吃早飯,他**還沒有坐熱,陸文夫地電話就打了進來。

    沈健打電話跟崔國恒告狀,張恪捅了簍子,崔國恒只能先將事情轉告陸文夫,這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

    “昆騰線上與中央有關部門高度保持一致,及時的對印尼排華騷亂地新聞進行了冷處理,沒有進行高密度的追蹤報導;我現在只是以一名學生的身份在東大BBS上發那個帖子,要是東大校方經過研究做出決定認為發那樣的帖子不是合適的,我也會積極的配合刪帖子。”張恪將手機夾在脖子裡,坐在塑膠椅正禁危坐的剝五香蛋,跟陸文夫通著電話,心裡卻藏著巨大的疑問:為什麼那麼多人都選擇以自我閹割的方式生存著?這個懸在整個民族上空的巨大心理陰影往前追溯似乎可以追溯到清朝的文字獄傳統。

    恰如宮如春所說,現在已經不是刪不刪帖的問題,大字紙已經飛快的貼遍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印尼排華騷亂的新聞圖片也大量複印在校園裡大肆傳發。到中午來,悲憤情緒得不到發洩的學生們眾情洶湧的要上街遊行,校長李鴻銘親自堵在校門口勸阻學生。

    張恪此時已經在飛往香港的飛機上了,下飛機後跟杜飛通電話聽說最終還是沒有能夠上街遊行,學校組織各院系的學生在大操場舉行了抗議活動,算是發洩了情緒。
516433 發表於 2009-7-21 17:59
第829章 善意的謊言

飛機俯降到雲層之下,濕漉漉的香港就展現在眼前。
    唐婧穿著緊身的淺咖啡色低腰長褲,淋漓盡致的展示出修長美腿,米黃色的短袖T恤,纖細的小蠻腰、豐翹彈實的小臂部讓人真正感受到青春的氣息。
    “雨從早晨就開始下,到現在都沒有停……”唐婧摟著張恪的胳膊,看著張恪略有些疲憊的臉頰,下頷冒出胡茬子。
    張恪輕輕的拍了拍唐婧紅潤的臉頰,通過接機大廳的透明玻璃大門,看著遮簷下的雨簾,說道:“下午有些時間,去港大走一走吧……”
    相比國內沉抑的氣氛,香港民眾則有權力發洩心裡的悲憤情緒,以各種形式來聲援印尼受難的同胞。
    在機場大廳裡也有人在發放傳單,也有人在接機大廳外給剛剛抵港的遊客講解印尼剛剛發生的事件,希望能引起更多的人來關注這場針對華人的人道主義災難。
    沒有太多政治性的傾向,也沒有特別偏激的言論,僅僅是控訴這場發生在文明社會裡的人道主義災難,控訴印尼政府的袖手旁觀、對暴徒的縱容。機場管理方對此也持有寬容態度,甚至派出工作人員維持現場軼序。
    乘車從香港大學的後門進入,也無所謂後門的,香港大學對外是完全開放似的,在入口處也看不到國內大學常見的保安,更看不到將大學與社會分隔開的圍牆,一幢幢教學樓就如普通的街邊建築一樣豎立在那裡。
    大雨過後,輕溟無聲的細雨還在眼前的輕飛著,張恪陪唐婧走在校園的雨榕下,偶爾會有一滴大的雨點落在臉上、頸脖子裡。也有穿著雨衣、打著雨傘地學生在校園裡演講,聽唐婧說本來與中文大學聯繫好要一同去印尼駐港領事館遊行示威的,給清晨突如而至地大雨打亂的行程。被迫改期,不過校園內的抗議活動一直沒有停止。有的院系今天甚至停課,也有播放新聞幻燈片的活動。
    播放新聞幻燈片就在港大的娛樂中心大樓大廳裡,張恪與唐婧走過去,寬敞的大廳裡坐滿了人,還有許多人站在過道裡。
    再次看到這些慘絕人寰地新聞圖片,張恪心裡的唳氣翻湧,手指甲深深的掐進手心肉裡。唐婧摟著張恪的胳膊,輕輕的將他的手心攤開,十指相扣。唐婧與張恪從播放新聞資料圖片的大廳走出來,在煙似的朦朧細雨地走著。
    入夜前,張恪帶著唐婧趕到尖沙咀的半島酒店與從印尼趕回的尼克李森見面。趕到半島酒店正是晚餐時間,大家都沒有什麼胃口,張恪與唐婧叫了兩份炒麵填進肚子,又叫了兩杯咖啡喝起來。等郭松延、孫尚義、葛明德從海峽對岸趕過來。
    郭延松、孫尚義、葛明德趕到之前,張恪接到葉臻民的電話。
    “我十一日就中午就在香港了,聽說你今天到香港,能不能抽出時間來聊一聊?”葉臻民在電話裡說道。
    葉臻民之前因為亞洲金融風暴的問題以外經貿部副部長的身份兼任中央政府駐香港中聯辦副主任,金融危機緩解之中,雖然他還擔著中聯辦副主任的頭銜,不過平時大半地時間都留在北京署公。他緊急趕到香港。也是為印尼排華騷亂的問題,雖說中央政府在公開場合的表態極為溫和,並不意味著背面的活動也很溫和,只是這些活動是不公開的。
    “我在半島酒店,郭松延、孫尚義、葛明德三位先生正在趕往半島酒店地渡輪上。郭松延先生說是要給我引薦一位客人,我等這裡結束,夜裡抽時間西區去見你。”張恪說道。
    “郭松延也到香港了,那再好不過,我正好也想見郭松延。我過來見你……”葉臻民不會囿於身份在誰見誰的無關問題糾纏。
    葉臻民也知道郭松延到香港來了?張恪心裡覺得奇怪,雖然覺得葉臻民這時候急著見面另有目的,但是不會拒絕他到半島酒店來一起見面,喝著咖啡等郭松延、孫尚義、葛明德先過來。對沖基金的事情不能讓郭松延知道,更不能讓郭松延帶過來的客人知道,尼克李森略作逗留。就先回自己的房間了。
    諾大的豪華複式套房裡。就剩張恪與唐婧兩人,傅俊及其他隨時工作人員另有房間入住。
    郭松延要引薦的一個五十歲出頭的男子。神色悲切,目光沉毅。
    “這位是印尼萬業集團陳文聰先生……”郭松延介紹道。
    “你好,對印尼發生的災難深表遺憾,想要做些什麼,卻又很無力……”張恪走上前握住陳文聰粗糙地手,陳文聰是印尼著名地華人華僑領袖,雖然之前沒有聯繫,但是郭松延引薦,張恪自然不會冷淡以待,他對印尼的主要華人富豪也不會沒有耳聞。只是不清楚陳文聰有沒有家人在這次劫難中受害,也無從慰問起。
    張恪這時候倒是明白過來,葉臻民急著過來是要見陳文聰,倒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陳文聰跟郭松延在一起;不過,他想要知道,總是有管道知道地,葉臻民可是中央政府駐香港中聯辦副主任。
    “要不是暴亂的新聞資料及時傳出國境,要不是及時引起國際社會與媒體的關注,實難想像劫難還要蔓延多久,哪怕將劫難提前制止一分鐘,張先生您依舊是印尼華人華僑的恩人。”陳文聰鬆開張恪的手,退後一步,深深的鞠了一躬。
    張恪嚇了一跳,俄而想起來是怎麼回來,心裡倒是慚愧,忙走上前一步攙住陳文聰,說道:“愧不敢當……”郭松延也攙過陳文聰到室內沙發上坐下。
    事發前日,也就是9日,事態如拉開弦的怒弓一般緊急之時,郭松延不僅通知雲源集團在印尼的工廠做出自保準備,也通知他在印尼商界的幾位摯友早做準備,若不能及時離開印尼。也要在聚集到工廠、華校等公共場合自保,甚至知會新加坡當局對可能發生的狀況要有所準備。騷亂暴發之後。由張恪通過尼克李森通過海外帳戶資金贊助的國際人權組織與媒體記者將排華騷亂的新聞資料及時傳出印尼國境。
    四月底,印尼的風聲已經很緊,張恪也顧不上海外對沖基金地秘密會因此有可能走漏風聲,將相關情況告之郭松延,希望郭松延有能力多做些事情,哪怕減少雲源集團在印尼的員工傷亡,將相關情況及時通知郭松延也值得地!
    陳文聰等人自然也從郭松延那裡知道之所以騷亂的新聞資料能及時傳出印尼國境、新加坡當局與媒體能有如此迅速的反應以及紐約時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整版刊載印尼排華騷華的新聞在全球範圍內形成廣泛的影響是誰在背後盡力。
    陳文聰並沒有及時離開印尼。萬業集團的產業幾乎都在印尼,他讓家人趕在九日入夜之前就離開印尼,他本人則留在印尼。騷華發生後,十一日下午,他才乘飛機到新加坡避難,十一日深夜,大規模地騷亂就被控制住了。據陳文聰所述,當時在印尼的新加坡國際航班。只要機上還有空位就允許華人無票登機,即使大騷亂已經在十一日深夜控制住了,新加坡章宜國際機場還在二十四小時接收從印尼逃出來的華人華僑。
    張恪沉吟片刻,說道:“國內與印尼在華人華僑的問題上一向都很敏感,政府在公開場合的表態會有些溫和,只能以其他方式盡最大之能力説明印尼遭遇劫難的華人華僑,還請陳先生您及其他同胞能夠諒解。這件事。我不敢貪下功勞。香港中聯辦副主任葉臻民部長知道您要與郭先生到這裡來,他人正從西區趕來,還請陳先生不吝一見……”
    “啊……”陳文聰、郭松延都是一臉的驚諤。
    孫尚義知道事前都是張恪自己掏腰包贊助國際人權組織與媒體記者前往印尼調查當地的排華、反華等種族歧視問題,又適逢其會最大程度地遏制這場印尼華人大劫難的蔓延。
    聽張恪這麼說,孫尚義甚至驚訝。張恪這是明擺著將功勞讓給政府,不清楚他這麼做的用意。傅俊進來說葉臻民的車已經到了碼頭,碼頭到這裡步行也就幾分鐘,張恪說道:“孫先生陪我去接葉部長,”輕輕的按著唐婧的肩膀,跟她說道,“小婧,你陪郭先生他們在這裡稍坐一會
    走出房間門,張恪才跟孫尚義說道:“雖說政府秉承以往的政治傳統,在公開場合地表態有些溫和。但是我相信政府沒有袖手不管。也不可能袖手不管,事發突然了些。有些動作才來得展開,又不能過於公開,可能會給人一些錯覺……”
    張恪心裡相信也是如此,國內截止到九七年底引進的外資中有超過60%是來自于海外華人華僑的投資,中國還要繼續大力的引進外資、發展經濟,不可能過分傷了海外華人華僑同胞的心;不然葉臻民不會急著趕過來---只是此時自己已經深度地參與了這段歷史的進程之中,不然國際社會要一直拖延到七月初才會對印尼排華大騷亂進行廣泛的關注,張恪他也不曉得歷史在這一刻會如何的演變。葉臻民趕過來,大概就是要來安撫陳文聰。退一萬步講,張恪他也不能不配合葉臻民。
    孫尚義苦笑著說道:“政治傳統也不要一成不變啊,你剛才那麼說又是有什麼打算?”孫尚義八十年代中期才從內地到香港來,對內地的政治傳統感受尤其的深刻,難免要苦笑了。
    “這也只個善意的謊言,要不是陳文聰等印尼華人華僑團體不知道此事,我寧可這事就爛在各自的心裡不再提起,”張恪說道,“這個恩情,我個人可承受不起。要說有什麼打算,我想錦湖要真正的崛起,與國家利益保持一致是肯定要的,當然,錦湖也不會摻合到政治性地問題中去。”
    孫尚義點點頭。算是理解張恪地這番用心,乘電梯到酒店大堂外等葉臻民。
    從七星碼頭到半島酒店極近。張恪與孫尚義剛到門口,葉臻民的車也在酒店前停下。
    張恪、孫尚義與葉臻民進了一部電梯,讓傅俊陪葉臻民地秘書、司機進另一部電梯。
    “葉叔你是猜測騷亂的新聞及時傳出印尼是我在背後搗鬼?”
    葉臻民點點頭,說道:“之前是猜測,聽說郭松延帶陳文聰來見你,我就能肯定了,你們事先也給肖大使通過電話……唉。反應還是遲緩了一些,你們做地這些事,中央會記住的。”
    “陳文聰與郭松延就在樓上,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葉叔您是專程來看他們地……”
    “……”葉臻民不解的看著張恪。
    “要沒有葉叔你在背後撐腰,我哪裡能做得了這些事情?”張恪說道。
    葉臻民稍想就明白過來,說道:“我知道你對中央溫和的態度有所不滿,在東大搞出那出戲。不曉得要讓多少人為此頭疼!公開場合的表態只能是如此了,但是你能如此決定,相信你心裡還是多少能體諒中央的苦心----你也放心,內部的活動絕計不會沒有。”
    張恪點點頭,有了默契,就無需再說什麼,一同上了樓去。
    葉臻民趕過來。正是急著來見陳文聰的,也是要見郭松延,向他們解釋中央政府在這次印尼排華騷亂事件中地立場與苦衷,說道:“現在國際社會與媒體都對印尼排華騷亂給予極大的關注,中央政府也時刻關注著。不會容忍事態的進一步惡化,香港民眾也以多種形式給在這次騷亂中受難的華人華僑同胞予以聲援……”
    有張恪之前的鋪墊,葉臻民的這番話,陳文聰自然很容易接受,也願意安排葉臻民與印尼逃往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的僑領在非公開的場合會面。
    葉臻民也明確表示他近期會受邀前往泰國洽談一筆經濟援助地合作,會促使泰國政府在印尼排華騷亂的問題給予避難華人華僑更大的幫助,有些話也只能點到即止。送郭松延、陳文聰、孫尚義、葛明德等人離開後,葉臻民並沒有急著離開,還在半島酒店與張恪說了一會兒話,說道:“你的決定。的確有利於當前的統戰工作。這次去泰談經援的合作。除我之外,還有軍方地代表。談判順利的話,泰國政府會邀請軍方在泰國宋卡中泰聯合基地增加駐軍,中央也考慮加強中泰友好軍售協議框架之下的合作……國內也會慎重考慮在緬甸經昆明、重慶到成都一線開闢陸上輸油管路。”
    “葉叔你將這些機密告訴我,不是增加我的心理負擔嘛?”張恪苦笑著說。
    麻六甲海道是通往印度洋的必經之路,國內目前從海外進口地石油絕大多數都要經過麻六甲海峽。而麻六甲海峽由印尼與馬來西亞這兩個親美的國家控制,印尼、馬來西亞與中國雖說都和平建交了,但是雙方的利益衝突很深,至為關鍵的就是在南沙群島上的主權爭端。另一方面,泰國與印尼的關係極為惡劣,中國倒能加強與泰國、緬甸的軍事合作來制衡印尼、馬來西亞兩國對麻六甲海峽的控制。此時對泰國給予經濟援助,洽談軍事領域的合作,也是給印尼壓力。在緬甸與內陸成都之間建輸油管路也是想降低對麻六甲海峽航道的依賴,這條輸油管路一直在提,但一直到十年後都沒有真正開建----時不時地提起這個說法看上去更像談判時施加壓力地手段。
    國內經濟會持續十年高速增加,對海外原油進口的依賴極大,咽喉給某個勢力扼住,什麼事情發生了都啞口無言。印尼利用麻六甲海峽刁難國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張恪倒是傾向儘快建起緬甸到成都地陸上輸油管線。
    “倒也不是我擅自決定要將這些事情告訴你。新華社駐印尼的記者都無法將排華騷亂的新聞及時傳出來,偏偏昆騰線上的新聞報導很及時,你以為中央情報部門都是混飯吃的……不過沒有確鑿的證據,上面也有些遲疑不定。我倒認為你們有足夠的能力動手腳,而且你們應該也一直在關注東南亞的事勢。”
    “這倒是地,我要撅什麼屁股也瞞不住葉叔您,”張恪說道,“這次是僥倖。我們的確懷疑印尼盾會有一波暴跌才會特別關注……”張恪當然不會傻乎乎跟葉臻民談曾經發生過地歷史,只能拿適逢其會來解釋。“現在倒不會懷疑了,美國國會也正式討論這次印尼排華騷亂的性質,一旦認定是嚴重的種族歧視災難,美國政府也會打開接收印尼華人前往美國避難的通道。此事過後,華人資本從印尼大規模撤離是可以預見的,這也必將導致印尼盾進一步的暴跌……葉叔您可不要將我們的什麼事情都跟上頭彙報啊。”
    “我跟你說過了,只要是合乎法則地。不損毀國家利益的,沒人管你們在外面做過什麼,倒是你們自己也要小心一些,不要成為了別人轉移矛盾的對象。”葉臻民說道。
    葉臻民一直跟張恪交談到深夜才離開。
    淩晨的雨又大了起來,看著窗外的樹幹在路燈的照耀下更加鮮嫩亮澤,張恪卻在擔憂兩個月之後可能有的情況,跑過去將窗戶都打開,聽著淩亂的雨聲。還有雨滴跳濺進臥室裡來。
    竄進室內地風吹得白雪床幔似浪,唐婧在郭松延、孫尚義他們離開時就回臥室了,張恪坐在床邊看著靜謐入睡的唐婧,薄被壓著肚子,裙擺倒卷著,白嫩的腿裸露著,沒有換衣服就睡著了。秀髮淩亂的堆在嫣紅的唇。
    張恪輕輕摩挲著她白得透明的臉頰。
    “啊,葉叔叔剛走嗎?”唐婧睜開腥松的睡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想等著你,沒想一挨著床邊就睡著了……”掙扎著爬起來。像只貓似的枕著張恪的大腿看著窗外的雨。
    “都沒有時間好好的陪你,會不會怪我?”張恪手摸著唐婧地下頷。
    “我會這麼沒人性嗎?”唐婧橫了張恪一眼,又說道,“只是覺得幫不上你什麼,看你這麼辛苦。”
    “就這樣陪我看一會兒雨,”張恪說道,看著有雨點跳濺進來,問道,“你還記得多少跟雨有關的詩句……”
    “呃……”唐婧回憶著,“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渭城朝雨邑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還有就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你是在背夜雨的詩句啊,我倒想起一句來,”張恪笑著說道,“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不過這首詩在東大給改編得不像樣子,你是不會想知道的。”
    香港是東南亞華人商圈的中心,雖然印尼排華騷亂發生到基本平息才過去幾天的時間,已有許多印尼華商聚集到香港,猶如驚弓之鳥。
    不說內地的主流媒體對印尼排華騷亂是如何冷處理的,香港媒體與民眾還是給予積極的聲援。接下來就是由陳文聰、郭松延等人安排,葉臻民等人代表中央政府、香港當局在非公開的場合給這些遭受劫難地華人華僑予以慰問。
    不論葉臻民這次會不會透露一些幕後地動作,張恪都會跟陳文聰撒這個謊的,不管怎麼說,張恪都希望自己地國家能變得更強大,底氣更足,當然,這麼做不會減弱海外華商群體對錦湖的好感。
    印尼排華騷亂發生之後,能預料到在印尼的華人資本會選擇大撤離。且不說印尼的經濟已經分崩離析了,這次的事件也給全世界的華人留大抹不滅的陰影,那些有能力脫離印尼的華人華僑大概不會願意在那個帶來噩夢的國度多滯留一秒鐘。
    關鍵是印尼的華人資本撤離到哪裡的問題。
    張恪希望孫尚義、葛明德代表錦湖、代表越秀積極的參與到相當的事宜中去。
516433 發表於 2009-7-22 17:33
第830章 首賣會

印尼排華騷亂引起國際社會極大的關注以及全世界華人群體強烈的憤慨。各的的抗議、示威活動此起彼伏。美國政府也正式認定5月日發生在印尼雅加達以其他的區的排華騷亂為嚴重的種族歧視災難。正式決定接受部分印尼華人的“避難”申請。短短幾天時間裡。已有近五萬印尼華人已經轉移到新加坡、泰國、馬來西亞等國暫時避難。

    5月15日。葉臻民代表外經貿部前往泰國進行經援合作訪問。孫尚義、葛明建、郭松延、陳文聰等人另道隨行。將在泰國曼谷安排印尼以其他東南亞的區的華商代表與葉臻民會面。

    張恪既沒有隨行。也沒有急著離開香港。

    為愛達新款手機i18在香港5月16日週六的首賣會。香港分公司這邊籌備了盛大的活動。集團分管移動通訊事業的副總裁魯慶生為此專程趕到香港參加活動。張恪自然不會吝嗇在香港多逗留兩天。

    五月初。華夏電子旗下的聯信、聯訊兩家手機企業相續推出四款新款手機。錦湖隨即在香港正式啟動新款手機i18的預購與廣告宣傳。

    在過去的二周時間內。i1在香港通過合作銷售商豐澤電器的預購銷量突破1000台。這次的首賣會。香港分公司在中環的金融環球中大廈內為通過豐澤電器首批i18手機預購用戶舉行隆重的首賣會。

    香港分公司在活動現場精心準備了精彩的爵士樂隊演出與時尚品鑒酒會來造勢。張恪與唐婧趕到現場。眾多為了第一時間拿到愛達i18的預購用戶已經讓活動現場變的有些擁擠。活動之初並沒有提到江黛兒會作為特邀嘉賓親臨活動現場。但是江黛兒的到來讓活動現場變的熱鬧。

    張恪與唐婧沒有去湊這個熱鬧。要打招呼等會兒自有機會。走到一邊擺滿紅白葡萄酒與香檳還有精美茶點的餐桌旁。活動現場雖說有些擁擠。但是並不混亂。畢竟通過豐澤電器提前預購愛達新款手機的用戶白領與精英階層居多。即使來賓中有許多江黛兒的歌迷。但都不會特別無厘頭的狂熱。

    張恪與唐婧各取了一杯紅酒。恰好看到孫靜香也在場內。站在角落裡跟蔣薇說著話。唐婧興奮的抬手朝那邊揮了揮。之前沒有通電話。也不知道會在這裡遇到誰。上樓之前。唐婧還威脅過張恪:“要是看到許思。你要讓我咬兩口。”

    還好許思今天另有事情耽擱了。張恪倒不用擔心給唐婧咬。

    香港分公司將首賣會搞成時尚品鑒酒會的形式。除了有時間來參加活動的預購用戶之外。也邀請商界、時尚界與娛樂圈的一些名人為今天的首賣會造勢。在刻意營造的溫馨酒會氛圍裡。倒沒有帶進來太多關於印尼排華騷亂的悲憤情緒。畢竟正常的生活跟生意還要進行下去。

    孫靜香手端著盛著三分之一嫣紅酒液的高腳玻璃懷與蔣薇一起走過來。微笑帶著些詫異的說道:“可沒有人告訴我說你會親臨現場……”又笑著說。“啊。我能夠想到的。”

    “幸好不是在餐廳遇到、你詫異的看到我還會親自用餐。”張恪知道孫靜香後一句話是說許思沒有出席今天的活動。還好唐婧跟許思已經互相默認了對方的存在。他笑著掩飾過去說道。“明天才要離開香港。也沒有特別的的方可以打發時間。就跟小婧來這裡看看……”

    孫靜香作為應邀嘉賓。她與蔣薇都盛裝出席。張恪與唐婧衣著比較隨便。就像今天過來領手機的預購用戶似的。

    “世紀華音算是有了棵搖錢樹……”張恪看著給歌迷圍在中間、需要現場保安來維持次序的江黛兒。笑著跟孫靜香說。

    江黛兒的第一張個人專輯《冬季海的雪》混雜著國語、粵語歌曲。雖然有著相當不錯的水準。本可以的到市場的認同。但是九六年底的音樂市場競爭激烈。而作為剛剛出道的世紀華音能夠動用的資金有限。在市場宣傳與包裝上的經驗也不夠。江黛兒並沒有能夠做到一炮而紅。只能說為日後的演藝生涯奠定一個相當不錯的基礎……

    江黛兒有著明豔照人的偶像外貌。高挑的身材。靈動而充滿個人氣質的眼眸。聲音的質的清亮而富有特質。唱功也好。哪有可能不紅?九七年下半年。獲的家族資金支持的世紀華音有更大的選擇余的收購優秀的原創音樂。孫靜香也下定決心將梁思駿、戴文齊、潘協慶等香港著名音樂人收羅到世紀華音旗下。做大世紀華音的音樂業務。為江黛兒的音樂生涯規劃的方向也是看准整個亞洲華語音樂市場。放棄粵語歌曲。雖說是日後只針對華語音樂市場。也沒有刻意的計畫著去走什麼路線或者部署。不斷的聽歌、揀歌。孫靜香甚至放任江黛兒參與到歌曲的創作中去。錄音時也根據江黛兒當時的情緒去製作。帶著江黛兒強烈個人風格的第二張專輯《執迷》一經推出便在華語音樂市場獲的極佳的反響。江黛兒也是以這張專輯徹底轉型成功。在普通人的印象裡不再是廣告模特了。

    世紀華音當然也獲的極好的市場回報。

    聽張恪這麼說。孫靜香笑起來。打開精緻的CK坤包。拿出錦湖這次發售的新款手機。在手裡揚了揚。說道:“哪及的上這棵搖錢樹來錢便當?”又問唐婧。“這次他是不是又給你特殊的待遇?”

    “那只手機我還沒有用膩味呢。”唐婧笑著說。她的那只手機只是給張恪拿去進行軟硬體升級。

    “真是羡慕啊。我這只手機還是蔣姐走後門送給我的。可惜也不是獨一無二啊。”孫靜香笑著將手機收起來。“還是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那讓蔣薇以後再也不送新手機給孫姐你了。即使不能說是空前。也算某種意義上的絕後啊……”張恪笑著說。

    孫靜香手裡的這只手機是i18的限量紀念版。橙紅色鏡面鋼琴面板似乎蒸鍍了一層薄薄的金屬膜。比起正常發售的新款手機。在於數位鍵下不多添置有兩粒LED光源。在燈光昏暗裡打開手機或接聽電話裡。兩粒不同顏色的LED光源會分別亮起。與藍色螢幕交輝相映。既耀眼又美觀。由於LED光源對電源的消耗有些大。限量版i18採用東芝最新的鋰聚合物電池。整機售價超過一萬港幣。是錦湖試水香港高端手機市場的作品。

    “呵……”在一旁的蔣薇突然輕笑起來。眼眸子望著入口處。神色還有些詭異。

    張恪側頭看過去。赫然看見李在洙與李馨予堂兄妹站在不遠的入口處。蔣薇當然不認識李馨予。但是李馨予欣喜的朝張恪看過來的眼神與那欲揚手打招呼而又止的矛盾神色讓蔣薇看在眼裡。自然知道大老闆跟出現在入口處的這個絕色靚麗的少女有著極熟絡的關係。

    大概是看到唐婧站在張恪身邊的緣故。李馨予收斂起乍遇故人的驚喜神色。只在張恪轉臉看過去時嫣然一笑。算是相識者之間的平談笑容。

    孫靜香、唐婧都背對著入口處而站。看到只是李馨予平淡的笑容。覺的蔣薇剛才的笑容有些詭異。她們也不認識李馨予。還以為李馨予是在跟蔣薇打招呼。

    “怎麼了。你認識那個女孩子?真漂亮。今天的漂亮女孩子太多了。都顯的我們有凋零的悲哀。”孫靜香開玩笑說道。“就算你認識。也千萬不要幫張恪介紹!”

    孫靜香這麼說著。唐婧橫了張恪一眼。看著張恪嘴角還浮著笑意。說道:“看。他倒是心動了。”

    “那個男的是三星駐華公司的專務。倒沒有想到他在香港會跑到這裡來湊熱鬧。”張恪馬上又換了稍弱的語氣。“那女孩子也是三星的……”聽上去既像陳述語氣。又像疑問語氣。

    蔣薇還不會拆張恪的台。說道:“今天批量預購的用戶倒出現了好幾家。這讓我們之前一千台的預購銷量業績實際上要打很大的折扣。之前倒是邀請了三星駐港辦公機構的人員……也沒有指望他們會派人過來。真是沒想到。”

    之前有新款手機交給專業的電子媒體評測用。不過也嚴格限制其他手機廠商通過這種途徑接觸到錦湖的新款手機。像三星這些開始重視錦湖、視錦湖為競爭手的企業想儘早拿到錦湖這次拿出來的主力產品。也只能通過預購最早在首賣會上拿到新手機。李在洙會公然露面卻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啊!”孫靜香突然省悟過來。她聽靜檬說過李馨予。這年頭漂亮的女孩子不少。漂亮而身材又這麼性感的。倒是不多見。特別是李馨予的身材如此的火爆而面容又給人極致清純的感覺。往往會給人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總之張恪見過之後就很難忘掉這張臉。當然張恪這人貪戀女色。他的想法根本不能用來做一般人的標準。

    張恪後來在北京、在海州以及在東京的幾次跟李馨予的接觸。知情的人很少。孫靜香自然也不知道。她也沒有想到其他的方去。指著李在洙、李馨予那邊問張恪:“他們就是去年秋天跟你在建鄴起衝突的人?”

    “你聽靜檬說起的?”張恪問道。

    孫靜香抿著嘴笑了笑。說道:“靜檬說起時。我還以為這妮子瞎說呢。果真如此。”這笑容也是詭異。

    “靜檬說什麼?”唐婧好奇的問。孫靜香附到唐婧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蔣薇也頭湊過去聽。接著三個女人就吃吃的笑了起來。

    張恪當然能猜測三個女人在議論李馨予那堪喻魔鬼誘惑的**。他轉身從餐桌上又拿起一杯白葡萄酒喝起來。心想著還是不要當著這些女人的面跟李馨予打招呼去。

    雖說錦湖與三星在國內市場已經開始明爭暗鬥。張恪與李在洙還有些小小的恩怨。但是作為公司層面的交際是虛偽而敷衍的。魯慶生與賴濟春在那邊已經招呼上剛進場的李在洙與李馨予。蔣薇也端著酒杯走過去招呼。

    由於在香港市場發售。新款手機的宣傳並沒有強調i18是目前唯一最早出現在市場上的全中文支持手機。只有一些專業媒體的評測報告對聯i18的全中文輸入功能一筆帶過。不僅支援中文顯示。還開發出支援數位盤中文輸入。手機還帶著中文短信功能——國內市場一直沒有支持中文輸入的手機出售。電信的短信業務根本就沒有受到過重視。

    i18主力市場依舊在國內。對於那些將錦湖視為競爭對手的手機廠商最為關注的還是錦湖這次獨立開發出來的數位鍵中文輸入技術。

    李在洙與魯慶生寒暄。眼珠子還瞅著站在遠處的張恪。他萬萬沒有想會錦湖最先開發出商用的數位健中文輸入技術。

    九四年愛立信在中國市場率先推出帶有中文顯示技術的手機。大獲成功。去年甚至將摩托羅拉從中國市場佔有率一度達到0%的神壇上拉下來。這似乎已經能夠說明對中文的支持程度在一定程度決定了產品對中國市場適應程度。

    沒有技術實力的國產手機企業也就罷了。眾多海外手機廠商一直計畫在中國市場推出帶中文輸入功能的全中文數位手機。三星也想在推向中國內的市場的新款手機上就移植數位鍵中文輸入技術。

    一方面中國移動運營的短信業務當前極不受重視。數位鍵中文輸入技術的市場需求不是特別的迫切。一方面目前海外掌握數位鍵中文輸入技術的幾家公司開價都很高。海外手機廠商雖然有計劃。但是都沒有立即行動起來。直到五月初香港的電訊傳媒週刊刊載了對錦湖即將推出的愛達i18手機的評測報告。這些海外手機廠商才驟然驚醒:這麼一項對中國市場有著極大意義的技術竟然讓錦湖先突破了!

    偏偏香港市場對數位鍵中文輸入技術不甚重視。評測報告裡也只有廖廖數筆提及。接觸不到錦湖新款機型的海外廠商自然也不清楚錦湖這項技術到底達到怎樣的水準。他們當下的反應只能一方面與擁有這項技術的一家美國公司、一家加拿大公司進行授權談判。一方面等著錦湖推出新款手機之後才能對錦湖掌握的這項技術進行專項的評測。

    韓國國內的移動通信都是採用CDMA網路。三星手裡掌握的數位手機技術並不適應中國的移動通訊網路。可以說。三星目前的手機技術在中國市場也只能算是二流的。

    從愛達i1手機上。李在洙看出錦湖在手機業務上的特點。重視市場開發、最大程度的利用產品設計來彌補核心技術上的不足。這恰恰也是三星意圖打開中國手機市場的主要策略。讓李在洙如何能放鬆對錦湖手機業務的關注?

    李在洙這次到香港來是專門為愛達i18手機的首賣會而來。就是想最先拿到愛達i18手機的第一手資料。因為錦湖在i18手機上已經移植了數位鍵中文輸入技術。三星不的不改變接下來在中國市場推出手機的計畫。也不僅僅是三星。摩托羅拉、愛立信、飛利浦等公司都要更改在中國市場推出新款手機的計畫。至少要最優先推出全中文支援的手機。這倒不是說要推出就能推出的。

    愛達i18手機。除了競爭對手最為重視的數位鍵中文輸入技術被有意掩蓋之外。其他性能都為了配合廣告宣傳都由專業媒體做出詳細的測評。李在洙也能收集到詳細的資料。

    i18完全可以說是i1的強力升級版。繼承i1簡約典雅的直板外形。只是將原先略顯淩厲的細節修飾的更圓潤一些。有著色澤度更飽滿的藍屏顯示。更為悅耳的和絃樂音。改變最多的的方就是原先i1手機為了保證整機的輕巧與簡便犧牲了很多功能。時隔半年之後。i18手機則顯示出錦湖已經完全消化了從德儀手裡承接過來的數位手機技術甚至還有長足的進步。

    活動現場設有產品體驗區。有穿著皮質衣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模特小姐在產品體驗區向使用者演示i18的手機功能。三星駐港機構當然有預購i18手機。但是李在洙卻不能在這裡測用i18的中文輸入性能。趕巧體驗區的模特小姐演示中文輸入。暫停下與蔣薇、魯慶生等人的寒暄。將注意力投到產品體驗區去。

    是李在洙所不願看到的結果。眼睛看上去就能感覺到錦湖的中文輸入技術使用者體驗性能要比他接觸的那兩家公司都要有優勢的多。果然中國人開發中文輸入技術有著天然的優勢。

    李在洙這時候就面臨一個艱難的選擇:如何開口跟錦湖談技術引進的事
516433 發表於 2009-7-23 17:33
第831章 小計


江黛兒的聲線淒迷動人就像琥珀色的香檳酒液裡不斷浮起的透明氣泡,像搖曳在酒液中虛幻而美麗的線花。

作為首賣會的活動之一,江黛兒在現場演譯她的新專輯《執迷》裡歌曲,張恪與在場的眾人聽得入神。餘音繞梁許久才想要鼓掌。

“謝謝今天活動的組織者,讓我今天有這麼愉快的心情在這裡唱歌……“江黛兒雙手握著麥克風,湊到嫣紅粉潤的誘人唇邊,用她特有的聲線低語在首賣會活動現場唱歌的情緒,現場佳麗如雲,有著魔鬼般誘惑力身材的李馨予剛進場特能撼動人心,但是這時候吸引場內目光還是星光閃耀的江黛兒。在燈光的打照下,站在活動現場小弄舞臺上的江黛兒左右顧盼,每個人都有給她純真無邪眼神深情凝視的感覺。

“這死丫頭,說好今天活動只唱四支歌,看她這樣子倒唱出興致來了,真是虧死了,早知道這樣,就要跟你們報演唱會的價碼了。”孫靜香在下麵聽了小聲的笑起。

黛兒的歌聲讓唐婧聽得如癡如醉,她點頭附和孫靜香:“真是不能便宜了張恪,今天現場這麼多預購手機的用戶大概也會覺得很超值吧……”

江黛兒又唱了幾支歌,便退到後面的小廳休息,首賣會現場的活動也進行到下一輪,免得江黛兒在場會分散大家的注意,張恪與唐婧走到後面的小廳,江黛兒正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讓許維幫著禦妝。

“黛兒姐倒是比以前更耀眼了,”張恪笑著說,“不曉得黛兒姐什麼時候能舉辦個人演唱會,我跟小婧會專程去捧場。”

“那我可要更努力才行……”江黛兒眼眸子散著深邃清澈的流光,凝眸看著張恪有兩三秒鐘,突然間心緒跳蕩得厲害,有種莫種的刺痛,眷戀還未刻骨銘心。只是想著初相識時的時光,總可以輕輕的掩飾掉,旋即轉過頭去跟唐婧說話。

張恪來不及去細細體味黛兒那凝眸中的情緒,孫靜香走了進來,笑著說:“三星的李在洙何時成了黛兒的歌迷,還是他想找藉口要與你見面?”

也只能怨李在洙時遠不濟。錦湖眼下地許多動作都是針對三星在中國市場的策略而提前落下的棋子,身為李健熙家族負責中國市場的成員,李在洙心裡哪裡可能有痛快的時候?稍待片刻,魯慶生便陪同李在洙、李馨予走了休息的小廳來。

“黛兒小姐地聲音真是好聽,我一直都在將你的歌介紹給身邊的朋友,她們的感覺跟我一樣,我還要請您幫我簽幾個字呢,”比起李在洙的猶豫、持重,李馨予甫走進來。就輕鬆的往角落的人堆這邊走來,她的普通話比上回相見圓潤多了,張恪心想她這段時間大段在刻苦的練習漢語。李馨予又轉臉跟他說道,“我現在說話還有怪腔調沒有?為了去中國留學,這段時間我可是在刻苦地練習……”

張恪這時候倒有些狼狽不堪了。這哪裡是有恩怨地樣子?

看到李馨予熱情地跟張恪說話。唐婧狐疑地看著他一眼;孫靜香狡黠一笑。誰都看出事情不太簡單。問李馨予:“你跟張恪關係很熟?”

雖說唐婧、江黛兒容顏都不差過李馨予。但是李馨予最大地殺器卻是她清純無端地臉與魔鬼般誘人地身材構成極致地反差。香港今天下雨。氣溫還有二十九度。李馨予穿著煙灰色地長T恤與醬藍色緊身七分褲。紅色高跟鞋。T恤下擺將她地臀部緊裹得渾圓挺翹。腿修長而豐腴。與最為奪目地胸、纖細地腰肢構成完美地S形。或許女人看到都會說這樣地身材太誇張。但是心裡不暗生敵意地女人又太少。

“怎麼?”李馨予清離地眼眸子閃了閃。像是蒙了一層水汽。清純地臉形加上這雙媚眼也很讓人受不了。說道。“他難道將我當陌生人介紹?我還以為我們算是朋友呢……啊。”李馨予又退後一步。雙手合在身前。恭敬地打招呼。“都沒有認真地介紹自己。真是失禮。我是李馨予。韓國人。旁邊那位李在洙是我伯伯地兒子。在我地影響下。他也是黛兒小姐地歌迷。要是有機會。我們還想請黛兒小姐去漢城開演唱會呢……”

張恪胳膊內側給唐婧掐得生痛。身子情不自禁地側過來。只聽見唐婧在耳朵問:“你還有多少不願意跟大家介紹地朋友?”

剛才擺出恩怨分明地立場真是失策。這麼快就給戳穿了。任是張恪奸滑如狐。都沒有辦法擺脫眼下地窘境----但是細細想想也就偶遇過四回。其中還有兩回並不能算太愉快。連許維看過來地眼神都是帶著刺地。江黛兒地眼眸子更是深邃。將多餘地情緒都深埋在深邃地眼底了。

張恪裝模裝樣地笑著跟李馨予說話:“你到中國來留學,池佐秀藏也會到中國來任職嗎?”看著李馨予眸光一黯,心想她心裡對池佐秀藏的糾纏大概很不耐煩,但是眼下還是為自己脫困要緊,也顧不上太多她心裡地感受,“上回在東京偶遇,倒沒有想到能這麼快就再相見,我倒是又見過佐池家的另一位大人物……”

“張君又見過池佐家哪位?”李在洙施施然走來,好像他與張恪之間的恩怨根本就是某些人不實際存在的幻想似的,毫不突兀的插了一句話進來。

“池佐英壽,不過我想他應該不認識我。”張恪敷衍的說道。

“哦,”李在洙對池佐英壽不甚熟悉,只聽說過這個名字,又楔而不舍的說道,“秀藏君確實要到中國來,我還想將秀藏君介紹給張君您認識呢,倒沒有想到張君之前就與秀藏君相識了。”

“哦,在東京算是偶遇過,那次見面也算不上太愉快,馨予小姐也在場……”

看著李在洙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張恪淡淡一笑,倒是將與李馨予的相識過程輕輕給掩飾過去。其他的事情還是等私下裡單獨告訴唐婧就好。

江黛兒那邊禦完妝,也曉得李在洙不會無緣無故的走過來,唐婧與孫靜香等人便走到另處說話,倒也不會冷落了李馨予。

“還沒有祝賀錦湖在中文輸入技術上取得突破呢,錦湖倒是屢屢給人驚喜。”李在洙轉到正題上。

“呵,”張恪輕笑一聲。說道,“錦湖土生土長,開發中文產品,畢竟還是有些本土優勢的,比起字源開發的輸入法,我們的CKE輸入技術效率能提高40%,這站在一旁觀看就能明顯感受到的……”

KE?李在洙在心裡思量三個字母代表的含義,C-中文、K按鍵、E-輸入?聽到張恪略帶輕狂地語氣,李在洙心裡痛恨得要命。雖然並不清楚具體的輸入效率是不是真能提高40%,但站在一旁觀看是能感受到錦湖技術的優越。要在短時間內縮短差距幾乎是不現實的,特別技術這玩藝兒一旦給別人領先。還要繞過對方的專利領域,難度更大。李大洙又覺得張恪的笑容有些詭異,心機一動:難道他真能肯定三星是打算將字源公司地中文輸入技術移植到手機產品裡?他怎麼能夠肯定,難道說三星研究部門出了內鬼?要不是這小子提前知道三星的內部機密,絕不可能有如此詭異的笑容。李在洙心頭疑雲陡現,腦海裡連閃過幾個名字,都覺得很是可疑,卻又不能肯定,這事只能回去之後再查。

張恪當然清楚錦湖不奮發趕上國內的中文輸入法市場將給哪些公司的技術壟斷。能給三星多製造些麻煩,張恪倒是不介意施些陰謀詭計的。

李在洙當然不可能乾坤獨斷這時候就正式提出要購買錦湖的中文輸入法技術,年前錦湖聯合德儀在全球推廣DMP技術,為全球音像市場提供一款全新的電子產品,這時候又率先推出全中文支援手機,李在洙再也不敢小窺錦湖的技術實力,但是依舊很難想像錦湖剛剛實施橡樹園計畫才一年時間竟然取得如此輝煌地成就。

這不是難不難想像的問題,李在洙並非一個不敢面對現實的人,他意識到與錦湖關係地持續惡化。並不利於三星開發中國的市場,才不得已放下個人的恩怨,主動跟張恪接觸,有示好的意思在內。

李在洙寒暄片刻,便告辭與李馨予離去。雖說三星駐港機構有預購愛達i198手機,張恪在李在洙、李馨予臨走前還分別贈送一隻i198手機給他們。

鑽進車裡,李在洙沒工夫欣賞錦湖在產品設計與製造工藝上的高水準,他首先要親自測用錦湖在i198手機上移植的所謂CKE技術,在抵達酒店之前。他已經初步瞭解到錦湖技術的優越之處。他這時候已然清楚:正確的選擇就是放棄字源公司的技術,引進錦湖地技術。這卻是他最不想看到局面。只能輕歎一口氣,將手機丟給隨行的助手,說道:“交給研究部門,我需要最快的速度拿到詳細的測評資料……”又問李馨予,“你堅持要到中國留學,該不會跟這傢伙有關?”

“真不清楚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李馨予假裝生氣道,“剛才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將我當成陌生人看待,要不是你硬要去搭訕,我可不會受這份閒氣。”又轉臉朝著另一側的車窗,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李在洙與李馨予走後,首賣會的現場活動也差不多結束了,等應邀出席的嘉賓都一一離場,張恪將魯慶生、蔣薇、賴濟春三人召集起來,跟他們說道:“國內電信並不重視短信業務,這是由於沒有中文輸入技術地支持,因此國內大多數手機用戶甚至都不知道電信公司還為手機使用者提供短信服務----中文輸入技術的優勢也必須依賴中文短信才能最大限度的體現出來,只有大量使用中文短信的用戶才能最深刻的體會到幾種中文輸入法技術之間的效率差異。但是推動電信公司大量發展短信業務,又不是錦湖一家就能夠盛任的,所以在這項技術上與其他公司採取的合作態度,我們要先國內後海外。相關方面的內容,我跟陳、蘇、丁三人都有過討論,我想接下來手機業務可以將這方面地工作當成重點來抓……”

張恪還想找些什麼事情跟魯慶生他們說說,唐婧探頭進來,問他還要等多久才能出發,既然遇上了江黛兒她們。夜裡便一起吃頓飯。魯慶生與眾人又不相熟,倒是蔣薇與孫靜香成了閨中蜜友,一起過去用餐。

中環附近地高檔餐廳密集,眾人一起用餐,也不需要特別去回避媒體追蹤的記者,去了一家孫靜香常去地餐廳。眾人剛坐下,許維就接到許思的電話。

“哦,我們逮到張恪請客吃晚飯,在中環港景道的法國餐廳裡,你快過來吧……什麼,你臨時有事趕不過來……那你自己跟張恪說吧……”

聽著許維坐在一旁接許思的電話,張恪就覺得頭皮發麻,接過許維遞過來地手機:“嗯,我在香港有兩天了。你要不要一起過來吃頓飯……很忙是吧?那你先忙,等下次再見面吧。”說這些話只是敷衍旁邊的聽眾,剛掐掉手機。就聽見唐婧在耳邊小聲咬道:“看到你說謊話的本事,以後誰敢再信你。”

張恪將手機遞給許維,想想自己或許僅僅在前塵往世的十六歲時才能算得上簡單的人,之後就有著長時間風流倜儻讓人生羨的生活,憂傷與疼痛漸漸模糊了界限還以為心傷治癒之後卻又是一場更加銘心刻骨的心痛,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自己往另一個不再簡單的世界滑落了。這段人生重新來過,也當然回不了簡單的世界。

夜裡,淅淅瀝瀝下了一天地小雨停了,雨住雲收。圓月懸掛在天際,回到尖沙咀,張恪與唐婧在海邊散步,銀色的月光毫不吝嗇的地傾瀉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

在銀白色的月光下,張恪凝視著唐婧清離烏媚的眼眸就像月光下的海水,鼻端傳來淡淡的芬芳,跟她說起在東京電子展偶遇李馨予的事情:“池佐秀藏或許是李馨予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的男人,她看上去身為三星尊貴的公主,也有著身不由己地悲哀……這個男人或許是個噩夢也說不定。”

“這都是她告訴你的嗎?”唐婧抬眼看著張恪。

“她哪裡會跟我這個普通的熟人訴這些苦?”張恪看著遠處翻湧的一簇簇銀色浪花。說道,“我這雙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東西,甚至能看到李馨予的人生會最終陷入一個狹窄的無法轉身的角落之後驟然停頓……”

“是你夢中看到的情景嗎?”唐婧問道。

“你信嗎?”

“雖然有懷疑你有拿夢當你花心的藉口,”唐婧微抿著嘴唇,“但是我真地相信你,似乎也能感覺到你的感覺……甚至能感覺到你還在期待著別人。”

“胡思亂想什麼,我只是隨遇而安的人,突然赤裸裸的來到這個人世間,有你…在身邊。哪裡還會期待什麼?”張恪心裡悸動。將唐婧摟在懷裡。唐婧卻貼著張恪的胸口,靜謐的聽他的心跳聲。似乎能感覺到他深藏在心裡的憂傷,卻沒有說什麼,有時候只要感覺到就行。

在月光下,唐婧膚色白嫩、薄薄紅唇恰似一枚清晨沾著露珠的紅莓一樣誘人心魂。張恪與唐婧手牽著手回到酒店,在床褥之間、在窗前、在月光下擁吻著、嬉鬧著,在月光之下赤身裸體似給鍍上一層銀色地輝光……

從李在洙那裡得知池佐秀藏會到中國擔任三井駐華機構地要職,張恪並不覺得意外,無論是不是池佐秀藏,都沒有特別的影響,只是沒有想到李馨予會決定到中國來留學。張恪清楚地記得新聞媒體報導她是在日本留學住的公寓裡自縊的,雖然她可能一時還擺脫不了池佐秀藏以及家族籠罩在她人生之上的陰影,但是人生的軌跡算是走上一條不同以往的岔道了。

張恪十七日與許思一道離開香港,下飛機後還沒有回到湖畔小屋就接到葉建斌從北京打來的電話。從唐英育、唐英培兄弟被移交江南省公安廳偵辦之後,池佐英壽這段時間在北京的活動頻繁,與國務院稀土辦的一些領導交往甚密,十分可疑。

從葉建斌前往北京與崔文毅見面以來,總參謀部的情報部門就介入稀土產業問題的調查,但是沒有十分的正式,而是通過各個管道收集一些情報,因為軍方牽涉到的利益層面也相當複雜,國務院稀土辦涉及到的主管官員們在軍方也頗有影響力。

據葉建斌說,恰恰是5月9日爆發的印尼排華騷亂深深的觸動了軍方高層將領的神經促使軍方下決心徹底清查有沒有人內外勾結在稀土產業政策調整的問題意欲背叛國家利益。就在昨天夜裡,池佐英壽在北京設宴款請中央部委的幾位官員,將一台從不離身的筆記型電腦留在賓館裡,偵查人員悄悄入池佐英壽房間打開那只筆記型電腦……
516433 發表於 2009-7-24 10:12
本帖最後由 516433 於 2009-7-25 22:26 編輯

第832章 大案


17日,池佐秀藏尚在日本東京,在他正打算出發去中國之前,被告知三井特種金屬駐華事務所的負責人在今天中午給中國國安部門扣押的消息,該負責人還是他池佐家的成員。

  從七十年代末以來,三井以事務所的名義在中國共設立了十六家分支機搆,分別處理整個三井體系在中國的主要業務,三井特種金屬駐華事務所只是十六家分支機搆之一,但是給中國的國安部門扣押,事件的政治影響非同小可。池佐秀藏考慮到事件的嚴重性,當即推遲下午去中國北京的航班,一面通知三井駐華總事務所與日本駐華大使館及中方聯繫,確認池佐英壽被扣留的原因,一面通知三井物產高層就此事緊急商議對策,若有必要,甚至需要聯繫外務省的官員---通過外務省直接跟中方交涉。

  池佐英壽筆記型電腦裡存有500餘份材料,其中大部分都是國家在稀土產業方面的機密檔,有的甚至還帶有中央領導的批示記錄,總參情報部門的偵查人員還在電腦裡發現了一張表格,上面分列的年月日、國內稀土產業網路、負責人員以及他們收取的好處費等,其中涉及到部委及地方官員共26人,表中赫然記錄著池佐英壽計畫行賄數額五百余萬美元。其中已支付行賄款52萬美元以及受賄人化名簽收地情況。

  16日,總參領導在連夜聽取情報部門的彙報之後,感覺到事勢的嚴重性,17日上午就緊急將相關材料移交給國安部門。由國安部門接手此案的偵查。由於池佐英壽近期內計畫會返回日本。為了避免這條主要線索因為返回日本而突然中斷,國安部門當即就決定對池佐英壽進行扣押,並與此同時通知江南省國安部門對三井特種金屬駐華事務所進行緊急搜查,並對事務所地相關人員進行扣押審查。

  對池佐英壽在金山住所地收搜中,找到受賄人的簽字收據。與池佐英壽筆記型電腦裡的表單對照,赫然發現周瑾璽以化名“姚午鴻”從池佐英壽處分三次簽領了4.2萬美元的好處費,簽字筆跡也與周瑾璽在其他檔上出現的字跡一模一樣。

  張恪從香港乘飛機抵達建鄴接到葉建斌地電話通知時,北京市國安局、北京市檢察院已經成立516專案小組秘密偵查此案。

  所謂的秘密偵查也僅僅是一紙空言,時近黃昏,張恪與許思坐車打算直接回湖畔小屋,經過學府巷時看到一輛救護車飛馳而過,搶在他們前面拐進學府巷裡。

  張恪不曉得學府巷內發生了什麼事情。與許思在巷子口下了車,往學府巷裡走去,就在前方不遠處聚集了一堆人,救護車就停在旁邊,杜飛、蒙樂赫然也在圍觀的人群裡。

  張恪與許思走過去。救護員已經將傷者抬進救護車裡。

  “啊。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杜飛回頭看見張恪與許思站在身後,驚喜的說。

  “就剛剛。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差一眼沒看到。”張恪說道。地上有一小灘血跡,也不像出什麼大事的樣子,沒有發生車禍的痕跡,但是給抬進救護車的人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這是救護員將車門關上,什麼都看不到了。

  “是周瑾璽,”杜飛幸災樂禍得連嘴角都要翹起來了,“聽說他在街上散步接到一個電話就一頭栽倒在地,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張恪悔之莫及地拿拳頭錘著手心,就差一步沒看到周瑾璽橫躺街頭的情形,讓他如何不懊惱?“早知道不在機場接葉哥的電話好了,就耽擱了兩三分鐘的時間。”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杜飛問道。

  “哼,”張恪輕輕的冷哼了一聲,瞥了正緩緩啟動要離開救護車一眼,說道,“對他來說,或許永遠閉上眼不要醒過來要好一些。”就相關部門此時掌握地材料,周家深厚地人脈關係根本庇護不了周瑾璽,若是周瑾璽這一倒就不再站起來,說不定有人會顧及到情義讓相關部門最終處理時稍稍留情;有些細節也不便在街頭就跟杜飛細說。

  這時候崔國恒與周瑾璽的助教往這邊快步地走來,看到張恪他們站在這裡,崔國恒走過來問道:“發生什麼事情,周教授人呢?”

  “這次可絕對跟我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張恪很討人嫌地說了這麼一句,這才朝已經開了巷子口的救護車呶呶嘴,“周教授人已經送進救護車了,我也是剛剛到這裡,不清楚周教授怎麼會突然接個電話就栽倒在街上,大概他在電話裡聽到了什麼噩耗吧?”

  崔國恒回頭吩咐周瑾璽的助教:“小周老師,你趕緊找周教授的愛人,陪周教授的愛人去醫院照顧一切……”

  “……”周瑾璽的助教剛才心神都給站在張恪旁邊的許思吸引過去了,聽到崔國恒跟他說話,愣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的問道,“找…找周師母去醫院,去……去哪個醫院?”

  “你沒看見是軍醫總院的救護車……”崔國恒頗為不滿的說道,讓周瑾璽的助教趕緊去找人通知事情,他抬眼看了許思一眼,也覺得心緊,難怪周瑾璽的助教這樣的小年輕會失態,天生美人胚子才有的鵝蛋型臉,光潔的額頭,肌膚白嫩似雪,如春山的秀眉下明眸清離動人,恬然靜謐的站在張恪這個一直令他琢磨不透身份的學生後面。

  崔國恒這些天一直在找張恪----那個揭露印尼排華騷亂真相的帖子在各大高校的校園網論壇上飛速傳播,各大高校這些天最主要的精力就是疏導學生的激憤情緒,做學生的思想工作,偏偏張恪這個惹下大麻煩的人卻在事後離開建鄴去香港了----院裡也掌握不到他的行蹤。崔國恒一直擔心教育部或團委有人會追查這事,事件的影響已經遠遠超過東海省的範圍。學校裡的教師對此事的態度也是涇渭分明,可以是說走兩個極端,有人極其讚賞這種揭蓋子捅簍子的行為,有人則痛恨得要命,認為這件事會讓教育部對東大的學生工作有極大看法,也給校方帶來極大的壓力,甚至擾亂了正常的教學軼序。

  令崔國恒意外的是,始終沒有人追查這事,就連校長李鴻銘在佈置學生思想工作時就好像壓根兒沒有人跟他提起過這次的麻煩是國商院的學生引起來似的。

  蓋子揭就揭了,關鍵是做好善後工作,崔國恒心想這大概就上層的心態吧,與傳統有很大的區別。

  崔國恒之前特別想找這個學生瞭解一下情況,真正看到張恪站在眼前,崔國恒心想自己還是不要趟這渾水的,就是自己想趟,也未必會給理會,只與張恪點點頭,就朝東門走去。周瑾璽畢竟是東大的名教授,當場栽倒在街頭,他要及時跟校長李鴻銘彙報,若是驚動媒體,學校也要有應對才行。

  救護車行遠,圍觀的人群也如鳥獸散,倒有些學生崽走時還不忘偷瞄明豔照人的許思。

  “……”蒙樂今天才算真正明白美女都是為圍繞別人而生的殘酷真相,頂了頂張恪的肩膀,說道,“你又從哪裡拐來一個神仙姐姐?”

  “呵呵,”許思聲音嬌柔的輕笑著,伸出纖長白皙的手,“你是蒙樂吧?我叫許思,是張恪跟杜飛的姐姐,聽他們倆常提起你……聽說張恪還有杜飛在東大認識了一群朋友,晚上我請大家吃飯,算是跟大家認識一下。”將杜飛捎上,減輕別人對她與張恪之間關係的好奇心。

  這是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社會,許思說夜裡請大家吃飯,張恪與杜飛他們剛到餐廳裡坐下,周瑾璽得急性腦溢血的消息已經傳回東大了,這距他上回得腦溢血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再度復發,能保住一條命就已經是相當理想的結果了----只怕周瑾璽也不希望蘇醒過來面對冰冷無情的手銬。

  張恪給徐學平打了電話,告訴他這事。徐學平在電話那頭沒有多說什麼,電話那頭的歎息聲能刺入骨髓,徐學平之子也算是間接死于周瑾璽之手,徐學平即使再豁達,心裡的怨恨也難平,張恪心想徐學平後半生就糾纏在與周瑾璽的恩怨之中,現在算是一種了結了吧。

  張恪也不用擔心周瑾璽這條毒蛇再潛伏在陰影裡伺機咬人了,與徐學平結束通話之後,又給晚晴打了電話,晚晴這段時間人在建鄴,她在電話裡說道:“我想見你……”

  “……”張恪沉默了一會

  “你跟許思說,我也想見她,”晚晴在電話那頭又說道,“這不就結了,有什麼為難的?”
516433 發表於 2009-7-25 22:27
本帖最後由 516433 於 2009-7-25 22:29 編輯

第833章 捉姦在床

張恪推了推臥室的門,門沒有鎖上,心裡不爭氣的狂跳起來。臥室裡沒有亮燈,月光從敞開的窗戶散射進來,柔和的灑在天藍色的半弧形大床,看兩個女人擁被橫臥的媚然睡姿,張恪得到小心的捂著胸口,免得劇烈的心跳聲將睡夢中的人吵醒。

  多年夙願一夜得逞,難怪夢裡都要笑醒啊。

  建鄴五月下旬的天氣,已經相當炎熱了,雖說擁被而臥,但是兩個女人都只是拿薄絨被壓著小腹,穿著睡裙的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晚晴穿著淺色綢質睡裙的一角掀起來,露出月光下乳白色的大腿肌膚,肌膚有如綢緞一般細滑,睡裙正好不好的掀到大腿根處,在兩腿之間留下一片陰影,讓人感覺裡面未曾有再穿什麼的感覺,張恪心裡一樂:兩個大美女睡在一起都不穿內褲,難道還有什麼內情不成?許思臉給散亂的烏黑長髮蓋著,只露出嫣然的一角嘴唇,她是一個渾身上下無一處細節不讓人心魂激蕩的尤物,張恪站在床邊癡癡的看了她完美的唇形好久,才想起夜裡潛過來的意圖。

  張恪琢磨了許久,覺得還是先對許思下手為好。許思怕羞,即使驚醒了也會因為怕吵醒睡在身邊的晚晴而任自己胡作非為;晚晴比較縱容他,等將許思得手之後,就算將晚晴驚醒,挺多花些軟磨工夫,晚晴多半會遂了自己地心意。要是次序反過來。多半會將許思驚走。最終晚晴要顧慮許思地感受,肯定也不肯遂自己的願,到頭來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這次序絕不能錯了。

  心裡邪念生了。張恪更是無法自我控制,手貼著許思的睡裙伸進去,許思在睡夢中有感覺似的將雙腿夾緊。給許思彈性十足地雙腿夾住,張恪更覺得心魂激蕩,也不管會不會將佳人驚醒。將被子掀掉,將這具性感撩人的嬌軀壓在身下,另一隻手往她豐挺的乳房上摸去,隔著一層薄薄的綢質睡裙傳來彈軟豐翹的觸感讓心緒激蕩到無以復加地地步,果然面對如此絕色的美人兒,有這麼邪惡的念頭真不是一般男人能夠承受的。
  “你…你做什麼?”

  身下的嬌軀動了,淩亂的長發散到兩邊,露出孫靜檬那張妖孽橫生的美臉來。惺松的睡眼散透著迷離地光芒,想必是對張恪趴在她身上這件事疑惑不解。

  張恪見靜檬也沒有十分的拒絕,而自己的手還在她的雙腿之間,便想著將錯就錯的進行下來,身邊又傳來一聲嬌呼:“你怎麼還是這德性?上回還想對我將錯就錯。這時候故計又施到別人身上……”

  張恪諤然回頭。睡在旁邊地人赫然變成翟丹青了,給這一嚇。欲念陡消,想要逃離開。給靜檬纖細地小腿絆了一下,從床上栽了下來。

  “啊……”張恪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坐在樓頂庭園茶屋裡聊天的四個女人看著張恪睡得好好地突然就從籐椅上翻身栽到地板上還發出一聲慘叫,都不明所以。孫靜檬噘著嘴,看著張恪摸著給撞疼的額頭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嘲諷地說道:“跟我們說話竟然還能在籐椅上睡著,睡著了竟然還能從籐椅上翻倒了,你還真是不簡單啊……”

  乍從夢中醒來,張恪還能記得睡夢裡靜檬大腿肌膚的彈性與觸手的膩滑,一時間還提不起勇氣跟她爭口舌之利。

  “做夢了吧?”許思側過頭疑惑的問了一句。

  “啊,”張恪應了一聲,“嗯,聽你們聊美容的事情,就睡著了……”

  “做什麼夢,美夢還是噩夢?”翟丹青就背對著張恪而坐,離得最近,回過頭來問,“聽見你有一陣子呼吸蠻急的……”

  五月的建鄴夜涼如水,孫靜檬在睡裙外還穿著一件寬大的格子棉質襯衫,張恪看這襯衫眼熟,但看到襯衫下擺露出來白嫩纖細的小腿,也無從追究她為什麼要隨手將自己丟沙發上的襯衫穿起來。翟丹青她穿著白色的棉質睡褲,屁股裹得緊緊的,印出裡面內褲的紅色網底,她抱膝背對著張恪而坐,背臀弓著,露出紅色內褲的邊緣與一截白嫩的腰肉,上身是件相對她性感身材來說有些小的白棉T恤。

  竟然在夢裡遇到這兩個女人,這倒是算美夢還是噩夢?張恪苦笑的搖頭,沒想到夜裡與許思、晚晴三個人之間的幽會,竟又硬生生的給靜檬、丹青插了進來。晚飯前跟晚晴通過電話後再回座位就被告之許思已經答應靜檬的邀請夜裡住進青年公寓去,翟丹青又在晚飯之後從新蕪返回建鄴----所有期待的曖昧氣氛就這樣給破壞殆盡,張恪最終淪落到沒有一個女人搭理的地步。

  “都什麼時間了,你們都不睡覺?”張恪抬頭看了看天,月至中天,校園裡宿舍燈光早就熄滅了,就算通宵供電的研究生宿舍到這時也沒有多少房間的燈光亮著。

  “你要睡先去睡了,難道還要挑個人侍寢不成?”

  聽了翟丹青貌似挑逗卻暗有喻指的這話,張恪只能落荒而逃,就怕靜檬聽出什麼意味來。晚晴與許思也是心裡有鬼,俏臉微紅,顧左右而言其他。

  晚晴打著哈欠站起來說道:“是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拖著許思與翟丹青的手一起下樓去,孫靜檬鼻頭微嗅著,鼻翼皺起了細小可愛的皺紋,也跟著下了樓。

  張恪回到房間裡門虛掩著,聽見四個女人下樓來的聲音,心裡想著夜裡怎樣才能將許思騙到房間裡來。翟丹青住在樓下地公寓裡。推門離開後。晚晴與許思還有靜檬又站在過道裡說了一會兒話,張恪在房間裡聽見靜檬說:“客房裡地床比較窄,要不你們誰跟我睡一個房間?”

  “許思下午乘飛機太累,怕是夜裡睡不踏實。還不讓她單獨睡張床……”晚晴說道。

  張恪心裡聽了暗喜,聽見她們各自回房休息,就給許思打了電話,無賴的說道:“剛剛做噩夢驚醒就再也睡不著了,你過來陪我說會兒話吧。要麼你過來。要麼我過去?你那邊牆薄,說話指不定會給她們聽見。”

  等了片刻,許思推門進來,關門時還做賊心虛的回頭往過道裡看了兩眼,不敢將門反鎖上---萬一有誰來找張恪見門反鎖著,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掩上門,見張恪嘴角掛著壞笑。沒好氣的說道:“你個無賴,有什麼話要聊……”

  張恪拍了拍床墊,讓許思坐到身邊來聊天,待她走近就將她豐盈地身子摟住,貼著她的耳邊說道:“你怎麼跟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樣不經騙。你說我這時候會跟你聊什麼天?”嘴唇探著她溫熱滑膩的臉頰去尋她火熱的紅唇。

  許思抿著嘴唇無聲地掙扎著。實在掙扎不過就求張恪將燈關了、將窗簾掛上,房子裡還有其他人在。似乎房間有一點光都會覺得很難堪。豐滿的乳房給張恪的手握住,渾身火熱。下身更是濕得厲害,越是掙扎心裡的情欲越是湧動得厲害,真是個無賴啊,待張恪無賴的將分身擠進來,那一瞬間許思也情不自禁雙腿緊環住他的臀,只得拿一隻手捂住嘴唇,不讓自己發生一絲的呻吟出來----另一隻手深深的抓住張恪地背肌裡。

  “吱……”

  聽著門給人推開,許思條件反射似的心臟跳到嗓子眼,立馬抓緊在身後聳動的張恪不讓他動彈,但兩人的身子還連在一起,清晰無比的感覺張恪在自己身體裡那部件地形狀與火熱地溫度,雖然停了動彈,可是那根東西竟然還在自己的體內跳動,真是叫人好受。聽見有人悉悉簌簌地摸黑走進來,走進來還隨後門帶上,“卡嗒”一聲還將門給反鎖上,許思心裡又羞又急,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先將門給反鎖上就不用淪入如此尷尬的境地,偏偏此時地身體又敏感得緊。

  “呀……”摸黑進房間的那人碰到桌角,吃痛的喊了一聲。聽是晚晴的嬌呼聲,許思手掐到張恪大腿內側,讓他不要發出聲音。張恪雖然很期待三人大被同床,但是這時候給晚晴撞到還是蠻尷尬的,再說靜檬還是房子裡,張恪有幾個膽子敢在這房子裡胡作非為?

  張恪與許思都摒息寧神,過了片刻,才聽見晚晴在黑暗裡等了片刻沒聽見屋子裡有人吭聲只當張恪不在屋子裡,就抱怨的自言自語:“這偷心賊果然膽大妄為的溜到許思小騷蹄子房間裡去,不用過來查夜就應該想到了……”

  晚睛這話一說,張恪大腿內側就給許思掐得生疼,還不能發出一點聲響,下身給環緊著卻銷魂得要命,也愈發的脹大。許思身體的感覺也敏感到極點,只等著晚晴離開再好好的教訓這無賴一通,沒想到在黑暗裡的晚晴又說了一句讓她魂飛魄散的話:“這偷心賊不會今晚絕了念想死睡過去了吧?”過了幾秒就有一隻手伸過來摸在自己的腰上。

  張恪的肌膚在男人中也算難得的細膩,但與許思堪比嬰兒嬌嫩的肌膚相比還要差許多,晚晴入手就知道是許思躺在這裡,她萬萬沒有想到許思能膽大妄為到溜到張恪的房間裡來偷情,心裡嚇一跳手就沒有及時抽開,卻感覺到許思的身體在那一瞬間竟然繃緊痙攣起來。

  這小騷蹄子!晚晴當然清楚許思這時身體的反應是什麼,也不能這時候打斷他們,站起來要走,手卻給許思緊緊抓住。

  此時的許思條件反射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跟溺水的人遇到一根稻草似的感覺,大概有十多秒持續的劇烈感覺,才驚羞的鬆開手,拉了被子將整個人連頭都腳都蒙在被子裡,還順帶將張恪踹下床。

  晚晴將燈打開。看見張恪正慌手慌腳地跟許思搶被子但是搶不過。指著張恪還穿著雨衣地下身說道:“醜死了,趕緊找樣東西遮遮。”張恪只得先找件枕頭擋在身前。

  “趁著靜檬熟睡想過來查夜,沒想到是許思這小騷蹄子按耐不住跑到你的房裡來,早知道這樣就不過來。”晚晴說道。

  “是小恪那傢伙騙我過來的……”許思蒙著被子甕聲甕氣的小聲為自己辯解。“小恪是個無賴,我給騙過來就完蛋了,丟臉丟死人,晚晴姐你不許笑話我!”

  “隨便你們,我回去睡覺了。你們早上不要睡過頭……”晚晴笑了起來。

  “晚晴姐……”張恪見晚晴沒有生氣樣子,伸手拉過她,示意她也留下來。

  “就知道不學好……”晚晴看懂張恪眼晴裡地意思,瞥眼看了拿被子緊緊蒙著自己的許思一眼,心想自己留下來,許思肯定不會說什麼,心魂一蕩,雙腿之間潮熱得厲害。心想要不是靜檬那丫頭還在房子裡,倒是不想拒絕這個小冤家,伸手摸到張恪的下身握了握,附到張恪的耳朵輕聲說道,“你總要給我留一點點的顏面。不要給靜檬那妮子醒來發覺了……”

  晚晴剛走。許思掀起被子像四腳章魚似地纏到張恪的身後,怨道:“你讓我以後怎麼跟晚晴姐見面啊?你個無賴!”

  “沒關係。什麼時候你來捉我跟晚晴的奸就是了……”張恪說道,沒等他話音落。肩頭就給許思狠狠的咬了一口,剛要叫,許思就伸手捂住他的嘴,在耳朵輕聲說:“不許叫,要忍著。”張恪忍著痛,反手摟著許思光溜溜的腰肢,在她不著絲縷的嫩滑臀肉上輕輕的撫弄著,讓許思拿微涼地手指輕撫肩頭給咬的地方,或許是自己太貪婪了,但是又有幾個男人能抵得住這種誘惑。

  在房間裡溫存了片刻,許思當然不敢留下來過夜,穿衣服鬼鬼祟祟的溜回自己的房間了。

  睡夢裡感覺有一具豐腴白嫩的嬌軀貼趴在自己地身上,嫩滑地手伸出內褲裡纏握著自己的下體,張恪睜開惺松地睡眼,是晚晴豐腴美麗的臉龐深情地凝望著自己:“惹得人家一夜都沒有睡踏實,心裡給塞了團火似的,真是冤家啊……許思跟靜檬剛出去,你要好好的伺候人家……”將張恪的內褲褪下,握住那根東西對自己下體主動的坐上去。

  張恪有幾個膽子敢不好好的伺候晚晴,能不能實現人生的夢想,指望許思不是可能的,那就只能指望晚晴積極配合了。

  許思臉皮子太嫩,不敢跟晚晴見面,至少今天不敢在其他人的面前跟晚晴見面,上午就躲到世紀錦湖裡去了。

  經過這些時間的準備,湖東新城商圈專案的住宅規劃區域拆遷工作已經完成,眼下正開展土地平整工作,十二棟高層公寓樓與別墅住宅區馬上就可以動手施工了,許思的工作室承攬了住宅專案的施工設計,藍圖都已經出畢。另外在住宅項目東北角臨近東華大道的一側還要建造一座大型的商業建築作為湖東新城商圈早期的商業配套,設計任務自然也交給許思的工作室,不過這個商業專案從早期設計開始就要與世紀錦湖餐飲娛樂集團的策劃團隊合作,所以許思與工作室的設計人員要在建鄴完成設計工作,這恰好遂了張恪的心願,晚晴這段時間也是要將大量的精力都投入到建鄴分校的籌備中去。

  比起張恪的悠然自得,周瑾瑜與謝漢明等人則陷入空前的恐慌當中。

  從章州那條線深查下去,幾乎沒有可能會觸動到周瑾璽的筋骨,而任何想調查三井駐華機構的人都必須要考慮三井物產這家超級企業在中日關係之間所起到的巨大作用以及調查三井可能產生的深刻影響,誰能想到印尼排華騷亂雖然高層及主流媒體都進行了冷處理給予溫和的外交回應但此次事件絕非對中央高層以及軍方高級將領全無觸動----恰恰從三井特種金屬駐華事務所這條線查下去就一下子給周瑾璽致命之擊。

  中央甚至不再謹慎對待中日關係也要徹底調查稀土產業上存在的問題,比起中日關係,周瑾璽個人又何足道哉?眼下最好的結果就是周瑾璽這一倒能十年八年不醒過來。

  “停止用藥!”周瑾瑜即使性子薄涼,聽到丈夫謝漢明如此的建議,也忍不住驚訝萬分,“他畢竟是我的親哥哥,你竟然建議我下這樣的決心?”

  “也不是說完全停止用藥,而是採取保留治療,在稀土案沒有了結之前,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只要調查下去就會直接影響到你,”謝漢明苦口婆心的說著,但是眼神的光芒又是那樣的無情,“我想你哥哥要是有意識也會讓我們這麼做的,難道你哥哥希望醒過來就給國安局帶走接受調查?”

  連夜趕到建鄴,周瑾瑜到現在都沒有去休息片刻,眼晴裡佈滿血絲,其他人都等在外面的廳裡,等著她來拿主意,現在就動手術還是有恢復意識的希望,只是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時候又不是周瑾璽恢復意識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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