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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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ode7 2008-8-21 00:00: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0 3021665
huaisen 發表於 2009-8-15 13:55
第864章  誰藏在幕後欲露臉

張恪在醫院看望過衝突中受傷的員工,周遊要從病床上爬起來商量事情,張恪笑著說:“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病床上給我躺著,重病號要有重病號的自覺,以後有好些事情都指望你來做呢,不要這時候腦子給我搞出個後遺症出來……”轉頭又對許鴻伯等人說,“我們夜裡也住沁園,有什麼事回沁園再說。”

腦袋裡又沒有淤血,雖然當時給磚塊砸暈過去,這時候除了還有些頭暈之外,也沒有其他不適,周遊寧可夜裡跟著一起回沁園去,也不想留在醫院裡養病。但是他從重病號病床上爬起來,或許就會讓江南省委、省政府造成一種錯覺,會讓他們認為這次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嚴重、那麼惡劣----周遊作為“重傷員” ,在事件沒得到妥當解決之前,還是要在病床上多躺兩天的。

周遊萬般無奈,只能老老實實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著張恪他們離開。

金山這裡,前幾天也是持降雨天氣,也是今年黃昏時才風停雨歇,泌園酒店的選址較高,絲毫無礙,但四周低窪地積了不少水,車輪趟過去,聽著水聲就像在溪河裡行駛。

到沁園,張恪讓其他人都休息去,他請許鴻伯到院裡子飲茶下棋。雖說其他人都去休息,總要有人幫著倒茶遞水什麼的,張奕讓傅俊去休息。他頂在這邊。

說起黃昏時的風波,張奕有些疑惑地說道:“國企改制,海州倒是異常的順利,偏偏金山這邊進行不下去,真是讓人費解啊……難道姓資、姓社就這麼重要? ”

“海州那邊,唐學謙、宋培明還有你二叔他們是坐山虎。企業改制聘用的管理層也是從員工裡挑選有威信的人擔任,這些人是地頭蛇,坐山虎與地頭蛇聯合起來推動改制,即使有阻力。也容易解決,改制當然要順利許多,”許鴻伯解釋原因給張奕聽,“到金山來,我們是過江龍,省裡的官員是坐山虎,今天在背後搗事的人是地頭蛇。說起來,我們連坐山虎都沒有完全擺平。給地頭蛇冷不相地撲上來咬一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說不定也有坐山虎在背後推了地頭蛇們一把。也怨我們沒有再小心些。”

這會兒,陷約聽見有汽車停下來的聲音,張奕回頭望瞭望,除了看到院牆,哪裡能看到幾重牆外的停車場?他遲疑地說了一聲:“可能是譚天過來了……”

譚天原是這座沁園的主人,譚天接受世紀錦湖對沁園進行注資控股,他依舊擔任沁園酒店的總經理,負責具體的行政管理工作。

等了一會兒,聽見腳步聲往這裡走來,張恪笑著說:“譚天要算是地頭蛇了吧?”

許鴻伯點了點頭。說道:“總是要摸一摸底細……”

今天發生性質如此惡劣的事件。追不追究幕後指使人的罪責另說,但是不能給蒙在鼓裡。

譚天在停薪留職下海經商之前。是省委辦的工作人員,人脈很廣。消息也靈通,當真要算地頭蛇。錦湖、世紀錦湖在金山的根基不深,最適合露面地只有地頭蛇譚天了。

也是世紀錦湖對沁園注資之後,譚天才略知藏在迷霧下的錦湖體係以及錦湖體系地核心人物,不然僅憑通聽途說,對錦湖的了解只能談得上冰山露出海面的一角。

“恪少、許老師……”譚天走進院子裡,張恪拿握子讓許鴻伯猜數,他輕聲招喚了一聲。

“有什麼令我們意外的消息沒有?”許鴻伯招呼他坐下來。

“有人翻出四年前新光造紙廠改制的舊聞在晨曦紙業的職工中傳播……”譚天看到張恪拿起茶壺幫他倒水,忙惶然的坐起來,他之前看到張恪,雖然知道他身份重要,卻沒有想到他是締造錦湖的心魂人物,在官場、商場養成的習慣,哪敢讓張恪幫他倒水。

張恪任茶壺給譚天奪過去,看著譚天反過來幫他與許鴻伯敘水,說道:“四年前承包新光造紙廠也是非絕對意義上的體制改革,為了讓糟糕地局面能在短時間裡扭轉過來,地確是採用了一些比較激烈的手段,包括強制性交納保證金、無法交納保證金地職工都轉為臨時工等等,所幸難關很快就渡過去了,沒有使矛盾激化,倒是沒有想到還能有人盯著那點不放……”

“四年前,國家也沒有明確發文禁止企業收保證金吧?”譚天對這些情況了解一些,不確定的問了一下,又說道,“在職工流傳地謠言倒是與此相仿,關鍵有些原始文件的複印件,由不得晨曦紙業的職工不相信,讓他們認為錦湖接到晨曦紙業之後還會採取一些激烈的改製手段;另外,收購要約書中提到要將晨曦紙業原有的幼兒園、小學、中學、職工醫院等附屬機構統統剝離出去,傳到職工們的耳中就有些走樣,說要錦湖要將這些機構一次性強行關閉掉……今天除了有職工圍攻談判組,還有數百名職工圍住省委大院請願。”

“藏在背後的人對錦湖有很深的了解啊……”許鴻伯微微一嘆。

“即使周瑾璽如此成了植物人,他們也以為在金山還有些抵抗之力,”張恪冷冷的一笑,“當他們看到錦湖能影響到華人資本從印尼的大撤離,大概也能明白,憑藉他們的些微努力,是根本無法阻止錦湖全面滲透到金山來的,他們才要搞出這些惡性事件來,讓我們跟江南省委、省政府徹底談崩掉,他們還能勉強保持一隅之地……”

“可惜這種事抓不到直接的把柄啊,真正出頭奔跑的,大概還是那些地頭蛇們,”許鴻伯蹙著眉頭,“唯有能做的,就是他們害怕什麼,錦湖就要努力做成什麼……”

許鴻伯也不希望遇到這樣的挫折就撤出江南省,哪能這麼順利就真遂了某些人的願望?

“收購晨曦紙業的談判總是要暫時停頓下來,”張恪微微蹙著眉頭,“今天的事情雖然能推測哪些人在背後搗鬼,但是也的確存在很多的矛盾才會讓他們得逞,今天算是矛盾的一次意外激化。不能將矛盾理順、分化掉,談判就很難再談下去……另外,江南省委、省政府只怕也在打退堂鼓吧……”

說著話,棋盤上的落子就很慢,許鴻伯突然不顧左下角上的一塊棋糾纏,拈了一粒棋去攻擊張恪在左上的角地。

“另闢戰場啊?”張恪看許鴻伯落子,笑了起來,落了一子去應許鴻伯,突然問了譚天一聲,“你對華人資本從印尼撤離的事情有沒有聽聞?”

“聽說過一些,但知道不多。”譚天心裡砰然一跳,但能按耐住心裡的激動,極力平靜的看著張恪。

“你對這個感不感興趣?”張恪將棋子放到棋盒裡,側過身來看著譚天。

“很希望恪少能給我一個長見識的機會。”譚天正色說道,世紀錦湖注資沁園酒店之前,他差點給銀行貸款逼破產,即使沁園酒店給世紀錦湖重組,他名下的名義資產也不過兩百萬,在權勢、財富能令兩省官員都為之傾倒的豪富之前,他又有什麼好矜持的?

“今天已經晚了……”張恪考慮了一下,“這樣吧,你明天早上遇到翟丹青,就找她要一份資料,另外,明天早上再幫我約一下趙有倫,問他中午能不能抽出空陪我吃頓飯……”吩咐過這些事,又揮了揮手,說道,“讓我跟許老師安靜下會兒棋,你們愛幹嘛去幹嘛去,找地方先聊聊也行,不用陪我們。”將譚天、張奕趕走。

“你看中譚天了,”許鴻伯笑著問道,“才見了兩次面?”

“許老師這些天常常跟譚天見面吧?”張恪笑著說,“能得許老師看重,我又有什麼不信任的?”

“華人資本從印尼大撤離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張奕與譚天離開張恪與許鴻伯下棋的院子,也沒有就回房睡覺去,就到隔壁的廂房裡坐下來喝茶聊天,張奕跟譚天賣弄道,“想必比你從其他地方道聽途說的詳細……”張恪上回在金山,葉建斌跟他說是要將張奕調到世紀錦湖負責世紀錦湖在金山的事務,世紀錦湖對沁園酒店注資之後,其他業務還沒有開展起來,張奕就代表世紀錦湖協助譚天負責沁園的經營,也實際學一些經營上的管理經驗;近兩個月來,與譚天的關係倒是極熟。

在今夜之前,譚天都不能算錦湖的嫡系,自然無法從錦湖內部了解到華人資本從印尼大撤離的詳情,張奕卻是了解的,他知道張恪用譚天,就是要同時啟動金山市特定針對印尼華人資本大撤離的招商引資工作----這恰恰是令周瑾瑜她們最為恐懼的;譚天是地頭蛇,負責協調金山市的招商引資最是合適。
516433 發表於 2009-8-15 21:38
第865章 地頭蛇


7月2日,新華社內參海外版報導了華人資本從印尼撤離的消息。
    趙有倫期待金山也能分一杯羹,而且是在他的主持下分一杯羹,這樣他就能在市里的經濟工作中壓制住周瑾瑜,甚至能在党群幹部工作中拉攏更多常委成員的支援而與周瑾瑜抗衡。
    金山能不能參與這次招商引資的特殊盛宴,完全取決於錦湖。
    趙有倫這時候對錦湖與周謝兩家的恩怨已經深入的瞭解,他相信錦湖不會放棄徹底壓制周謝兩家的良機,即使7月2日夜間打電話到張恪的手機裡給翟丹青擋了架,他也相信金山不會昏過這次特殊的盛宴,也將給他的仕途帶來光輝的一筆。
    7月4日黃昏晨曦紙業工廠內突然湧起的職工圍攻風波,讓趙有倫有些措手不及,他是最先指令武警沖進去將人先搶救出來的,但是事後善後工作,金山市里則完全插不上手,要省裡拿主意。
    之前的期待就此似乎嘎然而止了。
    趙有倫幾乎是一宵未睡,他給梁偉法通了幾次電話,尚學義的態度曖昧不明,新光紙業總裁周遊與新光紙業法務部、總裁室兩名參加談判的高級職員都還躺在省人民醫院的高級病床裡,張恪可能到金山了,也可能沒到,但是暫時不會再聯繫官方那是肯定的。\//\
    趙有倫終是沒有忍住給張恪撥了電話,接電話的不是張恪,是較蒼老些的聲音,聽著像許鴻伯,但是又不能確認,對方說張恪已經入睡,若是有事可以明天再打過來。趙有倫這時候卻又聽見電話裡傳來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
    趙有倫心裡想:省裡態度曖昧不明,錦湖又怎麼會理會金山市里?
    金山市雖然江南的省會,享受副省級待遇,但終究與建鄴之於東海不同,市里處處總是要受省裡節制。
    清晨和衣在沙發上打了瞌睡,醒來洗過臉,挨著時間等司機過來接他去市政府。到市政府後,他的秘書走過來,說是剛剛接到錦湖方面的通知。張恪邀請他中午去沁園酒店用餐。
    突然間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趙有倫很是意外,問秘書:“誰打電話通知你的?”
    “沁園酒店的總經理譚天,我有給翟小姐打電話確認過……”
    外界都不清楚世紀錦湖對沁園酒店注資的事情,趙有倫知道,他去過幾回位於飲馬河邊的沁園酒店,對譚天有些印象,但還是覺得奇怪。/\張恪要找自己,為什麼通過譚天?
    趙有倫還考慮到一點:張恪到金山。有沒有知會省裡,還是單單邀請了自己?
    趙有倫走到自己的辦公室裡,考慮了一會兒,撥通梁偉法辦公室裡的電話梁偉法猜到張恪會連夜趕到金山,但是聽趙有倫說張恪單獨聯繫了金山市里,先是很疑惑,轉念間能隱約明白張恪地心思。
    錦湖與江南省最大的、最直接的合作專案就是晨曦紙業地並購問題,昨天突然鬧出那樣的風波,省裡沒有什麼決斷,不給什麼說法。談判那就只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張恪這時候若跟省裡官員見面,難道是稀罕幾句安慰的話嗎?但是。錦湖也不會意氣用事,就此斷然從江南省撤出投資。
    梁偉法總歸要與尚學義在檯面上保持一持的。他這時候去見張恪,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倒是趙有倫在市里能夠便宜用事。
    上午,張恪與許鴻伯走過河去。
    晨曦紙業工廠東面,是七十年代初建廠時同時興建的生活區,隨著晨曦紙業不斷的發展,生活區也不斷的擴大。晨曦紙業地近萬名職工及其家屬生活在這裡,加上北側的漿紗廠兩千職工及家屬地生活區與這裡連成一片,形成一座規模不少的城鎮。
    生活區與生產區之間有一條叫紙廠街的幹道相隔,出生產區的大門,還有一條叫晨曦大道的幹道直接向東處伸,將生活區分成南北兩片。
    紙廠街與晨曦大道形成的丁字型結構構成這座城鎮的主要框架,派出所、中小學、幼稚園、郵局、銀行、職工醫院等一應俱有,大也有賓館、氣派非凡的酒店,這種依賴大型國企而形成的城鎮佈局很常見,在金山地圖上,除了晨曦紙業的標識外,還能查詢到紙廠上村、紙廠街、晨曦大道、北郭村、易家橋等地名。
    “從表面看上去也光鮮得很啊,”張恪輕聲說道,“站在這裡看,晨曦紙業也很光鮮啊……”
    許鴻伯笑了笑,不接張恪地話。\//\
    這會兒一輛運煤卡車打眼前經過往工廠區開去,經過時揚下煤粉嗆人,許鴻伯手掩著口鼻,說道:“哦,你看這車上地煤還算不錯,那只是表面上的鋪了一層,下面都是劣質煤,過大門地磅時,也有人在動手腳,增加運進廠地燃煤重量……晨曦紙業要給收購了,這種內外勾結挖社會主義牆腳的現象還能存在?靠這些大發其財地都是地頭蛇,他們怎麼願意看到晨曦紙業給收購?”
    這些年來,國有企業形成一種寄生現象,寄生在國有企業上的人群都是不希望看到現狀給改變的既得利益者,張恪輕歎一口氣,笑著說:“國內紙張需求旺盛,晨曦紙業又肆無忌憚的犧牲周圍環境,養著一堆蛀蟲,還能免強維持盈利----這就讓這些人有了站出來鼓動職工阻止並購的光明藉口。”
    許鴻伯也是搖頭苦笑,晨曦紙業的並購,目前看來,主動權又回到省裡手中。\
    “往裡走走吧,我畢竟對實際的情況不是很瞭解。”張恪說道。
    “那行,就往裡再走走。”
    雖然昨天晨曦紙業昨天黃昏發生那麼大的事情,生活區裡還算平靜,也偶爾看到有人站在巷子裡討論這件事。張恪與許鴻伯衣著普通,也不惹人注意,倒是隱藏處有幾家門前立著粉紅燈柱的髮屋看到一老一少打這裡經過,目光在街巷邊的建築上打量,還以為有生意上門,飛眼、口哨、“帥哥”的嘻笑聲不斷的傳來。
    走到這座城鎮的內部,就知道剛才看到的光鮮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
    由於生活區是隨廠區的擴張而不斷的擴張,缺乏合理的規劃,看上去淩亂不堪。晨曦大道以省道的標準擴建,只是推了一排宿舍樓挪出空間來,街道內側的宿舍樓依舊是最早七十年初隨工廠建設而配備建的,外牆大多沒有粉刷,暴露出來的紅磚經過二三十年的銹蝕,表面上坑坑窪窪的。再往裡走,有稍新一些的房子,但是都很簡陋,四層、五層、六層甚至七層的宿舍樓都有,參差不齊,再往裡走,倒是看到一片低矮的棚戶區。
    棚戶區的規模還不小,有一群穿著褲衩的小孩子在狹窄的巷子裡踢球,泥濘地都沒有幹,一身的泥水,只不過卻玩得很不亦樂乎。
    就算沒人擋著,那一地的泥漿也無處落腳,張恪與許鴻伯就站在巷子口說話。
    “這角落裡也有這麼一片棚戶區?”張恪有些奇怪,這邊是城鄉結合部,主要又是晨曦紙業的職工生活區,有棚戶區還真是奇怪。
    “棚戶區形成是解放前,紗廠在那時候就存在了,後來七二年建紙廠,職工臨時宿舍區就挨著棚戶區,後來建了正式的生活區,臨時宿舍就沒有撤除,給後來的職工住,棚戶區就漸漸擴張,一直到現在的規模。八十年代就說要改造,但是紙廠八十年代中後期的擴建速度很快,對生活區的投入又跟不上,棚戶區就又能發揮餘熱,裡面住的要麼還是離退休職工及家屬,要麼就是近幾年新進工廠的職工,”許鴻伯這段時間將晨曦紙業的情況摸得很透,“不要覺得奇怪,這片棚戶區差不多住著兩千戶人家……”
    “叮呤呤……”身後腳踏車鈴的聲音,張恪轉過頭看見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少女穿著自行車過來,他與許鴻伯站到巷子邊,那少女停下車問他們:“你們過來找人嗎?”
    少女容貌清秀,身材苗條而高挑,眼眸子靈動著一閃一閃的看著眼前兩個陌生人,在巷子裡踢球的小孩子看見紅裙少女過來,也都一窩蜂的圍過來。
    “你是叫刑文麗吧?”許鴻伯含笑問道。
    “你認識我?”紅裙少女歪著頭看著許鴻伯。
    “當然認識,聽說你剛才一畢業就給招進紙廠了,而且還是制漿廠廠長室的秘書,”許鴻伯說道,“我們經過這裡,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人要走,看到你,我倒是想起來了,刑廠長這時候在不在家?”
    “刑廠長是原紙板廠現在晨曦紙業一分廠的廠長,九十一年就退休了,這女娃子是刑廠長的孫女,他們一家都住這裡面。”許鴻伯給張恪解釋道。
    張恪看了看雜亂不堪的棚戶區,心想還是老一代人單純些,會有覺悟,他對錦湖的高層從來就沒有這麼高的奢求。
    紅裙少女疑惑的看著張恪、許鴻伯,對他們可完全沒有什麼印象,說道:“你們隨我來吧,我爺這時候應該在家裡。”
516433 發表於 2009-8-16 21:56
第866章 形勢嚴峻

在紅裙少女身後走進棚戶區裡。連降了幾天暴雨,昨天黃昏才收晴,上午的巷子裡泥濘不湛,到處都是爛泥巴,積水倒是不多。走將進去,皮鞋、褲腳管都沾了一地的泥,倒是紅裙少女騎著自行車,腳不用沾地,只是要將紅裙子捋到膝蓋上,露出好看的雪嫩小腿,也沾了些泥點。
    好些地勢稍低的人家都進了水,走進巷子裡,還看到有站在堂屋門口拿臉盆往外舀水。
    紅裙少女在家門口停下車,小心翼翼的避免腳踩到泥水裡去,回頭跟張恪、許鴻伯說:“幸好昨天晚上雨停了,不然這一片家裡都要進水……”
    張恪抬頭看了看天空,上午只是薄陰天氣,看不出要下暴雨的樣子。
    “爺爺,爺爺,有客人找你……”紅裙少女身材高挑,穿著高跟鞋,還要稍低著頭才能避免碰著門楣先鑽進屋裡去。
    張恪與許鴻伯在門外稍等片刻,沒聽見屋裡有回應,倒是隔壁門洞裡走出一個系著圍裙、手裡捏著抹布的矮胖中年婦女,她看了張恪與許鴻伯一眼,又多看了張恪一眼,喊道:“文麗,你家來客人了啊,這麼俊的後生是不是上回你說的去年進制漿廠的大學生?人果真很俊啊!”
    紅裙少女鑽出來,沒敢看張恪,嬌嗔埋怨道:“美芳嬸,你胡說什麼,他們是我爺爺的客人,我爺爺他人呢?”
    “刑廠長帶著人去河堤了,”那中年矮胖婦女又回頭掃了張恪一眼,壓低聲音說,“是不是換對象了?嗯。這個好,俊俏,氣質也好,聽你嬸我的,你就選這個!”雖說壓低聲音,但嗓門還是要比張恪平時說話要響亮些。張恪充耳不聞的打量著這棚戶區。
    紅裙少女俏臉緋紅,沒有再搭理那中年婦女。對張恪他們說:“我領你們去河堤……”騎上車從另一頭出了棚戶區,待到柏油路上,才停下來等著張恪、許鴻伯,推著車一起往河堤那裡走去。
    離河堤稍遠。就看著一群人站在河堤上,許鴻伯指著當中一頭白髮的老者,告訴張恪:“那位就是刑建國刑廠長……”
    張恪愣了愣,刑建國九一年從晨曦紙業就退休,少說也有六十七八歲,怎麼會叫“刑建國”,建國、建軍、愛國、衛紅之類地名字,不是建國後的產物嗎?
    倒是紅裙少女先看出張恪眼裡的疑惑。說道:“我爺爺解放前是造紙作坊裡的學徒工,沒有大名。解放後才給自己起這樣的名字,我爸叫刑愛國,我小叔叫刑建軍,別人乍聽名字還以為他們是弟兄仨呢!”紅裙少女微帶嬌羞的嬌笑起來,將腳踏車停下在堤下,領著張恪、許鴻伯爬江堤上去。
    “爺爺,有客人找你,我幫你領河堤上來了……”
    刑建國回頭看了一眼,遙見是許鴻伯,揮了揮手說道:“啊。是你啊。今天沒空跟你殺兩盤,對不起啊。讓你白跑河堤上來……”
    “我也是閑溜達,”許鴻伯揮了揮手。說道:“沒事,你先忙……”
    張恪在河堤下就看見刑建國跟兩個中年人正爭執什麼,爬上河堤,才聽清刑愛國的大嗓門在嚷什麼:“今年地防汛,你們不能敷衍馬虎……”
    “昨天雨一停,我就從廠裡調了十台泵給你泵水,東北角上的積水,上午我去看過,已經排盡了,老刑廠長,你還想怎麼樣啊?你不能讓我正事都不做,光陪你來看河水吧?”穿著西裝的中年人臉上有些不耐煩,但是還盡力的解釋。
    “內澇淹地是棚戶區,你們當官的有什麼好心疼的?要不是我給劉副省長打電話,能有十台泵調過來給我們用?但是我今天揪你跟宋主席過來不是為這個事,昨天河水沒了我們腳下的石檯子,你們就不擔心今年的汛情會比往年嚴重?”
    紅裙少女怕張恪他們不認識,小聲的介紹:“那是我們候總……”見他爺爺跟公司的領導在河堤上粗著嗓門吵架,心裡有些發忤。
    張恪對晨曦紙業幾個高層的名字還是知道地,那個西裝革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是晨曦紙業副總經理候信達,還有一人,張恪不認識,許鴻伯介紹說是晨曦紙業地工會主席宋祖德。
    “這水昨天不是退下去了嗎?再說這段河堤,九四年廠子出資加固過,別說五十年不遇,就是一百年不遇的大雨,河堤一樣能頂住,就算河水要漫過河堤,我們不是準備了足夠的沙袋等防汛物資嗎?廠裡的工人就住在附近,就算半夜也能拉一批人出來上河堤。你不要再糾纏候總了,有什麼問題,你跟我商量!”
    “宋祖德,你這張臭嘴就知道舔人家的股腚,跟你商量頂個屁用!”刑愛國粗嗓子,說話跟滾雷似的,他的話讓宋祖德臉青一道紅一道。刑愛國就揪著副總經理候信達不放:“紙廠出資加固的河堤才多長一段?別以為我退休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們糊弄別人,不要以為能糊弄過我,出資四百萬加固兩公里,實際只加固了新廠那一段,一公里稍多一些,對外宣傳是兩公里……劉副省長過來,覺得兩公里加固河堤不夠保險,你們就直接抹掉2寫上4報上去……”
    “老刑廠長,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瞎說,”候信達眉頭大皺,已經將不悅擺到臉上了,側過頭掃過張恪、許鴻伯兩眼,又看了紅裙少女一眼,“我們內部都知道加固的河堤是兩公里,即使給省裡報四公里,那裡也是為了面子上地事情,後來給劉副省長知道了,廠子接受批評,劉副省長後來也體諒廠子地難處。///實際上,兩公里之外,都不是紙廠的範圍,為什麼還要紙業為紗廠、蠶絲廠再掏四百萬出來加固他們那段地河堤嗎?”候信達見刑愛國還要糾纏,言辭嚴厲的說道,“老刑廠長,你都退下去七八年了,現在紙廠是我負責防汛地工作,要出什麼問題,我扛著!”說著就將刑愛國丟河堤揚長而去。
    “扛著屁,”刑愛國看著候信任揚長而去,破口大駡,“你們當官什麼時候不是將屎尿扣別人頭上,什麼時候說話算數自己吃下去的?”
    紅裙少女訕然笑著,吐了吐舌頭,說道:“我爺爺是紙廠有名的刑大炮,他那張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張恪也頗為擔憂的看著河堤下渾濁的水流。
    “這些狗日子的東西,就知道撈錢,真要出什麼問題,個頂個會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刑愛國憤憤不平的朝許鴻伯他們走過來,說道,“這天又要下大雨,很抱歉啊,沒有心思跟你殺兩盤!”看了張恪一眼,心想是許鴻伯帶來的年輕人,也沒有心思問這青年是誰。
    “天氣預報說今天還會有暴雨,現在是薄陰天氣,不過變天也快……”許伯鴻附和了一句,“今年各地的汛情都很嚴峻啊!”
    “金山湖的情況更嚴峻。金山湖這些年來,大量湖濱灘塗地都抽水排幹改為他用,有改為農田的,有圍實建廠房的,紙廠也包下一大片灘塗排幹水種植速生林,說是要為以後上木漿項目做準備……這些實際上使金山湖的蓄洪能力大幅削弱,”刑愛國臉上帶著憂色的說道。
    許鴻伯見張恪臉上略有疑惑,解釋道:“在紙廠沒有建成之前,刑廠長就參加這一片的防汛工作,紙廠建成之後,刑廠長還負責過一段時間的防汛工作-
    張恪點點頭,難怪這老頭對防汛工作如此的熟悉。
    刑愛國面帶的憂色說道:“飲馬河是金山湖的主要洩洪水道,但是飲馬河水道的清淤工作好些年都浮於表面,積淤情況很嚴重,飲馬河的洩洪能力大幅降低,再持續的強降雨,水排不出去,只怕會產生嚴重的內澇……”
    許鴻伯這段時間留在金山,雖然沒有直接出面參與並購談判,但是在幕後摸些情況,他說道:“前些天一直都是大雨,就覺得飲馬河的防汛工作有些懸,刑廠長是知底的人,與他多聊了幾天,其他事倒是有些疏忽。”
    張恪轉身看去,河堤背後除整飾的廠房之外,還是大片的生活區生活近兩萬的職工家屬。在曾經發生過來的歷史上,小江全流域在九八年夏季共形成九次大的洪峰,小江流域的水位也始終保持在歷史的高位上,金山湖的湖水總歸要借飲馬河排到小江裡去,小江水位元維持在高位上,同樣削弱飲馬河的洩洪能力,洪峰來時,若不能及時落閘截水,甚至會發生洪水倒灌的現象。
    最為關鍵,無論是周瑾瑜還是趙有倫,就是梁偉法都是剛調進金山來的,對金山的防汛工作都不瞭解,就怕他們不敢重視。
    張恪想到今天請趙有倫到沁園酒店見面,將刑愛國帶去見趙有倫或許會有所幫助,正要開口對刑愛國說,就聽動刑愛國對紅裙少女大聲嚷嚷:“唉、唉、唉,湯園,水這邊急,你跑到水邊去做什麼?”紅裙少女站在長青苔的臺階上,聽刑愛國大聲嚷嚷,嚇了一跳,腳下一滑……
516433 發表於 2009-8-17 10:26
第867章 美人救英雄

紅裙少女正彎身在水邊的石階上脫下淡紫色的高跟水晶涼鞋,將白嫩的纖足探到水裡去,乍聽到她爺爺這麼大聲的一嚷嚷,腳尖踮在長滿青苔的石階上滑了一下,彎著的身子重心不穩、搖晃著就要往水裡栽去,嚇得尖叫起來。
    張恪就就離少女只有兩臂長的距離,一腳跨過去及時伸手抓住少女,卻沒有想到少女身體穩住了重心,慌亂中拉扯的力氣大了些,張恪腳下的泥塌下一塊,身子控制不住直滑下去,還是少女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腕,讓張恪有了個緩衝,及時抓住堤沿,沒有整個人都掉水裡去,但是大半個身子都浸到水了。
    張恪狼狽的爬上岸來,長褲與短袖襯衫的下擺都濕貼在身上,他趕緊將手機拿出來關機將電池取出來,錦湖高端手機的防水性能還不是很理想。
    少女心慌慌的跳在河堤上,她沒什麼事,還添了一把力拉張恪爬上河堤來,看張恪狼狽的模樣,一臉愧疚,囁嚅著說道:“我腳上沾了些泥點子,剛想伸到水裡洗一洗……”將裙擺提出來,露出白嫩的小腿讓張恪看,小腿與腳背上有幾滴泥點子,經過棚戶區的爛泥路濺上去的。/
    幸虧這是在紙廠排污口的上游,水雖然渾濁些,但也不會讓人那麼難以忍受,張恪只能苦笑一下,說道:“還要多謝你拉我上來紅裙少女粉臉一紅,看著張恪渾身透濕狼狽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
    “這身上都濕了,去我家換身乾淨的衣裳,這身衣服脫下來讓湯圓洗了熨一下,”刑愛國回頭瞪了他孫女一眼,教訓道,“沒事站水邊去做什麼?”
    “要不是你嗓門大嚷嚷,我會嚇著要掉水裡去?”紅裙少女刑文麗顯得不怕他爺爺的大嗓門。呶著腮綁子頂嘴,她乍然看見張恪的胳膊靠手肘處給拉開了一道血口子。受驚的輕呼了一聲:“啊,流血了?”
    張恪抬手看了看,蹭破了皮,要不是給提醒,他都沒有感覺到疼,這時候卻覺得有些火辣辣的痛,許鴻伯看了一眼,說道:“回酒店抹點紅藥水就行。”
    張恪將電池擦乾。裝進手機裡,開機通知傅俊開車到河堤這邊來接他。
    他的手機無故關停,傅俊那邊就知道了,正開車往這邊趕來。
    “刑廠長。剛聽你說今天金山湖的防汛形勢很嚴峻,”張恪對刑愛國說道:“我與許老師就住河對岸地沁園酒店,一會兒會有車來接我們。趙有倫市長中午要到沁園酒店來。防汛工作,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們去一起將這些問題跟趙市長反應一下?”
    只等了三分鐘,傅俊他們就開車趕了過來。刑愛國本來對張恪的話將信將疑,許鴻伯也只是這段時間地棋友而已,突然說要領他去見金山市的市長,誰都會懷疑。看到車身粗獷的兩部越野車停在江堤下,刑愛國便覺得有些問題能跟趙有倫說一說,比跟紙廠那些王八糕子治氣強。
    眼前這長相英俊的青年穿著不凡,刑文麗早看來眼裡。哪有少女不懷春,看到英俊、舉止文雅的青年。誰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她剛調進廠長辦公室當文秘。看到廠領導換手機很勤,早沒有人用古舊的大哥大。///看過許多人炫耀的手機都遠不及張恪從褲兜裡慌亂掏出浸了水的這只手機別致漂亮,淺金色光澤地手機螢幕似乎比普通的手機螢幕更剔透明亮一些。背面竟然還蒙了一層褐色皮革,她都沒有聽說過還有皮革外殼的手機?這種越野車倒是聽說過,別有心思的看了張恪一眼,心想: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夏季地天氣變幻莫測,過橋時起了風,趕到沁園,天驟然就黑了下來,黑沉沉的雨雲聚集在頭頂上方,雲層很低,似乎站上屋頂伸手就能碰到。
    趙有倫提前一腳趕到沁園酒店,張恪渾身濕透狼狽的模樣給他看到,張恪請許鴻伯引薦刑愛國給趙有倫認識,他先回房間裡洗澡換衣服。
    “今天是英雄救美,還是英雄給美人救了?”翟丹青讓張恪將胳膊抬高,小心翼翼地給他蹭破皮的胳膊肘上搽紅藥水,忍不住要譏笑他兩句,她看到秀麗的紅裙少女跟著坐車過來。
    “臉丟大啊,幸好沒讓人家女孩子跳下水來救我,不然都沒有臉回來見你們了。”張恪笑著跟翟丹青胡扯,手腕給翟丹青微涼的手指捏著提起來,看著她低著認真的搽紅藥水,只看著彎彎的睫毛與秀直的鼻樑,當然也能看到下垂領口微露的乳溝。
    “應該將搽藥水事也交給那女孩子來做,”翟丹青笑著說,見張恪胳膊抬高露出腋下的肋骨,拿微涼的手指在上麵點了點,“你好瘦啊!”
    張恪吃癢手一抖,手腕擦了翟丹青豐腴地臉頰一下,有些涼,軟彈滑潤,想伸手摸一下,側過頭,恰好翟丹青抬頭來看他,四目相對,張恪心虛不敢下手,只得趕忙將手舉高,又讓翟丹青拿紗布將紅藥水吸幹:“手抬過頭頂,腋下都露不出肋骨地話,那就太胖了;我不會讓自己那麼胖的……”說著話,傅俊送了一件長袖襯衫進來,張恪穿上長袖襯衫,將袖管挽起來,恰好能遮住手肘處地傷。
    風很大,揭瓦掀磚的吹來,有些房間地窗戶來不及關上,搭鏈給吹松脫,就聽見給刮得砰砰亂響,還有一塊玻璃給砸碎的聲音傳來。
    走出房間,抬天看了看,看情形雨點子馬上就要砸落下來,張恪與翟丹青朝小宴會廳走去。刑愛國的嗓門很大,在走廊上就聽得見,張恪與翟丹青倒不用服務員領路,循著聲音就能找到他們。
    許鴻伯、譚天、張奕陪同趙有倫聽刑愛國說金山湖與飲馬河的汛情,張恪與翟丹青推門進來,暴雨驟然而至,雨滴打到青瓦屋面上,劈哩啪啦的響。
    “刑廠長,今年的汛情真會有這麼嚴重?”趙有倫面色凝重,“我與周書記兩次聽市防汛部門的工作彙報,他們的判斷要樂觀一些……”
    “具體有多嚴重,還要看天,我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腦袋擺桌跟趙市長你擔保會有多重,”見趙有倫面色凝重、眼睛有所疑慮,刑愛國只當趙有倫以為他在危言聳聽,他人一焦急,嗓門就大,言語也就粗俗起來,也不管張恪與翟丹青出現在門口,“通常說來,金山7月10日就能出梅,在出梅之前老天要是不下一滴水,那當然狗屁汛期都沒有;今天是7月5日,要是還有持續三四天昨天上午那樣大的雨,對飲馬河與金山湖的防汛工作就有考驗,但是我昨天看中央台的天氣預報稱今年華東地區的出梅會比往年有所拖延,而且颱風帶來的雨量比往年更猛、更急……下麵人做工作,都瞞上不瞞下,趙市長你剛到金山來,之前也沒有在金山工作過,那些違規違法的問題,有些人都撈了好處的,他們怎麼會主動將問題反應給你知道?”站在刑愛國身後的刑文麗覺得她爺爺說話太不注意影響,悄悄扯著他爺爺的衣角,讓他說話注意一下場合。
    翟丹青站在門口附在張恪耳邊輕聲一笑,說道:“這老頭真有意思……”張恪知道她是說刑愛國說話粗俗,又絲毫不給趙有倫的面子,很難想像他之前當過晨曦紙業分廠的廠長,露齒微微一笑。
    刑文麗回頭恰看到張恪與翟丹青舉止親密的模樣,心裡有說出來的酸澀,卻又不得不承認,張恪身邊的這女子竟是如此的迷人,雖說自己在廠長很受小青年的歡迎,但在如此迷人的女子面前還是忍不住會自慚形穢。
    給人當面指責對防汛工作沒有經驗,給下面人矇騙,趙有倫還真有些尷尬,不過人是張恪介紹給他認識的,再說也是要彌補他工作中的死角,趙有倫還是有些度量,臉色不會太難看。趙有倫看到張恪走進來,站起來說道:“恪少,你也是覺得金山湖今年的汛情會很嚴峻?”他以為張恪中午找他過來就是為這事。
    “汛情嚴峻不嚴峻,我無法做判斷,我是外行人,”聽著急雨砸落在青瓦屋面上,張恪看了一眼窗外的雨柱就像白色的珠簾,與翟丹青走到桌邊坐下來,說道,“我請趙市長你是為其他事。只是事有急緩,所以才讓刑廠長先跟你反應問題……”
    “我拉張恪去見刑廠長的,”許鴻伯說了一句,“防汛工作能多聽聽多方面的意見,總是有益的……”
    趙有倫皺著眉頭,他也很清楚防汛工作馬虎不得,他側頭吩咐秘書:“你立即聯繫市防汛指揮部,下午我要他們在這裡再向我彙報一下防汛工作……晨曦紙業負責防汛工作的人,你單獨聯繫一下;另外,你聯繫一下水利學院,能不能請兩名有經驗的專家協助一下市里的防汛工作?市里派車去接一下……”這才正色對刑愛國說道,“老刑廠長能指出我工作中的不足,我非常感謝,下午能不能請老刑廠長留下來給我當個參謀!”
huaisen 發表於 2009-8-17 17:30
本帖最後由 huaisen 於 2009-8-17 17:51 編輯

第868章  湯圓的無妄之災

候信達,晨曦紙業副總經理接到通知讓他來沁園酒店參加工作會議,心裡老大不情願。

晨曦紙業是副廳級省屬企業,平時不買金山市裡的賬,不過飲馬河沿岸的防汛工作卻又歸金山市統一調度。

暴雨如柱,明晃晃的白晝給這大雨澆透就如入夜時的昏螟,候信達並不知道這次防汛工作會議由趙有倫親自主持,所有相關部門的頭頭腦腦都給揪了過來,他聽著車頂蓬噼哩啪啦的雨聲,在車裡罵罵咧咧:

,誰他媽吃飽了撐著,再過四五天就出梅了,這種鬼天氣還要揪人到這裡來開會? “紙廠鬧出這麼大的風波,不曉得省裡會怎麼解決,他與其他人很有默契的採取對職工放縱的姿態,除了中層幹部,副總經理以上的人都找藉口外出,他中午剛趕回市里約了人搓麻將,又趕若這麼大雨到東郊來參加防汛會議,心裡自然一肚子怨言。

車子停在沁園前的停豐場上,從停車場到門廳還有一小段路,候信達與司機都沒有帶傘,衝進門廳裡,身上的高檔襯衫都澆了半濕,門廳有先趕到的人,看到他狼狽樣,笑若說:“候總昨天沖鋒陷陣,今天又趕過來露兩點了?“襯托濕貼在身上,透明的露出肉色,候信達笑罵道:“聽別人說你連六十歲的老娘們都搞,我還不信。狗日的,老子看高你的人品了,連老子的兩點也者!”旁邊人都猥瑣的哄笑起來,一起穿過走赤走進安排好的會議廳裡。

候信達與熟悉人嘻笑著入場,乍看見刑愛國站在會議廳裡,臉色徒然陰沉下來,眉頭微縮著,警惕的盯著刑愛國問:“你怎麼在這裡?“,,趙市長中午在沁園酒店用餐。有些情況,我正舟跟趙市長反映了一下。 “刑愛國卻不畏懼候信達陰沉的眼神。

“就因為你一通亂說,要我們大家都冒雨趕過來。你吃飽撐了!”候信達冷聲訓斥了一聲,臉露惡形,惡狠狠地盯著刑愛國“,我警告你。你不要吃飽了撐著張嘴胡說,說錯什麼話,你要負責任的!““我也冒雨趕了過來,你有什麼意見?”梁偉法走出會議廳裡,恰當聽見候信達對刑愛國惡言惡語,指著候信達的臉,往門外一撇,毫不客氣地教誣道”,你給我站到門外去。通知宋景平過來參加會議,紙廠的防汛工作,宋景平是紙廠的一把手,要負起總責任!“候信達只當是趙有倫出面主持會議,哪裡想會省委副書記、省長梁偉法突然站在身後?三魂嚇掉兩魂,臉色慘白,見梁偉法手指還指著自已的鼻子,身體禁不住地打顫,沒敢反駁一句,只得灰溜溜的出了會議廳。給總經理宋景平打電話通知他來參加會議,打過電話,他也不會離開。

粱偉法一通發作,嘻嘻鬧鬧的會議廳頓時陷入安靜,沒有人再敢吭聲。

粱偉法這才側過頭,對身旁的趙有倫說道;“金山湖、飲馬河的防汛工作還是以市里為主。我與省防汛郡門負責人趕過來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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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組在晨曦紙業遭千餘名職工圍攻,導致錦湖三名人員遭受重傷,省委卻打算和稀泥,併購晨曦紙業的談利自然就中斷下來無法繼續下去。

這種情形下,粱偉法當然沒有理由與張恪見面。

他接到趙有倫的電話。到沁園來是出席緊急召開的防汛工作會議。

金山有市南六百里方圓的金山湖調節區域內地水位,而地勢又天然的向北方建邯市方向傾斜。三十年來未有過嚴重的洪澇災害,對防汛工作也談不上十分的重視,國內許多地方在九八年之前,對防汛、防災工作都不甚重視,並沒有實現一把手負責制。

金山市的防汛工作還是由市長趙有倫擔當總指揮,不過金山市的防汛工作又是省防汛工作的一部分,粱偉法列席會議例是有恰當的藉口。

粱偉法趕到沁園酒店,才知道除了汛情之外,張恪中午倒是跟趙有倫提及起招商引資的事情,參加這次特殊的招商引資地事情,前期的籌備工作也可以同時開展,但不能耽擱防汛工作。

知道這個消息,梁偉法倒不用急著見張恪了,先參加防汛工作會議再說,防汛工作的確要重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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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久麗站在會議室偏門外看到會議室裡啞雀無聲,看到候信達跟喪家犬似的站在大門外心驚膽顫的往會議室里門,吐了吐舌頭,回頭往別處走去。

風吹著雨捲走走廊裡來,刑父麗跳著往背風的走廊後走去,差點撞上從月門走出來地翟丹青。

“懷“,“,,闖來闖去的,前面會議在開了吧?“丹青問道。

“梁省長、趙市長他們都進去了,剛坐下來……姐,你要過去?““我就過來看看會議還沒有開始”他們都進會議室了,那就算了,”翟丹青牽著刑文麗的手往回走,想起一件事問她,“老刑廠長為什麼叫你湯圓? ”

,,……”刑文麗粉臉微紅,說道,“我生下來,據說又白又圓,我爺爺就整天叫我湯圓。 “,,就這個原因?“翟丹青疑惑的看了刑久麗一眼,“那你臉紅什麼,肯定還有別的說法。”“……“刑久麗臉更紅了,目光羞怯地落在豐挺的胸脯上,“不曉得這綽號怎麼就傳廠裡去了,廠裡那些小青年叫這綽號時,眼睛總是往人家那裡鑽。““彈軟白嫩細大,只是天下哪有這麼大只地湯圓啊?“翟丹青咯咯的嬌笑起來,懷春的美麗少女總是要額外引起人的矚目。

刑文麗糙了概丹青的胸一眼,她之前給廠里地小青年這麼叫,雖然羞怯,倒不會特別的生氣。暗自裡還有些沾沾自喜,哪個懷春少女不想給別人奪胸脯大、身材好啊?側是看到翟丹青性感的身材與她美艷地容顏,刑義麗徹底不自信起來。上牛對張恪所起的那一點隱秘的情愫,就在這種不自信、自慚形穢的情緒下煙消雲散了。

翟丹青那雙眼睛能剔出人心里地嫩肉,刑文麗什麼心思,她多少能看出些。心想懷春少女將情思寄在張恪這混蛋身上,不比一場春夢來得實際,還是早煙消雲散的好。

走到張恪入住的那所院子,張恪與許鴻伯盤坐在靠窗的竹榻上下棋,有雨滴給風吹進來,他們也不顧。

“前面會議開始了,”翟丹青走進來,問道,“你下午不見梁偉法?““他是來參加防汛工作會議的。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張恪自顧自的下棋,都沒有回頭看翟丹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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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省委副書記、省長粱偉法都出席了下午的防汛工作會議,周謹喻知道消息也趕了過來。雖然大家彼此之間的裂痕跟飲馬河水道那麼寬,但是這種會議,周謹喻卻不能避開,不然出了問題,什麼責任都會推到她頭上來。

周謹喻冒雨趕到沁園,司機、秘書、市委秘書長都搶在她前面下車,撐開傘幫她擋雨,她看著門廳。雖然有打電話通知,但是除了趙有倫的秘書,沒有其他跑出來迎接她,她情不自禁地會想那小子會不會也在這裡?

周謹喻不知道張恪這時就住在沁園裡,也不知道張恪已經到金山來了,更不知道世紀錦湖已經對沁園酒店注資控股了。但她知道張恪上回到金山來梁偉法、趙有倫會面,就選在沁園。

,,防汛工作會議還在裡面繼續……“趙有倫的秘書引導周謹喻走進去。

看到週堤階出現在會議廳門口,趙有倫才站起來說道:“周書記親自趕過來出席會議,市委對今年的防汛工作也格外的重視,周書記既然來了,那室內的會議就進行到這裡。下面我們去現場,去河堤上。親眼看一看……“走出來對周謹喻說道“,會議的情況,到車裡,我再跟你匯報。“周謹喻氣得一佛升天,緊巴巴的趕到這裡,竟然說話鼓舞士氣的機會都沒有,就要給趙有倫扯著往澆得天昏地暗的大雨裡衝,梁偉法在場,她也不能耍市委書記的脾氣,只得邊走邊問安全工作有沒有考慮周全,擺出些市委書記地架子。

這麼大的暴雨上河堤、湖堤,風又這麼大,要出個意外誰滑到河裡去,施救起來都難:趙有倫之前有聯繫駐軍,軍分區會派人上河堤與他們匯合。

候信達站在門口,不曉得要不要跟著上現場。

晨曦紙業總經理宋景平趕過來也給梁偉法狠狠的訓了一通誰又能肯定梁偉法不是將談判組給圍攻人員受傷導致談判意外中斷的責任遷怒到他們頭上一一宋景平也沒法開口幫他說句話。分放雨具時,候信達給漏過去了,他的車與司機也臨時給調走了,他給晾在大廳裡沒有搭理。

候信達站在會議室裡沒人搭理,他想起會議前看到製漿廠廠長室久秘刑文麗穿紅裙子的身影,他心裡邪惡地想道:刑愛國啊刑愛國,你今天丟了老子的面子,老子就要將你的孫女弄到床上好好的玩弄一番,丟丟你刑家的老臉。想起刑文麗地綽號,想起藏在紅裙下那對頗為可觀的小白免、大湯圓,心裡一熱,知道這小丫頭跟尋常女孩子一樣,有些虛榮心,又有些天真,又有些膽小,花些水磨工夫也能搞上手,就算稍微用點強,想必這小妮子也不敢反抗,大不了再許些好處。

只不過怕刑愛國,之前有心思地人一直忍著沒有下手,想到今天給丟這麼大的臉,哪裡還顧忌太多?候信達先到前台開了個房間,想若將刑文麗逮過來叫進房間好好的談一談工作。想著她從會議廳偏門離開,就從會議室偏門走出去開始找人。

“看門狗已走,留下隻小白免犒勞大灰狼“,”候得意的吹著口哨,想著能對湯圓下手,剛才的晦氣心情火髏斧雲霧見艷陽了。只是他找了半天,沒有找到人。看見東側有一棟院子,頭探進去,就有兩個穿著淺青色短袖襯衫、身高體壯的青年從院門後走出來。擋住他的視線:“你做什麼? ”推著他地肩膀往外走。

候信達眉頭一皺,見兩個青年繃緊的臉上有肅殺之氣,跟黑社會似的,沒敢吭聲。掉頭住回走,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刑文麗地,心里奇怪,也沒有想到她跟刑愛國他們一起出去啊,想起她有一隻尋呼機,回到房間撥到尋呼台,過了片刻,刑文麗就回了電話過來。

候信達在紙廠作威作福這些年。還不怕製漿廠廠長室的父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讓刑義麗到他房間裡來,他先進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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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信達裸若上身、下身圍壽浴巾,正跟滿面通紅、眼睛看到別處,有些畏懼又不敢開口要求離開的刑文麗談工作:“小刑啊,我跟爺爺是工作上有矛盾,常扯著嗓子對減,我心裡還是很尊重老刑廠長枷…你進廠長室工作,我是打過招呼的,不然你想想看。那麼多的女孩子想進來,哪裡輪得你進廠長室當文秘啊?我找你過來,就是想傾聽你在工作上有什麼苦惱,有苦惱一定要告訴我,是我推薦你去當文秘的,你工作不開心。我心裡也不會好受……除了工作上的苦惱,生活有什麼苦惱,也可以跟我談撒…不要太拘束,我這個很隨意的,你看看我。上午給老刑廠長上河堤,出了一身汗。

怕你小姑娘受不了汗味,我就先洗了澡,你要不要先洗一澡?不要太拘束,坐我這裡來……”候信達拍了拍身邊的床沿,“靠近些說話隨意些,你生活有什麼苦惱,說一說,候信達見刑愛國的孫女跟擔驚受怕的小白兔似地坐在椅子不敢動彈,站起來撫著她柔軟的肩頭,感覺到小姑娘肩頭肉一緊,卻不敢掙扎,心想今天有戲,站到身後從領口看著刑文麗白白嫩嫩的深邃乳溝,心頭一緊,剛才擔心持久力不久就用手先洩過一回的下身就開始膨脹起來,心裡想青春少女果然誘人得緊,他還是很有耐心的誘導著,“或者想買什麼東西又沒有錢,都可以跟我說嘛”…”悄悄的將圍在下身的浴巾解開,扳過刑文麗的肩頭,說道,“就算不坐那邊去,也可以回過頭跟我說話心…”

啊! ”刑文麗給扳過肩頭,乍看見候信達站在身邊已經赤牙舞爪,恐懼的驚叫起來。

“叫破喉嚨都沒有用的,你以前有沒有見過男人這東西……”候信達只當已經得手,伸手要往刑文麗裙子裡摸,卻在這當兒門外傳來腳步聲,也擔心刑義麗再次尖叫,緩了緩手等門外人走過去,卻沒有想到房門給一腳踹開,譚天領著兩名弊察闖了進來一一埠天手裡還拿若照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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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真是齷齪,想想都噁心到吐,都沒有實施強姦,自已卻弄了一灘在地板上,候信達這次更是跳進黃河卻洗不清……”

張恪坐在窗外讓翟丹青將自已手臂上地紅藥水拿酒精洗掉,蹭破皮的傷口結了痴,襯衫袖口卻給紅藥滲得紅茵茵的一片,翟丹青邊拿酒精幫他洗藥水,邊跟他說剛才外面房間發生的事情。

翟丹青偶而抬頭看了張恪一眼,疑惑的問道:“他既然都想對小刑動手腳了,為什麼自已還用手做那個?“翟丹青雖說堪稱勘破世事,但對男女之事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屋裡沒有旁人,好奇地問張恪。

“……”張恪吸了一口涼氣,要是誰在性知識方面有疑惑都跑過來問他,這日子就沒法過了,手指在空中虛畫了一圈,抬頭看了看屋頂,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給美艷成熟若翟丹青的女子問到這些問題,還別有一種異樣的誘惑,張恪又看了翟丹青一眼,看她是不是明知故問。

翟丹青明眸秋水,一臉純真的看著張恪,眼神裡還帶著對男人的鄙夷神色,張恪當然沒有勇氣告訴她真相,只說道:“或許能緩解緊張、激動地情緒吧“…”

“哦,也是……”翟丹青將信將疑的應了一聲,將酒精藥棉丟垃圾筒裡去,“也太色膽包天了,也不看看是什麼時機,什麼地點,也太看輕我們女人了,”…”側是後面一句說得咬牙切齒、憤憤不平。

張恪抬頭看了翟丹青一眼,不知道她剛才到前面去有沒有給候信達來幾下狠地,心想這世上能有多少女人在給侮辱後有著魚死網破提刀閹割別人的剛烈?這世間本來就是太多的人在虛榮、恐懼、誘惑之間掙扎著,墮落不過剎那間的事情。
516433 發表於 2009-8-18 01:02
第869章 防汛風暴

“操你***候信達……”刑愛國六十七歲,滿頭霜發,雖說穿著雨披,但是抵不過外面風大雨大,半身都濕貼了,臉皮子直跳,一箭步邁進來,抬腳沖著給挎在大堂立柱上、半蹲著的候信達的胸口就蹬了下來。候信達給踹倒,手還給銬著,掙不脫,勒得腕骨都快要斷了,痛得嗷嗷直叫。
    還是旁邊的員警怕刑愛國第二腳下去會要了候信達的小命,忙過來將給怒火燒失理智的刑愛國架住拖走,刑愛國給人架著,兩腳亂蹬,腳尖踢候信達鼻子上,踢得他鼻子橫流。
    “丟人獻眼!”梁偉法氣不打一處來,對候信達已經無話可說,冷冷的瞥了一眼,就往裡走去,他本不認識候信達,因為他在親自推動錦湖並購晨曦紙業的事,與晨曦紙業的管理人員接觸較多,就是這些人上竄下跳抵制收購,這些人心裡在打什麼注意,梁偉法心裡也通明通亮。其他人下午參加防汛工作會議的人都拿一種憐憫的、看喪家之犬的眼神看著候信達,候信達這時候只有勇氣向晨曦紙業的總經理宋景平投以乞討哀憐的眼神。
    宋景平別過臉去,看也不看候信達一眼。
    眾人去河堤上視察汛情,雨勢比前些天的強降雨還要駭人,白花花的遮住視線。從中午前開始下暴雨,開完會後去視察汛情,飲馬河水都快與河岸齊平了。他們正打算冒雨驅車去金山河,卻接到電話說候信達在沁園酒店裡搞出這樣的事情。這才折了回來。
    梁偉法、周瑾瑜與趙有倫還有省市兩級防汛部門地官員專家都走進會議廳,梁偉法一點都不想談酒店發生的這樁醜聞,也沒有心情跟周瑾瑜、趙有倫客套,將雨衣脫下,摔到會議桌上。手指著省市兩級防汛部門官員們,目光冷冷的掃過去,罵道:“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紗廠段河水都溢出河堤,你們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說絕沒有問題,我們去河堤視察,河段防汛負責人還有心情在酒店裡搞女人!”
    台下啞雀無聲,梁偉法喝斥道:“這時候訓你們。不是讓你們當啞吧地,防汛工作要立即重新部署,要實事求是的部署,不要搞報喜不報憂那套。河堤決了,河水漫出來,你們都要給我吃不了兜著走……”又對趙有倫、周瑾瑜說道。“防汛工作不能當兒戲,這裡地勢高不怕淹,又挨著飲馬河,離金山湖也近,通訊設施也好,再調兩台無線電臺來備用,就將這裡作為防汛指揮中心,飲馬河的河水隨時可能會漫過河堤,河堤牢不牢固,你們都要讓人一寸一寸的給我摸清楚情況……”又回頭跟秘書說。“你幫我聯繫尚書記。我馬上要跟他彙報情況!”梁偉法聲音嚴厲,毫不容情。在趙有倫、周瑾瑜聽來,心裡的感受卻迥然不同。
    下午的防汛工作會議是趙有倫緊急召集的。又是這次緊急會議發現情況如此嚴峻,可以說是將前期的懈怠責任都彌補了;周瑾瑜只是被動地出席了會議,她更擔心出事情。梁偉法如此安排,她也絕不會這時候再爭論什麼,擔當起書記的職責,擔當起市防汛指揮部總指揮的職責,這責任這時候是她推也推禦不了的,以女性少有地果狠幹勁,將市里所有的防汛力量盡可能的冒雨往飲馬河、金山湖沿岸上調。
    趙有倫則領導在場地防汛專家重新調整防汛部署,梁偉法與尚學義通過電話,走回來告訴周瑾瑜、趙有倫,說道:“駐軍會是最快的速度上河堤,市里要保證防汛物資的供應……”
    初步部署完,通訊器材也運到沁園酒店。/
    沁園酒店位於東郊飲馬河邊,這麼大的雨勢,就沒有多少過來的入住或舉辦酒宴。飲馬河的環境一直沒有得到改善,雖然世紀錦湖入資控股,經營還是原來的模樣,半死不活的拖著等轉機。除了張恪他們一行人之外,入住的旅客很少,見雨勢這麼大,也怕這裡給淹了,都紛紛退房到市區另找住處。
    梁偉法要拉兩名防汛有經驗的人陪他去金山湖北岸地湖堤看一看,雖然那邊已經派了人監測水情,及時有資料回饋回來,但是不親眼看一下,心裡更懸得厲害。
    天已黑,下了半天地暴雨還在繼續,再說湖水大漲,湖堤有沒有險情還未知,這時候上湖堤會非常危險,周瑾瑜、趙有倫都勸梁偉法留在沁園防汛指揮中心裡運籌帷幄。
    梁偉法走到大堂裡,候信達還給銬在大堂裡,萎靡不堪的坐在地板上,完全不顧形象,也沒有什麼形象好顧。/
    車輛緊張,人手緊張,也派不出人將他押回警局,就這樣將他銬在大堂上,所有經過大堂地人都能看到他如喪家犬的模樣。
    梁偉法眉頭微皺,就這麼銬著也不是回事,他不關心候信達地臉面、尊嚴給狠狠的踐踏,但是銬在這裡影響士氣----他胸口還有刑愛國留下的大泥腳印子。
    梁偉法剛才抽空聽人彙報了一下情況,說候信達強姦未遂也沒有那麼嚴重,說猥褻婦女那是鐵症如山,只是這時候鬧出這種事情,讓他惱怒異常,恨不得將這畜牲生吞活劈了,一槍斃了才甘心。
    “梁省長,這是要怎麼處理?”趙有倫見梁偉法看著候信達皺眉頭,問了他一聲。
    周瑾瑜覺得有些疑點,皺著眉頭問趙有倫:“當時怎麼正好有員警在?”
    錦湖並購晨曦紙業、談判組被千余職工圍攻,省委、省政府也遭到職工的圍堵,省裡顧慮到職工情緒,在要不要追查幕後指揮人、在要不要繼續進行談判的問題都保持沉默。
    周瑾瑜看到錦湖因震怒而斷然退離江南的可能,這才是她希望看到結局。
    候信達是晨曦紙業的副總經理,晨曦紙業捅出如此的醜聞,一旦傳播出去----肯定會傳播出去,對職工的士氣是一次沉重的打擊,職工群體抵制錦湖收購的意志就會給削弱,職工或許會想:與其讓如此豬狗不如的廠領導管著,還不如讓錦湖收購好了!
    錦湖收購晨曦紙業的一個條件就是要省裡將晨曦紙業的高層悉數召回,就是即將被驅逐的晨曦紙業高層才是抵制收購的主要力量之一,候信達捅出如此的醜聞,會讓晨曦紙業的高層在省委、省政府面前、在普通職工抬不頭來,抵制的底氣就極大的削弱了。
    看到發生這樣的事情,周瑾瑜怎麼可能不往其他地方想。這次事情一個明顯的疑點就是兩名員警事先就在酒店裡及時的出來。
    “昨天在紙廠發生那裡的事情,想想都叫人後怕,”趙有倫說道,“這裡又離紙廠近,我擔心會有些不大安全,我讓宋局長派了些警員過來,今天早上就到這裡了。”
    周瑾瑜背脊上沖出來一股冰寒,她就擔心張恪到金山了,趙有倫這話無疑是直白的告訴她張恪就在金山,還就在沁園酒店裡,她這時候難道說候信達猥褻婦女是張恪設下的陷阱?就算是張恪設下的陷阱,她也無法張嘴說:人家證據確鑿。
    梁偉達皺著眉頭,不容置疑的說道:“找兩人將他送區分局去,忙過眼下,再狠狠的收拾他。”
    刑文麗情緒倒還算穩定,沒有什麼損失,再說當今社會的女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是那麼差,這件事或許更多的是讓她覺得噁心。
    刑愛國壓著一臉子的火氣,等會議結束就跑過來教訓她:“你倒是長腦子沒長腦子,叫你去房間,你就真去他房間了?要不是在沁園,誰能恰好趕過來救你?你要出了事情,你讓我跟你爸媽怎麼交待?”
    刑文麗剛才給情緒穩定,給刑愛國一教訓,淚水就撲撲撲的滑落下來;倒是許鴻伯在旁邊勸刑愛國放寬心,沒出什麼事情就好。
    “你們與趙市長認識,那你們跟梁省長、市委周書記也認識的吧,”刑愛國好奇的問道,“怎麼沒見你們出來跟梁省長、周書記打聲招呼?”
    張恪心裡相:真是肚子藏著疑問的老頭,笑著說:“梁省長、周書記未必想見我們,再說現在都以防汛為重,我們也不應該去打擾他們工作……”
    “河堤上的情況怎麼樣?”許鴻伯關心的問道。
    “河水都與堤平齊了,金山湖那邊,新堤將大部分灘塗地圍在外面,舊堤有好久沒有維護,現在也不能將新堤扒了將湖水放到灘塗、濕地裡去,今天晚上,駐軍就要上來,這關頭只能保河堤了。”刑愛國說道。
    “要不要頂,就要硬頂,哪裡危險性大,先將那裡的人疏散出去,現在沒有什麼好諱言的,真要守不住,先保住人!”許鴻伯叮囑道。
    “你們與趙市長認識,這些話你們跟趙市長說有用……”刑愛國說道。
    “梁省長、趙市長,都是能聽進去意見的官員,不過也要像刑廠長你這樣的人提出專家意見才行,大家都胡亂插話,不是都亂套了?”張恪笑著說,“指不定趙市長還會留湯圓在防汛指揮中心幫忙呢。”
516433 發表於 2009-8-18 23:21
第870章 抗洪搶險


這雨一下就不停息,七月九日那天黃昏裡收了片刻的晴,天空澄澈萬里,火燒雲紅豔絢爛,入夜後又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雨勢稍小,讓人心安一起,十日、十一日,颱風再次侵入到腹地,攜帶充沛的雨水,劈頭劈腦的潑灑下來。
    這期間,張恪回了一趟建鄴,還又去了惠山,就招商引資的事情,葉建斌也特意從香港趕回來,與羅君、趙陽進行溝通,建鄴與惠山不分彼此,兩地的招商引資工作同時開展。兩地的招商引資工作稍作安排,在惠山機場送葉建斌登上先飛北京再往北京轉機往香港的飛機,張恪則直接乘車從惠山趕往金山。
    “這鬼天氣真是折騰人!”在車上,張恪恨恨的罵了一聲。
    惠山水網密集,水利基礎設施底子厚,防洪防汛的能力強,這兩天偏偏惠山收了晴,張恪車到金山東面的江陽省境內,雨大得就跟塌了天似的。張恪這時已經知道就在今天下午小江自新蕪以下三百六十公里的江段與金山湖水位漲至歷史最高,而金山與小江中游的暴雨卻毫無止息的跡象。
    電臺裡播報金山湖全線告急、市委書記周瑾瑜、市長趙有倫上河堤視察的新聞,小江中上游,江南省境內的河段汛情更嚴峻,省長梁偉法與省委書記都趕到章州、順義視察防汛求災工作。//在大雨中行駛了六個小時,抵達金山市區,張恪他們先找了一家餐館,匆忙扒了兩口飯,將譚天喚過來。倒不是想著找譚天詢問招商引資的籌備工作進行得怎麼樣;錦湖捐贈給金山市的抗洪搶險物資還是要通過譚天來與金山市有關部門協調。籌建橡樹園分園。在金山市里設立籌備處近三個月的時間,還能抽調出一些人手出來補充到錦湖商事在金山籌立的協調小組。
    “沁園周圍地路都已經給水淹了齊腰深,防汛指揮中心也從那裡撤了出來,”譚天問道,“格少晚上是不是住市里?”
    “許老師還在沁園,我們去看一看,要是不能過去,還要考慮將許老師先接出來。”張恪說道。
    趕到東郊,雖然河堤還在。但眼前暴雨下是黃渾渾的一片,堤內河水水位持續上漲,堤外低窪地大量積水排不出去,站在水邊看見雨中的河堤就像一根細線浮在水面上。前往沁園的道路有幾段也淹沒在水裡,好在悍馬底盤高,順利的趟過水去,到達沁園,才發現沁園北面的地勢稍高些。沒有積澇,使得沁園不至於成為孤島。
    河兩岸低窪地只是積澇,市里沒有統一安排大撤離,但是低窪地也有許多人家被淹。防汛指揮部撤出沁園之後,將附近被淹與從三個河心洲撤出的村民都安排在沁園酒店,除了沁園原有的院落房間都騰出來。還準備幾百頂帳篷。
    數百號人安置在沁園酒店,異常的雜亂,張恪沒有看到許鴻伯,倒是看到張奕穿著高筒膠靴在雨裡指揮人員安置災民。
    “風雨太大,四堰鄉地通訊線路中斷,前往四堰鄉的道路也給暴雨衝垮,普通手機無法拿上河堤在大雨裡用,所有通訊都靠工兵營的一隻車載電臺維繫,防汛指揮部也沒有足夠的越野車能用,許老師給四堰鄉送防水手機去了……移動通訊的基站給暴雨沖塌不少。//信號只能維持通話。”張奕告訴張恪許鴻伯的去向,“才通過電話。他們在返回的路上臨時決定去紙廠那裡看看,說要跟老刑廠長碰個面。”
    刑文麗換上一身俐落的衣服。外面披著雨衣,她之前臨時到防汛指揮部幫忙,防汛指揮部撤出沁園,她人留在沁園。鬧出那麼大地事情,雖說候信達還給拘留所裡關著,也鬧紙廠裡人盡皆知,刑文麗暫時不想回紙廠上班,再說紙廠最近一段時間也將重點轉移到防汛工作中來,分批組織一千名青壯職工上堤配合駐軍防洪搶險。
    “我們也去紙廠……”張恪當機立斷,飲馬河西岸是新城建設地,是防汛指揮部重點保障的地域,軍分區工兵團主力就駐西岸,金山湖北岸又調了軍隊上去,東岸除了晨曦紙業之外,就沒有重要的工業設施,他在惠山時就聽到防汛指揮部計畫在東岸晨曦紙業的下游炸堤洩洪,上游四堰鄉地汛情也很急迫,張恪決定先去東岸看看。
    翟丹青要上車,張恪推她下去:“你留在這裡幫張奕……”
    “掉水裡指不定誰救誰?”翟丹青頂了張恪一句,從張奕手裡搶過一件紅色的防護衣穿上,搶先一步鑽越野車裡。
    張恪也不去管她,跟著上了車。兩部車,還要將一些防汛物資通過河去,張恪與翟丹青緊緊挨在一起,不過外面風急雨急,車載電臺裡也播報著各地的汛情新聞,也沒有心情去想曖昧地男女之事。
    過飲馬河大橋,看著見河水漫漲,有著大橋就要給大水吞沒的感覺,過了大橋,才聯繫上許鴻伯。“你過來就好,我在紗廠街上河堤的叉口等你!”手機裡盡是雜音,聽許鴻伯在暴雨中聲音沙啞。
    過了橋,才發現晨曦紙業這裡的積澇很深,生產區與生活區之間的紙廠街都給淹沒在水裡,環生產區堆積著齊胸高的沙袋構成一道環形的人工堤壩,還有水泵不斷的將廠區內的水排出廠區外,從巷子裡望進去,生活區的許多棟住宅樓底層都給淹了很
    車子趟水過了紙廠街,趕到紙廠街地另一頭,地勢稍高一些,沒有給淹在水裡,晨曦紙業河段地防汛分指揮部也臨時設在那裡的河堤上,幾座杉木搭地雨棚。//張恪與翟丹青下了車,雖說穿著雨披,爬上河堤,身上的衣服還是濕了大半,往臨時分指揮部裡鑽。
    傅俊讓人將防汛物資特別是一些防水地通訊器材卸下來,才跟著爬上河堤。
    “四堰鄉一面臨湖、一面靠河,給大水夾在中間,金山湖水面還在不斷的升高,那裡很可能頂不住,總指揮部討論過決定將四堰鄉都撤出來,我考慮到四堰鄉失守,雖然四堰鄉有一條低窪道能夠行洪,但是水太大的話,可能會波及我們紙廠,我們是不是考慮一下將棚戶區的居民先撤出去?”
    張恪與翟丹青剛進棚子就聽刑愛國的大嗓門沖著紙廠分段防汛指揮、晨曦紙業總經理宋景平嚷嚷。
    “我們與四堰鄉隔著一道山崗,這山崗雖然不高,但是最矮的地都不低於三十米高,是座天然的堤壩,擋住從四堰鄉湧出來的洪水沒有問題,”宋景平耐心的跟刑愛國解釋,“再說總指揮部也沒有下令要我們撤人,也沒有安排,這麼多人怎麼撤,撤到哪裡去?”
    “有山崗擋著是不成問題,但是晨堰路穿山而過挖開的缺口呢?四堰守不住,洪水就會從晨堰路穿山的缺口湧過來,現在四堰鄉的人要從晨堰路撤出來,那個缺口就是想封都不能封上,”刑愛國說道,“你要是不考慮這個問題,我給趙市長打電話去……”
    宋景平眉頭大皺,既然考慮到刑愛國所說的隱患,也頭疼刑愛國自從跟趙有倫搭上線之後,防汛工作動不動就直接去找趙有倫。
    “我跟劉營長商量一下,是不是派一隊人到山缺口去,等四堰鄉的人都撤出來,立即拿沙袋將缺口封上,確保不讓洪水從缺口湧進來。你看這樣安排怎麼樣?”宋景平說道。
    “你的安排也好,不過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這樣好了,你這麼安排,我另外想辦法動員人撤出去……”刑愛國說道。
    “隨便你。”宋景平也只能這麼說,心想刑愛國要人沒人、要車沒車,想將棚戶區的人都撤出去等如妄想,看著張恪與翟丹青走進來,覺得面孔很深,見他們與刑愛國一起走出去,也就沒有吭聲。
    許鴻伯從河堤南段看過汛情走回來,身上都給澆透,張恪吩咐傅俊進去端碗熱姜茶給許鴻伯喝下。
    “資源都調撥到最緊要的地方去了,市里首先要保障四堰鄉的人都撤出來……”許鴻伯知道張恪給趙有倫打電話,是能讓防汛指揮部調人調車出來,但是也會打亂防汛指部的部署,這麼做會有些不合適,他們留下來畢竟是幫助的,不是胡亂插手指揮防汛工作的。
    “我讓譚天在市區裡雇車隊過來,”張恪沒有什麼猶豫,當即決定道,“人員動員以及撤離路線,就麻煩老刑廠長。另外,我們不動用市里的防汛資源,不過也將紙廠棚區戶的撤離情況即使與防汛指揮部聯絡,讓防汛指揮部納入全盤考慮之中,最好能派些武警來維持一下秩序……”
    除了張恪引薦刑愛國給趙有倫分析汛情嚴峻的第一次,之後刑愛國再沒有看到張恪與趙有倫碰過面,即使有一段時間,張恪住在沁園裡,防汛指揮部也設在沁園,他也沒有看到張恪與趙有倫碰面,更不要說跟市委書記周瑾瑜碰面了,實在不清楚他是什麼人,與趙有倫有什麼關係。
huaisen 發表於 2009-8-19 09:56
第871章  金山湖潰堤

旬月來積澇甚深,靠幾台泵泵水,無法將積澇排盡,紙廠棚戶區盡低矮的簡易平房,幾乎家家戶戶都浸在水里,刑愛國的威信尚在,撤離動員的難度不大,還組織起了一個動員代表工作隊出來,關鍵是撤離安置與市防汛總指揮協調的問題。

張奕、刑文麗以及張奕的末婚妻、剛調到錦湖商事金山分支機構與張奕匯合的孫婷等人都到西岸協調棚戶區及生活區其他危房建築的近萬名居民撤離。

與市防汛總指揮協調的問題,待刑愛國與動員隊拿出一個初步的方案,譚天也在市區組織一支六十輛卡車組成的車隊從飲馬河下游渡河到西岸,張恪親自趕到新設在新城區南側的防汛總指揮部找趙有倫,讓趙有倫將棚戶區的居民撤離納入總部署之中,與四堰鄉大撤離配合好共用晨堰路撤離,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亂延緩撤離速度。

市防汛總指揮部一片忙亂,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看到張恪走進防汛總指揮部,周瑾瑜一臉陰沉,晨曦紙業棚戶區居民撤離不佔用市裡的防汛資源,她也無法說什麼。旬月以來,錦湖已經向金山市捐贈價值數百萬元的防汛物資,向江南、東海兩省以及國內其他受災地區捐贈的防汛物質更是不計其數,她難道還能說張恪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江上游有洪峰,飲馬河上游也有洪峰形成,雖說飲馬河上游的洪峰聲勢要小一些,但是金山湖與飲馬河下游的堤壩已經到能夠承載的極限了,而小江水位的高漲,使得金山湖的大水無法借小江排出,甚至在小江洪峰到來之際要關際河閘防止江水倒灌。

四堰鄉的形勢最為危急,當將四堰鄉的居民撤出後。將形成一個天然地洩洪口,可以降低飲馬河與金山湖其他地區的防汛壓力;有北側的山梁阻擋,可能迫使湧出河堤地洪水改道。繞過晨曦紙業所在地流向更低的東岸低地。

但是晨曦紙業與四堰鄉之間的晨堰公路穿過山梁形成一道缺口,棚戶區正對著缺口,是有一定的危險性。

趙有倫倒是擔心張恪他們過於積極地參與防汛工作,會延誤了對撤出印尼的華人資本招商引資地籌備工作。只是這些話不能說出口。

7月15日,凌晨四點鐘。與市防汛指揮部協調過後,張恪再次乘車回到東岸,東面的晨堰路都是從四堰鄉撤出來的鄉民,道路上擁塞著軍車、民用車輛與行人,組織撤離秩序的高音嗽叭穿透雨幕清晰的傳來;紙廠這邊只能將四堰鄉的撤離間隙撤退。

黎明到來,暴雨停歇。東方地天際透著紅彤彤地光亮。

雖說這裡雨止雲開。但是飲馬河的上游,從晉平縣一直到章州東南角地林谷。暴雨都沒有要停息的跡象,使得已經行經到晉平縣西南端地洪峰聲勢越來越駭人。

站在泥濘的河堤上。護堤戰士正一身泥濘地將木樁打入水里加鞏河堤,張恪看著借紙業女工製服穿著身上的翟丹青熬了一夜未睡。然目光炯然的凝視著給朝霞映得通紅的河水,笑著說:“很辛苦吧?”

“還好!”翟丹青回頭看著遠處的棚戶區正開始有組織的撤出,說道,“聽說新蕪的汛情也很嚴峻,我在想要是羅歸源還坐在位子,不曉得新蕪能不能逃過這次劫難……”

張恪沒有任何的沾沾自喜,除了新蕪之外,在九八年洪澇災難中官方公佈的遇難人數超過四千餘人。

棚戶區居民開始撤離,一直持續到下午,就連四堰鄉的撤離工作也基本完全,清尾的軍車、宣傳車也陸續到紙廠街東段集結,準備最後撤走。防汛指揮部也派出防汛部隊進入山梁缺口,正組織車輛往缺口處運送防汛物資,打算在那裡再築一道臨時堤壩,給晨曦紙業加一道保險。

洪峰會在入夜前進入金山湖,下午四點,接到趙有倫的電話,請到他到河對岸看四堰鄉決堤洩洪的過程。張恪對這種場面沒有什麼興趣,四堰鄉鄉民為保障金山湖、飲馬河其他段的堤防安全做出犧牲,政府事後雖說會妥善安置,但畢竟還是有很大的損失,稍有些產業的鄉民,產業也會毀於一旦,能得到的補償又極為有限,但是趙有倫邀請,張恪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張恪與翟丹青等人都有三十多小時沒合眼了,坐在車上,精神有所鬆懈,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車到金山湖水入飲馬河的東岸口,張恪給傅俊推醒,睜開眼,翟丹青在頭枕著他的肩膀睡得正舒服,有些憔悴。

張恪與翟丹青下了車,看著河堤上有提著攝影機的記者,揪著眉頭與翟丹青上了河堤,這裡正對著四堰鄉的河堤,河口很寬,像是飲馬河到這段張開巨口要將金山湖吞下去似的。周瑾瑜再背對著金山湖接受記者的採訪。

張恪不想給鏡頭捕捉到,他與翟丹青遠遠的站著,也不跟趙有倫打什麼招呼。洪峰已經進入金山湖水域,給寬廣的湖面吸納,洪峰似乎也完全給削弱了威力,真正的壓力還要過一段時間再次形成洪峰向飲馬河下游傳導,此時在四堰鄉決堤洩洪就是要消弱對下游的壓力。

通過望遠鏡看過去,四堰鄉的南側的湖堤已經裂開缺口,似乎不用人特意去炸堤,缺口會越來越大,整段的湖堤都會崩塌。

黃昏的夕陽極美,一簇白浪在湖面由遠推近,翟丹青指著那根浪峰形成的弧形白邊問道:“那是不是洪峰形成的浪線?”

張恪也不能確定,真要找人問,卻聽見身後一陣巨響巨響,駭然回頭看去,就在西側視野範圍內,防護新城區的湖堤決一道口子,洶湧的湖水一排山倒海之勢撲向湖堤之後的土堤……

張恪臉色煞白,有一種魂歸天際的悲愴莽闊,誰也不清楚那處湖堤站著多少護堤的戰士,視野所及能看到湖堤背後一輛軍車給洶湧而出的湖水瞬間卷倒淹沒。決口在迅速的崩大,只要形成決口,鋼筋混凝土的數十米堤岸給湖水巨大的衝力在幾秒的時間內就扒拉開,六百里的金山湖水向金山城倒灌而去。

誰也沒有想到西岸會出問題,防汛物資、工兵團各種優勢資源都堆積在西岸,就是為了確保西岸萬無一失,飲馬河西岸、金山湖的西北岸就是三百萬人口的金山城----誰也沒有想到在正準備炸東岸堤壩洩洪之際,西岸卻驟然潰堤!

上百億噸湖水就在這一刻向三百萬人口的金山城席捲而去。

周圍所有的人都驚寂失色,周瑾瑜、趙有倫都臉色煞白,驟然失聲,茫然無措,高舉的攝影機還在攝著影,將金山湖潰堤的瞬間拍攝下來。

翟丹青本能的緊拽著張恪的胳膊,摟在懷裡,無聲的盯著湖堤決口處,張恪捏著翟丹青的手,見周瑾瑜、趙有倫等市領導都驟然失措,

“要調動一切能調動的人手到九江河東岸築土壩,有什麼工具用什麼工具,推土機、挖掘機也行,鐵鍬、鋤頭都行,調用市裡一切能調用的車輛,不能讓洪水沖進城裡去……”張恪顧不及與周瑾瑜的個人恩怨,衝到她跟前大聲說道,這時候必須要當機立斷做決策。周瑾瑜是市委書記,也只能先喝醒她。

周瑾瑜驟然間回過神來,眼神依舊有些茫然,趙有倫倒是立即明白張恪的意圖:阻止洪水進城是第一要務。既然周瑾瑜手足無措,他就要承當起責任來,大聲吩咐調用一切能調用的軍車、宣傳車盡可能的搶救正當洪水正面的居民,將水利專家請上堤來,立即在河堤上召開緊急會議,需要緊急商議出一條阻水進城的方案出來。

趙有倫雖然覺得張恪的提議正確,但是他不能慌手腳,必須要專家決定最佳方案,金山城有三百萬人,再出一點差錯,多少人掉腦袋都無法彌補。

九江河是環護金山城東南邊緣的一條河流,在九江河靠市區的一側築土壩,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九江河道緩衝洪水的衝力,而且九江河與決堤之間還有一段距離,能夠提供一定的緩衝時間。

阻水進城的方案很快的就初步形成了,先調動一切機動車輛將飲馬河兩岸抗洪搶險的軍民調到九江河西岸去,詳細的方案可以利用這段時間繼續完善。

“我們就去九江河西岸,緊急指揮中心就設在那裡,”趙有倫揮了揮手,見周瑾瑜驚魂稍定,說道,“周書記,是不是請你去市防汛指揮中心主持大局,我在前線頂著,除非洪水將我沖走,否則我將一步不退……”

在飲馬河、金山湖沿岸堅守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軍民在湖堤崩決的那一刻稍稍愣了一會兒,就立即給調遣到九江河西岸,車輛不夠,大多數人都邁開雙腿,向九江河西岸奔跑過去……
516433 發表於 2009-8-19 18:25
第872章 土壩護城


九江河西岸,數萬人形成一支數公里長的隊伍,赤膊上陣、揮鍬輪鋤,將掘起的土拍實在眼前,飛快的將身前的土壩拍實壘高,形成一條土黃色的長龍橫臥在九江河西岸。
    張恪陪尚學義、梁偉法、趙有倫以及省軍分區司令邱凱少將站在九江河西岸的一座八層樓高的辦公樓頂上,神色凝重、臉色煞白的看著九江河東岸的滔天洪水。
    旬月以來難得的晴夜,星月滿天,銀色的月輝灑下來,竟是讓人看見夜幕下如此的情景。
    遠處的狂浪席捲而來,狂浪聲就像嘩嘩啦啦的狂風在呼嘯,九江河東岸的屋舍劈哩啪啦的給狂浪推倒。
    距湖岸潰堤過去兩個小時,在知道金山湖潰堤之後,在章州視察汛情的省委書記尚學義、在順義視察汛情的梁偉法以最快的速度乘軍機返回金山,指揮搶險工作。
    這是張恪與江南省委書記尚學義的首次相會,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合,沒有什麼好寒暄的,一切都以搶險為重,惟有寄希望能在狂浪卷過九江河之前,築成一道堅固的土壩來,才能使身後的這座城市免遭覆頂之災。
    在九江河與金山湖以及飲馬河之間,是金山新城,除了張恪最初來金山參加電子產業論壇會址的國際會展中心之外,金山電子工業園、金山軟體園以及橡樹園金山分園都選擇建在這裡,與晨曦紙業隔河而望,正當滔天洪水的衝擊。
    張恪不知道橡樹園金山分園建設工地上的工人有沒有來得及都撤離出來,此時滔天洪水已經卷漫過橡樹園金山分園的建設工地,規劃十六層的研發大樓已經施工到九層。還有大截露在水面之上,沒有給洪水衝垮,站在這邊只能看到個模糊地黑影,也不敢確認就是金山分園的研發大樓。
    倒是金山啟動新城建設在這一範圍內大規模的動遷,使得區域內的居民大幅降低,而工地工人能夠有組織暫時往高處攀登避水,在潰堤後,迅速切斷輸入洪泛區的輸變電路。這或許能夠最大限度的降低傷亡吧……但是絕不能讓洪水沖過九江河。
    “沁園那裡全部組織疏散了……工地那邊車輛有限,只有四十分鐘的時間,洪水就沖到工地,撤出的人有限,還有相當一部分工人都困在工地上,分園露出地面地主體建築都頂住洪水的衝擊,經過緊急統計,有七名工人失蹤……”傅俊走過來輕聲跟張恪彙報。“許老師他們都安頓到市里,張奕剛剛送老刑廠長過來,與翟助理在樓下……”
    尚學義、梁偉法、趙有倫他們肩上承擔的責任要重大得很,張恪首先要確認錦湖在金山的人員狀況。災難發生時,正值入夜之際。夜色幽暝。失蹤的七名工人未必就是遭遇不幸,能緊急調用的三十艘衝鋒舟已經從潰堤駛入洪泛區進行救援。直升機的夜航能力差,要等到明天白天才能出動。就擔心明天的天氣會進一步惡化。
    在西岸潰堤之後,湖東岸四堰鄉段湖堤也自然潰堤。洪水扒拉開河堤,形成數百米寬地缺口,迅速漫過四堰鄉。雖然西岸潰堤之時,造成極大的恐慌與物資調備混亂,晨堰路缺口堆積臨時堤築的事情由於防汛物資運輸不及時,兩小時後,洪水漫過缺口渲泄下來,雖說由於西岸的潰堤,使得東洪水衝擊力削弱,缺口地地勢頗高,衝擊力進一步給削弱,從缺口處溢流出的洪水沒有預想中地恐怖,但也對晨曦紙業地生活造成更嚴重的內澇。/一時無法調派人力去堵缺口,只能看著晨曦紙業周圍地水位慢慢漲高,除了已經撤出的居民外,還有大量地職工及家屬給困在那裡。他們對洪水的來襲至少有所準備,晨曦紙業也有車間被淹,全線停產。
    淩晨一點鐘,洪水形成地浪頭第一次衝擊到九江河西岸臨時修築的土壩,這時天又讓人痛恨的陰了下來,張恪陪尚學義、梁偉法、趙有倫站在土壩背後的八層辦公樓頂上聽著洪水浪頭衝擊土壩的聲音,探照燈照出雪白的浪頭,雪白得嚇人。
    指揮部電話此起彼伏,不斷土壩給洪水沖出裂口的消息,無數木樁、沙石、麻袋能加固土壩的物資由數萬軍民肩扛手推著封堵給洪水衝開的豁口,這是最後一道防護線,身後就是三百萬人口、毫無遮護的金山城。/
    金山湖潰堤口渲泄而下的億噸洪水經過近五十公里複雜地形的緩衝,力量已經被削弱,雖然不斷有土壩塌裂的消息傳來,但是終究沒有能形成致命的潰決,天朦朦亮時,尚學義、梁偉法等省市領導給眾人擁護著都一身泥漿的返回緊急防汛指揮樓,趙有倫身兼緊急防汛指揮一直留守樓裡,這一場硬仗算是暫時打贏了。向西北方向席捲的億噸洪水被一道臨時修築的土壩抵擋住,稍作喘息就折向,順著地勢、漫捲過飲馬河與九江河之間的廣袤土地。
    見臨時土壩及時壘成又發揮作用,大家才稍緩一口氣,至少背後金山城暫時是保住了。最懸人心的險情已過,雖然湖水倒灌已經形成數百平方公里的洪泛區,還有無數的人給困在洪水之中,張恪都無法直接拖以援手,只能寄希望駐軍與政府的救援能及時跟上,除此之外,雨季還沒有過去,飲馬河上游會隨時再次形成洪峰,對下游造成衝擊,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封堵金山湖潰決口。
    張恪也不用繼續留在緊急防汛指揮部裡,與尚學義、梁偉法等人告辭,離開前說道:“省裡會調用金山的一切物料用來搶險,錦湖從外地緊急購買的搶險救生器材會以最快的速度運來,我有兩部車應該能在搶險救援中發揮些作用,以後就留給省裡用……”
    汛情嚴峻以來,錦湖已經向江南省的金山、章州、順義等地損贈上千萬元的搶險防汛物資,錦湖做的這一切,都未曾讓媒體宣揚。
    金山湖潰堤之後,張恪在一小時之內提交一份搶險救生器材目錄要求防汛指揮部確定是否急需,連夜緊急啟動錦湖商事剛剛整合的採購體系在國內各大市場緊急採購搶險救生器材,動作最為迅速的,在建鄴採購的一批救生器材已經租用直升機連夜往金山運送過來。張恪這時候告辭離開,又將他在金山乘坐的兩輛悍馬車留下用於搶險。
    金山湖潰堤,錦湖也是損失慘重:橡樹園建設工地離潰堤湖岸不足五公里,受到洪水的破壞力相當強,只有研發大樓主體建築抵擋住洪水的衝擊;沁園也被洪水掃過,造成大面積的建築坍塌。
    對於年紀尚滿二十歲的青年,只怕無法再提更苛刻的要求,尚學義心裡想著,有些後悔之前為什麼不能放下省委書記的架子與這青年把盞言談,那或許會是人生快事。只怕以後就沒有什麼機會了,金山湖潰堤,雖然身後三百萬人的金山城保住了,但是九江河與飲馬河之間的居民呢?總要有人為金山湖的潰堤承擔責任,尚學義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就將走到盡頭,眼下最緊要是盡可能減少損失,盡可能挽救人的生命,以彌補良心上的不安。
    尚學義目送張恪等人離去,省委秘書長這時候走過來,輕聲說道:“國務院辦公廳的電話,趙總理要跟你通電話……”
    金山湖潰堤,尚學義在接到趙有倫的彙報之後就立即上報中央請救增派支持。金山湖後是三百萬人口的金山城,趙濟東在國務院也是徹夜難眠,在聽到臨時修建的土壩抵擋住洪水浪頭,才算稍松一口氣:“我馬上要動身去長沙視察長江汛情,我會委派曾如聖副總理代表我去金山視察搶險救援工作……”又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不能拿人民百姓的身家性命當兒戲!”
    這一句話說得尚學義後背汗潺潺,倒不是感受到趙濟東給他在權勢上的壓力,身為省委書記,身為封疆大吏,可以說是處於權力的巔峰,不會對更高的權力有特別大的畏懼之感,只是這真是直刺人心的一句話,雖說金山湖突然潰堤肯定存在更直接的因素----這是需要事後調查的,但是尚學義也無法否認自己的過失。
    早就有學者提出圍湖造田愚不可及,與湖爭地也是個很愚蠢的政策,金山湖潰堤的根本原因就是十多年來與湖爭政的政策使得金山湖灘塗、濕地面積大幅減少,蓄洪能力嚴重稍弱,甚至不足原來的二分之一,終是受到嚴懲,只是被懲罰卻是無辜的災民。
    梁偉法、趙有倫看著窗外在黎明清亮的光線中一夜形成的黃渾渾的洪水湖,欲哭無淚,潰堤會造成多少人員傷亡一時還無法統計,但是金山市去年一年的經濟建設成果幾乎都泡在這洪水裡,國際會展中心白色的穹頂露在水面上,從這裡看過去能看見穹頂上擠滿避險的民眾,黑乎乎,像蟻群附在穹頂上,這時候最緊要的是將人從洪水圍困中救出來……
516433 發表於 2009-8-20 10:57
第873章 當頭一擊

周瑾瑜在金山湖潰堤的那一刻,體內的勇氣也隨之潰盡,無法從容指揮抗洪搶險大局,趙有倫主動承擔責任。事後膽氣難複,周瑾瑜雖空有市委書記的名位,卻再難從趙有倫手裡扳回主動權,只得在後方協調抗洪搶險物資的調備,成為後勤總指揮。得知調動數萬軍民在九江河西岸緊急修建的土壩發揮了作用,周瑾瑜稍松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是後悔莫及,怎麼可以在此時就慌亂了手腳?
    精疲力竭的癱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周瑾瑜不得不考慮金山湖潰堤會導致的嚴重後果,想打電話找丈夫商量一下,才發現手機讓秘書拿去充電,不在身邊,站起來打開休息室的門,看見秘書正拿著她的手機走過來要敲門。
    “周書記,有電話打到你的手機上。”
    周瑾瑜從秘書手裡接過手機,見是家裡的電話,將休息室的門關上,才接起電話。
    “劍南過來的……”謝漢明沙啞疲憊的聲音傳過來,可見也是徹夜難眠,“聽說洪水抵擋住了,新城的損失能大體看出來?”
    周瑾瑜無力的閉上眼睛,欲哭無淚,拿一種喃喃自語的低聲說道:“都泡在水裡了……”
    拂曉,在惠山通往金山上的國道上,一輛黑色賓士車快速地往金山方向行駛。離金山很近了。
    謝漢靖第一時間知道金山湖潰堤之後,幾乎沒有耽擱,就讓司機開車直接送他去金山,但是今年夏季以來的第二次洪峰經過惠山,輪渡封航,他在渡口等到淩晨才能過江,一直到拂曉、天邊露出魚肚白才抵達金山近郊。
    趕到謝漢明、周瑾瑜在金山的住處,臨崖湖岸邊也用沙袋堆成半人高的堤壩,看見有水從縫隙裡滲出來。謝漢靖走進別墅,就看見謝漢明、謝劍南父子以及電子工業園的總經理陳柳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上去很憔悴、疲憊,失魂落魄,看見他來也一聲不吭,謝漢靖知道不會有令人寬慰的消息在這裡等著他。
    謝漢靖曉得這時候是看不到周瑾瑜的,雖然國內媒體會對金山湖潰堤一事輕描淡寫,會好好的宣揚軍民攜手抵禦洪魔地光輝事蹟,但是金山湖潰堤卻勢必會令中央震驚。///
    已經無瑕去關心周瑾瑜的政治前途了,其實從周瑾璽涉案。周家的政治前途已經給判了死刑,周瑾瑜還繼續留在金山市委書記的位子上,只不過是官場自有的慣性罷了。這種慣性這次只怕也要嘎然而止了。
    “有沒有通知葛家?”謝漢靖已經猜到會有怎樣的結果在金山等著自己,看到謝漢明、謝劍南這般模樣。他只是問有沒有將消息告訴葛明信、葛蔭均父子。
    剛剛接單投產的電子工業園廠區就算沒有給徹底的沖毀,也整個的都泡在洪水裡,鋼筋混凝土的廠房或許還經得住泡。機器設備生產線統統都要完蛋。大量地原物料能保住一兩成都夠嗆。
    毫無準備,潰堤一個半小時洪水就淹及廠區。這麼短的時候裡甚至來不及將工人都撤出來。
    直接損失是一方面,還知道要拖延到幾時才能恢復生產。無法完成訂單會導致商譽受損、客戶流失等等,對嘉信電子來說則是更性質更嚴重的損失。
    這麼說來。似乎也要緊急通知三星,三星將中國市場的部分電子產品生產訂單交給金山工廠,這些訂單都無法完成了---波及到地範圍當然也遠遠不僅限於這些。
    許鴻伯在金山東城區的三松體育場,張恪與翟丹青坐車去那裡跟許鴻伯匯合。
    三松體育場是金山此時最大的災民安置點,除了四堰鄉與晨曦紙業有組織地撤出五萬人之外,金山新城以及北面地兩個鄉鎮一夜之間都成了洪泛區。這些地區的常住人口加上新城區地建設工人約有九萬餘人,金山湖潰堤時,市里緊急調動一切能夠調用的機動車輛救人,但是有多少人及時逃了出來,有多少人還給困在洪水裡,有多少人已經在這場災難中喪生,都還在緊急地統計中。
    張恪眼窩深陷、眼白上佈滿血絲,這段時間精力嚴重透支,從惠山回來,又是連續的兩天兩夜沒有闔眼,嗓子沙啞,簡略地跟許鴻伯他們說了一下九江河的情況,見他們疲憊的情況不比自己好多少,看著災民安置處的混亂,張恪也說不出要他們注意身體的話來。//
    張恪沒有留在三松體育場,他留在那裡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想回市內找家賓館休息,鑽回車裡沒等車啟動,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發現翟丹青頭枕著他的大腿身子蜷縮著躺在椅子上正睡得舒服,他們還在車裡,過度的疲憊讓大家都無法顧及儀態。
    張恪將翟丹青的頭輕輕的托起,打開車門下了車,傅俊與司機蹲在車旁抽煙,其他工作人員都在另一輛車裡睡覺,傅俊看見張恪下車來,站起來問道:“是不是去房間再休息一下?”剛才看張恪在車裡睡得熟,到賓館停下車也沒有叫醒他。
    “讓她再睡一會兒……醒過來就再難睡著了。”張恪說道,蹲下來,從司機手裡接過煙,問傅俊,“幾點了?”在地下停車場,看不到外面的光亮。
    “十一點了,”傅俊將手機遞給他,又將記錄本拿出來翻給他看,說道,“張市長跟你媽媽七點鐘打進電話來,孫先生、葉總、徐省長、葉部長、羅書記、唐書記、梁省長、趙市長都打有過電話來,都沒讓我叫醒你……”
    張恪先給梁偉法回電話,電話是梁偉法的秘書接的,才知道曾如聖副總理早晨乘專機抵達金山,梁偉法正陪同曾副總理視察災情。
    張恪只關心災情有無異常、救生搶險工作有沒有順利展開,曾如聖副總理的到來,他倒沒有想到要去湊這個熱鬧,也知道梁偉法陪在曾如聖身邊,心想趙有倫此時或許會急切找機會與曾如聖副總理說上話,也就沒有急著給他回電話。
    金山湖潰堤,百億噸洪水一度威脅金山城,舉國上下不曉得有多少為此徹夜難眠,張恪看了看傅俊的記錄,還要好些電話要回,當中翟丹青醒了過來,大家才離開停車場進了房間裡去。
    葛明信才不會去管金山湖潰堤會有多少人流離失落,會有多少人在洪水中喪生,但是他一樣沉浸在欲哭無淚的絕望之中。
    明報、大公報等香港媒體都報導了金山湖潰堤的新聞,上午十點,香港聯合證券交易所開盤交易,嘉信電子股價就像潰堤的金山湖,一泄千里。
    受亞洲經濟危機的影響,珠江三角洲地區電子代加工業遭受巨大打擊,三四月份才有復蘇的跡象,到六七月間,歐美經濟似乎也陷入低靡之中,俄羅斯也有捲入金融危機的跡象,使得稍有復蘇跡象的亞洲經濟又給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不過嘉信電子在金山的投資主要是針對開拓內地的市場,而需求一直旺盛的內地市場讓投資人對嘉信電子的金山專案懷有一定的信心,相信即使東南亞市場短期無法復蘇,只要針對內地市場的金山工廠啟用,嘉信電子的業績就會強勢的復蘇,使得嘉信集團在此困難局面下稍微輕鬆的維持嘉信電子的股價,阻斷錦湖對嘉信電子的覬覦之
    金山湖潰堤、嘉信電子聯合正泰集團投資近二十億的金山工廠新建成就給洪水衝垮,大概沒有這條消息更能徹底的摧毀投資人對嘉信電子的信心了。
    “值此之際,我們也不得不放棄之前對嘉信電子的信心,嘉信電子要渡過眼前的難關,似乎不是那麼容易……”香港無線電視臺的財經資訊正播報對越秀控股總裁蔣薇的採訪。
    葛蔭均走進來看到這則新聞,也懶得抱怨錦湖這時候還不忘記公開站出來捅他們一刀,他們這一年以來對金山項目投入巨大的期待,聽到金山專案給洪水摧毀的消息,電視裡對蔣薇的採訪聽起來就有些不痛不癢了。
    “策略部研究出什麼對策來沒有?”葛明信抬頭看著葛蔭均。
    幾乎就在一刻鐘的時候裡,嘉信集團對嘉信電子持股近40%的市值就驟減24億港元,嘉信電子股價不足九六年年底高位時的三分之一。特別是這段時間,為了阻斷錦湖對嘉信電子的覬覦之心,葛明信動用集團近十四億港元的儲備資金增持嘉信電子,這部分增持驟然間就虧損了近五億港元。
    “這邊只能擬定粗略的方案,還要看金山的救災搶險力度,”葛蔭均說道,“董事們都到齊了,就等爸爸你過去召開會議……”
    “這時候開會有什麼用?”葛明信嘴裡雖這麼說,人還是站了起來,又問葛蔭均他們什麼時候能去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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