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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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52
廖小益 發表於 2013-9-22 02:52
第四千二百三十章發展

按說馬老三吃陳太忠打了臉,在王景堂一事上,不該再這么配合了,但事情并非如此。

八一禮堂的地已經著手開發了,大局面前,小小的個人恩怨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通過老爹對這次非典時間的反應,也又琢磨出點做人的道理來。

身為局委的公子,應該學會抓大放小,不能事事都追求碾壓,有些小事不該過分計較,否則有失身份——陳太忠這個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而且小董也挺難纏的,戴著銬子回了鳳凰之后,鳳凰文廟區的法院,給朝田的相關人開了傳票過來——都不走調解,直接就是法院傳票。

幾個相關人都被陳太忠打了,其中還有三個人傷勢嚴重,在大家看來,省廳的不找陳太忠的麻煩,北崇就已經燒高香了,你鳳凰人憑啥還敢倒打一耙?

這么想的人,其實是錯了,省廳那幾個跟著馬穎實,只是馬公子公器私用。

他老爹是個局委,但他什么也不是,別說是省廳的人,就算是中央給他老爹配備的警衛跟著他,挨了打也沒處說,因為這些人不是在保護政、治局委員的時候被打的——當然,一般人聽說這個來歷之后,基本上沒人敢動手,不過真遇到地方上的愣頭青,打了也就打了。

陳太忠不但是愣頭青,還有武力值,身后還有背景,找不回來的。

省廳這邊都打算咽下這口氣了。不成想鳳凰那里又搞風搞雨,真是欺人太甚。

鳳凰的傳票,省廳不打算理會,否則面子就掉得沒邊兒了,但是同時,他們也看出來了,那邊是擺出了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

這就比較麻煩了,官場里最忌諱的,就是遇上這種事,可能沒有什么實質效果。但是真的非常惡心人。

說得極端一點。鳳凰可也是有跨省抓捕的先例的,大家以為人家不會動手,保不齊哪天就被人雷霆一般抓走了——看陳太忠的做派就可以知道,這貨連外省的紀檢監察干部。都敢直接抓回來。

而人一旦被抓走。結果就很難說了。過去之后眼前虧是吃定了,而且保不齊還真能搞出什么名堂來——到了這個時候,馬飛鳴這局委的身份都不好使。

在什么山頭唱什么歌。局委再大,你管不到天南也是枉然,都不用鳳凰黃出面,鳳凰的當地勢力,就敢硬扛馬局委——你手伸太長了吧?

總之,是很鬧心的事情,馬飛鳴也不能說,我沒追究陳太忠,你鳳凰怎么敢抓我的人?

通過鳳凰的反應,馬穎實是真的意識到了麻煩,不過他也想到了,自己跟鳳凰人說不明白,還是要讓陳太忠氣兒消了才行,所以就揪著王景堂不放。

現在,就連省紀檢委的不少人,都知道王景堂為什么經常不在了,大多數領導對此不聞不問,也有人覺得,陳太忠有點欺人太甚,可是面對馬公子和陳區長的組合,誰又敢多說什么?

反正陳太忠鐵了心要狠狠晾此人一段時間,你敢晾我三天,我就敢晾你三個月。

劉海芳認出一個是王景堂,另一個是誰,她就認不出了,那位將自己藏在一棵樹的陰影里,也不想被人看到。

小院里,陳太忠正跟著幾個人說話,天越來越長了,下班之后,大家也不著急吃飯,先坐在一起聊一聊。

在場的人里,起碼有三個能稱得上美女,一個是施淑華,一個是葉曉慧,還有一個是海潮集團的小林總。

劉區長對這三個人也算熟悉,她自顧自地坐下,本打算聽對方在聊什么,不成想陳區長直接發問,“海芳什么事?”

“也沒什么事,隨便過來匯報一下工作,”劉海芳微微一笑,很隨意地問一句,“物流中心的宣傳標語用得太厲害,能不能再印一批?”

“那兒是吃標語啊?”陳太忠聽得笑一聲,“我可是聽說,有人私自倒賣這個東西。”

“還真有倒賣的,我作證,”施淑華聽說是這事兒,就笑著插話,“在我們斯嘉麗超市門口就有賣的,兩塊一張。”

“對北崇也是個宣傳,”白鳳鳴接話了,他這個人做事,也是比較看重效果。

“這可是鳳鳴說的,不代表我的意思,”陳太忠一攤手,“如果是北崇工作人員干的,我還要追究此人的責任。”

這話聽起來是反對,事實上,陳區長表示出了一種態度:你不要指望從我這里聽到同意二字,外面的人怎么做咱不管,但內部人不能涉及此事——沒錯,口子是不能亂開的。

劉海芳自然也聽得懂,于是她回答,“現在有同志建議,宣傳標語賣錢,我考慮有強行攤派和私自抬價的可能,有點拿不定主意……”

她隨口將事情因果解說兩句——這并不是大事,只是閑聊的話題。

“這個簡單啊,”施淑華一聽就笑了,她是搞超市的,對物流和供貨商的管理,實在太在行了,“捆綁到一個收費項目上就行,比如說在物流中心招待所過夜的司機,才有資格拿到一條標語。”

“物流中心就沒有自己的招待所,”劉海芳搖搖頭,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大而全的東西不好搞,旁邊都是私人的小招待所,這也是頭兒的意思……大力推動民間經濟的發展。”

“任何一個收費項目都可以,不要那種涵蓋全部的收費就行,”施淑華的反駁張嘴就到,“比如說夜間停車收費的場地。”

“明白了,設置發放標語的門檻,不再免費隨便發放,”劉海芳看她一眼,高度概括了一句,然后看一眼陳太忠,“頭兒你看?”

“行吧,”陳區長點點頭,他不可能對這么小的事情關注太多,“海芳、鳳鳴,我從地電那里得知,今年的供電形勢,可能比去年還要嚴峻,你們便利的時候,考慮幫小葉擴大再生產一下……散戶娃娃魚的死亡率,已經逼近了百分之五,這個夏天不好過啊。”

陳太忠對葉曉慧的支持,從來都是在政策層面,很少具體干預,兩人最近聯系得也不多,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必須再推她一把。

所幸的是,老葉此人也爭氣,逆變器已經更新到第三代產品了,第二代就很好地解決了外觀和內部配比的問題,第三代的可靠性又有所提高。

劉海芳和白鳳鳴點點頭,也不說話,區長的意思很明確,適當幫助,其他話,可以跟小葉子私下慢慢交流——這個夏天真的不好過。

散戶養殖娃娃魚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娃娃魚的死亡率,倒是直線下降了,但是時不時還因為各種意外,導致娃娃魚死亡,久而久之,加起來也是個很可怕的數字。

很多死亡,都是莫名其妙的,農戶們養了三五個月娃娃魚,覺得這東西沒有想像中的那么難養,有人生出懈怠心理,就有吞食異物死的,也有換水不及時死的,還有人家,是娃娃魚生病了都沒注意到,結果病死的。

而夏天一到,氣溫升高,娃娃魚喜涼不喜熱,再不能保證供電的話,后果真是堪憂。

然而,娃娃魚只是受到電力影響的項目之一,雙搶、炕煙葉和剝苧麻,也是離不開電的,供電形勢緊張,真的是難死人。

“也不要那么愁眉苦臉的,”陳太忠見狀,就笑了起來,“這個夏天,就是最后的關口了,明年這個時候,咱的油頁巖電廠就發電了。”

一邊說,他一邊看一眼林瑩,“林總這次來,就是跟咱們談電廠煤炭供應的。”

“我是來協調車皮的,你有蔣省長支持,還擔心煤炭供應?”小林總看他一眼,笑著回答,“一百萬噸煤呢。”

“這一百萬噸煤,得來可也不容易,”陳太忠聽得苦笑一聲。

按他跟蔣世方的口頭約定,北崇提供五千臺測溫儀,就能獲得一百萬噸平價煤,但可恨的是,蔣君蓉臨時插了一杠子,減少了兩千臺。

蔣主任也答應,這個約定照舊生效,不成想,就在前一陣,他幫地北省的宮華訂了鳳凰科委五千臺測溫儀,蔣君蓉就打來電話,說這個五千臺,你往后推一推。

你以為你是誰?陳太忠毫不客氣地頂一句,我跟鳳凰科委的事兒,你少管。

呀哈,蔣君蓉不干了,我給你面子,讓你少給天南供了兩千臺的貨,現在一百萬噸煤也打算發車了——“你這就是打算提起褲子不認賬了?”

“我根本就沒脫褲子,有什么認賬不認賬的?”陳太忠也有點佩服蔣君蓉,真是什么話都敢說,不過事關他的面子,他不打算屈服,“你不要蠻不講理,是你要做人情。”

“你褲子都掉到腳脖子上了,我做人情,就不算幫你的忙?”蔣主任真是口舌便給,“說來說去,天南的五千臺到了多少臺?可這一百萬噸煤,我是照樣打算給你,可是讓你推遲幾天提貨,你都不滿足我。”

“你真村俗,”陳太忠這次算發現了,女人要是耍起流氓來,那還真不好對付,“那算,推遲幾天吧。”(。。)
bear511 發表於 2013-9-22 22:46
第四千二百三十一章 運輸問題


陳太忠擰不過蔣君蓉,想著測溫儀推後幾天倒也無妨,說起來他跟地北的關係很一般,唯一要考慮的,不過是宮華的面子,還有就是,上次來人手裡拿了騰行健的條子。

可是同時,他就有理由要求蔣君蓉快點發運煤炭了,遺憾的是,這個事情操作起來,也不是很容易,關鍵還是卡在了運輸上。

蔣省長是政府一把手,協調貨源倒是問題不大,但是把煤從天南運到北崇,都跨了鐵路局,他可不是鐵路一把手。

天南往恆北發煤,一般都是走天南地北恆北的線兒,陳太忠對這個線兒也熟悉,不過這個車皮,是海潮自家的關係,所以他只能找林瑩來商量。

小林總一聽,卻是表示說,你這個運輸量,地北那邊不好協調。

那可是一百萬噸的貨物,一萬多個車皮,可鐵路的運力就在那裡擺著,加一點沒關係,多掛幾節車皮的事兒,但是想增開貨運,而且數量還不少,這裡面的事兒可就多了。

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調度上的活兒重了不說,關鍵是容易造成安全隱患,風險就大了很多鐵路上的人貪,這個沒錯,但是他們更在意自己的位子。

所以林瑩建議,新開一條線路,天南海角恆北的線兒。

而且她對此事極為上心,海潮集團在海角鐵路上的影響力,並不是很大,能把這個單子操作下來,對她打入海角市場,具有深遠的意義,為此,她專程趕來北崇商量。

海角是鄭文彬的地盤,做為一個堂堂的局委,鄭書記的話,就連鐵路總局也要掂量一下,他在自家地盤上打個招呼,那真的太簡單了。

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用得動鄭書記的,哪怕是這種舉手之勞一一傾盡海潮集團的所有力量大概能做到,但是划不來,可對陳太忠來說,這並不是多大問題。

當然,林瑩打這個主意,也有她的底牌,在近期的非典事件中,林海潮一下送了素波鐵路分局兩千台測溫儀,​​極大地改善了海潮集團和鐵路局的關係。

林家跟鐵路局的關係,原本就很密切,只不過後來有一陣陷入了低潮,林瑩的老公項一然也被調整了。

這次海潮集團送了兩千台測溫儀出去,要說一開始感激他們的,只有那些鐵路職工的話,四月二十號那個週日出現的新聞,足以讓整個分局領導感恩戴德。

於是,海潮集團和鐵路局的關係,得到了全面的修復,現在的熱乎程度,甚至還超過了項一然沒被調離的時候,起碼素波分局的老大拍胸脯了,海潮在省內的貨運,想怎麼跑只管說話,兄弟我若是皺一下眉頭,不是好漢。

當然,天南省內的鐵路,蔣世方說話也管用,但也只是管用,想要實用,還是要找下面具體的經辦人,而海潮集團也具備這個能力。

簡而言之,蔣省長答應給北崇一百萬噸平價煤,包運輸,不過按照公對公的節奏操作下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那時候煤炭都不知道漲到什麼程度了。

海潮願意把這個中間環節攬下來,賺不賺錢的倒無所謂,只是想打通這個路子。

林瑩是傍晚時分到的,本來想跟陳太忠細細商量一下對策,不成想陳區長的忙碌,遠遠超乎她的想像,直到晚飯結束,還有人前來匯報工作。

小林總等得實在不耐煩了,也不能再等下去了,於是站起身告辭,一個年輕女子,在陳區長這裡待得太晚,對他不好,對她自己也不好。

可是,她由於來得晚了,那個獨居的三號院被下午來的施淑華佔去了,施總倒是邀請她住在一起,但是林瑩還指著跟某人共度良宵呢,於是就笑著推辭,自己驅車直奔西王莊鄉。

在去的路上,她就撥通了陳太忠的手機,“我去小湯那兒,等你。”

來到水泥廠,基本上就接近十點了,她要隨員在招待所住下,自己卻是來到了湯麗萍的小院。

湯總晚上招待一個客戶,也喝了點酒,知道林瑩要來,就早早地來到小院,燒好了水,兩人洗個澡出來,就是十點半了。

“這傢伙什麼時候來啊?”林瑩拿一塊毛巾盤著頭,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走到茶几旁,翻看一下手機,“四個電話三個短信,沒有一個是他打的。 ”

“林姐著急了?”湯麗萍聽得就笑,她穿得比林瑩還少,除了腳下的拖鞋,身上就是一條浴巾,濕漉漉的長髮耷拉在白生生的肩頭,青春活力中,散發出幾分野性的誘惑。

“姐不比你啊,你天天守著呢,想吃就吃,”林瑩嘆口氣,看一眼窗外,“我天天守著的,是一個活死人……哦,下雨了。”

“這會兒的雨,不冷了,”湯麗萍笑著發話,“去亭子裡坐一坐吧,順便喝一壺熱茶。”

“你就不要跟林瑩說喝茶了,”屋外一個聲音懶洋洋地接口,“小林子,很久沒喝你的功夫茶了,給為夫來上一壺。”

“嘿,正好,我這裡有個客戶送來的茶具,”湯麗萍刷地撳亮了大燈,“林姐的功夫茶,我也很久沒喝了……我還有特級大紅袍。”

她翻箱倒櫃好一陣,找到了茶具和茶葉,拿熱水器燒上水,“太忠哥進來吧,在院子裡不冷嗎?”

“有山間夜雨可賞,我為什麼要進去呢?”陳太忠在屋外笑一聲,“你倆也出來吧。”

“我怕冷,”林瑩斷然拒絕,“也不想再穿衣服了,就不出去了。”

“坐到我懷裡,保證​​你不冷,”陳太忠笑瞇瞇地表示,“我身上可熱啦。”

“太忠哥,我也怕冷,”湯麗萍聞言,就笑嘻嘻地撒個嬌。

“兩個一起抱,我胳膊長,”陳太忠笑著表示,“山間夜雨小亭,來一壺功夫茶,聽雨打芭蕉,多麼愜意的事情。”

“我還是披上件外套吧,”林瑩聽他說得浪漫,隱隱也有點動心,但她真的有點怕冷。

“不用了,”湯麗萍笑著擺一擺手,“他保證你不冷,你肯定就不冷。”

小湯同學成為陳太忠的女人,時間並不算長,但是她認識陳主任的時間,卻著實不短了,對於他的一些迥異常人之處,也有所察覺。

於是這功夫茶的攤子,就被搬到了小院的亭子裡,所幸的是亭子裡也有電源插座,電熱壺就在那裡燒著,亭子也沒有點燈,小樓內的燈光投射出來,已經足夠用了。

林瑩當仁不讓地坐到了陳太忠的身上,還拿著他的手,去撫摸自己赤裸的肩頭,膩膩地發嗲,“還說不冷,你看,雨水都打到我的肩膀上了。”

“總共不到五米的路,也就三兩滴……不過,手感不錯哈,”陳太忠熱乎乎的大手在她肩頭摩挲兩下,然後獰笑一聲,“小妮兒,打劫啦,劫財也劫色。”

“你個小壞蛋,早把我的心都劫走了,”林瑩一抬手,笑著捶他一拳,“還什麼劫財劫色,想要就拿去。”

“美女,你稍微配合一下,”陳太忠輕咳一聲,“我身為一個劫匪,你根本不反抗,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啊……這是對我的侮辱,是對我這個行業的歧視。”

“哈,”林瑩和湯麗萍大聲笑了起來,說實話,陳某人身上的幽默因子,還是不少的。

笑鬧一陣之後,電熱壺的水開了,林瑩開始沖泡功夫茶,她頭包毛巾,身裹浴袍,除開這兩截之外,都是白生生的嫩肉,眼下在亭子之內,光線不是很好,但越是這朦朦朧朧中的半隱半現,越是能帶給人一種視覺的衝擊。

陳太忠鼻子抽動兩下,除了那略帶一點甜氣的茶香和清新的雨氣,他似乎嗅到了女人身上的那種淡淡的、肉慾的味道,於是他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正經一些,“其實過境海角,我跟鄭文彬打個招呼就行,你電話裡就可以說明白的。”

“那你是不歡迎我來了?”林瑩正端著熱水洗杯,聞言就是微微一滯。

“我是不歡迎你有事才來,”陳太忠一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肢,笑著回答,“希望你跟小湯一樣,時時刻刻陪伴在我身邊,那我就太幸福了。”

“你倆肉麻你倆的,扯我幹什麼?”湯麗萍不滿意地哼一聲。

“哈,”林瑩笑著看她一眼,才柔聲回答,“你跟鄭文彬打招呼簡單,但是海潮想介入,不能呆在張州啊,總要站在你身邊。”

“嗯,也是,”陳太忠點點頭,怪不得別人說,細節決定成敗,果然是如此。

他跟鄭書記打招呼很容易,帶上海潮玩也不難,但海潮若是指望坐在那裡,一個招呼就能盡享便利,那就太過天真了一一還是要表現出些行動力才好。

在他打招呼的同時,海潮有主要人物在身邊,那起碼就是態度端正。

於是他重重地嘆口氣,“我還以為你是想我呢,原來是為了海潮的業務。”

“人家也就是想你了嘛,”林瑩嬌滴滴地撒嬌,“業務只是順便的。”

“想我哪兒了?”陳區長覺得自己胯下有點充血。

“想給你衝功夫茶了,”林瑩狡黠地一笑,她已經覺得,自己的尾閭處,有個熱乎乎的東西在崛起,於是拿腔捏調地回答。
bear511 發表於 2013-9-22 22:46
第四千二百三十二章 吹風


“我現在想喝的,可不是功夫茶,”陳太忠一抬手,牢牢地抱住了林瑩,“娘子……我想喝奶。”

“不要鬧,等一等嘛,”林瑩正在認真地關公巡城,被他這麼一折騰,倒是有大半的茶水灑到了外面,“你讓我把茶沖完。”

“我請你喝奶茶,”陳太忠一掀她的浴袍,就露出了她赤裸的身子,“寶貝兒,要嗎?”

“要,”林瑩扭頭看他一眼,眼中滿是赤裸的情欲,“不過,先喝完這壺茶……太忠,我是用心給你沖的。”

“那我一定要好好喝,”陳太忠微微一笑,放下了手裡的浴袍一角,小林總的情意,他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就不能再煞風景了。

三人相擁在一起,坐在亭子裡,看著這山間夜雨,享受著這難得的閒適和寂靜,不知不覺,一壺茶就喝了三泡,大家卻都懶得說話。

陳太忠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吧嗒兩口之後發問了,“林瑩,你想過搞建築嗎?”

“那個活兒一般人幹不了,”林瑩笑著搖搖頭,“我家也不是幹那個口兒的,跨行業了,利潤也就那麼回事……意思不大。”

“金橋銀路草建築,看接的是什麼活兒了,”湯麗萍發話了,她跟陳太忠接觸的時間不短了,對這些門道比較清楚,關鍵是……她現在就是賣水泥的。

“我也想搞這個,可是結款很麻煩的,”林瑩答一句。語氣中略帶一點猶豫。

現在正是煤炭行業大興的時候,相對而言,房地產的暴利還沒體現出來雖然大家都確定,這也是個很賺錢的行業。

反正在眼下看來,搞煤炭是要遠遠強過房地產,畢竟地下挖出來的東西就能賣錢,省心省力,而搞房地產的話,資源有限,婆婆卻太多。

不過小林總也確實有搞建築的想法,一個家族企業想長久不衰,多種經營是必須要考慮的,而以她的眼光,除了煤炭,目前看來,也只有房地產值得搞一搞。

“想搞你就抓緊吧,”陳太忠輕喟一聲,事實上他今天心裡有事,甚至都無心去品嚐小林總那層巒疊嶂的名器一一雖然他只要拉開褲鏈,掀起那層浴袍即可, “北崇可以讓你試手。”

“發生了什麼事兒?”林瑩很敏銳地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有商機?”

“商機沒有,雞雞倒有一根,”陳太忠開個玩笑,然後預言一句,“想搞你就操心,不想搞就算了……你不能說我沒跟你說過。”

“你那一根,戳我多少回了,不能給個明白話嗎?”林瑩抬起兩個白生生的膀子,又去沏茶,“太忠,除了項一然,我這塊地,只有你來扒拉過。”

“問題是我也弄不明白啊,”陳太忠嘀咕一句,然後眼睛一瞪,“你這塊地,就是我的了,怎麼……你還指望別人?敢胡來我整死你!”

“哎呀,就是你的了,你在我身上超過五分鐘,我說話算話,”林瑩微微一笑,雖然惱怒他說話粗魯,心裡也不無甜蜜,“這輩子跟定你了,成不?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北崇的結構,可能有變動,”陳太忠悻悻地撇一撇嘴,他剛才正要趕往西王莊鄉,就接了李強一個電話,李書記問他,關於陳鐵人空出的一職,北崇有什麼想法沒有。

陳區長當即就表示,說我們聽從市委的安排一一說句實話,他對這個位子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可以插手的話,他更願意操心副區長之類政府口上的職位。

黨委原本就是抓宏觀的,只要陳太忠負責政府事務,他絕對不會答應黨委胡亂插手,而且目前的兩個副書記,也是願意配合他的,如此一來,就算紀檢書記是上面派下來的,想要興風作浪,也沒那個能力。

正經是紀檢這個口兒,他不太希望是由本地幹部提拔起來。

沒錯,陳區長是很護短的,沒有大公無私到一定要讓外人來監督自己人,但是目前來說,北崇正值大發展之際,海量的資金在北崇流動著,若是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貪欲,影響了北崇的發展,帶壞了社會風氣,那就不好了。

此時市裡下來個紀檢書記,威懾力顯然要比本區提拔的幹部強。

李強聽他這麼回答,沉吟片刻之後,才又表示,北崇這次幹部調整,市裡也會有調整,你要有這個思想準備。

李書記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陳太忠當即表示,自己不是很能理解。

不管怎麼說,在調整之前,還是要徵求你的意見的,李強含含糊糊地回答,又叮囑一句,要他不要跟外面多說,然後就壓了電話。

這就是北崇有幹部要動了,陳太忠聽出這個意思了,李強這也算提前吹個風一一若只是放一個紀檢書記下來,人家何必多說後面兩句?

這個消息,令他的心情糟糕了一些,在年輕的區長看來,北崇目前的班子,是相當穩定的,各司其職不說,每個人在自己的崗位上,也都進入了角色一一正是埋頭發展的時刻。

這個時候,市裡調整北崇的幹部,對北崇的影響就太大了,他倒不是認為,新來幹部的能力,肯定不如以前的幹部,但是外人上手北崇的工作,絕對需要一段時間。

北崇哪裡有那麼多時間,等他們適應?

然而,對市裡的決定,他也沒有資格反對,縣處級幹部的調整,根本不是他能插得上話的,全市一盤棋,是市委在下。

陳某人再囂張跋扈,也不可能左右了這種事情能藉機推薦個把人選,已經是他能做的極致了,也是李強給他面子,要不然他連這個資格都沒有。

而且調整的幹部,十​​有八九是要小進步一下,就算不進步,也是能豐富任職經歷,陳太忠若是執意阻撓,也是干擾別人的上進,沒準就收穫仇恨了。

所以,就算知道這個消息,他也只能坐等調整的發生,並不能做得更多。

尤其可恨的是,接了電話之後,他打算離開小院,又有人敲門進來,來的是市林業局一個副局長,此人很和藹地通知他,過一陣,市林業局要來了解今年退耕還林的工作。

這個副局長來得很詭異,工作上的事情,半夜跑到陳區長家裡來通知,而且​​他只是林業局的副職,這關係也不對等。

而且他的態度非常恭敬,說完正事之後還不走,又了解娃娃魚的養殖情況,並且主動表示,有什麼需要市林業局幫忙的,陳區長您招呼一聲,我一定幫您辦好了。

陳太忠心裡就有數了,這貨十有八九是來拜碼頭的,他本來不帶搭理,可是想一想人家的態度也還算端正,於是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對方聊著一一知道拜碼頭,總比不知道要好。

反正他心裡的膩歪,那真是別提了,偏偏那副局長見他態度尚可,繼續雲山霧罩地瞎扯,到最後還是他打個哈欠,說我今天挺累的了,咱們改天有時間再聊。

事實上,他有心問一句,我們區裡是誰要走,不過轉念一想,我要問你,不但顯得我消息太閉塞,也有點太抬舉你了。

等這位走後,他也懶得開車上山了,直接一個萬里閑庭就來到了水泥廠,發現那兩位正在衛生間洗澡,索性坐在門外,靜等她倆洗完,順便捋一捋今天晚上收到的消息。

“見招拆招就行,多大點事兒嘛,你早說不就完了?”林瑩聽他大致解釋完,笑著搖搖頭,小林總的眼光其實也不低,縣區副書記副區長之類幹部任用,她並不覺得有多麼重要,“何必這麼吞吞吐吐的?”

也是,見招拆招即可,陳太忠點點頭,這些話說出來之後,他心裡的鬱結就少了點,其實這並不算多大的事,只要他在北崇,就不怕別人掀起風浪來,只不過他習慣把事態發展掌握在自己手裡了,現在被市委影響了節奏,他才會如此憤憤不平。

放下這塊心病,他一伸手就將小巧的林瑩抱了起來,淫笑著發話,“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進屋,也該輪到你吞吞吐吐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從兩具赤裸的胴體上爬起身,捏個法訣悄悄地走了,不過兩個小時之後,他再度和林瑩匯合,驅車直奔海角一一北崇的調整用不著他費心,那麼就要趁著鄭文彬還沒離開海角,趕緊把鐵路上的事敲定了。

難得的是,鄭書記不但在辦公室,還抽空見了他倆五分鐘,態度也是非常和藹,根本看不出什麼局委的架子。

將事情大致了解清楚之後,鄭文彬打個電話,把省黨委秘書長叫了過來,“這個是北崇的區長陳太忠,前些日子抗擊非典用的紅外測溫儀,就是小陳支援的,他現在鐵路上有些需求,你去幫忙協調一下,就說是我的意思。”

省黨委秘書長姓喬,別看是省委常委,對陳太忠和林瑩非常地客氣,他問清楚事情之後,就說我先幫你打電話,但是我要親自過去,就太給鐵路局面子我派個人帶你們去,你放心好了,絕對沒有問題。

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看到喬秘書長的態度,陳區長禁不住暗暗感慨……
longwang 發表於 2013-9-24 00:12
第四千二百三十三章 樹大好乘涼

    陳太忠和林瑩在海角待了三天,第一天是上午見了鄭文彬,下午去了鐵路局,不過分局的局長不在,是由黨組書記接待的。

    鐵老大對地方上不怎麼買賬,比如說鳳凰市市長殷放去素波鐵路局,就沒什麼人搭理他,而且人家公然拿鳳凰的配額搭車賺錢,殷市長還不能計較——不管怎麼說,鳳凰的計劃車皮是增加了。

    不過鄭局委打招呼,那就又不一樣了,黨組書記聽說他們的來意,才露出一絲猶豫,省委帶路的那位就發話了——這是鄭書記的貴客,你要是不相信我,要喬秘書長給你打電話嗎?

    我哪兒有不相信的意思?書記見狀,馬上就縮了,就說這個事兒啊,還得找張局點頭,我主要是負責黨務工作的,他去開會了,估計明天能回來。

    那你對這件事,持什麼態度?省黨委出來的人,還真是不含糊,直接逼著對方表態。

    鄭書記高度關注的事情,我肯定會大力支持了,這位露出一副笑臉來,當然,他心裡真實的想法如何,那就很難說了。

    不過待他聽說,跟陳區長同行的女人,是林海潮的女兒,眼睛登時就是一亮,「原來是小林總,都不是外人嘛,你愛人小項,也是我們鐵路系統的。」

    海潮集團在鐵路系統的名聲,還是相當大的,而項一然娶了天南首富的女兒,多少也算是為鐵路人長臉了,尤其是。鐵路各個分局之間是協作關係,相互聯繫得非常緊。稍微大一點的消息,就很可能傳到好幾個局之外。

    知道陳區長的合作夥伴是海潮,黨組書記的態度明顯熱情了許多,不但帶領兩人參觀局裡,還拿來今年的生產調度計劃,要兩人觀看,晚上更是盛情留飯,還要請兩人住下。

    陳太忠和林瑩只是陪鐵路上的人吃了晚飯。這是禮節問題,也是機緣。

    果不其然,書記很會做事,叫了五六個分局幹部來作陪,這就是非常給面子了。

    有鄭文彬的關注,鐵路局怎麼也要把事情辦了,但這種計劃外的活兒。上面的決心是一回事,下面肯不肯配合,配合得好不好,就是另一回事了。

    書記能把幾個口子上負責的領導叫過來,一來表示他是認真支持的,二來也是向其他人吹風:這個事情你們是擋不住的。最好識趣一點。

    有意思的是,林瑩居然認識這六個領導裡的兩人,要不說鐵路系統基本上就是一個獨立王國,更看重內部的溝通,這話真是一點錯沒有。

    那兩位領導對小林總很熱情。不過多少有點虛偽,這也是正常的。只是認識而已,沒有深入地打過交道,反倒要避嫌一些中間人,有了這層因果,有時候還沒有素昧平生的人可靠。

    林瑩的表現也很得體,舉止談吐非常得體,等閒不肯說話,一旦開口,總給人一種雍容華貴的感覺,卻又不使人反感,非常符合她的身份,連陳太忠都看得有點驚訝:以前怎麼沒發現,小林總還有這一手。

    不過想到她除了是林海潮的女兒,還自己開了一家大酒店,他也就釋然了:擺開八仙桌,來的都是客,能幹得了服務行業的,又有幾個是簡單的?

    這頓飯也沒吃了多長時間,六點二十分開始,七點出頭,兩人就站起身告辭,鐵路上的人怎麼留都留不住,於是客客氣氣地送他倆上車。

    直到目送兩人驅車離開之後,鐵路一個領導搖頭嘆口氣,「小項娶上這樣的老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那兩口子,現在就是湊活瞎過呢,」另一個認識林瑩的領導輕聲嘀咕一句,項一然得了梅毒的事情,在鐵路系統並不是絕對的秘密,而看到小項的老婆跟一個年輕人走得這麼近,大家難免有點別的感慨。

    「這小陳倒是好手段,人財兩得,」一個年紀大點的領導笑著說一句,鐵路上的人,說話做事就是這麼肆無忌憚,到了他這個地步的領導也一樣——注意少說系統內的人就行。

    「老吳你留點口德,」書記不滿意地哼一聲,「這是鄭書記的關係,是天南出來的幹部,你玩性格也別害了大家……」

    陳太忠開過幾條街之後,打個電話,在一個飯店門口接上了姜麗質,「現在去哪兒?」

    「去鳳凰吧,」小姜出聲建議,「也就兩個來小時。」

    從鳳凰到繞雲,不過兩個小時出頭的路,而從繞雲到北崇,是三個小時左右,她這麼建議是很正常的,可陳太忠苦笑著搖頭,「鳳凰現在卡得比北崇還嚴,入境人員統統要紅外測溫,私家車上的乘客都不例外……萬一被人注意上,就不好了。」

    「哎,我們也嚴查鳳凰方向的來車呢,」姜麗質俏皮地吐一下舌頭,「畢竟那裡病患不少……還有素波方向。」

    「那就……還是回北崇吧,」林瑩無奈地嘆口氣,繞雲也存在非典病例,住店不但不安全,店方也會要求他們提供身份證明。

    「看這非典鬧的,」陳太忠嘆口氣,一踩油門就加速了,等上了高速之後,更是將車速提到了一百七。

    姜麗質很粗枝大葉,她也見慣了別人開快車,就抱著手機給湯麗萍打電話,不但通知她自己要過去,還煲起了電話粥,倒是林瑩看得臉色有點刷白,「太忠慢點吧,地還沒乾呢。」

    「比這速度再快十倍,我都反應得過來,就是怕嚇著你倆,」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回答,然後想起點事情,「林瑩,我還真沒想到,那個書記這麼給海潮面子。」

    「哪兒是給海潮面子?他是給熟手面子,」林瑩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他知道海潮是熟手,你來得太強勢,他擔心你不懂規矩,就容易生出麻煩。」

    原來是這樣,陳太忠點點頭,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門檻和規則,這是正常的,陳某人自己都有明言——不要貿然踏入陌生的領域。

    那這次跟海潮合作,還真是做對了,他默默地開了一陣車之後,又笑著問一句,「不過你海潮出手,應該也是比較豪邁吧?」

    「只能說出手不算小,但也不算太闊綽,」林瑩輕輕搖一搖頭,轉頭看向車外,「給得太多也是壞規矩,我們只是公平……不會漏掉該給的人。」

    對很多小幹部來說,公平其實是很重要的,一個外面來聯繫業務的老闆,若是能搞定他的主管領導和分管領導,以及再上一級的負責領導,那麼哪怕事情是他具體操作的,想撈點外快,也很不容易——反正他是沒膽子胡亂捅出去。

    這個時候,外來的老闆若是能不端架子,給他留一份,這就算會做人了——這樣的錢可能不會很多,但是風險絕對很小。

    「關鍵是海潮名聲在外,他們跟你們合作,風險相對比較小,一旦有事,可以推到上級領導身上,」陳太忠也想到了這一點,順口誇一誇小林總的家族企業。

    「我發現你這傢伙的嘴,是越來越甜了啊,」林瑩笑著看他一眼,「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純粹就是一個愣頭愣腦的生瓜蛋子。」

    「大智若愚的境界,以你的小腦瓜,是理解不了的,」陳太忠也不著惱,笑著從後視鏡裡看她一眼,「你那張小嘴,也是越吃越甜了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膚色不好,估計是生活不和諧內分泌有點失衡。」

    就這麼一路鬥著嘴,一路開到了北崇,時間過得倒也算不慢,北崇的卡子也想檢測體溫來的,陳區長一擺手,「嘖,檢查誰還檢查我?我都不用紅外線,鼻子就能聞出非典來。」

    四個人在水泥廠度過了旖旎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六點半上路,到了繞雲就是九點半了,姜麗質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呀,這兩天要檢查非典預防工作,我得趕緊去單位,遲到了這麼長時間。」

    「你不是上班一直很自由的嗎?」陳太忠有點奇怪。

    「昨天剛評了先進,」姜麗質輕吐一下舌頭,「昨天晚上,周廳長給我慶功呢,結果我接到你的電話,吃到一半就跑出來了。」

    陳太忠和林瑩對視一眼,待把她放到衛生廳門口,小林總才嘀咕一句,「小姜這日子,過得比我滋潤我多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這可也是官二代,我沒覺得她有多幸福,」陳太忠撇一撇嘴,「如果她家庭和睦的話,她的幸福感比現在強起碼五倍……其實是個可憐人。」

    「知道啦,她跟你的女人們在一起才幸福,」林瑩沒好氣地哼一聲,「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去鐵路局吧。」

    兩人來到鐵路局,張局長還是沒在,打來個電話說,回來得下午了,還再三跟陳太忠強調,說你一定等我,要是就這麼走了,那是你看不起我。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張局長回來,先佈置局領導開了一個防範非典的戰鬥會,開了一個小時的會,又匆匆趕來見陳區長。

    他是真的忙,鐵路運輸本來就是非典重點防範的環節,雖然地方和車站都能幫著查非典疑似病例,但是一旦上車,一個車廂裡,就算沒有站票,也是一百多號人,真的是高危場所。
longwang 發表於 2013-9-24 00:12
第四千二百三十四章 忐忑

    陳太忠和林瑩紛紛表示,能理解目前繞雲分局的苦衷。

    但是張局長做得非常漂亮,當天當著他倆,就打了無數個電話,沿途車站的站長統統招呼了一遍——跟繞雲聯繫得最緊的,其實是朝田,不過前文說了,北崇也有鐵路。

    這個鐵路就是支線了,不過天南的煤炭過境海角到北崇,繞朝田就太遠了,起碼多出四百公里,遠不如走明孝市到陽州。

    打完電話還不算完,張局長說了,我害你二位等了兩天,這個錯誤要彌補,明天分局要召開防範非典攻堅動員會,下面主要的領導都要與會——你二位也參加一下,我順便就把你倆介紹給大家了。

    相對於書記私下喊幾個領導過來,局長這態度,是更加的端正,直接要他倆在全局幹部大會上亮相,陳太忠和林瑩想一想,這也實在推脫不得。

    所以第三天,兩人依舊在繞雲待到了下午四點,張局長才放兩人脫身,不過就在這三天時間裡,基本上整個海角鐵路系統的人都知道了——海潮集團要來海角開闢新路線了。

    按說海角人是無須買海潮集團面子的,甚至很有人有刁難的心思,但是這一次,海潮是打著鄭文彬的旗號高調進入的,誰不服氣一個試試?

    所以這個熱鬧,就持續到了下午四點,大家紛紛表示要做好配合,其實不止一個人知道,鄭文彬快走了。但是那又怎麼樣?鄭書記可是局委,局委留下的人馬。誰動一下試一試?

    鄭文彬的走,跟馬飛鳴的走,是一個道理,高昇了,人走了,茶也不會涼。

    陳太忠卻是不管那麼多,今天已經是週五了,素波和鳳凰軍團吃了昨天的虧。今天早早地就派了車過來接人,一定要把林瑩和姜麗質接走,好讓陳太忠趕往鳳凰。

    鳳凰市的非典病例不少,吳言又在嚴抓防治,週五的大街上,人都少得很,異常蕭條。

    不過陽光小區別墅裡的人不少。素波的田甜、雷蕾和張馨都來了,十幾個女人已經在別墅裡做好了飯菜,只等陳太忠回來。

    要說非典什麼的,個別人心裡還是有點懼意的,但是大多數女人,都對自家男人有信心。而且,若是自己注意防護的話,這個病也不是那麼好得的。

    陳太忠也放下了心中的政務,徹底地放鬆了,安心地度過了一個週末。兩天兩夜的時間,他連房門都沒出。別墅裡到處都是歡好後的痕跡和氣息,其荒唐可見一斑。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荒唐的兩天兩夜,他的女人們徹底地瞭解到了,此人有多麼強壯,不眠不休,一個人整得十幾個人叫苦——這還屬於人類嗎?

    好幾個人勸他歇一會兒,他淡淡地表示,沒事,我扛得住,沒辦法,前些日子憋太久了,不但身體憋,心情也憋屈,讓我痛痛快快地放縱一把吧。

    這番混亂一直持續到週日夜裡兩點,陳太忠安置大家休息好,收拾一下打個招呼,「你們好好休息,我要回北崇了。」

    「你也歇一歇再走吧,外面還下著雨呢,」姜麗質出聲挽留他。

    「這點小雨不算什麼,」陳太忠笑著看她一眼,「要不我先把你送到繞雲?」

    「不用了,我跟單位說了,」姜麗質長長地打個哈欠,「天亮了還要去鳳凰科委,看看他們測溫儀的生產情況。」

    「這傢伙這次……也太暴烈了吧?」待他離開之後,田主播輕聲嘟囔一句。

    「這段時間,他的壓力不小,」林瑩嘆口氣,「連一個省紀檢委的處長,都敢找碴兒。」

    省紀檢委的處長還算小嗎?鐘韻秋聽得撇一撇嘴,陳太忠最後一次的激情,是釋放在她體內了,她現在全身痠軟,半個小指頭都懶得動。

    不過她的嘴巴還是能動的,「過了這個坎兒,他也就能清閒下來了,不會像這一年這麼忙了。」

    「倒也是,他已經到了收穫的季節了,」林瑩點點頭,又打個哈欠,「睡吧,真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強,他要是清閒了,咱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陳太忠卻沒覺得自己會清閒,他在陽光小區這兩天,吳言托鐘韻秋捎話,問他是否要回橫山區宿舍,陳區長很直接地表示,我不過去了,就在陽光小區。

    他不想被人發現行蹤,非典正值關鍵時刻,他跑回鳳凰,怎麼都給人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而且吳言目前搞得風生水起的,也要考慮有人因為嫉妒而使壞。

    週一上午,又是區長碰頭會,陳太忠細細觀察一下,從幾個區長眼裡,都看不到心神不定的情緒,想一想之後,他在會議結束的時候說一句,「鳳鳴跟我來。」

    來到區長辦公室,年輕的區長瞭解一下白區長的一些工作進度,又有意無意地扯一些別的話題。

    這種手段旁人可能懵懂,白鳳鳴卻是再清楚了不過,他硬著頭皮陪區長聊一陣,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非典確實影響了一些建設,不過那只是客觀原因,區長您覺得我哪裡還有可以改進的地方,請指示。」

    白區長現在手上的建設項目極多,很是撈了一些,但是他也知道陳太忠的脾氣,質量抓得絕對沒問題,事實上,他的眼光在兩年之後的城區大建設,所以也是相當注意吃相。

    然而,就這一年裡,他手上過的資金也近億了,這麼大的基數,他就算再克制,家裡的存款也在噌噌地上漲。

    那麼此時,陳太忠擺出這麼個架勢來,他就害怕了,一開始還僥倖地撐一撐——我確實是收了不少好處,但是活兒也幹得漂亮,按理說你不該計較的。

    可是陳區長一直顧左右而言他,白鳳鳴心裡就打鼓了,想到領導是默認自己收受好處的,他索性心一橫,敞開天窗說亮話了——目前是私下交談,我先混個態度端正。

    「人無完人,你記得時刻嚴格要求自己就行了,」陳太忠聽得心裡暗笑,他也猜到,白鳳鳴在擔心什麼了,不過他既然當初隱約暗示過了,自然不會因為這些事情直接查人。

    有這個暗示,就算白區長吃相涉嫌難看,他也要先警告一下,給對方一個悔改的機會,只是這個心思,他是不能明說的——警鐘長鳴是很有必要的。

    他這次東拉西扯,是有別的目的,「北崇的城區規劃,搞得怎麼樣了?」

    「基本上差不多了,請了不少專家論證,最近還在探討城區水系,」白鳳鳴隨意地回答一句,下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一怔之後發話,「這個……有什麼問題?」

    「做兩套大方案吧,一個精巧一點,一個粗拉一點,」陳太忠淡淡地指示。

    「嫌咱們亂花錢……是紀檢口?」白鳳鳴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不該再刁難咱們了吧?」

    「看把你心虛的,」陳太忠白他一眼,沒好氣地回答,「跟紀檢什麼的無關,我就是琢磨著,最近味道不對……你也注意點。」

    「味道不對,味道不對,」白鳳鳴低聲喃喃兩句,然後咂巴一下嘴巴,「壞了,做這個方案,我跟市建委不少人討論過。」

    「討論也是有必要的,不跟建委討論,難道跟計生委討論?」陳太忠摸出煙來,丟給他一根,自己又叼上一根,白區長一見,趕忙走上前幫區長點煙。

    白鳳鳴又給自己點上,猛猛的吸兩口,才問一句,「我最近可能被調整?」

    「我哪兒知道這個?」陳太忠吐出一口煙氣來,心說老白還真是明白人,鼻子也夠靈。

    事實上這也是陳區長的猜測,自打接了李強的電話,他就一直在考慮,市裡會對北崇做出什麼樣的調整。

    因為戚志聞去職,陳鐵人被送檢,北崇的領導班子不可能再大動了,再動也就是一個副職,否則這班子就算換血了。

    這個副職會是誰呢?陳太忠扳著手指頭算一算,政府裡面,葛寶玲才升任常務副,動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再動……那就衝著實職正處去了,副書記啥的真沒意思。

    劉海芳也是新區長,動的可能性也很小——市委也是要講威信的,不可能朝令夕改。

    徐瑞麟的可能性更小,徐區長目前身體狀況不好,但是工作完成得不錯,把一個養病的副區長調走,實在是說不過去。

    那麼眼下看來,白鳳鳴走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至於說譚勝利,陳區長才不會在乎這個異端走不走,如果調動黨委那倆副書記,他也不會在乎。

    而且別人調整白區長,也是有足夠的理由的——下一步城區建設的投入,是相當巨大的,十位數的投資,真的能亮瞎各種眼睛,

    陳區長說不知情,白區長的臉就白了——陳老大真的可能不知情,但是他既然沒否認,就說明有可能發生。

    一時間他有點憤憤不平,「這就欺人太甚了,我還指著跟陳老大你把油頁岩做起來呢。」

    油頁岩項目,也是大幾十億的投資,白區長這麼說,固然是捨不得錢,但是同時,這個項目是他和陳區長兩人搞起來的,別人來接手……他心裡上真的有點承受不了。
bear511 發表於 2013-9-24 22:27
第四千二百三十五章 醉翁之意


你小子惦記得倒多,陳太忠看白鳳鳴一眼,事實上,油頁岩這個項目,他也從未打算放棄過,不過在他的算盤上,這個項目太大了,可以同禮堂的項目相比。

以前陳區長是習慣吃獨食的,再大的項目也不肯輕易讓人,但是他越往上發展,就越發現吃獨食的艱難,素鳳手機和聚碳酸酯項目之類的也就算了,這個禮堂的項目,才讓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大項目操作。

所以他要操作油頁岩項目,也是要考慮讓出一些利潤,這種事情,基本上不會考慮​​白鳳鳴的因素,當然,老白若是想負責項目的執行,他還是很歡迎了——畢竟能力在那裡擺著。

陳太忠對於白鳳鳴的執念,只是淡淡地笑一笑,“你安心工作,如果不能給你一個好出路,我北崇的人才,也不是那麼輕易外流的。”

“我也不習慣隨便被人欺負,”白鳳鳴冷冷一哼,聽得出來,他也是打算動用一些底牌了,“多謝區長幫我做主。”

“別折騰得動靜太大,我真不確定這事兒,”陳太忠當即表態,“就是防患於未然,提醒你注意一下。”

“還真有這事兒,”白鳳鳴苦笑一聲,“昨天李書記和陳市長突擊檢查了幾個縣區的非典防治工作,據說北郭、五山和明信態度不端正,被點名了,要嚴肅處理。”

“昨天……星期天檢查?”陳太忠愕然地睜大了眼睛,昨天他又是關機,今天一來了就開會,還真沒聽說這檔子事。

“星期天的人流量大嘛,”白鳳鳴心不在焉地回答,又狠嘬一口煙,“據說是李書記的意思。”

“查出什麼問題了?”陳太忠聽得眉毛一揚。

“李書記查出北郭的省道路口沒人值守,陳市長查到五山縣委沒有專人留守,”白鳳鳴苦笑著搖搖頭,“然後……晚上吃飯的時候,李書記發現明信汽車站有人員脫崗。”

“北郭……就是那個秦鋼牙?”陳太忠若有所思地問一句。

“可不就是他,”白鳳鳴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北郭的縣長姓秦,為人特別奸猾,是從基層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從副縣長到常務副縣長,再到縣黨委黨群書記。最後升任縣長。

這個傢伙是北郭的地頭蛇,欺上瞞下最是拿手,而且是最擅轉風向。據說提拔他任縣長的時候,李強就不同意,王寧滬強行通過的。

但是他當了縣長,反倒是跟李市長搞好了關係,等陳正奎來到陽州,他又義無反顧地投進陳市長的懷抱,實實在在的反覆小人。

這種人,按說是誰都不待見,但是他在基層的根基太雄厚——本地人出任縣長,其實力可見一斑。

而且這傢伙有個毛病,眼裡只認錢,對上面領導,他死皮賴臉地要錢,對下面人,他是沒命地剋扣錢,又由於他換了一口烤瓷牙,大家就管此人叫秦鋼牙。

而且他還挺強勢,頂得縣委書記都不好開展工作,以北郭的條件,基本上是跟雲中看齊的,但是現在經濟的發展,遠不如雲中。

李強對背叛自己的秦縣長沒好印象,這實在太常見了,檢查到了,肯定要當即表示,追查相關人等的責任,說白了,這就是憋著勁兒打陳正奎的臉呢。

但是陳正奎的臉,又哪裡是那麼好打的?陳太忠聽得明白——陳市長轉頭就查到了五山縣黨委,注意了,是五山縣黨委,而不是五山縣政府的人不在崗。

按照一般的理解,防治非典是政府的事兒——京城那裡都做出榜樣了,最後定調子的時候,擼下來的是政府老大,本來嘛,民生的事情就該是政府操心的。

不過,下面一旦把防治非典當作打擊異己的手段,那麼該選政府還是黨委,那就是各取所需了,就像陳太忠要朝田市委宣教部的人來道歉,人死了,卻要處置戚志聞平息事態——有些東西,沒道理可講的。

李強抓到沒人檢測,這是重大失誤,處理秦縣長是天經地義的,而陳正奎抓縣黨委,就有點不講道理了——不過,非典是如​​此嚴重,值此關鍵時刻,縣委沒有人專人值班,也不能說特別冤枉。

不過,這真的是赤裸裸的報復,五山縣委的彭書記,就是偏李強的人,五山的縣長,卻是陽州本土勢力,跟一個退休的副省長有點關係。

白鳳鳴的幾句話,擱給外人來聽,真是聽不出所以然來,但是陳區長在陽州這一年多,真不是白呆的,略略一聽就反應過來了,“陳正奎想找彭頡的麻煩?”

“肯定的嘛,”白鳳鳴有心笑一笑,可是想到自己可能被調整,是怎麼都笑不出口,“要不他可以找縣政府的值守人員。”

陳太忠怔了一怔,好半天微微一笑,“真是排除異己的好機會。”

“所以李書記轉頭就端了明信,”白鳳鳴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他是在吃飯時間,檢查明信長途車站的,值班的人吃飯去了……據說頂替的人只是上了個廁所,回來就被查了脫崗。”

這就是打時間差了,陳太忠默默地點點頭,他想像得到,李強肯定早早地就在外面蹲守了,還派了人去觀察,否則抓不住這個天賜良機。

不過李書記這麼對明信,他是能理解的,因為明信的區長和區委書記,都算是偏陳正奎的人,尤其是區委書記馬飛宇,更是團市委出身,跟團省委出身的陳市長屬於天然盟軍。

陳正奎來陽州不久,就表示市裡會重點扶持兩個地方,一為花城一為明信,明信在他心裡的位置,也就不言而喻了。

會是查馬飛宇嗎?陳太忠想一想,最終是點點頭,“你去吧,咱倆的談話,你心裡有數就行了,不要亂吵吵,要不別怪我不管你。”

“其實我也沒能力亂吵吵,”白鳳鳴苦笑著站起身,“就是有點不服氣,但是我那些關係,估計也頂不上多大事兒。”

“你也未必要走,瞎惦記什麼,”陳太忠淡淡地搖一搖頭,“專心搞好兩個大方案,屁大點事兒就急成這個樣子,合適嗎?”

“頭兒,我真的覺得,會是一場風暴,”白鳳鳴猶豫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這次非典,陽州要大洗牌了……您的猜想,一般都會應驗,我深信這一點。”

“照你說,我還真是長了一張烏鴉嘴呢,”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擺一擺手,“走走走,忙你的去,要真有這能力,我早調到統計局去了。”

大約是中午十二點半,陳太忠來到幹部培訓中心吃午飯,以前他很少來這個地方,這裡是隋彪和戚志聞的主場,他也不喜歡這裡的豪華房間,其實區政府的獨立小院就挺好。

不過既然主持了黨委的工作,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他,他可以常在小院住,也可以不喜歡培訓中心的飲食,但是這個地方他得常來,否則黨委的同志就會有想法——陳區長是排斥我們吧?

其實陳太忠就是不喜歡黨委,這裡不是做實事的地方,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陳區長駕到,趙書記和祁書記自然也要跟著來,到了一點十來分,正說酒足飯飽要站起身走人,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小陳,下午來趟市委。 ”

“我要準備什麼東西嗎?”陳太忠不動聲色地發問。

“東西就不用準備了,”李強在那邊淡淡地發話,“我昨天和陳市長檢查了一下非典防治工作,大概你也知道了,就是四個字……驚心動魄。”

“北崇不錯啊,”陳太忠揣著明白裝糊塗,市裡的檢查,他憑什麼說話?所以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想讓我衝鋒陷陣?老李你不厚道。

“你北崇想不想好好發展了?”李強也火了,擺出了市委書記的架子,“你以為光是我的事兒?我也是為你著想。”

“那我不去市委行不行?”陳太忠不知道李書記打的什麼算盤,但是他不是一個任人牽著鼻子走的主兒,就擺明車馬,不摻乎這些亂糟的事兒— —要是去了市委,豈不是擺明告訴陳正奎,哥們儿支持你嗎?

“……也行,”李強沉吟一下,最終做出了決定,他叫陳太忠來市委,自然是做給某些人看的,但是小陳不接招,他也沒什麼脾氣。

這傢伙的頭,怎麼這麼難剃? “那上你北崇的大巴吧,非典肆虐,你那裡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下午四點,北崇的金龍大巴停在了離市委不遠的的一塊空地——在市委外面等著,和開進市委,這個味道是不一樣的,陳太忠確實是李強對抗陳正奎的盟友,但是他單扛陳市長的時候也很多,也沒見李書記就怎麼支持了。

這世界,原本就是公平的,你不大力支持我,就不要指望我大力支持你。

不過,他支持的力道也不算小,車上除了開車的小廖和他本人,還有劉海芳譚勝利和王媛媛。

李書記大約是在四點半的時候,坐著奧迪車來到了金龍大巴旁,這倒不是說他真的擺譜,幾步路也要坐車,主要是天上在下雨。

“現在市政府的方向,有點不對頭,”走上車來,李書記掃一眼,發現都是陳係人馬,於是就直接表示,“小陳,我需要跟你談一談……”
bear511 發表於 2013-9-24 22:45
第四千二百三十六章 打擊異己


談一談好啊,陳太忠笑著點點頭,“李書記的指示,我們一定要用心領會。 ”

劉海芳和譚勝利一聽是這樣的開頭,馬上就走到後面坐著去了,廖大寶也站起身,“我給李書記沖茶。”

“其實是陳正奎逼我,”李強走到陳太忠身邊坐下,低聲發話,“我查一下北郭,他就查五山,而且彭頡……是搞黨委工作的,這不合適。”

“您二位的鬥爭,好像離我遠了點,”陳太忠苦笑著揉一揉太陽穴,“感覺信息量很大。”

“有北崇做典型,陽州不允許失誤,”李強沉著臉發話,既是捧了對方,也是表了決心。

“好吧,要我做點什麼呢?”陳太忠撇一撇嘴,咱還是直來直去吧。

“你在省裡再宣傳一下就行,”李強做事,有時候也是很痛快的。

“那我能得到什麼呢?”陳太忠的話殊無敬意,根本不像一個區長跟市委書記的談話,可是他偏偏就這麼說了。

“我要把馬飛宇弄走,”李強好歹也是市委書記,自有見識,不會跟著他的節奏走,“陳正奎敢動彭頡,那我也能動黨委的人。”

這個表態還真是夠狠,直接告訴陳區長,這些人事變動打著非典的旗號,但是真的無關。

“這是要地震?”陳太忠輕聲嘟囔一句。

“手裡拿著大小貓,這時候不震,什麼時候震?”李強微微一笑,輕聲發話,“對你好,對我也好……這個機會很難得的。”

確實是難得的機會,陳太忠能理解李強扳本的想法,尤其是陳正奎錯在先,目前還很強硬,他想一想之後問一句,“彭頡最近好像在活動市委秘書長?”

“嘖,”李強咂巴一下嘴巴,他可是沒想到,小陳連這一層關聯都想到了,想了一想之後,他才面無表情地回答。 “他有點急了,讓我被動。”

那就是你拋出來的誘餌了?實則盯著的是馬飛宇?陳太忠默默地摸出一盒煙來,先敬李強一根,然後自己又點上一根。

兩人也不說話。抽了好一陣煙,陳區長才嘀咕一句,“老彭挺倒霉的。”

“是他自找的。”李強嘟囔一句。他也知道,小陳在懷疑,彭頡是否被自己作為誘餌拋出去了,但是他心裡太明白了,就是彭頡放鬆了一下要求,被陳正奎抓住了把柄。

就算我想把彭頡拋出去,他不配合的話,我做得到嗎?李書記心裡有點無奈,不過他也沒辦法解釋,只能強調一句,“明信對非典的不配合,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就點名了他要查馬飛宇的本質,若說彭頡只是一時疏忽,馬書記可是有前科的。

當初北崇大張旗鼓地防範非典,陳正奎是相當地不以為然,並且在某些場合公然指桑罵槐。

那麼作為他旗下的人馬,馬飛宇自然是要響應領導的號召,而明信的區長關方卓,本來是個搖擺不定的人物,在陳市長表明扶持明信之後,他就倒了過去。

事實上,關區長跟北崇還有私怨,就是因為北崇的抗議,一個一千多萬的電鍍廠硬生生沒落戶下來——原本區裡打算協調到別的地方,可是明信的老百姓也不傻,下游的北崇都鬧事了,你落戶我們本地,那不是欺負人嗎?

總之,明信前期對預防非典的怪聲很多,不過在那個新聞播出之後,立刻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前期的表現,也被人看到眼裡了。

按說這次查到汽車站人員脫崗,揪住關方卓就不錯,可事實上,關區長在明信的存在感比馬書記差很多,而搞掉一個區長,新上任的區長還是要看市政府臉色——不看臉色沒錢拿。

對李強來說,搞掉一個關方卓並不解氣,而且自打真的定了調子,明信轉向很快,近期查非典很有力,所以他就沒去檢查明信。

直到看到陳正奎對五山縣黨委下手,他才果斷帶人到明信,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陳太忠聽他如此說,對其中的因果,也就猜到了幾分,不過他對李書記的用意,還是表示一定的詫異,“這種事情,你可以跟陳市長溝通一下吧?”

他可不想被忽悠得頂上第一線,被人賣了還傻不啦嘰幫人數錢——官場裡拼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很少,大多還是講個妥協和平衡。

“他想跟我溝通,被我拒絕了,”李強想起來就樂,也不計較陳太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官場裡有這樣的提防心理,真的很正常,“太解氣了……”

“他跟我說了多少回,政府的事兒,黨委少插手——還拿北崇做例子,這次總算輪到我硬氣一把,告訴他,幹部任免是黨委的事兒,政府少操心。”

“這樣啊,”陳太忠終於能確定,李強不是拉自己衝鋒,於是就點點頭,“媒體方面,我會強調說……當初有部分領導和兄弟單位不理解。”

“最好盡快吧,”李強點點頭,似乎是迫不及待地看陳正奎出醜了,不過緊跟著,他又補充一句,“這件事完了,北崇和陽州就都能好好發展了。”

老李對陳正奎的怨念,這不是一般的深啊,陳太忠心裡暗笑,岔開了話題,“下週區裡的松柏療養院奠基,書記抽得出時間嗎?”

“這個要到時候再看,”李強搖搖頭,然後又想到了什麼,“人不到,賀詞也會到,​​今年北崇要加大建設力度,非典對GDP的影響太大了,已經有人預測了……今年全國GDP的增速,受此影響,最少降低零點五個百分點,咱陽州的數據,也就指望北崇了。”

“您這麼說,還真嚇到我了,”陳太忠笑瞇瞇地搖搖頭,奉承話誰都愛聽,但是一個縣區帶起一個市的數據……還是省一省吧。

“我早晚要給你一個意外驚喜的,”李強哼一聲,也不再多說,擰熄手裡的煙蒂,又摸出一根煙來,陳太忠見狀,趕緊給他點上。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默默地抽完一根煙之後,李書記站起身子,“好了,事情就談到這裡,記得快點辦。”

陳太忠站起了身子,送領導下車,來到地上,他才叮囑一句,“您要記得提前通知啊。”

這個提前通知,指的是李強從北崇抽調幹部的時候,要先跟他打招呼,要好交待清楚去向,他才能放人——這是李書記上次就允諾了的,陳區長也對白區長打了保票:你若是不滿意,我幫你頂住。

“你儘管把心放回肚子,”李書記扭頭看他一眼,抬腳上了旁邊的奧迪車。

這傢伙真是不痛快,吞吞吐吐的,陳太忠心裡暗暗腹誹,上車之後,吩咐廖大寶掉頭往回開,心裡琢磨著,該找一些什麼媒體。

陳區長用得最順手的,當屬《天南商報》和《恆北經濟導報》,不過這兩個報紙因其自身性質和定位,在政府中的影響偏弱。

要不,讓李世路在朝田日報上發個稿子吧,他暗暗地拿定了主意,擱在往常,他是不會這麼幫李強​​的,但是今天李書記的一句話,說得他心裡癢癢的— —老李會給我一個什麼樣的驚喜呢?

他坐在這裡思考,車上其他幾個人卻是滿臉的狐疑,他們被陳區長臨時叫出來,坐了一個小時車來到市裡,等了一會兒人之後,見到李書記上車跟區長嘀咕一陣,又下車走了,然後區長就要打道回府——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王媛媛和劉海芳坐得住,知道這消息早晚能打聽到,但是譚勝利就憋不住,反正他是異端,也不怕問一句,“區長,這是有什麼事?”

“李書記要跟我談非典,我就把你們喊上了,沒想到時間不長,”陳太忠笑瞇瞇地回答,心說哥們儿可不是說假話,新聞播報也是這麼播的,不會聽的人,聽熱鬧,會聽的人聽門道。

政府裡會聽門道的,多了去啦,不過有人聰明有人傻,劉海芳覺得自己聽出了點什麼,就要略略賣弄一下,她猶豫著發問,“頭兒你是說……昨天市裡對防治非典的檢查?”

“這個得問李書記了,我也不是很清楚,”陳太忠含含糊糊地回答,這種事兒,他怎麼可能洩露出去?

回到區政府,就是六點了,陳太忠給區黨委辦主任韓世華打個電話,知道下午除了兩個大學生返鄉報名,沒有其他事兒,就決定不去黨委了。

然後他聯繫了一下媒體,不過遺憾的是,牛曉睿、劉曉莉和李世路都不在北崇,於是他電話上簡單地說明一下,令他欣慰的是,這三位都沒有推辭,打包票說明天能見報。

那倆也就罷了,小李同學都答應得乾脆利落,“沒事兒,北崇防治非典的報導,能隨便發……我對北崇的報導,都不用總編審核。”

最近媒體對北崇防治非典的報導,確實卡得很鬆,一個樣板豎在那裡,只要是正面意義上的,有點小瑕疵都不怕。

不過能不經總編審核就發的非典稿,日報社也就是李世路獨一份兒,一來是李記者跟北崇的關係極好,眾所周知,二來就是……人家好歹有個省委副秘書長的老爹,出點紕漏也扛得住。
bear511 發表於 2013-9-25 22:52
第四千二百三十七章 解讀


李世路的稿子,還是傳到了市委宣教部杭峰那裡,沒辦法,這篇稿子的影射太明顯了一一“北崇防治非典初期,有個別領導和兄弟單位不是很理解,用語言和行動表示出了反對。”

這年頭,沾上非典話題的,就是非死即傷啊,杭部長親自打電話給李世路,說你這個稿子這麼寫不合適,要改。

陳區長要求我這麼寫的,李記者很為難地回答,他很清楚,對上市委宣教部,別扯自己老爹,扯陳區長才好使一一要知道,前一陣宣教部才死了一個科長。

杭部長聽得也是又羞又惱,可是想到小李的老爹,他還硬氣不起來,於是就表示,那這個稿子,我要向市委請示一下,今天不可能讓你發。

第二天,《天南商報》和《恆北經濟導報》發了稿子,而杭峰也確實找到了市委書記馬強,問這個稿子合適不合適發。

馬書記細細地看一遍稿子,想了一想之後,淡淡地表示,北崇是樣板,防治非典初期,不被人理解是很正常的……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杭峰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事實上他也想到了,陽州能有什麼領導?除了李強也就是陳正奎,李強跟北崇的關係不錯,陳正奎和北崇劍拔弩張,也是眾所周知一一甚至不少人都知道,陳市長被陳區長拿著煙灰缸,在腦袋上開了好大一個瓢。

那為難北崇的,必然是陳市長,那麼接下來就是另一個問題:陳市長是誰的人?

陳正奎是團省委的人,雖然跟省長魏天有一些交情,但此人是應運而生的,年紀輕輕能走這麼快,主要是他的根腳正。

然而,再一個問題是:馬強是誰的人?

二馬書記是大馬書記的人,而大馬書記i則是前天子門生,那麼二馬的陣營,自然也就早確定了一一絕對跟陳正奎尿不到一個壺裡,不落井下石就算厚道的。

所以,杭峰能猜到馬書記i的反應,但僅僅是能猜到,沒有任何用處,他必須要馬強表態,才好做出決定一一以後有人翻舊賬。也不關他的事。

馬書記沒有明確表態,意思卻是很明顯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一一他要為陳正奎說話,那就是路線錯誤了。

杭部長得了指示,接下來就游刃有餘了,他要《朝田日報》不做刪改地發了這篇文章,至於說比其他報紙晚發一天,這也沒什麼了不起。

但是擱在有心人眼裡,這又是一個風向標,本省的經濟導報和外省的天南商報,為北崇叫屈也就算了,次日,連朝田日報都炒剩飯為北崇叫屈,這意味著什麼?

然而這事情還沒完,再過一天,也就是週四,《恆北日報》刊登出了一則報導,《非典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去重視。 》

這個標題,是非常符合主旋律的,不管這一事件如何變幻,陣營如何爭鬥,最終定的調子就是:要認真對待這一場疫病,並且戰勝它。

標題符合主旋律,可例舉的內容,卻是防治非典標兵北崇區,曾經遭遇了種種不理解,現在還有人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個態度是不對的,是不可取的。

這樣的文字,就只差指著某人鼻子開罵了,但是偏偏的,立意正確,讓人無可指摘。

整個恆北省官場,都感受到了這種風向,心說馬老大這是要挑釁那啥?

殊不知,馬飛鳴對這篇報導也不是很知情,關鍵是省委裡擅自揣摩上意的人,真的不要太多,看到朝田日報上登了文章,又打聽到二馬書記對此文放行,自然就有人把這文章登到了省報上。

馬飛鳴是中午的時候才看到省報的,看完這篇文章之後,他抬手招過自己的秘書,“這篇文章,誰打招呼了?”

“我問過了,好像是李強和陳太忠在清算,”做秘書的苦笑一聲,“估計是有人胡亂猜測。”

“那就猜測吧,”馬飛鳴將手裡的報紙丟到了一邊,他堂堂的局委,不怕承擔一些輿論當然,前提是輿論對他有利。

但是他的縱容,就讓恆北產生了一邊倒的言論,甚至有人在猜測,是否馬書記在離開之前,有意打壓一下省裡今上的勢力。

陳太忠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自己完成了對李強的承諾,事實上,週四上午的時候,他接到了黃漢祥的電話,“你那個海角的鐵路快點談,鄭文彬要走了。 ”

黃二伯有這樣那樣的不好,但是他有一點好,對自己人,能幫上忙的地方,那是絕對不會含糊的,而且他的消息也相當地靈通。

陳太忠甚至沒以為,老黃能知道自己在海角談鐵路,“您知道這個事兒?”

“你這不是廢話嗎?”黃漢祥老大不客氣地哼一聲,“你找鄭文彬辦事,就是我找他辦事……他賣了你面子,能不跟我說?”

“我就是順口提一句,”陳太忠乾笑一聲,“真沒打您的旗號。”

“這個我知道,你一般都是自己闖,”黃漢祥的話裡,似乎有別的意思,不過下一刻,他的話題一轉,“聽說苧麻現在降價了?”

“一公斤降了兩毛吧,”陳太忠實話實說,黃二伯這個問題,背後其實還有很多問題,肯定有相關人等找上門了,但是他不想多談這個話題,“鄭書記什麼時候走?”

“也就是這幾天了,你趕緊把招呼打到,”黃漢祥沉吟一下,又說一句,“馬飛鳴也快了,不會超過一個月。”

馬飛鳴也快了?陳太忠其實知道馬飛鳴快了,但是聽到這話,心裡還是有點震動,“海角鐵路,差不多搞定了,我找了海潮的人操作。”

“海潮進海角……嗯,也行吧,”黃漢祥想一想之後回答,“不過海角不比天南,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馬飛鳴走了,是魏天上,還是誰會來?”陳太忠其實挺關心後馬飛鳴時代,要是魏天上的話,陳正奎又要得瑟了。

“有資格去的人太多了,我怎麼能肯定?”黃漢祥笑一笑,“不過其中有一個,是你的熟人……青江的姜緯。”

“姜……緯?”陳太忠咀嚼一下這個名字,確實似曾相識,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不是那個諸葛亮死前指定的國務委員。

“青江省省長,老五的人嘛,跟邢華關係不錯,”黃漢祥笑著回答,“你不是跟韋老三的兒子關係挺好嗎?邢華是韋家老大。”

“這關係還真複雜了,”陳太忠苦笑一聲,有時候他真的很佩服一些人背英雄譜的能力,這是不服不行,曾幾何時,他就認為,黃漢祥眼裡不可能有韋明河這樣的人物。

殊不料,黃老二連韋明河的家譜都一清二楚,只不過是記不住韋明河的名字,只知道那是韋老三的兒子。

真是熟能生巧啊,陳太忠感慨過後,想到青江的姜省長雖然沒見過,但是韋處卻是自家弟兄,禁不住喜上眉梢一一哥們儿總算有棵大樹可乘涼了,“不過他來了,對我有利。”

“我只是說他有可能,”黃漢祥卻是從不放棄打擊他積極性的機會,“馬飛鳴走的時間都定不下來,誰敢定下之後的候選人?”

也許吧,陳太忠也懶得計較,這個話扯開了說,十來八萬字打不住,他心說我就不要影響風笑完本的計劃了,於是他話題一轉,“黃二伯,誰要你跟我買苧麻?”

“這千八百萬的買賣,我能看在眼裡?”黃漢祥覺得很受傷,頓了一頓,他實話實說,“總是有點人情看顧,你不要受我影響……”

然而事實證明,想要不受黃老二的影響,也是比較難的。

前一段時期,苧麻的價格猛漲,但是到了五月中,苧麻的價格,慢慢地滑落了下來。

有人說,這是新麻快上市了,手裡握著舊麻的人,開始拋售了,本來嘛,月分就該收麻了,到時候再大的缺口,也該補上了。

於是苧麻的價格開始下降,用官方語言來說,就是市場恢復理性了。

按說北崇這個時候,就該開始拋售苧麻了,當初北崇收麻,每公斤接近六塊一,後來市場炒作到頂峰的時候,每公斤是九塊一左右。

但是北崇沒賣,現在的麻價,就掉到了八塊八到八塊九的模樣,等新麻上市,跌破七塊也正常。

陳太忠才放下電話,王媛媛推門而入,臉色不是很好看,“頭兒,麻價今天掉到八塊七毛五了,買麻的人也少了很多……咱怎麼辦?”

“你慌什麼?”陳太忠沒好氣地看她一眼,心裡生出了沉甸甸的無力感一一真是沒見過世面,“咱北崇買麻,是自己用的,沒想著投機倒把……利陽收麻的那幫人,麻全賣了嗎?”

“基本上全賣了,”王媛媛一攤手,“都是賣給陸海的廠家了,他們內部協商價格,大約是八塊八左右轉手的。”

“還是的嘛,陸海人都不炒苧麻了,麻價下跌很正常,”陳太忠笑一笑,很是有點莫測高深的樣子,“我就跟你說倆字,不賣。”

“為什麼?”王媛媛愕然地看著他。

不為什麼,因為這個麻價沒有到我的想像的價位,年輕的區長微微一笑,“北崇儲備苧麻,是用來生產的,投機倒把的事情……咱不幹!”
bear511 發表於 2013-9-25 22:55
第四千二百三十八章 被將軍


這個理由……合適嗎?王媛媛有點愕然,她據理力爭,“但是現在來北崇買麻的人,已經很少了,市場看起來有點萎縮。 ”

“那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市場,至於真相是什麼,”陳太忠冷冷一笑,“也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第二天,週三,陰有小雨,陳太忠冒雨在區政府鍛煉一陣,卻是沒在區政府吃飯,而是去了幹部培訓中心——不管願意不願意,他必須接受這個變化。

殊不料,他在培訓中心呆了不到半個小時,才吃完早飯,就接到了電話,前屯鎮又有三戶人家,養殖的娃娃魚出現了爛皮病。

這個爛皮病,跟紅皮病、爛尾病,並稱娃娃魚三大疾病——這個三大疾病,是針對北崇娃娃魚而言的,娃娃魚在自然界中疾病太多了,但是北崇最流行的,就是這三樣。

紅皮病主要是說水體不好,娃娃魚一旦身上出現傷口,被外面的細菌感染了,就容易膚色變紅——事實上,不止膚色變紅,當時死掉的佔多數。

勤換水的話,能解決這個問題,

爛尾病的源頭,至今是個迷,如果勤換水,再加抗生素等藥物,可以有效地防治常見的水黴病的和爛嘴病,紅皮病也能得到一定的遏制。

但是爛尾病,這個真的不好防,可能的影響因素實在太多了,如果想有效防治,只能加大藥物劑量,但是如此一來,成魚就不是那麼純天然了。

這些都是其他事兒了,現在的問題是:娃娃魚是爛皮病!

爛皮病是娃娃魚養殖中最容易出現的疾病,要說防的話也好防,加大抗生素的劑量——就算有魚會死,但是大多數魚能活下來。

不過這個病能影響到陳太忠。卻是有另一番因果——此病主要是因為不潔淨飲食造成的,也就是說,娃娃魚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陳區長趕到一家養殖戶家中,養殖中心的技術員也在場,他們向領導匯報說,經過調查,這三家娃娃魚發病,應該是吃了市場上買來的泥鰍的緣故。

北崇現在養殖泥鰍的不少,初開始是供給娃娃魚做餌料,也有往餐館賣的,因為養殖得比較多,價格不太上得去。

但陰差陽錯的是,餐館裡的泥鰍價格低廉,深受一些打工者的喜愛——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肉,尤其是烤串裡的油炸泥鰍,雖然價格不低,但卻是按條賣的,勞累一天之後,整上一瓶啤酒,弄上幾個烤串,這日子真是神仙不換。

到了現在,北崇油炸泥鰍的名聲,已經傳到外地了,跟辣鴨脖、田螺和麻辣小龍蝦並稱,都算夏夜消暑的名小吃,陽州的地攤上掃一眼,隨處可見。

所以就有不少人來北崇進貨,雖然外地也有人開始養泥鰍了,但是論養殖規模,還是要數北崇,而且北崇人實在,不用那些亂糟的藥物催熟。

這就是所謂的東方不亮西方亮,北崇養殖泥鰍,本來是為娃娃魚投放餌料的,不成想,卻成就了麻辣泥鰍這一道北崇名吃,隨著盛夏的臨近,買泥鰍的人商戶越來越多。

需求一上去,泥鰍的價格登時就漲了起來,形成了人和娃娃魚搶食物的現象,養殖戶的養殖成本上升了,可是還不能不買——娃娃魚這個東西養殖不容易,餌料也是一大緣故,餵養的時候不能光餵調製好的餌料,隔三差五還得餵活物。

所以有人就挑選一些半死不活的泥鰍,賣給養殖戶——來買泥鰍的外地人不少,他們總是希望買一些最健壯的泥鰍,以免運輸途中出現死亡。

其實死亡個把條,也不是多大事,但是萬一出現什麼疾病,批量死亡就影響大了。

簡而言之,好泥鰍賣給人吃了,不好的泥鰍,就賣給娃娃魚吃了,吃出毛病來就很正常了。

陳太忠聽完解釋之後,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買回來泥鰍,養兩天不就行了?”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識,泥鰍肚子裡全是泥,買回來之後,要養兩天讓它把泥吐乾淨,才好下手烹飪,著急的話,也可以水裡加點鹽或者小火燒一下,吐泥更快,若是要做泥鰍鑽豆腐那種活魚入菜,還要打雞蛋進水裡餵養,讓泥鰍換腸胃。

“養兩天,可能就死了啊,”那養殖戶愁眉不展地回答,“死泥鰍……那就是另一個價錢了。”

這還真是的,陳太忠皺著眉頭搖搖頭,這個難題,他也感覺有點無解,緊接著,他就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你也買過死泥鰍?”

“買過,娃娃魚也吃,別死太長時間就行,這東西的胃口其實很好,”養殖戶訕訕地回答,“關鍵是活物兒太貴了。”

看著藏在池子暗處的五條娃娃魚,陳太忠黯然地搖搖頭,經過這半年的養殖,北崇的娃娃魚普遍長到了一條八九兩,再有半年的話,差不多可以達到斤半左右,這時候就可以銷售了。

娃娃魚最好賣的時候,也就是兩斤到四斤,一個是上肉快,對養殖戶劃得來,一個就是市場承受力強,兩斤的娃娃魚,就算一斤八千塊,兩斤也才一萬六。

但是五斤的娃娃魚,光是買魚就得三四萬,而且這麼大的娃娃魚,也不是五六個人能吃得下的——努努力也能吃得下,可別的菜吃不吃了?

當然,要說浪費甚麼的現象,確實存在,不過這種貴重玩意兒,多數人還是不願意浪費的,所以總而言之,兩斤到四斤的娃娃魚,市場上最好賣。

再有半年就能見利潤的娃娃魚,目前半死不活地在那兒趴著,身上還有大小不等的潰瘍,陳太忠看著,也替養殖戶心疼。

說不得,他丟點仙力過去,嘴裡嘆口氣,“我說老鄉,這明明是個金貴東西,你不能這樣亂養啊,等我們收魚的時候,是要檢測的,體內抗生素超標,是要降等級的。”

“牠吃的比人都好了,”養殖戶愁眉苦臉地回答,“我家隔個三五天才見個葷腥兒,它隔兩頓不吃肉就不行。”

這也是北崇的現狀,在北崇的很多地方,農閒季節還是一天只吃兩頓呢,這家養得起娃娃魚,按說條件是不差的,可也是三五天才能吃頓肉,不是吃不起,是捨不得吃。

“等級定得高一點,什麼錢也掙回來了,”陳太忠抬手拍一拍養殖戶的肩頭,“養這玩意兒,利潤已經不低了,你也要學會適可而止,多餵牠點好的……錢哪裡掙得完?”

“手一鬆,一條魚就能多出一個人的口糧來,”養殖戶愁眉苦臉地回答,農村的人,口糧費用也不高,自家養的和地裡長的,不過如果賣錢,就算去鎮子上賣,也不愁賣個四五百塊錢出來,“能多掙點,誰願意少掙?”

“你這個投資理念有問題,”陳太忠繼續教育他,“現在有閒錢的人搞投資,首先要考慮的是保本,能保本之餘,賺得越多才是越好……你先要考慮本錢,不能雞飛蛋打。”

“可保本的時候,我也要考慮多賺嘛,”養殖戶狡辯,“像這餵活物兒的,按說是最安全的了……半死不活的,應該是也可以吧?”

陳太忠登時就無語了,他想到瘟死的豬羊,村里人都要細細加工之後吃掉,一時間也有點理解這種心態了——浪費是可恥的。

說來說去,還是太窮了,像盧天祥,好歹也是北崇首富了,在自己家吃飯,飯菜也簡單得很——招待陳區長的豬頭肉都是現買的。

他相信,盧總在陸海應酬的時候,手筆也不會小,但是回家關上門,該節儉的還是要節儉。

我可憐的北崇子民,什麼時候才能放下這沉重的包袱呢?陳太忠輕嘆一口氣,“我理解你急於賺錢的心態,但是這麼大的投資,娃娃魚養殖又是新生事物,咱首先還是要求穩。”

“賺得慢一點不怕,只要咱天天在賺錢,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就會有賺不完的錢,等你摸熟了養殖的門道,再考慮怎麼才能多賺,會更合適一點……你說呢?”

“陳區長你這是金玉良言,我知道,”養殖戶嘆口氣,往後走了兩步,將手裡的煙袋端了起來,一邊往手裡的煙鍋子裡塞菸絲,一邊發問,“陳區長你看這是啥?”

“北崇捲菸廠都搞起來了,你說我知道不知道這是啥?”陳太忠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菸葉是我自己種的,”養殖戶慢吞吞地將菸絲塞好,把煙鍋子遞給陳太忠,“來兩口?”

“算了,這個味兒我有點受不了,”陳太忠不動聲色地摸出自己的煙,散兩根出去——陳區長不是個有潔癖的,但是……那煙嘴你不知道吧嗒了多少年了,讓我抽兩口?

“我種過菸葉,也種過苧麻,”養殖戶將陳區長散的煙往耳朵上一別,慢條斯理地點著了自己的煙鍋子,美美地抽了兩口,才緩緩發話,“也賺過點錢,所以……對該怎麼賺錢,我心裡有自己的賬。”

“政府的政策不長久,我只能抓我眼睛看得到的,”他吐出一口濃濃的煙氣,身子往下一蹲,“如果陳區長你能在北崇呆十年,這娃娃魚,我天天餵他們活物也無所謂,我自己也能養泥鰍,因為我信得過你的政策,但是……你能呆十年嗎?”
bear511 發表於 2013-9-27 00:59
第四千二百三十九章 無解




“我……”陳太忠無法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理解自家的事,是不可能在北崇呆十年的,不過他從對方的話裡,聽到了濃濃的無奈。

  誰說農民是那麼好哄的?眼前這位就看得很明白,娃娃魚養殖是好項目嗎?真是好項目,但是曾幾何時,種植苧麻和菸葉,也都是北崇百姓的好項目。

陳太忠只要在一天,娃娃魚項目就是好買賣,區裡發魚苗還包收,但是陳區長不在了,那就難講了,區裡可能還會低價發放魚苗,但是收購價壓低,養殖戶很可能就無利可圖了。

政府包收是好事,也是壞事,娃娃魚這玩意兒,屬於統購統銷,養殖戶不同意這個價錢,都賣不到別處去——沒有北崇的公文,這就是非法販賣二級保護動物。

那麼,一旦陳太忠離開,北崇娃娃魚項目就可能飛流直下,重蹈苧麻和菸葉的覆轍。

北崇的民眾是樸實的,他們可能不知道什麼叫人亡政息,但是同時,他們的智商不容低估,大家想得到,陳區長在和不在,那是不一樣的。

養殖戶是限於貧困,想盡量的少投入多回報,但是根子裡,卻是對政策的延續性表示懷疑。

一個簡單的問題,卻是殘酷到令陳太忠無法直視,好半天之後,他才輕聲回答一句,“我的去留,要組織決定,我真不敢回答你這個問題,我也希望在北崇多待一段時間,但是……真的不敢保證。為人父母,誰不希望孩子爭氣?”

“你是惦記升官的,我知道,”養殖戶蹲在地上吧嗒煙嘴,說著說著,他眼睛就紅了,“十年裡……北崇換了五個縣長,媽的,我們北崇真是後娘養的。”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一眼年輕的區長。眼中滿是渴望。 “陳區長,你就不能多呆兩年嗎?人都不穩定……哪裡來的政策穩定?”

“嘿,你對官場也挺熟的嘛,”陳太忠笑一笑。對方的眼神令他心中刺痛。少不得就要找個輕鬆的話題。 “怎麼想起來養娃娃魚了?有點屈才啊。”

“我對官場一竅不通,但是我女兒在縣一中上學,”養殖戶擺一下手。

  陳太忠正琢磨。縣一中有些什麼領導子弟,能讓他做出如此的判斷,不成想對方又說了,“她們班高中三年,換了五個班主任,高考的成績,數她們班糟糕,沒人關心的班級,就沒人挖掘潛力……這天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民間的智商,真的不容低估,陳太忠再次感受到了這一點,他想一想之後,鄭重其事地回答一句,“不管我能在北崇待多久,我會留下制度。”

“制度都是好的,但是不干事的人太多,”養殖戶悶頭吸一口煙,“還有專門鑽空子的。”

“但是我在北崇待太久了,很可能形成地方​​王國,”陳太忠認真地解釋,“上級領導,要充分考慮這一點……所以就算我不想走,別人未必答應,維護社會,終究是要靠制度的。”

“地方王國就怎麼樣?我們歡迎啊,”養殖戶冷笑一聲,顯然是對某些政策不以為然,“你為老百姓著想,我們跟著這樣的區長干,心裡就踏實。”

“但是我因此失去監督,變質了怎麼辦?”陳太忠臉一沉,對方說的都是他愛聽的,但是老鄉啊……規矩就是規矩,“你敢保證我不變質?”

“這個話……你問我?”養殖戶翻個白眼,你變質不不變質,跟我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接下來,他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只能無奈的嘆口氣,“唉,反正我們是願意相信你的。”

“陳區長當然可信,”下一刻,一個聲音自門口響起,陳太忠扭頭一看,卻發現是養殖中心的主任,農業局副局長於海河。

顯然,於局長在來之前,也是充分了解了情況,聊了幾句之後,他提出一個建議,“我認為,應該規範泥鰍養殖市場……這種病害,對娃娃魚的養殖,造成了很大的困惑。”

陳太忠摸出一根煙來點上,事實上他心裡很清楚,自打北崇的人泥鰍賣到外地之後,養殖中心一直就想衝這一塊伸手,表面上說,是規範泥鰍養殖業,為北崇的娃娃魚項目保駕護航,實則還是利益使然——這也正是今天驚動了他的緣故。

他一邊抽煙,一邊默默地看著於海河,抽了兩口之後,直看得於主任目光游離,他才問一句,“你覺得這僅僅是泥鰍的問題?”

於海河心裡有私心,吃他這麼一問,只覺得嘴皮子打哆嗦,好半天才壯著膽子回答,“原因很多,但是,能抓一項抓一項,總比什麼都不做強……養殖娃娃魚,泥鰍是個關鍵環節。”

“那麼,娃娃魚養殖中心,同時還可以養泥鰍,”陳太忠輕喟一聲,做出了指示,“除了中心自己的需求,也可以外賣,要低於市場價賣給養殖戶……有沒有信心? ”

這麼搞,可能造成虧損啊,於海河很想這麼回答一句——公家攤子和私人攤子,根本是兩碼事,成本就差得遠。

但是他真的不敢,想了好一陣之後,他婉轉地表示,“我馬上回去做可行性分析。”

“政府干涉,不是萬能的,”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都說大浪淘沙……有政府的支持,你都不敢確定,那這個競爭力,真的是有待提高。”

於海河無言以對,倒是那養殖戶見狀著急了,“陳區長,那我這魚?”

“死不了,你信我沒錯,”陳太忠頭也不回,就給了這麼一句,臨到出門,他又加一句,“我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你安心養魚吧。”

離開這一家之後,陳區長的心情不是很好,首先此事處理得不是很完善,他能保證這家的魚苗度過這一關,但是北崇那麼多養殖戶,他總不能挨家挨戶去丟仙力。

其次讓他鬧心的,就是養殖戶的那個問題,原本他以為,在推動娃娃魚養殖事業上,自己已經盡力了,農戶養不好,跟他也沒什麼關係,殊不料,人家沒命地降低成本謀取暴利,卻是因為他在將來會離開北崇,所以在這段時間,謀求利益最大化。

這還是跟哥們儿有關,意識到到這一點,陳太忠哪里高興得起來?

不過對於這個現狀,他也無力得很,就算是仙人都沒招,幹部流動是必須的,否則一個地方呆得久了,形成家天下的局面,再正常不過了。

到時候,就算是再一心為公的干部,權力失去了監督,也容易腐化變質,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有些現實存在的矛盾,其實是無解的,像那養殖戶不相信制度一樣,如何才能保證好的製度的執行和持續?

看來這精神文明建設,還是要抓一抓的,陳區長很無奈地想,道德能達到一定的高度,大約能製約一些不好的現象,所幸的是……哥們儿還主持黨委的工作,可以搞一搞這個。

他離開之後,於主任和技術員也離開了,那養殖戶卻是無奈地蹲在地上,一鍋煙抽完,拿下夾在耳朵上的煙,聞了兩下之後,又戀戀不捨地夾了回去。

蹲了好一陣,他磕一磕煙鍋子,磕掉裡面的殘渣,又塞了一鍋煙,慢條斯理地抽了起來,就在這時,他弟弟家的小男孩兒跑過來,看養的娃娃魚— —這個東西不但能賺錢,也是孩子們喜歡圍觀的。

“大伯,魚好了,要吃的呢,”男孩看了兩眼,站在那裡向他匯報。

“不許亂丟東西,小心我揍你,”做大伯的哼一聲,懶洋洋地發話,“灶台上炕著油條,想吃了自己去拿。”

在北崇農村,油條就是好東西了,把買回來的油條炕幹,就是孩子們的零嘴,炕幹的油條耐嚼,油也大。

“真的好了,”小男孩卻不離開,指一指圓乎乎的井口,“你看,在食槽這兒張嘴呢。”

“是嗎?”養殖戶還是不緊不慢,抽完一鍋煙,又哈了兩口氣才走過來,娃娃魚金貴,不喜歡煙氣——死倒是未必死得了,影響上肉就很糟糕了。

走到井口一看,他也呆住了,果不其然,五條娃娃魚在食槽邊游來游去,身上潰瘍的地方,看著就出了新肉,在食槽旁活蹦亂跳的,明顯是餓了。

娃娃魚餌料的投放,也是定時的,投放的時候,還要拿個小哨子吹兩下,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條件反射,不過也有個把娃娃魚搶食能力不行,特別餓的時候,時不時來食槽跟前轉一轉,指望有什麼發現。

但是五條魚都圍在這裡,強烈要求開小灶的時候,真是不多,他想一想,“算了,餵幾個毛雞蛋吧,想吃就好啊。”

“我來餵,”小男孩兒自告奮勇,做大伯的想一想,走進屋裡取出二十個雞蛋,嘴裡嘆口氣,“這又是四塊錢沒了……慢著點兒餵。”

所謂毛雞蛋,就是快孵化出來的雞蛋,娃娃魚也挺愛吃這個,二十個雞蛋,平均一條魚能吃四個,算是不錯的加餐了。

也就是這幾條娃娃魚身體才剛剛好一點,他給寶貝們吃點好的。

不成想他進屋走一趟,才給自己倒一杯水喝,小侄兒就跑進來,“大伯,都吃完了,它們還要吃。” 本帖最後由 bear511 於 2013-9-27 01: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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