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56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4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章 惺惺惜惺惺

    吳永成之所以不想把自己即將成立的工廠,置之於文濤的那個聯通通訊器材公司之下,一個原因,就是他剛才和文濤所說的:不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到一個籃子之中。

    在目前,文濤和他開的那個通訊器材公司,在京城的確太有點突出了。

    可以說,現在近兩個月來,無論是各單位購置和配備大哥大、傳呼機,都是從他們的這個門店裡拿貨。

    這除了文濤的人脈之廣外,更重要的一點,也是吳永成給他的那個「買十送一」的點子,起了極大的作用。

    如此之紅的生意,勢必會引起不少人的眼紅。這些人當然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平民百姓們,而且都是和文濤出身差不多的高幹子弟***裡的那些人。

    在這種情況下,吳永成不得不未雨綢繆、考慮得周到一點。

    第二個原因,吳永成之所以要另起鍋灶,也是為了避免這兩個攤子,盡量避免交叉。雖然說,它們兩個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都是屬於通訊器材的行列。

    但萬一將來生意之中,有點齷齪的話,也不至於糾纏不清。

    至於文濤在這個新工廠中的作用,那就是一個打工的,只不過是擁有百分之十股權的高級打工仔而已。

    吳永成之所以要送給文濤百分之十的干股,文麗大嫂所考慮的那一些顧慮,也不能說沒有在其中佔有一定的因素。

    但吳永成還是主要考慮到,自己辦起來這個企業生產出來的產品傳呼機,離開郵電部門的支持。那是絕對難以立足地:無論是郵電部門尋呼台技術的支撐,還是依靠人家遍及全國地銷售網絡。

    在當前還沒有開放其他部門經營傳呼業務的時候。尋呼台那可是只有郵電部門一家獨有的技術壟斷啊!在沒有任何競爭的情況下,它就是一枝獨大了!

    而能借助於郵電部門遍及全國地、龐大地銷售網絡,無疑也能大大節省一筆開支----文濤的那個通訊器材公司的銷售權,也只是局限在北京的這一片小範圍內啊!

    而處理郵電部門之間的協調關係。文濤那已經是輕車熟路了。這樣地資源不利用,那也未必有點太可惜了。

    至於生產的場地等,吳永成也不並打算自己買地、大搞基建辦廠,他想在京城近郊的地方,租賃一個企業效益不怎麼好的廠子。借雞生蛋----傳呼機頂多也就是火爆十年左右的時間,他可不想在這上面多投資,否則的話,他這個個人的企業,也會像某些國有企業一樣,還未起步,就埋下了短命的隱患。

    而這些尋找生產場地的活兒,又是文濤這個地頭蛇的強項。

    所以,正如吳永成和文濤所言:他自身地價值,絕對和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相稱!

    當吳永成把自己的這些想法。*。整個兒向文濤說出來之後,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二哥,你以後就是咱們這個通訊器材製造有限公司的總經理了,擔子可不輕呀!

    無論是招聘管理人員、技術人員,還是培訓工人,打通有關的上下環節什麼的,也就都是你這個總經理的事情了。我只是宏觀上把握一下大方向,怎麼樣。二哥。你看,在時間上能不能兼顧得過來呀?!」

    文濤還瞇縫著眼睛。消化吳永成給他講地這些,一時間還沒有來得及搭茬,文麗地二嫂先搭腔了:「永成,你這個公司準備投資多少資金呀?能不能讓你二哥也多佔一點股份?」

    吳永成微笑著回答她:「二嫂,經過大致測算,先期投資大概得三百萬到五百萬之間吧,後續資金再看需要的額度大小,這個還一時難以確定地。」

    二嫂默默地盤算著自己的家底,文濤卻抬起頭瞪了她一眼,對吳永成說道:「永成,門店裡那邊的生意,我一般也就是半個月過去一次了,茶座那裡也有專門的人來照應,時間上沒有問題。」

    「那好,從明天開始,我們兩個就著手再跑一趟工商、稅務什麼的,把這個新公司的註冊手續先辦下來。我看,這個註冊資金嘛,就定為一千萬吧。公司名稱就叫中訊有限公司,經營範圍就是製造通訊器材。」

    關於這個投資額度,吳永成在前一段時間曾經咨詢過工商部門,像他要是投資五十萬、一百萬的,人家就根本不給他註冊---因為他的戶口不是當地戶口、註冊資金又太小,還達不到外來投資的底線(五百萬以上)。

    為此,吳永成當時心裡還很感慨了半天:就現在為止,他們一家三口中,也只有他是J省戶口,而女兒小敏,隨著母親文麗的工作調動,也搖身一變成為了北京市民了。

    都說是現在男女平等了,可在戶籍制度的管理上,有關部門卻一直堅持子女隨母親的這個做法,這不知道是不是算做「性別歧視」呢?!

    「行,沒有問題的。註冊手續這好辦。還有那些個招聘管理人員、技術人員的,也不是什麼問題。」說到這裡,文濤歎息了一聲:「那一年和我一樣倒了霉的,其中不少就有一些這一方面的人才呀,去年的時候我們還見過面,在各自的單位混得都挺慘的,比我當年還不如呢!

    這樣吧,永成,你要是敢用他們的話,我和他們打個招呼,一個月給他們開個兩、三百塊錢的,他們就滿意得不得了了啊!他們只想要一個能施展他們才能的舞台呀!

    唉,可惜了!」

    吳永成心中一喜:他現在手上最缺的就是這種高素質的管理人才、技術人才的,沒想到二哥這邊這樣地人手,卻是大把、大把的。

    這都是造化弄人啊!

    要知道,現在地大學畢業生。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還都是香餑餑。那是由國家計劃內統一安排的呀!像那些什麼鄉鎮企業、私營企業的,就根本別指望得到這樣的人才!能招聘到幾個素質高一點地高中畢業生,那就算運氣好了!

    而聽文濤話中地意思,那些不得志的人員。應該起碼也都是大學本科以上的學歷了!在那次事件中。也只有那些高學歷的人們,才會頭腦簡單、易於衝動啊!

    像文濤有這樣深厚背景的大學教師,還在那次事件之後,鬱鬱不得志,連課堂都再難以進去。而他口中所說地那些人,在各自的單位比他混得還慘的話,其情形那就可想而知了。

    吳永成知道,其實,像這些知識分子們,有的時候,他們並不需要付出多少,就要拿到多少的報酬。

    更多的時候,他們的要求那是很簡單的,他們只不過需要得到一個認可、一份最起碼的人格上的尊重。你只要為他們創造一個能夠施展身手地平台。能充分地尊重他們,即使讓他們拋灑出滿腔的熱血,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在所不惜的。

    「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牛奶和血」,這句話,一定程度上也是他們生活的真實寫照!

    當然,吳永成是不會做哪些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事情的。

    他自己也算得上是他們之中地一員了,他最能理解他們地酸甜苦辣。

    「好啊。二哥。有這樣的人,你都給咱們招進來。也甭管他們原來是學什麼專業地,我一個一個見見面。別委屈了他們。」吳永成興奮地對文濤說道。

    文濤抑鬱地點了點頭。或許他又想起來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了。

    「對了,二哥,早些時候,我不是和你說過,給我聯繫一下有關農業方面的一些專家嗎?在你的這些朋友之間,有沒有農大畢業的呀?!」

    文濤咧了咧嘴:「我說,你還真是個死心眼啊,怎麼就怎麼也忘記不了你的那幾塊地呀!那能撥弄到幾個錢呀?!算了、算了,這人各有志,等咱們的這個公司走上正軌之後,我再給你慢慢聯繫吧。還真不瞞你說,我們這一撥中,還真是各種各樣的人才都有呢!」

    「永成啊,我前幾天跟你二哥說過,我有個弟弟是師範畢業的,調到我們那個縣的責任制辦公室之後,一年四季也都閒得沒有個事情幹,要不,讓他到你們的那個門店裡,去幫忙吧,自家的人用起來,總比外人放心得多啊!他要求也不高,一個月給個五、六百的,也就差不多了!」文麗的二嫂見他們說到用人的事情了,見縫插針地、就和吳永成又提起了她弟弟的事情。

    吳永成笑著擺擺手:「二嫂,這個事情你和我說不著的,那個門店壓根就是二哥一個人經營的,我的那點股份,也是二哥照顧我、才硬塞給我的。你弟弟不管是想到那邊的公司,你找我二哥就得了。

    剛才你也聽到了,管理方面的事情,我可是全權交給了我二哥了,我就是一個吃糧不管閒事的甩手掌櫃。」

    嘿嘿,二哥你不是會推責任嘛,咱也給你來個「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這一損招,你就接招吧!呵呵,希望兄弟你自己好之為之吧!兄弟可管不了你的這家務事了!

    二嫂語塞了,才把詢問的目光轉向文濤,就見文濤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啊呀,現在這麼多事情,煩得我連個頭緒也整理不出來,你別和提這件事情啊!你弟弟要是缺錢的話,你先拿個三五千,給他應個急。什麼時候門店那邊缺人手了,我再考慮。現在一個蘿蔔一個坑的,你讓我把人家誰給拔出來啊?!再說了,你弟弟一個師範畢業生,學歷太低,也沒有什麼特長、技術的,讓他當個營業員,他還拉不下那個架子,還想當個負責人,這種好事一下子哪能行呢?!」

    二嫂在文濤這邊討了個沒趣。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又強笑著說:「行啊。那你們看著有合適的位置,就安排他一下,反正不相干的人也用了不少嘛,也不多他一半個的!」

    吳永成暗暗佩服二哥這說話地水平。看來這人有錢了。說話的底氣就硬得多了。只要二哥浮躁地那心理,慢慢地能克服了,你還別說,他還真是一把管理的好手!

    到了晚上的時候,文海就給吳永成打回電話來。說他已經聯繫到了他們研究所那位同事了,說好雙方見面,具體再談一談相關的一些問題。

    吳永成馬上和他約好,由他開車過去,把他們兩個人接到文濤開地那個茶座裡,幾個人具體談一談。

    隨即吳永成又通知了文濤,讓他先到茶座那邊去。

    不管這個公司地規模大小,既然是商量有關公司的事情嘛,文濤大小也算個股東,又是以後的總經理。這種涉及到公司籌備的大事,那是必須通知他到場的。這也是對他地一種高度信任嘛!

    文海提到的那個計算機方面的專家,叫做張海民,也是和文海年紀相仿的一個人,性情各方面。比文海還要趨於內向,屬於那種只專研自己的業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典型的知識分子。

    所以,吳永成、文濤和他們兩個技術專家的談判,可以說是很順利的。

    吳永成當時給他們提出了兩個選擇:一是當他們的研究成果出來之後。他分別付給他們兩個人各五十萬元地現金。一次性買斷他們的研究成果;再一個,就是以他們的技術入股。各佔百分之五的股份,再另外付給他們每人十萬元的現金。

    文海考慮到吳永成資金方面的一些問題,選擇了以技術參股的這種形式。而那位張海民是唯文濤馬首是瞻的,當然也就同意了吳永成地第二個方案。

    十萬塊錢對於當時地知識分子們來說,那可是一筆巨大的金額呀!就他們這種副研究員每個月三百塊錢地工資,那也得不吃不喝的,二十多年才能賺到這麼多的錢!

    在吳永成拿出一張起草好的合同,雙方簽字的時候,張海民提筆的那隻手哆嗦著,好幾次也落不到紙上----這可是他第一次即將以自己的知識,換來這麼豐厚的報酬啊!

    傳呼機研製的協議簽訂之後,對於在工商部門、稅務部門辦理公司註冊等手續,吳永成反倒不著急了,只是每天在家裡又寫寫畫畫的,籌謀著另外一件事情。

    而文濤也按照吳永成的安排,整天開著車,在北京城裡四處打探、轉悠著,尋覓一處比較合適的場地,來作為將來的生產車間。

    對於要租賃的工廠,吳永成有著比較苛刻的條件,一是工廠最好是曾經生產過相關電子設備的廠子,這樣也就便於從熟練的工人之中,挑選一批適合自己公司要求的人員,經過簡單的技術培訓之後,就能盡快上崗。這可是能節省大量的時間和財力的。

    第二,這種工廠還最好是經濟效益不好、頻臨破產的。

    因為人家效益好的工廠,開足馬力、連自己的產品都不能保證的話,又憑什麼會出租自己的車間給你使用?!

    那些國營廠子的工人們,更不會放棄自己的鐵飯碗,去給私人企業打工的!

    之所以說吳永成給出的這兩個條件苛刻,那是因為在現在,找一些經濟效益不好、頻臨破產的國營企業好找,那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的。

    九十年代初期,正是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軌變型的階段,一切都陷入茫然無序的狀態,習慣了按照國家指令性計劃生產的國營企業,一夜間上級部門突然不管產品的銷路了,而讓自己來想辦法,就像一個從來靠大人們攙扶著走路的一個人,突然沒有了依靠,馬上就變得不知所從了。

    而與此同時,工人們要吃飯,企業要正常運轉,在這種情況下,工廠只能是按照原有的慣性,繼續大量生產,結果是不適應市場的需求,生產得越多,倉庫裡積壓的貨物越多,虧損也就越嚴重,幾年下來就頻臨破產的邊緣了。

    但吳永成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最好是曾經生產過電子設備的,這就有點不容易了。

    不過,好在工夫不負苦心人,文濤到底是「地頭蛇」,手眼神通,十來天轉悠下來,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4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一章 點撥(上)

    吳永成和文麗帶著女兒小敏,於臘月十七(二月一日)回到了魚灣村。

    在回家之前,吳永成得知文濤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場地之後,也和他相跟著一起實地考察了一番。

    那是位於北京三環之外的一個國營企業,原來是生產落地式收音機為主,企業共有員工三百多人,建廠於五十年代,也屬於「大躍進」那個時代的產物。

    這個廠子的產品,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相當火爆。京城裡不少高級領導家中,都有他們廠落地式收音機的影子。甚至於有的人說,人民大會堂某個廳中,都有他們的產品。

    只是由於近幾年來,收錄兩用機的面世,大大地衝擊了收音機的市場銷量。而他們這個廠雖然說規模不大,卻也是屬於區直屬企業,也劃歸在計劃經濟之中,不能擅自根據市場,調節自己的生產----那得主管的區工業局點頭才成。

    同時,因為這個廠子曾經的輝煌,也使工廠的領導和職工們,不能正確面對市場新的變化,幾年過去之後,當再想進行技改轉產的時候,已經被市場遠遠地甩到了後面。

    當吳永成來到這個廠的時候,廠子已經於去年停產了,廠裡也只有幾個領導,算是看門守攤的吧。

    不過,到底是位於京城的國營工廠,倒架不掉勢。

    當留守的廠級領導們,聽吳永成說明來意地時候。根本不承認他們廠子是因為效益不行而被迫停產,只是說工廠正在進行正常的設備檢修,暫時停產一段時間。也不可能有空餘的車間,租賃給他們使用。

    吳永成見勢,也沒有繼續和他們進一步地談下去,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即使拿下來這個租賃合同。那也得付出不必要的高昂代價。

    反正文海他們的研製工作,此時也只是剛剛開始。萬一兩個月之後,研製成功了的話,大不了,他再到別的地方辦工廠。

    實在不行的話,他還可以選擇J省地省會L市,那裡的人工工資也好、地價也罷。可都要比京城便宜不少的,這樣還能大大地降低生產成本呢!

    而他之所以首先選擇在京城辦廠,除了離家近,便於自己和文濤的生活之外,還考慮到的一個因素,就是消費者都比較迷信帶「國」字頭的企業,他可是給產品起了一個響噹噹的名字「中訊」地。

    所以,當吳永成他們退出這個工廠之後,文濤提出要給當地的區委領導打電話。吳永成婉拒了他的這個建議:一者,現在還不需要馬上就進行生產場地的租賃;二者,吳永成不想在正常的經營之中。亂搬救兵,以上壓下。

    既然是正正當當的創業行為,那就要按照正常的市場行為來進行。

    不管是什麼行業,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像文濤上一次以權勢壓人的強勢行為,只能偶爾為之。如果一味這麼強行下去地話,那就勢必會給別人造成一種壞的印象,在行業之中。會被人指責欺行霸市,如此長久的話,那在生意場上,也就不會再有人和你打交道了!

    這也是為商之大忌也!

    當然,吳永成也不會迂腐到別人惡意欺上門來地時候,還一味和對方講究什麼遊戲規則,這也是他為什麼要讓文濤,來幫助他管理這個企業的一個原因---算是搬鍾馗壓擋小鬼吧。

    進入臘月之後。吳永成就開始和文麗商量。一起回魚灣村陪父母過年的事情了。

    按照中國多少年的老習慣,過年的時候。不管作為兒子的,身在何方,都要盡可能地回到父母身邊,這也算是一種孝道吧。

    文麗起初聽吳永成說起這件事情之後,當時並沒有表態。

    從內心來講,文麗是不願意再回到J省的,這也是她執意要調動工作的原因。

    可她也知道,吳永成是一個對別人都十分講究情意地人,對自己的父母那更是非常孝敬了。

    如果,自己因為吳永成私生子的事情,執意不肯陪他回家看望老人的話,這也許就會觸及到吳永成難以容忍的底線。

    而吳永成也明白文麗心裡想什麼,所以只是提了一句之後,見她當時沒有吭氣,自己也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吳永成知道,在私生子的事情,自己是有愧於文麗,但她把這個過錯遷怒到父母身上的話,那他也得仔細想一想、以後該如何對待這樁婚姻了。

    最終,文麗在考慮了幾天之後,開口問吳永成:「我們準備什麼時候回魚灣村?」

    直到了那個時候,吳永成始終提著的那顆心,才放了下來。了。」

    當吳永成地小車停在自家門口地時候,吳媽媽聽到門外的喇叭聲,急忙跑了出來。

    自從學校放假以後,吳家兩位老人也就回到了自己魚灣村地家中,用他們的話說:城裡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家裡舒坦,總覺得離地氣遠了的話,渾身的不自在。

    特別是前幾天,接到吳永成打回來的電話,說他們今天到家的時候,吳媽媽的耳朵一直豎起來,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搞得一天心神不定的,給鍋裡添水的時候,都倒進了火坑裡,楞是把燒得正旺的火給澆滅了,自己的頭上、身上,還落了一層厚厚的煤灰吳媽媽望著文麗懷中的小敏,心疼地叫起來:「五兒,快帶你媳婦和孩子進家去。這大冷的天,大老遠地回來,孩子可跟著你們遭大罪了!看把孩子的小臉蛋凍得那個樣子。」

    吳永成啞然一笑:這車裡一路上有暖氣,孩子那是剛剛睡醒、臉蛋紅撲撲的,這那能凍得著她呀?!

    一進家門,小敏在文麗的暗示下,從媽媽懷中下來,就撲到了吳媽媽的懷裡。小嘴脆脆地叫了一聲:「奶奶!」

    高興得吳媽媽把孩子一把摟在懷裡:「啊呀,小寶貝呀,幾個月不見奶奶了,還能記得奶奶呀!真乖,這說話比我們去北京看那個亞運會的時候,可是清爽得多了!真乖呀!」

    吳永成把車後備箱裡的年貨,都給搬進來之後。直起身子,看了看家中地擺設,驚喜地問道:「媽,我們家裡什麼時候也有了這暖氣了?!我記得上一次我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呀!」

    吳媽媽抱著孫女,喜滋滋地對吳永成說:「這可是你二姐夫的功勞啊!過了八月十五之後,你二姐夫給村裡人們所有新修建起來的屋子裡,都裝了這暖氣,也不用村裡的人們花錢。你瞧。現在咱家裡不用生爐子,也是暖騰騰的。和你們城裡的房子一樣了。你二姐夫還說,只要以後村裡那些住土窯洞地人們。也肯修建新房的話,這暖氣呀,也給他們免費安裝。」

    吳永成聽到這裡笑了起來:「呵呵,二姐夫還真有一套,他這是抓住了咱農村的人們愛貪小便宜的心理,逼著他們享受生活呢!」

    「又說我的啥壞話瞇?五兒,我可是一進院門,就聽見了啊!你二姐夫干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你得好好給二姐夫點撥、點撥,可不能看二姐夫的笑話呀!」

    吳永成的話音還沒有落地,馬林喜悅地聲音就從院子裡傳了進來,緊接著,他那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中。

    吳永成急忙迎了上去:「二姐夫,這不我們正說你不給土窯洞裝暖氣呢!你這可是用了一個好辦法呀!」

    馬林一邊笑著和文麗先打了個招呼,一邊轉身對吳永成笑著說道:「唉。五兒呀。這不是沒有辦法,逼得我只好用了這個下下策嗎?!咱村裡地老百姓們口袋裡現在可都有錢了。他們也不是修補起那新房子,可他們就是懶著不願意離開多年的土窯洞,這影響咱村裡的新農村形象呀!」

    「二姐夫,是不是那些人不願意離開土窯洞,是為了方便養豬和喂雞呢?!」吳永成沉吟了片刻,問道。

    如果的確實是出於這樣考慮的話,那馬林的這個辦法,就有點欠考慮了!

    馬林嘴一撇:「哼,哪裡是那麼一回事呀!現在咱村裡的群眾們都有幾個錢了,餵豬、喂雞的人也就少多了。他們還嫌每天撥弄那蚯蚓費工夫呢!

    年輕地人們,倒按照村裡的統一規劃,在指定的地點,統一樣式地修起了新房。現在住在土窯洞裡的,大多是一些四、五十歲的人們。

    唉,這也就是多少年窮慣了,上了年紀的老人們,總想著多攢一點,防備著什麼災年度荒的。

    不過,今年經過我這麼一折騰,效果還不壞呢!馬上就有不少村裡的媳婦們,攛掇著家裡地男人,動員老人們搬下來住,要不她們擔心村裡地群眾罵他們不孝敬老人。

    呵呵,村裡每年評比十星級家庭的時候,要是少了那麼一、兩顆星,村裡每年發放地福利,那可就要少了不少的呀!有幾個剛訂了婚的外村姑娘,也和男方說,家裡的老人,要是不從土窯洞裡搬出來的話,她們可不想還沒過門,就擔一個不孝敬公婆的壞名聲。」

    吳永成笑了笑,這些辦法也只有常年在農村工作的基層幹部,那才能想得出來。雖然不盡情理,可非常管用!這比三番五次地上門動員、做思想工作,那要強得多!

    不過,吳永成現在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二姐夫,你剛才說,咱們村裡不少的人,現在嫌那個撥弄餵豬、喂雞的蚯蚓麻煩,都不想餵了。那咱村裡的那個貿易公司,現在效益是不是已經不行了?我可是記得,那個貿易公司主要的業務量,就是鹵蛋的銷售和生豬的出口呀?!」

    馬林滿不在乎地說到:「嗨,五兒,你就根本不用擔心這個。咱村裡不少的人停止餵豬和喂雞了以後,貿易公司的經濟效益不僅是沒有降低,反而比以前更高了!」

    嗯,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馬林又給貿易公司找到了什麼別的生意?!這可是他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的呀!

    馬林好像看出了自己這個小舅子心中的疑惑,詳細給他解釋道:「咱村裡的人,四十歲以下的,都進了咱村裡的那三個企業上班了,四十到五十五歲的,都在村委會組織的種植專業隊,也就是上了年紀的幾個老人閒不住,才餵那麼十幾隻雞。

    可咱村裡的人不餵豬了,並不等於咱縣裡其他鄉鎮、其他村的群眾們,都有咱村裡群眾這麼高的收入啊,他們還窮啊,你說,人窮了,只要能賺錢,哪還管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撥弄那蚯蚓再麻煩,也沒有一文錢逼到英雄漢的時候麻煩吧?!

    咱村裡的貿易公司以前收購自己村裡群眾的這些雞蛋、生豬的時候,那是有優惠的。現在咱村裡沒有這些東西了,收購外村的,那當然要按照市場價格來收購了,你說,這麼做生意,那利潤還不是比從前高多了嗎?!」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5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二章 點撥(中)

    「二姐夫,你是說,咱們村裡的群眾們,是因為在處理餵豬飼料的時候,先工序太麻煩,而放棄了大量的養豬的?!」

    馬林剛才無意中說的這個有關群眾們放棄餵豬問題,馬上就引起了吳永成的注意。這也是他一直苦苦思索著的一個問題。

    記得吳永成還在永安地區南德縣下鄉扶貧的時候,也曾有過一個念頭,那就是把魚灣村用蚯蚓餵豬的飼養辦法,也推廣到南德縣去,只是到了後來,出現了扶持永安地區大上中藥材基地的這個項目。

    吳永成所有的時間,就被這個項目,給拖住了,也就無暇再去顧及這件事情。

    相比之下,中藥材基地涉及到了整個永安地區經濟騰飛的大事,其重要性,也遠遠比在一個縣、一個鄉鎮推廣養豬方法,要大得多。

    可就在那個時候,吳永成心裡當時也隱隱約約地覺得,如果要在南德縣推廣蚯蚓餵豬這種辦法,好像在那些環節上,還存在著什麼問題。

    而此時,馬林一提到魚灣村老百姓們,也因為工序太繁瑣而放棄了餵豬的時候,吳永成心裡一直鬱結的一個疑惑豁然開朗了:對,問題關鍵的癥結,就在這裡,工序太麻煩,過程太複雜!

    用蚯蚓作為飼料餵豬和喂雞,這是吳永成在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帶來的第一個比較適合農村發展的金點子,當時對發展魚灣村及附近幾個村莊的個人和集體經濟,起了很大的作用。

    也可以說,通過這種餵養辦法,改變了農村傳統的那種養殖方法,為魚灣村、以及現在魚灣區老百姓們生活的極大改善。創造了一個堅實地物質基礎。

    魚灣村其他的企業,也都是在這一的經濟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是為永明縣地經濟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蚯蚓餵養法。最大的優點就是:這種飼料成本價格低廉,方便群眾們就地取材,而蚯蚓的繁殖能力也特別強,且富含大量的蛋白質,可以極大地加速商品豬的出欄週期,瘦肉率高,深受市場的歡迎。

    魚灣村這類品種的生豬,基本上都出口到了日本、香港等地,比本地用普通飼養方法喂出來的豬。佔據了很大地價格優勢和市場優勢。

    但這種飼養方法,也存在著一個缺陷,那就是在餵養的時候,處理蚯蚓比較麻煩,既得把蚯蚓清理乾淨,還得切碎、煮熟,與其他的玉米飼料等混合在一起。

    蚯蚓還存在著一個品種退化的問題。每隔三到五年的時間,如果不對這些家裡繁殖的蚯蚓進行換種培育的話,就會發生病變,導致生豬出現腹瀉、掉膘等問題。

    這也是吳永成為什麼在魚灣村,和北京飼料研究所。共同建立起一個蚯蚓原種場地緣故。

    這不,到了現在,由於魚灣村的老百姓們收入都高了,家家戶戶也就不把豬和雞的餵養,作為家庭副業收入的一部分了。而是乾脆把它放棄了----這主要原因,還是各種工序過於繁雜的緣故。

    「二姐夫,那,咱們村地那個蚯蚓原種場還沒有解散吧。」吳永成想通了這一點,原本一直在心裡琢磨著的一個念頭,就閃了出來。

    馬林笑呵呵地說道:「在啊。雖然說,咱村裡的群眾們現在大部分不餵豬、喂雞了,可那個原種場每年的經濟效益還不賴呢!除了咱們縣裡一部分用蚯蚓餵豬的,跑過來購買原種之外,就連外縣、外地區的人們,大老遠的也跑來買原種呢!

    有的老百姓們,直接就和咱村裡的貿易公司簽訂了購銷合同,只要他們用蚯蚓餵養的豬。能達到咱們出口地要求。咱村裡貿易公司也一樣按照出口的價格,進行收購。」

    「二姐夫。你有沒有想法,把咱們村企業的規模進一步擴大啊?!」吳永成盯著馬林的眼睛,興奮地問他。

    馬林當時就嚷了起來:「想啊,我做夢都想把咱們村的這幾個企業做大、做強,我可是心裡一直惦記著要超過小龍莊的。可咱們的條件不能和人家比呀,人家那裡是一馬平川,地多!咱這裡呢,除了山,能利用的地也就剩不多了,我還得留下基本農田。你看山上人們都栽了棗樹,山下能建廠子地可用地,基本上就沒有了。」

    「這個嘛,我倒是有個主意。二姐夫,咱村裡地地不夠,你可以和附近左右的村裡合作呀!比如說,我們村地那個紅棗系列產品有限公司吧,你可以再到別的村裡,搞一個紅棗汁壓搾分廠,礦泉水廠呢,你可以多設幾個灌裝分廠。咱村裡以資金入股,別的村可以以土地折現入股,再組成一個新的股份公司。如果他們不願意入股合作的話,也可以租賃他們的土地建咱們自己的廠房啊!」

    馬林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嗨,怪不得人家老說咱農民們目光短淺呢!這可不就是嘛!五兒,你這到底是當了副廳局級領導的人了,看問題就是比我看得遠!

    對了,五兒,你說咱把礦泉水廠,建到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好不好?這來回產品的運費也太高了。咱在那裡建幾個分廠,這一筆運費省下來,那可是一大筆的利潤呀!」

    「那你的水源怎麼辦?!如果從咱這裡拉過去水源的話,運費不一樣省不掉嗎?!你總不能就用當地的水源吧?!「吳永成反問他。

    馬林狡黠地笑了笑:「那有什麼不可以的呀!反正都是一樣乾淨的水,咱村裡的牌子已經打出去了,只要瓶子上貼著的是咱們村裡的商標,人們誰還會認真地把水拿到什麼部門去化驗呢?!那城裡地自來水,我就喝過,和咱村裡的這礦泉水。味道也差球不了多少嗎?!那又喝不死人!」

    「二姐夫,你這個想法可是萬萬要不得!」吳永成馬上正色制止住他的這種愚昧想法:「雖然自來水也一樣喝不死人,可為什麼自來水就賣不到咱村裡礦泉水的這個價錢呢?!這是兩個截然不同地概念。你可千萬不敢有這種僥倖心理,這要是砸了牌子。可不光是毀了咱村裡礦泉水這一個品牌,其他的企業也會跟著受到損失的。」

    吳永成這麼說,並不是危言聳聽。

    他記得自己前世的時候,有一個叫什麼「牛師傅」品牌的礦泉水,可能也是出於馬林同樣的心理吧,居然在幾個大城市設立了分廠,大肆生產所謂的礦泉水,當被人們大爆其內幕:所謂的優質礦泉水,只不過是城市自來水中。加了一些礦物質的時候,公司地一些領導出來還狡辯說什麼:所有的礦泉水企業,都是採用的這種辦法,只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而已。否則的話,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優質礦泉水資源。

    當時,吳永成在網絡上看到這一番話的時候,真想鑽進電腦裡。揪住這個混蛋,扇他幾個大耳光子:你把自來水當成礦泉水欺騙消費者還有理了?!自來水一頓多少錢啊?而你的礦泉水又是一瓶多少錢?!

    礦泉水之所以價格高,那就是因為優質地礦泉水資源稀少,才導致了礦泉水的價格昂貴,如果到處都是優質的礦泉水資源的話。那說不准自來水的價格,反倒又物以稀為貴了!

    「他二姐夫,五兒說得對。這種騙人地事情,咱不能做!」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外面和村裡的老漢們下棋的吳有德老漢也回來了,見吳永成和馬林小舅子姐夫兩個人談論正事,也就沒有搭腔,自顧自地蹲在門口的角落裡,抽著自己的旱煙,現在聽到馬林的這種「高論」。也實在忍不住了,才磕掉了煙鍋內殘餘的煙灰,站起身來,嚴肅地對馬林說道。

    文麗也笑著對女兒小敏說道:「小敏,你二姑父要騙人呢,對他說,二姑父、羞、羞、羞!」

    果然,小敏用小手劃著自己細嫩的小臉蛋。奶聲奶氣地衝著馬林說道:「二姑父。羞、羞、羞!」

    小敏童真無忌的一句話,逗得大家都哄堂大笑了起來。就連滿臉尷尬、現在不知道說什麼好的馬林,也覺得那股難言地尷尬之情,也減了不少。

    「呵呵呵,我是和五兒說著玩的,不當真的,不當真的!」馬林大笑著自嘲著說道:「不管怎麼說,咱也是出席省裡人代會的人大代表,又是全省知名的農民企業家,哪能做出來這種騙人的事情呢!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吳媽媽趕忙接口:「就是,他二姐夫是個實誠地人,別人會做哪些事情,他也不會做地!他就是說著逗咱們開心呢!」

    吳永成心裡暗笑:二姐夫這兩年不愧是見過不少場面的人物了,這見風轉舵地本事可越來越高了。媽媽還說他是最實誠的一個人了,我看到也未必呀!

    至於說,什麼省人大代表就不弄虛作假了,那更不見得!「牛師傅」那可是世界上也知名的大企業啊,人家搞假冒偽劣產品,那還不是口中嘖嘖有詞嗎?!

    吳有德老漢並沒有因為老伴出面打圓場,就放過了二女婿:「他二姐夫呀,你現在的身份,可和以前你當普通群眾的時候大不一樣了,你自己可能以為是說海話(吹牛的意思),可你現在的身份那是村裡的一把手,幾個廠子的總負責人,別人聽了,就說不定當成真事了。下面的一些人就可能給你鬧出一套假的東西來了。這可是萬萬馬虎不得的!」

    馬林連連點頭:「叔,你老教訓得對,我下次說話一定小心、一定小

    看著自己的二姐夫馬林,被吳有德老漢當著眾人的面訓得面紅耳赤的,吳永成覺得心裡怪不落忍的。雖然說,長輩教訓晚輩幾句,那也沒有什麼的,可選擇地二姐夫也算是縣裡、地區的知名人物了。吳永成生怕她面子上下不來台,正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屋裡的氣氛的時候,他地外甥、大姐家的孩子楚才走了進來。

    「舅、舅媽。你們今天剛回來吧。」

    「呵呵,這不是楚才嗎?!怎麼樣,大學生活過得還適應吧?舅舅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了一個小禮物,這也是你舅媽挑選的,說今年孩子們都愛玩這個。」

    楚才在去年高考的時候,成績還可以,被J省大學錄取到經濟系。

    吳永成笑著起身,從大堆的年貨中。翻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四方盒子和包裝好的幾個卡,遞給了楚才。

    楚才拿到手裡,驚喜地叫了一聲:「啊呀,是任天堂牌子的遊戲機呀。這卡不會是任天堂地遊戲卡吧?!」

    「你這小子,倒還是挺識貨的嘛!沒錯,就是任天堂的遊戲卡。本來我怕耽誤你們的學習,不想帶回來的。你舅媽偏說什麼,你大了,自控力還不錯,玩一玩對開發智力倒挺有幫助的。」吳永成拍了拍楚才的腦袋,親熱地說道。

    任天堂只是一個日本電視遊戲機地一個牌子。

    在那會兒。電腦還沒有在國內流行起來的時候,這種電視遊戲機,不知道捆綁了多少中國青少年的心,不知道讓多少中國青少年在電視機前廢寢忘食。

    吳永成記得自己在前世的那個時候,已經是縣委辦工作的一名幹事了,還和一個同事,在大年初一地晚上,抱著這種遊戲機,守著電視,苦戰了整整一個晚上。

    他還能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們當時玩的是一個叫做魂斗羅的過關遊戲。

    這種遊戲對成年人的誘惑尚且如此之大,沒有自控力的未成年人,就更可想而知了。

    這種遊戲機在當時的時候,也不算很便宜,每台就價值二百多元,相當於一個人兩個月的工資了,貴得離譜的是那些遊戲卡,隨便一張都是一百多元啊!

    馬林對楚才吼了一聲:「楚才。玩那個遊戲機什麼的。你可不敢領著我家的那兩個小崽子,一塊鬼哄啊!我可在家裡。連電視也不讓他們多看地。我也要讓他們都像你舅舅和你一樣,考上大學,當大學生。」

    文麗笑著對楚才說:「楚才,你帶著妹妹到隔壁的房間裡去玩遊戲機吧。媽,我幫著您做晚飯去吧,讓二姐夫一會兒也在這邊吃飯。」

    文麗和吳媽媽帶著兩個小孩出去之後,屋子裡也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氣氛比之前也輕鬆多了。

    馬林掏出一包煙,給吳永成和吳有德老漢續上,隨便地坐到了吳永成旁邊的沙發上。

    吳永成接著那會兒的那個話題,繼續對馬林說道:「二姐夫,我還有個想法,就是咱們村還可以再搞一個飼料加工廠,飼料主要的成分,就是以蚯蚓為主,只不過是把蚯蚓磨成粉狀,再加入其他的一些成分,比如說魚粉、骨粉什麼的。當然,這個得飼料研究所的專家們來研製,我們可以讓他們以技術入股,共同經營。」

    可馬林聽到吳永成地這個主意,卻苦著臉說:「五兒呀,這新辦企業什麼地,咱資金倒是一點也不缺,可咱村裡現在缺的,就是能挑起大梁地領頭人啊!我現在可是覺得腦子裡整天昏昏沉沉的。」

    「二姐夫,你在工作上,要學會彈鋼琴的領導藝術呀!要能分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不能事必躬親。」

    馬林苦著臉說:「我每天這麼忙,哪還能顧得上再學什麼彈鋼琴呀?!再說,我年紀也這麼大了,也不是學那玩意的時候了。你二姐倒是給孩子們買了一個電子琴,是什麼雅馬哈牌子的,花了我一千多塊錢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5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三章 點撥(下)

    這個二姐夫又在搞怪了,我這裡和他討論一種彈鋼琴的領導藝術,他卻在那裡扯什麼教女兒彈電子琴的事情,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搗亂呢?!

    吳永成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自己的二姐夫一眼,卻見他滿臉一副認真的神情,也只能耐著性子,再給他解釋:「二姐夫,我說的讓你學會彈鋼琴,是指在工作中,要像彈鋼琴一樣,做到統籌兼顧,全面安排,不是非要讓你去學什麼鋼琴的,那種西洋玩意,我都不會呢,你去湊什麼熱鬧呀!」

    馬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呵呵,五兒,我這是一著急就聽岔了。我說嘛,你怎麼心血來潮、又讓我去學什麼彈鋼琴,我還以為這是人家外面的那些企業家們,開始流行彈鋼琴來擺闊了呢!你說的是一種領導方法呀,這個我懂。早在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了,那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說的嘛:社科院為縣市譜曲,中央為地方定調,全國向主旋律對位。那會兒時興背毛主席語錄嘛!你在那個時候,還小得多呢!」

    靠,自己就知道他裝瘋賣傻,可還是被他擺了一道,這還是吳媽媽嘴裡說的那個實誠人嗎?!

    吳永成無奈地望著臉上掛著狡黠笑容的二姐夫,心裡鄙視道:他要是實誠了,那字典裡對「實誠」這個詞的定義,得重新詮釋了。吳有德老漢看著他們姐夫小舅子之間的打鬧,樂呵呵地笑了,起身離開了房間,到外面去看楚才和小敏玩遊戲機去了。「五兒,現在我最缺的,還是一個能真正頂得起來的廠長、總經理什麼的。」

    等老丈人出去之後,馬林一反之前的嬉鬧。真誠地對吳永成說道:「你知道你二姐夫我肚子裡的這點墨水,像咱們村以前那種小打小鬧地時候,我的腦子還夠用。可現在企業越來越發展大了,我就發現自己有一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嗯,是這樣嗎?!」吳永成好奇地觀察這馬林的表情,心想:不容易啊,二姐夫自己也有心虛的時候,別又是在耍什麼花忽哨吧?!

    馬林見吳永成這麼一種怪異的神情望著自己。更加誠懇地說道:「五兒我這是說的真話。人們光看見我整天價在外面咋咋呼呼的,其實我心裡底虛著呢!要是你能回來,把咱這個攤子都能攬起來,二姐夫我給你當助手,也行啊!」

    看來二姐夫這是動真格地了。

    吳永成沉吟了片刻,仔細斟酌這合適的字眼回答他:「二姐夫,現在我回村裡還不太合適。省委對我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答覆。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這個問題吧。」

    馬林失望地歎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現在官當得大了,哪能瞧得起再回咱村裡當農民來呢?!唉,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飼料加工廠的,我也不敢再往開攤了,光咱村裡現在的這幾個企業,都把我累得夠嗆,我可不想早早地累死,讓你二姐年紀輕輕地,就拉扯著兩個孩子守寡。一輩子。我的錢也足夠用了。我怕什麼呀!」

    要挾,這是要挾,甚至於是赤裸裸的要挾!

    吳永成鄙視地望著這位別人口中還算是「實誠」的二姐夫:做人要厚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干呢?!你這不是逼著我非要回來嗎?!

    馬林此時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兒地猛抽煙,根本就不去看小舅子的眼神,那意思很明顯:你自己看著辦吧,你也算魚灣村的一份子呢,把我累死了,你姐姐可也落不到什麼好處呀!

    一時間,吳永成又心軟了:看來二姐夫這幾年的確也是做得有點力不從心了。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這麼詛咒自己。

    唉,自己還是盡量多給他想點辦法吧。自己現在回來還是機會不太成熟呀!

    不過,從心裡說,吳永成也不是看不起回魚灣村來當個農民,他是想著把已經在北京攤開的那攤子事情,收拾得有點差不多了,再提這件事情。

    「二姐夫。能不能高薪從外面聘請一些管理人才呢?!我不知道咱們村裡的那幾個企業。你是怎麼給管理人員們定地工資**」吳永成此時給馬林想到了一個請外援的辦法。

    馬林還是低著頭說道:「那幾個企業中,咱村裡的群眾們大部分都有股份在裡面。所以不管是管理人員,還是一般工人,工資也就是每個月五六百塊錢,大家主要是靠年底地分紅。我也和大家的工資差不多。

    至於說請人家外面的人,嗨,你魚灣村本村的人,都不想回來,人家那些有本事的,不是國家幹部,就是有一官半職的領導,就更不想來了。別看他們羨慕咱們村裡企業的工資高,可要讓他們正二八經下來,哼,我看願意來的也沒有幾個。有地人倒是想來,可咱也看不起他的那兩下子。」

    馬林這倒是說的實話,鄉鎮的一些幹部們,也曾經有過打算想到他們這裡的企業兼職,多領一份工資,可都被他婉拒了---馬林壓根就瞧不起他們的那兩刷子。

    「啊呀,你們姐夫、小舅子兩個說起來就沒個完了?!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就在吳永成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吳媽媽進來了:「五兒,時間不早了,你招呼著你二姐夫先吃飯吧,有什麼話兒飯桌上也一樣能說的。」

    吳永成和馬林這才發現,窗外已經是黑乎乎地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也已經到了晚上地七點多了。

    馬林連忙站起來:「嬸子,我回家去吃,五兒他們剛回來,吃完就讓他們早點歇歇吧。明天我再和他接著啦呱。」

    吳媽媽說道:「他二姐夫,我已經隔著牆和二女子說了,你就在這邊一起吃吧。也就是一些家常便飯。臘月裡的飯嘛,快當得很!」

    吳永成家地這個院子,就和他三個姐姐家的房子緊挨著,有什麼事情,也不用出大門、打電話什麼的,隔著牆就把什麼事情都說清楚了。他三姐一家到了省城之後,他家的院子則由馬柳平父母搬過來住了。

    吳永成也挽留他:「二姐夫,我還有些事情沒和你談完呢。飯桌上繼續說吧。」個酒廠地廠長王建業現在在幹什麼呢?!」

    推杯論盞幾個回合之後,吳永成停住酒杯,問馬林。

    在吳永成的印象中,王建業倒是一個比較適合搞企業的人,雖然說他的年紀有點大了,但那一套管理模式。一點也不落後於現在的時代。

    馬林用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到口裡含糊不清地說道:「王建業嘛,在去年岳嵐書記調走之後,他也變成了縣政協的副主席。聽人們說,那也是岳嵐書記和李寧平縣長大力推薦起來的。不過,他那個酒廠的廠長倒是給新書記免了,接替他地是原來經委的一個副主任。」

    通過馬林的一番敘說,吳永成知道了,在岳嵐書記陞遷為梁州地區地委委員、地委紀檢委書記之後,由原來的副書記、縣長梁明生接任了縣委書記一職。李寧平則由縣委常委、縣紀檢委書記直接越格成為永明縣的副書記、代理縣長。胡雲珍成為了縣紀檢委書記。不過,政法委書記一職,因為已經升格為縣委常委。卻是由地委空降了一名科級幹部來擔任的。

    岳嵐書記在臨走之前,也沒有忘記吳永成給他的囑咐,在李寧平地支持下,向地委把王建業作為縣政協副主席的人選,推薦了上去。

    作為平衡之舉,王建業在得到縣政協副主席的同時,他擔任的酒廠廠長一職,也被梁明生免去。取而代之的是縣經委的一名副主任。

    吳永成不禁啞然失笑了:他當過永明縣的縣長,縣經委的那幾個副主任是什麼樣的人,他心裡不是不清楚的。

    可以說,如果把那幾個副主任,放到行政單位地話,不論哪個部委、局,他們的能力都能勝任----因為他們都是一夥從鄉鎮回來的老書記們,一時間沒有一個好位置安排。而塞到那裡地。

    這種情況。在各縣來說,那是一種比較常見的安置方式。

    可要是讓他們搞企業的話。那他們乾脆就是一幫外行了!

    現在的企業都已經走向了市場化,不再是計劃經濟那個時代的事情了,哪能隨便塞過去一個人,就能把企業搞好呢?!

    吳永成心裡暗暗歎息一聲:完了、完了,他曾經為之耗費了大量心血的永明縣酒廠,用不了幾年的時間,就會被這些官僚們搞垮的!

    「五兒,你地意思是不是說,把王建業請到咱們村來,幫助咱們搞企業呢?!」

    馬林見吳永成一副沉思的樣子,也就大致猜中了他心裡在想什麼。

    吳永成默默地點點頭,對他說道:「王建業那是搞了多年企業的一個行家裡手,又是一直從事的輕工食品方面的企業。縣裡既然現在不想用他了,你可以到他家去一趟。嗯,最好在年前吧,帶點東西去。工資待遇方面,可以盡量高一點。有他到了咱們村,不管是接手了那個廠子,你肩膀上的擔子就輕鬆得多了。對了,咱們村的那個米家林在縣食品廠幹得怎麼樣?!那也是個人才呀,還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

    提到米家林,馬林放下手中地筷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個後生可惜了。」

    吳永成心中一緊,忙問道:「二姐夫,怎麼一回事?難道說,米家林出事了?!」

    「出事倒是沒有,只不過那個後生現在變得消沉得多了。」馬林端起自己面前地酒杯,自顧自地一口而盡,慢慢地給吳永成說道:「本來縣裡的那個食品廠,在他地管理下,已經成了縣裡的一個不錯的企業了。可自從去年岳嵐書記走了之後,縣裡就把他的廠長職務也給免了,說他不符合幹部任職資格,讓原來的那個支部書記接替了他的職務。而他又變成了一個工人。」

    「怎麼會這樣呢?!那你沒有去找過他嗎?!」

    吳永成心中什麼也明白了,這是梁明生按照地委一些領導的旨意,在找後帳呢!

    馬林低沉地說道:「找了。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婆姨告訴我,自從家林被免職之後,他一個人老是鑽在家裡喝悶酒,喝醉了,就哭著亂喊什麼:我不服呀!我可是幹得好好的。為什麼不讓我干呢!我是考上的呀!」

    一個年輕人,突然遭受到這樣的打擊,誰的心裡一下子能承受得住呢?!

    吳永成也默默地把面前的一杯酒喝了下去,聽馬林繼續說道:「我和他談了一次,想讓他回來,可他內心裡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他說,他要到地委反映情況去,他要和他們好好說一說,自從他到了食品廠之後發生的變化。他想問一問地委的領導們,到底是他米家林哪裡幹得不行!」

    唉,還是年輕啊!這行不行的,哪有什麼具體的標準啊!

    吳永成心裡長歎了一聲:現在的社會,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5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四章 慈母教子

    「悠悠歲月,

    欲說當年好困惑。

    亦真亦幻難取捨,

    悲歡離合都曾經有過。

    這樣執著究竟為什?

    漫漫人生路,

    上下求索,

    心中渴望真誠的生活。

    誰能告訴我,

    是對還是錯?

    問訊南來北往的客。

    恩怨忘卻,

    留下真情從頭說。

    相伴人間萬家***,

    故事不多,

    宛如平常一段歌,

    過去未來共斟酌……」

    隨著當時男女老少皆熟悉的一段電視劇主題曲的開始,吳家一家老少都圍坐在了電視機的旁邊,各懷心事地看正在熱播的電視劇《渴望》。

    此時,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已經在酒足飯飽之後,被吳家媽媽趕回了自己的家裡:「他二姐夫,時間也不早了,你和五兒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也不遲啊!這馬上就到了那個有劉慧芳的電視劇了,我們大家都要看電視呢。你也回家和二女子看電視去吧。」

    馬林笑呵呵地說:「行啊。五兒,你說,真是邪了門啦,不就是一部電視劇嘛,就把人們都搞得神魂顛倒的。為了看這部電視劇,咱們村裡的那些工人們前一段時間,和我反映了幾次,強烈要求推遲晚上上夜班的時間,非要等兩節電視據播完之後才成。沒辦法,我只好答應了大家的要求。

    可你也別說,這部電視劇還就是好看,我也一集沒有拉過。什麼時候咱村裡也拍上這麼一部好看的電視劇。好了,我也得趕快回去了,要不就誤了開頭了。」

    而現在,吳媽媽正坐在文麗的旁邊,給文麗親熱地講解著上一節的情節內容:「……啊呀。你說,劉慧芳那麼賢惠的一個好媳婦,怎麼就命那麼苦呢!好心收留了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可憐的還是一個殘疾。她地那個丈夫王滬生偏對她又那麼不好,根本就瞧不起她啊。可當初他們結婚的時候,那個王滬生家庭成分不好,是人家劉慧芳看見他可憐,才不顧家裡的反對,扔下了一心愛著她的王大成。嫁給了他的呀!唉,這世界上像劉慧芳這樣賢惠的好兒媳婦,可沒有幾個了呀!」

    文麗笑了笑沒有吭氣,只是轉過頭。白了身後的吳永成一眼,那意思是說:瞧,老太太已經給我上課了!

    而小敏卻在一旁不幹了,噘起小嘴,不滿地高聲提出了抗議:「奶奶、奶奶。這電視劇都開始了,你說話說得人家一句也聽不見。我和媽媽、爸爸在家的時候,也是每次都看的。前面地故事,我們也知道的。」

    吳媽媽抱著小敏親了一口說:「好、好、好,奶奶不說了,咱們好好看電視

    吳永成和吳家老爹坐在稍遠一點的炕上,樂呵呵地望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家子。

    對現在熱播地這部電視劇《渴望》,吳永成在自己前世的時候,就一集不拉地看過的。

    說實話。吳永成也認為《渴望》這部電視劇,是真正體現了中國本土特色的電視劇,它也使知識分子領略了電視劇的魔力。

    《渴望》所創造地收視奇跡,是空前絕後的。

    這部電視劇是在一九九O年的冬季首次播出的,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全國已有一百多家電視台相繼播出。

    在《渴望》電視劇的播放的那段期間內,許多大城市一到了晚上播放的時間,街上行人稀少,影院門可羅雀。

    不少的工廠因為職工要回家看《渴望》,廠方竟被迫改變了作息時間。

    有地商場長期堆放的滯銷彩電。也因為《渴望》的播出,而銷量劇增。

    《渴望》錄音帶的銷售行情更是火爆,僅北京西單商場一天,就賣出了九百多盒。

    一曲「悠悠歲月……留下真情從頭說」,更是唱遍了大江南北。

    而毛阿敏更憑借演唱《渴望》主題曲,為她聚集了大量的人氣,以此奠定了她在大陸當時歌壇「大姐大」的地位。

    那個時候,人們對於《渴望》的激情。簡直到了狂熱的程度。以至於飾演女主角的凱麗走到哪裡,哪裡就會萬民空巷。交通堵塞;慰問信多如雪片,一位專程赴京邀請劇組的河南代表,因未能如願,竟當眾痛哭流涕。

    更有甚者,有地家庭竟因爭看《渴望》,兄弟姐妹、父子們之間,居然不惜拳頭相見。

    吳永成知道,這種近乎傳奇式的收視奇跡,絕對不是《渴望》的藝術因素本身,所能夠解釋清楚的,它必然涉及到更為複雜、而重要的社會心理原因。

    據有關方面的專家評價,《渴望》這部電視劇,為中國的電視劇探索了一條適合中國國情----官方的官情、觀眾地觀情、市場地行情----的生存道路與發展模式。

    無論是在題材地選擇、主題的處理上,還是在藝術的表現模式上,《渴望》都可以說是中國式大眾文藝的開風氣之作,它為大眾文化的生產模式、為大眾文化如何在特定的大眾需求與主流文化的雙重制約語境中生存與發展,提供了一個影響深遠的範例。

    九十年代初期的中國社會與文化,都是極度雜交、混合的,這一點已經成為定論。

    但是在這個由不同的「版塊」組成的文化地形圖中,傳統文化是無可爭議的「大塊」,是文化「雜交家庭」中的老大。::

    因為當時的中國畢竟有十億多的人口,而其中真正具有現代意識與先鋒精神的人,畢竟是少數。

    而由於電視劇是一種面向大眾的通俗大眾文化,所以它不可能是先鋒的,也不可能是純藝術的,它必須面向大眾。

    而在一定程度上,面向大眾,在中國就意味著回歸傳統。

    《渴望》在這一點上也是一個典範。

    《渴望》可以說是傳統文化地集大成之作。是在社會心理與社會倫理規範急劇動盪的特定的歷史條件下,為人們開出的一條虛幻的解脫之路。

    《渴望》的題材,是對於人們具有持久吸引力的家庭倫理問題,同時又與人類的永恆主題---兩性之間的情愛糾葛膠合。

    從價值取向看,吳永成認為《渴望》所宣揚地是「親親」、「仁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儒家人倫理想,是傳統文化中的「仁」、「義」、「忠」、「信」等,著也是這部電視劇能夠在深受幾千年儒家文化影響的中國,達到雅俗共賞地最基本的切入點。

    尤其是「忍讓」這個方面。即忍讓和克制----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放棄自己的合理利益,乃至個人尊嚴----是劉慧芳身上最大的「美德」,也是她贏得觀眾眼淚的主要秘訣。

    它淡化地恰恰是維護個人尊嚴、與個人利益的合理利己主義、利己不損人等80年代以來以新啟蒙為代表的文化價值導向。

    在這個意義上。它未嘗不可以說是80年代的倒退。許多知識分子階層、與青少年階層,不喜歡劉慧芳這個形象的原因,也正在這裡。

    《渴望》的收視率以及它受到的評價,在不同的地區、不同的文化層次、不同地年齡段的觀眾那裡是不同的。

    首先,就地區而言。《渴望》在傳統文化積澱深厚的北京市民中所受到的喜愛程度,要遠遠超出曾經是「十里洋場」的上海。

    吳永成想這是因為上海作為中國最早、最發達的商業城市,其商業倫理----常常被北方人蔑稱為「小氣」----在人們當中已經深入人心,而商業倫理的核心----每個人合理地追求個人利益----與劉慧芳身上所體現的「奉獻」與「犧牲」精神是格格不入的。

    其次,從教育程度看,《渴望》,尤其是劉慧芳這個形象,在知識界所得到地評價,要遠遠低於普通市民的評價。這是與知識階層具有更高的自我意識緊密相關的。

    再次,就年齡段而言,二十歲到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對於《渴望》,尤其是劉慧芳這個形象的評價,要遠遠低於他們的長輩,這同樣是因為年輕一代的身上,具有更加強烈地自我意識與權利意識。

    簡單地說,《渴望》地風行與當時的特定地社會心理、文化語境以及人們的情感需要,存在密切的關係。《渴望》出現於一個特殊的大眾情感空白時期。

    而這部電視劇。又是一部有利於政治穩定、社會安定團結的文藝作品,因此,也深得政府部門的大力支持。

    換言之,是大家都需要從以前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中走出來。

    《渴望》就是在這個時侯應運而生,它給那些欲哭無淚的人們痛哭一場的機會,為他們提供了渲洩情緒的途徑與替補性的心理滿足,化解了他們心中的鬱結。

    同時,它既不觸及一些敏感的政治問題。又沒有政治文化那種過於嚴肅的面孔。所以官民共賞、皆大歡喜。「恩怨忘卻,留下真情從頭說」。這正不是當時各個階層都需要的麼?!

    由此,吳永成想到剛才自己的二姐夫臨出門的時候,也曾經戲言道:什麼時候自己這個村,也能拍出像《渴望》那樣的電視劇就好了。為什麼自己不設法引導他們在合適的時候,也拍出一部由農民們自己執導、反映自己生活的一部平民化的電視劇呢?!這也是農村精神文明建設的一個重要內容啊!

    雖然吳永成現在已經不在政界廝混了,可每天的新聞還是很注意地關注的。他知道,自從去年開始,國家就自上而下地抽調了六十三萬國家幹部,深入農村,大搞農村社會主義愛國教育,而在這個時候,能抓住時機,拍出一部反映農村改革十年來變化的電視劇。無疑也是符合時代主旋律的啊!

    「有過多少往事,

    彷彿就在昨天,

    有過多少朋友,

    彷彿就在身邊。

    也曾心意沉沉,

    相逢是苦是甜,

    如今舉杯祝願,

    好人都一生平安

    .誰能與我同醉,

    相知年年歲歲,

    咫尺天涯皆有緣。

    此情溫暖人間.....」

    就在吳永成胡思亂想的時候,隨著《渴望》電視劇片尾曲的響起,四十分鐘的電視劇已經播放完了。

    在電視台趁機插播廣告的時候,吳媽媽摸了一把眼淚。頗有感觸地說道:「五兒呀,這人活一輩子,可不是個簡單地事情。不管你是當了大官,還是在村裡本本分分地種地,那都得像人家電視裡所說的。該讓的,那就得讓,讓人家一步,自己路也寬嘛......」

    吳永成知道這是吳媽媽趁勢開始搞家庭教育了,沒準老人是把電視劇中的那個負心漢王滬生,和自己聯繫到一起了。

    他正想找個什麼借口,讓文麗先迴避,哪知道抬起頭,卻正好看見女兒小敏在吳媽媽的懷裡。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就趕快對文麗說到:「文麗,小敏想睡覺了,你還是先把她安置得去早點歇息吧。」

    文麗抿嘴一笑,她知道,這是吳永成不想讓她們母女倆兒看見他挨訓的醜態,也就欲起身去抱女兒小敏。

    哪知道小敏把小屁股一扭,鑽到吳媽媽的懷裡,撒嬌地說:「我不睡覺覺,我還要等著再看電視上的劉慧芳呢!」

    吳媽媽也覺得自己的有些話。不好當著文麗這個兒媳婦地面說,於是低下頭洪孫女小敏:「小敏是個好孩子,要乖,快跟媽媽先去睡覺吧。明天早晨的時候,這個劉慧芳還會出來的。你還要跟著哥哥、姐姐們到外面去抓鳥呢,要是早晨起不來,不就把好玩的事也給耽誤了嗎?!」

    對於小孩子們來說,去抓鳥。又遠遠比看劉慧芳更有趣了。

    小敏在明天早晨起來抓鳥玩地誘惑下。乖乖地被媽媽抱著去睡覺了。

    畢竟小孩子家坐了一整天的車了,剛剛被文麗抱在懷中。兩隻小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閉上了。

    「五兒呀,不是媽媽想說你,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有些事情可不敢胡來。」吳家媽媽見兒媳婦離開了這個房間,苦口婆心地對自己的兒子說道:「你和李勤的那件事情,是你虧待了人家文麗。人家閨女原諒了你,你要懂得個好歹,可千萬不能在這些事情上,再讓文麗傷心了。你看電視劇裡地那個王滬生,別看他是什麼高級知識分子家庭出來的孩子,自己也是什麼大學生,可做出來的那些事情......」

    「媽,我知道了。以前我那會兒不是還不懂事嘛!」吳永成馬上拿話堵住吳媽媽進一步的發揮。

    真是的,幸虧今天電視台不是播放的《鍘美案》,否則的話,自己就被吳家媽媽給聯想到那個千萬人世代唾罵的陳世美身上了。

    吳媽媽瞪了吳永成一眼:「怎麼了,我才說你幾句,你就不耐煩聽了?!我告訴你,這話我還得好好地和你說一說。」

    吳永成的頭馬上就大了,連忙點頭哈腰陪著笑說:「好、好、好,媽,你老人家說,我洗耳恭聽。我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哪知道老太太根本不吃他地這一套:「什麼有責、無責的,我跟你說,咱村裡胡家的那個閨女跟你是怎麼一回事啊?你以為我老眼昏花就看不出來嗎?!」

    暈,怎麼大家都拿這個和我說事呀?!

    「媽,我和胡麗之間是清清白白的,根本就沒有一點事情嘛!」

    老太太雙目似電,直視吳永成的心底:「我也沒說你們兩個不清白呀!你心虛什麼?!可她今年也二十四五的大閨女了,還不嫁人,整天纏著你像個什麼樣子啊?!五兒,我可告訴你,如果你和胡家的那個閨女,再有什麼不清不楚的事情,別說人家文麗對你怎麼樣,媽我第一個就放不過你!」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6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五章 上門求賢

    「五兒,五兒,快點起來吧,咱們該到縣城去了。」

    第二天,吳永成還摟著文麗在睡覺的時候,他二姐夫馬林就不管不顧地站在院子裡叫起來了。

    文麗不情願地從吳永成的懷中掙脫了出來,嘴裡嘟囔著:「你二姐夫怎麼是這麼一個人呀,這敢情是把你當作了他的長工,連一個安穩覺都不讓人睡了!」

    吳永成看了看壓在枕頭下面的手錶,已經是早晨的七點多了,連忙推了一把文麗說道:「嗨,這都七點多了,你也別睡了,快點起床吧。」

    「什麼?!」文麗不相信地從枕頭下面找出自己的手錶看了看,驚叫起來:「這怎麼可能呢?!咱們怎麼睡得這麼死呀?!就七點多了。壞了、壞了,這都怨你,昨天晚上和我鬧得那麼晚,這讓你爹和你媽不知道又該怎麼想了!哎,吳永成,你說,這就奇怪了,怎麼回到你們村裡,咱們怎麼能什麼事情也不想,一覺睡到大天亮呢?!」

    吳永成一邊快速地穿衣,一邊對文麗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回家了嘛,就該這樣!」

    昨天晚上的時候,吳永成從父母那邊,接受了一頓深刻的教育之後,一直陪著兩位老人看完了最後一集《渴望》電視劇,才回到了自己和文麗的房間。

    哪知道,在這個時候,文麗直在看書等著他呢,見他進來,文麗馬上讓他坦白接受了什麼再教育。

    小夫妻兩個在床上嬉鬧了半天之後。吳永成才在文麗的強大「壓力」之下,把在老媽那裡所受的教育,如數地交代了出來。

    文麗得意洋洋地說道:「哼,你可得以後注意了,要是你再敢和那些小姑娘、小媳婦們勾勾搭搭地。你就小心吃排骨吧。別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啊!這可是你媽敲打你的。你也別老說我疑神疑鬼的。」

    心中的話兒傾訴完之後,小夫妻兩個自然又免不了一番激情的生活,以至於在吳家地這張床上折騰到很久、很久。

    「你二姐夫今天又讓你跟著他到哪裡去啊?!」文麗一邊穿衣,一邊問著吳永成。

    吳永成隨口答道:「奧,今天啊,他想讓我幫他到縣城去請兩個人。()哎,你別說,我二姐夫這個人雖然文化程度不太高。可自知之明那還是有地。他也知道,企業越來越發展大了,光憑他自己肚子裡的那一點墨水,恐怕會誤事的,這不,我一回來,他就著急著讓我給他請幾個高手扶持,這可比官場上那些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傢伙們,要強得多啊!」

    文麗頗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那是,有的時候。有些人不一定素質高了,思想覺悟就能比沒有受過多少教育的農民們強!還是農民們最純樸、最憨厚。」

    匆匆忙忙走出房間的時候,吳永成看見吳家媽媽已經開始往桌子上擺放早餐了,連忙洗了一把臉,招呼二姐夫馬林也一起吃一點。

    馬林擺了擺手,戲虐地說道:「你趕快照應你自己吧,這都幾點了,還賴床啊?!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們也是老夫老妻的了,怎麼就好像剛剛成家、沒有嘗過那個滋味似地。你再下去得晚了。連人家的影子也抓不住了。」

    正好文麗也剛從房間裡出來,聽到馬林的這句話,不由得羞得臉通紅。

    吳家媽媽輕輕地捶了自己家的二女婿一下:「你說,你這個當姐夫的,哪有這麼說話的呀!」

    馬林哈哈笑著走到了院子裡,臨出門給吳永成扔下了一句話::「五兒,你行動快一點啊,我去發動車。準備一些要帶的禮物。十分鐘後,我在大門外等你。文老師要是想跟著咱們一起到縣城逛一逛的話,也讓她快點收拾。咱們今天的時間可是安排得很緊張的。」

    不到十分鐘地時間,馬林的車就在吳家大門口,摁著喇叭催人了,吳家媽媽嘴裡埋怨著自己的二女婿:「這個老二家的,哪有這麼請幫忙的呀?!咱五兒又不是他手下的社員,回家過個年,也不能好好地安生住幾天呀!」

    吳永成匆匆地擦了擦嘴,衝著吳家媽媽笑了笑,一個大步跨出了房門,走到了院子裡。

    今天,吳永成答應了馬林,要到縣裡王建業的家裡,準備拜訪、拜訪這位永明縣企業界的元老,如果機會成熟的話,吳永成想把王建業請到魚灣村來,給馬林把村裡的那兩個企業管理起來。坐到魚灣村那輛掛著軍牌地上海車裡,吳永成一邊看著車窗外的村子裡的巨大變化,一邊滿意地對馬林說道:「二姐夫,咱村裡現在的變化不小啊。這兩年你可是為村裡做了不小的貢獻。我看啊,咱村裡歷任的村幹部,也就是你得到成績最大。」

    馬林慌忙擺擺手:「五兒,你可別寒磣我,別人這麼說我,我倒是還能裝一個臉皮厚,馬馬虎虎地接下來了,你這麼說我,就等於是在罵我呢!這些還不都是你的主意嗎?!我也不過就是照著你的話,沒有走樣地執行了下來。要靠我一個人地話,打死我我也想不出這麼多地花胡哨來的。」

    吳永成笑了笑,沒有接馬林地這個話題,跺了跺車底,問馬林:「二姐夫,這輛車也買了幾年了吧?你有沒有想法,再給咱村裡添置幾輛車啊?!」

    馬林認真地回答道:「是啊,現在一部車已經遠遠不夠使用了。可我想,要是再買兩部車的話,就怕村裡的群眾們罵幹部們是敗家子,也就湊合著先就這樣吧。等以後再說。」

    吳永成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裡暗讚自己的這個二姐夫:不容易啊。像他這麼一個只有高中畢業的農民,能做到富貴不驕侈、心裡有群眾,還真是難能可貴了!這比那些暴發戶們做出來地那些不理智的舉動,樣強得多啊!

    「二姐夫,你有這種想法。倒是不錯的。不過。該添置的,那還是得置辦的。我想,你要你和群眾們解釋清楚了,他們也會理解地。」吳永成稍微沉吟了片刻,對馬林說道:「有地時候,有了這些快捷的交通工具,那也會大大提高辦事的效率的。時間就是金錢,這對於政界的某些人來說。那可能也就只不過是一句空話、套話,可對企業來講,那可是金科玉律啊!」

    馬林贊同地點點頭:「是啊,沒有搞過企業的人,他們是不會這麼切身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的。我也想好了,如果王建業和米家林兩個人答應到咱們魚灣村來地話,我就再買兩部新車,給他們一人配置一輛。」

    吳永成笑著再次點了點頭,心想:真是響鼓不用重錘敲啊!自己也只是稍微提示了一下,馬林就能意識到這些。可見其悟性之高了車子很快就到了縣城,在馬林的指點下,司機逕自把車子開到了王建業的家門口。

    「五兒,你不到縣委去看一看你的那些同事們?!」

    車子快停的時候,馬林扭轉頭,問後排坐的吳永成。

    吳永成搖了搖頭:「年底了,大家都是忙得一塌糊塗,還是算了吧。咱們3辦完事情以後,到胡雲珍家去坐一坐,也就行了。」

    自從胡雲珍被免去魚灣區的書記兼主任之後。他就把家搬到了縣城來住,魚灣村的那套房子,也是讓他的父母們搬進去了。

    「吳縣長,你可是貴客呀,你怎麼今天有空到我家來了?!」

    當王建業看到吳永成的時候,簡直可以用喜出望外來形容了。

    吳永成用力地握著他地手,笑著說:「實在對不起啊,老王。我這自從離開了咱永明縣之後。由於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多,也就很少回縣裡來。這一次回家過年,也就趁機來看望、看望老朋友。怎麼樣,老王,這幾年還過得順當吧?!」

    王建業激動地說:「托吳縣長你的福,還行、還行!」

    當馬林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的時候,王建業慌忙伸開兩隻手阻攔:「啊呀,吳縣長,你怎麼能這麼做呢?!自古以來,都是我們這些當下級的給領導送禮,你能看我來,我就高興得不得了啦,你看,這提著東西,那不是騷我的老臉嗎?!」

    吳永成把王建業王屋里拉:「老王,這可不是我給你帶來的。這位是魚灣村的馬林,你應該認識吧,是我的二姐夫。這些東西也是他代表魚灣村給你提來地,他是有求於你呀,你要是不收,他反倒難為情了。」

    王建業滿臉的不好意思:「馬書記是咱縣裡的大名人,我哪能不認識啊!可這東西,這、這、這實在是不能拿進來啊!」

    馬林笑容可掬地說:「老王,今天我們可是來拜你這位真佛來了,你要是不收下我們魚灣村的這點小小心意的話,我和五兒轉身就走,連你的門我們以後也不敢登了。」

    王建業只好隨著馬林的意思,收下了那些東西。

    吳永成和王建業啦呱了幾句之後,才知道王建業被免去了酒廠的廠長,這件事情是不假,他被提為了政協副主席也是真事。

    只不過,他這個政協副主席之前,還得再加一個修飾語,全稱叫「名譽政協副主席」。

    吳永成心中巨汗:這上級有些部門,還真能在這些官職地問題上動腦筋呀!你說,給他一個政協副主席不就得了,幹麼還要非新立個名目,叫什麼名譽政協副主席呢?!難道說,這個職務,就比一般地副主席更光彩嗎?!

    「唉,吳縣長啊,你一走之後,我也就沒有主心骨了。現在看著好像我被提拔了,其實政協那邊好像也不需要我去上班,半年多了,那邊也沒有給我安排辦公室。開會的時候,也不通知我。我看,就這樣等到退休地時候,辦理了退休手續也就算過完這一輩子了。」王建業滿腹牢騷地對吳永成說道。

    「呵呵,老王,我記得你今年才五十五歲吧,還離退休早得多呢,幹麼就這麼心灰意冷的呀!」吳永成笑著安慰他:「我今天和馬書記來這裡,就是上門求賢來的,想請你這位咱永明縣企業界的大把式,給魚灣村再立新功,怎麼樣,你給不給我這位昔日的老朋友一點面子?!」

    馬林也趁機插口道:「對啊,老王,縣裡他們不重用你,我們可是把你當寶貝疙瘩看待的。你放心,只要你到了我們魚灣村,廠子裡的事情就是你說了算,工資也不會虧待你的,我們村委會已經研究決定了,一個月給你兩千塊錢的工資,還配一輛專車,只要你現在點頭,我馬上就打電話,讓省城辦事處的人,給你接回來一輛桑塔納新車,再配一個專職司機。以後村裡群眾們有什麼福利待遇,你老王也是一樣。」

    「呵呵呵,待遇不待遇的我倒無所謂報酬高低我也不在乎。吳縣長、馬書記,我和你們兩個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就是沒有事情幹,覺得憋氣得慌。今天,吳縣長和馬書記親自登我的門來看我,我要是再扭扭捏捏的話,那也就太不成體統了。這樣吧,吳縣長,馬書記,你們看什麼時候合適,我就什麼時候去魚灣村上班。職務什麼的,也無所謂,我就給馬書記當個下手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6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六章 米家林的選擇

    吳永成和馬林告別了王建業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點多了。

    「五兒,下一站我們去看看米家林?!」

    坐到車上,一臉輕鬆的馬林,用探詢的語氣,徵求吳永成的意見。

    吳永成點了點頭,心情一時變得沉重起來。

    在他的印象中,米家林是一個稍微有點內向的小伙子,今年也不過二十四、五歲吧。

    一個正幹得有心有勁的優秀青年,突然遭到一場無妄之災,換作誰,心裡一時也難以接受的啊!更何況,他還只是一個從農村剛剛出來幾年、沒有經受多少社會磨難的單純青年呢!

    唉,這也許是自己當時好心做了壞事了,如果不是自己當時在永明縣當縣長,搞了那麼一次公開招聘的話,米家林還在魚灣村裡,老老實實地當他的技術骨幹呢!也就不用遭遇這麼一場打擊了。

    「二姐夫,你逢年過節的時候,難道不去縣裡有關部門的相關人員家去看望嗎?!」

    為了緩解車中有些沉重的氣氛,吳永成換了一個話題問馬林。

    馬林扭過頭苦笑著說:「嘿,哪能不去看呢?!我們魚灣村現在可是永明縣、甚至於梁州地區的一塊肥肉了,大家誰不眼饞呀?!這也幸虧我頭上還頂著一個出省人大代表的帽帽,有的部門還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

    可咱也得懂規矩呀!不管是他們來人下來檢查工作,還是逢年過節的,村裡都得花費一大筆的招待費。否則的話,說不定哪一天就給你停電拉閘了,你去找人家,人家就會告訴你,這是正常的線路檢修。那就給咱的企業帶來的損失就大了。

    唉,五兒呀,你別看咱們現在發展得比以前強得多了,可咱在人家一些人的眼裡。那還是一個農民、土老百姓。咱就是人家盤中的一碟菜。人家想什麼時候吃你,你就得乖乖地洗乾淨了,等著人家下筷子啊!」

    吳永成無語了。

    他本來想換一個輕鬆的話題。哪知這個話題引來地。是更加沉重地壓抑。

    自己在永明縣工作的時候,縣裡的各部門都知道自己和魚灣村地關係。也就不敢這麼亂來;可現在剛剛離開幾年地時間。就連魚灣村那樣有名氣的企業,都少不了被相關部門刁難,那那些不出門地小企業,日子就更加難過了。

    不正之風啊不正之風,這些侵害企業利益地不正之風,何時才能徹底地從根子上被清除呢?!

    六、七十年代的時候,國家還沒有設置「糾正清理整頓不正之風辦公室」(糾風辦)這個機構,可那時基本上就很少存在這種吃拿卡要的現象。可現在紀檢部門為之專門設置了這麼一個部門,行業不正之風反倒成了一種沒有明文規定的規定了呢?!

    這還真應了老百姓們的那句話了:每當高喊著要限制、清理什麼現象的時候。那就說明這種現象。已經到了難以清理的時候了,而這種現象也就基本上被人們默認為一種潛規則了。

    米家林的家。是在永明縣城附近一個城郊結合部租賃的一間平房內。

    當馬林和吳永成走進米家林地家時,正聽到屋裡米家林地婆姨,哭著勸說他的聲音:「家林,我說,你就不要去找人家地委地領導們了,咱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老百姓,人家能讓你變為了正式工,那就很不錯了。

    那個廠長不讓咱當,咱就不當了吧。以前的時候,咱當農民不也是活得挺好的嘛!人要知足啊!」

    米家林聲嘶力竭地吼道:「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我不稀罕當這個工人,我老縣城,那是我考了第一,吳縣長讓我當的廠長,他們憑什麼就撤了我的職?!難道說我幹得不好嗎?!縣裡的領導不公道,我就要到地區去討還一個公道。地區要是給不了我這個公道的話,我就一直告到省裡去。」

    吳永成和馬林相識了一眼:看來他們來得也算是及時了,再晚來一會兒的話,說不定米家林就跑到地區去了。

    「家林,你亂吼什麼呀?!你看,這是誰來看你了?!」

    馬林一進門,衝著米家林喊了一嗓子。頓時讓有點失控的米家林的情緒冷靜了下來。

    「馬書記,吳縣長,你們怎麼來了?!」

    米家林看到馬林和吳永成兩個人,就像找到了組織似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吳縣長,他們縣裡的領導們不公平,他們把我……」

    吳永成伸手制止住了米家林的哭訴:「家林,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今天來也就是想和你好好地談一談。」

    米家林又有一些激動了:「吳縣長,你可得為我主持公道啊!當年可是你把我從農村調到縣城來的,現在我幹得好好的,又沒有犯什麼錯誤,他們憑什麼免了我的廠長職務。吳縣長,我知道,你現在的職位比我們縣長、書記的都要大,又是省裡的領導,你說話,他們都要聽的。」

    自從吳永成今天在永明縣露面之後,無論是王建業也好,還是面前的這個米家林,大家都還是親切地稱呼他以前在永明縣的職務,這樣也顯得更為親近。

    吳永成心裡苦笑著:他現在已經是一個賦閒在家的幹部了,即使當時在位的時候,也只是團省委的一個副書記,雖然說行政級別上,要比永明縣的縣長和書記高一點,可這種事情,他也未必能幫得上米家林----這中間差了好幾個層次了,遠遠不是官大官小就能解決了的事情。他又不是古代的那種手拿尚方寶劍的八府巡按、欽差大臣什麼的。

    「米家林,你聽我說,當年我把你從魚灣村選拔到縣食品廠廠長的位置,那是當時的工作需要,那現在你被永明縣免去了廠長的職務,那也有他們的一套工作思路,這不存在什麼公道不公道的。世界上也沒有一個絕對地公道。」吳永成首先直言不諱,給他指出了現實地殘酷,打消了米家林再抱有的那一點點幻想:「你以為就憑你個人的這一點點力量。跑到梁州地委、省委。就能為你討回這個公道來嗎?!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地事情!」

    米家林呆呆地望著吳永成,口中下意識地問道:「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

    吳永成隨手拉過來了一個凳子。自己逕自坐了下來,然後不慌不忙地問他:「家林。我問你。你地這個縣食品廠的廠長職務,算個什麼級別呀?!要是我沒有記錯地話,這也就算是個股級吧!從你每年給縣裡上交地利稅、還有你廠裡的規模,那是遠遠不能和縣酒廠相比的,它那裡才勉強是一個科局級。

    你說說看,地委和省委的領導們,每天有多少的大事等著他們去處理,他們會為了你的這件事情,專門派人下來瞭解情況。再做出與永明縣委、縣政府相反的結論嗎?!」

    米家林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馬林拍著米家林的肩膀笑著說:「呵呵,我還以為你難受了半天。丟了多大的一個官呢,鬧了半天,連個副科級也算不上啊,你說你還胡鬧個啥呀!」

    「吳縣長,馬書記,你們喝水。」米家林地找到了兩個比較乾淨一點地水杯,用熱水沖燙了一遍之後,倒了兩杯白開水,小心翼翼地端到他們的面前,抱歉地說:「家裡也沒有茶葉,只能委屈領導們喝點白開水了。吳縣長,馬書記,你們好好開導、開導家林吧,他就是個倔脾氣,我就怕他再怎麼鬧下去,人家領導們一生氣,把他這個市民戶口和工人地飯碗也給砸了!」

    「嘖、嘖、嘖,你看你們家裡這是過的什麼日子啊!」馬林撇著嘴,搖了搖頭,四處打量著米家林家中的擺設:「這大冷的天,屋子裡就靠怎麼一個小火爐取暖,大人也受不住,別說是小孩了。家林,我看你還是回咱村裡去幹吧,你看你在這裡受的什麼罪啊?!」

    米家林還沒有搭話,他的婆姨小心翼翼地接茬:「馬書記,這裡好歹也算是個城裡呀,你說,我們就這麼回去,村裡的人們不笑話死我們兩口子?!人家都是從村裡跑到城裡來生活,可我們反倒從城裡搬回農村去了,這不成笑話了嗎?!」

    吳永成望著米家林臉上的神情,猜到他現在也是這樣矛盾的心理,就笑著對他說:「家林,你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呀?!覺得就這麼回去,怪難為情的?!」

    米家林腳在地上不自覺地搓了搓,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嗯,當初出來的時候,村裡的人們都挺羨慕我的,你說,我就這麼回去,哪還有一點面子呀?!」

    「呵呵呵,你這才是多大的一點事啊,就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吳永成站起身來,拍了拍米家林的肩膀笑著說:「看來你還是嫩啊,社會上受的磨練太少了。咱就說,文化大革命吧,那會兒多少老幹部被無端地撤職、批鬥、關進牛棚,有的還被迫害致死,他們的級別可比你高得多吧?!

    說了遠的,咱再說近的。你知道我的職務,比咱們縣的縣委書記、縣長都要高,是吧!可我現在也和你一樣了,成了一個不在崗的創業幹部,要照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更沒臉回來見人了?!」

    「不是吧,吳縣長,你又沒有犯什麼錯誤,他們憑什麼撤你的職啊?!」米家林不可置信地望著吳永成。

    在米家林的心裡,吳永成就是他高高不可攀的偶像,他還指望著吳永成給他主持公道呢!哪曾想到,他也居然和自己成了一樣的下崗幹部了。

    馬林一旁搭腔了:「家林,五兒的這事咱省報上都登過,他還能騙你嗎?!我告訴你吧,今天我和五兒就剛從人家王建業家中出來,王建業那可是咱縣裡的政協副主席,那可是副縣團級的領導幹部呢,他也答應到咱們村的企業裡幫忙。

    你說,你這樣一個小小的股級幹部,哪有算得了什麼呢?!我說啊,你就別留戀這個破工人了,與其在這裡受他們的氣,倒不如回咱村裡,給老王當個副手,幾年過來,我就把一個人廠子交給你,也給你配個專車,難道還不如在城裡受他們的窩囊氣自在嗎?!」

    吳永成和馬林的這一唱一和,無疑中說到了米家林的心上,他低下頭喃喃地說道:「吳縣長,馬書記,讓我再考慮兩天吧。過幾天,我也會回家過年的。」

    「好,家林,你還年輕,不一定非要在一條路上走到黑。人生嘛,總會有高潮和低谷的時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重新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路,並不是什麼十分痛苦的事情嘛!你自己好好再考慮、考慮吧。這種事情,是得自己來做出選擇的。別人那是代替不了你的。」吳永成語重心長地對米家林說道。

    米家林抬起頭,堅定地直視吳永成那充滿真誠的雙眼:「五兒哥,你放心吧,我現在想開了,我也不再去找那些額領導們了,我知道自己以後該幹什麼!」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6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七章 三十而立

    從王建業和米家林兩個人的際遇,再聯想到馬林在車上訴的那一番苦,吳永成坐在車上,仔細琢磨著:看來得重新考慮自己以後的發展立足點了。

    在中國現有的國情之下,不管你要從事哪方面的創業,官本位根深蒂固的存在,都將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影響。

    魚灣村現在在全縣、全區來說,都算是小有名氣了。

    可即使是這樣,也依然擺脫不了地方小官吏們的壓搾。

    逢年過節的,你一時不小心,打點不到,就不知道哪個環節上,某些人們會給你設置一些小小的障礙,致使你寸步難行。

    而魚灣村的首腦人物----自己的二姐夫馬林同志,卻還是頭上頂著一頂省人大代表的光環呀!

    一時間,吳永成又想到了兩年之後小龍莊魚佐明的下場。

    論富有,魚佐明的小龍莊,這會兒在全國來說,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幾乎沒有那個農村,能像他們那樣富足。

    論地位和聲望,,魚佐明現在全國人大代表了,平時來往、結交的都是省部級以上的官員,甚至於他也是某些中央領導家中的座上客。

    論強勢,可以說TJ市委的領導,他也一般不放在眼裡,更別說其他部門的小頭腦們了。

    為了袒護他手下的一個部門經理(也是他家的親戚),魚佐明在有的時候,居然敢發動整個小龍莊的群眾們,與五百名全副武裝的武警們對峙,以至於武警官兵們在包圍幾天之後。無功而返。

    可就是這樣一個強勢地人物,失勢也就是幾個小時之間的事情。而他那個統治得鐵桶一般的土圍子,也在他鋃鐺入獄之後的幾天內,全部灰飛煙滅。

    想到這裡,吳永成不禁對自己原來棄官從商的決定,又有一些搖擺了:自己是不是當初反打了算盤了?!這一步路繼續走下去,結果是不是就會和自己原來預料的一樣呢?!

    當然。魚佐明的下場。那也與他自作孽、不可活有關,也並不是政府刻意要對他怎麼樣。

    可即使是這樣,那也說明,不管你個人有了多麼大地財力和勢力,在權勢面前,你也只能是扮演著一個任人宰割地角色,所謂「人為刀殂,你為魚肉」。脆弱得簡直經不起人家二指頭輕輕的一碰。

    吳永成陷入了沉思之中,以至於馬林問了他兩聲之後。他才懵懵然清醒過來。

    「什麼。二姐夫,你剛才問我什麼?!」

    馬林調侃著他說道:「五兒,是不是昨天晚上換了一個地方,和文老師折騰得時間太長了,沒有休息好啊?!我怎麼看見你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早知道今天早晨我就讓你多睡一會兒。」

    吳永成心裡暗罵自己的這個二姐夫為老不尊,也不看什麼場合,有沒有別的外人,就和他開這樣的玩笑。

    於是不耐煩地、沒好氣催促道:「二姐夫,你要說什麼。痛痛快快地說就成了。哪來這麼多的廢話呀!」

    「得、得、得,看來我傷了咱們吳書記的臉面了。我說。我說,五兒,我是問你,這到了中午了,咱們到哪裡去吃點飯。總不能餓著肚子往回跑吧?!」馬林嬉皮笑臉地問吳永成。

    今天馬林同志地心情,那是叫一個爽呀!

    到底是小舅子的面子大呀,一上午地時間,就輕而易舉地給他請來了兩個得力地助手,要是他自己出面的話,那就不知道會是怎麼一種情形了。

    原來是這麼一個小事啊!你這也值當得問我嗎?!我可是跟著你出來,給你幫忙的,牛這不是殺雞問客嗎?!

    吳永成白了自己的這個二姐夫一眼:「二姐夫,你這可有點不厚道了。到了北京,我是東道主,該我來請客,這可回了咱永明縣了,你就是主人了,那裡有好吃的,你就把我往哪裡帶好了,總不能由我來請客吧?!你這話倒是問的聽新鮮的。我還給你跑了一上午呢,沒有工錢,管頓飯那也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吧?!你怎麼能比周剝皮都吝嗇了呢?!」

    馬林兩手一攤,苦笑著說道:「你看、你看,我這不是好心被你當作了斑鳩意了不是?!你二姐夫哪是那種小氣的人嗎?!

    我是說,現在正到了年關了,縣城裡地好飯店那可是十分火爆呀!各個下級部門、各企業,都在那裡宴請上級部門,或者是有權勢地頭頭腦腦們吃飯,你不是不想見你以前一起的那些同事們嘛,所以我才提醒你一下。」

    吳永成抱歉地衝著馬林笑了笑,沒有想到自己地這個二姐夫,心思還相當細謹呢!

    「那,咱就算了在這裡吃吧,還是回家吧。」吳永成說出這句話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對馬林說道:「二姐夫,要不我們中午去蹭胡雲珍一頓飯去,這傢伙調回縣城之後,我還沒有見到他呢!你知道他家住在哪裡嗎?!」

    馬林笑著回答道:「呵呵,他搬家的時候,還是我帶著人給他幹的呢!哪能不知道呢?!走,他當了這個紀檢書記,我還沒有敲他一頓呢!今天咱就上他家腐敗去。看一看人們給他這個管腐敗的書記,送了什麼好東西。」

    胡雲珍在縣城的家,也是在當初吳永成當縣長的時候,在全省第一家實行房改政策,出售給縣直機關幹部的那幾套單元樓房中。

    可以說,胡雲珍的房子,是和吳永成的那套房子,僅僅只隔著一個單元。

    當馬林帶著吳永成,來到了胡雲珍家的門前。摁響了門鈴,出現在胡雲珍面前的時候,胡雲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

    「啊呀,這不是吳書記嘛,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呀?!來、來、來,快請進來,你可是稀客上門呀!」

    吳永成笑著走了進來。和他開玩笑說:「胡書記啊。我原來還擔心你跑到外面去吃請了呢!嗯,看來你還不錯,還挺廉潔的嘛!」

    胡雲珍大訴其苦:「啊呀,吳書記,你還不知道我嘛,其實咱老胡小事上不怎麼檢點,可在原則性的問題上,那還是自身過得相當硬的。我要是當了那個政法委書記的話。我為什麼不敢吃人家的請呢?!那說明人家看得起咱!

    可當了這個倒霉地縣委紀檢書記,唉。你說。最近中央一再強調,要制止公款吃喝,咱不能領著人,到處去查別人公款吃喝了,起碼得管住自己地這張嘴啊!總不能咱一個說人的人,反倒因為一時的嘴饞,再被別人給說住吧!」

    「好、好、好,老胡,幾年不見。你這個人還是頭腦這麼清醒。不過。好像你對這個紀檢書記有點不滿意呀?!李寧平就是從紀檢書記直接變為的縣長吧,你要好好努力。爭取走他的這一步路呀!」吳永成笑著調侃胡雲珍。

    胡雲珍苦笑著說:「啊呀,好我的吳縣長、吳書記,你還不瞭解這其中的內幕嗎?!人家李寧平這次當縣長,那是沾了從紀檢部門出來的光了。咱地委地書記呂國強,那是從省紀檢委常務副書記的位子上下來地,梁明生又是從地區紀檢委來地,人家這是一條線啊!李寧平又是在以前一貫的謹慎、保守,深得呂國強書記和梁明生的信任啊!金春書記又給李寧平打了包票,他這才有了這一次的破格提拔。

    咱頂多就算一個沒人待見的端盤子、洗碗、打雜的這樣一個角色,哪能和人家李寧平相比

    馬林下去把司機打發走以後,回來聽到胡雲珍的最後幾句話,笑著打趣胡雲珍說道:「我的胡大書記呀,你要是算端盤子、洗碗、打雜的,那我們這些農村地支部書記們,又算什麼呢?!

    難道說,你現在地位子,還不如以前在咱村裡黨支書的時候嗎?!你可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呀!!」

    哪知道,胡雲珍聽到這話卻認真了起來:「馬林,我說這話,你還真別不相信:我就認為這會兒干地這事,還真不如我那會兒在魚灣村黨支部書記的時候呢!可能你也記得那會兒,在咱吳書記的指點下,我把咱村裡已經幹得有點模樣了。

    唉,怎麼說呢,也是那時候眼皮子淺,知道縣裡要提我到公社當什麼國家幹部去,就把村裡的那一攤子給扔下,屁顛屁顛的就跑出來了。要不然,哪還能輪到你馬林坐鎮坐鎮魚灣村呀!那還是咱老胡的天下,你說,那多霸氣呀!

    哪像現在似的,人家叫你舉手,你舉得慢了,也生怕人家對你有意見,自己想幹的事情,沒有人家的點頭,那你屁都幹不成!這幾年下來,那活得叫一個累呀!」

    「好了、好了,牢騷過剩易斷腸。咱不說那些了,你這個在崗幹部,總比我下崗了要強得多吧。我們今天是來敲詐你一頓午飯的,你就別在這裡嘮嘮叨叨了。快叫嫂子給咱們準備吧。把你貪污的好酒也拿出來。」吳永成笑著拍了拍胡雲珍的肩膀,催促他快去準備午飯。

    胡雲珍的婆姨這才插上話:「吳書記、馬書記,你們先坐一會兒,飯馬上就好。」

    望著胡雲珍婆姨明顯衰老的面貌,顯得胡雲珍就年輕了許多,吳永成感慨地說道:「老胡啊,糟糠之妻不下堂,這一點我倒是實實在在佩服你的。不容易啊!」

    哪知道胡雲珍卻咧著嘴笑道:「啊呀,好我的吳書記,年輕美貌的姑娘們誰不愛呀?!你以為我老胡就愛整天看老婆的這張黃臉呀?我又不傻!

    可看看你這兩年過的,本來就是沒影子的事情,楞是讓人家把你整得死去活來的,我要是敢起這個歪心,估計連現在的這個飯碗也保不住了!」

    他地這一席話。把在場的幾個人逗得大笑了起來,他老婆紅著臉、笑著罵了他一句「老不正經」,轉身逃到了廚房裡。

    這一頓飯,吃得吳永成是感慨萬千啊!

    在飯桌上,胡雲珍把他走之後縣裡發生的不少事情,都詳細地告訴了他,包括縣財政收入由他主政時的歷史最高水平。降到了今年的三千多萬。這還主要是因為有和部隊合營的那個煤礦起了很大的作用,否則地話,「一夜回到解放前」,那也不是什麼稀奇地事情。

    而他胡雲珍卻是步步小心,生怕惹惱了梁明生,再給他穿個小鞋什麼的。

    官場也不易啊!

    當副職的時候,要受到正職方方面面的牽制,而當你當了一把手之後。上面還有更高的一把手、副職們在約束著你!

    就像胡雲珍喝醉了嘴裡嘟囔的那幾句:「哎呀,現在看來。還是咱在村裡當農民的那些日子裡。吃糧不管閒事的時候最舒心啊!」

    吃糧不管閒事就舒心嗎?!那也不見得呀!

    吳永成回了家之後,還一直想著胡雲珍地那幾句話,同時想一想過年以後,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就到了農曆三十歲的時候了。

    古人云:三十而立。

    可自己現在連如何走下去地道路,都沒有完全選擇明確,也怎麼能在新地一年裡「而立」起來呢?!

    一時間,吳永成又陷入了迷茫和恍惚之中。窮漢快如馬。

    可進入臘月之後,魚灣村的這些富漢們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迎來了大年三十的到來。

    按照當地的風俗。這一天是掃院、貼春聯、糊窗花,然後就等著到了晚上守歲了。

    可現在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家戶戶窗戶上都是大玻璃了,也就不存在糊窗花一說了,也就省略了這樣一個環節。

    吃過早飯,楚才就帶著幾個弟弟、妹妹們,來到了這個院子裡,幫著掃院、貼對聯,反倒把吳永成這個大後生給晾在了一邊。

    吳永成的女兒小敏也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忙得不亦樂乎(當然,她年齡小,只能是添倒忙了)。

    有了這幫小猴崽子們忙活,吳永成乾脆把給晚上準備的一大箱子煙花、鞭炮什麼地,都搬了出來,分配給這幾個孩子們。

    看著孩子們搶著把煙花、鞭炮抱在懷中,大聲嬉鬧著.

    吳永成彷彿又回到了自己前世兒時地那個時代……

    吃過晚飯之後,孩子們各歸各家,都早早地坐在了電視機旁,等著一九九一年春節聯歡晚會的到來。

    自從一九八三年,中央電視台舉辦了第一次春節聯歡晚會以來,大年三十看晚會,也就成了中國老百姓們一道不可或缺地「年夜飯」了。

    隨著趙本山的出場,吳永成的興頭馬上被提了起來:這個時候本山同志還是沒有出什麼大名的,聽著他那滿口的大楂子東北話,看著他那誇張的舉動,吳家老少們不時被逗得一個個前仰後合的。

    特別是當趙本山對那個女演員扮演的老伴說道:「你要是有話不對我說,那不就出問題了嗎?!」的時候,文麗別有深意地回轉頭看了看吳永成一眼。

    而當趙本山又說道:「我要是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了你,那我還是個老爺們嗎?!」,文麗就站了起來,走到正在張開嘴大笑著的吳永成旁邊,輕輕地對他說:「你回房間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吳永成的目光沒有離開電視屏幕,心不在焉地回答:「現在晚會多好呀,有什麼事情明天不能說嗎?!」

    文麗輕輕地掐了吳永成一把:「你走不走?!」

    吳媽媽敏感地回頭望向他們這邊:「五兒,文麗有什麼事情,你就先和她去一趟,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一點也不聽話呢?!」

    吳永成只好乖乖地跟著文麗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吳永成,你說,你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告訴我呢?!」文麗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吳永成張嘴就來:「我要是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了你。那我還算個大老爺們嗎?!」

    敢情他這會兒順嘴就把趙本山剛才的台詞,就給搬了出來了。

    文麗臉色一變,兩隻手又向吳永成伸了過來。

    吳永成嚇得連忙陪著笑:「口誤、口誤,這都是趙本山的那個小品給鬧地。文麗,你別生氣,我這不是和你開玩笑嘛,你有什麼事情就問吧。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不會是這會兒心裡想著怎麼編吧?!」

    文麗不知不覺中。也用上了剛才這個小品中女主角的台詞了,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自己也不由得覺得好笑了,連忙正色說道:「吳永成,你不是說你的錢都是賣了猴票得來的嗎?!我看看你買的那些猴票,我就不相信你有那麼好的運氣。」

    在單位地時候,文麗還真向懂郵票地同事們問過現在猴票的價格,當她得知猴票的確一枚已經漲到了八百多塊錢的時候。才有一半相信了吳永成的話,但她還是不相信吳永成會買了那麼多。

    「奧。你是想看郵票呀!嚇了我一跳。你早說呀!」

    吳永成聽說文麗是問自己猴票的事情,心裡馬上也就釋然了,站起身來,從自己屋子裡的一個鎖著的大櫃子裡,拿出了一個大皮夾,放到了文麗身旁地床上。

    「啊呀,怎麼你還有這麼多呀?!」

    當文麗小心翼翼地拉開皮夾子的拉鏈,看到一大疊整版地猴票出現在自己眼前地時候,儘管心裡也有了一點準備。可還是驚訝得叫出了聲。

    「呵呵。我沒有騙你吧。」吳永成不無自豪地炫耀著:「去年拿出去的十一版,只不過是裡面的一點零頭呢!」

    「吳永成。你給我幾版,成不成啊?!」文麗輕輕地拿起來上面的幾版,側頭問吳永成。

    吳永成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地說道:「你要是覺得喜歡,就都拿去好了。說什麼拿幾版的呀!」

    文麗不相信地望著他:「我可真拿了啊?你就這麼捨得?也不問我要拿去幹什麼嗎?!」

    「文麗,別說是這些郵票了,就是更多的財富,放在我的面前,也抵不上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你就是我的唯一,是我生命地全部。」

    這一大堆肉麻地話兒,從吳永成的口中說出去之後,咱們地吳永成同志那是臉不變色、心不跳啊!

    笑話,咱好歹也是前世活到了四十歲的人了,哄文麗你這個小女孩,那還不是順嘴就來的事情嗎?!

    前世之中的吳永成就明白這麼一個道理:女人是要用來哄的,小孩是得經常打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嘛!)。

    果然,世界上再聰明的女人,在男人們的甜言蜜語之前,那也是沒有一點理智的!

    文麗嬌笑著唾了吳永成一口說:「哼,你呀,就是長了一張油嘴,不知道在外面拿這些話,哄了多少女人哪?!

    我是和你鬧著玩的,我要你這些郵票幹什麼!

    告訴你吧,吳永成,我當初也是看中了你這個人,你有錢沒錢,我可是一點也不在乎的,只要你心裡有我這個人,我這輩子不管你是叫花子也好,還是什麼人也罷,都會跟你過一輩子的。前提條件只有一個,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你不准再和那些女人們勾勾搭搭的。」

    一時激動之下,吳永成乾脆把最後的一個寶業獻了出來:「文麗,你等著,我這裡還有一個好寶貝哪!那可是康熙年間的青花瓷呀!我這就給你去拿,讓你也過過目……」

    第二天大年初一,吳永成早早地第一個就起來了。他之所以這麼早起來,那是有一項光榮但不艱巨的任務的----放「開門炮」!

    過年放「開門炮」,是當地的一個風俗習慣。只有當家的男子起身,在正月初一的早晨,放過了「開門炮」,家中的女人們才能提著放了一晚上的大尿盆子,走出房門。

    而現在自從去年馬林給大家添置了暖氣之後,也學著城裡的樣子,把廁所都改到了屋裡,這樣,魚灣村的了女人們,也就不用再每天的早晨,提著大尿盆子跑廁所了。

    作為吳家成年的男子,這過年第一天放「開門炮」的重任,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吳永成的肩上。

    當文麗看著吳媽媽在吳永成放了「開門炮」之後,虔誠地淨手、點香,恭恭敬敬地給菩薩磕頭的時候,就悄悄地附在吳永成的耳邊說:「你媽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迷信這些呀?!」

    吳永成回答她:「這就跟你們年輕女人們愛打扮一樣,也是一種愛好吧。」

    這個時候,吳有德老漢神色嚴肅地走過來,喊了吳永成一聲:「五兒,你過我這邊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吳永成鬱悶地跟在老人走到了他們住的那間房間,心想:吳家老爹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的跟自己說過話呀!難道說,又給自己佈置什麼重要的任務嗎?!

    「五兒,你也是過了年就三十的人了,三十而立呀!爹想問一問你,過了年,你準備到底幹些什麼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4 14:27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八章 「冤家」聚頭

    吳永成和文麗是過了正月初六,離開魚灣村的。

    因為J省當地還有一個風俗,是叫「初五不出門,初六不回家」。所以吳永成和文麗帶著孩子,從魚灣村出來之後,先到J省省會城市L市。

    吳永成的三姐和三姐夫,在今年過年的時候,並沒有回到魚灣村去過年。

    其中的原因,一者是因為馬柳平過年的時候,還要參加單位的團拜、單位春節期間值班等。

    二來,三姐的女兒小麗參加了假期之中幾個課外興趣活動小組,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

    也就奇怪了,這個地處內陸偏僻、落後的J省省會城市,幾乎在一夜之間,湧起了無數個課外輔導班,有教授鋼琴的、電子琴的、繪畫的、舞蹈的,書法的、英語的,居然還有什麼電子計算機的。

    吳永成就鬧不懂了,就現在的那種DOS語言,連大學生們都看著頭疼,這些小學生們究竟能學進去多少啊?!

    吳永成的三姐一口氣給自己家的小麗報了鋼琴、繪畫、舞蹈、書法四個班,同時,為了讓小麗有個伴,給李琴家(也是她的親侄兒)的小成,也同樣報了這幾個班。

    當然,學費也都是她掏的錢,李琴要給她的時候,被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訓了一頓:「啊呀,李琴,你怎麼這個樣子呢?!咱們姐妹們之間,還能分什麼你我嗎?!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可就生氣了!」

    自從吳永成和文麗搬開了那套三室一廳之後,三姐就按照吳永成的囑咐,把自己地家搬到了他們原來住的那個地方。而把自己的那兩間平房,和馬柳平商量之後。與另外同在一個大院地、一個擁有相同面積的同事互相交換,讓李琴母子兩個住了進來,這樣兩家也方便照應,也比原來安全多了。

    從這個細節上。也能看出來三姐地細心:她是怕文麗知道李琴住了他們的房子之後,對自己的弟弟又產生什麼懷疑,乾脆就多了一道工序。

    而馬柳平則能由平房搬到三室一廳,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按照他現在地這個副處級。那是根本不夠資格來住這套房子的。所以,對於自己妻子怎麼瞎折騰,他也樂得不去多管。

    「三姐啊,孩子們都還這麼小,你讓他們就好好過個假期吧。一個學期的學習就夠他們緊張的了,好不容易盼個放假、過年,你也不讓他們消停一會

    吳永成望著三姐,勸她說道:「這放假以後,孩子們就沒有幾天地玩耍時間呀!」

    「五兒。這個你就不懂了。人家學校地老師們說了,這叫素質教育。以後社會的競爭。會越來越激烈,他們小的時候,不多學點本事,長大以後,和別的同齡人相比,就相差得太多了。

    五兒,你說,人家別的家長們都送孩子們去學,咱要落後了的話,那不就苦了孩子們了?!我可不想讓咱們的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呵呵,三姐在省城待了幾年,這思想上也基本上融入了當地的氛圍了,連什麼素質教育、起跑線都知道了。

    可這素質教育的含義,也太簡單了吧?!學校這乾脆就是糊弄人嗎?!

    奧,社會上批判應試教育地呼聲太高了,你就乾脆整出來幾個課外興趣輔導班,擠佔了孩子們大量地娛樂時間,這就算開展了素質教育了?!這個轉軌變型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大家也把這個素質教育地含義,理解得太簡單了一點吧?!

    特別是吳永成聽三姐說,她也給小成報了什麼舞蹈班的時候,吳永成的心理就更不是滋味了:「真是瞎掰。報幾個課外輔導班,就算搞成素質教育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是三姐,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讓小麗去學舞蹈什麼的,那還能聽得下去。你給小成也報了這麼一個班,你那不是難為他嗎?!哪有男孩子去學什麼舞蹈的呀?!」

    沒想到人家三姐回答得更理直氣壯了:「五兒,這就是你見得少了。你看人家電視上跳舞的人,除了女孩子,哪還有不少男孩子呀?!只有公主,沒有王子,導演們還怎麼安排劇情呢?!」

    好嘛,乾脆連劇情也整出來了,看來三姐還真是見多識廣了!

    吳永成被徹底打敗了,直接選擇無語,把目光投向了電視機的屏幕,心想:反正就是那麼一個小孩了,愛由你們怎麼折騰去吧!好在男孩子們皮厚,也折騰不出來什麼毛病的,只是別整天價和女孩們泡在一起,變成一個娘娘腔就成了。

    「哼,三姐,人家那是心疼了,你可小心把人家的心肝寶貝給教壞了。」文麗一旁醋意大發,酸溜溜地對吳永成說道:「吳永成,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那個乾兒子小成呀?他們母子兩個可是孤苦伶仃的,也瞧著怪讓心疼的。」

    說到這裡,文麗還特意在那個「乾兒子」的「干」上加重了語氣。

    聽到文麗的這句話,三姐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她擔心地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卻見他若無其事地和馬柳平兩個人小聲地說著話。心裡暗自猜測:看來五兒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文麗了,要不然文麗也不會這麼敏感。

    只是三姐實在搞不清:自己的這個寶貝弟弟,是怎麼把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在文麗面前風平浪靜地搞定的!女人們對這種事情,那可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這可是最大的原則問題呀!要是她家地馬柳平,敢背著她做出來這種醜事。那她肯定是不會饒恕他的。

    想到這裡,三姐不禁暗暗佩服自己這個弟弟的手段了:啊呀,沒想到五兒不僅學習好。哄女人那也是相當有一套啊!以後可得小心他一點,別讓他再把馬柳平也給帶壞了!

    卻說三姐在這裡胡思亂想。而對此毫不知情地馬柳平聽到文麗的話,卻沒心沒肺地大笑著說道:「李琴和小成呀,五兒,你也不用專門跑過去看了。過年地這幾天,他們幾乎每天都過來的。他們就住在這個大院裡,讓小麗把他們叫過來就得了。

    五兒呀,你還別說。小成和小麗這兩個孩子平時相處得就跟親兄妹一樣。又是同歲,我看他們長大以後,還說不定真能成為一對呢!」

    三姐馬上乾咳了幾聲,打斷了馬柳平的話:「咳咳,柳平,你胡說些什麼呀?!孩子們都這麼大了,這些開玩笑的話,哪能在他們面前隨便說呀?!文麗,走。咱們到臥室裡去說話。讓他們兩個在外面抽煙吧,柳平抽煙地本事是越來越大了。熏得人就沒法呆。」

    說完,三姐半拉半扯的,就把文麗母女倆讓到了臥室裡。文麗臨走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瞪了吳永成一眼。而吳永成假裝被煙熏著了,藉著咳嗽的間隙,低頭避開了文麗那犀利地目光:自己與小成今後不可能一次面也不見地,與其這樣拖著,倒不如讓自己的三姐,單獨和文麗交談一會兒,說不定事情反倒有所轉機呢!

    該來的總是得面對的!如果要想讓他吳永成以後,就這麼對小成不理不睬的,那無論是從人性、還是倫理道德方面,他是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儘管吳永成也知道,這在文麗面前首先就是一道難以越過的坎!

    「對了,五兒,前不久的時候,第二批省委下鄉扶貧工作隊又下去了,這次是以個機關為單位進行整體幫扶的,時間一定三年。」馬柳平見自己地妻子和文麗帶著孩子們進去了,扭頭對小舅子通報最近地一些信息:「省委組織部因為考慮到咱們團省委去年是由你帶隊下去的,所以這一次地下鄉扶貧也就沒有指定咱們單位。單位的不少同事們還在念你的好呢!」

    吳永成苦笑著沒有搭腔,心想:不就是一個下鄉扶貧嘛,怎麼大家就都把它視作蛇蠍之途呢?!

    馬柳平接著說道:「省委還對第一批的工作隊員們進行了表彰,你們那個工作隊是胡麗和兩個隊員就在表彰的人裡面。其實我聽他們說,你才是最應該受到表彰的對象,省委這次做得不公道,對了,五兒,你今年難道還準備在家裡閒呆著嗎?!就沒有想過要幹點什麼?!」

    馬柳平的這句話,又使吳永成想起了大年初一吳家老爹和自己的談話了,他也是這麼關心地問自己的。

    當時,吳有德老漢鄭重地和吳永成談起了他今年三十而立了,也該有所作為的時候,吳永成詫異地望著老人,他可是知道自從自己畢業之後,老人就從來沒有干涉過自己工作上的事情,現在老人開口了,難道說他也察覺到了一些異樣嗎?!

    那個時候,吳有德老漢好像猜出了吳永成心中在想什麼,吧嗒著旱煙,慢騰騰地對他說:「你去年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共產黨哪能容忍你的這種行為呢?!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被人家上級給撤職了吧,要不你也不會整天呆在北京不上班。」

    「爹,這件事情是誰告訴你的?!我媽知道這件事情嗎?!」吳永成擔心地問道。

    之前的時候,吳永成就專門囑咐過二姐夫馬林和三姐夫馬柳平,要求他們對這件事情絕對保密,怕的就是兩位老人為自己擔憂。

    「這還用誰告訴我嗎?!我雖然不懂你們官場上的那些事情,可大致我也能看出來個八、九不離十的。你媽我沒有告訴她,她一個女人家的,心眼窄,擔待不起什麼事情的。」

    吳永成聽到老人這麼說,半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於是他就把一些實情有選擇地告訴了老人:「爹,並不是組織上撤了我的職。那件事情他們也沒有完全調查出來,只是把我安排到另外一個很不理想地單位,我不想去。就辭了職。去年的時候,我和文麗的哥哥合夥做了一點生意。掙了一千多萬塊錢,還在北京地亞運村買了三套房子,給你和我媽也有一套。」

    「甚?你娃兒說甚?!一千多萬?」吳老漢被吳永成的這句話馬上震呆了,渾身一哆嗦。口中含著地旱煙桿就掉到了炕上,燃得正紅的煙鍋,把吳媽媽昨天晚上剛剛鋪上的新床單,也燙開了一個黑洞。

    吳永成和老人趕快手忙腳亂地撿起煙桿。把煙灰撥拉到了地上。

    吳有德老漢也不顧心疼新床單上燙開的那個黑洞。一把拉住吳永成地手說:「五兒,你可得說實話啊,什麼生意那麼掙錢,就能掙了一千多萬呢?!不是什麼違法的事情吧?你又是沒錢儘管和你媽要,咱可不敢幹那違法的生意啊!」

    吳永成連忙向老人保證:「爹,你放心吧,都是正當的生意。我們還準備開一個公司呢!也是國家允許地。」

    吳家老爹將信就疑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你媽和我家裡給你攢了不少錢呢,你可千萬不敢胡來。咦。不對呀。你和人家合夥做生意總得本錢呀,你也沒有和家裡開口呀。你又什麼時候有了那麼多地做生意的本錢呢?!」

    吳永成只好又把自己當年買郵票的事情,重新給老人講了一遍。

    這下子老人是完全相信了,因為那一年大家對吳永成買回來那麼多的郵票,還都有過一些別的想法呢!

    只不過,老人還是對這個現象不理解:「怪事啊,就那麼一張八分錢的小紙片,現在就能賣到八百多塊錢?!這真是怪事啊,你說,國家幹麼不多印一點呢?這不是故意讓人們投機倒把嗎?!好了,五兒,既然我娃自己心裡有個准打算,爹也就不多問你了。至於北京買的那房子,我和你媽是不準備去住的,有人要的話,你就把它賣了吧,也給你當個生意地本錢。」

    可現在馬柳平又問出了同樣地問題,吳永成也只好再次對他實話實說,而馬柳平的神情,也和當初吳有德老漢差不了多少。

    一陣驚異之後,馬柳平大歎自己這個小舅子地命好,沒想到被發送到「等死辦」,還能發了這麼大的財,一千多萬呀,他馬柳平靠工資,那得幾輩子掙呀!!

    「對了,五兒,要是這樣的話,你還得真的好好感謝、感謝那個告你黑狀的傢伙,要不是他,你也不會發這麼大的財吧!」

    吳永成苦笑了,他倒是也想好好地「感謝」、「感謝」牛存傑那個傢伙,可單憑那天牛存傑名片上的一些聯繫方式,他分別托付給了杜三兒和王志明,在北京和GZ那邊找了一個多月,就根本找不到那丫的----那丫的壓根就是一個買空賣玩「空手道」的貨!連個辦公室也沒有一個固定的。

    就在這個時候,三姐從臥室裡探出頭來,喊了一聲正在做作業的小麗,讓她到李琴家跑一趟:「小麗,你就告訴你姨,就說你舅舅和舅媽來了,要看看她和小成。今天中午就在咱家吃飯,讓你姨早點過來幫忙。」

    說完之後,三姐衝著吳永成詭秘地一笑,頭又縮了回去。而小麗也答應著,從她自己的房間裡蹦蹦跳跳地當通訊員去了。

    這邊吳永成卻望著三姐消失的那個方向,心裡被深深震撼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姐,在這一個多小時之內,給文麗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文麗能有這麼大的讓步,簡直是神了。

    要不是自己的三姐夫馬柳平也在旁邊坐著的話,吳永成真想跑到門外,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大叫三聲「烏拉…….」

    高興之餘,吳永成也馬上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古說,不是冤家不碰頭,可李琴和文麗這兩個冤家碰頭之後,又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呢?!

    萬一文麗當場按捺不住,當著眾人的面,給自己一個「黑大人唱戲」的話。大正月地,自己敗興那就不用說了,還算是一件小事。可以和自己再想見到小成的面,那就萬難了呀!!

    「哎。五兒,你想什麼呢?!我和你說話哪!」

    就在吳永成陷入無比矛盾的時候,馬柳平一旁拉了他一把,奇怪地望著他。

    吳永成猛然醒過神來。不好意思地衝著馬柳平笑了笑:「啊,三姐夫,我聽著呢,你繼續說啊!」

    馬柳平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你聽進去個鬼了。我看你還不知道剛才在想什麼呢?!我是說。去年冬天地時候,我可是聽到一些不利於你的消息,以後啊,你可得多注意一些。」

    吳永成馬上警覺了起來:「嗯?三姐夫,你說得詳細一點。我去年下半年就一直不在J省,怎麼還有人和我過不去?!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馬柳平這會兒反倒不著急了:「五兒,瞧你地這個急性子,我這不是也是才提醒你一下嗎嘛!這也只是人們在下面瞎議論。我是聽和你們一起去下鄉扶貧回來的人說,胡麗和你的關係有點不正常。還說。其實下鄉扶貧本來就沒有考慮安排女同志,是胡麗非要追著你下去的。你以後可要盡量少和她接觸。你現在地名聲可有點不小啊!」

    吳永成心中一直苦悶:怎麼這些話。你們都和我說呀?!你們應該去找胡麗談一談,她要是非賴到你身上,你總不能一棍子把她打出去吧?!

    就在今年正月裡的時候,人家胡麗回魚灣村過年,明明知道文麗和孩子也一起跟著吳永成回來了,可就在大年初一的那天,還大大方方地上門來拜年了,你說,誰能有什麼好辦法,攔在門口把她擋出去嗎?!

    吳永成想起那天,就覺得特別好笑:當時,胡麗見到文麗之後,就親熱地嫂子長、嫂子短的拉扯個不停,還讓吳永成地女兒小敏叫她姑姑。

    文麗到底也是受過高等教育地人,看到這個胡麗潛在的情敵,面子上的應酬,卻進行得一點問題也沒有,只是當胡麗讓小敏叫她姑姑的時候,馬上插口道::「叫什麼姑姑呀,小敏,叫姨。叫姨多親切呀!」

    吳永成當時就無語了,他就奇怪這兩個女人本來心中各懷鬼胎,可人家表面上卻是姐姐長、妹妹短的,親熱成一團膠了。

    唉,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搞不懂、搞不懂啊!!

    自然,那天胡麗走了之後,吳永成再次不可避免地、又接受到了文麗同志私下裡給予的思想品德「再教育」。

    就在吳永成心神不定地和馬柳平瞎胡拉扯的時候,小成跟在了小麗的後面進來了。

    孩子一見吳永成,就規規矩矩地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給他拜年。

    「好、好、好,小成過年也好。」吳永成言無倫次地慌忙答應著。

    望著這個可憐的孩子,吳永成不禁感到鼻子一酸:唉,這都是大人們造地孽,與無辜地孩子又有什麼干係呢?!

    可憐的孩子啊!

    李琴像個舊社會地童養媳似的,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低眉下眼地和吳永成打折招呼:「五兒,你回來了?!我聽小麗說,文老師和孩子也一起回來了。」

    吳永成諾諾地回答:「啊,是、是,她和孩子也回來了。」

    就在吳永成感到無比尷尬的時候,三姐在裡面聽到了李琴的聲音,拉著文麗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啊呀,李琴,你過來得正好。五兒他們今天在這裡吃飯,我炒菜的手藝不如你,今天就只好麻煩你給咱們給大廚了。」

    李琴連忙笑著點頭:行、行,這是多大的個事兒呀,還用得著你這麼客氣。小成,過來,這是你乾媽,快,來叫乾媽。」

    小成走過去還沒有開口,文麗就一把攔住了他:「啊呀,小成,別聽你媽的,叫我一聲姨吧。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姨,比那乾媽什麼的好聽多了。」

    小成規規矩矩地叫了一聲:「姨,過年好。」

    文麗滿口答應:「好,好,來,姨看看你上次的傷都好利索了沒有?!」

    說著,文麗的兩隻手,在小成的肩膀、腿上摸索著,嘴裡問著他疼不疼,眼睛卻一直盯著小成的五官仔細觀察著,心裡暗自感歎:這小成活脫脫就是從吳永成的模子裡脫出來的呀!

    小成被文麗盯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臉騰地紅了。

    三姐一旁打趣道:「啊呀,小成還害羞呢!快成了個小大人了!」

    吳永成不想再在這個令他極度難看的環境裡呆下去了,就衝著他們幾個人說道:「我去省委組織部的郭建部長家一趟,每年的時候,我都要過去走一走的。三姐夫,要不你也和我一起去吧,你們兩個以後多聯繫,會有好處的。」

    馬柳平忙不迭地答應著:自己的這個小舅子不得勢了,如果能有郭建當靠山,自己以後的日子還用得著發愁嗎?!

    文麗別有一番深意地白了吳永成一眼,沒有說話,倒是三姐囑咐他們:「快去快回啊,別留在人家吃飯。咱們這裡也馬上就好了。」

    馬柳平和吳永成答應著,快步離開了這個女人們佔據絕對優勢的地方。

    至於只留下小成一個小男子漢,吳永成那是絕對放心的,他知道,至少在今天小成那是被各方代表,親得就像一塊寶貝疙瘩似的。

    哎,看來這天生的冤家,也不是不能碰頭的,關鍵看人品怎麼樣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0
第五卷 輝煌 第四十九章 愛國就是理由

    文海和張海民的研製,在三月中旬的時候,終於有了一個結果。

    雖然說,這個研製的時間,比文海原來預計的多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從中也可以想像到其中研製的艱難性:畢竟是兩個人利用業餘時間,偷偷摸摸的幹哪!

    如果不是有過年前後的那一段空閒日子的話,他們手上的這個傳呼機的研製工作,那還得再往後推一段時間。

    當吳永成獲知中文傳呼機的研製,已經初步定型的時候,高興得拉著文濤馬上趕到了文海的家中。

    擺放在吳永成面前的這款傳呼機,雖然外表上看上去,遠不如現在市場上的那些數字傳呼機精緻,但也能看得出文海還是在外觀上,很下了一番功夫的。

    但這對吳永成來說,那都是很次要的東西,比較這是一款從技術上,更適合中國大陸地區的一款機子。

    「大哥,你們試驗的效果怎麼樣?!和市場上的那些數字傳呼機,在技術、性能各方面相比,會不會次於他們?!」吳永成在這方面那是典型的一個外行,所以就特別關注機子的這些技術參數。

    文海滿有把握地點點頭:「我們經過各種對比性的試驗,這一款機子在性能各方面,都要比他們的機子要強一點。為了做到萬無一失,所以研製的時間才長了一點。永成啊,這也是我們和國外同行們的一場無形的較量,你說我們兩個人能不精心、謹慎嗎?!」

    張海民沒有說話,只是莊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文海的意見。

    「那,這個文字方面的切換,在生產的過程中,能不能比較容易地進行!」

    吳永成說出這句話之後,見兩位技術專家一頭霧水的表情,才察覺自己還沒有說清楚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笑了笑,換了一種說法:「我是說,比如。咱們生產出中文傳呼機之後。在簡體字和繁體字之間的轉換,需要什麼複雜的工序嗎?!是不是同一個機子,就可以得到這樣地效果?!」

    文海在這方面就不是什麼行家了,扭頭用目光詢問張海民。

    「能的。這個比較容易。」張海民肯定地說道:「簡體字和繁體字之間的相互轉換,只需要在尋呼台地電腦程序中,調換一些程序軟件就可以了,不需要對機子本身做太大地變動。」

    吳永成滿意地點點頭:「嗯,這就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把我們生產出來的產品。同時打入大陸之外的一些華語國家和地區了。大哥。張研究員,你們兩個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我地建議,乾脆辭職出來到我們公司來幹嗎?!我們公司可是很需要你們這樣的技術專家的。」

    文海為難地說道:「永成,你是知道的,老爺子的身份比較敏感,濤濤經商就在外面引起了一些不好地影響,我再這樣地話,那就很難對社會交代了。

    不過,老張。你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這個建議的。

    對了。永成,我有兩個助手。在這次的研製中,也給我幫了不少忙,我答應給他們每人兩千塊,這錢就從我的那十萬塊錢中支付吧。他們兩個倒有心停薪留職出來幹點什麼。」

    「行啊,大哥,我們就需要這樣的人才,你回去就讓他們辦理有關的手續吧。至於給他們的那部分錢,你就不用管了,還是我來付吧。」吳永成挖到了兩個電子技術方面的專家,心裡那是非常爽快的,扭過頭問張海民:「那,張研究員,你地意思呢?!你如果肯過來地話,我可以每個月付給你兩千元的工資,每天上下班專車接送。職位是技術總顧問。」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在當時一個副研究員地工資,每個月只有三百多塊,上下班只能是自己騎著一輛破加重自行車來回跑了。

    張海民扶了扶眼睛,猶豫了一下:「這個,我回去和我愛人商量、商量,再給你一個答覆,好嗎?!」

    「可以的。」吳永成接著又對文海轉身說道:「大哥,你的兩個助手過來的話,我想初步把他們每個月的工資確定為八百元,如果表現的確不錯的話,可以考慮到後來加到一千元。他們過來之後的職位,一個是管生產的副總經理,一位是負責銷售的副總經理,暫時不考慮配專車的問題。但工作用車絕對保證。」

    吳永成的這番話,有一半是讓文海轉訴給他的兩位助手的,有一半卻是有意讓張海民聽的。

    這也算是一種駕馭之道吧,他就是要讓張海民知道:他吳永成是準備大大重用他的,待遇各方面也和兩個年輕人,是有著天壤之別的,這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滿足張海民的虛榮心----這也是一種個人價值的體現嘛!

    「二哥,你這個總經理現在就有得忙了。」

    吳永成吩咐完兩位專家之後,又開始給文濤佈置任務了:「當前,最為關鍵的事情有三件:一是抓緊從郵電部搞批文,二是組織人員,把這個中文傳呼機的有關技術,向國家專利局和美國、日本等國家的專利機構申報專利保護,三就是招收工人,在大哥那兩個助手的幫助下,進行產前培訓。」

    吳永成從J省回來之後,又和文濤去過那個收音機廠一次。

    因為年前的時候,工人們上訪要求解決由於停產所帶來的生活困難,致使所在區的主管部門甚為頭疼:北京可是一個最為敏感的地區,在這裡要是發生大規模的上訪事件的話,所造成的政治影響,遠遠大於邊遠省份的集體上訪啊!

    所以,儘管有關部門在第一時間從財政上,撥款解決了工人們提出的一些要求,但同時責令廠方盡快想出生產自救的辦法,絕對不能老是依賴國家財政的救濟。如果短時間之內,廠子還是老樣子的話,堅決拿廠領導問責。

    基於這種情況,吳永成、文濤和他們的第二次交涉,就容易得多了,起碼對方沒有了那種盛氣凌人的架勢。

    最後,吳永成以每年十萬的租金,租賃了這個廠閒置的三個車間和幾個倉庫,有一些能用得著的機器設備,也被吳永成租賃了下來,這也算是這個廠生產自救的一個舉動吧。

    當吳永成主動提出來,欲在這個廠招收一批有經驗的技術工人的時候,這個廠的領導簡直把吳永成當成救世主了:這可又是一個生產自救的得力措施啊!

    接下來,公司註冊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全部工商、稅務等那一套手續,就拿到了吳永成的手中。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這「東風」,就是吳永成對文濤剛才說的三件事中的一件---搞批文。

    在那個時候,傳呼機入網,那必須經過國家郵電部的批准,要是沒有入網牌照,你即使拿著生產出來的產品,也無法投入市場。

    吳永成可不想讓自己即將出生的這個嬰兒一落地,就注定成為一個沒有戶口的「黑人」。

    至於將來準備出口到香港、台灣、新加坡等華語地區和國家的傳呼機,入網問題當然由國外的代理商們去考慮了,他的手可伸不了那麼長----有錢大家賺嘛!

    可文濤聽到吳永成提起這個批文的事情,反倒皺起了眉頭:「永成,這個批文的事情,有點不太好辦吧?!」

    「嗯,二哥,怎麼一回事?出了什麼問題了?!」

    吳永成不解地望著文濤,心想:我之所以把你拉進來,還就是看中了你在上層的那些關係,如果連這個也難以搞定的話,那前期的許多工作,就白做了!

    文濤躊躇了一下,才猶猶豫豫開口道:「事情還真讓你說中了。咱去年開了那個通訊器材公司之後,不少人都眼紅咱的生意,把狀都告到中紀委去了,說咱們違反中央高幹子弟不准經商的規定,利用老爺子的影響,搞特權、侵蝕國家的利益。郵電部的那位領導還專門把我叫了去,訓了我半天說我搞得有點太過火了。雖然最後也沒有讓關門,可是聽他的那個意思,好像以後就別指望他再幫什麼忙了。你說,我這次再去找他搞批文,用什麼理由呢?!」

    原來是這樣啊!

    吳永成心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對文濤說道:「這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愛國就是最大的理由。咱們研製出來這個中文傳呼機,大大地為我們國家的科技發展,爭了光,長了志氣,這難道還不夠嗎?!

    二哥,我告訴你,只要你把這個理由告訴他,他絕對會組織專家,首先對我們的這個產品進行技術論證的,當他發現我們的確實在這項產品中,走在了世界前列的時候,我敢打包票,咱們不僅會順利地拿到批文,二哥,你還會受到他的誇獎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