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58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1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章 重返永安(上)

    和文濤去遊說郵電部的那位領導,最終也是吳永成和他一起去的。

    當那位領導看見文濤再次等他的門的時候,不禁苦笑著問他:濤濤呀,你這次又給你叔叔帶來什麼難題呀?!我可是告訴你,你爸爸已經給我打過招呼了,凡是你在我這裡要辦什麼事情,必須先得和他打招呼。」

    望著文濤一臉的尷尬,吳永成這才知道為什麼文濤非要拉著自己一起來,原來是文老爺子下了封口令了。

    看來文濤在老爺子那邊也沒少挨克,否則他也不會這麼老實的。

    唉,這都是文濤賺了兩個錢之後,又是購豪車、又是買金貨導致了別人眼熱,才給自己帶來的後果呀!

    在這件事情中,文麗的二嫂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盞,估計她也是自從和文濤結婚以後,從來沒有這樣風光過,得意之下那副爆發戶的嘴臉,就顯露無遺,以至於滿世界到處顯擺,犯了眾怒了。

    文濤不願開口,吳永成只好走向前去,不卑不亢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當這位領導知道了這一款中文傳呼機,不是出自於那個部的研究所,而是由吳永成、文濤等人以民間投資的方式研製出來的時候,大感興趣,還沒等吳永成怎麼用愛國情結來打動他的時候,他就充分認識到了其中蘊含的巨大政治意義。

    「呵呵,這是好事情嘛。沒想到你們幾個年輕人,就干了國家還沒有來得及幹的事情。好啊,好啊,濤濤,你這次可是給你爸爸掙了一口氣了。不,這也是給咱們國家爭了一口氣了。

    唉,每當我簽署外國那些通訊器材進入我們郵電系統的准入文件的時候。這心裡啊,就特別難受,為什麼不是我們自己國家生產的這些產品哪?!難道說,我們這麼大的國家,就連這一些小玩意也生產不出來嗎?!

    科技不如人,這也是我們的一種恥辱啊!」

    老一輩的愛國情結,遠遠要勝於後來所出現地那些所謂的「憤青」們,比當時拜倒在外國發達生產水平的年輕一代。更是要強了多少倍。

    不少的年輕人,雖然說嘴上大喊愛國,但在日常生活中,選用的生活用品,只要自己經濟條件能達到,卻一味沉溺於對進口貨的追逐。

    而這些老一輩的愛國情結,那卻是發之於情、付諸於行的。

    隨即,這位領導就很快指示有關部門,迅速組織技術力量。對吳永成他們送交地這個中文傳呼系統,進行技術驗證。

    不到兩天的時間,專家們技術驗證的結果,就擺放到了這位領導的辦公桌前:與國外同類產品想比較,無論是各種技術參數,還是性能的穩定性,這一款中文傳呼系統,都達到或者超過了它們。

    於是。文濤原來認為難以搞到的那一紙批文,順利地被吳永成拿到手了。

    這個結果,原來就在吳永成的意料之中:同樣的產品,國家的有關部門,肯定會優先選用國產地產品。

    這裡面牽涉到了一個民族企業保護的問題,而郵電部門所收取的每個月的服務費用。相對還能比數字傳呼機提高一倍(數字傳呼機是每月三十元。而郵電部門初步確定中文傳呼機一旦上市,服務費用為六十元),這種利國利民的好事,除非是漢奸,才不會選用吳永成的這個中文傳呼系統。

    與此同時,文海的那兩位助手----王海和劉建榮,也從電子研究所辭職,就職於吳永成的這個「中訊通訊器材有限公司」,而且各就各位開始了緊張地相關工作。

    王海是負責生產、技術的副總經理。投產期間他就接手了組織對新招收的工人們的技術培訓。劉建榮是負責銷售這一塊的,吳永成就讓他協助自己。從各種渠道訂購所需要的機器設備。

    文濤則是督促有關專利技術地盡快落實,招聘一些包括財務人員在內地、必要的行政管理人員。

    張海民也忍不住吳永成給他的那麼高的待遇的誘惑,和家人商量之後,逕自從電子研究所辦理了提前退休的手續,繼王海和劉建榮之後,來到了這個尚未開始投產的中訊公司,參與到了前期緊張的籌備工作之中。

    公司大致的框架搭起來了,吳永成就感到了力不從心:不光是人手不夠用,甚至於公司地兩部車子(包括文濤地那部在內),也不夠用了。

    於是他又重新購置了兩步桑塔納,一部直接調撥給張海民專用,也算兌現了自己當初的承諾,另外一部由辦公室統一安排,保證王海和劉建榮地工作需要。

    張海民、王海、劉建榮等信賴的幾個中間骨幹,見吳永成在尚未見到任何回報的情況下,就對他們如此大方和信任,更激發了工作的熱情,頓生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大大加快了各項工作的進展,使得原本需要一個月的機器設備採購、安裝、調試,硬是在半個月之內,與工人上崗技術培訓同時結束。

    此時,吳永成已經先後為這個公司,投入了將近四百萬的投資。他自己也在這半個月之中,累得掉了將近十斤肉。要不是他身體一直很好的話,早就累得趴下了,把文麗心疼得直掉眼淚。

    而吳永成樂呵呵地笑著說道:「創業嘛,不吃一點苦,怎麼才能知道創業的艱辛呢!要是光靠倒賣郵票來掙錢,那錢也來得有點太容易了吧。來的容易的錢,別說是別人了,就是自己也不會珍惜的。」

    四月一日的時候,「中訊通訊器材有限公司」隆重投產開業。中文傳呼機的商標,吳永成也圖省事,直接把中訊兩個字套用了過來,並且到國家商標總局註冊登記。

    此時,相關的專利申請。也在有關領導的高度重視下,得到了快捷的辦理。

    開業那天,文濤倒是再次發揮了他在京城人緣廣地優勢,把相關部委的一些領導人都請到了現場,就連從來不願出門、參加這種奠基、開業之類活動的文老爺子,也破例在現場轉了一圈。

    這可是辦實業、為國爭光啊!這又不是依靠老爺子的權勢,搞什麼官倒的勾當!

    當天,文濤很為自己驕傲了一把。

    當然忙得最多的。還是王海、劉建榮等一批工作人員。

    而公司的主人吳永成,在接待完相應的領導和來賓之後,卻低調地躲到一個房間裡去睡覺了。

    這幾天,實在是把他累壞了:既然文濤想出吧風頭,那就隨他去吧。反正這也是好事。

    中訊公司是得以順利開業了,有文濤等人在那裡主持正常地生產經營,吳永成又開始了他另外一個工廠的投資、建設。這個工廠卻是與農業有關的一個項目----飼料加工。

    在吳永成從J省會到北京之後,就於正月十六親自上門去拜訪了飼料研究所的負責人。

    因為這個研究所,自從八零年的時候。就已經和魚灣村一直保持著技術方面的合作,所以在十多年的合作當中,獲利頗大,也知道魚灣村的奇跡,就是這個叫吳永成的年輕人,一手創造出來地----他們在魚灣村工作的期間,耳朵裡都塞滿了老百姓們對吳永成的讚譽,因此。對吳永成提出再次合作的意向,滿口答應。

    飼料的研製工作,比中文傳呼機簡單多了,這也是飼料研究所多年來一直進行研究的課題,在經費、人員方面,也不是什麼問題。

    因此在全體研究人員和所領導的齊心協力之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研製出來了吳永成所需要地固體飼料,而且經過科學的對比試驗,效果一點也不比直接用蚯蚓餵養差。其中最大的一個有點,就是便於運輸,省卻了大量的勞動力,易於被老百姓們所掌握餵養的技術。

    只是那一段時間,吳永成一直忙於中訊公司的投產籌備工作,無暇顧及到這個項目而已。

    現在既然中訊公司已經進入正常地運行軌道了,吳永成又給公司財務留下了一百萬地流動資金。規定:一萬元以下的開支。作為總經理的文濤有權決定;而一萬元以上的報銷,必須由他這個董事長親自把關方可生效。

    把中訊公司的那一攤子事情移交出去之後。吳永成清點了一下自己目前手中的資金:除了股市中還持有的大量股票之外,他從股市中提取出來的一千五百萬現金,中訊公司前後投入五百萬元(包括那一百萬的流動資金),還余一千多萬元,應該辦一個大型地飼料加工廠,那是綽綽有餘了。

    至於將要開辦地這個飼料加工廠子,吳永成並不準備讓它單獨存在,而是先打算先在J省投資成立一個農業綜合實業有限公司,註冊資金一千萬,然後把飼料加工廠劃入公司名下。

    他這麼做,也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一者是目前他地各種工作手續,都還在J省存放著,他又是J省省委樹立的創業典型,那他就得在J省也得做出一點動靜來,以備東山再起----吳永成即使到了現在,對政界還依然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他想盡量做到兩條腿走路,實現魚和熊掌兼得的侈望。

    雖然說,公司設在北京的話,無形中會佔到很大的便宜---人們對首都的盲目崇拜,那可不是用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可是吳永成也想到,既然自己是再次進入J省省委領導的視野,得到人家的肯定,那必須作為J省的本土幹部,得為人家J省的經濟發展,做出一定的貢獻。你把公司開到了外地,稅源、工商管理費等各方面的收入,也肥了外人田,也不能解決本地勞動力的問題,你讓人家心裡怎麼想啊?!

    權衡利弊之後,吳永成才忍疼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其二,魚灣村的那個蚯蚓原種場已經經過十餘年的發展,有了很大的規模。這樣也能在飼料加工上形成一條龍地流水線生產。

    第三個原因,吳永成是考慮到飼料的初期市場,主要還是在J省的一些貧困地區,比如說,像永安地區之類的,他已經決定了,這個未來的第一個飼料加工廠,就設立在永安地區。

    畢竟在永安地區。吳永成曾經當過不到一年的地委委員,那也算是地委的領導幹部了,對各縣的基本情況十分熟悉,各縣地主要領導們,對吳永成也是十分尊重的。這樣就便於公司其他業務的順利開展。

    同時,永安地區是J省最偏遠的一個地區,周圍與四個省份相交界,而且也都是和J省經濟情況差不多的貧困省份,吳永成相信。只要自己的這個飼料,能在永安地區落地、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的話,其他三個省份的市場,就比較容易進入了----產品的金盃、銀杯,不如老百姓地口碑嘛!

    只要老百姓們得到了實惠,他們就是眾多的、產品免費廣告員,而且他們的宣傳,可信度也遠遠高於各種新聞媒體的吹捧。

    四月十日。吳永成在考慮好之後,從北京飛回了J省省會城市L市。

    至於和飼料研究所的合作合同,吳永成之前就與他們簽訂了合同,合同中寫得很清楚:吳永成以現金投資,占股份的百分之九十;研究所以技術入股,每成立一個飼料加工廠。就佔到其中股份的百分之十。生產技術方面。由研究所負責提供。

    在J省L市辦理、註冊「祥農農業綜合實業有限公司」的那一套手續,倒是進行得非常順利。

    吳永成畢竟在省委辦公室和L市市委辦公廳工作過,與下面各個職能部門地領導們都很熟悉,只不過付出了兩頓飯的代價而已。

    而這兩頓飯,也是吳永成考慮到以後自己不能事事躬親,和這些領導們進一步處好關係,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員出來的時候,可以盡量避免遇到各個部門的相關人員刻意刁難。

    這也是為了以後而鋪路啊!

    只是這麼一來,吳永成立刻又在J省成了轟動一時的焦點人物。

    「你知道嗎?那個去年被省委安排到等死辦地吳永成。人家辭職以後。才半年地時間,就賺了一千多萬。還在咱們省成立了一個什麼祥農公司,那可是賺大發了。」

    「不會吧,才半年的時間,什麼生意就能賺到一千多萬,你這不是幫別人傳謠吧?!去年的時候,有人不就是說,吳永成有什麼男女作風上的問題,甚至於有的人傳的更懸,說吳永成還有一個八九歲的私生子,那不是扯淡嗎?!人家省紀檢委調查了半天,那根本就是有人在誣告。」

    「嗨,我說的這是真的。他光那個祥農公司,就註冊資金一千萬,你想一想,他總不會傻到把賺到地錢,都扔進那個公司吧?!」

    「嗯,要是聽你這麼一說地話,那倒還有可能。不過,他會不會是從銀行貸款辦的公司呢?!」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就吳永成原來團省委副書記地那個位子,那個銀行一下子敢給他貸款一千萬,你不是昏了頭吧!」

    不管人們怎麼議論,而吳永成還是緊鑼密鼓地張羅著自己的事情----他得趕快把公司的這一攤大致清理一下之後,馬上重返永安地區,籌備飼料加工廠的事宜。

    至於祥農公司的辦公場所,吳永成也沒有時間四處尋找合適的,只是讓魚灣村駐省城辦事處的人,在他們空餘的兩間辦公室門外,掛了一塊做好的銅牌----反正目前公司也就是他光桿司令一個。嘛,這快一年沒有見面,我們可是聽說你發財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1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一章 重返永安(中)

    吳永成重返永安地區的第一站,那自然是先到永安地區最高黨政領導----永安地委書記劉嘉盛那裡去拜碼頭了。

    要想在一個地方投資建廠,就必須得到當地黨委、政府的大力支持,這樣也就能在以後的正常運轉中,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吳永成雖然在永安地區下鄉、扶貧過半年多的時間,對當地各個縣的基本情況也非常熟悉,但此一時、彼一時也。

    當時他是作為省委扶貧工作隊的領隊,來到永安地區工作的,而現在身份變了,是以一個投資者的身份,重返這裡。

    既然身份發生了變換,處事的一些方式、方法,那也就不能與過去一樣了。

    吳永成從省城趕到永安地區,是乘坐自己的那輛桑塔納來的,這一次並不是他自己開車,隨行帶來了北京招聘的司機,車子也是他坐飛機飛到J省之後,司機帶車從京城與他會合的。

    與劉嘉盛見面之前,吳永成並沒有貿然闖到他的辦公室,而是事先按照正常的辦事程序,先和劉嘉盛通了一個電話,告知他自己想要和他見一面。

    劉嘉盛咋一接到吳永成打來的電話,感到很驚訝,在他的印象中,吳永成在去年的時候,因為捲進私生子的緋聞,被省紀檢委大張旗鼓地調查了一番,雖然最後沒有什麼確切地結果。但吳永成這個後生的政治生涯,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致使他欲調到永安地委來工作的事情,也泡湯了,同時,自己也拒不接受省委的再次安排。成為了一名下崗幹部,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他的什麼音訊。

    可這一次,吳永成突然要來永安地區又為了何事呢?!

    儘管劉嘉盛對吳永成此舉充滿了疑惑,但也念在吳永成當時畢竟曾經為了永安地區地經濟發展,很是出了不少的力。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劉嘉盛決定推掉當天所有的應酬,專門在辦公室等待吳永成的到來。

    「劉書記,不好意思,今天貿然來訪,給你添麻煩了。近來一切還好吧!」

    吳永成在劉嘉盛秘書的帶領下。來到了劉嘉盛地辦公室,握著他的手問候道。

    劉嘉盛也像接見一位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從自己的辦公桌後迎前來,笑著打趣道:「呵呵呵,永成書記,好久不見了,我可是聽不少人說。你在外面發了財了。」

    吳永成矜持著笑道:「發財倒談不上。不過,也略有收穫而已。劉書記,我這次來咱永安地區,就是想在咱這裡投資辦兩個廠子,帶著鄉親們一起發展。」

    劉嘉盛的那句話,也不過是一個客氣,他可沒有想到吳永成還真是發了財,跑到這裡高投資來了。

    「好啊,吳書記。你能到我們永安地區來高投資。我們地委、行署熱烈歡迎、熱烈歡迎啊!吳書記,你說說看。準備在我們這裡進行那些項目地投資,需要我們地委在那些方面給予幫助。」

    吳永成原本只想在這裡搞一個飼料加工廠,但他在省城呆了兩天之後,又獲得一個信息:國際上肉雞市場頗為看好。

    於是,吳永成馬上臨時動議:在永安地區再搞一個肉雞飼養、屠宰一條龍的公司,這樣,也就能與自己的飼料加工廠成龍配套了。

    當然,公司的形式,還是用他在魚灣村早先年搞的那個公司+農戶的模式。

    「吳書記,你的這個項目是很好,不過,我也有個擔心。」劉嘉盛聽完吳永成地設想之後,皺著眉頭,像對一個好朋友一樣為他擔心道:「咱們永安地區地經濟發展情況,你也最為清楚,老百姓們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啊,我是擔心你把飼料生產出來了,他們連買你飼料的錢,也拿不出多少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還有,餵養的肉雞你倒是全部回收了,可豬怎麼辦?!國內的生豬市場,可是不怎麼景氣呀!萬一生豬出欄之後,國內市場供過於求的話,老百姓們也一樣是難以富起來啊!這麼一來的話,你這個飼料市場的前景,可不這麼看好呀!」

    吳永成知道,在劉嘉盛貌似關心自己的背後,其實也是在間接地試探自己地實力,同時,他也想知道自己地這些款子,是不是來自於國家的扶貧貸款。如果是這樣地話,永安地區也能在這筆扶貧貸款是做點文章。

    「呵呵,謝謝劉書記為我這個投資者和群眾們想得這麼周到啊!人家別的地方,見了投資者們,為了給本地區拉回投資來,恨不得把沒有任何希望盈利的項目,也說得天花亂墜,可劉書記你卻是首先想到的投資者的收益問題,佩服、佩服!」

    劉嘉盛臉色一正:「你吳書記也不是外人,即使別的投資者到了我的辦公室,我也是一樣先考慮到雙方獲利的可能性。既然你們能來到我們永安地區,那咱們就是朋友,朋友之間,呢就得坦誠相待啊!」

    吳永成笑了笑,接著把自己的底牌都翻了出來:「劉書記,我是這麼打算的,不論是飼料也好,還是給群眾們提供的種豬、種雞,由我們公司一律墊付資金,收購方面,也是公司保證全部回購。墊付的資金,等到收購的時候,一併進行結算。」

    劉嘉盛大吃一驚:「永成書記,你要墊付那麼多的養殖戶,那可得不小的資金啊!那個、那個,負擔是不是有點太重了?!這個涉農項目,我還是清楚一些的,見效地週期可不算短啊!」

    吳永成歎了一口氣。望著劉嘉盛的眼睛真誠地說道:「劉書記,這個情況我也清楚,可正如你剛才說的,咱們這裡的群眾們太窮了,也許有的時候能填飽肚子就算不錯了,他們哪還能再拿出來多少資金發展再生產呢?!各個縣農村的信用社。估計也被他們拖累了不少吧。我這個公司準備先期投入資金一千萬,除了必要地生產資金之外,能幫他們多少,就幫他們多少吧。一下子讓我把全區貧困地方的農民們,都負擔起來。嘿嘿,我現在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呀!」

    先期投入就一千萬?!還要對加入公司模式的農民們的所有餵養開支,進行前期墊付?!這是多大地一個手筆呀!

    劉嘉盛被吳永成的這一壯舉,震撼得久久不能說出話來。

    「劉書記,你認為我的這種設想。能不能成功呢?!」

    吳永成的這句話,打斷了劉嘉盛的遐想。

    「好、好、好,吳書記,你到底是大手筆,大手筆呀!」劉嘉盛激動得站了起來,緊緊地再次握住吳永成地手說:「我代表永安地區的老百姓們感謝你了,你以後需要什麼我們地方黨委、政府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竭盡全力、大力支持!」

    吳永成呵呵地笑道:「劉書記。這也沒有什麼。也不需要對我有什麼特殊的照應,只要把握當作一個來投資的普通投資者,就可以了。」

    「普通投資者?!啊呀,永成書記呀,你這麼大的一筆投資,又是涉農項目,這在我們永安地區來說,也是第一個呀!

    不瞞你說,這兩年。先後來我們這裡搞投資的人也不算少了。但都是搞什麼燒焦炭、燒石灰這類地行業,錢倒是讓他們掙了不少。可他們走了之後,給當地地老百姓們留下的都是挖得破破爛爛的土地,和被污染得不像樣子的環境,當地的老百姓們被沒有見到多少實惠,你這可是來給我們再次扶貧來了呀!」

    吳永成實話實說:「劉書記,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是在商言商,談不上什麼扶貧。只不過是想達到一個雙贏的目的,讓老百姓們也能過上像樣一點的日子。我在永安地區工作、生活過一段時間,我也對這裡的群眾們產生了一定地感情,能幫他們一把,那也是我地心願。」

    劉嘉盛書記再次讚歎道:「好,好,那永成書記,你準備把廠子設在什麼地方?我們地委給予你最大力度的支持。」

    這個問題,吳永成事先就考慮好了,所以聽到劉嘉盛這麼問,沒有一絲猶豫地說道:「南德縣是咱們地區、也是咱們省最大地一個貧困縣,我想把這兩個廠子設在那裡。我也對那裡的情況,更瞭解一些。」

    劉嘉盛讚同地點點頭:「嗯,你的這個想法不錯,只要把南德縣先搞成功之後,周圍相鄰的幾個縣,那也馬上就會像搞中藥材基地一樣,聞風而起的,這種以點帶面的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

    既然劉嘉盛提到了中藥材種植基地,吳永成馬上就想問一問現在這個項目的進展情況,那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心血呀,無論是當初的項目考察,還是後來的跑「部」「錢」進。

    哪知道劉嘉盛一聽吳永成問道中藥材種植基地的這個項目,便頭疼地擺了擺手:「唉,這個事情不提也罷,這個、這個,反正你以後也會自己知道的。真是一言難盡啊!小劉,你去看一看勤大書記在不在,如果他有空的話,我請他和我一起陪永成書記到南德縣走一趟。」

    劉嘉盛的秘書小劉答應著,從辦公室走出去找地委副書記呂勤大了。

    吳永成忙站起身來,不安地說道:「劉書記,你的工作這麼忙,其實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那還能把你和勤大書記都驚動了呢?!我到你這裡來,主要的目的,還是向領導來報到的。這麼一來的話,我不是影響了你劉書記的工作嘛,你這裡可是千頭萬緒的,忙得都是大事呀!我這可擔當不起呀!」

    劉嘉盛書記笑著說道:「什麼大事、小事的。以我看來,能讓老百姓們過上好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大事,這個觀點,我和咱們以前的老書記牛世金同志的觀點一個樣,為官一任,如果不能造福一方的話,那就根本談不上是什麼黨的好幹部。

    我和牛書記一樣,都是地地道道的永安本地人,牛書記的手上,起碼還搞了一個中藥材種植基地的大項目,可在我的手上,還沒有把它搞好!如果再沒有什麼建樹的話,那可真沒臉到省城去見牛世金老書記了。

    永成書記,別看你現在不在我們永安地區下鄉扶貧了,可你原來也是咱們永安地委的地委委員嘛,我希望你這次來,不僅僅是以投資者的身份來的,而且要把自己當作一個永安人,要當主人,不做客人,在其他的一些事情上,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咱們一切都是為了永安人民的更好發展嘛。如果有些事情你不好意思直接說的話,也可以找我談嘛。

    就比如說,怎麼才能更好地讓咱們的這個中藥材種植項目,真正地發揮它在我們永安地區經濟發展中的作用。這些你也都可以談一談自己的看法的。」

    吳永成嘴上瞎胡應承著,心裡卻在想:不在其位,不謀其是。自己只是來這裡投資建廠、幫助老百姓做一點事情的,真要是捲進這個圈子裡,好麼,那自己就什麼事情也別想做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隨人進來了:「啊呀,真是永成書記來了,怎麼樣,這一段時間過得好嗎?!工作還順利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2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二章 重返永安(下)

    永安地區的中藥材種植項目,從去年啟動以來,國家也投入了大量的扶貧資金,可一年多來,並沒有見到多大的成效。

    當然,也不能說是已經處於奄奄一息的程度了,只能說它半死不活的,在那裡苟延殘喘。

    一個新興的、大有前途的朝陽項目,在剛剛起步發展的時候,就落到了這樣的一個結局,其實也不能都怪原來和吳永成一起主持這個項目的原任行署副專員、現任地委副書記呂勤大的。

    這裡面除了人為的因素之外,也有著其他各種各樣的原因。

    人為的因素那是指在去年吳永成被傳聞調任永安地委副書記的時候,呂勤大為了不使吳永成過來得那麼順利,其中在這個項目上特意做了一點小手腳,使項目的進展情況不是那麼順當,以便於自己順利從行署那邊過渡到地委這邊任職。

    可就在呂勤大如願地接任地委副書記的職位之後,他的分工也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地委分管政法、文教衛生的副書記了,中藥材種植項目,自然由行署那邊新近提拔的一位分管農業的副專員薛海燕來負責,這樣的話,在工作的銜接各方面,也就出現了問題。

    對於前任分管的呂勤大來說,他既然離開了行署那邊,再對自己分外的工作指手劃腳的話,無異不合乎地委的分工安排,加之中藥材種植項目到了後期,都是一些更為繁瑣、細緻的工作,他也就更理所當然地能推脫掉了。

    而新上任分管農業的那位副專員薛海燕,則認為中藥材種植項目,是前任手上鋪開的工程,前期國家下撥的項目投資。都已經花費到了基建工程上。他這個接任者。還得費心四處籌集項目後續地方配套的那部分資金,即使幹出來什麼成績,那也是為他人臉上抹粉,與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也就不再在這個項目上多花心思,反而又鋪開了全區大上仁用杏種植,以此作為自己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作為地委書記地劉嘉盛和行署專員地嚴海珍,儘管也知道中藥材種植項目。對於永安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性,也曾三次、五次地與地委、行署的有關領導碰頭,但在這個項目繼續加大重視力度的推動上,始終無法取得多大的進展。

    薛海燕副專員倒也同意兩位主要領導的意見,他也不否認中藥材種植項目的重要性,可他提出來:按照國家對這個項目的指導意見,國家負責百分之六十地扶貧資金支持,地方政府拿出百分之四十的配套資金。如果地委、行署能拿出這剩餘的配套資金的話。他也責無旁貸地繼續貫徹地委、行署主要領導的指示。如果不行的話,他就要相應國家林業部門的號召,開展全民栽植仁用杏的工作:畢竟這個項目上,國家林業部也是有著大量地扶貧資金的。

    一文錢逼到英雄漢。

    永安地區要想拿出那百分之四十的配套資金。那無疑是比登天還要難的。

    在這種情況下,永安地委地兩位主要領導,也只能默認了薛海燕的建議。

    畢竟薛海燕副專員他也是為了整個永安地區的經濟發展著想啊。只不過工作地著眼點不同而已。再說了,這個仁用杏項目,不也一樣能給永安地區帶來投資嗎?!

    對於一個窮困地區來講,只要有了錢,不管是用來幹什麼的專項資金,那都可以變通地使用一些的:那錢上又沒有刻著字啊,幹什麼不都是為了工作嗎?!

    有一句話叫:窮瘋了的人,敢把皇帝的買馬錢都挪用了。這也是被一個「窮」字逼得沒有辦法呀!

    就這樣。永安地委重新決定:全區再上馬仁用杏的大規模栽植。而對那個投以重金的中藥材種植項目,也只能是任其自生自滅了。

    中藥材種植項目落到了現在的這種格局。作為當事人之一地呂勤大,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心裡也是不太好受地:畢竟這個項目裡面,那也是凝聚著他自己的心血地。

    即使在去年的時候,由於某種政治上的原因,呂勤大他刻意阻礙這個項目的進行的時候,心裡是非常的難受,但那時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在那個時候,他也曾暗下決心:只要自己能成為地委副書記之後,必將用十倍、百倍的努力,來加快這個項目的進展,以贖回自己此時的過錯。

    唉,可那曾料到,事情的發展,居然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步。

    到了這個時候,形勢的發展趨向,已經遠遠不是他這個地委副書記所能主宰的了。

    所以,當呂勤大今天得知吳永成來到永安地區、並且還要由他和劉嘉盛書記陪同到下面南德縣去看一看的時候,他的心裡馬上就閃出一個念頭來:這個吳永成他就是一個下崗幹部了,他來這裡幹什麼?難道是有意來看我呂勤大的笑話了?!

    他哪知道,劉嘉盛書記之所以這樣安排,卻是認為吳永成在永安地區工作的時候,在地級領導中,也就是和呂勤大比較熟悉一些,因為他們兩個曾經為了中藥材種植項目,共同工作過半年多呀!

    當呂勤大懷著異樣的心情,來到劉嘉盛的辦公室,得知了吳永成來這裡的真實想法之後,原先的那一點怨氣一掃而光,心裡相反地湧起了一陣愧疚之感:人家這是來永安地區以德報怨來了,不管他的資金來源,是自己掏腰包,還是利用了國家的扶貧貸款(那也是人家本事呀)。

    相比之下,自己作為一個永安地區本土幹部,心胸如此之狹小,真是感到汗顏無比。

    想到這裡,呂勤大主動對劉嘉盛書記說道:「劉書記,吳書記到南德縣考察項目,就由我來專門陪同吧。你這裡工作太多。就不需要親自下去了。你放心,我一定讓吳書記感到最大的滿意。」

    劉嘉盛笑著說:「事情再忙,也不能把永成書記的這件事情扔下,這才是大事呢!勤大書記,我本來是想讓海燕副專員陪著走一趟的,可他和海珍專員,帶著行署有關部門的領導們,到下面各縣去檢查仁用杏種植的進展情況了。考慮到你和永成書記比較熟悉,就抓了你的壯丁了。呵呵,永成書記,那我們這就走吧。我可知道你地時間,現在是非常寶貴地。」

    吳永成站起身來,笑著對這兩位曾經的同事說道:「勞駕兩位領導百忙之中,陪我下去,真是令我感到誠惶誠恐、感激涕零啊!看來以後我在永安地區不好好投資的話。也就太對不起各位領導的厚愛了!」

    三個人在一片大笑中,走出了劉嘉盛的辦公室。

    南德縣四大班子的主要領導,還是吳永成在這裡下鄉扶貧時的那幾位。

    當吳永成在劉嘉盛書記和呂勤大副書記的陪同下,到達南德縣縣境地時候。縣委書記李曄已經帶著縣委、政府的幾個領導,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幾個人在縣境之處,簡單寒暄幾句之後。就由李曄帶來的車,在前面開道,永安地委及吳永成的車子隨行,逕自來到了南德縣招待所。

    「李曄同志,永成書記這次來我們永安地區投資,相中了你南德縣,這說明永成書記,還是十分信任你們南德縣這個領導班子的。我也為你們感到驕傲。」

    在南德縣招待所的會議室坐定之後。劉嘉盛書記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我希望在永成書記投資這件事情上,你們南德縣委、縣政府。要做到大力支持,確保投資者的合法利益。」

    李曄在路上已經大致知道了一些情況,對於吳永成開出的優惠條件,那更是心裡激動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在去年地委調整班子地時候,他作為全區資格最老的一名縣委書記,呂勤大空出來的那個副專員的位子,本來按照官場上排資論輩地潛規則,那是非他莫屬的。

    可就因為南德縣在全區經濟排名榜中,處於倒數第一的位置,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比自己各方面都稍遜一籌地、另外一個縣的縣委書記薛海燕,成為了自己的領導。

    這個憋氣呀,那就沒法說了!

    要論在工作中花費的心血,他李曄付出的要比薛海燕多十倍、百倍,可就因為南德縣八十萬人口的破攤子,把他拖累得連口都不敢向地委領導們張開呀!

    本來去年搞的那個中藥材種植項目,是南德縣最好的一次發展機會,可就因為各種原因,導致了南德縣翻身地希望再次破滅,如今成了一個半拉子工程,讓李曄他感到無比地失望。

    而現在吳永成來這裡投資,還是這麼好的優惠條件,他李曄不能抓住這個大好地發展機遇的話,那南德縣脫貧的日子,可真就成了遙遙無期了!

    「劉書記,呂書記,吳書記,請領導們放心,我們南德縣一定抓住這次難得的發展機遇。我在這裡代表縣委、縣政府表個態,在我們南德縣的範圍內,只要吳書記看中了那塊土地建廠房,我們都以最低的價格出讓,甚至於免收土地徵用費。減半徵收三年的各種稅收,免收三年的各種管理費。」

    李曄這次也豁出去了,既然人家吳永成敢為全縣的養殖戶們墊付全部的費用,那他也就不能太顯得小氣了。

    這麼一來,雖然土地出讓金少收入一點,可各種稅收、管理費,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再說了,如果確實像吳永成保證的那樣,農民們的人均收入那絕對會大幅度地提高的,這裡面還涉及到一個算政治帳的問題呀!

    「好,有氣魄!」

    李曄的話音還未落地,劉嘉盛書記就指著他大聲稱讚道:「李曄同志,我同意你們南德縣縣委、政府的這個決定,這就是你們的誠意,這樣才能引來更多的投資者,南德縣的經濟發展才能邁上一個大地台階。」

    吳永成卻連忙擺擺手:「李曄書記。這個優惠是不是有點太大了?!該付出地土地轉讓費。那個我們還是要按照市場價來付的,要不然就形成了國有資產的流失。要是被有心人參你一本的話,那我就可有點太對不住你了。」

    呂勤大攔住吳永成的話頭,笑呵呵地說道:「吳書記,你別把南德縣的幾位領導想得太厚道了,我還不知道他們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嗎?!他們這是放長線,在釣你這條大魚呢!

    咱永安地區窮山惡水的,一塊地能值多少錢啊?!你開出來了這樣地投資條件。那可是利大的很呀,只要在咱永安地區放出風聲去,我敢說,別的縣,還能比他們南德縣的優惠條件更好!

    大家都會算這個經濟賬和政治帳的。這可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呀!你吳書記這麼一做的話,那不像是來搞投資賺錢的,簡直就是來扶貧了嘛!」

    在座地領導們都笑了起來,那意思也分明認可了呂勤大的這種說法。

    等大家笑聲停歇之後。吳永成推心置腹地對南德縣的幾位領導說道:「我這裡先謝謝大家對我來這裡的關照了。不過,我地意思是,在選擇廠址建設用地的時候,盡量不要佔用耕地。我們南德縣本來就是一個山區。平整的土地太少了。

    我是這麼想地,如果能有閒置的建築,我們可以一邊先開始生產。一邊再規劃新廠址的建設,這樣,也就不會因為土建工程,而耽誤正常的生產時間。我是打算在半個月之後,就要生產出第一批合格的飼料來,同時,也要按照一定的程序,發放到養殖戶的手中。」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劉嘉盛聽到吳永成的這個想法。不由得感歎地說道:「如果我們永安地區地幹部群眾們,都能像永成書記這樣只爭朝夕地話。那我們也就不會在改革開放十三年之後,還會是這個樣子了。」

    說完,逕自起身,向門外走去。

    在座的地、縣兩級地領導幹部們,都被劉嘉盛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鬧得給愣住了,不知道這個永安地區的最高領導人要幹什麼,不由自主地都欠起了身子。

    可劉嘉盛好像背後長了一隻眼睛似的,頭也沒有回,只是擺了擺手,扔下了一句話:「我自己到外面靜一靜,你們繼續談你們的。」

    劉嘉盛走出去之後,剛開始的時候,室內的氣氛還比較沉重,大家都不知道劉嘉盛書記為什麼好好的,就那樣一走了之呢?!難道說是有感於永安地區的幹部群眾們不爭氣嗎?!

    不過,隨即在呂勤大的提醒之下,大家也就很快地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一幕,潛心於下一步的細節討論之中了。

    既然吳永成是想要一所閒置的建築,以便於馬上能夠投入產品的正常生產,南德縣的縣長張全寧馬上就想到了:縣委黨校原來是在城外三公里的地方辦公的,那裡也是原來「五七」干校所在地,佔地二十餘畝。

    近兩年縣委黨校搬到縣城之後,那個佔地二十餘畝的建築,也就一直空了下來,任憑風吹雨打。

    吳永成一聽到有這樣的好地方,馬上就來了興趣,提出要實地去看一看。

    呂勤大便和南德縣的幾位領導,陪著吳永成驅車直奔縣委黨校原來的駐地。

    「啊呀,真是好地方呀!這裡辦個飼料廠,那是綽綽有餘了!而且把生產設備拉進來之後,馬上就能開始生產了。

    嗯,靠這個黨校的另一片土地,也是一個山坡地,在那裡完全可以再建一個肉用雞飼養屠宰廠的。

    呂書記、李曄同志,我看,就初步把選在這裡吧。明天的時候,我就通知他們把機器設備和生產原料拉過來一些,同時,我們也開始下一步的技術培訓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2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三章 有人投奔來了

    吳永成在來南德縣之前,本來是想把他的飼料加工廠,建在南陽溝的。

    南陽溝鎮是南德縣最大的一個鄉鎮,光人口就有八萬多,佔了南德縣人口的十分之一,又是南德縣最為貧困的一個鄉鎮。

    從地理位置上來看,南陽溝更接近與J省相鄰的兩個省份,便於以後飼料向省外拓展。

    但在看了李曄等人提到的縣委黨校閒置的校園的時候,一下子就被這個場地給吸引住了。

    應該說,即使這個原來的縣委黨校不再做任何的修繕,只要把機器設備運進來、安裝調試完畢,就惡意開始正常的生產運行了。

    有的讀者可能太理解,認為縣裡的一個黨校,怎麼可能會佔地二十多畝,是不是發生了筆誤了。

    其實不然,前文已經做了介紹,這個縣委黨校佔用的是以前的「五七干校」,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面積。

    說起來,「五七干校」其實也是一個時代的政治產物。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間,為了貫徹毛澤東《五七指示》、和讓幹部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將黨政機關幹部、科技人員和大專院校教師等下放到農村,進行勞動的一個特定的場所。

    早在一九六六年五月七日,毛澤東在給林彪的信中提出:各行各業均應一業為主,兼學別樣,從事農副業生產,批判資產階級。

    之後,一九六八年五月七日,黑龍江省在紀念毛澤東的五七指示發表兩週年時。把大批機關幹部下放勞動,在慶安縣柳河開辦一所農場,定名為五七干校。這就是最早的一所「五七干校」。

    一九六八年十月五日。《人民日報》在《柳河「五七」干校為機關革命化提供了新的經驗》一文編者按中,引述了毛澤東地有關指示:「廣大幹部下放勞動,這對幹部是一種重新學習的極好機會。」

    隨即,全國各地的黨政機關都紛紛響應,在農村辦起五七干校。黨政機關、高等院校、文教科技戰線地大批幹部、教師、專家、文藝工作者等知識分子被下放到農村,到五七干校參加體力勞動,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當然,在「五七干校」參加鍛煉的幹部中,還有一批特殊的學員。那就是當時被打倒的一大批的老幹部。

    「文化大革命」中,批鬥幹部的熱潮過去之後,有大批幹部被關進了「牛棚」。

    但是,隨著當各造反派把注意力轉向爭奪本單位、本地區領導權的時候。大家誰也顧不上管「牛棚」了。

    何況,誰管「牛棚」,誰就要花費人力,還要承擔被關押者自殺或者逃跑的風險。於是,各造反派開始相互推來推去,最後誰也不管了。

    被關在「牛棚」裡的幹部,到底往哪兒安置?這在當時還真是一個大問題。

    當時,許多地方地負責人,包括接管一些單位權力的軍代表、工宣隊負責人,都紛紛向上反映這一問題。請示如何處理關在「牛棚」裡的幹部。

    最後。隨著柳河「五七干校」的成立,這個問題也就自然而然地解決了:可以把他們也送到干校去進行勞動改造呀!

    於是,各地紛紛倣傚柳河「五七」干校,辦起了許多干校。

    中央各機關,包括中央辦公廳,也都在外地尋找地點,分別辦起了各自地「五七」干校。

    一時間,「五七」干校在全國到處「開花」。

    既然有這麼多的人下來進行勞動鍛煉、改造,那這個「五七干校」。也就自然不能面積太小了。

    直到一九七九年的二月十七日。國務院發出了《關於停辦「五七」干校有關問題的通知》,從此。「五七」干校從中國的歷史舞台上陸續消失。

    這也才給吳永成留下了這麼好的一個生產場地。

    那二十多畝,也只是指原來「五七干校」所佔院落的大小,還不包括周圍大片的農業生產基地----那可是干校學員們鍛煉、改造的工作場所呀!

    既然吳永成和南德縣領導們,就投資的事項開始了具體細節地商討,永安地委地劉嘉盛和呂勤大兩位領導,也就在南德縣陪吳永成吃過晚飯之後,返回了永安地委。

    當天晚上,吳永成就通知身在魚灣村的二姐夫馬林,讓他第二天就安排貿易公司的人,把定制好的機器設備,運輸到南德縣來。

    早在前些時候,吳永成就把採購飼料廠和養殖屠宰場需要的機器設備,交給了魚灣村的貿易公司來承辦----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更何況,吳永成此時的「祥農農業綜合實業有限公司」,還只是一個空殼公司,就是這裡兩個廠子需要的大批工人,他也準備就地在南德縣來招收。

    這兩個行業,都算是勞動密集型的產業,所需要地工人們,也並不需要多高地素質,只要經過短時間的技術培訓,就能上崗操作了。也可以為南德縣解決一部分勞動力就業地問題。

    同時,吳永成還囑咐馬林,在第二天配幾個熟悉科學餵豬、喂雞的技術員隨車而來。他準備在機器安裝、調試的這一段時間內,讓南德縣召集各鄉鎮、各村的農技人員,集中進行為期一周的培訓,然後,再由他們回去集中培訓各村準備從事養殖的個戶。

    中國建國以來一直沿用的這套縣、鄉、村的行政體制,雖然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確實也有諸多的優點,就比如說吳永成搞得這一次的技術培訓,要是沒有這種體制地存在。單憑他請來的幾個技術員,要想在短時間內,盡快地把科學餵養的方法。普及到各村、各戶去,那簡直是難於上青天了。

    可以說,對南德縣這兩個廠子地建設、以及隨後的具體操作,無論是從技術培訓、還是墊付資金的運作,吳永成那是很費了一番心血的。

    就拿全額墊付農民們餵養的一切成本來說吧,吳永成就不準備把小豬、小雞和飼料,就那麼簡單地發放到農民們手中,他知道部分農民們都有著一種劣根性,那就是只要不是自己掏了真金白銀拿來的東西。就不會那麼上心地去餵養。

    去年南德縣中藥材種植項目的失敗,除了地縣兩級存在的一些問題之外,與農民們後期沒有加強對所種植中藥材的管理也有不小地關係。

    他們總認為國家的扶貧貸款,那是對老百姓們的免費扶助。即使失敗了、沒有一點收成,國家也絕不會不管老百姓們的死活,強行收回投資地。而中藥材的管理,也的確比擺弄一般的大秋作物要費事得多。

    因此,吳永成在瞭解到這些情況之後,就與南德縣的領導們約定:發放給全縣養殖戶們的墊資物資,必須有各鄉鎮的擔保,如果農民們在履行合同的過程中,發生任何違約情況,「祥農公司」的損失。由所在地的鄉鎮如數進行賠償。

    而且。墊付地資金,在收購地時候,也要扣除與銀行相同數額的利息。這樣做的目的,也是杜絕一部分並不缺少資金的養殖戶,想佔這個無息貸款的便宜,擠占並不寬裕的投資資金。

    這也是一條強行性的規定,否則,公司將不對該鄉鎮承擔任何的墊付資金。

    「呵呵呵,我雖然是來幫助咱們南德縣地群眾們一把地。可我同時也是來投資的。我可不希望我地投資,在沒有見到任何利潤的情況下。鬧個血本無歸啊!希望各位領導們也能理解我的苦衷。」

    當吳永成笑著向李曄等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們,解釋他的這一不得已的做法的時候,他們也表示都能理解,並且強調了一條:如果那個鄉鎮在不能履行賠償合同的時候,縣委、縣政府將從縣財政中撥放款項,保證吳永成墊資的資金不受一點損失。

    吳永成相信,只要採取了以上的措施,只要三、四個月之後,當老百姓們第一批餵養的豬和雞被公司收購、有了現金之後,第二批所需要的飼料和小豬、小雞,就不會再要求公司墊付了,畢竟那也是要付出一定的利息的呀!

    第二天的下午,魚灣村貿易公司裝載著吳永成所需要的機器設備的車隊,出現在了南德縣的街頭。

    當吳永成接到通知,趕過去的時候,意外地發現隨車而來的,還有他意想不到的一個人。

    「咦,趙平貴,你怎麼也跟著來了?我好像沒有告訴馬林通知縣裡畜牧局來人呀?!」

    來人正是吳永成在永明縣當縣長時的秘書,後來被他破格任用為永明縣畜牧局的局長,是畢業於J省農大的高材生。

    本來吳永成通知馬林帶幾個技術員,也是指村裡這兩年自己培訓起來的技術人才,可沒有想到趙平貴這個永明縣的畜牧局的局長,倒親自來了。

    趙平貴紅著臉,像做錯了什麼事情的孩子,侷促不安地說道:「吳縣長,我、我、我是來投奔你來了。」

    吳永成見趙平貴這個樣子,也知道他是個老實人,肯定是縣裡除了什麼事情,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跑到這裡來找自己的,也許已經打問過了不少的人。

    於是,他把趙平貴拉到一邊:「來,平貴,到我車上去,咱們一邊走、一邊聊。」

    果然,通過趙平貴慢慢的訴說,吳永成知道了趙平貴不僅是在永明縣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而且不少的事情,還與他曾經是自己的秘書有關。

    永明縣是在去年六月份調整的縣級班子,在梁明生當任縣委書記之後,起初並沒有調整全縣的科級幹部。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鐵打不變的規律,到了年底的時候,趙平貴隨著全縣各鄉鎮、縣直各單位主要領導的變動,也被調整到了縣農工部,擔任副部長的職務。

    要說以趙平貴畜牧局的局長這個位子,被調整到縣農工部當副部長,從一定的角度上來說,那也不算是被貶職了。

    農工部雖然也是個科局級單位,可它畢竟是一個部委單位,是領導農口各局的上級單位。副部長這個職位,一般也都是由鄉鎮回來、年齡大了的領導來擔任。而農工部的部長,下一步往往是副縣長、副書記的熱門候選人之一。

    可不幸的是,農工部的幾位領導,包括部長在內,都是在吳永成當縣長的時候,因為他們擅自公款旅遊,被吳永成主張給予紀律處分,並追還所花費開支的那幾個幹部。

    現在吳永成已經遠走高飛了,而你趙平貴作為他的秘書,落到了他們的手上,那就只好對不起了,吳永成欠下的那筆債,就由你來頂吧,反正你也受過他的恩惠,整你也不算太委屈你!

    於是乎,趙平貴的日子,那就可想而知了。

    半年之後,趙平貴忍無可忍了,一怒之下,與他們幾個人大鬧一番,跑到縣委組織部扔下一張辭職申請書,從馬林那裡得知了吳永成的下落,逕自隨車而來了。

    「幹得好,平貴,你不愧是給我當過幾天秘書的人,有個性!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吳永成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你!」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3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四章 逼上梁山

    對於自己的這個前任秘書趙平貴,因為受自己的牽連,而被永明縣的某些領導排擠的際遇,吳永成是感到無比憤慨的。

    自古道:怨有頭、債有主。

    那些曾經在自己手下覺得受了什麼委屈的人,有本事的話,完全可以來找自己的晦氣嗎?!欺負自己身邊的工作人員,又算哪門子大丈夫行徑呢?!這不是搞株連九族的那一套嗎?!

    這種行徑,在一定程度上,還不如牛存傑那個小人的行為來得更光明磊落呢!起碼,他還知道跳出來,只衝著自己發難!

    如此看來,自己當初調離永明縣的時候,也幸虧找了一個機會,把自己的三姐夫馬柳平調到了省城工作,否則的話,當岳嵐書記離開永明縣的時候,也就是馬柳平的黑暗之日來臨了。

    據趙平貴剛才的敘說,他被永明縣縣委調整到縣農工部擔任副部長之後,也曾經想過,要去找吳永成訴訴心中的鬱悶:他覺得縣委這樣對待他是極為不公平的。

    因為在他的領導下,永明縣畜牧業生產已經創造了歷史上的最高峰,甚至於打破了吳永成執政縣政府時的成績。

    可後來一想:吳縣長也被人整得下崗創業了,儘管省報上宣揚是吳永成自願提出的,但身在官場廝混的人,誰還能看不出來其中的奧妙?!於是也只好委曲求全。遵從縣委地安排。抑制自己地個人情緒,服從組織決定。到新的單位去任職。

    個剛開始地時候,農工部的那些部長、副部長們。對他表面上表示得還是非常客氣地,但在工作中。卻有意把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分配給他。

    甚至於有一次,部長安排他到最為偏遠地一個鄉鎮去下鄉。但又不給他派車,再他好不容易從外單位借到一輛車下去的時候,卻又指責他工作態度不認真,沒有車子坐就不肯工作雲

    當時他心裡感到無比地委屈:那個鄉鎮離縣城有一百多里路,難道就讓他騎自行車下去工作嗎?!部裡不少領導們,可是平時因為私事,也經常用車的!

    更何況,他還是從外單位自己借了一輛車呢!

    可部長並不聽他的解釋,反而進一步批評他:不能接受領導的批評。工作能力太差。態度極為不端正等等。這些輿論通過他們的有意散播,就連縣委領導們也都知道了趙平貴不僅工作能力差。而且對縣裡的安排極不滿意,工作態度十分惡劣,常常消極怠工,與同志們之間的關係也十分僵化。這當然引起了領導們對趙平貴的很不滿意了。

    同時,極個別的農工部領導,又在下面地農口各單位,唆使一些單位地主要領導,在工作中刻意為難他,甚至於挑撥畜牧局個別和他在工作中有矛盾的人,到縣紀檢委告他地黑狀,說他經濟上存在著嚴重的問題,否則,以他參加工作沒幾年的收入,又怎麼能有那個經濟能力,來購置縣政府的集資住房?!

    告狀信同時也飛到了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的手中,在縣委主要領導的督促下,縣紀檢委、審計局等單位組織力量,在他原任局長的畜牧局,展開了大規模的清查活動。

    這也幸虧是胡雲珍已經擔任了縣紀檢委的紀檢書記,他也知道,這些人的矛頭指向,本意並不是只收拾趙平貴這個小卒子那麼簡單,實質上是為了搞臭吳永成在永明縣的名聲。

    作為和吳永成在一個戰壕裡的「難友」,胡雲珍十分清楚,如果在清查帳務的過程中,他要是按照某些縣委主要領導的暗示,抓住趙平貴帳務上微不足道的一些紕漏,給這個年輕人一個黨紀、政紀處分的話,這個趙平貴的檔案中,那就會有了一個一輩子也消除不掉的歷史污點,這個後生的政治前途,也就到此結束了,而吳永成也會為之名譽受損----趙平貴可是吳永成力主破格提起來的幹部啊!而吳永成的名譽受損了,他這個吳派的領軍人物的下場,那也自然好不到那裡去!

    所以,在最後沒有查出趙平貴經濟上一點問題的時候,有的縣委領導就主張抓住畜牧局帳上有一筆吃喝招待支出的不合理開支,追究趙平貴的領導責任,退賠集體的經濟損失,給予嚴厲的黨紀處分。

    在縣委常委會議上,就這位領導的發言,胡雲珍當場毫不猶豫地就給予頂住:「我作為縣委紀檢委書記,堅決不同意這個決定。大家都知道,現在的這種社會風氣,哪個單位沒有來客接待這種事情?!我們在座的領導們,又哪一個沒有在下面工作的時候,吃過下面單位的一頓飯、抽過人家的一支煙呢?!難道說,其他的單位,都是個人們掏錢來付這些招待費?!咱們在座的那一位領導,又何曾掏過一分錢的伙食費?!這個,我不信,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位領導馬上反駁胡雲珍:「不管怎麼說,別的單位至少沒有把這些開支,反映到賬面上,而是通過其他形式來處理了。像趙平貴領導的畜牧局,卻明目張膽地連這種開支,也上了帳,只是很明顯的違反國家財經紀律嗎?!就衝著這一點,趙平貴就應該承擔領導的責任,否則的話,各個單位的賬面上,都爬著一堆吃喝開支的條子,那不是有損於我們永明縣的形象嗎?!讓上級領導來檢查的話,咱們永明縣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

    胡雲珍也毫不退讓:「那些單位之所以能通過別地渠道。處理那些吃喝招待費用。那是說明他們地單位上都存在著小金庫,而小金庫的設立。更是嚴重地違反了財經紀律地。

    如果要以違反財經紀律處分趙平貴的話,我建議縣委組織專門地工作組。下駐各個單位,專門查處各單位小金庫的問題。然後把這些單位地負責人,與趙平貴一同處理!這才能顯示出我們永明縣嚴謹的工作作風。」

    胡雲珍地這一席話。讓在場的縣委常委們都無語了。

    說實在的,對於處理趙平貴的這個問題上,不少原來在永明縣工作的常委們,大都不贊成。但懾於某些壓力,也只好保持沉默。

    而胡雲珍的這一席話,說出了永明縣各單位的實情,至於到下面吃飯、抽煙的事情,那也是常有的。甚至於到了逢年過節地時候,大家也不是沒有收受過下面分管單位地煙和酒。那還都是以條來論的。也只有趙平貴那個實在人。沒有給那位領導上門這樣孝敬過。

    對於這些縣級領導們來說,如果那個單位地領導們。不識眼色,好好招待的話,起碼心裡就給他暗暗地記下了一筆。

    這也是大家不想為趙平貴強出頭的一個原因吧。在這個時候,縣長李寧平開口了:「趙平貴同志的這個錯誤,是一個共性的錯誤,不能單單地處理他個人。我認為,就這個問題,可以在全縣發一個通告,要求各單位引以為戒,同時自查各自存在的不合乎財經規定的小金庫,對於不執行縣委決定的單位,凡經發現,一律追究各單位一把手的責任。至於對趙平貴同志的處分和退賠,我看也沒有這個必要,這是我個人的一點意見。」

    縣委書記梁明生對這件事情,則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可他也知道,如果按照個別縣委領導的意圖,處理趙平貴的話,那胡雲珍這個農村幹部出身的紀檢書記,很有可能一意孤行、帶著他的紀檢幹部們,在永明縣各個單位,就小金庫的問題,查個天翻地覆的,勢必也把永明縣目前安定的局面,攪個亂七八糟。

    作為剛剛上任的縣委書記,保持縣裡穩定的工作局面,這是最起碼的一件事情,否則的話,就容易給地委領導們留下工作能力低下的印象。

    因此,在縣長李寧平表態之後,他也點頭默許了李寧平的這個意見。

    就這樣,趙平貴才躲過了一難。

    可與此帶來的後果是,縣直各單位的主要領導們,對趙平貴意見紛紛:如果不是有他這件事情的出現的話,各單位小金庫的事情,也不會被捅到縣委常委會議上。

    雖然說,縣委常委會議也只是就小金庫的問題,提出了自查自糾的處理意見,可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那是可大可小的。

    縣委書記和縣長兩個人,都是紀檢幹部出身的,如果他們執意要把這個問題搞大的話,那隨著各單位小金庫的撤銷,各單位一把手們許多見不得光的開支之路,也就被統統堵塞了。這也勢必給以後的許多事情的開展,帶來很多的不便。

    你說,大家能不把矛頭指向趙平貴嗎?!他們可不會去為趙平貴想一想,在這件事情中,趙平貴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是應該值得大家同情的。

    趙平貴當初被吳永成破格提拔的時候,就因為趙平貴的資歷淺、年齡小,在當時的永明縣引起了軒然大波,只是大家迫於吳永成的強勢和岳嵐書記的支持,才敢怒不敢言的。

    而現在趙平貴失去了靠山,加之有出了這樣的事情,那自然是牆倒眾人推了。

    無論是社會上的輿論,還是機關幹部的評價,一時間趙平貴就成為了全縣最無能的幹部,連他在縣中學當老師的愛人韓愛珍,走到哪裡,都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趙平貴的工作處境就更為艱難了。

    趙平貴這個時候,就是想擺脫官場上的紛爭,安安穩穩地過一個普通幹部那樣平靜的生活,也成為了一直侈求了。

    縣委常委會議之後。胡雲珍又悄悄地打電話給趙平貴。把他叫到了自己地家中,勸他說:在這種情況下。他在永明縣那是沒辦法繼續工作了,他胡雲珍可以保得他這次過關。可不怕賊偷、還怕賊惦記呢!誰能曉得在下一次地時候,人家又會找出他趙平貴的什麼把柄來收拾他?!

    只要有人想收拾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再有下次地時候,胡雲珍可就不敢為趙平貴打包票了。因為他自己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

    趙平貴當時束手無策地求教於胡雲珍:「胡書記,那你說,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吳縣長離開永明縣之後,縣委領導之中,我可就和你最熟悉了!」

    胡雲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心想:看來這趙平貴也就是適宜做事、而不適宜官場廝混的人啊,你說你也是畜牧局這麼一個大局四年多地主要領導了,難道就不會在吳永成走後,再去尋找新的靠山嗎?!看來也是一個只會做人、不會做官地書獃子啊!像你這樣的。在官場上繼續混下去。被人連骨頭吃了,那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啊!

    無奈之下。胡雲珍只好點撥趙平貴,讓他去找吳永成的幫助。趙平貴喃喃地說道:「吳縣長他自己也是下崗幹部了,手裡沒有一點實權的,他怎麼又能幫助我呢!」

    「你呀,我告訴你吧,我縣長去年年底的時候,來過我的家,他現在雖然是下崗幹部,可發展得在以前強得多了,乾脆你也搞個停薪留職,去他那裡求個發展吧。咱們縣食品廠的原任廠長米家林,今年正月裡就辭去了食品廠的工作,又返回魚灣村去另求發展了,你這樣下去的話,只會可惜了你這一身的才華。」

    趙平貴從胡雲珍家裡出來之後,心裡僅僅不能平息。

    他作為一個農家子弟,好不容易憑著十年寒窗地苦讀,才考入了大學、跳出了農門,成為了村裡人們個個都羨慕地國家幹部。

    可現在這麼一來的話,那以前多少年地辛苦,可不都白費了嗎?!他可不同於米家林呀!

    在趙平貴的認識中,米家林也只是無意中,才幸運地被縣裡的領導們選中,成為了時代的幸運兒,跳出農村,端上了鐵飯碗,哪能和他這個正科級的國家幹部相比哪!

    在這個時候,反倒是趙平貴的愛人,那個中學教師韓愛珍在他猶豫的關鍵時刻,推了他一把:「你這個正科級的幹部,又算是什麼領導呢?!在封建社會,縣令那種七品官,才算得上是一個小芝麻官,你頂多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八品而已。吳縣長副廳局級的領導,人家那在那個時代,算得上是五品的等級了,可人家就能拿得起、放得下,他難道不是和你一樣,也從農村苦熬苦掙出來的嗎?!可人家現在照樣也是幹得風起雲生的。

    平貴,你要記住,只要你是金子,到了哪裡都會發光的!何必非要在這顆樹上吊死呢?!就永明縣你現在的這個工作環境,你認為還能順利地工作下去嗎?!我認為人家胡雲珍書記的話,那是一點也沒有錯的。」

    到了這個時候,趙平貴才開始認真考慮胡雲珍的這個建議了。

    隨後的一次事件中,因為農工部一位副部長指桑罵槐、影射趙平貴,這個老實人憋悶在心頭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在毫無風度地狠狠罵了那位副部長一頓之後,跑到縣委組織部送上去一張早就寫好的辭職報告,與馬林聯繫之後,跑到了南德縣。

    吳永成可知道趙平貴在畜牧方面是個難得的人才,再經過幾年的仕途磨練,這可是他心中最為理想的一個總經理的人選啊!

    所以,在車上就給趙平貴開出了優厚的待遇。

    「平貴,現在我正缺你這樣的專業管理人才。這樣吧,你先負責南德縣這兩個廠子的技術培訓和籌建工作,每個月工資是兩千塊錢,這部車子連同司機,都交給你。等工廠投入正常的運行之後,你就兼任兩個廠子的總負責人,等我再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的時候,給你分擔一部分責任,目前只能是先辛苦你了。

    你愛人的工作,由我來想辦法調動,不能讓你和愛珍兩地分居啊,這樣也對你的生活不利。安家費先給你五千塊,不夠的話,你可以直接從財務支出。

    呵呵,你別擔心我的用車問題,回頭我再購置一輛新車,隨著公司業務的擴大,這些必要的開支,那是不能省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3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五章 李曄紅眼了

    「吳縣長,這個不行!」

    當趙平貴聽到吳永成給自己開出的這個工資待遇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直接拒絕。

    一個月工資兩千,還有一部專車,這與自己來之前想到的,距離也太大了吧!

    要知道,趙平貴在永明縣工作的時候,每個月所有的工資、福利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有一百四十六塊五,這還是他套了正科級的檔次工資,否則的話,同齡人也就是每個月一百二十多塊錢。

    儘管趙平貴心裡也有個準備:給私人打工,工資肯定是要比單位上高的多,但也就是能翻一番而已,可吳永成卻直接給他加了十幾倍的工資,這就把他給砸暈了。

    平貴是個厚道人,也知道吳永成的這個攤子,才剛剛開張,還沒有見到一點利潤,自己既然是來幫助他的,那在這個待遇上,就絕對不能有什麼非分之想。

    「呵呵呵,平貴,你是不是覺得有點低啊。這也沒辦法,咱們的這個公司剛剛開張,還是處於起步階段啊,等公司過幾年走上正軌之後,你的待遇還迴避這個高的。」吳永成知道趙平貴心裡在想什麼,卻有意反而行之。

    趙平貴急忙要擺著手,臉紅脖子粗地說道:「不、不、不,吳縣長,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給我的工資太低了,而是實在太高了。我知道,自己不值那麼高地待遇的。這個做生意我也是第一次接觸,沒有任何經驗,你讓我一下子挑起兩個廠子的擔子,我也覺得可怕自己力不從心。」

    吳永成這才正色和他說道:「好了,平貴,不和你開玩笑了。說正經的吧,你能有這份自知之明,我感到很高興。我和你交個底吧,做這種生意我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但你也不要有什麼畏難情緒。就當在縣裡你的畜牧局那個局長的崗位上,認真做事就成了。

    給你這個生意場上的新人,一個月兩千的工資是有點高。而且高得離譜!可我這是給兩個廠子的廠長定的月工資。你既然要挑起兩個廠子,那這份報酬也是你應該得到地。多勞多得嘛!

    你要想對得起這份待遇,那就得用心地去做每一件事情、用心地去學每一件事情。

    生意場上你是生手。但飼料、畜牧行業,你是專家。有了你那四年的畜牧局局長的閱歷,我就不相信你會管不好這兩個廠子?!

    平貴,謹慎是必要地,但過於對自己失去信心,那就成了自卑了!我相信你能行地!以後我還要給你壓更重的擔子!」

    趙平貴眼睛裡閃著淚花,激動地點了點頭,只重重地吐出了一個字:「嗯「呵呵,那就好。對了,平貴。你以後也不用老叫我什麼吳縣長、吳書記了。現在坐在你旁邊的就是一個生意人,過去地那一切都過去了。你可以稱呼我吳董事長。或者吳董。總是一味地留戀過去,那也會限制自己今後的發展地呀!」吳永成拍了拍趙平貴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

    趙平貴似乎明白了吳永成話中的言外之意,再次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吳董。嘿嘿,可吳縣長,這麼一個稱呼,我總是覺得別彆扭扭的。」

    吳永成大笑著說道:「我的趙總經理呀,什麼都有一個開頭呀!時間長了,慢慢你就會習慣了。」

    可以說,吳永成給趙平貴開出的這份工資,不僅在當時的J省來說,是最高的,而且在京城,他給張海民那位電子計算機的專家,也不過是這樣地工資,而文海地兩個助手從電子研究所辭職出來之後,一個月也只不過是一千塊錢的工資。

    吳永成這麼做,那自然也有他地用意:一方面,趙平貴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即使他的二妻哥文濤可能做出一些對不起他的事情,趙平貴也絕對不可能,他就有這個識人之力!

    所以,在趙平貴現在最困難的時候,吳永成就要給他以超乎任何人想像之高的待遇,把他從現在起,就培養成為自己的鐵桿助手,甚至是他的化身。

    另一方面,吳永成也有古人千金買馬骨之意。

    吳永成現在最為缺乏的不是創業的資金,雖然說他從股市中提取的、那一千五百萬的那一少部分利潤,到了目前,花費得只剩下六、七百萬了,但他一點也不擔心後續資金的缺口,他現在最為發愁的,就是缺少大量能為他用的專業技術人才和管理人才。

    放眼整個J省,包括一些駐省的中央直屬企業,甚至於不少基層的鄉鎮,都不缺乏這樣的專門人才,只不過是限於現有體制的束縛,而不能充分被發掘、利用起來而已。

    而吳永成在前世的時候,也就是一直在自己的那個小縣城裡轉悠,視野是相當狹窄的,他可不知道在前世的J省來說,那些人才是算得上各個行業之中的優秀人才,他那會兒腦子裡只是想的,怎麼才能完成上級交給的征款、結紮、秋季預整地等鄉鎮的中心任務。

    到了這個世界上,想要開始創建自己的一番事業,那只得重新開始培養和尋覓自己所需要的人才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這句古人認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名言,吳永成認為放在當今改革動盪的社會裡,也一樣行之有效:只要自己捨得出血,還愁不能將天下人才為己用嗎?!

    隨著趙平貴的介入,吳永成肩上地擔子。一下子就輕鬆了許多。

    在隨後的日子裡,兩個廠子的土建和機器設備調試工作,都有趙平貴在負責,而吳永成卻和南德縣的領導們,開始協商下一步的工作。

    工人的招收這個環節,吳永成只是和張全寧縣長說了一聲之後,便由南德縣勞動局開始了一系列的工作,這其中包括發佈招工信息、報名、體檢、考試等,之後的上崗培訓,則由設備廠方派來的技術人們負責。根本用不著吳永成多操一點心。

    技術培訓方面。由南德縣農業局、畜牧局、科委等部門協調組織,魚灣村派來的那幾個「土專家」,結合自己地實踐經驗。為全縣各鄉鎮、各村選派來的農技人員授課。飼料研究所來的技術員和趙平貴,則從專業方面給予了一些指導。

    之後,南德縣召開了各鄉鎮、各行政村主要領導參加地會議。把全縣群眾參與祥農公司公司+農戶地這種模式,作為一個政治任務和行政任務。予以在全縣範圍內推廣,要求各鄉鎮、各村挑選一批有責任心、信譽度好的群眾,參加祥農公司發放的第一次墊付資金餵養,做到保證成功,不准失敗。

    這一次,南德縣地縣委、政府領導們吸取了中藥材基地建設失敗的原因,直接把責任分解到了鄉鎮一級,在會後要求各鄉鎮地主要領導,與縣政府簽訂責任狀。其中有一條規定:凡是村民們發生不履行合同的事情。造成祥農公司的一切損失,由各鄉鎮自行承擔。辦公經費不夠扣的,從各鄉鎮主要領導和所包村下鄉幹部的工資中逐月扣除。

    李曄這一次也是紅了眼了,把一次簡單的商業行為,楞是上升到了政治高度,並且以行政手段強行下壓。

    主席台下各鄉鎮的主要領導們,雖然對縣裡的這個決定頗有微詞,但誰也不敢不在責任狀上簽字,因為縣委書記李曄在最後的強調中,就說得很明白:「那個鄉鎮地主要領導,如果不能正確理解縣委、縣政府地這個決定,我們可以馬上讓他離開崗位回來,參加縣委黨校組織的理論培訓,直到培訓合格為止。

    那個鄉鎮地主要領導如果認為,自己沒有能力完成好縣委的這個任務,那也可以就在會後找組織部的李部長,提出辭職申請,縣委馬上會派能勝任此項工作的同志下去,我們不搞強迫性的那種攤派,一切立足於各位同志自覺自願的基礎上。」

    李曄的話雖然說得很誠懇,好像一切都可以商量似的,可台下的那些鄉鎮書記、鄉鎮長們,那個是傻子呀?!人家李書記把話都已經說得很明確了,你不想幹,就滾蛋!南德縣別的什麼也缺,可唯獨不缺的,就是想到下面當主要領導的幹部們!你試著提出來辭職申請,你那個看起來頭疼不已的崗位,絕對會有幾十個幹部,擠破頭似的往上湧!

    唉,牢騷歸牢騷,那是只是只敢私下找幾個相好的朋友說一說而已,事情那還得認真去做的。

    誰要是以為李曄書記在大會上的那席話,只是說說而已,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前兩天,因為一個鄉鎮分管科技的一名副鎮長,沒有及時組織起本鄉鎮參加培訓的人員,縣委一紙文件下去:免去該同志黨委委員的職務,建議該鄉鎮人大主席團通過法定程序,免去其副鎮長的職務。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平時的時候,大家在下面都抱怨工資待遇差、級別低,可就這個位置,那也都是好不容易才熬到手的,費的工夫和心血,那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完的。就因為這麼一件小事,一下子把自己的前途砸進去,那可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不過,光是做到這一步,好像還不怎麼符合李曄書記的要求,人家後面可還有話呢:「縣委當然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也會考慮到大家的辛苦付出的。我在這裡代表縣委表格態,只要那個鄉鎮,在一年之內,使農民人均純收入翻兩番,縣委將把那裡的主要領導,作為副縣級後備幹部,向地委推薦;當然了,在這麼大的力度之下,如果有那個鄉鎮增長幅度低於百分之五十的話,縣委也要考慮對那裡的重要領導們重新評價了。」

    吳永成在聽到南德縣做出來這樣的決定之後,馬上找到李曄:「李曄同志,你這麼做,可是太有點冒失了。我來你這裡投資做生意,那自有這個做生意的遊戲規則,可你這麼以行政手段強行干預的話,我怎麼總覺得自己是來南德縣欺行霸市的呀!

    中央可是一直在強調經濟的發展,要穩步進行,你把我這個賣飼料、餵豬、喂雞的,抬到這麼一個高度,要是衝擊了其他的中心工作,當心下面的幹部們造你的反呀!老百姓們肯定會認為你在這個事情上,不知道吃了我的多少好處呢!」

    李曄卻滿不在乎地說道:「吳書記,這個請你放心。我和張全寧同志有分寸的。你不知道,我們這裡的一些群眾們吃慣了扶貧貸款的甜頭了,如果不採取這樣的措施的話,我敢打包票,到了明年的時候,又會落得像去年中藥材種植基地一樣的結局。至於其他的,更是扯淡,沒有經濟的發展,什麼中心工作都是虛的。中央前幾年就一直強調了這個問題:當前的中心工作就是發展經濟,我這可是從始至終不折不扣地執行中央的政策。

    至於下面的幹部們想造反,嘿嘿,那也沒有那麼容易。我這個七八年的縣委書記,那也不是白給的。

    吳書記,你到我們這裡說是投資來了,其實那是扶貧來了,如果我連這一點也看不透的話,那我四十多歲的年紀,豈不是活到狗身上了嗎?!

    你就放心吧,我還就不相信這個好事辦不成!地委的事情,咱官小管不了,可在我南德縣的一畝三分地上,還就是我說了算!」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4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六章 有人出來作難了

    李曄書記紅了眼、動了真格的,南德縣各鄉鎮、各村,隨即也圍繞著他的指示,開始了一系列大規模行動。

    自古道,上有好者,下必甚焉。

    南德縣委、縣政府既然發出了大力發展經濟的號召,力度又是如此之大:前有胡蘿蔔的引誘,後有鞭子的催促,讓各鄉鎮的領導們如何能不不感到形勢之緊迫?!

    他們可不想因為這麼一件事情,就丟掉了好不容易得到的這頂烏紗,更不想落在別人的後面,成為縣委被談話、調整的對象。

    在會後,各鄉鎮的主要領導們,就帶著各自村裡的主幹們,當天就回到了各自的鄉鎮,連夜召開緊急動員大會,對縣委今天大會的精神來個傳達不過夜、貫徹不拖延。

    在這個會議之前,吳永成根據現在自己的財力,按照餵養一頭豬四十元的成本價、一隻雞五元的成本價,做出了墊付南德縣全縣養殖戶共計五百萬的預算,也把這個結果告知了南德縣的領導們,讓他們心裡也好有個底。

    這五百萬的墊付資金,並不是吳永成手中握有資金的極限,除此之外,他還留有近四百多萬的流動資金(購置機器設備、其他原料等,也只花費了他六十餘萬的資金,而廠房、土地基本上沒有投資多少錢),他這些錢是準備留作應急之用。另外,吳永成還有一個打算,準備在南陽溝鎮開辦一個山珍加工廠----那裡十萬綿綿大山之內,可全是寶貝啊!

    這個想法。吳永成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就有了。無奈那個時候的市場,國人們還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努力。光靠出口貿易這一個渠道,還不值得專門來搞一個廠子。

    而這幾年,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特別是大中城市裡。已經越來越對身體所需要地各種營養開始感興趣了,也就是開始了所謂地提高生活品味,追求飲食營養的搭配了。

    在這個時候,開發山裡蘑菇、猴頭等菌類山珍。已經是一個合適地時機了。

    在大會上,南德縣農工部就根據這個數字。對全縣各鄉鎮做出了相應的指標分配。

    五百萬這個數目,它說大也不算大,可說少也不算少。

    要是把這五百萬,放到南德縣投資一個企業的話,那就是一個了不得的規模----要知道,在去年地時候,整個永安地區從中央爭取到的扶貧資金,也不過兩千萬啊!

    可這五百萬分散到全縣三十多個鄉鎮的話,相對於每一個鄉鎮、甚至於具體到每一個村來說。那就有點杯水車薪的感覺了----別說每村培養一個重點戶了。也就是夠看一眼而已。而縣委這一次卻又提出了一年之內,至少使農民們人均純收入增長百分之五十以上。光靠那一點點墊付資金,那是根本不可能地。

    這個晚上,對於南德縣的各個鄉鎮來說,注定了是一個難眠地夜晚,直到半夜三點多鐘,不少鄉鎮會議室的燈光,還在徹夜通明,站在院子裡,你都能聽見會議室裡傳出來的激烈的爭吵聲----不過,這並不是為了爭奪那幾個有限的分配指標而爭吵,大家都在想盡各種辦法,來最大限度地充分挖掘本鄉鎮的潛力,而把那有限的一點墊付資金的指標,用在最需要人的身上,使它能發揮更大地作用。

    包點各鄉鎮地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們,今天也沒有閒著,在傍晚地時候,也都進駐各自所報鄉鎮,為自己所包鄉鎮出謀劃策----大家誰也不想在一年之後的評比驗收中,使自己所包鄉鎮的排名,落到其他領導之後。

    雖然說,李曄書記今天大會上,並沒有對縣級領導進行量化考核,可這個面子問題也是很重要的啊!

    南德縣貧困鄉鎮的領導們徹夜難眠,富裕的那幾個鄉鎮,比如說城關鎮之類的,也沒有敢放平枕頭睡大覺----他們倒不發愁一年之內,農民人均純收入至少增長百分至三十的那個指標,他們的心大著呢!

    他們可是記住了李曄書記所說的:只要農民人均收入翻兩番,有一個副縣級後備幹部的指標。他們是盯著副縣級領導的那個位子呢!

    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們,望著這半夜裡還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景象,頗有感觸地說道:「啊呀,有好多年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幕了,看到這些,就想起了五八年大躍進的那三年。」

    第二天,各個鄉鎮又幾乎不約而同地召開了全體下鄉幹部、各村支書、主任全體人員大會,落實貫徹縣委會議精神,出台各自的貫徹細則。

    三十多個鄉鎮,大家都是背靠背、誰也沒有商量,可大會上拿出來的實施細則,幾乎是同出一轍,大意都是:其一,祥農公司的墊付資金,嚴格按照縣委和祥農公司的要求,全部落實到最為貧困的群眾手中,絕對不允許那個鄉幹部、村幹部以權謀私截留、做人情。

    其二,各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扶持三戶以上的養殖大戶,其中豬必須在五十頭以上、肉用雞在一千隻以上,自籌資金百分之八十,缺額部分由村、鄉鎮政府想辦法解決,鼓勵鄉、村幹部、黨員帶頭入股,共同發展。

    其三,貧困戶的所墊付資金、履行合同等有關事宜,必須由各村村委會嚴格把關,確保不發生死帳、呆賬、違反合同之事,否則,由此所產生的後果,由各村村委會自行負責,鄉鎮黨委、政府絕不承擔任何責任。

    各村的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們,也都是昨天參加過縣裡的大會的,也知道這第三條壓根就是鄉鎮為了減輕自己地責任,而把風險下放地。大會上明明說得很清楚。一切後果由各鄉鎮自行承擔。可到了現在……

    唉。正所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啊!

    在座的村幹部們雖然心裡也不怎麼滿意,可誰讓人家鄉政府比咱村委會大一級呢?!

    到了村委會這一級。也就基本上到了最基層地基層了,下面再沒有比它更低的了,只能是忍氣吞聲,回到村裡再細細地打算吧。

    反正。昨天縣裡的大會他們也都參加了,也知道縣委、縣政府這一次可是不和下面玩虛的,要不是縣委地高壓政策,鄉政府也不會出此下策的!

    還是理解萬歲吧!大家都不容易!!

    各鄉鎮的幹部們。在各村回去之後進行發動、動員的時候,也沒有消閒下來。在把下鄉幹部們統統打發到各自地包點村之後,幾個主要領導們又湊在一起,商量如何借這次的東風,把自身地經濟建設也搞得更上一層樓。

    這次可是縣委書記李曄在大會上提倡,各鄉鎮、縣直各單位的幹部職工們,也可以自籌資金,辦一些養殖場,前提條件那當然是使用祥農公司的飼料。

    因為只有這樣,祥農公司才保證絕對回購所有的畜產品。那可是都用於出口創匯的。要求也就自然不能等同於普通上市的豬和雞了。

    俗話說:世界上有窮寺廟,就沒有一個窮方丈的。

    這些在鄉鎮呆了幾年的鄉鎮書記、鄉鎮長們。手裡哪能沒有一點積蓄啊?!不趁著這個時機,光明正大地發展一下自身的經濟基礎,那可就真有點弱智了!

    這樣一來,有兩個最大地好處,一是在本鄉鎮起到了帶頭響應縣委號召地作用,促進本地經濟的快速發展,能為自己掙得一個「好官」地名聲。

    二是在發展自己經濟的同時,也可以把一些見不得光的經濟來源,得以漂白,使之陽光化。

    有這種算法的,也不止是鄉鎮幹部們,一些縣直機關實權單位的主要領導們,也通過自己鄉下的親戚們,投入資金,合股建設養殖場。

    當然了,別人問起來資金來源的時候,這些人也大都會回答:「和自己的親戚朋友們轉借了一部分資金,這也是積極響應縣委的號召嘛!」

    在這眾人各有打算的情況下,一時間,在這三、五天內,南德縣的鄉鎮幹部們,見面之後的第一句問候語不再是:「你吃了沒有?」,而是變成了「你們鄉鎮(村)最近落實了多少個養殖大戶?!」

    此時的南德縣,自上而下的各種行政機構,就像一台上足了發條的機器一樣,圍繞著養殖業的發展,開始不知疲倦地高速運轉起來。

    在南德縣全方位地開始這些動員工作的同時,吳永成也忙得團團轉。

    肉雞養殖屠宰場的土建工程還沒有完工,可飼料廠設備的安裝、調試工作已經完畢,他從魚灣村那邊從調來了大量的、已經加工好的蚯蚓粉末(這是加工飼料的主要原料,同時他在南德縣也開始建一個大型的蚯蚓原種場,不過,那也得三個月之後蚯蚓才能生長成熟投入供應),以及通過魚灣村的貿易公司採購來了所需要的魚粉、骨粉等輔料。

    至於所需要的一些玉米輔料,吳永成則決定從當地大量購進,而且直接支付現金。

    這對長期交售公糧只能拿到一堆白條的南德縣老百姓們來說,這可是一個福音啊,而且糧食的價格一點也不低於市場價。

    於是在祥農飼料加工廠還未開業的大院內,每天各種交通工具拉著來賣糧的,擠滿了整個大院。

    這也幸虧吳永成在之前,就以每個月一百三十元的工資,從當地招收了一批辦事員(也大都是一些打過招呼的關係戶),否則的話,單憑趙平貴和魚灣村過來臨時幫忙的幾個人,非累死不可!

    南德縣城關附近一些有商業頭腦的人,在這個時候也頗有遠見地新購置了幾輛大卡車,和祥農公司簽訂了長期貨運運輸的協議。

    他們知道。隨著祥農飼料加工廠的開業。貨運量那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單單靠著「祥農」這個大樹。也能賺到他們一輩子地富貴。

    而吳永成也不想在這種固定資產上進行大量地投資,畢竟自己的這個產業剛剛起步,需要錢地地方太多了,自己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利潤。都攥到自己的手心裡。

    天河水眾人喝嘛!

    不過,對於種豬和種雞這兩個重要環節,吳永成卻一點也不想留給別人去供應,這是涉及到畜產品能否達到出口標準的關鍵。容不得半點地馬虎!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南德縣這麼瘋狂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地區和鄰近幾個縣的領導們。

    首先來到南德縣地。是永安地區行署分管農業的副專員薛海燕。

    薛海燕自從去年上任以來,一直就把全區大搞仁用杏地栽植,作為大打翻身仗的一篇大文章來做。自己也對這個項目充滿了信心。

    可南德縣大興養殖業之風的這個信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的時候,也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南德縣可是全省、全區最大的一個縣,貧困人口在全國也是掛號的,他們這麼一做的話,無疑會影響到他的仁用杏戰略地實施進展,對全區地工作。也勢必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如果其他幾個縣。也都向他們效仿地話,那他這個分管農業的副專員的工作。就沒法干了。

    於是,在南德縣召開全縣大會的第五天,薛海燕帶著地區林業局的有關領導,來到了南德縣視察仁用杏栽植的進展情況。

    工作匯報時,縣委書記李曄和縣長張全寧、分管農業的副縣長牛來旺一起參加的。

    當薛海燕副專員耐著性子,聽完南德縣關於仁用杏栽植的進展情況的時候,作為與李曄、張全寧曾經一起的老縣委領導,他不好意思批評他們兩個人,開口就黑著臉、把南德縣分管農業的牛來旺訓了個半死:「老牛啊,你也是咱們地區分管農業的老縣級領導了,你看看你這半個月來,都幹了些什麼呀?!

    老李和老張他們兩個人要負責全縣的工作,那時間可能是非常緊的,對仁用杏的發展,可能一時顧不上許多,可你就是專門分管農業的呀!你怎麼能這麼不重視地委的工作安排呢?!

    我看你這個分管副縣長是不想繼續干了!看看你們縣的這個進度,這個地區排到了倒數的名次是,我就不知道你整天價昏頭昏腦的,在干球些啥工作?!就你的這兩下子,還不如早點回家抱孫子、外孫去!共產黨瞎了眼,才會用你這樣的幹部!」

    牛來旺從來沒有在工作上受過這樣的氣,一時就想站起來,和這個以前還拍著自己肩膀、一塊開玩笑的薛海燕爭辯幾句:你不就是剛當了讓這個官嗎?!咱打爛盆說盆,打爛碗說碗,我老牛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人格侮辱啊!

    李曄一旁按住了將要起身的牛來旺,一本正經地對薛海燕說道:「薛專員的批評很正確、也很及時,我們南德縣在這方面的工作的確沒有做好,給地委、行署的領導們臉上抹黑了,這責任不在老牛的身上,是我這個縣委書記沒有當好,我在這裡鄭重地向領導做檢討,如果需要書面檢查的話,我也一定不會推卸責任的。

    我在這裡向地委、行署的領導們保證,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項工作抓上去!請薛專員下次來我們南德縣檢查工作的時候,看我們的行動吧!」

    李曄這麼一說,反倒使得薛海燕沒辦法再發火了,他想了想,笑著對李曄說道:「老李,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咱們一起當縣委書記多少年,是老夥計們了。咱可不是那種一得志就變臉的小人。實在是你們南德縣搞得太過分了。我聽說,那個吳永成來了之後,要搞什麼飼料廠,發展餵豬、喂雞的。我並不是反對你們搞這一套,養殖業那也是屬於農業的範圍嘛,你們能靠這個發展起來了,那也是我這個分管農業的副專員的光彩呀!

    可我不贊成你們這麼扔下地委的中心工作,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這個上面來。

    咱們都是從鄉鎮基層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幹部,和那些坐火箭直接跳上來的人不一樣,餵豬、喂雞那些活,老百姓們幹了一輩子了,也從來沒有看到誰靠這發了財的。你還是聽我的,發展仁用杏,那可是一個翻身的大好機會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4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七章 來的都是客

    南德縣的縣長張全寧和副縣長牛來旺,蠻以為李曄書記聽了薛海燕的這番話之後,會有幾句辯解,哪知道李曄對薛海燕還是一臉的恭敬,直至等到薛海燕長篇大論之後,才滿臉笑容地開了腔。

    「薛專員,你說的太對了,要不是咱們是多年的老夥計,估計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你也不會說的。多年的老交情了,我還能不知道你的為人嘛!你現在成了行署領導了,那就更應該多關心咱們這些老夥計們的工作。」

    說到這裡,李曄有意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不過,薛專員,你也知道,不管怎麼說,吳書記以前為我們南德縣做了不少工作,又是咱們從前的老領導,你說,他來這裡,我們能不給一點面子嗎?!

    再說了,吳書記那天來的時候,可是由嘉盛書記和勤大書記陪同者下來的。人家可是帶著一千萬的投資資金呀!你說,我還能黑著臉皮,把他硬生生地趕出去嗎?!」

    薛海燕聽到這裡有點不滿了:「我說,老李,你什麼時候學會偷換概念了?!我說過要讓你把永成書記趕出去嗎?!我是說,你們在經濟發展的重點上,偏離了地委的中心工作。永成書記不僅是你的老領導嘛,他在這裡掛職當地委委員的時候,我和你不也一樣,都是縣委書記嗎?!我對他個人還是挺尊重的。

    不過,對他採取的一些工作措施,就不敢苟同了。就拿他拉來的那個中藥材種植項目來說吧,事實已經證明了,那是在我們永安地區不適宜的,也是失敗的。你現在光看到他帶來的那一千萬的投資資金了,誰知道那個錢是他個人地,還是拉來國家的扶貧資金呢?!我可是聽說。他岳父以前可是一位級別相當不低的高級幹部呢!」

    李曄和張全寧聽到這個話題,都不想接茬了。

    中藥材種植基地項目地不成功,對於南德縣的領導們來說。那是心中的一塊永遠難以忘記的痛楚。

    如果不是當時的地委書記牛世金,強行把這個本來屬於吳永成為他們籌劃的項目,劃歸到地區的話,在吳永成幫助他們運作下,這個項目說不准早已幫助南德縣走上翻身的軌道了。

    如果不是呂勤大和薛海燕之間,存在著工作上不銜接的問題的話,全區地這個項目的進展,也不會落到這個半死不活的地步。

    可那些「如果」,都實實在在地發生了,那是不可能挽回的事實了。他們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像:如果沒有那些「如果」的話,未來的南德縣又將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李曄認為有一點那是肯定的,即呂勤大空出來的那個行署副專員的位子,不一定就能輪到薛海燕輕輕鬆鬆地跨上來。

    那個時候,他李曄可是在縣委書記中,呼聲比較高的一個呀!

    此時,南德縣地副縣長牛來旺一旁嘟囔著說道:「管他那一千萬是他個人的,還是人家上級的扶貧資金呢!只要用在南德縣的經濟發展中,即使他能從聯合國騙來地錢,我們也都一樣敢用!我著什麼急呀!」

    「你看你這個牛來旺同志。分管農業,你把農業搞了個一團糟;談到政治方面的敏感性,你也是腦子裡被糨糊灌滿了,我就不知道你這幾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薛海燕對牛來旺就沒有那麼客氣了。直接用手指著這位年齡比他大幾歲地老副縣級領導,就又開始訓話了。

    牛來旺把頭一擺。分明就是一個不服、兩個不忿的。

    薛海燕用手指點著他說道:「老牛,我告訴你,你還別不服!讓我給你講一講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吧!吳永成他是來這裡搞投資、建廠賣飼料的,他只關心他能賣出去多少飼料,能掙到多少錢,至於你們縣的老百姓喂的豬、雞的,能不能有一個好的市場,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雖然說。好像看似他墊資了一部分資金。可那些錢絕對不是他個人的,他下崗不到一年地時間。除非是去搶銀行,否則哪能一下子掙到那麼多地錢?!這就說明他的那個投資款,絕對是通過他地老丈人,從上級扶貧部門搞到的扶貧資金。

    這一切的一切,就容易接受多了,掙了錢那是他個人的,老百姓的豬、雞,沒有市場,肯定也不會歸還他的墊資款,這麼一來,就像去年咱們地區的中藥材種植項目一樣,吃虧的還是國家。他要是拿著自己掙來的血汗錢的話,絕對不可能跑到你們這裡,學雷鋒來!誰不知道投資農業項目,是最見效慢的一個行業呀?!」

    「呵呵,薛專員,你看你來了半天了,還沒有顧得上休息一會兒,要不,我們幾個去安排一下午飯,你先抓緊時間休息、休息?!」張全寧實在不想再聽薛海燕的這些訓斥了,婉轉地提出告辭。

    薛海燕把手一揮:「謝謝大家的好意,只要你們南德縣把仁用杏栽植的進度趕上去,我心裡就非常高興了,這比吃你們十頓、八頓的要強得多!只要你們盡快趕上全區的進度,我薛海燕個人掏腰包,請你們南德縣縣委、政府班子的同志,在我們永安地委賓館,給你們設宴請功。」

    李曄馬上表態:「薛專員,就請你放心吧,我們南德縣一定不會辜負領導的厚望,爭取在一個月之內,把落下的進度趕上去。」

    「好、好、好,這才像個老縣委書記的樣子嘛,就得有這種始終和地委、行署保持一致的覺悟嘛!」薛海燕滿意地點點頭。

    「那,薛專員,你真的不準備在外面這裡吃午飯了?!」李曄書記再次請示道:「如果領導要到其他縣區視察的話,我們準備馬上召開縣委緊急會議,安排部署當前仁用杏栽植的任務。」

    「好,既然你們南德縣的同志,有這麼大的決心,地委和行署也就放心了。我們也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馬上去下一站檢查一下他們地進度。老李啊,我可不希望再一次看到你們南德縣排在全區的末尾呀!」

    薛海燕站起身來,和南德縣的這三位領導握手之後。帶著隨行人員離開了南德縣。

    「李書記,我們準備幾點召開縣委緊急會議?!」

    送走薛海燕一行之後,牛來旺不解地問李曄。

    李曄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反問道:「開什麼縣委緊急會議呀?!我怎麼不知道?!老牛,你不是讓薛海燕給訓糊塗了吧?!」

    牛來旺鬱悶了,今天自己遇到地這些人都是怎麼了?!這麼一個個都和自己過不去呀!薛海燕來了訓人,是專門揀好說話的欺負,這位李書記卻是翻臉不認帳,還說自己糊塗了呢?!

    今天是什麼日子呀,別是自己早晨出門撞到了什麼牛鬼蛇神吧?!怎麼一天的不順呢!

    「李書記。你剛才不是答應薛專員,馬上召開縣委緊急會議,安排部署仁用杏栽植的工作嗎?!」牛來旺委屈地追問道。

    李曄大手一揮:「嗨,我不那麼說,薛海燕他肯走嗎?!真是的,老牛你就是個死腦筋,你和他較什麼真呢?!他說他的,咱做咱的。你要是死擰著脖子和他辯論一番的話,咱今天的工作什麼也不用幹了!」

    「那,薛專員下次問咱仁用杏栽植的進度地時候。我該怎麼匯報呢?!我總不能說,我們李書記說了,你說你的,咱們做我們自己的吧?!」牛來旺狡黠地望著李曄。等著他的下文。

    李曄眼睛一瞪:「老牛,我看你還是真不想做了。我告訴你,編瞎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就不相信,再過半個月的時間,到了五、六月份,他薛海燕還敢逼著我栽植什麼仁用杏?!早過了種樹的季節了!

    老牛,我可告訴你,豬瘟、雞瘟那可是養殖的大忌,你可要把你手下畜牧局的那一夥獸醫們組織好。特別是一般常用的獸藥。要多購買一些,別到了緊要關頭。你就給我掉鏈子,這可是涉及到全縣幾十萬群眾地切身利益,要是有點什麼閃失,我可不會像薛海燕一樣,把你趕回去照看孫子、外孫的,我把全縣的養殖戶,直接領到你家去吃飯!」

    牛來旺滿口答應著離開了。

    張全寧卻擔心地對李曄說道:「李書記,我總覺得薛海燕來的這個兆頭不怎麼好。你說,吳書記地那些錢,是他自己的嗎?!我也一直擔心這個問題。」

    李曄奇怪地瞥了自己地這個搭檔一眼:「我說,張縣長,你什麼時候也變成克格勃了?!你管人家吳書記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呢?!

    至於說薛海燕要來,咱怎麼能攔得住他呢?!他既是我們的上級領導,又到了南德縣之後,就是我們的客人,你總不能把客人攔在門外,不讓他們進來吧?!

    吳書記呢,那更是咱南德縣最尊貴的客人,人家可是來變相地扶貧的,你甭管那麼多,反正咱心裡有一桿准秤:只要是為了南德縣經濟發展,咱都歡迎。至於其他的,你這只耳朵進,那只耳朵出,不久得了!」

    張全寧也笑呵呵地說道:「行,你班長都不擔心,我這個當助手的,又有什麼放心不下地呢!咱不管他們那麼多,只管咱們做工作吧!」

    李曄拍了拍張全寧地肩膀:「這就對了,走吧,咱們也到下面的鄉鎮,再去跑一跑,看一看這幾天各鄉鎮養殖業準備地情況怎麼樣!」

    隨後,李曄哼起了《沙家濱》中那段著名的唱腔,搖搖擺擺下樓了:「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擺開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全寧不管吳永成的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可並不等於別的人也不關心這些。

    過了幾天之後,又有一批不速之客來到了南德縣,不過,這次的客人並不是來找南德縣的領導們來的,而是通過他們,直接成為了吳永成要招待的「客人」。

    「吳永成同志,我們是省紀檢委的,我們按照組織的委派,需要向你核實幾個問題,希望你能主動配合我們的工作。」

    當吳永成從飼料廠被接到南德縣招待所的時候,兩位表情嚴肅的工作人員認真地對他說道。

    「對不起,能出示你們的證件嗎?!」吳永成不卑不亢地說道。

    「吳永成同志,我們又見面了,難道我也需要給你出示證件嗎?!」門外進來了省委紀檢委的副書記王明成。

    吳永成見是這位老熟人,笑著回答:「原來是王書記呀,現在外面假冒偽劣產品太多了,這也不能不讓人多提防呀!我現在已經成了下崗幹部了,不知道王書記還有什麼事情,要來調查我呀?!」

    「吳永成同志,雖然你現在不在崗了,可你還是一名在編的副廳局級領導幹部,同時,你也是一名黨員,你有義務和職責,接受紀律檢查委員會的調查......」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5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八章 好話也得好人說

    對於省紀檢委王明成他們的到來,吳永成的確是抱著一種牴觸的心裡的。

    雖然說,吳永成也知道,這就是人家的職責:人家端的飯碗,專門就是幹這個事情的。

    可這次吳永成自己卻覺得自己是問心無愧的。

    在上次的緋聞事件之後,因為省委紀檢委的插手,自己調動崗位的事情,被影響得攪黃了,家裡也出了那麼大的矛盾,自己也被迫下崗,到處流離失所,這個應該說是能對自己的那點過錯有點交代了吧?!可他們這麼不依不饒的,還想對自己幹什麼啊?!難道真的要對自己趕盡殺絕嗎?!

    想到這裡,吳永成冷冷地一笑:「明成書記,我是一個黨員不假,我也應該有責任、有義務配合你們的工作,可為了一件一件發生過將近一年、你們又拿不出任何證據的一件事情,你覺得這麼窮追猛打的,有意思嗎?!我倒是認為,與其你們在我這裡瞎耽誤我們大家彼此的時間,倒不如再尋找一個別的案子,去查一查某些幹部們貪污腐敗的事情。」

    王明成也寸步不讓,針鋒相對地說道:「吳永成同志,該怎麼辦案,該辦哪些案子,這是我們紀檢部門的事情,還不需要你來費心。至於說你去年的那件事情,如果需要的話,我們也會一樣重新調查的。

    今天來找你,是因為你經濟上的一些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地向組織說清楚,這也是對你個人負責。」

    靠,還真沒完了?!

    吳永成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仰。滿不在乎地說道:「好吧,那,明成書記是想調查我在永明縣工作時候地經濟問題,還是團省委工作時候的事情,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希望你們的工作效率高一點。我這裡可還有許多地工作要做。

    在你們來的時候,我正在南陽溝鎮搞一個廠子的投資策劃,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我不希望那麼經常這麼來騷擾我,省委把我樹立為創業地典型,我總得抓出幾件實事來吧!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我將直接把這個情況,反映到省委雪峰書記那裡去。」

    吳永成在永明縣、團省委工作時的經濟情況,省紀檢委在去年的時候,就早已經調查得清清楚楚。甚至於他們連吳永成在永安地區下鄉扶貧期間,也沒有放過----調查的結論是,吳永成在經濟是完全經得起任何的調查,甚至於可以說吳永成是一個非常廉潔的領導幹部。

    所以,王明成也不想和他兜圈子,他對吳永成這個後生也是有點看不透:為什麼他擔任過領導職務的工作單位。沒有查出一點經濟上的問題來,可吳永成卻一下子有了這麼多地錢?!

    「吳永成同志。我請你說一說你現在的個人經濟狀況,擁有幾處房產。」王明成耐著性子,不動聲色地說道。

    「呵呵,這是讓我主動申報個人財產了?!明成書記,不知道這是省委對所有副廳局級以上幹部的統一規定,還是你王明成同志對我的特意關照呢?!按照憲法賦予我一個公民的權利,這應該算是我的個人隱私吧!」吳永成心裡雖然沒有一點鬼,但還是想逗一逗這個王明成。

    那倒不是因為什麼別地原因,而是他看不慣王明成這種把任何人。都看成是腐敗嫌疑人的職業毛病。

    王明成沉穩地說道:「永成同志。這是組織上接到一些同志們地反映,反映你在短時間內。聚集到了一大筆來歷不明的財產,為了對你負責,才委派我們來進行這個調查,這也是一位省委主要領導,出於對你的關心、愛護,才特意安排的,並不算是我們紀檢部門獨立行動。這一位是省委組織部的干審處副處長高蘭生同志,請你不要誤會。正因為你是我們省委樹立起的一面創業旗幟,省委領導才做出了這樣的一個安排。」

    奧,原來是這樣啊,你早說呀!你這個王明成,怎麼好好的一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怎麼聽著就那麼彆扭?!吳永成鬱悶地望著王明成,心裡鄙視:真是有毛病啊,你說,你就不會好好地說一句話嗎?!不帶著這種審訊地語氣說話,你心裡就不舒服,是不是啊?!

    知道了王明成是奉省委主要領導地指示下來的,吳永成也就明白了,這是因為這一次自己回到J省以後,搞出來地動作有點太大了,這才傳到了有關省委主要領導的那裡,人家這次還真是善意的,起碼,也可以算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吧。

    既然想通了這一點,吳永成的態度也就發生了截然的改變,他正色對王明成以及那兩位工作人員說道:「我個人現在的經濟情況是這樣的:現金大概有一千多萬,都已經投資到北京和咱們J省的這兩個公司中了,股市還有一些股票,那個價值就不知道應該怎麼算了,因為不同時期的股票價格都是不一樣的。

    房產現在有五處,永明縣和省城各有一處,那是通過房改的時候,家裡的老人們幫助購置的。北京亞運村有三套房子,那是我自己購買的,其中兩套是為了讓我和愛人雙方的老人居住。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吳永成的這一席話一出口,馬上就被這三位給雷倒了:我的老天爺呀,光聽人們議論說,吳永成在這一年當中賺了錢了,可沒有想到竟然能有這麼多?!

    一千多萬,還有五處房產,特別是在首都竟然還有三套,那可是在亞運村呀!那得花多少錢呢?!

    王明成畢竟是一位老資格的紀檢幹部了,他地狀態恢復得最快。他咳嗽了一下,示意那兩位忘記了記錄的幹部注意自己的神態,然後不緊不慢地問道:「永成同志。你地這些錢的來路,能不能給我們解釋清楚?一千多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單憑你和你愛人兩個人的工資,再加上你父母的積蓄,恐怕也沒有這麼多吧?!」

    吳永成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些錢我都是從上海的股票市場獲利所得,我可以給你們提供我地帳戶,還有幫助我買賣股票的兩個工作人員的姓名,請組織給予調查。我起初購買股票的資金是一百萬元,是我通過出售我以前珍藏的一些郵票所得,這個你們也可以調查。」

    王明成有點不相信了:「什麼郵票這麼值錢啊?!你又出售了多少郵票?」

    「是一九八O年的猴票,我出手了十一版,家裡還有不少。當時每枚郵票的市場價格是七、八百元,現在價格可能會更高一點。」對這些。吳永成覺得沒有一點需要隱瞞的。

    只有通過這次的調查,把自己地經濟實力暴露於公眾之下,反倒對自己以後的發展,更有好處!否則的話如果自己能夠東山再起的話,光這個經濟來源不明一項,就可以斷送自己的政治前程。

    吳永成可是知道。再過幾年的話,刑法會有一個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地。他可不想讓自己平白無故的。惹上那個麻煩。

    王明成回頭看了看身後做著記錄地兩個年輕人:這些郵票方面的事情,年輕人應該懂得更多一點。

    果然,其中的一位點了點頭,證實了吳永成的說法:「王書記,是這樣的,今年郵市上猴票的價格已經攀升到了每枚一千多元了。只不過,永成同志,我有一點不太明白,你是什麼時候買到的這麼多郵票。難道說。那個時候你就能預測到,猴票會有今天這麼火爆的這種局面嗎?!

    這個我哪能告訴你!

    吳永成兩手一攤:「嗯。估計是我的運氣好吧。當時發行這套郵票地時候,我正在北京上學,看到那個小猴設計得挺好看地,就多買了一些,估計有個十萬枚左右吧。八分錢一枚,價格也能勉強承受得起嘛!」

    好傢伙,十萬枚,還算多買了一些??!

    兩個年輕人相識一下,都咂舌不已:乖乖呀,光那郵票砸出來,這吳永成就發大了,還用得著搞什麼實業嗎?!

    王明成也明白,到了這個時候,人家吳永成是不準備再說實情了,反正他的目地是搞清楚吳永成這麼多資金的來源,至於他當初為什麼要買那麼多郵票,那是他個人的事情了,誰能管得著呢?!也可能是他吳永成心血來潮發神經呢!!

    「好了,吳永成同志,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們都會逐一取證、調查的,希望你今天對組織上說的是真話,這也是對你個人負責呀!」王明成最後別有深意地盯著吳永成的眼睛說道。

    吳永成站起身來笑著說:「明成書記,請你放心,我更希望組織上能調查清楚這些事情,否則別人也不敢接受我的投資啊!」

    「那好吧,永成同志,今天我們的談話,就先到此為止,如果以後還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還會繼續來找你的。」王明成站起身來,也做出一副送客的樣子。

    吳永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明成書記,我倒希望咱們以後這種談話這是最後的一次,既浪費你們的時間,也耽誤我的工夫,就我的這點小事,還真不值得你們大動干戈的,有這時間,真不如好好去查一查那些貪官污吏們。」

    王明成還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你的這個事情,也不是小事,否則我們也不會大老遠的跑過來了。當然了,永成同志,以後,也歡迎你為我們積極提供這方面的案情,懲治腐敗是我們紀檢部門的重要職責,希望得到你的大力支持。」

    「呵呵呵,開個玩笑,我哪有時間,去琢磨那些事情啊!明成書記,既然今天你們是為了我的事情遠道而來。不如今天我請大家吃個飯吧。」

    「謝謝了,我們有規定,不能接受當事人地吃請的。這個南德縣委自有安排,要不,永成同志你也一起參加吧。」王明成對吳永成發出了邀請:「也算是我這個搞紀檢的幹部,對你這個為J省做貢獻地一點敬意吧。希望我們大家都能相互理解。」

    吳永成卻笑著推辭了:「那就不好意思了,我還得馬上趕到南陽溝鎮去。那裡鋪開的攤子,正在關鍵時刻呢!什麼時候,幾位領導有空的時候,我請大家前來視察我的公司。不過,不是像這種談話啊!」

    王明成隨行而來的那兩位幹部,也站起身來,滿臉羨慕地和吳永成打著招呼:「吳書記,以後回到省城地時候,咱們再聯繫啊!我們都想向你學點炒股的經驗呢!」

    「呵呵。那沒有什麼的,我也只是運氣好,你們兩位可千萬別沾那些東西,風險太大。」吳永成臨出門的時候,轉身對王明成說道:「明成書記,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本性也不怎麼壞呀,可你為什麼老是陰沉著臉呢?!就好像所有的人。在你的面前,都是貪官污吏、腐敗分子似的,你說你活得累不累呀?!」

    王明成一時沒有能理解了吳永成話中的含義,下意識地回答道:「唉,這都是幾十年辦案養成的職業毛病了,一時半會地,還真改不掉。我老婆面對著我這張臉,也過了二、三十年了!」

    那兩個年輕人摀住嘴偷偷地笑了:哪有你這麼誇獎人的呀?!什麼叫「其實本性不壞」?!

    而吳永成卻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南德縣招待所。

    吳永成並不是不想和王明成他們三個人一同吃飯,多交幾個朋友並沒有壞處。即使是這些紀檢、公安、檢察院的人。

    可他確實是真的有事。還迫在眉睫呢!

    四、五月份,正是山裡居住的群眾們開始了進山摘采山貨的時候。那些寶貝可是一個季節性非常強地東西,正所謂誤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而他剛剛鋪開祥農農業實業有限公司的、這個「大山裡來」山珍食品廠,還正在處於搭建框架地時候,機器設備正在安裝、調試,你說,吳永成心裡能不著急嗎?!

    「大山裡來」山珍食品廠,是在南陽溝鎮租賃了一個閒置的鎮供銷社大院辦起來的。

    自從改革開放以來,眾多的個體小商販們蜂擁而起,就把原來最紅火熱鬧的縣、鄉供銷合作社的生意,擠得到了頻臨破產的邊緣,那大院裡的草,也都長了一人多高。

    所以,吳永成找到南德縣供銷社,提出租賃他們的那個場地地時候,幾個供銷社地主任們,忙不迭地答應了,租金也是低得可憐----而對於他們來說,錢少也總比沒有一點收入要強吧,反正那個大院就是一直那麼閒置著的。

    山珍食品廠地負責人,吳永成並沒有從自己這一撥人中去找,而是請出了自己在這裡下鄉扶貧是的老相識石五則----石灘壕村的支部書記。

    這是一位相當負責任的老村幹部,在當地的威信又高,無論是應付工商、稅務、衛生部門,還是平時和村裡的老百姓們打交道,那都是一把好手。

    當石五則聽到吳永成每個月給他開出五百元的工資的時候,簡直被嚇傻了:「這個、這個,吳書記,我可是一貫的老實人啊,恐怕現在社會上時興的那些鬼八卦,我可搞不懂。你給我這麼大的工錢,我怕給你連一毛錢也掙不到!」

    吳永成知道石五則這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是想依靠他搞什麼不正當的生意,就拍著他的肩膀寬慰他說:「老石,我也不想鬧那些鬼八卦呀!我就是相中了你這個人,想讓你正正經經地把我的這個廠子負責起來,其他銷路什麼的,不用你操聽到吳永成這麼一說,石五則才有點放心了。

    可每個月五百塊的工資,也讓他激動不已:五百塊呀,鎮黨委書記、鎮長們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一百多、不到二百的,自己一年的補助,才八百多塊錢,自己可得給人家吳書記拚命地干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09-5-15 23:55
第五卷 輝煌 第五十九章 傳呼機出問題了(上)

    「永成嘛,我是你二哥文濤呀,我告訴你,咱們的傳呼機出現了一些問題,你趕快回京城一趟吧。」

    就在吳永成在南德縣忙於祥農公司的那一攤子事情的時候,從北京傳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吳永成當時在電話中問文濤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文濤卻說,這件事情相當複雜,不是在電話中,一句半句就能解釋清楚的,必須他這個董事長回到北京之後,才能處理。

    唉,這攤的事情太多了,沒有幾個得力的幫手,還真是不行啊!

    吳永成鬱悶地掛了電話,對在一旁忙碌的趙平貴說道:「平貴,沒有辦法,看來南德縣的這些事情,又得偏勞你了,我得趕緊回北京一趟,那裡的公司出了一點小麻煩。我盡量在處理完之後,就趕回來,這裡的事情你給咱們盯緊一點。」

    這段時間裡,吳永成在南德縣攤開了飼料廠、肉用雞養殖屠宰場和南陽溝鎮的那個「大山裡來」山珍食品廠。

    前兩個廠子,主要由趙平貴負責,而南陽溝鎮的那個食品廠,吳永成則交給了石五則,他主要是負責全面協調這幾個工廠之間的一些事情。

    光這個,也把他忙得經常有分身無術的無奈之感。

    「吳董,你放心去吧,這裡有我照應著就可以了,咱們的這兩個廠子,現在基本上已經走上了正軌,你也不用太操心了。」

    趙平貴忙著手中的工作,抬起頭來匆匆忙忙地說了一句之後,又俯下了身子。

    在趙平貴來到南得縣的十天之內,吳永成就和南德縣的縣委書記李曄打了個招呼,徵求了趙平貴愛人的意見,把她從永明縣調到了南德縣高中工作。

    本來,依李曄的意思,趙平貴的愛人韓愛珍可以在南德縣任何一個單位中選擇。

    對於李曄來說,吳永成和他們南德縣打交道以來。從來也沒有和他提過什麼要求,現在好不容易他開了這麼一次口。那自然這個人情得做得漂亮一點。

    而趙平貴的愛人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只提出能到南德縣的高中教學就可以了,拒絕了其他行政、金融單位的誘惑。

    這也使李曄書記頗有一種沒出到全力地感覺,所以在韓愛珍過來辦理調動手續之前,主動和有關部門打了個招呼,讓他們給趙平貴夫婦兩個,安排了一套兩間的平房。這在住宿條件相當緊張地南德縣來說,那也確實是給了趙平貴很大的面子了。

    基於這種情況,趙平貴就對吳永成更是感到有一種遇到恩主的感覺,恨不得把自己滿腔的熱血。都拋灑出來。

    前幾天,在公司技術人員緊缺的情況下,趙平貴通過個人關係,把自己在省農科所的幾位同學,招呼了過來,不計報酬地委吳永成工作。

    當吳永成發現這一情況之後,當然,又頗為大方地支付了他們報酬。對趙平貴這種主動工作的態度,馬上給予了高度肯定:「平貴。事情就是這樣做地,你不要把自己定位在一個打工仔的位置上,而要把這幾個廠子,看作是自己的事業,看作自己的一個家,只有這樣,咱們地這個事業才能越做越大。」

    而趙平貴的愛人韓愛珍,更是對趙平貴的工作全力支持,以至於同在一個縣城。夫妻兩人一周都沒有見過一面。韓愛珍都沒有說過一句抱怨的話。

    為了不影響雙方的工作,韓愛珍又從老家。把自己的母親接來,負責照應家中兩歲的小寶寶,盡可能地為趙平貴創造良好的工作環境。

    吳永成到趙平貴家中去過兩次,瞭解了這些情況之後,也甚為趙平貴有這麼一個賢內助,而感到欣慰。同時,也為韓愛珍地善解人意,慶幸趙平貴找了一個好幫手、好伴侶。

    簡單地把手中的一些工作移交給趙平貴之後,吳永成就讓公司地那部車把自己送到了省城,然後搭乘當天的飛機飛回了京城。

    因為前一天的時候,吳永成已經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了文濤,所以,一下飛機之後,就有公司的車子,在機場外等著他

    當吳永成坐在車裡,透過車窗,望著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車流,和兩旁繁華的景象,頗有一種洞中方幾日,世外已千年的感觸。

    南德縣落後的面貌,和首都比起來,那簡直就像相差了幾十年地發展歷程似地。

    「吳董,我們是不是直接到公司。」司機恭敬地請示吳永成。

    「不,先回家一趟吧。出去二十多天了,這身上的衣服也快餿了,別把這股餿味再帶到咱們公司去。」

    吳永成一邊望著窗外地景色,一邊隨口答道。

    雖然說,文濤在電話中催促的口氣那麼急,可再急那也得把衣服換了吧,天,一時還塌不下來的!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時分了,吳永成吩咐司機下午的時候,過來接自己。

    當了將近一個月的光棍,現在好不容易進了家門,那總得先吃點飯,順便把自己的公糧給人家文麗交了吧。

    這人也真是的,忙起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那個閒心去想那些的事情,可選擇看到家門了,吳永成只覺得自己小腹丹田處熱乎乎的直往上冒!

    哎,怪不得孔老夫子在《禮記》裡講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看來他老人家當年四處流浪、做喪家之犬的時候,對這個有著刻骨銘心的感受呀!!

    「文麗,我回來了。」

    剛進家門,吳永成還沒有看見任何人,就先喊了一嗓子。

    哪知道,卻是正在客廳裡看動畫片的女兒小敏高興得揚起小手,先歡迎他:「爸爸,爸爸,抱、抱!」

    正在廚房裡做飯的文麗,聽到了吳永成的叫聲。從廚房裡探了探頭,說了一聲:「你上海的那個同學韓福平來過幾次電話。讓你回來之後,給他回個話。」之後,又賺了回去---因為廚房裡油鍋正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她還正佔著手呢!

    吳永成只好抱著女兒小敏,先給韓福平回電話。

    南德縣信息各方面都比較閉塞,吳永成到了那裡之後,也沒有閒心再去打聽股市方面的信息。所幸他在臨走的時候,給韓福平通了個電話,讓他幫自己留意上海和深圳股市方面地信息,只要有新股上市的消息。馬上就通知他。

    錢到用時方很少啊!

    這一個月,吳永成幾乎快把手中地那一千萬扔了個差不多了,手頭也就剩下個二、三百萬的樣子了,他迫切需要從股票市場上再撈一票,然後補貼到新開的這「祥農農業實業有限公司」去。

    南德縣的那幾個工廠,要想見到效益,最起碼得在三個月之後,而現在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往進扔錢----墊付養殖戶們的飼料款啊!

    果然,從上海韓福平那裡。吳永成得到了兩個好消息,一個那就是上海的股市一直就沒有停止過上漲,豫園股份已經到了六千多塊錢地價位了,其他的幾隻股票也超過了上海交易所開業前的最高峰。

    也就是說,吳永成現在只要把股票全部出手的話,比杜三兒那會兒地價位要好得多。

    韓福平問他是否需要現在出貨。

    吳永成考慮了一下,回答他:「還是再等一等吧,我也現在不怎麼著急著用錢。」

    「還等啊?吳永成,我可真是服了你了!真能沉得住氣呀!」韓福平在電話那頭叫起來了:「不過。老八。我可是告訴你啊,這股票沒有一直只漲不跌的。深圳那邊就一直跌的很慘的。」從韓福平的敘說中,吳永成知道了,在一九九O年十二月月一日深交所試行開業之後,股市就一路狂跌。到了一九九一年四月二十二日的時候,深交所股市交易居然出現了零成交。深圳股指也從基日(一九九一年四月三日)的一百點下跌到了五十多點,股市總市值由五十億元,下跌到了三十五億元。深發展的股價,由年初地十六到十七元/股,下跌到了十三元/股,其他幾隻股價跌得更慘,市場上一片「拋拋拋」的呼聲。

    「呵呵,那不錯啊,什麼時候,咱們也到深圳股市去轉一圈去。」吳永成電話中樂呵呵笑著說道。

    韓福平卻著急了:「我說,老八,你不是傻了吧,人家深圳那邊玩股票地人,都快要跳樓了,你還有心思想去自己找死?!我告訴你吧,深圳市委、政府正想辦法、籌集資金準備救市呢!你如果想去學雷鋒,人家自然巴不得你往進扔錢呢!」

    吳永成知道,深圳現在的股市是怎麼不太理想,可再過幾個月,情況就會有好轉的。

    只是他現在實在抽不出身來,這不,南德縣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停妥,北京的傳呼機又出了問題,現在還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呢!還是等把自己眼下的麻煩解決了之後,再去深圳股市「學雷鋒」吧。

    不過,韓福平也給吳永成帶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上海方面又發行了幾隻新股,他通過內部關係,幫吳永成申購到了一批認購證,中籤率也不低,已經把他在上海工商行中的那二百萬現金,全部變成了股票。

    「呵呵,謝謝你啊,老三,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我知道搞那個認購證的難度,到了上海我重重地酬謝你。」

    韓福平那邊笑著罵了吳永成兩句,之後兩個人又閒扯了半天,才把電話掛掉了。

    「吳永成,我聽說,你們的那個生產傳呼機地公司,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當吳永成抱著女兒小敏,正坐在那裡心裡盤算自己到底還有多少資金地時候,文麗從廚房裡端出飯菜,關心地問他。

    「奧,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問題吧。」吳永成抬起頭來,衝著文麗笑了笑。

    一般來說,吳永成為了不想讓家裡地人,為自己生意上的事情擔憂,也從來不把這些事情帶回家裡,文麗也很懂事,從來不怎麼問他。

    文麗一邊為吳永成拿出幾件換洗的衣服,一邊說:「我看你們公司這次遇到的難題應該不算小。」

    吳永成從文麗手中拿過衣服,準備到衛生間去替換,突然聽到她的這句話,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疑惑地問她:「文麗,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不會出了什麼大事吧?!」

    吳永成現在最為擔心的,就是國家有關部門出面,把他的這個公司給接管了----不管你個人有多麼大的權勢和財力,什麼時候,你也不可能強得過一個國家機構的!

    這一點,吳永成什麼時候也是非常清楚的。

    「那倒沒有,不過,我好像聽我二嫂說,我二哥準備要去郵電部下屬的一個什麼公司去任職。要是你們的那個公司,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的話,我二哥他至於離開那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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