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輝煌 第二十章 安知魚樂?
就在文老爺子和吳永成在這邊談話的時候,文媽媽也在上房裡,和自己的女兒很有技巧性地,套著吳永成和女兒的關係。
只不過,文麗雖然向媽媽坦白了她和吳永成之間曾經確實是有過一點小糾紛,但她也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吳永成被人誣陷生活作風上有問題,以至於J省的領導們把吳永成停職檢查,直至後來的安排到黨史辦工作。
對吳永成私生子一事,文麗卻是瞞了個嚴嚴實實。
文媽媽才徹底放心了。
很顯然,這是老兩口早就商量好的辦法。
可以說,從今年五月份文麗帶著孩子,不遇假期、不逢節日回到娘家,而吳永成又是電話、又是跟蹤追擊,就讓文家兩位老人起了疑心。
只不過,當時由於小外孫女的到來,把老兩口一下子迷得啥事情也不管不顧了。
其中,文媽媽曾經也暗中問過文麗一次,文麗矢口否認與吳永成發生什麼糾紛,作為母親的也就算了,她總不能盼著女兒的婚姻出問題吧。
到了後來這種不和的苗頭性越來越明顯了,女兒居然提出了不願意回J省、而要在北京工作了,文媽媽擔憂地和文老爺子說起這件事情來,文老爺子不屑一顧地回答:「那不是更好嘛,你不是一直就唸唸叨叨的,想讓麗麗回北京。一大家子好在一起?!我說,孩子們地事情,你就別操心得太多了。小兩口過日子嘛,誰家不是床頭吵了床尾好呢?!
老白,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情咱們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也就過去了。孩子們到了該說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告訴你的。「
果然,又等了一兩個月之後,文媽媽看見文麗和吳永成兩個人在外面租賃了房子。張羅著往出搬,本來以她地本意,是堅決不想讓女兒搬出去住的:自家院子裡有這麼多閒置的房子,一天到晚,光他們老兩口,悶都悶壞了。
當初,老伴堅持讓兩個兒子成家之後,就搬出了這個大院,說是什麼:這房子是組織上給他這種級別幹部的安排,子女們享受影響不好。
在那個時候。文媽媽也考慮到文老的話很有道理,這樣做對孩子們的成長有利,可哪知道這麼一來,也使他們老兩口在退休之後,卻陷入了無比的寂寞之中。只有每週孩子們一家人回到這個院子的時候,才是他們老兩口心裡最高興地時候。
而現在,特別是有了小敏這個小精靈之後,院子裡就更增添了許多的生氣!
文老爺子沒有絲毫猶豫,就直接否決了老太太的提議:「呵呵,你是傻了吧?哪有把兒子趕出去、留下閨女的道理哪?!再說了。你不是前幾天跟我說,麗麗和吳永成之前有什麼不愉快嗎?!你把閨女留在家裡,他們小兩口哪有和好的機會呀?!
再說了,我聽麗麗說過。他們找的房子,裡這裡也不太遠,步行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候,你什麼時候想孩子了,幾步就跑過去了,你還擔心什麼?!
文媽媽這才打消了把文麗強留在家裡的打算。
隨著亞運會的召開,文媽媽和文老爺子看著自己的閨女,那段時間請了假。熱情地領著自己地公公、婆婆,和吳永成的那個師傅。整天到北京各大景點遊玩,就知道了小兩口之間的那一點罅隙。早已經不存在了,於是兩位老人才商量了一下,就有了今天的這場談話。
可由於文麗今天一來,就很有策略性地拉扯到了老二文濤的事情,之後讓老人頗感傷心的同時,卻不失時機地、提出了吳永成欲為兩家老人買房子盡孝的意願,這又讓老人們感到了以外的驚喜。
有了這前面的鋪墊,隨後翁婿之間的談話,那就變得輕鬆得多了。
也正鑒於有了文麗之前地一系列鋪墊,這才有了吳永成見到的「千年的鐵樹開了花」這一幕。
否則,文老爺子多少年的心結,豈能是他這個後生晚輩三言兩語就能解開地快到中午兩點的時候,文麗和吳永成帶著孩子離開了文家大院。
雖然說,文麗下午沒課也不用再去坐班,吳永成一時也清閒的無事可做,只需要在家做一個好丈夫。
可他們考慮到兩位老人已經習慣了多年的午睡,再繼續呆下去的話,就影響到了老人們的身體健康了,就提出來主動告辭。
文家兩位老人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也就讓他們回去了。
只是在臨走的時候,文媽媽提出來:明天就是中秋節了,自從文麗結婚以後,全家也連沒有在一起過一個團圓節,想在明天中午和晚上地時候,一家老小都回家來,一起熱鬧、熱鬧。
文麗知道媽媽地想法,這主要也是讓二哥回家來,緩和他和爸爸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於是一口應承了下來,並且主動包攬下來了通知其他兩位哥哥地任務:她知道,要是媽媽出面打電話的話,二哥不一定願意回家來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吳永成覺得步子也輕飄飄的,只是考慮到文麗的感受,他表面上還是極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呵呵呵,天大的難題輕而易舉地迎刃而解,滿天的烏雲都散了,你說,換作那個人,心裡能不發狂呢?!
此時吳永成的心情,就像北京今天蔚藍的天空一樣,那可真叫天空萬里無雲。就連一點小小地雜色雲彩,也不存在著啊!
吳永成這會兒才體會到了杜老夫子「借問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若狂;白日唱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時的那份激動的、無以說出來地感受了。
哈哈哈,真是爽啊!爽極了!!
「吳永成,你要是想樂,你就樂出來吧!你就不怕憋在肚子裡,把你憋壞了?!」
冷不丁地,一直牽著孩子走在吳永成身後的文麗,沒頭沒腦地扔出了這麼一句話。
「嗯……」吳永成轉過身子來,裝作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態。不解地問文麗:「文麗,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什麼可樂的?為什麼我還要憋在肚子裡呢?!難道說,我樂你就會不高興嗎?!」
吳永成一路上的那股子得意勁,雖然極力壓抑著,可文麗和他也結婚了幾年了,對這個一起朝夕想處的男人,也算有了一點瞭解。
再說,在自己父母家的時候,文麗就看到從書房出來的吳永成一臉輕鬆地樣子,哪還能不知道吳永成已經在自己的父親那裡。也矇混過關了呢?!
「裝,裝,你就好好地裝吧!」文麗走近吳永成的身旁,兩隻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兩個人的鼻子都快靠到一起了:「哼,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嗎?!你就得意吧!」
吳永成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的樣子:「我裝什麼呀?!我又得意個什麼勁兒呀!這一切還不都是按照你指示的,我一一照辦嗎?!」
文麗這會兒心情矛盾極了。
雖然說,文麗也是出身於高幹家庭的、受過高等教育、個人素質很高的一個新時代的女性,可她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幾千年來封建思想的一些影響。要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輕鬆地放過吳永成這個背叛了她情感地男人(儘管是在婚前)!
為了讓吳永成在自己的父母們面前輕鬆過關,文麗也可謂是煞費心機了。
在前幾天母親悄悄和她說了父親要和吳永成談一談之後,她就苦苦地想著辦法。怎麼才能讓那個負心漢子的醜事,不在父母們面前曝光。
她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兩位老人的身體著想:他們畢竟都是六七十歲的人了,哪能再在二哥不回家之後,再經受吳永成出事這個打擊呢?!
二一個,也是為了吳永成考慮:既然自己還要和他一起走完剩下的人生之路,那就不能讓自己的這個男人的臉面受損----男人可是最愛要面子的!
再說了,他吳永成可以不要臉。而女兒小敏還這麼小。她娘倆兒還要臉呢!
可現在吳永成輕鬆過關了,文麗又實在不想看到他得意地那個勁兒!
哼。別看他臉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不定心裡早已經高興得一塌糊塗了呢!
現在又聽到吳永成居然得了便宜賣乖,說什麼這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指示照辦的,文麗心中地氣也就更不打一處出了。
「好、好、好,你沒錯,這一切都是我說的、你照辦!」文麗咬住牙,兩眼快要冒出火花了,一隻腳卻悄悄地、狠狠地踩在了吳永成的腳尖上,嘴裡還念叨著:「你吳永成是一個好人,一個大好人,是我不講理好嗎?!」
「啊吆,啊吆,文麗,你怎麼……啊吆,啊吆…..」饒是吳永成身懷武功,可遭到文麗的偷襲之下,還是疼得他抱著腳在那裡跳拐拐!
其實,這要說起來,也不能怪吳永成警惕性不高,這文麗一貫就是動口不動手的「君子」作風,不對,甚至於文麗的動口一般也不會爆出什麼粗口的,頂多也就是不給吳永成的一點好臉色而已。吳永成哪能想到,那麼一個溫文爾雅地大學教師,居然會採取這麼暴力地手段呢?!她這是什麼時候跟誰學壞的呀!!
「哈哈哈哈…….」文麗見吳永成地那個狼狽相,不由得捂著嘴放聲大笑了起來,心中的那一點鬱結,也早就沒有了。
吳永成看著文麗高興地那個樣子。自己心中憋著的那個喜樂,也情不自禁地爆發了出來,也隨著她呵呵呵地笑了起來。腳尖上的劇疼,一時間也忘記了。
路過地幾個行人,望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奇異舉動,心裡納悶了:這一家子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跑到大街上又喊又笑的,別是有什麼毛病吧?!
「媽媽,爸爸他……」小敏看見自己的爸爸一會兒跳的、一會兒笑的,拉著媽媽的手搖晃著,兩隻小眼睛不解地望著媽媽。想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文麗一把抱起女兒,使勁地在她小臉蛋上親了一口,指著吳永成對女兒說道:「小敏,你看,你爸爸他發神經了!」
吳永成看著文麗心裡已經消氣了,也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啊呀,文麗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一招無影踩腳功呀?威力可夠大地!不過,你得分清楚敵、我呀!哪能不分青紅皂白地瞎用。」
文麗沒有理睬他,依舊指著吳永成對女兒說道:「小敏,你說。爸爸是個大壞蛋。」
小敏睜著一雙無瑕的眼睛,咕嚕嚕地在文麗和吳永成兩個人之間來回轉動,心裡不解地想到:媽媽今天是怎麼了?她不是平時教育自己:好孩子不罵人的嗎?!
吳永成把手向女兒伸過去:「來,小敏,爸爸抱。你就說,爸爸是個好爸爸!」
小敏很乖地伸出小手,從文麗的懷中到了爸爸身上,抱緊爸爸的脖子,扭頭對媽媽咬字不清地、一字一句說道:「爸爸,是個。好爸爸。」
吳永成親了親女兒可愛的小臉蛋,表揚道:「對了,小敏最乖了,你媽媽不乖。還動手打人,咱不學她!」
文麗在吳永成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的腰間,小小的掐住一塊肉,不動聲色地狠勁以扭,嘴裡輕聲說道:「對,你能做得出來,你以為我就做不出來嗎?!」
「哦吆…….」吳永成像被蠍子蟄了一口似的,一下子抱著女兒蹦了起來:你還真下得了這毒手啊!「
說完。往後看了文麗一眼。邁開大步就跑了起來。
小敏趴在爸爸地肩膀上,高興得拍著小手:「媽媽。媽媽,快追,快追……」
文麗看著女兒快樂的小模樣,此時心中哪還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呢?!也在他們父女倆的身後,笑著快步追了起來。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回到家的時候,小敏瘋了半天,眼睛早就困得受不了了,一進家門,兩隻小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微微合上,小嘴裡嘟囔著:「媽媽,我要覺覺!」
吳永成把孩子遞給了文麗,看著她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小心翼翼地把女兒放到了她的小床上。
此時,一種溫馨的感覺,從吳永成心底湧起:自己擁有這樣溫馨的一個小家庭,整日快快樂樂地活著,那就足夠了。
至於說外面什麼漂亮的女人,即使貌比西施、貂嬋、王昭君、楊貴妃又如何?只要郎有情、妹有意,換作嫫母、鍾離春、孟光又如何?晚上熄了燈之後,那滋味還不是一個樣子嗎?!
還有那什麼官場上地勾心鬥角、什麼將來商場上的叱吒風雲,也是什麼以天下為己任的雄心壯志,此時此刻,與這小家庭的溫暖相比,好像都算不了什麼!
到了此刻,吳永成也深深地領會到了莊子所謂地那句「汝非魚,安知魚之樂」的真正含義了!
是啊,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只要自己和家人能過得快樂,不也是人生的一種意義嗎?!
文麗一轉身,看見吳永成含情脈脈地地望著自己,心裡也明白了他在想些什麼,臉一紅,不由得小聲地啐了他一口,嬌嗔著說:「色迷迷的,你盯著我幹什麼?!哼,一看就知道你不懷什麼好心思!「
吳永成聽著文麗這句近似於挑逗自己的話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子慾望了,一把把文麗抱起,就向他們兩個人的臥室裡走去。
「啊呀,你幹麼?!女兒還沒有睡穩呢!再說,這天氣這麼熱,你也得先洗一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