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39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8 05:26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章 天行有常(上)

  當牛存傑等人深陷於海南房地產泡沫經濟之中的時候,吳永成和杜三兒已經賺了個盆滿缽滿的,於一九九二年的六月中旬,離開了當時還正處於熱得發昏的海口市。

  對於牛存傑後來的結局,吳永成不用去多操心,他也知道,頭腦發昏了的人,應該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

  這是人的劣根性所決定了的,如果牛存傑在這次的房地產大發昏中,貪慾不至於那麼強的話,也或許能逃過這一劫。

  但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還尚有一點人性的話,那也不至於陰魂不散的,接連二三在背後給吳永成下黑手。

  因此,吳永成對於牛存傑應該遭受到的報應,可以說是一點也不感到內疚。

  只是就這麼離開,沒有能看到牛存傑最後吃癟的好戲,杜三兒還是很不滿意的:“我說,吳永成,你丫的心軟得就像一個大閨女!牛存傑那小子那麼坑害你,你就這樣簡簡單單地給他設了一個套,就便宜他了?!萬一哪丫的,和我們一樣,來個見好就收,你不是白給那傢伙送了一百二十萬嗎?!我就奇怪了,還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報復人的,這不是成了一個笑話中所講的:古代有一個昏君,不喜歡吃肉,就懲罰犯了罪的臣子們,大啃肥肉作為懲罰嗎?!”

  吳永成當時淡淡一笑:“牛存傑要是能見好就收的話,他也不至於三番五次的找我的麻煩了。你放心吧,咱們給他的那點好處,那會讓他吃進去一輩子也消化不掉的。釣魚嘛。你不撒一點魚餌,魚怎麼會乖乖地上鉤呢?!”

  “那一點小利,足能夠勾起他更大的貪欲,使他越陷越深,最後不能自拔,而變成一個窮光蛋,帶著一屁股債,成為一個人神共憤的喪家之犬的。這要比打他一頓,更讓人解恨。什麼叫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呢?!他牛存傑就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典型例子。”

  杜三兒細想了一下:嗨。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從開始的時候,他和吳永成,只不過就是利用光頭仔,向牛存傑展望了一下海南房地產開發的暴利,之後又喂了了一點魚餌而已。

  至於別的什麼針對牛存傑等人的障礙,他們可是一點也沒有做過啊!反倒還為他們創造了不少的有利條件呢!至於說,到了後來,你牛存傑是死是活,那就看你丫自己地命運了!

  嗯!高!真是高!

  如果牛存傑真象吳永成預料的,最後再次落一個家破人亡的結局的話,人家吳永成手上那可是乾乾淨淨的。而且,借這個釣魚的過程中,少說也賺了三千多萬,至今手裏還有一塊一百畝地的地皮呢!

  這可謂報仇、發財,兩不耽誤呀!

  哈哈,爽啊!他杜三兒這個“幫兇”,在海南也混水摸魚,撈了個四、五百萬,既能陰人,還能賺錢,這樣的好事可得多幹一點呀!

  “吳永成,我還有個問題想不明白。”

  在返回北京的客機上,杜三兒突然問吳永成:“你前一段時間,不是讓我把手頭的那些地皮,都拋售了出去了嗎?!可你為什麼手頭攥著的那幾百畝地,不往出拋呢?!”

  “那塊地皮我也去看過,雖然說,當時買進的時候,只有每畝地兩千多塊錢,可那個地理位置實在是太糟糕呀!窮山惡水的。那裏附近的農民們。比你們J省的老百姓們,也苦得多。我看你那二十多萬。是白扔了!”

  吳永成沖著杜三兒笑了笑,簡短地回答了他一句:“呵呵,那塊地我不準備出售,要留著自己用的。”

  杜三兒聽到這句話,馬上就睜大了眼睛,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什麼,你要留著自己用?!那塊地能用來幹什麼呀?!有百分之六十的,都是山坡、溝壑、石頭的,就是種地那也種不成啊!至於說,你要開發什麼專案,那裏可是離三亞這種城市,也有一百多公里呀!你就是想扶貧,那也不是那麼一個幹法呀!”

  杜三兒所說的那塊地,情況地確如此,那是處於海南省中部貧困山區的五指山、保亭交界的一帶,屬於BT縣的範圍之內,是黎族、苗族少數民族等居住的地區。

  那個地區,吳永成在考察房地產市場的時候,路過一次。

  那裏的老百姓們的生活,正如杜三兒所說的那樣,別說比現在J省老百姓們的生活了,就是比起過去十年前魚灣村的老百姓們,那日子也要苦得多。

  以往,一提到南方,在北方人的印象中,總會認為南方都是發達地區,人們的生活水準,甚至於包括農村的農民們的生活,不知道比北方要強多少倍。

  可吳永成那次在五指山、保亭、瓊中農村看到的,卻讓他地內心大大地震撼了:這裏現在的農民人均收入,甚至於還不及J省的平均水準,更談不上和魚灣村相提並論了。

  有的地方,那倒是可以和永安地區南德縣南陽溝鎮的一些偏僻小村莊差不多的。

  回到賓館之後,吳永成一夜輾轉難眠。

  自己在這次來到了海南,雖然說起初只是想出一口惡氣,把牛存傑給引到這個既是天堂、又是地獄的地方,可在無意中,也為海南鬧得沸沸揚揚的房地產開發熱,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瀾的作用,也從中賺了一些錢。說實話,當初在賺錢的時候,吳永成心裏並沒有感到一絲的不安:諸多的穿越者,來到異世之後,都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覺,或從股市中撈錢,或從房地產中起家,有的更是做得絕,乾脆把自己前世中所見到的流行歌曲、網路作品,都劃到了自己的名下,大發橫財,他自己這麼做,也不過是順應行規罷了。

  但他在海南的那些日子裏,看到大片的農田,被人為的炒作、圈佔,可導致的結果,並不是相應的,能帶動當地經濟的大踏步發展,而是形成了諸多的爛尾樓,這其中也有他吳永成的一份罪孽呀!

  自譴之中,吳永成決定,把自己在海南房地產投機中,掙到的這三千萬元,都使用在海南這塊土地上。

  當然。吳永成也不是想投資搞什麼豪華酒店、旅遊景區之類的,他對這方面的運作,並不熟悉,說實話,也興趣不太大。

  他知道,在這些項目上,雖然說利潤很大,但卻不是他感興趣的項目。

  到了他這種擁有十幾億人民幣的人來說,金錢在他的心裏,那也只不過是一些數字的堆砌罷了。

  他準備在海南的那些貧困地區,投資建設一座大型的、現代化的養殖場,這其中包括養豬和養雞。

  三千萬中的一部分,將用來廠房基建工程和設備購進。

  另外一部分資金,將採取和永安地區一樣的運行模式,以公司加農戶的方式。墊資為這裏的群眾們,購買飼料等,幫助當地的群眾們,生活得更好一點,這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為他自己贖一點罪吧!

  於是,這才有了杜三兒所提到的那塊地的存在。

  當時,吳永成到那個地方去購買土地的時候,當地政府官員們,簡直認為吳永成有點發神經了:窮山惡水的,既無可開發的旅遊風景,也沒有什麼地下資源。而吳永成選擇的地段,也大部分是寸草難長的不毛之地,這個傢伙是不是錢多得沒處花了,跑到這裏來消遣他們來了?!

  當吳永成顯示出自己的誠意的時候,當地的官員們才欣喜若狂的把他當作了財神一樣對待。

  隨後的一切手續,也都大開綠燈。

  之後,吳永成馬上又在海南招聘到了一些從內地辭職、南下淘金的技術人才,這其中包括了畜牧養殖方面的、行政管理方面的,開出的報酬,自然也比他們在內地的時候,高出很大一截。

  吳永成準備這次回去之後,馬上就從南德縣那裏,抽調幾個熟悉基建的員工,趕赴BT縣,儘快開始廠房建設和設備購進。

  這麼做還可以達到一個目的,那就是可以把自己祥農牌飼料的影響力,從內地向沿海的地區發展。

  雖然說,正大集團國內地老根據地,就在離海南不遠的深圳。

  正大集團財大氣粗的,遠遠不是他吳永成現在就能相比地,他這麼做,無疑是虎口奪食,這並不符合他當初所制定的“先打造一個區域性的品牌,然後再向全國進軍”的行銷思路。

  畢竟他的祥農公司才成立一年多的時間,無論是影響力,還是行銷網路,那是遠遠不能和人家正大集團相提並論的—正大集團那可是從一九二一年就創立的一個跨國公司啊!

  不過,吳永成這麼做,也自有他的道理。

  他認為,自己的飼料價格成本遠遠要低於對方的,而餵養效果更是比對方略勝一籌,老百姓們那可是最注重實惠的,當他們嘗到了使用祥農牌飼料的好處的時候,那就是最好的廣告效應。

  金杯銀盃,不如老百姓們的口碑嘛!

  更何況,吳永成有亦意和佐藤健二這兩個總代理商,產品的銷路那是根本就不成問題的。

  這裏又緊緊靠著港澳,從運輸成本上來說,也比從J省要划算得多。

  當杜三兒聽完吳永成的解釋之後,不由得翹起大拇指:“行,哥兒們,有你的。那個廠子,我也投進去五百萬吧,咱杜三兒也跟著你做點好事,以後等我老了,想一想年輕的時候,咱杜三兒也曾經為老百姓們做過好事呀!”

  “呵呵!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吳永成笑著拍著杜三兒的肩膀說到:“你的這點錢,還是留著其他用場上吧,你的那份心,我一總給你盡了吧。”

  杜三兒莫名其妙地問道:“我的錢留著派到別的用途上?!吳永成,你給哥兒們說清楚,你又有了什麼好項目了?!”

  吳永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他:“三兒,你現在對房地產這個行業,熟悉程度怎麼樣了?!”

  杜三兒脖子一頂,自信地回答:“嗨,你是問這個呀?!哥兒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甭管是辦公司選地皮、還是跑部門搞手續,這裏面的鬼八卦,哥兒們現在可是門兒清啊!別說像在海南時咱們搞的那一套轉手買賣了,就是你讓哥兒們給你建一幢一百層的大樓,哥兒們也沒有問題。你以為我在海南的這八、九個月,光吃閒飯了?!”

  吳永成欣慰地笑了:“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三兒,我有一個想法,咱們回到北京以後。再搞一個房地產開發公司,還是由你來牽頭,你看……”

  “什麼,哥兒們,這蒙人的事,咱在海南可以幹,回了北京,那可是咱家門口呀!要是還這麼幹的話,北京的老少爺兒們,哪還不得指著咱們的後脊樑骨罵啊?!”杜三兒還沒有等吳永成說完,臉色一變就截住了他的話題。

  “嗨、嗨、嗨,我這兒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著個什麼急呀?!我讓你去蒙人了嗎?!”吳永成斜了杜三兒一眼:“你怎麼老把我這麼思想崇高的人,和你這種壞蛋的心思,連在一起呢?!你這不是以你這小人之心,度我這君子之腹嗎?!”

  杜三兒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好、好、好。你是君子、我是小人,你說、你先說,難不成我們還真在北京蓋幾幢大樓不成嗎?!”

  “哪有什麼不可以的!咱們還就是要在北京蓋它幾幢大樓。”吳永成正色地說道:“不過,這蓋大樓的事,那是由你自己來負責的,我可沒有工夫,我的那幾個公司,還得我到處照應著呢!”

  杜三兒用手反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地問到:“什麼。你是說。讓我一個人自己在北京蓋幾幢大樓?!就我手裏的這千兒八百萬的?!那夠個什麼呀?!”

  “當然不只是你的那點錢了。我準備拿出一個億的資金來,投入到你這個公司中。也算是公司的一個股東吧,你呢,有多少錢算多少錢,一齊扔進去,咱們兩個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由你來打理,如果資金不夠的話,我還可以繼續往進投資,所得盈利,咱們一人一半,你看怎麼樣?!”

  杜三兒不禁大喜過望,他可知道搞房地產沒有個上億元的資本,你就別想玩個全乎的。

  不過,吳永成這麼慷慨大方,反倒使他不好意思了:“呵呵!哥兒們,話不是這麼說的!公司可以由我來打理,反正我也閑著沒有事情幹,永明縣那邊的那個煤礦,可能在今年年底的時候,就要交給當地的政府了,我這個掛名的協理員,也就不用再跑那邊了。”

  “可是公司的股份,你這麼分配實在讓哥兒們有點不好意思。這樣吧,你投一個億,公司的股份給你百分之八十,董事長也是你的;我投一千萬,就給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吧,我當個總經理,就這我也占了你的不少便宜了。”

  “話不是那麼說的,三兒,你在京城裏,無論是人脈關係,還是身後的背景,都要比我強得多,這些可也是一筆無形的資產,而且有的時候,也並不是可以拿錢買到的。”

  “再說了,公司以後所有的事情,又都是你一個人料理,我就是一個坐等著享受的甩手掌櫃,幹等著拿錢。”吳永成拍了拍杜三兒的手,笑著對他說道:“呵呵!這麼說吧,對半開也是我占了你的一些便宜呢!”

  杜三兒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吳永成,咱哥兒們之間,別玩那套虛的,我知道你這是想照應我,可我也不是那種沒皮沒臉的人,這事要是傳出去,哥兒們我在京城的圈子裏,也沒臉混了。”

  “這麼著吧,我再退一步,公司的股份,我占百分之三十,你的七十。萬一以後還得什麼後續投資的話,你也不要再往進投錢了,我想辦法從銀行搞質押貸款,利息也歸我付。”

  說完這句話,杜三兒見吳永成開口還要再說什麼,連忙伸手制止住他:“哥兒們,你先別忙著說話,你聽我說完。我知道你現在不發愁錢,你的那十幾個億,夠你折騰到下一輩子的。可這錢那是你的錢,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要是沒有你幫襯哥兒們,我這會兒哪能當了什麼千萬富翁?!做夢吧!”

  “再說了,你搞的那幾個農業方面的公司,我看那可是燒錢挺厲害、掙錢很夠嗆的行當,可這人各有志,我也不懂這個,就是那個什麼陳勝說的那句話: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我就是那個小家雀,你就是那天上飛的天鵝了。你的那些錢,還是用到你該用的這些地方去吧。那傢伙可是一個無底洞的。”

  吳永成沒有想到這個貌似粗俗的杜三兒,還能整出這麼一句文縐縐的詞來,不禁被他逗得大笑起來了。

  同時,吳永成的心裏,也為自己沒有看錯杜三兒這個人,感到自豪:“行,三兒,那就聽你的。回去之後,我給你打過去一個億,公司操辦的一切事情,就都交給你了。”

  “好勒,您就擎好吧!”杜三兒笑著滿口子答應,隨後也提出了一點擔心:“不過,吳永成,你就敢保證,咱們在北京搞房地產,能掙到錢嗎?!這個投資,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萬一要是有個什麼閃失的話,那可就……”

  吳永成胸有成竹地回答他:“三兒,你就放心吧。我在海南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份內部資料,那上面說:海口市在建人均住房面積,已經達到了五十多平方米,而現在北京人均住房面積卻只有7平方米。你說,咱們要是在北京蓋房子,那還能虧了本嗎?!”

  “呵呵,聽你這麼一說,那咱老杜的底氣就足得多了!你吳大老闆就等著坐在家裏數錢吧,我要讓你數錢數得手抽筋!”杜三兒爽朗地大笑了起來。

  談完正經事情之後,杜三兒頭一歪就進入了夢鄉—他這段日子也夠勞累得了。

  而吳永成則隨手拿起飛機上提供的報紙翻閱了起來,報紙上三版的一條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九九二年四月十五日,TJ市的小龍莊成為我國的第一個億元村。

  唉,“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凶”。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9 02:16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天行有常(中)

  吳永成在返回北京的飛機上,看到的那份報紙,是南方的一份晚報。

  那份報紙上,詳細地記載了小龍莊從八十年代中期開始,小龍莊依託本村的鋼鐵企業,開始迅速裂變、擴張,在短短的幾年的時間內,由一個企業繁衍成幾個—“以鋼為綱”,帶鋼、線材、管材生產線,一條接一條建起來。

  從報紙上的報導中,吳永成也瞭解到:支撐小龍莊集體經濟的四大企業集團津美、萬全、津海和堯舜也相繼形成。

  可以說,在一九九二年的此時,小龍莊的企業已經發展到達了一個頂峰。

  在這個時候,小龍莊當初的一個企業,已經裂變成了擁有五十家企業的津美、萬全、津海和堯舜等四大集團公司,年生產總產值,也由一九八三年的十幾萬元,猛增到了現在的四十一億元。

  截止一九九一年底,小龍莊農民們的人均收入翻了十番,魚佐明要把小龍莊變成“中國第一村”的口號,終於在今年的四月份實現了。

  為此,魚佐明作為農村改革的典型人物,在今年的時候上了中央電視臺經濟半小時這個欄目,TJ市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的分會場,也設在了小龍莊。在中央電視臺春節晚會上,也有了這位農民的身影。

  甚至於,在今年魚佐明和小龍莊,也有了一定的國際影響。

  據這份報紙報導:這個TJ市的小農村,影響之大驚動了《紐約時報》,他們是這樣報導的:“這個村有4400人,卻有十六輛賓士轎車、和一百多輛進口的豪華小轎車,一九九O年的時候,人均收入達到了三千四百美元,是全國平均收入的十倍;一九九二年,據估計小龍莊全年的地工業產值將達到了五十億元。”

  唉!紅得發紫了,就要開始向相反的方向發生質變了。

  吳永成心裏暗自長歎一聲,手一鬆,那張報紙無力地飄到了飛機上的過道中,他也無心去理會。

  截止到現在為止,魚佐明和他小龍莊地發展軌道,可以說,和吳永成前世所經過的。那是一模一樣,甚至於包括魚佐明那種狂妄的姿態,並沒有因為吳永成三番五次的苦諫,而有什麼變化。

  這並不是說,吳永成就非要置國法、黨紀於不顧,拯救魚佐明於深淵之中。

  魚佐明和吳永成也只是君子之交。他們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地利益關係。

  吳永成只是覺得,在中國這片大地上,能出了魚佐明這麼一個不平凡的人物,那也是相當難能可貴的,他是惋惜魚佐明這個人才。

  當然,對於魚佐明有了成績之後,他那種飛揚跋扈的驕橫,那是一點也不讚賞的。

  退一步來說,即使魚佐明這個人已經無藥可救了,可吳永成還是想再做一番最後的努力。

  即便不是為了魚佐明個人,吳永成也得替小龍莊四千多名老百姓們考慮、考慮。

  在吳永成的前世中,隨著魚佐明的倒塌,小龍莊這個全世界聞名的村莊,也就開始走向了倒退之路。

  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這個曾經創造了中國歷史上發展奇跡的小龍莊,就遠遠落後於時代的發展潮流了。

  受苦的,還是村裏普通的那些老百姓們呀!

  吳永成記得,就是在一九九二年的年底,魚佐明的小龍莊,又發生了一件性質極為惡劣的事件—魚佐明居然指使人,把他手下的一名中層幹部衛福海,在私設公堂審訊之後,活活給打死了。

  只是這一次,魚佐明的運氣,就沒有一九九O年打死馬金貴父親的那次事件好了。他的倒臺,也就是源於這一次“衛福海事件。”

  他得儘快趕到TJ市的小龍莊去,如果在事情發生之前,能把衛福海這個人,從魚佐明的手中要過來的話。說不定還能試著去改變歷史原來的運行軌道。

  想到這裏,吳永成的心裏也稍微踏實了一點。對於自己的這個想法,吳永成倒覺得還是能行得通的—因為魚佐明幾次和吳永成曾經提到:只要他吳永成開口,不管是資金、還是技術力量,他小龍莊這裏有的,吳永成都可以無償的使用。

  在吳永成的記憶當中,這個名叫衛福海的二十二歲的年輕人,好像管的就是小龍莊養殖方面的企業,如果他開口相求的話,魚佐明那是一定會放人的。

  只要小龍莊沒有了衛福海這個導火線的話,也許包括魚佐明在內的小龍莊,也就能逃過吳永成前世中所遭遇的那一場浩劫了。

  吳永成雖然想馬上一下飛機、就趕到TJ的小龍莊,辦妥這件事情,可現在他沒有時間啊—J省第九屆人代會第四次會議,今天就在J省的L市報到了,他這個J省的人大常委,必須得在今天下午趕回去,參加晚上主席團的預備會議。

  這個會議那是非同尋常的,他吳永成不能不去參加—因為吳永成已經得到了一個小道消息:中央已經做出決定,把原來南州市的市委書記任力,調離了南州市,擬任為J省的副省長,專門負責分管全省的經濟工作。

  在J省的這次人大例會上,將要通過法律程式,選舉任力成為J省副省長。

  在今年任力之所以能被從南州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升遷為J省的副省長,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有賴於他當初在梁州地區做出的成績。

  那個時候,他可是被某些省委領導,當作是反面典型而調離梁州地區的。

  任力在被安置到新成立的南州市之後,正應了吳永成的那句話,壞事還變成好事了—隨著亞洲最大的天煤礦的開採,南州市每年的財政收入,又在J省名列前茅。

  雖然說,這不算是任力地功勞。可南州市財政收入在全省的名次,那卻是誰也不能否認的,這也不能不讓部分地市的主要領導們大呼:這任力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今年南巡講話之後,任力又被中央組織部門,從以前閒置的“夾袋”中翻了出來。委以重任,把振興J省經濟地重擔,壓到了他的肩膀上,這也算是順應時代潮流吧。

  當然,就全國來說,不僅僅是J省有這樣的人事變動,除了南方一些省市之外,內陸省份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小調整。

  這也是中央考慮到了明年就是大部分省市換屆的日子。這才沒有大規模地調整人事。

  這也算是給在位的一些省市主要領導,一段緩衝的時間吧。

  否則的話,也不利於整個局面的穩定。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穩定那可是壓倒一切地大事。這其中,也自然包含了一些平衡在內的。

  在這種時候,無論於公、還是於私,吳永成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吧!

  雖然說,這個時代的選舉,那只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並不會因為吳永成一個人的缺席,就會影響到任力的當選—可這也是一個姿態問題啊!他吳永成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

  一般來說,各省人大例會和政協例會。合稱“兩會”,都在同一時間召開的。

  而且政協會議的報到時間,還要比人大會提前一天,可吳永成作為省政協常委、工商聯名譽副會長,也只是提前給大會秘書處打了個招呼,算是請了一天的假吧。

  事有輕重緩急嘛!

  省兩代會會期還是和往年一樣,整整五天的時間。

  會議期間,按照慣例,任力作為副省長候選人。照例要在省委主要領導、省人大領導的陪同下,到各地市的代表團去“拜訪”。

  當他們來到了吳永成所在的梁州地區代表團討論的地點的時候,任力一眼就看見了吳永成,眼中一亮。

  自從吳永成前年被迫辭職之後,至今已經有整整兩年的時間了。

  在這段時間裏,任力幾乎再沒有與吳永成多交流過,吳永成也忙於全國各地到處亂跑,一直沒有再顧得上去看任力一次。

  一番不鹹不淡的談話之後,任力還要趕往下一個代表團。在臨走的時候,與梁州地區代表團的每一個人大代表握手告別。

  臨到吳永成的時候,任力破例地伸出兩隻手,緊緊地握住吳永成的手,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

  吳永成知道,這是任力想起了他臨離開梁州地區之前、自己和他講過的那些話了。

  但現在人多耳雜的,吳永成也不宜多說什麼,只能雙手回應著任力的熱情,嘴裏笑呵呵地對任力說:“恭喜啊,到了明天以後,我就得稱呼你任省長了。”

  任力謙遜著說:“呵呵,這都是組織上的安排,不管到了什麼工作崗位,那都是為人民服務嘛!以後我的工作,還得多多依靠你們這些人大代表們啊。你們卓有成效的監督,才是我們政府工作取得實績的前提啊!”

  選舉事宜,正如吳永成事先所預料的一樣,沒有出現一點波折—任力在這次的人代會上,以滿票當選為J省省政府副省長的職位。

  省兩代會結束之後,本來按照吳永成原先的安排,他是要儘快趕到TJ小龍莊,去找魚佐明借走那個“導火索”衛福海的。

  可是由於南巡講話精神傳達之後,全國又重新興起了一股大辦企業、加速發展經濟的熱潮,J省的各個地市自然也不能例外。

  加之,任力在這次省人代會上脫穎而出,這更是大大地刺激了各個地市的主要領導們—任力就是他們奮鬥的目標啊。

  明年可是J省正兒八經的換屆之年,要是在這一年的時間內,那個地市的經濟指標,能跨越到全省之前的話,說不定也能像任力一樣,成為省級領導哪!

  別看正廳局級和副省部級的級別,只差那麼一小點,可想要越過這小小的一步,那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在國內來說,只有能到了副省部級的那個位置上,才真正算是跨入了高級幹部的行列了,也就是社會上人們所說的“高幹”。

  可要是在這一年中搞不好的話,也說不準就會被省委拉下馬來—中央現在的精神很明確,那就是要求改革的步子邁得再大一點,不管姓“資”、還是姓“社”,只要把經濟搞上去,那才是硬道理,省委的領導們到了這個時候,哪還敢再“一慢二看三通過”嗎?!他們也擔心自己頭上的烏紗帽啊!

  於是乎,各個地市兩會之後。迅速行動起來,抓招商、搞引資。

  而吳永成的那個公司加農戶的模式,因為見效快、便於在短時間內迅速發展起來,立刻就成為了各家搶手的項目了。

  吳永成還沒有來得及離開J省,各地市分管經濟的副書記、副專員們,就把他堵在了自己省城祥農公司的辦公室中,紛紛要求他到各自的地區,去實地考察。

  為了打動吳永成,各家更是都開出了極為優惠的政策,這其中包括免費提供所建工廠所需要的土地、三年之內免征或者減征管理費、所得稅、協調銀行部門大力提高低息貸款等等。

  吳永成家鄉梁州地區更是派出了曾經與吳永成搭檔的岳嵐書記,前來當說客。

  反正,各家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盡可能的把吳永成這尊財神,請到自己的地盤上去,最好是能單獨享受他的經濟資源,這樣才能和其他地市拉開檔次呀!

  在這種情況下,吳永成只好從社會上又大量招聘了一些管理人員、技術人員,擴大自己祥農公司的規模。

  好在現在自己資金已經非常寬綽了,不存在這方面的制約,無非就是把自己公司發展的規劃提前幾年而已。

  只要資金、技術力量有保障的情況下,這也算不上是什麼不按經濟規律運轉、“揠苗助長”的一種行為吧。

  既然是上了自己家門的,那就都是自己的客戶。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做生意的商人,沒有道理厚此薄彼。為了便於協調各個地區之間的養殖業發展,吳永成除了又在J省中部、西部,各建立了一個飼料加工廠分廠之外,在各個地市又設立了辦事處,這樣也可以兼顧到各個地區的飼料使用了。

  到了現在,最起碼來說,J省的飼料市場,那是他吳永成一家獨大了。

  把省內的這些事情大致清理出一個頭緒之後。吳永成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九月上旬了,時間是一點也耽擱不得的了!

  在吳永成的記憶中。衛福海這根“導火索”的引燃,是在一九九二年的冬季的,現在距事發也為時不多了。

  於是,把手頭的一些工作,交代給薛紅、趙平貴、侯小平之後,吳永成就急急忙忙地趕往TJ小龍莊了。到小龍莊,這裏發生的變化,的確使吳永成這個見過一些大世面的人,也覺得耳目為之一振。

  一九九O年還是只停留在紙上的百億路,這會兒已經成為了工廠集中的一個大工業區。

  黃山路上商店林立,汽車如梭,人來人往。

  在津美、津海、萬全、堯舜度假村等社區,別墅與高樓,到處都是,隨處可見老人在林蔭下健身,孩童在廣場嬉戲…

  吳永成知道小龍莊的這個“百億路”,並非某知名媒體所說的是因為“要投入100個億”而得名的。

  這個事情,早在前年的時候,魚佐明就跟吳永成談起過:他是要投入十億元,獲得一百多個億元的產值。

  此時正值小平南巡講話之後,全國各地辦企業的熱情非常高,魚佐明就在小龍莊乘東風建了這條“百億路”,在路的兩側建了“百億”工業園區。共投入三、四十個億。當時還有西南工業區,後來又建設了南區。

  “小吳,你看,我們小龍莊今年的變化大不大?!”魚佐明坐著自己的那輛價值六百萬的大賓士,指點著百億路兩邊的廠區,給吳永成介紹到。

  “不錯,的確實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呀!”吳永成發自內心的讚歎道:“這都是你魚書記領導有方啊!”

  魚佐明一點也不謙虛地說道:“我這一輩子就服了兩個人,一個是毛主席,他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建起了一個新中國;還有一個就是小平同志,他給了我們農民們政策,讓我們富裕了起來,別的人,嘿嘿,還真不在我的眼睛裏。”

  “就拿小平同志這次南巡的講話來說吧,我走的道路,就是鄧小平在會上提出的道路,而且我都提前了。這說明了什麼呢?這說明我的思路,已經遠遠地超前於他們一般的領導幹部了。他們的領導水準,和我就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吳永成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直接就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魚書記,我這次來,是想和你求援來了。我記得以前你可是對我說過,我要人你給人、要錢你支援的呀!”

  魚佐明呵呵大笑了起來:“行,小吳,你說吧,你要多少錢?我知道你現在的攤子也鋪得不小了,在我們村現在都有你的那個什麼祥農牌飼料。不過,我告訴你,搞農業那只是基礎,不搞不行,可要想掙錢的話,那還得像我這樣,在工業上做文章。”

  “資金我倒是不缺,我現在缺的是技術、管理人才。”吳永成緩緩地說道:“我聽說你們村有一個叫衛福海的年輕人,挺有才幹的,我想借用一段時間,頂多也就是半年的時間吧。”

  “呵呵呵,小吳啊,沒有想到你還真有眼光。”魚佐明能為自己使用的幹部,被吳永成相中而感到自豪:“衛福海今年可才二十二歲呀。可我就相中了他是個苗子,這才把他提到了我們集團養殖廠廠長的崗位上。只要是人才,我這裏從來不虧待他。”

  “就拿我手下的幹部們來說吧,我用的人,群眾選出來的一個也沒有,村裏所有承包單位的承包人,都由我來任命,工資、獎金都由我定。也可以說,小龍莊這幾十億的資產,都是我的!”

  吳永成追問一句:“那這麼說,魚書記你是答應了我的這要求了?!”

  “別的人你小吳看中哪個,我都沒有二話。只是這個衛福海嘛,呵呵,小吳,我還真不能答應你!”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0 04:39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行有常(下)

  吳永成滿以為自己的這個小小的要求,魚佐明一定會不假思索地答應的。

  哪知道,魚佐明在聽了他的這個要求之後,一番感慨之後,卻給了他一個明確的拒絕。

  對於這個答復,吳永成覺得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這個衛福海已經牽涉到了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魚佐明生怕這個禍害,再來作踐他吳永成嗎?!

  但這個想法,馬上就被吳永成自己否決了—因為從魚佐明剛才的話語中,倒是還流出對衛福海一種頗為賞識的語氣的呀!

  “呵呵,魚書記,是不是衛福海這個年輕人很有才幹,這是你現在一時也離不開的一員大將。”

  既然明著來已經不可能了,吳永成只好使出了激將法這一招。

  他知道,在魚佐明的手下,還有不少能幹的大將的,這個衛福海只不過是個二流人物而已,不應該被魚佐明這麼重視的。

  魚佐明呵呵笑著說:“小吳,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捨不得把這個衛福海借給你,他即使再有天大的本事,也只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嘛!還談不上什麼是我一時也離不開的左膀右臂的。”

  “我只是看中了這個後生是個可以培養的起來的好苗子,慢慢地提前培養而已,他就是現在到了你的那個公司裏,也給你幫不上什麼忙的。我擔心啊,他太年輕,過去耽誤了事情,反倒會誤了你小老弟的大事的。”

  吳永成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裏,臉上帶著感激的神情對魚佐明說道:“魚書記,你為我想得可真周到啊,謝謝了啊!不過。我想借用這個小夥子。也就是想讓他在我地公司裏。把你這邊地一些管理經驗。傳授給我那邊地那些年輕人們。我對你管理下地集團地一些規章、制度。是十分佩服地。”

  “呵呵呵。我一個沒有讀過幾年書地土農民。哪能有你瞧得上地什麼規章制度呀!那都是我自己瞎琢磨出來地。”魚佐明這個時候反倒變得十分謙虛了:“小吳。你要是真想在這方面搞點什麼地話。我可以讓我地那個助手。過你那邊幫你一些忙地。對了。上次你和你愛人來地時候。見過她地。就是那個慕嘉莉。”

  吳永成明白魚佐明此時所說地慕嘉莉。就是他們小龍莊集團地副董事長。那可是魚佐明名副其實地得力助手。魚佐明有許多事情。那是一點也不隱瞞這個女人地。

  現在人家魚佐明把自己地這個得力助手。都要借給自己。可見他對自己還是頗念舊情地。

  想到這裏。吳永成心裏覺得一陣熱乎乎地:不管現在地魚佐明在社會上地影響。是如何地惡劣。可對自己這個老故交。那還是很仗義地。

  單憑這一點。自己也應該不能看著他走向深淵。

  “魚書記,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這個養殖場,還是需要像小衛這樣的人,慕總過來一時半會兒的,也怕難以插上手的。
再說了,慕總可是你一時也離不開地高層領導,我把她借走了,小龍莊集團的經營活動,要是受到什麼損失的話,那我吳永成可就成了小龍莊的罪人了。“吳永成就是咬住非要這個衛福海不可。

  魚佐明為難地說:“小吳啊。這個可對不起了。不是我捨不得這個衛福海,而是他現在正負責我們大華公司養殖場的基建工作。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一件工作佈置下去之後,不到結束的時候,我是從來不中途換將的,這會帶來許多不必要地麻煩。這一點,還希望你能理解我。”

  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吳永成這才明白了為什麼魚佐明堅持不放衛福海的原因,看來衛福海在魚佐明這裏還是頗受重用的。自己反倒是多慮了。

  難道說,自己前世中的記憶,在這裏出了差錯了?!不是這個“衛福海事件”。導致魚佐明倒臺的嗎?!而是別的什麼人嗎?!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了。

  可既然人家魚佐明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上了,他吳永成還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的話,那可就有點太不象話了,他和魚佐明熟歸熟,但那也是人家魚佐明現在看在故舊地情分上,給他一點面子,要是再繼續糾纏下去地話,那自己可就有點太沒意思了!

  “呵呵,既然你魚書記為難的話,那我就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魚書記呀,我真佩服你對下面地幹部們這麼關心呀!”吳永成到了此時,也就只能作罷了。

  魚佐明笑著說:“既然是我選中的幹部,我就要對他們負責;同樣,他們如果辜負了我的信任的話,我也會讓他們得到他們應該受到的懲罰。”

  聽到這裏,吳永成不由得一愣,他正想勸諫魚佐明幾句的時候,卻聽到魚佐明已經轉換了話題:“對了,小吳,我聽說你今年一直在深圳那邊,小平同志南巡的時候,你在那裏見過他嗎?!”

  吳永成苦笑著說:“魚書記,你太抬舉我了!我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呀?!在我們J省,大家可能還知道有我這麼一個人,是個賣飼料的。人家國家領導人,哪能知道我是那座廟裏的小鬼哪?!換作是你魚書記那會兒正在南方的話,說不準小平同志還能專門接見一下呢!”

  “呵呵,那倒也是。”魚佐明這個時候,又恢復了他的那種狂妄勁兒了:“不管怎麼說,我們小龍莊現在在全國那也是很有名氣了,第一個億元村嘛!我在南方的話,一定會見到小平同志的。我讀過他南巡的講話全文,他在那裏面還專門提到了那個賣瓜子的傻子大王。”

  賣瓜子的傻子大王?!

  吳永成起初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有點發怔,但隨即也明白了魚佐明說的是什麼了。

  在南巡講話中,鄧大人地確是提到過這麼一段內容的。吳永成記得其中的大意是:這次十三屆八中全會開得好,肯定農村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不變。一變就人心不安,人們就會說中央的政策變了。農村改革初期,安徽出了個“傻子瓜子”問題,當時許多人不舒服。說他賺了一百萬,主張動他。我說不能動,一動人們就會說政策變了,得不償失。象這一類的問題還有不少,如果處理不當,就很容易動搖我們地方針,影響改革的全局。城鄉改革的基本政策,一定要長期保持穩定……

  吳永成知道,魚佐明這個人對鄧小平是一直心懷欽佩。他也一直渴望鄧小平能夠前往小龍莊參觀、視察,並給與相關建議。

  在吳永成前世的時候,有確切證據表明。小龍莊關於迎接鄧小平到來的諸多前期鋪墊,已基本做好,標語、橫幅、各大公司門口的門楣標識,都已大張旗鼓地寫上了“小平您好”等字樣,這些事情都發生在一九九二年—一九九三年間。

  怎奈小龍莊發生的幾起事件,震動了全國,魚佐明泥足深陷,鄧小平最終沒能去得小龍莊。

  從現在魚佐明提到南巡講話中傻子瓜子的事情,吳永成從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於是笑著安慰他說:“魚書記,只要你把小龍莊地整體工作搞好了,小平同志自然也會專門來這裏視察的。當然,我說的整體工作,不單單是指經濟工作,精神文明建設那也不容忽視呀!”

  魚佐明惆悵地說道:“是啊,他也說要來地,只是結果一直就沒有來成,他閨女來過。他閨女老來。”

  小龍莊之行。吳永成無功而返。

  不過,吳永成在臨離開TJ的時候,和文麗打了個招呼,讓她密切注視著小龍莊的情況,萬一有什麼變化,要記得及時通知他。

  “小龍莊能有什麼情況變化呀?!”文麗不解地反問吳永成:“人家魚佐明現在可是全國大紅大紫的人物,誰敢到他那裏惹是非呀?!”

  吳永成在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文麗,只能含含糊糊地說道:“老魚的性格太要強。我擔心他會出點什麼事情。總之。你隨時注意一點就行了。”

  “吳永成,你太過分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哪知道。吳永成說完這句話之後,文麗突然對他翻臉了:“我在這裏拋家舍業的,給你照應著這麼大的一個公司,你還要讓我給你當包打聽,你是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了,還是當成你手下地員工了?!”

  說到這裏,文麗居然委屈得眼圈也紅了。

  瞧那架勢,只要吳永成一句話應答得不合口味,文麗眼圈中滾動的淚珠,便會馬上奪眶而出的。

  吳永成知道文麗這是一年多來,忙於打理這麼大的一個公司,身心方面都感到疲憊的一種症狀。

  而自己在這一年當中,又忙於生意場上的事情,能留在家裏陪伴她和女兒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想一想在這一年當中,也的確是難為了文麗了—現在她的生活和大學當教師那會兒地光景,可以說算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呀!

  “文麗,你是太累了。要不,到了年底的時候,公司還是另外聘請一位合適的總經理,這個工作不適合你。”吳永成安慰文麗:“你還是回到北京上班吧,還能照應女兒和兩位老人。”

  文麗沒有啃氣。

  她剛才失去控制、沖吳永成發火之後,心裏壓抑著的那種情緒,馬上就釋放了不少,也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

  說實在的,在離開單位的這段時間裏,文麗才真正嘗到了創業的艱辛,也更理解了吳永成到處東奔西跑的酸楚。

  吳永成見文麗地心理有些鬆動,繼續勸她:“自從南巡講話以來,有大批地各種人才,辭職離開了死水一潭的行政單位。找到一個合適地總經理,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公司現在一切套搬的MOTOROLO的管理制度,只要嚴格按照制度來辦事,也不會有多大的漏洞的。”

  “呵呵!別看這套資本主義國家地管理制度缺乏人情味。可它也確確實實很實用呀!要不然的話,把你綁在這個公司裏,咱們一家三口人,老是聚少散多的,這時間長了,家也沒有一個家的樣子了。我以後爭取每個月回家兩次,總不能讓錢把咱們這個家給拆得不成樣子吧!”

  文麗默默地點了點頭。

  從她內心來講,經過這一年的品嘗,文麗徹底放棄了想做一個女強人的想法—那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本來。文麗堅持參與到公司的管理中來,還有一個主要的目地,那就是防止吳永成和家在TJ的馮霞死灰復燃。可這一年多來。吳永成同志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地,她也就萌生了一絲退意。

  在文麗的性情之中,她還是最願意做一個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的。

  吳永成在TJ又逗留了一夜之後,與第二天便急急忙忙地趕回了J省梁州地區。

  他這次返回梁州地區,更確切地說,是被梁州地委三顧茅廬邀請回去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協商收購梁州地區肉食加工廠的有關事宜。

  對於梁州地區肉食加工廠。吳永成那是一點也不陌生的,那還是在他擔任永明縣縣委副書記的時候,幾進北京、跑部向前(錢)而為永明縣爭取回來地一個專案,結果事成之後,被當時擔任梁州地委書記郭天明、和擔任行署專員的任力,巧取豪奪變為了地級直管企業。
  
  相應的,吳永成也換得了一個省委黨校縣處級培訓班的指標。

  當時建這個廠子的時候,主要是考慮到了農民們賣豬難的問題。

  這個肉食加工廠在剛剛投產的時候,也曾經有過一段輝煌歷史。是梁州地區利稅大戶之一,原來永明縣的縣委副書記王三平擔任了第一任廠長。

  在那段時間裏,能成為地區肉食加工廠的一名職工,那可是很值得驕傲地一件事情—福利待遇高啊!

  可在這幾年裏,由於市場變化莫測,再加之管理體制僵化,難以適應市場的需求,這個肉食加工廠很快就出現了經濟效益滑坡的趨勢。

  擔任廠長的王三平,作為一個基層行政領導幹部。那是非常合格的。可讓他來抓企業,那就有點趕鴨子上架了。

  因此。在計劃經濟慢慢過渡到市場經濟之後,沒有了背後計劃經濟那顆大樹的依賴,肉食加工廠已經到了難以維持生計的地步了。

  到了一九九一年年底的時候,梁州地區肉食加工廠已經累計欠債三百萬元,成為了梁州地區的一個沉重地包袱。

  南巡講話之前,梁州地委地幾位主要領導思想保守,誰也不敢提拍賣肉食加工廠的事情,而現在,眼睜睜地看著兄弟地市都在加足馬力發展經濟,以呂國強為首地梁州地委一班人再也坐不住了,這才想到了讓吳永成回來收購這個企業。

  他們都知道,這個廠子就是吳永成一手跑下來的,他對它有感情啊!

  再說了,吳永成的祥農公司,從事的就是養殖行業,再加一個肉食加工廠,那不是更能成龍配套嗎?!

  不管怎麼說,梁州地委的這些領導們,還真摸准了吳永成的脈搏了。

  當吳永成聽受梁州地委委派的說客地區紀檢委書記岳嵐介紹了現在肉食加工廠的情況之後,心裏感到一陣陣的痛楚,也沒有用岳嵐多費口舌,直接就答應了從TJ返回之後,就趕到梁州地區洽談有關收購事宜。

  當吳永成和梁州地區就收購肉食加工廠一事,達成協定的時候,已經到了一九九二年的十二

  就在這個時候,文麗突然從TJ打來了電話,告訴吳永成小龍莊出事了。

  當時,吳永成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裏馬上往下一沉: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魚佐明這次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他也顧不上就收購的價格等具體細節。和梁州地區多說什麼,匆匆忙忙地搭乘飛機趕到了TJ市。

  魚佐明是出事了,而且這一次他捅的簍子,還驚動了最高領導階層。

  事件的導火索,還是吳永成前世所經歷過的那個“衛福海事件”。

  從文麗地描述中。吳永成知道了,這個今年二十二歲的衛福海,是一九九O年前往小龍莊打工的一名HB省農民。

  正如吳永成前往小龍莊要求借這個衛福海時、魚佐明所言:衛福海在一九九二年負責該村大華公司養殖場的基建工作。

  在小龍莊一次例行查賬的時候,魚佐明發現小龍莊大華公司地一些領導們,上下串通,在基建層面上大吃回扣的現象格外突出,當時就暴跳如雷—他認為這些他一手提拔的幹部們辜負了他的信任。

  當時衛福海也確有一筆兩萬兩千塊錢元的賬目無法自圓其說,也被一同清查。

  同時被魚佐明納入清查名單的,除了衛福海之外。還有原大華公司副總經理兼農場場長、原華大集團公司養殖場場長和以及原華大集團公司氧氣廠廠長、高級工程師等多人。

  這些人都遭到了魚佐明私設公堂的審訊、毒打。

  魚佐明認為,大華公司純粹就是一幫“敗家子”。

  在十二月十三日的下午兩點多到晚上十點,魚佐明組織人手。對衛福海進行了長達七個多小時的審訊。

  最後,當奄奄一息地衛福海,被送至小龍莊醫院的時候,因搶救無效而死亡。

  後經法醫鑒定,死者全身上下傷痕達三百八十多處。

  得知衛福海的死訊後,魚佐明想盡辦法掩蓋事實真相、庇護案犯。

  魚佐明當時認為:“那麼多人參與,面太大了,不如找幾個可靠地人,先把事情擔起來。”

  於是。當時萬全集團代總經理在魚佐明的授意下,與相關人員充分討論,並且編造了衛福海的死亡全過程:十二月十三日下午兩點,公司保衛處的有關人員,在萬全公司審查衛福海的經濟問題。晚七時許,保衛處的三人去吃晚飯,留下在小龍莊上班不到一個月的牛振彪看守衛福海。突然,門外沖進來二十多個牛振彪不認識的人,對衛福海一陣拳打腳踢後揚長而去。

  但隨後的司法調查、及法醫鑒定結論。卻令上述說法不攻自破,無路可走地魚佐明再次決定“盡一切努力”包庇案犯,直至出現了後來的“武裝抗法”。

  在十二月十五日晚,魚佐明得知TJ市公安機關六名幹警,來到小龍莊,對衛福海死亡現場進行勘查的時候,便下令扣留這六名刑偵幹警。並指派小龍莊治保會的巡邏隊員,將這些公安幹警拘押在勘查現場的三樓樓道內,斷絕了他們與外界的聯繫。

  十六日上午八時許。這六名幹警又被帶到總公司的三樓會議室。魚佐明指著他們的鼻子,進行了無理指責。

  上午十一時許。TJ市市委書記責令小龍莊“立即放人”。

  其時,這六名幹警已被扣押了十三個小時。

  可事情發生到現在,如果魚佐明能幡然悔過、不至於再走下去的話,事情或許也不會無法挽回。

  但魚佐明就是魚佐明,他這個呆著各種花環地農民,已經被連年來的各種吹捧,吹昏了頭腦,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他自己以為後面有人了,TJ市委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於是在十二月十六日,TJ市公安、檢察機關組織幹警,準備進入大小龍莊搜捕李雲章等四人的時候,魚佐明得知消息後,連夜召開會議,策劃阻礙執行公務幹警進村的辦法,並命令派人把守進村路口。

  十七日上午,魚佐明帶領並指使他人圍攻、指責進入小龍莊的TJ市檢察、公安機關領導和當地縣委的負責人,阻撓檢察、公安幹警進行搜捕案犯和張貼通緝令等公務活動。

  十七日下午四時許,魚佐明命令各公司調集人員,“保衛”總公司,封堵進村路口。

  同時,指派小龍莊的基幹民兵負責村莊週邊的警戒、巡邏。

  隨後,總公司大樓前聚集了上萬名群眾,且進村的各主要路口也分別被卡車、油罐車封堵,手持鋼棍地群眾在各路口和總公司大樓周圍晝夜把守。

  十八日上午,魚佐明又召開全村廣播大會,煽動全村工廠停工、學校停課,致使公安、檢察機關未能正常執行公務。

  當時,TJ市檢察院地一位副檢察長,被魚佐明扣了兩天,T市委再次責令他放人。

  魚佐明卻揚言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檢察長,你到了我小龍莊,就得接受我的檢查。”

  十二月十七日,TJ市公安局局長親自出馬,抽調了400名武裝幹警,集結于小龍莊附近村莊待命。

  當時TJ市委調集武裝幹警對外則聲稱“考慮到小龍莊派出所撤銷後拒絕上繳地15支步槍和2000發子彈,公安機關經TJ市政府請示中央得到批准後,調用警力,準備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防備通緝犯外逃”。

  但就是這四百名全副武裝的幹警,在小龍莊之外,和小龍莊的村民們對峙了整整的三天,也未能踏入小龍莊一步。

  “吳永成,你說,這個魚佐明是不是膽子也太有點大得沒邊了?!他以為他是誰呀?!他難道忘記了這是誰的天下了嗎?!”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1 00:51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別了,魚佐明

  聽完文麗的敍述,吳永成知道,這個魚佐明到了今天,那算是徹底地玩完了!

  不管你在歷史上曾經做過多麼大的功勞,可國家制定的那些法律法規,沒有功過相抵這麼一說呀!

  不錯,你魚佐明是做過貢獻做出過貢獻,共產黨也並不否認,但是他違法犯罪也是事實吧。

  想當年的時候,林彪對中國的解放事業做出了很大貢獻,包括東北全境的解放,包括平津戰役,包括淮海戰役的一部分,包括渡江戰役,包括進軍大西南。他做得不也是不錯的嗎?!你能不能說因為他在那段歷史時期做得好,就把功過抵一抵呀?!

  共產黨的法律上,可是沒有這一條的!

  我國古代的一些人生哲學中,常常說為人處世要含蓄、內斂,鋒芒過盛,必然不會討好於人。

  可在咱們的這位小龍莊的莊主魚佐明的眼中,就沒有什麼理由能讓他不張狂的。

  吳永成想起來魚佐明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小龍莊能有今天的發展,沒有什麼集體的智慧!”,“沒有我魚佐明,就沒有小龍莊的今天”。

  他對自己所受到的崇拜,感到理所當然,就像一個被家長們寵壞了的孩子一樣,只要一時一事不能隨他的意,他就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的這些話,讓人聽起來,似乎感到無比狂妄而反感—即便是黨的第二代領袖鄧小平,也不曾否認集體的智慧和力量:“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建立了一個新的領導集體。這就是第二代地領導集體。”

  禹作敏的自大與盲目,並不僅局限於此。

  無論是發生在一九九O年春天小龍莊“馬金貴事件”,還是今天的“衛福海事件”,在魚佐明的印象中,他就是小龍莊的天,他就能代表小龍莊的一切,如果有人敢逆他的“龍鱗”的話,別說是小小的TJ市委了,就是國家地法律。也管不到他的這一畝三分地裏來!

  所以,魚佐明在這個時候,才敢做出來這種公然與法律對抗的事情!

  事實上,在TJ市的武警圍攻小龍莊的前一天,也即一九九二年十二軋十六日,小龍莊所在郊區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與魚佐明也有過一些交流。

  但魚佐明哪能看得起他們這種級別的幹部,當時就回絕了他們與參與協調的好意。

  之後,TJ市委書記又親自給魚佐明帶去了一封信。讓他端正態度,積極配合公安機關的辦案工作。

  魚佐明這才在交給TJ市市委書記地信函中,表達了他願意配合公安機關調查的觀點。但同時認為:“我不懂法,群眾更不懂法,請你對破案人員說,要依法辦案。千萬注意,不要因破案而影響改革,影響生產,影響民心……我不知道如何防止意外事件的發生,我不知道地,我不負責。”

  在更多的時候。魚佐明動不動就抬出自己“農民”的這個身份來,這也算是他對自己的一種自我保護吧。

  其實,在魚佐明的心裏,他最怕人拿他當農民看待。

  但畢竟,他魚佐明只能是農民—農民就是農民,決不可能是政治家。

  正因為“這十幾億資產,可以說是我的”,他魚佐明就要千方百計地,維護本家族及其親信的特權。

  在當時“能人”先富起來的口號下。小龍莊全村出現了畸形消費。

  吳永成知道,在去年和今年的時候,全村人均收入高達二點六萬元,而全村有法國、美國、日本產地高級小臥車,就達到了二百多輛,比J省全省擁有的高級轎車的數量,還要多啊!

  繼魚佐明的第一輛賓士600之後,“賓士”小臥車猛增到十幾輛,最高標號就是魚佐明現在的坐騎—“賓士”560型。

  “吳永成。你是不是還想再去小龍莊呢?!”

  文麗見吳永成皺著眉頭、一副苦思的樣子。就鄭重其事地提醒他說:“我可告訴你啊,現在魚佐明的這個事件。已經鬧得太大了。由其是這種涉及到高層領導的政治事件,你最好不要摻和進去。沒有用的,你也給他幫不上什麼忙地。”

  “嗨,就我現在的這個架勢,我能幫人家魚佐明的什麼忙啊!”吳永成苦笑著說道:“我是可惜魚佐明這個人啊,他太不容易了,也太不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這一切了!他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老農民,能走到這一步,那是相當的不容易啊!”

  的確,魚佐明走到這一步,吳永成就是作為一個穿越者來說,他也是無能為力了。

  別說就他現在一個閒置的廳局級領導的身份,即使現在中央地一些領導出面,也未必能保得住魚佐明瞭—這一次他做地太出格了!

  文麗頗有同感地默默點了點頭,小龍莊之行,也給文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對了,吳永成,你說,小龍莊那麼一個四千多人地小村莊,為什麼它那裏的那些鄉鎮企業,就能創造那麼高的利潤呢?!”

  作為大學教授經濟學的一名老師,文麗對小龍莊十年暴富的歷史,那是一直很感興趣的—這也是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問題:“國家不少的大型企業的員工們,也享受不到小龍莊企業員工那麼高的福利待遇呀?!”

  “這個道理很簡單,因為國家的國營企業,除了生產費用之外,還要扣除大修理費、管理費、醫藥費等等,其餘的才算是企業所產生的利潤。”吳永成簡單地給文麗闡述著其中的道理:“而這些產生的利潤,絕大部分還要上交國家。企業職工地工資、福利待遇等等。都是國家統一標準,不得超過。”

  “而類似於小龍莊那種鄉鎮企業,除了生產費用之外,就是所產生的純利潤了,並不需要再扣除其他的費用。這些利潤都可以直接參加分配,而且分配數額由企業自己來決定,不受國家的限制。”

  文麗若有所悟地“嗯”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對了,文麗。我不是那次離開TJ的時候,讓你有意招聘一位總經理嗎?!現在你這裏找到了一位合適的人選了沒有?!”

  魚佐明的事情,現在自己是不適宜再多插手了—事實上,他吳永成也沒有資格能插得進去了。

  神仙打架,他這個凡人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勸架的呀!即使他是一個穿越者,那也沒有那個本事。

  所以,吳永成甩一甩頭,想極力把這些煩心的事情拋出腦外—魚佐明雖然現在處境非常糟糕,但他畢竟也算是一個名人了。段時間內那也不會一下子倒塌地。

  只不過,魚佐明自己現在的命運,是掌握在更高一層決策者手中了。就連他魚佐明自己也無法掌握他自己的命運了,他吳永成那就更不管用了!徵集還是操心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吧。

  吳永成現在雖然不知道,魚佐明背後的大靠山是誰,不過,他卻明白,魚佐明這趟渾水太深了,遠遠不是他能料理清楚的,鬧不好,他萬一被牽涉進去的話。能不能囫圇著身子退出來,也是一個極大的未知數。

  穿越者不是萬能的,更不是什麼救世主!

  文麗聽到吳永成問起她地繼任者的事情了,抬起手理了理垂到額前的幾縷頭髮,回答道:“這個事情你走了之後,我和斯密斯先生也有過溝通,他也贊成你地意見。通過一些管道發佈了這個消息之後,最近有一位美國留學歸來的MBA,有意這個職位。斯密斯先生的意思是。想讓你親自考察之後,然後再提到董事會上來討論、研究。”

  吳永成點了點頭,心想:斯密斯作為MOTOROLO公司派出的副董事長,當然同意文麗退出公司的管理層了。
因為在正規的企業當中,哪有丈夫是董事長、妻子是總經理這樣的格局呢?!這種家族式的管理,那是對企業進一步的發展,具有非常大地危害的。

  只不過,他這個董事長基本上就在這一段時間不管事,文麗也算是他的一個代表罷了。時間長了的話。這種管理模式。絕對會大大制約企業的進一步做大做強的。

  “好吧,你安排個時間。我和斯密斯先生一起約見一下這位MBA。如果合適的話,今年春節之前,你就可以和他移交工作了。”

  吳永成說完這句話,看到文麗臉上還有幾絲不捨得神情,就又給她提了一個建議:“文麗,如果你現在還不想回到學校的話,杜三兒和我合夥搞了一個房地產開發公司,就在北京,你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和他一起打理那個公司,這也可以為你以後地教學,增添一些生動的實踐案例。”

  文麗欣然應允。

  幾天後,來應聘的那位MBA來到了公司,吳永成和斯密斯、文麗三人,對他進行了一番考核面試。

  最終,這位名叫劉海民的MBA,就成為了中訊通訊器材(中美合資)有限公司的新任總經理,文麗和劉海民進行了細緻的移交工作之後,返回了北京。

  這也是吳永成的公司,聘用的第一位職業經理。

  之後的兩個月,吳永成沒有再返回J省,而是留在了TJ地這個廠子。

  一方面,因為劉海民初來到這個新地崗位,吳永成要帶著他熟悉一段時間。

  另一方面,吳永成的祥農牌飼料,在T市場已經佔有了一定地市場份額。

  作為祥農公司的董事長,吳永成也抽出一些時間,對整個市場進行了一番調研,瞭解客戶們對產品使用情況的回饋。

  正如吳永成所預料的,雖然魚佐明武力對抗司法機關執法的事件發生了兩個多月。可魚佐明還是照樣在小龍莊裏,當他地小龍莊黨總支書記兼集團董事長,外界並沒有對此事進行多少渲染。

  到了一九九三年三月的時候,魚佐明像往年一樣,高調地參加了京城召開的“兩會”。

  從表面上來看,似乎魚佐明這一次又躲過了一難。

  但吳永成卻清楚,表面上的平靜,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暗流在地下不停地湧動。而當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暗流噴發,局勢又將會變得重新走上歷史原來的軌道。

  果然,在“以暴制暴”、圍攻小龍莊的策略未能奏效,並且引發了魚佐明與TJ市委,尤其是與TJ市公安局嚴重對立情態之時,適逢國家某部委的一位負責人,來TJ就任了新的TJ市市委書記。

  在一九九三年四月十五日,中共TJ市委辦公廳。給小龍莊所在縣地縣委書記發去明傳電報:“XXX同志於今日下午二時三十分在一所一號,邀魚佐明同志談話,請通知魚佐明同志。並請你一同參加。”

  在接到縣委送達的通知之後,魚佐明思忖再三,於忐忑、懷疑之中,無奈地前往。

  不管他與TJ市市委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可這位市委書記是剛剛來到了TJ這塊地界的,之前也和他魚佐明沒有什麼過節,人家上任伊始,盛情邀請,你總不能躲著不去見人吧?!

  魚佐明動身前往TJ市之前。就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所以,在臨出門的時候,魚佐明帶了三部車、八個保衛人員。

  他當然還是乘坐的他那輛價值六百萬的賓士560型轎車。

  只是到了TJ市賓館之後,在一所一號的外面,隨行地保衛人員,就都被TJ市委的警衛攔到了外面,只有魚佐明和他們縣的縣委書記,在市委工作人員地陪同下,踏進了一所一號魚佐明這個永遠忘記不了的地方。

  就這樣。魚佐明被“留在”了TJ市,再以沒有回到他一手創建起來的那個小龍莊去。

  他的那些隨行人員,當時也都被公安機關給控制了起來。

  在這一天的下午,TJ市公安局早有準備,把小龍莊通往TJ市區通行的道路,實行了交通管制,並且設卡檢查過往車輛。

  在接到魚佐明已經被採取強制措施之後,旋即,在小龍莊群龍無首的狀態之下。TJ市公安局局長迅速動作。第三次親自率領TJ公安幹警一行近百人,再度開赴小龍莊。輕鬆抓獲了涉案人員數十人。

  此時,原來魚佐明精心組織動員的那些保衛力量,在專政機關的強勢介入之下,頓作走獸散,根本就沒有正面與之交鋒。

  小龍莊這塊針插不進、水撥不進地“土圍子”,也終於被打開了缺口。

  而在這個時候,吳永成已經離開了TJ市,回到了J省梁州地區,著手整頓剛剛以一千八百萬收購到手的梁州地區肉食加工廠。

  文麗打電話,再次通知了吳永成有關魚佐明的這個消息之後。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也只能仰天長歎:唉,改革開放中湧現出來的這麼一位農民弄潮兒,就這樣垮掉了。

  而隨著魚佐明的垮臺,小龍莊這樣一個聞名於世界的小村莊,將再會被淹沒於中國成百上千萬的小村莊之中。

  吳永成始終認為,這次對魚佐明的處理,不單單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法律問題,也不是一個體制問題,是一個絕對地政治問題—魚佐明最後挑戰的,不是某一個人,他挑戰的是整個中國最基層的政權。

  在吳永成的認識中,其實魚佐明他很簡樸,不喝酒,只喝麵湯。

  他乘坐的賓士500,以及他居住的別墅,都是集體財產。

  在村莊的管理過程中,魚佐明他採用了很左的辦法,如責令全村農民穿西服紮領帶,一口氣買十六輛賓士等,都是在向世界證明中國農民行。

  那時,魚佐明已經扛起了中國農民代表地大旗—他地一切努力,都在證明中國農民不是貧窮落後的象徵!

  但是,不管怎麼努力,魚佐明他畢竟是農民,畢竟有著他無法擺脫地自身存在的局限。

  即使他自己坐上了賓士轎車,即使他也讓全體的村民們穿上了西裝,打起了領帶—可骨子裏的那些思想、素質,卻不能像穿西裝、打領帶那麼簡單的呀!

  其實不光是魚佐明是這樣,還有很多人也都是這樣—一度特別有名,很多全國人大代表、全國政協委員,最後都被這樣踩掉了。

  他們總認為,好像自己認識什麼什麼大人物似的,背後和他發生過什麼利益關係,自己就無所顧忌,萬一自己除了什麼事情,人家肯定會救自己的。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權力把魚佐明他扶起來,到最後,權力又把他整倒,從整個過程來說,這顯然是一個悲劇了。

  但吳永成認為魚佐明和小龍莊的這種現象,也可稱之為“小共同體本位”,只是魚佐明的動作,已觸及到了中央集權體制的底線,那他就要接受到一定的懲罰了。

  這種“小共同體本位“的經濟模式,也是已個過渡現象—是在從計劃經濟的大一統,過渡到一個成熟的市場經濟過程中,出現了小共同體本位衝擊大一統的現象。

  這種現象,同時也是國家在走向市場經濟過程中、一個具有一定歷史合理性的現象。

  而它在進一步發展過程中,當然就會和市場經濟、法制這些東西產生衝突。

  但是,產生的矛盾與衝突,卻不應該用恢復計劃經濟大一統的方法來解決,不能說他和中央集權體制產生矛盾了,然後就把他整倒,而應著眼於如何促使這種東西,逐漸向規範化、法制化、公平競爭的方向上去引導。

  當然,在那個時代,吳永成的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也只敢在自己的心裏,來回翻騰著。他可不敢把這些後來十幾年之後的看法,提到現在的這個社會。

  身為體制中人,吳永成深深知道涉及到了一些政治鬥爭之後,其殘酷性,並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到的。

  他可不想在魚佐明這樣栽倒之後,再把自己毫無任何價值地一同栽進去—因為這樣做的後果,對於魚佐明、對於小龍莊,甚至於對於全國的農民們來說,是根本於事無補的呀!

  別了,魚佐明,這位曾經風流十幾年的中國農民。

  一九九三年八月十七日下午,TJ市中級人民法院以窩藏、妨礙公務、行賄、非法拘禁等5罪名,判處魚佐明二十年有期徒刑。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2 01:58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重新安置

  一九九三年六月下旬,是J省省委、省政府重新換屆選舉的日子。

  在此之前,按照中央的有關決定,J省省委、省政府領導班子,發生了一些比較大的變故。

  原省委書記李雪峰,因為工作需要,被調離J省、回到中央,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原J省省委副書記、省長張柄楠,被擬定為J省新一屆省委常委、省委書記。

  中央從南方某發達省份調來了一位副書記李光達,擔任J省省委副書記、代省長。

  原J省人大主任因為年齡的關係,中央批准他離職休養,人大主任一職,內定由省委副書記劉清接任,免去其J省省委副書記的職務。

  省省政府副省長任力,擬定在新一屆省委班子中,擔任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一職,並且通過在即將召開的第十屆J省人大代表會議上,接受其辭去J省副省長一職。

  永安地區地委書記劉嘉盛,因為上任以來,使永安地區的經濟發展,從原來全省倒數第二的經濟排名榜上,經過兩年的努力,一躍進入前三甲,被擬定為下一屆省政府副省長人選。

  而此時的吳永成在J省的各項事業,也走上了蒸蒸興旺之路。

  他在南德縣創建的那個飼料加工廠,現在的產品,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生產之針對豬和雞的飼料加工了,其主要產品已經擴展為包括各種環保飼料、及其添加劑、生物蛋白、抗菌蛋白等的十多種產品。總投資也達到了一點二億億元,年設計生產能力可達五十萬噸,產值約一點五億元。屬於全國最大的單體飼料加工廠了。

  處於南德縣的那個肉雞屠宰加工廠,在去年的時候,吳永成又投重資,進行了改擴建工程。

  主體工程包括建設一處大型種雞場、一處大型雞雛孵化場、三處大型肉用雞、蛋雞場、一處蛋品加工廠。

  改擴建之後的肉用雞屠宰場,每年可輸出肉用雞五百萬隻、出欄蛋種雞10萬套。孵化健康商品代蛋雞雛1100萬隻。

  這樣一來,光這個肉用雞屠宰場,就可以帶動當地、及周邊地區一萬多戶、肉用雞、蛋雞養殖戶的養殖需要。還安置了五萬多名農村勞動力順利就業,在永安地區形成了巨大的經濟、社會效應。

  與此同時,吳永成投資五千萬元,興建的“大山裏來”牌沙棘飲料有限公司,也在南德縣的南陽溝鎮正式投產。第一批產品已經順利地通過了國家各種衛生指標的檢驗,可以批量投入市場。

  “大山裏來”沙棘飲料公司前期的籌建工作,一直就是由吳永成從京城挖來的兩個農業大學的畢業生雷越峰和侯小平來負責的。所以這個公司籌辦起來之後,吳永成就任命雷越峰作為沙棘飲料公司的總經理。

  至於侯小平,吳永成乾脆把他抽調回南德縣城,讓他擔任了改擴建之後的肉用雞屠宰加工廠的總經理。

  隨著這個肉用雞屠宰加工廠規模的進一步擴大,趙平貴更忙碌了。

  吳永成不想看到趙平貴累得倒在廠子裏,自己通過這一年多來對侯小平的觀察。覺得這個年輕人幹勁十足,也很有一套管理經驗,在職業經理還沒有盛行起來的時候,這個侯小平倒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這樣,最起碼,也可以大大減輕趙平貴肩上的擔子啊!

  當然,在侯小平就任肉用雞屠宰加工廠的時候,吳永成就專門召集雷越峰和侯小平、趙平貴幾個人,一起談過話,談話的中心意思就是:在永安地區所有的祥農公司的各個下屬企業,都要聽從公司副總經理趙平貴的安排。

  為了提高雷越峰和侯小平的工作積極性,吳永成當時拍板:把他們兩個人的工資,由原來每個月的八百元,提高到兩千元。

  同時,在年底的時候,提出各自分管企業純利潤的百分之一,作為他們的全年獎金。

  而對於公司的元老趙平貴,吳永成除了把他每個月的工資,由原來地兩千元提高到五千元之外,還獎勵了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會後,趙平貴就找到了吳永成:“吳董事長。你給我的工資是不是太高了?!原先我在擔任著兩個廠子的負責人的時候,你就和我提起過:之所以給我兩千的工資,是因為我負責兩個企業的生產運轉,可為什麼現在減了一個廠子的責任,工資又漲了兩倍多?!還給了我股份,這個不太好吧!”

  “咱們現在的這兩個企業,雖然說規模不小,可你這兩年又投資進去不少錢,實際情況我瞭解。你現在連投資進去的資本,都沒有完全回收回去呢!還是把我的工資依舊定位兩千吧。這樣,我心裏也好受一點。那個百分之五的股份,我也不能要。”

  吳永成用賞識的目光,望著這個老實的後生(其實趙平貴的生理年齡比他還大,可吳永成的心理年齡遠遠大於趙平貴,所以,在吳永成的潛意識中,把小於四十歲的人,統統歸納與後生之列了),笑著說道:“平貴,辦大事者,不拘小錢。這五千塊錢的工資,對於你付出的辛苦來說,那是遠遠不相等的。我覺得你現在付出的,值我給你的那個待遇。同樣,你在管理下面的這幾個企業的時候,也要注意到任何才能更好的激勵大家的積極性,和當地政府相關部門打交道的時候,該掏的錢,咱們也不能過於小氣。”

  “當然了,那些無理的敲詐勒索什麼的,我們一分錢也不給他們。不過,估計在永安地區,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趙平貴出身貧寒,吳永成知道,雖然說,趙平貴參加工作之後,永明縣兩辦的工作經歷、永明縣畜牧局局長的閱歷,使他改變了不少身上的那種小農意識,但這遠遠還不夠。

  既然他要把趙平貴培養成為他忠實的左膀右臂,那在這些公關、社交方面,那也得時刻提醒他。

  趙平貴最大的長處,就是專業技術精通、為人忠心耿耿,但缺點就是,還不能適應當前社會上的一些陰暗交易。

  這也幸虧吳永成在南德縣的這幾個企業,有南德縣縣委、政府一班領導們的照應(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政績需要),下面的一些相關部門,也不敢放肆地吃、卡、拿、要,這才使這幾個企業在發展壯大的過程中,能如此的順利,趙平貴這個牽頭的負責人,也沒有覺得有多麼的艱難。

  可到了別的地方發展,或者說,南德縣現在的這幾位領導離開這裏之後,誰又能敢保證一些相關部門的人員,還能像現在這麼乖巧呢?!

  南德縣在吳永成的這幾個企業辦起來之後,那可是沾了很大的光的。

  吳永成知道,在一九九一年的時候,南德縣的財政收入,就達到了八千萬元,比之前的三千八百萬元,翻了一番,而農民們的人均純收入達到了七百元,高於了全省的平均水準。

  而在一九九二年年底的時候,南德縣財政收入躍居永安地區第一位,創造性地打破了一億元的大關。農民們的人均純收入,破天荒地打破了一千元,兩項經濟指標,無論是增長幅度,還是淨增加數額,在全省一百一十八個縣市中,排名第一。

  這其中的功勞,都要歸功於吳永成的這幾個企業創造的利稅,和吳永成那個公司加農戶的運作模式。

  在前一段時間,J省省委換屆之前,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就開始在永安地區各縣市、地直機關傳播了:地委書記劉嘉盛因為永安地區經濟大幅度增長,高升到省裏任職,那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了,而南德縣的縣委書記李曄風頭最鍵,進地委、行署班子,那也是一點也不成問題的。

  這段時間,南德縣縣委、政府的各位領導,簡直把吳永成的這幾個公司,當作了南德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了,不僅嚴禁各有關部門進入祥農公司所屬的企業進行檢查、驗收的。而且每隔半個月、一個月的,縣委、政府的主要領導,都要親自上門,來詢問企業遇到了什麼問題,需要地方政府出面解決的。

  可以說,在其他地方可能遇到的一些企業和當地老百姓們之間發生的矛盾,而在南德縣境內,那是根本不會遇到一丁點麻煩的。

  隨著李曄書記即將高升到地區,南德縣現任的縣委、政府兩套班子中的其他領導成員,也都將會有一個新的進步呀!和祥農公司過不去,那不是和自己的前途過不去嗎?!這世界上還有那麼傻的人嗎?!

  更何況,祥農公司採取的那種公司加農戶的運轉模式,使南德縣的老百姓們都得到了實惠,南德縣吃財政的行政事業單位的幹部職工們,也能按月足額領到自己的工資,這在以前的時候,那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與此同時,吳永成在梁州地區的永明縣,又投資五千萬元,建立了一個現代化的養豬場,這也是為了與自己收購的肉用品加工廠所搞的配套建設。

  這樣一來的話,每年種豬存欄可以達到一點五萬頭,年產生豬十萬頭。

  同時,吳永成的祥農公司,還在永明縣配套建設了飼料加工廠、沼氣發電廠、有機肥廠和畜牧機械生產等工業。

  省農業大學應吳永成的祥農公司的邀請,還在南德縣和永明縣,建立了教學實驗基地,提供養豬技術指導,形成了集種豬繁育、飼料加工、生豬屠宰深加工為一體的產業化鏈條,形成了一條“產、加、銷”一體化的生豬產業發展模式。

  單憑吳永成在永明縣的這一系列動作,就可以使祥農公司預計每年新增利潤一點零五億元,全縣養殖戶們的人均收入將達到七百元餘元。

  而永明縣也可以從中獲得三千萬的財政收入。

  可以說,吳永成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就把自己從股市中套取到的那十四億元,拿出了兩個多億,投入到了南德縣和永明縣中了,他要把這兩個縣建設成為祥農公司的生產基地。

  永明縣的縣委主要領導,雖然還是以前那位思想比較保守的梁明生。可自從南巡講話進一步深入貫徹之後,梁州地區的地委書記呂國強的思想,首先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下面各縣的領導們,那當然要緊緊跟隨地委的指示來辦了。

  為了照搬南德縣的發展模式,梁州地區的領導們。組織所屬各縣的主要負責人、分管領導,到永安地區的南德縣,進行了實地考察。

  而隨著吳永成成功的收購了原來屬於梁州地區直管的肉食加工廠之後,永明縣縣委、政府的領導們,更是對吳永成隨後進行的改擴建工程,給予了大力的支持,那個熱情,甚至於比南德縣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永明縣不少部門的領導們,可都是吳永成當縣長時的老部下呀!

  作為縣委常委、縣紀檢書記的胡雲珍,對於吳永成重新打回永明縣,那更是舉雙手、雙腳的贊成—他可是又有了主心骨了啊!

  所以,縣委書記梁明生、縣長李寧平在全縣幹部職工大會上。剛剛對為發展全縣經濟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的時候,他馬上就嚴肅接著補充:不管是那個部門、哪個單位,只要敢對縣境之內的企業吃卡拿要,不管是國有企業也好,還是私營企業也罷,縣紀檢部門度將毫不手軟地進行嚴厲的查處。

  就在吳永成在永明縣、南德縣來回奔波的時候,他接到了J省省委辦公廳的通知,說省委領導要和他進行一次談話。

  此時的吳永成,在J省來說。那可是大有名氣了—一年之中數億的投資,這種大手筆,那可不是誰都能拿出手的啊!

  而對於吳永成這些資產地來源,因為之前省紀檢委已經有過一次調查,證明了吳永成的那些資金來源,都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也就不會有人再傻到去舉報吳永成“巨額資金來源不明”了,只能是心裏暗暗嫉妒吳永成,抱怨自己為什麼不會像吳永成那樣走這麼一個“狗屎運”呢?!

  當吳永成接到這個電話通知的時候,心裏頗感到一陣陣的疑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省委領導要找自己談話呢?!莫不是自己這位被“強行下崗“的幹部,又重新引起了省委領導的重視,省委領導又要重性自己進行安置了?!

  前幾天的時候,吳永成也並不是沒有聽說省委最近的人事變動,只是他一直忙於南德縣和永明縣攤開的這些工程,根本就無暇顧及考慮這些事情。

  這並不是說,吳永成到了現在就已經放棄了政界繼續奮鬥的努力,可他想到了一個更為現實的問題。那就是他現在的生意,已經普及到了J省的每一個地市了,要想重新返回政界、重續官銜的話,自己最近鋪開的生意,那又該怎麼辦?!

  自古道官商不能集於一身,這在古時候也是明令禁止的,更別說現在的這個社會了。

  官商勾結,尚且是各級領導所不能容忍的事情,像他吳永成這種本身就是一個大商人的身份,那就更不能容許他染指到體制之中了。

  這可不同於資本主義國家的那種體制啊,即使總統的後面,都會站著一個大財團的支持。

  目前吳永成他身上掛著的那個J省工商聯名譽會長的頭銜,那倒是可以視為不是官的一個“官”的。

  懷著滿腹的不解,吳永成按照指定的時間,返回了省城。

  原以為找自己談話的,是省委組織部的一些領導們,甚至於只可能是副部長級別的。

  可當吳永成到了省委辦公廳打聽之後,卻發現情況遠遠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

  “什麼,是炳楠書記要見我?!”

  吳永成聽到省委辦公廳主任薛力告訴他這個消息之後,馬上就愣在那裏了。

  雖然說,現在J省的黨代會還沒有召開,張柄楠也還沒有正式成為J省的省委書記,可是原任省委書記李雪峰已經調離了J省,張柄楠也從省政府那邊,搬到了省委這邊來辦公,下面的幹部們,也開始提前稱呼張柄楠為“書記”了。

  不過,細細講究的話,這個稱呼也不為過錯,張柄楠以前就是省委副書記、省長嘛!

  薛力點了點頭:“對,就是炳楠書記要和你談話。只不過,因為炳楠書記一會兒還要接見其他的一些領導,留給你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

  “薛主任,炳楠書記要和我談什麼事情呢?!這眼看著就到了兩代會召開的時候了,炳楠書記工作那麼忙,他怎麼想起來我這個下崗幹部了?!”吳永成不解地問道。

  之前的時候,不管是原任的省委書記李雪峰也好,還是即將上任的張柄楠也罷,吳永成都和他們沒有打過太多的交道,也就是他的同學李明德來到J省的時候,吳永成在酒宴上,見過張柄楠一次,不過,他自己也懷疑,這位即將上任的省委書記,是否還對自己留有什麼印象。

  一省之長,那可是正二八經的日理萬機呀!

  薛力搖了搖頭,笑著對他說:“呵呵,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不是要給你這個下崗幹部一個明確的說法了。你這個下崗幹部可是過得太舒服了啊,賺著國家的一份工資,還下海搞了幾個億的資產,像這種好事,那個幹部不羡慕呢?!”

  吳永成辯解道:“薛主任,我可沒有辦理過什麼停薪留職的手續呀!我還不知道是這麼一回事情呢,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什麼自謀出路的創業典型了,要說起這個來,我還覺得滿肚子的委屈哪!不過,自從我離崗之後,幾年的工資,可是沒有領到一分錢啊!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該到那裏去領我的工資呢!”

  “呵呵呵,那是你吳大老闆財大氣粗的,根本就不在乎這點工資,或者說,你忙得就根本顧不上問這些小事情。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這約定的時間也到了,我去問一問炳楠書記的秘書小趙,看現在有沒有時間呢!”

  “永成同志,今天我想和你談一談你的工作問題,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的工作崗位,到政協那邊更合適呢?!”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3 06:17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這也太誇張了吧?!

  什麼,讓我當政協去工作?!

  當吳永成在省委書記辦公室,聽到張柄楠書記微笑著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的時候,腦子裏猛的跳了一下:這不是說,自己這個庫存在省委組織部的幹部,到了現在,連被庫存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儘管說,吳永成在這兩年裏,一直忙於賺錢、鋪攤子,對政界方面的事情,也顧不上關心多少了,可在他的內心深處,倒還是非常渴望能像在永明縣當縣長一樣,主宰一方老百姓們的命運。

  那種看著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老百姓們能夠豐衣足食的感覺,遠遠比他自己賺到幾百萬、幾千萬的感覺都要爽啊!

  可隨著自己經濟實力的逐漸雄厚,自己公司的足跡,也遍佈了整個J省,慢慢的,吳永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種希望,也就成為了一種奢望了。

  不管是在目前的國情下,還是在未來十幾年、二十幾年內,國內的國情,絕對不會允許像自己這種商人們,再重新執掌一方的行政大權----除非他能完全徹底的與自己的這些企業撇清關係!

  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幾個億的攤子,那是說扔就能一下子割捨掉的?!

  而要是讓組織上安排他到J省之外的的方去任職,可就他現在的這種級別,還夠不上中央的領導們來考慮----交流到省外工作的官員,那至少也得是副省部級這樣的領導幹部,他這個廳局級的幹部,級別還太低了點啊!

  張柄楠見吳永成一臉茫然的樣子,笑著問他:“呵呵,怎麼,你是不是覺得政協那個部門太清閒了點啊?!”

  吳永成聽到張炳南這麼問自己,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剛才的沉默,也太有點失禮了。於是忙陪著笑回答:“對不起,張書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現在的年齡,到政協,是不是有點太早啊!您說呢?!”

  話是這麼說。可吳永成也知道,也是他自己設身處的的站在省委領導們的這個角度的話,也真難處理這個問題----總不能一年四季的不上班、光領一份工資,還要享受相應的級別待遇,這個,也似乎太有點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裏。吳永成以橫心。咬著牙對張炳南書記說道:“張書記。我也知道。我現在的這個樣子。太不成體統。乾脆我還是主動辭去現在的公職為好。這樣也不用省委領導們為我感到為難了。”

  “呵呵!你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嘛,怎麼就成了不成體統了呢?!”炳南書記放聲大笑起來:“要是我們J省的幹部們,多能出現你這麼幾個億萬富翁的話。我這個當省長的,還用得著發愁J省的經濟搞不上去嗎?!”

  吳永成不知道張柄楠書記的這句話,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乾脆來了個裝瘋賣傻。乾笑著不吭氣,等著接張炳南的下文。

  張柄楠止住笑之後,從自己的辦公桌後站起身來,緩步度到了吳永成的面前:“永成同志,這兩年你為我們J省的經濟發展,而作出的貢獻,大家那都是有目共睹的。我這個當省長的,也還知道一些情況。我不能讓做了工作的同志,心理感到委屈啊!”

  哼!難道說,讓我到政協工作,就是為了犒賞我這兩年在J省扔的那些投資嗎?!

  吳永成心裏不以為然的想到。

  雖然說,吳永成也知道,就自己現在的這種情況,想重新踏上主政一方崗位的念頭,有些近於癡人說夢。但自己的組織關係、行政手續什麼的一直放在省委組織部,當那個庫存幹部的話,自己還有一絲希望。

  最起碼,那也是對自己的一線自我安慰呀!

  可現在,要是被省委一下子安置到省政協工作的話,那自己以後的那一點希望,就完全破滅了。

  在吳永成的心中,能成為的市一級的一個主要領導,就一直是他的一個夢想。

  要想實現他穿越之初的那個夢想,光憑手中的這點錢,那是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你沒有足夠的話語權的話,並不能影響到更多範圍的人啊----人家也根本不會買你的帳的!

  魚佐明還有一個小龍莊能作為自己的勢力範圍,而他吳永成現在東一棒子、西一榔頭的,連個立足之地也沒有。

  沒有一個穩固的根據地,作為自己的大後方,光靠這麼東北、海南全國各地四處出擊的話,吳永成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取得什麼樣的成績。

  但無論從哪方面來講,自己想要達到主政一方的夢想,是難以實現了。

  吳永成只好鬱悶的“謝主龍恩”:“張書記,我謝謝組織的關心,一切聽從組織安排。”

  “好,這就好。”張柄楠欣慰的望著吳永成說道:“永成同志,省委考慮到你在政協這邊,更能為我們J省的經濟發展,起到更大的作用,這才有意這麼安排的。希望你不要辜負省委的信任,在以後的工作中,做出更大的成績。”

  吳永成知道,人家張柄楠這是下了逐客令了,也識趣的站起身來告辭:“張書記,請省委放心,我是一名黨的幹部,不管到了什麼崗位,我都會盡心盡力的做好工作的。”

  離開了張柄楠的辦公室,吳永成心裏暗地不住的罵著娘:狗屁,把我放到政協那邊工作,怎麼就能為J省經濟的發展,起到更大的作用呢?!這不是胡扯嗎?!

  哼!想讓我辭去公職,乾脆就明說嘛,我這會兒也不在乎那點工資和待遇的,我只不過是想要一個更大的、能施展自己才能的舞臺罷了,用得著繞這麼大的一個圈子嗎?!

  在吳永成的印象中,張柄楠書記倒是一個非常務實的領導幹部,不應該搞這些陰人的花招呀?!今天他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哪?!

  再說了,像這種動員他吳永成自願放棄實職領導崗位的事情,完全用不著他這個即將上任的省委書記來親自出面呀!有省委組織部的一個副部長,就完全可以搞定的。

  通常來講,這種得罪人的思想工作,一般的領導們,都是躲著、繞著走的,可他張柄楠倒好,自己主動給自己找事,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吳永成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突然間想起來,在去年J省人代例會的時候,張柄楠好像還特意問了他一聲他老丈人文老爺子的身體情況,照理說,他也應該和文老爺子有過一面之情呀,那為什麼他新官上任,發到第一個拿自己來開刀呢?!

  唉,真是人走茶涼啊!

  沒有想到最厚道的人,做出來的事情,反倒是最不厚道的。

  虧他張柄楠在吳永成面前,剛才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不能讓做了工作的同志,感到委屈!”、“這是省委的信任”之類的扯淡話!

  “永成同志,恭喜你啊!”

  吳永成猛一抬頭,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省委辦公廳主任薛力的辦公室門口了,薛力正沖著他微笑著。

  恭喜?恭喜個屁!!

  吳永成沒好氣的說道:“是啊,這得感謝省委領導對我吳永成的重用和信任。”

  薛力笑著對他說:“好了,你現在可以跟著郭建部長走了,組織部的同志要和你談話。”

  吳永成這才看到郭建正坐在薛力的辦公室裏的沙發上,笑著沖他點頭呢!

  “郭部長,你好!好久不見了。這麼一點小事,有你代表組織和我談話就可以了,幹麼還非得把柄楠書記搬出來呀?!”吳永成不以為然的發洩道:“你們兩位都是我的老領導了,應該是最瞭解我的呀!難道說,我吳永成是那種官迷心竅的人嗎?!還犯得著動用這麼大的勁兒嗎?!”

  薛力和郭建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

  吳永成有些不滿了:“嗨、嗨、嗨,我說,平時我可是非常尊重兩位領導的呀!沒有必要這麼幸災樂禍吧?!我到了政協那邊工作,就這麼讓你們兩個高興嗎?!”

  “好了。永成同志,別再在這裏發呆了,中組部的同志,還在常委小會議室裏,等著和你談話呢!”郭建站起身來,正色對吳永成說道。

  這下子該吳永成發懵了:“什麼、什麼,不就是把我的工作關係轉到政協那邊嗎?!這才多大的一個事情呢?!還用得著中組部的同志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找我談話?!我吳永成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威風了?!郭部長,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吳永成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他不過作為一個閒置的廳局級幹部,要想讓中組部的同志來找他,除非他能上了副省部級那個檔次,否則的話,人家幹麼要搭理他這個小小的廳局級幹部呢?!

  像他這種的角色,在一個省來說,那算是個角色了,可在京城、全國來說,他這種司局(廳)級的幹部,那可是撒了一片的,根本就入不了人家中組部的法眼。

  “你這會兒也別胡猜亂想的了,一會兒你自己就明白了!”薛力好像也知道什麼似的,笑眯眯的催促著他趕快跟郭建出去。

  當吳永成暈暈乎乎的從省委常委小會議室裏走了出來的時候,他的心裏一個勁的在來回翻騰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這、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會兒的吳永成,他根本就記不得自己在裏面、和人家中組部的同志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和人家握手告別、離開小會議室的。

  現在,吳永成他光記得中組部的同志,和他在談話之前,說的那兩句開場白:“吳永成同志,J省省委把你推薦為J省第十屆政協委員會副主席的候選人,這個方案也得到了中央有關領導的批准……”

  這怎麼可能呢?!自己今年只不過才三十二歲,什麼時候見過三十歲左右的副省部級幹部呀?!

  在吳永成的前世中,除了在戰爭年代和文革期間,這兩種特殊的環境之下。自從建國以後,還從來沒有過三十多歲就擔任副省(軍)級領導幹部的先例呢,無怪乎吳永成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整得暈頭轉向的哪!

  在一個省來說,不少老資格的的廳局幹部,要想邁上省政協副主席這個位置。那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雖然那只是個閒職,也就是等著退休的一個養老的部門,可那畢竟是實打實的副省部級的崗位呀!那就算是半腳踏入了高級幹部的行列之中了。

  可現在的吳永成,卻不知道剛才聽到的這個消息,對於自己來說,那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

  就吳永成的本心來說,他絕對不會想到張柄楠書記找自己談話,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局。

  吳永成原以為,把自己的工作關係辦到政協,這也是終結自己政治生涯的一步棋----頂多過去政協之後,給自己一個什麼某個工委的主任而已,哪知道一下子從天上掉下來這麼大的一塊餡餅。

  懵懵中,吳永成忘記了自己開過來的那輛皇冠牌轎車,迷迷糊糊的走出省委大院,攔了一輛計程車,逕自向自己原來的家、現在由自己三姐居住的那幢單元樓馳去。

  吳永成想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他也更像找個人給自己出個主意----這件事情,到底對於他來說,那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五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吃過飯了沒有啊?!”

  吳永成趕到三姐家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的時候了,三姐吳永霞正在家裏準備午飯,見自己的弟弟回來,慌忙擦幹了手上沾著的水漬,迎上來問他。

  “三姐,我頭疼,你讓我先躺一會兒。”

  吳永成沖著自己的三姐打了個招呼,急急忙忙的向他們家那間客房走去----吳永成有時回到J省,不想在外面賓館住的時候,一般也通常就在那個房間裏休息。

  三姐聽到吳永成這麼說,以為他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情,趕忙追在他的屁股後面問:“五兒、五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要不我打電話讓我二姐夫、和你三姐夫回來吧!你三姐夫現在正在下面的縣裏下鄉!”

  吳永成頭也沒有回,只是朝後擺了擺手:“三姐,沒有什麼事情的,我只是想自己靜靜的躺一會兒。等過一會兒,我再和你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嘴上說,自己想靜靜的躺一會兒,可這麼大的事情擱到了吳永成的頭上,一時半會兒的,他的心哪里能靜得下來呀?!

  大睜著眼睛,吳永成呆呆的注視著天花板發了半天的愣怔,他再也躺不住了,翻身起來,操起床頭茶几上擱著的電話,首先給文麗打了過去,他想知道是不是文麗之前,就聽說了一些什麼消息。

  文麗自從退出了吳永成TJ的那個中訊通訊器材公司之後,就回到了大學裏繼續教書,閒時的時候,她也和杜三兒一起忙吳永成他們辦起來的那個房的產開發公司的事情,日子過得也挺充實的。

  當她聽到吳永成用哆哆嗦嗦的語氣,告訴了這件事情的始末的時候,文麗的第一個反應,也和吳永成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一模一樣:“什麼,這也太誇張了吧?!吳永成,你是、、不是在做夢吧?!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呀?!我看你是想當官想得產生了幻覺了。是不是最近你太累了,要不,你回來休息幾天吧,這世界上的事情,那是你一個人就能忙完的呀?!”

  “文麗,這是真的,我剛才還和中組部的同志在一起哪!我也想認為這件事情,它就是一個幻覺,可是它就真真實實的發生了。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吳永成電話這邊賭咒發誓的說道。

  文麗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可置信:“這也太離譜了吧!吳永成,你現在才多大呀?!雖然說,以你這個年齡,能到這個位置,那是一件好事情。可你想過沒有,你現在要是進了政協那邊,可能你一輩子就鑽在那裏出不來了。”

  吳永成苦笑著說:“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事情呀,要不怎麼現在我愁得沒有一點轍呢!”

  “要不……”文麗在電話那頭遲疑著說道:“你還是先和我爸爸打個招呼吧,讓他幫你出個主意。”

  這一點,也和吳永成心裏想到一起去了。

  吳永成掛了文麗的電話之後,心想:說不定這件事情,文老爺子提前就知道什麼風聲了呢!張柄楠可是知道他和文家的那點關係的呀!

  果然,當吳永成撥通了文老爺子的電話的時候,文老爺子一聽吳永成在電話中吞吞吐吐的問他是否知道J省這次換屆的一些情況,老爺子馬上就回答:“嗯,事先我倒是聽說了一些情況。”

  吳永成馬上追問:“那,爸爸,我們J省這次關於對我的安置問題,我們省的某些領導,是不是也和你打過招呼呢?!”

  老爺子簡短的回應了一句:“嗯,炳楠同志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就什麼也明白了。

  老爺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去向,可他就是不願意違背自己的原則,連他的女兒、女婿也都沒有漏出一點風聲來。

  “爸爸,你難道不以為我現在的年齡到政協那邊,有點過早嗎?!”吳永成心裏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想和老人討個主意。

  文老爺子電話中緩緩的說道:“永成,以你現在的情況,我認為你們省委的安排,還是比較妥當的。雖然之前的時候,我也給炳楠同志說過:你太年輕,把你捧得有點過高了。永成,既然組織上已經對你的工作作出了安排,你就安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六月二十五日,J省兩代會如期召開,吳永成以滿票當選為J省政協副主席。

  當然,吳永成之前的J省人大代表的資格,也就不再有了(之前也沒有對他進行推選),自然而然的,J省人大常委的職務,吳永成也不再擔任了。

  吳永成當選為J省的政協副主席,與其說,是J省省委考慮到吳永成的聲譽,倒不如說是J省省委做出來的一種姿態,一切為了J省的經濟發展而服務。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4 12:51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衝擊(上)

  “大衝擊
  那個大流行,
  信天遊唱給便衣員警聽,
  無名高地上走來了破爛王,
  黃土高坡上面長滿了紅高粱,
  京都球俠同雪城隊把球賽,
  讓我們分手的時候再看一眼,
  下次相逢大約是在冬季,
  天上有個太陽
  照啊照啊照啊
  照在了大觀園.
  大趨勢那個大拜年。
  十五地月亮十六圓。
  磨刀師傅來到外面地世界
  共同渡過這個年呀
  我思念著熱戀地故鄉。
  世界需要熱心腸。
  雖然我是一無所有,
  妹妹你要大膽的
  來來來來來來
  跟呀跟我走……”
  “吳副主席,恭喜你呀!”

  省政協會議剛剛結束,吳永成夾著公事包,隨著人流,走出了燕澤大會堂的時候,就聽見背後有人喊自己。

  當吳永成過頭一看,卻是同為省政協委員的胡麗。

  兩年沒有見到胡麗了,這個姑娘還是那麼的漂亮,只不過她的職位,卻由原來的副處級,變成了處級幹部了。

  “呵呵,胡處長啊,我何喜之有啊?!倒應該是我恭喜你呀。成處長了,什麼時候請客呀!”

  因為來往路過的委員們太多,吳永成也不好意思對胡麗說些什麼,只好一邊沖著朝他打招呼的委員們點頭,一邊胡亂應承著胡麗。

  胡麗一雙嫵媚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他,也不顧身旁過往的委員們,和他開著玩笑:“男人最希望的就是三件事情:升官、發財、死老婆。著三件事情中,你三十剛出頭,可就占了兩件了,難道這還不值得慶賀嗎?!”

  “胡麗!你胡說些什麼呀?!”吳永成急忙低聲喝斥她:“你大小也是個處級領導幹部了,大廳廣眾的,注意一點影響,好不好?!什麼死啊活的,真難聽。”

  這個胡麗也太不像話了,她對自己一直暗戀著。這吳永成自己也知道,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現在都已經三歲了,她也今年三十歲了吧(吳永成好像記得胡麗比他小兩歲),可還是孤身一人。

  吳永成在前兩年的時候,也曾經想著給胡麗介紹一個男朋友,可不少各方面條件比較好的、人家也願意跟她交往的,胡麗卻一個也不願意見面—在她的心裏,依舊還是裝著吳永成一個人。

  現在隨著胡麗過了三十歲這道坎之後,合適的未婚男人,就更少了。

  更何況,胡麗的頭上還頂著一個正處級的頭銜,那也是不少男人們望而生畏的—中國多少年留下的習慣,一般來說,那都是夫妻之間,男人的年齡應該比女人大,男人的地位應該比女人高,而胡麗三十歲的“高齡”姑娘,又是處級領導幹部,你說,一般的未婚男人,哪敢高攀她啊?!

  就這麼三等兩誤的,胡麗直到現在,也還是待字閨中。

  胡麗可並不因為吳永成變臉而感到害怕,此時周圍沒有人了,她一臉八卦像地問吳永成:“吳副主席,我可真是佩服你家的那一口子,你說,你發生了那麼大的一件事情,她還就能忍下這口氣去?!還賢慧呀!”

  吳永成原本就一直對胡麗懷著一種歉意,他覺得胡麗之所以能到了現在的這種地步,他自身也存在著不少問題。

  他總覺得,要是在當時胡麗再三糾纏他的時候,能拉下情面,狠狠地訓斥胡麗一頓的話,或許,胡麗也能早點找到自己的幸福和歸宿。

  這並不是說,吳永成就不喜歡胡麗,只是在和文麗談戀愛的時候,自己覺得文麗更適宜自己而已。

  我們國家可是法定的一夫一妻制呀!要是國家允許包二奶的話,說不定吳永成還念胡麗對自己的這一片癡心,來一個相容並蓄呢!

  有時候,吳永成也有胡思亂想的時候,特別是這兩年他全國各地到處亂跑、晚上一個人孤枕難眠的時候,他就異想天開地瞎琢磨:這要是國內也實行了多黨執政的話,如果哪個人敢跳出來,宣佈自己的競選綱領中有一條是:允許男人們搞三妻四妾的話,那他吳永成第一個舉雙手投贊成票。

  因為只有那樣了,吳永成他就可以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名正言順地都娶回家,而且最好是在自己開辦公司的那幾個省份,一個地方找一個女人,那他就真成了到處有家的感覺了。

  呵呵,當然,這也是我們五兒同志的YY而已了—世界上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有這樣的豔福呀?!

  可眼前,吳永成看到胡麗這個樣子,他自己也心裏明白:胡麗今天之所以有點神經質,也可能是自己現在的財富和地位,深深地刺激到她了。

  想到這裏,吳永成歎了一口氣,誠懇地對胡麗說道:“胡麗,你別這樣,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和我好好地談嘛。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太感情用事了。走吧,大家都在注意著我們呢!這樣不好。”

  胡麗原以為吳永成會指著鼻子大罵她一通,可沒有想到吳永成卻還是像以前那樣,用兄長愛憐的口氣,來和她說話,不由得愣怔在那裏了—她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該說什麼。

  吳永成猜得一點也沒有錯,胡麗的確是被眼前吳永成的成就,刺激得有點過頭了。

  自從前年吳永成私生子事件東窗事發之後,當時的胡麗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吳永成!她這個心中完美的化身,怎麼可能和李琴這個有夫之婦勾搭成奸,而且還有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私生子哪?!

  早在吳永成被迫休學、回到村裏當支書的那個時候,情竇初開的胡麗的心中,就對吳永成有著一種深深的愛戀。

  只是那個時候,吳永成是北京名牌大校的一個大學生,而她胡麗只是村子裏什麼也不懂的一個黃毛丫頭,兩個人之間相差的距離,簡直是天壤之別,這種情感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少女的心裏,成為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可隨著胡麗命運的改變,她覺得自己和吳永成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小了,於是乎大著膽子,向吳永成主動地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可即使是這樣,在吳永成和文麗結婚之後,胡麗依舊沒有放棄自己對愛情的追求,她自己心裏不斷地在欺騙自己:“五兒哥最合適的妻子,那就是我胡麗,文麗那個高幹子女和他就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他們遲早還是會分手的。”

  所以,胡麗也就一直癡癡地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功夫不負苦心人。

  這個胡麗心裏盼望許久的機會,也終於讓她等來了—那就是那一天,小成這個私生子身份的暴露。

  說實話,對於吳永成當時面臨的那種窘境,胡麗在震驚之餘,卻又感到一陣竊喜:她心裏非常清楚,文麗絕對不會容忍吳永成的這種出軌行為的,那麼接下來,他們兩個人的分手,也就成了定局了。

  因為城市裏的女人,那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男人,背著自己,在外面偷雞摸狗、做出來這樣的事情的!

  文麗身為高幹家庭出身的子女,就更不會容忍吳永成的這種行徑了!

  對於男人的婚外情,農村長大的胡麗,倒對這種事情,看得不是那麼太敏感的。

  因為農村過去的、那種特殊的環境下,什麼“拉邊套”、偷情竄門子之類的事情,是存在的不少的,她也親耳聽說過。

  而且,在七八十年代的農村裏,不少女人們對自己男人有那種事情,並不覺得多少難為情,反倒認為自己的眼光好、找到了好的男人,這才能勾搭上了別的女人。

  用她們的話說:男人們就像偷嘴的饞貓,當他們在外面吃膩、逛夠了的時候,總有一天,他們還是要回到這個家的—他還是屬於自己的男人。

  因此,就在吳永成備受文麗“大批判”的時候,胡麗卻心裏暗暗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從小成的年齡來推斷,這肯定是五兒哥學校還沒有畢業就發生了這種事情,那就說明這是李琴那個狐狸精主動勾搭他的了!萬一,因為這件事情,文麗真來個“金玉奴棒打薄情郎”、和五兒哥離婚的話,那自己就毫不猶豫地再次主動進攻,奪回自己“遲來的愛”。

  在這個時候,胡麗甚至於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萬一吳永成要想認小成這個私生子的話,她這個黃花大閨女,也願意一進門就給小成當後媽—只要五兒哥心裏高興,我做出這點犧牲,那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讓胡麗大跌眼鏡的是,文麗這個出身於高幹的女子,不僅沒有和吳永成打離婚,而且,好像也看不出他們之間存在著什麼裂痕。

  吳永成自從當年一怒、離開J省之後,就再也沒有和她聯繫過,胡麗一直在打聽吳永成的消息,可也沒有聽說過多少,只知道他賺了一些錢,又跑回南德縣搞什麼投資了。

  為此,胡麗也曾經跑到過南德縣去找過吳永成,可不巧的是,她居然一次也沒有撞到他,只是從南德縣縣委書記李曄和趙平貴的口中,得知吳永成又跑到南方去了。

  可這次再見面的時候,吳永成以新當選的省政協副主席的身份,高高地坐在了燕澤大會堂的主席臺上,並且胡麗也從側面聽人們傳聞:吳永成現在已經擁有了幾十億的家產,早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那個吳永成了。

  這下子,胡麗就覺得自己從高高的雲端,掉進了深深的冰窟窿裏了:完了,這回自己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這五天的會議,胡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在她的眼前,都是一團黑乎乎的景象,她根本就看不到一點光明了。

  在胡麗的心裏,她是一直把吳永成當成她自己所有的,可到了現在,吳永成成為了省級領導了,又是億萬富翁,離自己那是越來越遠了,自己心存的那最後的一點僥倖,也被徹底地擊碎了。

  此時此刻,胡麗就想大大地發洩一通,她知道在會議之後,吳永成又將不知道要天南海北的,跑到哪里去了,她得抓住這最後的時機。

  於是,受到了極大刺激的胡麗,就不管不顧的,在會場截住吳永成,來了那麼一出。

  可現在,胡麗面對吳永成那誠懇的眼神,自己卻不知道該怎麼再發洩了。

  眼淚,默默地從胡麗的眼中流了下來,她哽咽著望著面前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吳永成慌了神,手足無措地對胡麗說道:“啊呀,胡麗,你這是想幹什麼?!這要是讓別的同志看見了,還以為我又幹了什麼壞事情呢!快、快,先把你的眼淚擦乾淨了。有什麼話,我們到我的房間裏去談。”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啊?!”胡麗抽泣著說道:“五兒哥,我以後再也不會煩你了,你也不會再看見我了,我祝你和文麗一輩子幸福、白頭偕老。”

  吳永成怕壞了,他以為這是胡麗受的刺激太深了、要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趕忙勸她:“胡麗,你可別幹傻事呀,你還這麼年輕。家裏的老人們,可還指望著你養老送終呢!”

  “我已經決定了,過幾天就報名到參加援藏的工作去,你自己以後多保重吧。有時間的話,你回去村裏,也幫我多照應一下我的爹媽們。”

  說完這句話,胡麗也不看吳永成,扭頭就跑開了。

  “胡麗、胡麗……”

  吳永成追了幾步,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只能歎息地搖了搖頭。
   
  唉!這不知道是不是又是自己造的一段孽呀?!有時間的話,自己還得再找胡麗好好地談一談。要是這個姑娘真的因為自己,而一沉不起的話,那自己這一輩子良心就不得安寧了!

  可吳永成因為胡麗產生的這些感歎,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很快的扔到了腦後。

  這並不是吳永成孤情寡義,而是接下來屬於他的時間,幾乎一點也沒有了。

  先是晚上大會餐的時候,他這個新當選的省政協副主席,在省政協主席胡日貴等領導的陪同下,挨桌向參加會議的政協委員們敬酒。

  雖然他們這個級別的領導們敬酒,也就是表示個意思,一杯酒轉一圈下來,也就是嘴唇上沾了一點,可幾十桌下來,吳永成也覺得暈暈乎乎的,這除了那點酒精的刺激之外,新官上任的那種感覺,也使他的大腦異常興奮。

  雖然說,在會議之前吳永成對這個職務,還感到有一些遺憾,可到了這個位置,那畢竟是爬到了省部一級領導幹部的崗位上了,享受著眾星捧月的這種待遇,吳永成心裏還是感覺到很爽的。

  在這種氣氛的烘托下,吳永成也就忘記了觀察胡麗是否也來參加宴會了—這也難怪,那麼多的政協委員,還有數百名的大會工作人員,也夠他應付得了。

  回到賓館房間之後的吳永成,也沒有得到一點休息的空隙。

  前來拜訪的各地市的領導們絡繹不絕,這其中又都是自己以前的一些老相識們,大家也都是前來表示祝賀的,自己總不能把人家給趕出去吧?!

  再說了,自己這個省政協副主席,也就是享受一個待遇,要論起實權的話,和人家這些各地的諸侯們比起來,那可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的—人家可是正二八經的實權派呀!

  當八點多以後,吳永成住宿的這個套間裏外,已經是滿滿的一屋子煙霧了。

  送走最後一位客人的時候,吳永成剛想擦把臉、清醒、清醒,可房間的門又被推開了。

  “二姐夫,怎麼是你來了?快、快、快進來,你們明天還有一天的會議吧,今天晚上你怎麼沒有去看大會安排的文藝節目去呀?!”
吳永成看清了來人是自己的二姐夫馬林之後,連忙振作了一下精神,把他招呼了進來。

  馬林這次還是梁州地區出席人代會的代表之一。

  “啊呀,五兒,你當了省領導了,來你這裏串門的人,多了不少了吧?!瞧這滿屋子的煙,熏得你晚上還能睡著覺嗎?!”

  馬林一進門先走到窗戶旁邊,打開了窗戶後,才回轉身子回答吳永成的話:“我們明天還有半天的會議,我過來就是和你打個招呼,明天中午以後,你到你三姐家去一趟。”

  “怎麼,二姐夫,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馬林咧著嘴笑道:“今天下午老掌櫃和老太太來了,就在你三姐家住著呢!我擔心你的事情多,明天再抓不住你的蹤影了。”

  吳永成驚喜地問道:“什麼,我爹和我媽來了?!他們怎麼想起來這個時候,跑到省城來的呢?!”

  “呵呵,是我今天派車把他們接過來的。前幾天我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說你現在成了省裏的領導了,兩位老人非要讓我在會議之後,把他們接過來。我也想,這是我們家的一件大事嘛,熱鬧、熱鬧也好,要不你天南地北的忙活,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有空呢!大姐夫這次也來了,就缺你四姐家了。”

  吳永成臉也不洗了,匆匆忙忙地套了一件衣服,對馬林說道:“二姐夫,你是不是開車過來的?我們現在就到我三姐家去一趟,我也好久沒工夫回家了,不知道我爹媽身體怎麼樣。”

  “呵呵,好啊,估計你三姐家現在正熱鬧著呢!”

  吳永成走出房間後,先和大會秘書處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讓他們有事的話,打自己的大哥大就成了。

  雖然說會議結束了,可吳永成擔心臨時會有什麼事情,或者是省委的一些領導,要找自己談話。

  “吳主席,用不用給您派車呢?”大會秘書處的一位工作人員,尊敬地請示這位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省級領導。

  “謝謝,不用麻煩別的同志了,我搭別人的車吧。”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5 15:49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衝擊(下)

  早在馬林來到省城參加人代會的時候,聽說吳永成已經被作為新一屆省政協副主席候選人,馬上就找到了吳永成,和他證實這個消息。

  當時吳永成正滿腹心事、不知這次的提拔,到底是對自己以後的發展,有什麼影響。

  所以,馬林興沖沖的詢問他的時候,他只是對馬林說:“省委領導倒是已經和我談過話了,這也要等正式選舉之後,才能知道結果。”

  “嗨,不就是個選舉嗎?!哪還能有什麼意外呀?!”馬林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參加縣的選舉會議,也有幾次的經歷了,這個選舉,好像聽起來挺玄乎的,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組織上讓你在誰的名字上畫圈,你就乖乖的聽話得了,否則的話,這就釀成了政治事件了。

  馬林還準備再說什麼的時候,吳永成這邊來了客人了,他只好告辭離開了房間。

  不過,在回到梁州的區代表團的住宿之處之後,難以抑制自己激動心情的馬林,馬上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與自己同一個房間的蘭成縣的縣長。

  頓時,這個消息在整個梁州的區代表團也傳開了。

  緊接著,馬林又把這個好消息,打電話告訴了魚灣村的吳家兩位。

  當時,接到電話的吳家媽媽,不知道這個省政協副主席是什麼官、又是多大的一個官,抱著個電話,一個勁的問自己的二女婿:“他二姐夫呀,你說五兒要當什麼正邪的副主席,什麼是個正邪呀?!這個機關又是管什麼事情的?是不是比我們的委書記的官還要大呢?!”

  吳家老爹對老伴抱著電話不放手,那是一肚子的意見。

  可他也不知道老伴口中所說的那個“正邪”是個管什麼的單位,光能從二女婿的語氣中聽出來,這又是一個好消息,他家的五兒又要升官了。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瞅著老伴手中的話筒,指望從那裏得到一些答案。

  這政協是管什麼的一個單位呢?

  這個問題把電話那邊的馬林也給考住了,他光知道他們人大代表們所在的人大常委會。只是在每年一次例會的時候,組織大家來省城開幾天的會議,然後人家讓舉手,大家就把手舉起來,表示同意就得了。

  至於政協那邊吧,好像有個順口溜叫什麼“黨委坐船頭,政府岸上走,人大舉舉手,政協拍拍手!”的,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單位吧。

  可馬林又不能對兩位老人說:政協就是一個管拍手的單位吧?!

  在這個時候,馬林急中生智:“啊呀!五兒的這個省政協副主席,就是省裏的領導了,那當然要比我們的委的的委書記官大了。那個啥,就和我們省的省長、副省長們差不多。”

  “嬸啊!你告訴我叔,這幾天五兒還沒有被人們選舉出來呢,等他正式上任以後,我讓村裏的車,把你們二老都接到省城啦,到時候,你們問一問五兒,那就說明也清楚了。我這裏還有事哪,我就先掛電話了。”

  放下電話的吳家媽媽,轉過身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了—不過,這是因為喜極而泣的。

  “他爹,你聽到了沒有,我家五兒現在和省長的官一樣大了,這可給你們吳家祖先們臉了啊!”

  吳有德老漢此時早就把什麼都聽清楚了,雖然說,他沒有想老伴表現得那麼激動,可端著旱煙袋的手一個勁兒的哆嗦著,幾次也把煙嘴放不到嘴裏頭。

  好半響,老人才挪開煙嘴,嘴唇哆嗦著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祖宗有靈啊,我吳家終於又有了這麼一天了!”

  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魚灣村也都知道了:吳家的五兒現在有大出息了,當了省裏的大官了,和省長們一樣的級別。

  不過,這個消息倒不是吳家兩位老人傳出去的—他們都是本本分分、不愛張揚的莊戶人家,這還沒有選舉通過呢,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的話,那還不讓村裏的人們笑掉大牙?!消鍁一個多小時之後,胡雲珍特意從縣裏趕回來給吳家兩位老人報喜的時候,才傳到村裏邊的。

  當聞訊而至的鄉親們擠滿了吳家小院、向兩位老人說著喜慶的話的時候,吳家老爹和聞訊過來的大女婿劉珠,則滿臉堆笑的,只是給院子的人們敬煙—這是平時兒子和幾個女兒孝敬他的,他捨不得抽,專門用來待客的。

  此時,吳家媽媽則充當了吳家的新聞發言人。

  只見她面對街坊鄰居們,一臉謙遜的給大家解釋道:“啊呀,這選舉的結果,還沒有出來呢,五兒能不能當上省裏的領導,那還得看大家是不是支持他。”

  “啊呀,你家的五兒那麼有本事,大家肯定能選上的。他嬸子呀,你可是有大福氣呀!你們家的五兒才三十多歲,就成了省裏的領導了,再用不了幾年,那就會升到北京、去當中央領導了。到時候,你就能跟著五兒到我們的首都去享福了!”

  “就是呀,我整個永明縣也沒有出過這麼大的一個官哪!這可是我一村人的福氣呀!”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吉利的話,把吳家媽媽樂得臉上都開了花:“啊呀,我家的五兒前幾年,就在北京的那個什麼亞運村,給我們老兩口買好了房子,還是那種帶花園的小洋樓,好幾十萬哪!”

  “可死老頭子沒有福氣,偏偏住不慣北京的小洋樓,非要回到我村裏,說離不開和他一起的那些死老漢們,可惜了那房子還在那裏閑著呢!”

  之後的那幾天時間裏,吳家兩位老人每天都要給家在省城的三女兒打電話,問什麼時候五兒才能被選成省裏的領導。

  他們早已經等不及要到省城去了—該收拾的東西,在聽到消息的當天晚上,就準備得妥妥當當了,只等著二女婿派車來接他們老兩口。

  可焦急的等待之中,吳家兩位老人沒有等來二女婿派來接他們的車,反倒是一對不速之客,又上門來賀喜了。

  “吳大哥、吳大嫂,你們這兩年過得好嗎?!”

  吳家兩位老人望著提著禮物出現在自己院門口的客人,不禁愣住了:這是誰呀?怎麼這麼看著面熟呀?!

  吳有德老漢滿臉的疑惑,但嘴上還是應酬著:“好啊。好啊,身子骨還硬朗著呢!快、快、快請進來,這院子裏太熱,屋裏涼快。”

  來人看清了老人臉上的表情,笑呵呵的自我介紹道:“吳大哥,你不記得我了?!前幾年我和我愛人還專門上門來過呢!我是尖山鐵礦的楊志傑呀!這是我的愛人袁曼麗!”

  兩位老人聞言,心中馬上一個咯噔:啊呀,是他們兩口子呀!他們這次又來幹什麼來了?!別是……

  雖然說,對於這兩位不速之客的登門,吳有德老漢充滿了戒備心理,可待客的禮節,那確是不能有一點半點的怠慢的:“呵呵!知道、知道,你是楊總工嘛,我不記得你,還能忘記了你這說話的口音呀!我們家來往的,可沒有一個外的的客人呀!”

  來人正是吳永成的親身父母楊志傑和袁曼麗。

  袁曼麗笑吟吟的走過來,拉住吳媽媽的手:“啊呀,大嫂,我聽說我們的五兒,成了省裏的領導了,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呀!我和老楊今天就是專門過來,給大哥、大嫂來道喜的。”

  我吳家養育的五兒,什麼時候變成了你楊家的了?!這“我們”、“我們”的,能“我”到一起嗎?!

  吳家媽媽心裏雖然不喜歡袁曼麗說的這句話,她也最擔心人家上門來看五兒來,可既然人家來了,我也不能伸手打上門的客人吧!
再說了,現在還不知道這對公母倆,到底來想要幹些什麼!

  想到這裏,吳家媽媽又開始發揮她那外交家的風度了:“啊呀,大妹子呀,我家五兒的這事情,人家省裏還沒有通過選舉呢!這事情到底能不能成,那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這孩子打小就一個人在外面自己闖蕩,也算是受了不少的罪了。”

  “可憐我家的五兒,這要是當了這省裏的領導,還不知道又要忙成個什麼樣子呢!我們這做老人的,在孩子們身上,那是一輩子也操不盡的心。”

  吳家媽媽這是話裏話外的在提醒袁曼麗:這五兒可是我們打小就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到了這個時候,你們可別看到五兒出息了,又起了什麼別的心思呀!

  吳家媽媽的這句話,卻一不小心又捅到了袁曼麗的肺葉子上,特別是最末一句“一輩子也操不盡的心”,更勾起了她思兒心切的痛楚。

  “大嫂呀,誰說不是哪?!我們這當媽的,受盡了十月懷胎的折磨,生下他們以後,眼看著都長大成人了,可一個個的翅膀都硬了,又飛出去了。不過,大嫂你還能整天看著自己家的孩子,一天比一天有出息,就是心裏多操一點心,那也是值當的,可憐我家的三兒。”
說到這裏,袁曼麗不由得掏出手絹,又捂著眼睛抽泣了起來。

  吳家兩位老人,見客人成了這個樣子,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安慰袁曼麗了,總不能對他們說:“別傷心了,你要是相認
孩子的話,那就直說吧,反正孩子也成人了,他願意跟那邊,那是他的權力了。”

  這席話,那是打死他們,他們也不願意說出口的。

  “啊呀,小曼,你這是幹什麼?!”楊志傑尷尬的一把摟住妻子的肩膀,安慰她說:“我們今天是來給吳大哥、吳大嫂來賀喜的,你這個樣子,像個什麼呀?!”

  “沒事的、沒事的,我這是太高興了,我這是為我們的五兒,能有這麼大的出息,而感到高興。”

  袁曼麗急忙擦去了臉上的淚珠,沖著吳家兩位老人擠出一絲笑容:“吳大哥、吳大嫂,我這人就是這個樣子的,有什麼事情也藏不住,讓你們見笑了。”

  吳有德老漢憨厚的笑著說:“呵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快、快,大家別光顧了說話,先進屋吧。你們知識份子身子太弱,哪能和我們村裏的人一樣。”

  楊志傑和袁曼麗此次來到魚灣村,還真就是來道喜的,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更不是想跑過來,像當年的老蔣一樣,從峨眉山下來,摘現成的“桃子”的—他們也不是那種人!

  這幾年,雖然說,他們沒有再和吳永成見面,可吳永成的一舉一動,他們都能通過各種管道知道。

  當吳永成被免去永明縣的縣長、擠出梁州的區的時候。袁曼麗聽到這個消息,馬上就哭了,她不管不顧的要去找吳永成。

  別的事情,她一個小小的化驗員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可以對吳永成說一點寬心的話,盡到她這個親生母親的愛心吧。

  當時楊志傑攔住了她:“小曼,你冷靜一點。三兒這會兒的心情就夠糟糕的了,你現在出現在他面前,只能會使事情變得更糟糕。”

  “三兒他這麼小的年紀,就當上了縣長,他走過的路太順利了,這次免職,說不定會對他有好處的。你想一想,我們年輕的時候,吃過那麼多的苦,也並沒有把我們壓得爬下呀?!小曼,你要相信我們的兒子,也要相信組織。”

  後來吳永成因禍得福官升一級、成為J省團省委副書記的時候。袁曼麗才把提著的那顆心放了下來—只要兒子過得幸福,那就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最大的安慰。

  可不久之後,因為吳永成私生子事件暴,被迫下崗出走之時,這次不光是袁曼麗坐不住了,就連一貫能沉得住氣的楊志傑也慌了神—這次的婁子可捅得太大了。

  經過他們那個歲月的人,才能明白亂搞男女關係,對政界的人來說,那是意味著致命的一擊啊!

  他們生怕吳永成太年輕,因為遭受了這次沉重的打擊,而心裏上一時不能接受,而做出來什麼想不開的事情來。

  可吳永成事發之後,就離開了J省、蝸居在北京,楊志傑兩口子打聽過不少人,也沒有獲得吳永成的一點準確資訊,只能是每天提心吊膽的在心裏為他祈福。

  近兩年吳永成攜重金風風光光重返J省的消息傳來之後,楊志傑夫婦兩個抱頭相擁、喜極而泣—他們的三兒,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一條頂天立的、壓不垮的男子漢。

  當天晚上,楊志傑在家裏又喝了—他實在是太高興了,能有什麼事情比兒子平安,而更讓人喜悅的事情哪?!

  雖然說,他們的兒子(他們自己已經從心裏承認了)現在是億萬富翁了,可楊志傑和袁曼麗兩個人,壓根就沒有過什麼打算,想要沾兒子一點光的。

  但這一次傳來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他們的三兒,以三十二歲的年齡,居然成為了一名副省部級的領導幹部,不能趕到這裏來分享一下這讓人激動的喜悅,楊志傑夫婦兩個簡直覺得要抓狂了。

  於是這才有了這公母倆再次連袂上門來訪—至於說省城那邊,他們因為顧慮怕給兒子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那是暫時堅決不能面的。

  可他們兩個的來訪,雖然說沒有提出哪怕是一丁點的要求,可讓吳家兩位老人覺得後怕不已—這萬一人家提出要讓五兒認祖歸宗的話,那他們兩個該如何應對呢?!

  於是,吳家兩位老人在家裏再也坐不住了,接二連三的催促二女婿,讓他趕快派人來接自己,渾然忘記了他們當初在省城是這麼歸心似箭、迫不及待的想返回自家村裏的了。

  就這樣,馬林在大會選舉還沒有召開的時候,只好派車提前把兩位老人,接到了吳永成的三姐家。

  不過,當時為了不讓吳永成分心,老人們一再囑咐馬林:不要把他們來到省城的消息告訴五兒:“公家的大事要緊啊!”

  吳永成和馬林離開了住宿的燕澤賓館,驅車趕到吳永成的三姐家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的九點鐘了,可走到了他三姐家的門口,還隱隱約約的聽到屋子裏熱鬧的談論聲。

  推開門,大家看到站在門口的吳永成,屋內喧鬧的聲音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隨即吳家媽媽先反應過來,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吳永成的跟前。

  “五兒,大家是不是把你給選上了?!你告訴媽,是不是以後你就和我們省裏的省長們一樣大小了?!”

  吳永成望著老人關切的眼神,心裏不由得一熱,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老人的問話。

  馬林擠進來,笑呵呵的對自己的丈母娘說道:“嬸子,五兒被大家選上了,而且是全票通過,他呀,以後就是我們J省的省級領導幹部了,和省長們的官差不多大。”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提起衣袖,擦去了眼角溢出的幾滴眼淚,慌忙拉著吳永成往進走:“快、快,我娃開了一天的會了,累壞了吧,先坐到沙發上歇一會兒。

  三女子,快給五兒沏杯濃茶,今天大家肯定又把我娃灌了不少的酒了。“

  “早就準備好了。”吳永成的三姐端著一杯茶水,放到了吳永成的面前,笑著上下仔細打量著他:“呵呵,我來看看我們的省領導,長得是個什麼樣子?!呀,這和以前的那個五兒,不還是一模一樣嗎?!也沒有變了多少呀!這部還是以前的那個五兒嗎?!”

  吳永成的大姐夫也笑著走了過來:“三女子淨說傻話,這哪能和以前的那個五兒一個樣呢?!我可是記得小時候的五兒,經常被女娃娃們打得哭得哇哇叫的,現在我看除了他媳婦敢動他之外,還有誰家的女娃娃,敢動他一個手指頭啊!”

  “五兒,你們今天是不是已經會議結束了?!”吳永成的三姐夫馬柳平坐到沙發的對面,笑著問他:“明天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吧?”

  吳永成笑著點了點頭:“可能明天我得到機關報個到,不管怎麼說,到了新的單位,也總得和大家見個面吧。”

  “那是肯定的。不過,明天中午的時候,你儘量安排一下時間,我給你四姐也打了電話了,她說,明天和你四姐夫一起趕回來,我們一大家子中午吃一頓團圓飯,也算是為你擺個慶功宴吧!”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6 01:02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把根留住

  “五兒,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的情緒,不是很高啊?!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憐愛的望著自己的這個弟弟問道:“你才三十二歲,就擁有了上億的資產,現在又成了省政協的副主席,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別說是別人了,就連我這個當姐姐的,都嫉妒你啊!”

  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和四姐夫李占林,是在第二天的上午,乘坐飛機從北京趕到J省的,同行的還有他們兩歲的小兒子李昊。
   
  因為今天上午J省人代會還沒有結束,省委、省政府的一些主要領導們,都還參加會議,原本以為上午會有一些安排的吳永成,被告知:在這兩天的時間裏,他可以先行料理自己的一些私事,待人代會結束之後,省委主要領導要和他進行談話,然後才對他具體的工作進行安排。

  於是,吳永成乾脆把今天家人聚會的的點,移到了自己省城祥農公司的辦公樓----那裏經過精心裝潢之後,無論是哪方面的條件,都不比燕澤賓館差多少。

  人多了,三姐三室一廳的家裏,就顯得有點過於擁擠了。

  此時,大家都隨著公司辦公室的人,興致勃勃的參觀吳永成的這個公司去了,在吳永成的董事長辦公室裏,只剩下了他們姐弟兩人。

  吳永成聽到四姐這麼問自己,心裏暗自感歎了一聲:沒有想到自己情緒上的、這麼一丁點細微變化,也都能落在四姐的眼中,可見四姐這個人的洞察能力,有多強了。

  這會兒的四姐,可和十幾年前村裏跟著生產隊上工的那個黃毛丫頭,有著質的變化了,可見環境對人的影響力。有多麼的大呀!

  “四姐,我自從得知自己要成為這個副省部級之後,心裏就一直在犯愁。”吳永成老老實實的坦承對四姐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感受。

  “犯愁?!這有什麼好犯愁的?!”吳永麗詫異的問道:“你是擔心自己年齡太小,難以勝任這個崗位嗎?!省政協那邊的工作,也沒有什麼硬性的指標考核呀。再說了,工作也不太緊張,這樣的話。你還可以抽出大量的時間,來做你自己喜歡幹的事情。這樣挺不錯的啊!”
   
  吳永成的四姐之前在北京一個郊區縣掛職任縣委副書記,現在又被調回國家農業部政策研究司擔任副司長。對於行政單位這些機構職能的設置和性質,那是最清楚不過得了,她可不會像吳家媽媽那樣,把政協和“正邪”混在一起。

  “四姐,你知道咱們J省省委。為什麼會在這一屆換屆的時候,把我推選為省政協的副主席嗎?!”
   
  吳永成反問自己的四姐:“按理說。政協的這些副主席們,一般來說,除了年事已高的、從省委、省政府那邊退下來的領導之外,就是那是各個階層有影響力的代表人物了,你什麼時候見過,像我這麼年輕的政協副主席了?!”

  吳永麗稍微沉吟了片刻,才抬起頭對吳永成說道:“我認為,省委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符合當前形勢的需要,把你當作一張牌來出手了。”
   
  吳永成微微頷首:他之前想的。和自己四姐的觀點不謀而合----那就是。把它推選為新一屆政協副主席,與其說省委是考慮到了他在J省現在做出來的貢獻。倒不如說,更大程度的是為了適應南巡講話以後的大形勢,為J省的經濟發展,而做出來的一直政治姿態。
   
  這種政治姿態,既是做給中央領導階層看的,也是為了在J省範圍內,樹立一個眾人趕超的活靶子----不管你是民營企業,還是其他什麼體制的企業,只要你為J省的經濟做出貢獻,省委絕對不會無視你的勞動成果的。
   
  吳永麗繼續分析到:“從政協副主席的名額分配來看,這其中需要有代表民主黨派的、知識份子屆的,還有是代表婦女這個團體的。可你現在既是黨員、也是男性,說你代表知識份子吧,無論是你的學術成果,還是在省內學術界的威望,你也根本達不到這個要求,那麼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性,要讓你挑起民營企業這杆大旗了,你就是他們的領頭羊。”

  “中央之所以對J省的領導班子,做了這麼一個調整,想必你也能看得出來,就是要為J省配置一個經濟型的強有力的班子,要在短時間內,改變J省在全國的落後狀況。不光是J省是這種格局,全國其他的貧困省份的領導班子組成結構,大體也和咱們這裏差不多。”

  “是啊,我也看出了這種格局。”吳永成贊同的說道:“這也正是我最為擔心的。如果讓我自己來選擇的話,我寧可不要這個掛著虛名的副省部級,寧願到一個貧困的的市,擔任一屆主要領導。”

  “四姐,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更願意做到下面,去為老百姓們一些實際的工作,對於這些虛名,倒是不這麼很在乎的。”

  吳永麗苦笑著說:“五兒,你現在生意上的攤子,鋪得這麼大,你說,你的這種想法,可能實現嗎?!自古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目前面臨的就是這麼一個兩難選擇,否則的話,官商一體,那是在那種制度的社會體制下,也不能被容忍的。”

  “除非你願意現在就把你名下的那些公司,都統統的捐獻給國家,或許這還是一個辦法。可是,這麼做,你能捨得嗎?!那畢竟是你自己的心血呀!”

  裸捐?!

  這個念頭在吳永成的腦海裏短暫的一閃,就被他馬上否決了。

  開玩笑,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呢?!
   
  雖然說,九十年代初期,國內腐敗的現象還沒有這麼大規模的滋生起來,可吳永成知道。在他前世的時候,省級以下的官員們,腐敗起來那可是連命也能豁出去的,膽子大得很呀!

  要是歷史的軌道不出什麼意料之外的話,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那些貪官污吏們,也會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大量的以幾何級數的速度,增長起來的。

  他可不放心把自己辛辛苦苦辦起來的企業。交到別人的手裏,再眼睜睜的看著它們。被某些腐敗害得一塌糊塗。

  即使想要給老百姓們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情,自己手裏沒有一點經濟實力的話,那也只能是紙上談兵了。

  與其把主動權放到別人的手裏,哪如自己緊緊的攥住自在得多。

  就在吳永成開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一下子被人推開了。隨即一陣紛雜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這是在外面參觀公司的吳家老少們回來了。

  “五兒,你的這個公司。裝潢得比燕澤賓館還要高檔啊!是不是賺了不少的錢啊?!”說話的是吳永成的大姐。

  原本馬林只是把吳家的兩位老人和大姐夫劉珠,從魚灣村裏接了過來。
   
  可昨天晚上,吳永成聽自己的三姐夫已經通知了在北京工作的四姐一家,隨即又讓三姐給村裏的大姐、二姐也都打了一個電話----這幾年,由於大家一直都忙,一家人完完整整的聚到一起的機會,那是越來越少了。
   
  還沒有等吳永成抬起頭接茬,吳永成的三姐馬上介面道:“啊呀,二姐,咱五兒現在的攤子鋪得可大了。你現在看到的還只是一丁點。咱省城最大的那個五一大樓,就有咱五兒的一半股份。你說,光那個商場,一年就能賺多少錢呢?!”

  大姐笑著說:“我記得咱們小時候時,誰家要是有錢出來吹牛的時候,別人就會氣不忿的說:你家有錢?你家有錢,咋不去把省城的五一大樓買下來呢?!想不到咱五兒現在還真的把五一大樓,也買下來了。”
   
  “大姐,你是不知道咱們家剛開始用蚯蚓喂雞的時候,五兒和我說過什麼話。”三姐觸景生情,回憶起了往事:“那會兒,五兒跟著生產隊到的裏幹活,一不小心就從的塄上摔了下來,我聽到消息拿著家裏的幾個雞蛋去看他的時候,他對我和爹媽說,要發財、致富,不受窮。”
   
  “啊呀,我當時就想,五兒家裏啥事也不懂,哪能找出什麼發財致富不受窮的好辦法呢!可誰能想到,這才過了十幾年,五兒就變成了咱省裏和省長們一樣大的領導了,還成了全省最大的資本家,你們說,咱五兒是不是書上說的那什麼星宿下凡呀!”

  吳家兩位老人聽著自己閨女們誇著自己的小兒子,心裏就像吃了蜂蜜一樣甜,臉上的笑容,使得歲月在他們臉上刻下的印記更深了。
   
  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也湊趣說道:“三姐說的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是在七九年的三月份吧,那會兒的五兒,在村裏人們的眼裏,那就是一個文不能提筆、武不能上肩的半吊子,誰能想到咱家的這個半吊子,反倒成了咱永明縣最有出息的人。”
   
  吳永成聽著大家提起往年的陳年舊事,不由得心裏也感慨道: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呀!不經意的工夫,自己也來到這個世界十四年了,真可謂是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啊!自己要是不抓緊這短暫的時間,說不準到了不惑之年的時候,還會再在這個異世留下許多的遺憾。

  “舅舅,恭喜你啊!”

  猛然間,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了吳永成的遐想。

  他抬起頭一看,原來是大姐家的大兒子楚才從學校趕過來了。
   
  “呵呵,來,楚才,坐到舅舅這裏來。”吳永成笑著站起身,把楚才拉到了自己身邊,親切的問他:“下半年你就是大四的學生了吧,對於明年畢業之後分配,自己心裏有什麼打算沒有啊?!”

  楚才是J省大學經濟管理系的學生。在吳永成幾個外甥中,年齡算是最大的。

  劉珠這幾年在村裏雖然說,不參與那幾個企業的管理,可他在企業中也佔有不少的股份,光每年的分紅,也有一筆可觀的收入。

  更何況,吳家兩位老人種植的那七百多畝棗樹。也歸他管理,自己還搞了一個五百頭豬的養殖場。家裏的財產,也不次於老二馬林了。

  只是劉珠向來不愛顯山露水的。別人只知道他劉珠家底殷實,可到底他又多少錢,那可就說不準了。

  吳永成原來擔心隨著自己這兩個個姐姐家富裕起來之後,會讓自己的這幾個外甥們,沾惹上一些富家子弟那種不好的習慣。

  但接觸幾次之後。發現自己的這種擔心,純粹是多餘了---這也歸功於吳家多少年來嚴格的家教。

  特別是自己的這個大外甥楚才。小的時候,自己還看著他有些頑劣,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卻發現,在這個孩子的身上,似乎還有自己不少的影子。

  這或許是楚才在各方面,有意的模仿著自己吧!便對這個外甥格外親熱起來。

  “舅舅,這個、這個,我還沒有具體的想好呢!”楚才聽到舅舅這麼問他,不禁靦腆的低下了頭。
   
  大姐這是不失時機的插話:“五兒。你見識得多。你給咱家楚才出個主意吧。你大姐夫的意思,是想讓楚才畢業以後。就跟著你幹,給你打個下手什麼的。我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懂得那些。”

  大姐夫劉珠接住說道:“是啊,我聽老二說,現在不少城裏的幹部們,都把國家給的那個鐵飯碗扔了,自己下海做生意。那以前的好多年不是都瞎耽誤了嗎?!我想過了,咱家的楚才大學畢業以後,乾脆也別多繞那個圈圈了,直接跟著五兒幹,又能賺錢,還不耽誤當官,這事多美氣呀!”

  劉珠一廂情願的這種想法,頓時逗得吳永成、馬林、馬柳平和吳永麗笑了起來。
   
  “大姐夫,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呀?!”馬柳平好容易止住笑,給劉珠解釋道:“五兒有現在的這種成就,那是因為被擠兌到這兒了,你看見**哪允許你既做生意、又當官的?!要是有這種好事的話,我早就跟著五兒一起幹了,哪還用得著我一個月賺的這點錢,比不上三女子的零頭嗎?!”
   
  劉珠憨笑著說道:“呵呵呵,這個我可真就不懂了,到時候還是你們大家幫著楚才出個主意吧,你們經得多、見得多,比我們這些一年四季鑽到村裏的農民,知道的也多啊!反正,楚才就交給你們了,你們覺得怎麼合適,咱就怎麼辦!”

  吳永成稍微考慮了一下,笑著說道:“要不這樣吧,今年暑假的時候,楚才就跟著我先跑上一段時間,就算給我當個小跟班吧,多見識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至於說,明年大學畢業之後,我看能不能把楚才安置到北京去工作,起點高總是能沾很多便宜的。”

  聽吳永成這麼一說,大家的目光立刻投向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現在只有老四在北京當官,說不準楚才的這個事情,還要用得著老四出大力氣呢!
   
  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見大家“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馬上舉起雙手笑著聲明:“大家可別這麼看著我,進京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北京院校畢業的大學生,留京工作難度還特別大呢!我現在就是一個副司長而已,手上可沒有一點實權的,拉關係、走後門,我也不懂。我家的李占林他更是一個書呆子,指望不上的啊!有什麼事情,還是找五兒吧。他的那些社會關係,要比我強得多!”

  大家看到吳永麗的這個樣子,一起哄堂大笑了起來。

  大姐一指頭點到了吳永麗的額頭上,笑著罵道:“你這個老四,什麼時候也是偷奸耍滑的,這大家還沒有說什麼呢,你就嚇得趕緊撇清自己,白瞎了大姐小時候疼你了。”

  隨即,房間裏又響起了一片笑聲。

  吳永成微笑著望著其樂融融的這一大家子,心裏的那滋味自是覺得妙不可言。

  對於楚才大學畢業之後。把他想辦法搞進北京城去,吳永成心裏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在他們那會兒剛剛畢業的時候,社會風氣相當正規,就是郭勇那會兒想留北京工作,一邊照應年老的外婆,身為J省省委常委的渠月蓮也感到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可這會兒的社會風氣,卻開始向“孔方兄”看齊了----這也是他和杜三兒辦的那個房的產開發公司運轉過程中。吳永成通過文麗瞭解到的:關鍵的一些部門,即使你有相當硬的背景。那也得多少意思、意思,這幾乎成了一種潛規則了。

  吳永成相信。只要自己把杜三兒鼓動起來,借助於他那龐大的社會關係,再輔之於自己的銀彈開路,往哪個部委塞進去個把個人,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的。
   
  在前世的時候。吳永成對於這種社會上的歪風邪氣,那是相當深惡痛疾的----那也可能是因為自己沾不上這方面的一點光。心裏的那種狐狸吃不著葡萄、而謂之太酸的心態在作怪吧。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有的時候,對這種現象的存在,也領悟得更多了一點,反倒沒有前世“憤青”的那種感覺了,這也許就是“與時俱進”的另一種理解吧。

  當然了,說它是一種曲解,也不為過。

  他認為自己這樣做,那是非常值得的,並不是說。錢多了之後燒包的表現。

  “五兒,我記得你大學畢業的時候,可是有意放棄了留京的機會。自願回到咱們J省來工作的呀!”

  大家笑聲平息下來之後,吳永成的四姐不解的問吳永成:“現在你為什麼又千方百計的,想把楚才塞進北京去呢?!當時我勸你的時候,你還對我說什麼,你要回來建設咱們的家鄉,可為什麼你就不給楚才這個機會,反倒要把他打發到北京去呢?!”
   
  “四姐,時代不一樣了,想法那也就得跟著形勢在變化呀!”吳永成望瞭望一臉疑惑不解的大家,給他們耐心的解釋道:“當時咱們家鄉那可是窮得一點發展的經濟基礎都沒有,發展需要的人才更是奇缺無比,我從京城回到咱們省,那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可現在,經過了十年的發展變化,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會兒了,楚才只有到更高的起點,獲得更大的發展,才能更有利於咱們家鄉的建設。”
   
  “當然了,我也得楚才說清楚,不管你以後到了什麼的位,你心裏永遠不能忘記了你是從什麼的方走出去的,更不能忘記了養育你成長的魚灣村、和你當農民的父母,你的根,永遠的紮在這塊土的上。你飛得更高,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把咱們的家鄉,建設得更美!”

  楚才鄭重的點了點頭:“舅舅,你放心,我會永遠記住你的這番話的,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會永遠記住,我是農民的一個兒子。”

  “永成同志,首先我歡迎你正式加入到我們政協這個領導班子裏來。”
   
  兩天後,吳永成坐在省政協主席胡日貴的辦公室,對面的辦公桌後,胡日貴微笑著對他說道:“根據省委主要領導的指示,今天我代表組織,就你將來的工作分工問題,和你交換一下意見。同時,我也想聽一聽你的想法。”
   
  “胡主席,對於政協工作,我是一個新兵,這您是非常清楚的。”吳永成謙虛的開口了:“之前我雖然在下面的縣裏、團省委工作過,基層的工作經驗倒還有一點,可談到省級政協工作,那純粹是兩眼一抹黑了,今後我就拜您和各位老同志們為師,從頭學起吧。”
   
  “呵呵,永成同志你還是挺謙虛的嘛!兩年前你就算是我們省政協的常委了,對,你當時還兼任著工商聯的名譽會長嘛,怎麼能說是對政協工作兩眼一抹黑呢?!”胡日貴笑著糾正吳永成的這個說法。

  “嗨!我那時不就是掛了一個名嗎?!也只是參加過幾次會議而已,平時哪還能顧得上料理工商聯的事情呢?! ”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7 09:13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掀起了出國熱

  職業金牌經理人
  
  正如吳永成事先預料的一樣,J省省委把他提拔為J省政協的副主席,讓他以三十二歲的年齡(虛歲),成為全國僅有的、為數不多的副省部級領導,其中蘊含的政治意義,更大於看中它本人的才能。
  
  那就是一種為政治服務而做出來的一種姿態而已。
  
  J省政協主席胡日貴,在接下來的談話,便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
  
  胡日貴告訴吳永成,根據省政協幾位元領導碰頭,報請省委同意,決定由吳永成這位新上任的副主席,聯繫工商聯的工作。
  
  吳永成聽完之後,心裏暗暗苦笑:既然只是想把自己作為一個擺設物的話,那就乾脆什麼分工,也不用給自己頭上安,免得自己事情多、反倒耽誤了工作,可現在的工商聯會長,也是由一位政協副主席兼任的,把自己這麼安排,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吳永成知道,這一屆的政協副主席,有七名之多。
  
  其中,除了三位是從省政府、和其他省直機關領導崗位上過來的之外,其餘四名都是為了政治的需要,而設置的。
  
  他吳永成是代表私營企業,還有一位是J省大學的知名學者,一位是從省人民醫院院長兼任的,另一位則是代表了民主黨派了。
  
  這三位元副主席的情況,和自己又不一樣,人家可除了政協副主席的身份之外,還各自有各自的工作,主要以自己原來的本職工作為主的。
  
  可是,既然胡日貴這麼安排了,吳永成也只好笑著表示同意。
  
  他知道,像到了副省部級這種級別的內部分工,沒有省委主要領導的點頭,胡日貴也不敢擅自做主的。
  
  更何況。他吳永成也算是這一屆四套班子中。最年輕地一位省級領導了。要是安排不好地話。對社會各界。就難以交代了。
  
  這麼看來。自己地仕途生涯。也只能是止步於政協這方面了。
  
  不過。雖然說。在工作地分工上。好像沒有吳永成地什麼事情。可其他地待遇。那倒是一點也不含糊地。
  
  他地辦公室規格。和其他幾位副主席地都一樣。都是兩間一套地套間。辦公傢俱也是一模一樣。也不管他是不是每天要來這裏坐班。
  
  至於車輛和司機配置地問題。當辦公廳主任徵求吳永成地意見地時候。吳永成笑著回絕了:“那個。車輛和司機。就不要為我考慮了。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吧。我們J省是個貧困省份。能節省一點。也可以為省財政減輕一點負擔嘛!”
  
  自然,吳永成的這個舉動,又在政協主席辦公會議上,得到了政協主席胡日貴的高度讚揚。但在座的各位副主席們,心裏卻不以為然:哼,我要是有上億的資產地話,咱也瞧不起機關給配置的車輛,可誰能做到那樣呢?!
  
  隨即TJ市換屆工作也開始了。
  
  只是。這一次TJ市方面,並沒有通知吳永成這個上一屆的政協常委、工商聯副會長,參加他們地政協會議----他們已經得到吳永成當選為J省政協副主席的消息了,總不能讓人家兄弟省的政協副主席,屈尊到他們那裏再去擔任什麼工商聯副會長吧?!
  
  那可就有點太不合適了!
  
  當初TJ市方面這麼做的目的,也無非是為了拉近吳永成那個中訊通訊器材(中美合資)有限公司的關係而已,並不是想要達到其他的什麼目的。
  
  於是乎,接任文麗成為中訊公司總經理的那位“海歸”MBA劉海民,榮幸地當選為TJ市新一屆政協常委、工商聯地副會長了。
  
  吳永成在新的工作崗位上熟悉了幾天之後。就把自己公司的一些工作簡單地安排了一下,返回了北京。
  
  在此之前,吳永成曾經對文麗許諾過:只要公司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來說,他儘量做到半個月回一次家----吳永成認為即使自己的事業做得再成功,可要是失去了“家”這個概念的話,得來的幸福和成就感,那也會大大地打折扣的。
  
  回到了京城之後,杜三兒、高寶平、郭勇、李明德等朋友和同學。自然又拉著吳永成熱鬧了幾次----他們同齡人中。能在這個年紀到達副省部級這個級別的,那可是比國寶大熊貓都稀少啊!
  
  為此。文麗還埋怨了吳永成幾次:“我說,吳永成,我怎麼覺得你回了家,反倒不如你在J省地時候了?!你要是還在J省的話,最起碼我還可以三天兩頭的,和你通個電話,說說話什麼的;可你自從回家之後,早晨早早的出去,一直到深更半夜、喝得醉醺醺的,才帶著一身酒氣回家來。你說,像你這種回家,有什麼作用呀?!”
  
  吳永成抱歉地笑著:“文麗,我也不想這樣呀!可大家的盛情,你說我怎麼好意思推脫呢?!”
  
  九三年的北京,夜生活已經相當地繁榮起來了。
  
  吳永成這幾天在杜三兒等人的拉扯下,白天喝酒交際,晚上酒後還要被他們拉到諸如“金碧輝煌”等場所,去進行唱歌、桑拿等項目。
  
  對於這些活動,吳永成本來是可有可無地,起初也不想去,可杜三兒卻一再對他說:這是為了他們地那個房地產公司,而不得不進行的公關活動。
  
  再說了,吳永成以後想在生意上大施拳腳地話,不認識京城場面上的一些人物,哪又怎麼能混得開呢?!
  
  就怎麼著,吳永成在京城呆了四、五天之後,才帶著渾身的疲憊,返回了J省他那個祥農公司。
  
  在飛機上,吳永成心裏還一直叫苦:本來是回家想休息幾天的,可經過這麼一折騰,比他在J省到處跑還要累得多。
  
  看來自己這輩子和前世的命運,也都差不多----就沒有那享福的命!
  
  經過兩年多的努力,祥農公司的飼料。已經在J省市場上的銷售份額,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說,只要有喂豬、喂雞的村莊、院落,那就會有“祥農牌”飼料地存在。
  
  吳永成當初選南德縣作為飼料公司的生產所在地,到了此時。也顯示出了它潛在的戰略意義。
  
  從去年開始,隨著祥農牌飼料名聲鵲起,與南德縣緊靠著的HN省、SX省所轄的幾個地區,率先開始使用祥農牌飼料。
  
  一些縣市的領導們,還專門組織有關部門地相關人員和各鄉村的負責人,專程來到南德縣,進行實地參觀考察。
  
  此時,南德縣的縣委書記李曄已經調離了南德縣,原來的縣長張全甯成為了縣委新任書記。
  
  不過。李曄到了永安地區工作,是一躍而成為了永安地區行署專員,這與人們起初預測的稍微有點出入----當時人們認為李曄升遷那是必然的事情。可頂多也就是一個副專員、副書記之類的吧。
  
  讓人們沒有想到的是,J省新一屆省委領導班子的魄力,遠超上一屆地領導們,讓李曄乾脆來了個直接到位,成為J省歷史上第二位從縣處級領導,躍居為正廳局級領導的幹部(任力是第一位)。
  
  公司的知名度提高了,公司地業務量自然也相應地增加了不少。
  
  吳永成這兩年每年都要從J省農業大學,招收不少的勤工儉學的大學生,以此來彌補公司銷售人員的不足。同時,也想為公司的將來,培養更多的業務骨幹。
  
  這一天,他剛剛面試完幾個來應聘的大學生,他的大外甥---大姐家的孩子楚才,敲門進來了。
  
  楚才自從放暑假之後,就一直留在省城地公司裏,幫著辦公室打理一些閒雜事情,吳永成準備再次外出的時候。帶著他四處走走,也讓他多增長一點見識。
  
  “楚才,有什麼事情嗎?!”吳永成揉了揉有點發漲的太陽穴,笑著問楚才。
  
  楚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舅舅,我、我、我想和你商量個事情。”
  
  吳永成身子往後一仰,笑著說:“怎麼,是不是想家了,要和舅舅請個假,回去看看你爹和你媽呀?!”
  
  楚才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舅舅。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打算明年畢業之後,先不準備參加工作。想出國繼續深造。”
  
  “什麼,你不想參加明年的畢業分配,而是想出國?!”吳永成驚訝地問道:“你想去那個國家留學呀?你和你家裏的人商量過沒有啊?”
  
  在前幾天的時候,就楚才明年畢業安排的問題,吳永成的大姐、大姐夫都徵求過吳永成等人地意見,當時吳永成的想法是,即使費一點周折,他也要把楚才安排到北京的一些部委去工作---那裏起點高,有利於以後的發展。
  
  當時吳永成這麼想,也有想讓楚才繼續完成自己這個夢想的一點意思。那會兒的楚才也沒有表示出什麼明顯的態度來,敢情是自己早就心裏有了打算了呀!
  
  差才聽到吳永成這麼問他,抬起頭回答道:“我想去美國留學,就學那個MBA。我和家裏人也商量過,可我爹不同意,他對我說:你去美國幹什麼?難道是想給人家刷盤子?!我想讓舅舅你再幫我做一做他們的思想工作。”
  
  “呵呵,去美國刷盤子?你爹可也真會說。”吳永成笑著繼續問道:“你怎麼突然間有了這個想法的?!”
  
  楚才沒有吭氣,只是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辦公室角落擱置地那台彩電。
  
  吳永成順著他地視線,瞅過去,不禁恍然大悟:“奧,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我明白了!”
  
  看到角落裏的電視,一句熟悉地電視劇臺詞,馬上就出現在吳永成的腦海裏:
  
  “如果你愛他,
  就把他送到紐約,
  因為那裏是天堂;
  如果你恨他,
  就把他送到紐約,
  因為那裏是地獄。”
  
  這是從今年開始。中央電視臺正在熱播的一部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中的一段開場白。
  
  可以說,這部叫《北京人在紐約》的電視劇,在一九九三年的時候,那是相當火爆一時的。
  
  這個部片子,將當時地“出國熱”,真切地展示在每一個中國人面前。
  
  吳永成知道。雖然在此前的時候,已經悄悄在國內興起了出國潮,但那還是一些紅男綠女的專利----他們或者有錢、有權、或者有名望、有學歷。
  
  而“出國熱”真正從輕波微瀾,演變成滄海巨浪,卻正是從現在的這個一九九三年才開始的。
  
  在這一年,中央正式確定了留學工作方針:支持留學,鼓勵回國,來去自由。
  
  這個留學方針,雖然只有短短的十二個字。但其中地“來去自由”這四個字,卻是一個巨大的政策轉變,終於表明出國人員進出國門可以不受約束了。等於給方興未艾的出國熱加了一把火。
  
  因為有了這個政策,雄心勃勃的人們,都琢磨起怎麼“到國外留學”這件事情來了。
  
  搞科研的,盯著國外先進的科技條件;從商的,想到海外賺得第一桶金;搞文化的,一心盼著成為世界文化的主流;演藝明星們,也成天惦著沖進好萊塢、百老匯。
  
  他們這會兒出國地目標,絕不是汽車、洋房那麼簡單,而是人人胸懷大志。帶著“美國月亮比中國圓”的幻想,盼著儘快走出國門。
  
  其實,要追溯現在這個“出國熱”的根源,那要回到十幾年前地一九七八年。
  
  從一九四九年到一九七八年,以自費留學名義出國的中國人,幾乎為零。
  
  在那段歷史時期,雖然說公派留學的人員,還有一些,但也寥寥無幾。
  
  直到一九七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我國政府才送走了改革後的首批留學生----有五十二名國家公派訪問學者,前往美國深造。
自此,揭開了改革後中國留學大潮的序幕。
  
  而在當時,之所以能有這五十二名留學生的出國深造,那也是得益於半年前鄧小平的一次講話。一九七八年六月,鄧小平聽取教育部工作彙報後,針對性地說道:“我贊成留學生的數量要增大”,“這是五年內快見成效、提高我國水準的重要方法之一。要成千成萬地派,不是只派十個、八個。今年選三、四千。明年派一萬個人。要千方百計加快步伐,路子要越走越寬”。
  
  當時人們對小平地講話。並不完全理解。
  
  雖然從一九七八年開始,公安部就受理自費留學的申請,但申請留學的人極少。
  
  就連上海這樣的城市,一九七八年也只有八個人申請自費留學。
  
  到了一九八四年,國務院正式出臺了《關於自費出國留學的暫行規定》,才算真正打開了自費出國留學的大門。
  
  此後,出國熱一年比一年升溫。
  
  到了一九九O年的時候,一年已有五點六萬人,開始自費留學了----出國留學大軍,開始變得浩浩蕩蕩,成了一股壯觀的洪流。
不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留學地意思就是“留美”。
  
  吳永成在後來一部電影《大撒把》中,記得其中的很有代表意義一句臺詞,表明了當時的人們削尖腦袋,都想去美國的決
其中,葛優扮演的那個角色,對女主人公指點江山道:“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撒落著無數璀璨的明珠,貝勞就是其中的一顆……若干年後,該國將舉國遷往它的託管國—美利堅合眾國!”
  
  當時地不少人們,為了能去美國留學,不惜先去一個太平洋小島等上若干年。
  
  吳永成記得自己前世地時候,看過一份資料,那上面統計到:至一九九七年的海外留學生,一大半都去了美國,其中工科學生居多。
無數年輕人將他們地夢想、情感、幸福和痛苦,都交給了那個名叫美利堅的國家。
  
  即使在後來的十幾年,在不少“海歸”們悄然變成“海待”的時候。吳永成回過頭來,再來審視這場“出國熱”,他也堅持認為,無論如何,當時的那股“出國熱”,對推動國人地觀念轉變、認知我國與他國的差距。都有很大幫助。
  
  雖然說,吳永成作為前世生活了一遭的人,也沒有趕上那趟出國熱的浪潮(他也沒有那個能力,無論是經濟能力,還是託福那一關的過關能耐),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在出國熱中真正拿到綠卡、或衣錦還鄉的人,畢竟只是少數。大部分人在刷了幾年盤子後,重新投回了母親地懷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無奈。代表了不少海歸的心聲。
  
  可即使是這樣,人們依然打破頭地、想盡一切辦法,欲到國外去留學深造求發展。
  
  在吳永成的前世。有一首比較著名的校園歌曲《AmericaDream》,就是描繪當時大家為了通過出國審批,而使出的各種手段: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出國變得特別流行
  人手一本紅寶書,人人託福
  歷史潮流不可抗拒,我也要向大夥看齊
  新東方是根據地,我就刻苦學習Enlish
  咿嘿咿嘿喲,咿嘿咿嘿喲,我刻苦學習Enlish
  托G考得還算滿意。戰略重點開始轉移
  需要搞點兒科研成績,還要自己去寫推薦信
  斯坦福和MIT,加州理工伯克利
  寄出材料我滿懷信心,收到的全都是打擊
  咿嘿咿嘿喲,咿嘿咿嘿喲,我出個國還真不容易
  MyAmericandream,想要實現卻是遙不可及
  沒有那個獎學金,我的出國夢還做個屁
  但是我還不死心,我堅韌不拔繼續努力
  堅持多發套瓷信。堅決不交Applicationfee
  咿嘿咿嘿喲,咿嘿咿嘿喲,我堅決不交Applicationfee”   
  
  想到這裏,吳永成先和這個地這個外甥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楚才,那你告訴舅舅,是不是學校的一些同學們,笑話你身上有股子農民地味,你想到國外啃幾年洋麵包、鍍一層金呀?!”
  
  在今年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時興起一句流行語。一些年輕人們嘲笑對方沒有風度的時候。往往會說:“瞧你,怎麼就像一個農民似的啊!”
  
  吳永成知道這句“名言”。那也是從自己四歲的小敏口中無意聽到的。
  
  楚才抬起頭,認真地為自己辯解道:“舅舅,我出國留學不是抱有這種想法的。我是農民的子弟,別人愛說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就是我以後有了什麼大地成就,我依然是農民的兒子,這個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我想過了,不管我以後是從政,還是經商,多學點東西,總是沒有壞處的。”
  
  “好、好、好!”吳永成贊許地點了點頭,對楚才說道:“楚才,你能有這樣的想法,舅舅我很高興。不過,我提醒你,出國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我記得,這個出國留學,好像首先得通過那個託福考試吧?光有錢,那可是還遠遠不夠的呀!再說了,出國留學那也是很辛苦的,你看《北京人在紐約》中的那些留學生們,就是靠給人家刷盤子,來維持生計地,你也得提前有個吃苦的心理準備呀!”
  
  吳永成說的這個託福考試,英文為TOEFL,是由美國教育考試服務處,舉辦的為申請去美國、或加拿大等國家,上大學或入研究生院學習的、非英語國家學生提供的、一種英語水準考試。
  
  託福與雅思考試,一直是國內影響力最大的兩種出國類語言測試。
  
  可在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的時候,託福考試幾乎是所有擁有留學、或移民夢想考生的惟一選擇。
  
  只是在十年後,隨著留美簽證難度地加大,和英聯邦國家留學移民地興起,雅思考試才逐漸取代了託福考試的霸主地位,在國內甚至是全球英語(論壇)水準測試領域處於領先地位。
  
  “舅舅,我從去年地時候,就開始有關託福這方面的考試做準備了。”楚才聽到吳永成同意他的這個想法了,高興地說道:“舅舅,只要你支持我,出國留學的費用,我爭取不用家裏的一分錢,我可以申請全額獎學金的。吃苦受累,我也不怕,連刷盤子的罪都受不了的話,以後還能幹什麼大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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