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36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18 06:51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二十章 居安思危

  “大姐、大姐夫,我和你們商量個事情。”

  吳永成坐在魚灣村大姐家的炕上,隨手接過來了大姐夫給自己遞過來的一支煙,笑著和他們兩個說道。

  大姐夫劉珠先給吳永成點著火,然後憨厚地笑著說:“五兒,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們聽你的,談不上什麼商量不商量的。”

  “對啊,五兒,我和你姐夫兩個都是初中都沒有畢業的文盲,能懂得什麼呀?!有什麼事情,你就看著辦吧。”大姐給吳永成端過來一杯沏好的茶水,坐在了他的對面,慈愛地望著他。

  在家裏,吳永成和他的四個姐姐當中,最和他的三姐、四姐關係比較密切,可以說是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了,和他的大姐、二姐,則只是一種尊敬,距離無形中就有點遠了。

  這可能也是因為年齡相差太多的緣故吧。

  因此,在楚才和自己談了想在明年畢業之後出國留學的想法之後,吳永成在海南、TJ等地跑了一圈之後,專門抽出時間,回到魚灣村,想就楚才出國留學的這件事情,和自己的大姐、大姐夫兩個,好好地談一談。

  “大姐、大姐夫,昨天楚才和我談過他明年畢業後的打算了,我覺得這個孩子長大了,考慮得也挺周到的,我同意他明年到國外去留學。”吳永成直接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對大姐、大姐夫說了出來。

  大姐夫劉珠聽到吳永成說出來的,卻是這麼一件事情,當時也沒有表態,而是低著頭嘟囔了一句:“這個熊娃土語,不懂事的孩子之意),他想的個啥事,還真成了王八咬筷子—不會鬆口了。唉,這都是那一部破電視劇給鬧的啊!”

  大姐白了丈夫一眼:“說什麼呢?!娃是個王八,那你成了啥了?!四十多歲的人了。說話咋就不知道個好歹呢?!這要是讓外人聽見了,那還不得笑死?!”

  劉珠笑著撓了撓頭,沒有再吭氣,只是大口、大口地抽著煙。

  大姐轉過頭。對吳永成笑著說道:“五兒呀。這出國留什麼學。那是人家大幹部們地子弟做地事情。我一個莊戶人家。那敢想那種事情呢?!你說。這雖然是家裏現在也不缺什麼錢。可要是到了外國。什麼都得花錢。那花銷地就不是一萬、兩萬那個小數目了。剩下在國外花銷地那十幾萬塊錢。幹點什麼不好呢?!”

  “比如說。這楚才明年畢業之後。過個一、半年地。也該給他說媳婦了。人家大城市地房子。不比我農村地房子。那價錢說出來能嚇死人。我和你姐夫攢了這十來年地這點積蓄。還不知道夠不夠給他買一套房子地。我聽媽媽說。你在北京買地那一套房子。不就花了二十多萬嗎?!”

  在那時。農村老百姓們地觀念。就是一輩子熬死熬活地。從地裏刨鬧幾個錢。然後修房、娶媳婦。這也就是一輩子地一件大事情了。

  吳永成倒也能理解他大姐和大姐夫地想法:要想在北京之類地大城市買一套房子。別說是像他們這樣普通地農民們了。就是城市拿工資地國家幹部們。想要購買這樣地一套商品房。那也得把兩代人一輩子地積蓄都砸到這上面。

  再說了,大姐說地也地確是當時地實情。雖然說。這兩年出國留學地人。是不少了。而且其中也有不少是屬於國家公派生之外地自費生。可真還沒有農民們地多少子女們。

  那筆開銷地確是夠整天從地裏刨鬧生計地農民們。為之而奮鬥幾輩子地!

  “大姐、大姐夫,其實,這出國留學,還可以爭取全額獎學金的。這一點,楚才也和我說過,他儘量不用家裏地多少錢,要靠自己的本事出國。我覺得孩子的這點志向。還是值得鼓勵的。”

  吳永成繼續勸說道:“萬一他在國外的生活費緊張的話。我可以把他在國外的開銷都負擔起來。”

  “那哪行呢?!”大姐和大姐夫聽到吳永成的這句話,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否定了他的這個建議。

  吳永成笑著反問道:“舅舅資助外甥上學。這怎麼就不行呢?!”

  “五兒,不是那麼說。”劉珠站起身來,把手中捏著地那個煙屁股,扔到地上,隨即用鞋底使勁碾了碾,一本正經地對吳永成說道:“這花的不是個小數目。我和你大姐也知道這兩年你是賺了不少錢,可你的花銷也大啊。那麼大的公司,每個月光工人們的工資,你就得拿出去多少呢?!你還有你自己的家要照應,這可不是萬數八千塊錢,就能扛得住的,搞不好得砸進去二、三十萬呢!”

  “是啊,五兒,這可不是花幾個小錢就能辦到的。”大姐也附和道:“再說,掏那麼多的錢,好不容易出了國,那過地事個什麼日子呀?!你看,那個電視劇上地王啟明,那麼大的一個音樂家,到了國外,就只能是給人家洗盤子。我楚才雖然說是在農村長大地,可我們小時候受過的那苦,他們這一代哪經過呀?!”

  “你說,放著在我們自己的國家,好好的領一份工資清閒自在的,幹麼吃飽了撐的,要跑到外國、花上那麼一大筆錢,受那份洋罪呢?!我可心疼得受不了。就這樣安安分分的,不比啥強啊?!”

  “呵呵,大姐,你這種想法那就更要不得了。老輩子的人,不是常愛說這麼一句話嘛: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嘛!”吳永成耐心地繼續做著他們兩個的思想工作:“你們別看我們的楚才,現在是個大學生,就覺得很了不得了。其實這會兒的大學生的含金量,遠遠不能和我們十年前的那會兒相比了。”

  “再過個幾年,這社會上的大學生,更是多了臭了一大街的,連個正經工作都找不到。要想讓孩子有個好的出路,還必須走這一條繼續深造的留學之路。你們看,我四姐夫人家就是從國外留學回來地博士,現在他不也是司局級待遇的領導幹部了嗎?!還有,我們TJ的那個公司,去年也招聘了一位國外留學回來的碩士,他光一年的工資收入,就能頂得上一個普通大學生奮鬥十年。”

  吳永成剛剛說到這裏,突然門外傳來了他二姐夫馬林的聲音:“姐夫,五兒在你家嗎?”

  吳永成地大姐慌忙應了一聲:“老二家的。五兒在呢!你有什麼事情嗎?!快進屋來說吧。”

  話音還沒有落地,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就笑嘻嘻地進來了:“呵呵,你們鑽到屋裏說什麼悄悄話呢?!這大熱的天,也不嫌屋裏熱得慌?!五兒,我看見你的車停在門口,跑到你家一問,才知道你跑到這裏來了。”

  吳永成以為馬林有什麼要緊事,連忙站起身來:“二姐夫,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不。我到外面去談。”

  馬林擺擺手:“沒事、沒事,我不過就是看見你回來了,想和你再啦呱啦呱。你們啦呱什麼事?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劉珠拿起桌子上的香煙,拋給了馬林一支,歎了一口氣說道:“楚才,看了那個電視劇《北京人在紐約》之後,發神經似的,明年大學畢業不想參加工作,非要鬧著去國外留學。馬林,你說我莊戶人家的子弟,那是出國留學地那塊料子啊?!這不,我們正和五兒說著這個事情呢!”

  馬林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啊呀!楚才想出國留學,這是好事情呀!你說,你還歎什麼氣哪?!老大,你聽我說,我五兒是這個改革開放之後,我縣裏第一個大學生,又是我地區出去的第一個省級領導。”

  “我家的楚才,如果能出國留學地話,那可是我們家第一個留洋生。你如果錢不夠的話,他在國外的全部開銷,都由我來負責,怎麼樣?!我還想讓楚才他成為我們縣、甚至於我們地區,第一個喝過洋墨水的洋博士呢!”

  吳永成的大姐連忙笑著說:“老二家的,也倒不是這錢的問題。我是擔心楚才這孩子年齡太小,一個人跑到國外,沒有個人照應著,話也聽不懂人家的。那不是遭大罪了嗎?!”

  “好了。大姐,楚才的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和二姐夫還有些事情,要商量。如果楚才他自己爭氣,明年能考上國外地大學的話,還是我剛才的那句話,一切開支由我來負擔。國外留學的孩子多了,人家能挺過來,我農民家的孩子,更能吃得了那苦≤得了那罪!”

  吳永成知道,如果還是就這麼繼續說下去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大姐夫、大姐真正的從心裏接著這個事實呢,乾脆來了個快刀斬亂麻,最後一錘定音、把事情說死了。

  果然,吳永成的大姐、大姐夫見吳永成做出來要走的樣子,也只好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五兒,你在外面經見地多,你說咋辦、就咋辦吧!不過,這錢還是我們自家出吧,哪能用你的錢哪!家裏現在多的錢也沒有,三、四十萬也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莊的魚佐明出事了。”

  站在魚灣村大路兩旁的綠蔭底下,吳永成目視著前方,淡淡地對旁邊的二姐夫馬林說道。

  馬林一臉的愕然:“什麼,五兒,你是說TJ小龍莊的那個魚佐明?!他怎麼能出事呢?!除了什麼事情了?嚴重不嚴重啊?”

  “就在前天吧,啊,是八軋十七日地下午,TJ市中級人民法院以窩藏、妨礙公務、行賄、非法拘禁等五罪名,判處了魚佐明二十年有期徒刑。”吳永成地臉上還是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平靜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呢?!”馬林還是一臉難以置信地樣子:“小龍莊那可是全國的一面旗呀!去年國家才宣佈了小龍莊是我中國的第一個億元村,魚佐明還上過中央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哪!這怎麼說抓起來就抓起來了?!還判了二十年的徒刑。”

  吳永成默默地點了點頭。

  “五兒,魚佐明今年就六十多歲了吧,這二十年過來,他還能活著走出監獄嗎?!”馬林到這個時候,才相信吳永成說的是事實,不住地歎著氣。為魚佐明而感到惋惜:“啊呀,多能幹地一個老頭呀,怎麼就會落到了這個結局呢?!五兒,魚佐明到底犯了什麼事?”

  吳永成簡單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對馬林說了一遍。

  馬林不住地跺著腳:“啊呀,這麼日能(能幹、精明)的一個老漢。怎麼就幹出來了這樣的蠢事呢?!那個叫衛福海的,即使是貪污了村裏的公款,那也有公安局、法院來收拾他,怎麼就輪到他來把人家逮起來,瞎胡收拾呢?!”

  “你說,他本事再大,那也不過是一個村裏地支部書記啊,還敢組織村裏的群眾們,和人家武警們對著幹。這不是想造反嗎?!你小胳膊再粗,哪還能扭得過人家大腿去?!你一個個人,啥時候能和人家一個國家來抗衡呀?!”

  吳永成語含深意地對馬林說道:“所以說。二姐夫,人不管有了多大的本事,都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都要安安分分地,切忌像魚佐明一樣,頭大得就以為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了。”

  馬林頓時明白了吳永成這麼說的意思,一拍胸脯對吳永成說道:“五兒,你就放心吧,你二姐夫不是那種得志就忘本的小人。不管到了啥時候,我都清楚—我只不過就是一個農民。要是沒有共產黨的這好政策,說不準我還是像以前一樣,一天三頓飯都填補飽肚子呢!”

  “呵呵,這就好、這就好。”吳永成欣慰地摟住馬林的肩膀,笑著說道:“我知道我二姐夫你不是那種人,但有時候,在一定的環境之下,人地這頭腦一發熱啊。說不定就會幹出一些蠢事來的。你說,像魚佐明那麼能幹的人,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呀,可他偏偏就犯了糊塗,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吳永成前去TJ地時候,曾經有過想去看望一下魚佐明的想法,結果他找到TJ市信訪局的局長蘇建軍,婉轉地表達出這個意思之後,蘇建軍也試著和有關部門聯繫過。但卻被告知:魚佐明尚未被法院判決。根據有關法律規定:尚未判決的罪犯,那是不能被探視的。吳永成只好作罷。

  而等到魚佐明判決之後。吳永成卻因為J省省政協這邊有一個主席辦公會議得參加,只好悻悻然離開了TJ市。

  現在,吳永成和馬林說起來這件事情的目的,也正是要提醒馬林:千萬不要重蹈魚佐明的覆轍—為人要低調、做事要本分。

  居安思危總是沒有錯的!

  馬林雖然是個識字不多地農民,可他經過了這麼多的風雨,思維確是相當地靈敏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吳永成想要表達的意思。

  “五兒,不過,對魚佐明的判決,我有一點不明白。”低著頭沉思了半天的馬林,突然揚起頭不解地問:“他那麼有身份的人了,怎麼還會有什麼行賄罪呀?!他那用得著去求什麼人哪?!你說會不會是,有的人卡著他的脖子,和他要錢要東西地,反過來,再把這些罪名安到他的身上呢?!”

  吳永成啞然了,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木訥的二姐夫,其實想的問題還挺多的—他這是聯想到了萬一自己有點什麼事情的話,那些相關部門的人員和他們索要的錢物,會不會被判做“行賄”。

  不過,對於魚佐明五項罪名中的這個“行賄罪”,吳永成也曾經有過一時地困惑,可隨即他就沒有再往深裏繼續探究了—人要是倒了黴,牆倒眾人推地事情,這算不上是什麼稀奇的。

  可這個想法,也只是在吳永成他自己地心裏深處一閃而過,他還不能對馬林這麼明說—畢竟這只是自己的一種猜測,沒有任何的事實依據啊!

  “二姐夫,你有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個香港人呀?”吳永成岔開了這個比較敏感的問題。思路來了個大幅度的跨越。

  馬林此時地思緒還停留在魚佐明的那個行賄罪上,猛然間聽到吳永成這個小舅子這麼問自己,不禁覺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像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小舅子似的,奇怪地問道:“五兒,你這是什麼話?!我中國人做得好好的。幹麼要當香港人啊?!你怎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地?!”

  吳永成的心裏,其實早就有了這種想法了,特別是當魚佐明倒塌之後,這種意識就更強了。

  他知道,在國內目前的這種格局下,有時候不見得你有了巨大的財富,就能保證你的一切都順順當當的。

  在他的前世的時候,有不少體育明星、文藝界的明星們,甚至於一些政屆擔任一定職務地官員們。個個都有好幾重國籍的身份,這在很大程度上,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一度時期。吳永成也想過,自己是不是通過某種途徑,來獲取外國國籍。可馬上就否決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因為,直到目前為止,吳永成仍未放棄重返政界擔任實質性地領導職務,只有那樣的話,一直埋藏在他心靈深處的那個夢想,才有可能實現。

  而要是他獲取外國國籍的話,先不說文麗是否會同意。最起碼他的黨籍,那是絕對保不住了—你連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都不是了,那就等於是你自己自動退黨了。

  在國內一黨執政的今天,你身上沒有了黨員的身份,那還有什麼指望,再去謀取什麼實質性的黨內職務!

  於是,他就把目光放到了自己地二姐夫馬林的身上。

  現在,吳永成聽到馬林這麼問他,便笑著回答:“二姐夫。你要是成為了一個香港人的話,再返回我們國內搞投資,那可就成了港商了,外資公司可是有不少的優惠條件的呀!我們的這個紅棗食品有限公司不就是這種情況嗎?!”

  馬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那我也不幹。我祖祖輩輩就是生在永明縣這塊土地上的農民,你要是讓我為了賺幾個錢,把祖宗們也給賣了,那我死了以後,也別想到陰曹地府,安安心心地見我爹、我爺爺了。”

  吳永成試探著問他:“那要是讓我二姐加入香港籍。你覺得怎麼樣?!”

  吳永成的目地很簡單。只要有自家的一位親人,搖身一變能成為外籍華人的話。萬一國內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自己名下的財產也便於轉移。

  馬林的頭,還是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你二姐他也不成,她生是我馬家的人,死是我馬家的鬼,哪能百年之後,我地兒孫們把我這個中國人和她一個香港人葬在一起呢?!五兒,你要是真想這麼幹地話,可以試著勸一勸你爹和你媽他們兩個,反正他們也年紀大了,說不定也許不會在乎這個呢!”

  吳永成不悅地抬起頭,白了馬林一眼,心想:你這個三十來歲的人,腦筋還這麼僵化,他們可都是六、七十歲地人了,哪還能再勸說他們去變成什麼香港人嗎?!

  自古道:葉落歸根。國外那些六七十歲的老人,臨終的時候,都還念念不忘自己的家鄉,自己要是真這麼做的話,別說兩位老人不會同意,就是社會輿論也要把自己給罵死。

  可不滿意歸不滿意,自己總不能強迫自己的二姐夫這麼做吧?!

  聖人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看來自己還得另想辦法了。

  “唉,算了,和你說不清。”吳永成無可奈何地對馬林說道:“二姐夫,我原以為你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哪知道,你還就是個農民啊!”

  不知不覺中,吳永成把自己四歲女兒的那句嘲笑他的口頭禪,又引用了過來。

  馬林不以為杵地笑呵呵說道:“哈哈,我本來就是個農民嘛,這還用你小舅子說?!”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20 14:45
第五卷 輝煌 第一二十一章 留一條後路總是好的(上)

  從吳永成的內心裏來講,他這麼極力想把自己的親人移居到國外,也只是為了預防萬一。

  他這麼做目的,也並不是瞧不起生育、養育他的祖國。

  作為前世受過多少年正統教育的吳永成,他只是不想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而已。

  可吳永成二姐夫馬林的不配合,卻使吳永成有點發愁了:在吳家的幾個直屬親戚中,吳永成最為看重的,也就是自己的這位二姐夫。

  最起碼,他有不少的商業頭腦,而且移居到國外之後,不僅可以保證給自己這個家族留有一條後路,而且還能重新以外商的身份,再次回到國內來進行投資,使自己的資產最大程度的實現擴張。

  自己的三姐夫馬柳平,雖然說,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要比自己的這個當農民的二姐夫,各方面要強得多,可吳永成總是心底裏對馬柳平的人性,有那麼一丁點的不放心。

  在某種程度上,人品更能覺得事情的成敗!

  吳永成不想在這件事情上,把自己的未來,甚至於關係到整個吳家的性命攸關的這麼一件大事,寄託到自己並不放心的一個人的身上。

  在這種事情上,他可是只能贏得起,那是萬萬輸不得的!

  “唉,二姐夫,你要是不願意的話,那我也只好回到聲場之後,和我三姐商量、商量了!”

  吳永成攤了攤手,一臉鬱悶的對馬林說道。

  馬林卻認真的說道:“啊呀。五兒,你找誰,也別找到你三姐的頭上去。你三姐夫馬柳平那就是整個的一個官迷。你想啊,你要是把你三姐變成了香港人的話。萬一有個什麼運動的再鬧起來的話,他老婆是香港人,他馬柳平不就成了裏通外國了?!要是那樣的話。他那個官不僅當不成,說不準。他也要被當成是潛伏在黨內的叛徒,給抓到監獄裏去哪!”

  吳永成哭笑不得了:“啊呀拜託二姐夫你多看點報紙、檔好不好?!我們國家早就和英國政府達成了協議,要在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的時候,把香港收回來的,哪還有什麼裏通外國的說法呀?!”

  馬林好像有點明白了:“奧。落千丈原來是這樣啊。不過,五兒。別看你二姐夫不是瞎子,那我也會算卦,不管你怎麼說,你三姐夫馬柳平他這個人,肯定不會同意你三姐當那個香港人的。要不,我們兩個打個賭怎麼樣,你三姐夫同意你三姐當那個香港人的話,我的那輛掛著軍牌的上海車,就送給你;要是你輸了的話,呵呵呵。你的那輛皇冠車。就給我們村做了貢獻吧!”

  “我說,二姐夫。你就不能說一點好聽的嗎?!”吳永成沒好氣的瞪了馬林一眼。

  本來,吳永成就對自己能不能說服自己的三姐,心中沒有一點把握,他最為擔心的,就是自己那個三姐夫馬柳平的態度—三姐自從生了一個小孩之後,尤其還是一個女孩,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那可是沒有了從前的一點自信了!

  即使吳永成想方設法,把她們母女兩個都早早的就變成了省城的市民戶口,而且三姐每個月的收入,可以說是她男人馬柳平的七、八倍。

  可三姐並沒有因為這一切,而覺得自己能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挺起胸膛來。

  在她的心裏,沒有能給馬柳平家生下一個“帶把的”,那是她一輩子對於馬家的虧欠—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做牛做馬,那也難以贖清自己在馬柳平身上的虧情。

  所以,吳永成從他三姐的這件事情上,就認識到:婦女們要想真正的撐起來半邊天,經濟的位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素,而更主要的是,婦女們能真正的消滅了自己心中的那個“跪著的小我”,只有從思想意識上真正站起來了,才能真正的做到和男人們擁有平等的地位。

  當然,吳永成同志也不是一個“女權主義者”,相反的,他對於那些擁有“鐵姑娘”性格的“女強人”們,也是沒有一點好感的—那就沒有女人溫存的一點樣子啊!

  “呵呵呵,五兒,算我沒說,那我就看看你的本事吧。你要是能把你三姐夫馬柳平說得點頭了,以後你五兒指到哪里,我馬林絕對跟著你打到那裏!”馬林幸災樂禍的在一旁說起了風涼話。

  吳永成似笑非笑的望著馬林:“好啊,二姐夫,我還指望在這件事情上,你幫我一把呢!沒有想到,你不但自己不幫我,而且在一旁站著看熱鬧!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是我沒有能做通我三姐夫的工作的話,以後我的話,你也不願意聽了。說那乾脆這麼辦吧,打從現在開始,你的事情,就由自己做主好了,我也不插手了!”

  “真是的,你作為魚灣村的支部書記,自己的事情不操心,反倒讓我這個J省的政協副主席,狗抓耗子—多管閒事!我又沒有掙了你們永明縣一分錢的補助,我這是何苦哪?!”

  “嗨、嗨、嗨,五兒,你怎麼這麼老大的一個人了,哪能一點也不識逗啊?!二姐夫我這是和你逗著玩呢!”馬林見吳永成轉身做出要走的樣子,馬上就慌了神了:“二姐夫我知道你五兒這都是幹的正經事情,哪能不幫你呢!你說,姐夫小舅子的不連心,我還和他們誰親呀?!我知道你這麼想,那肯定也不是為了你自己一個人,那是為了我家全家來考慮了。這個忙我不幫你,誰來幫你呢?!”

  “那好,二姐夫。你說吧,你準備這麼幫我?!”吳永成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笑吟吟的望著馬林。

  馬林在小舅子的逼視下,咬了咬牙。好像下了半天決心,才義無反顧的說道:“五兒,這麼著吧。我和你二姐那是肯定不行了—我們兩個沒有文化啊!”

  “再說了,你二姐夫我又是一個党的基層幹部。別看官小,可大小也是全的區的群眾們推選出來的、出席省人代會的人大代表呢!我要是披上一張外國人的皮的話,那先不說,是不是能對得起全的區的老百姓們了,就是你五兒這個省領導的臉上。也覺得不光彩是不是啊?!”

  吳永成聽到這裏,沒有吭氣。只是微笑著靜靜的等著馬林的下文。

  “你大姐和大姐夫他們兩個人,那就更不用提了,他們兩個人的腦筋,比你二姐還僵化呢!年齡大了嘛,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可你四姐和四姐夫,他們兩個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們是在北京首都當官的呀!他們的思想覺悟,就肯定不會同意你的這個想法的。

  你和文麗兩個人,那就更不可能了,一個是省級幹部。一個是高幹子女。這根本就是不現實的事情嘛!”

  說到這裏,馬林偷偷的撩起眼睛。看了看吳永成的表情,見他默默的點了點頭,於是繼續說下去:“還是你那會兒說的對,這個最合適的人選呀,那還是非你三姐莫屬!”

  “嗯,為什麼呢?!”吳永成不置可否的問道。

  馬林迫不及待的說道:“這個很簡單啊,你三姐前十年的時候,就讓你打發到了省城,和那個叫什麼亦心的香港女老闆在一起做生意,那就是有意識的想把你三姐培養成一個香港人啊!她一個婦道人家,既不是黨員幹部,也不是什麼高級領導幹部的家屬,這又沒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啊!”

  “再說了,現在人家就時興這個海外關係,要是你三姐夫能靠上這一層關係的話,說不準他也能高升一級呢!”

  吳永成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了:“呵呵呵,二姐夫,可真有你的啊!什麼事情,到了你的嘴裏,那都能從正反兩方面總結出個一、二、三來,我看這個魚灣村支部書記的位置,還真是太委屈你了,把你放到縣委書記的位置上,那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馬林沾沾自喜道:“哼,那是的,那是他們不給我這個位置,要是讓我當永明縣的縣委書記的話,我肯定不會比那個梁明生幹的差的!就他的那兩刷子,我還瞧不到眼睛裏面去呢!”

  “行了、行了,二姐夫,我這裏才說你胖呢,你就給我們喘起來了。你可千萬不敢一時得意忘形,再變成第二個魚佐明啊!”

  馬林憨笑著說道:“呵呵,哪能呢!這不是我在你面前才這麼說嘛!我在外面,那可是見人不笑不說話的。”

  吳永成收起了剛才的那副神情,正色對馬林說道:“那好,二姐夫,我三姐和三姐夫的思想工作,還得你幫著我做一做。這對於我們這個大家庭來說,還那真不是一件小事。這也有可能涉及到子孫後代多少年的事情啊!”

  馬林見吳永成說得這麼認真,頓時臉上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鄭重其事的說道:“五兒,二姐夫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就是多給我留一條後路嗎?!這狡兔還三窟呢,我多留一條後路,那總是沒有錯的!二姐夫我就聽你的!”

  吳永成見自己這邊又多了一個同盟軍,心中一喜:“二姐夫,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要幫我做通我三姐的思想工作,你可不能賴賬啊!”

  馬林不悅的一翻白眼:“瞧你這個孩子說的什麼話啊?!你二姐夫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吐沫,也能把的上砸個坑!”

  “那好,今天下午我們兩個就一起到省城去,一起做一做我三姐和我三姐夫的思想工作。”

  吳永成性急的一轉身,就準備回家轉一圈,然後馬上就和馬林一起返回省城。

  “啊呀,我說,五兒。這事情再著急,那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的呀!”馬林見這個小舅子轉臉就不認人了,慌忙一伸手把他拉住:“你的事情是有了眉目了,可我還沒有和你好好的啦呱、啦呱呢!”

  “咦!二姐夫,你又有什麼事情哪?!村子裏這會兒不是挺好的嗎?!”

  這會兒輪到吳永成感到莫名其妙了。

  馬林苦著臉說道:“是啊,這眼前村裏倒是沒有什麼事情。可老人們不是說過嘛。這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特別是我剛才又聽了魚佐明的事情。我的這心啊,就一直在那兒懸著呢!人家魚佐明那麼大的人物,說個倒楣,一下子就倒楣了,我算個什麼人物哪?!你得好好的給我想個轍。我怎麼才能把我村裏搞得紅紅火火的,又不用像魚佐明那麼倒楣!”

  聽到二姐夫馬林能想到這麼深層次的問題。吳永成從心眼裏為自己的二姐夫,從一個普通的農民成長為一個眼界深遠的農民企業家,而感到高興。

  “二姐夫,你在這種時候,能有這種憂患意識,的確實很不容易的。”

  吳永成首先肯定了二姐夫的這種心理,沉思了片刻說道:“小龍莊你也去過不止是一次了,魚佐明搞的小龍莊那種全方位福利待遇的模式,大概你也學了不少了吧?!”

  馬林點了點頭:“我們村從前幾年的時候,就把村裏群眾的農業稅、三提五統的統籌款。都已經由村委會統一支付了。電費、水費什麼的。也不要老百姓們掏一分錢,住的房子。那也是由我村委會統一規劃、統一修建,群眾們只是象徵性的掏一點錢,剩餘不足的部分,都是從村裏的集體積累中,統一補齊的。”

  “自從你上次回來之後,和我說了說老人們的養老問題、村裏的醫療衛生情況之後,我又在我村裏修建了一個老年人活動中心,除了保證老人們老有所養的後顧之憂之外,還讓老人們的生活品質,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而不僅僅是像往年一樣,到了夏天鑽樹蔭,到了冬天,太陽。”

  “衛生所也投資了幾萬塊錢,增添、更新了一批醫療設備,還和縣衛生局申請,用高工資請來了一名技術好的退休大夫,基本上,村裏群眾們的一些小毛病什麼的在我村裏就能得到解決了。這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吧!”

  “行,二姐夫,你在這方面的確實想了不少的點子。我回來也大體的在村裏轉了一轉,這變化的確實非常大的!”吳永成贊許的點了點頭:“就是我村裏現在的醫療條件,我看,就是魚灣區衛生院,也未必能比我村裏的條件好!”

  “不過,二姐夫,我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和你客氣了,你做出來的成績,就明明顯現的擺在那裏了。這成績不說也跑不掉,缺陷不指,可怕你也不知道啊!”

  “對,五兒,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哪能因為他們大報、小報的,一個勁的吹噓,就忘記了自己的骨頭有幾斤幾兩呢?!”馬林不知的點頭:“你還是給我說一說,以後我村裏該怎麼發展吧!”

  “二姐夫,你還記得那一年你找我說,有錢沒處花的事情嗎?”吳永成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給馬林重提舊事。

  馬林有點納悶了:“記得啊,那會兒縣裏不是不讓我們擴大生產,說要搞什麼穩固、調整嘛!”

  吳永成一拍馬林的肩膀,興奮的說道:“對啊,可現在鄧大人不是南巡講話了嘛,全國各的都在大搞鄉鎮企業,我們魚灣村的牌子,可是硬邦的很呀!你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把我們的紅棗飲料系列產品,進一擴大到全區、全省,甚至於省外呢?!可以以入股的形式,多搞幾個分廠呀!”

  馬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就是呀,我的攤子鋪的大了的話,就是那些小鬼們,想使個什麼壞,他們那也得好好的考慮、考慮的。”

  “還有一條,那就是,以後你給那些相關部門的人員送禮的時候,儘量不要用現金,別讓人家抓住你行賄的把柄。”吳永成繼續開導他:“一點土特產。不值幾個錢,就是走到哪里,也都能說成是人之常情,這一點倒無所謂的。”

  吳永成對馬林說的這後一點,可以說是經驗之談了,雖然聽起來有點卑鄙,屬於陰謀之流的。一點也擺佈到桌面上,可這的確在關鍵時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法制觀念一定得有!”吳永成說到這裏,面沉如水:“這不光是你一個人的問題,還牽涉到整個板子的問題,不能有了一點成績,就像魚佐明似的。覺得天老大、的老二、自己老三!那會吃大虧的啊!”

  “一個人不管怎麼牛皮,可再怎麼說。你也不能和一個國家的專政機構對著幹,這是最不明智的一種想法。魚佐明吃虧就吃在了,他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爬起來的。他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這個教訓,一定要記得牢牢的!”

  “呀,今天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看到無事從來不登門的二姐夫馬林,突然站在了自己家的家門口,不禁驚訝的叫了起來。這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吳永成當天並沒有返回省城,而是在家裏又陪吳家的兩位老人住了一晚上—人到老年,就特別的感到寂寞,也最需要兒女們的陪伴,吳永成是深深知道這一點的。

  “三女子,我和五兒今天過來,和你商量一件好事。”馬林笑呵呵的開口了:“你家的馬柳平呢?讓他也來聽一聽,這件事情要是操作成功了,呢對他以後的發展、進步,那是大大的有好處呀!”

  馬柳平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呵呵,什麼好事呀?你老二什麼時候這麼好心,關心起我的事情來了?!”

  馬林把嘴一撇:“切,要不是我老婆一直在村裏呆著的話,這件好事能不能輪到你家的三女子,那還是另當別論呢!我告訴你吧,這個事情,可是五兒先和我商量的。”

  吳永成的三姐聽馬林說得這麼懸乎,不由得好奇心大起:“五兒,什麼好事情呀?!你快和三姐我說一說,要不,聽二姐夫賣關子這麼老半天的,還要把我給急死呢!”

  吳永成笑著沒有吭氣,眼睛瞟了馬林一眼—他們事先可是說好了的,這件事情,主要是由馬林來唱主角,吳永成只是負責敲邊鼓的。

  “什麼好事?!”馬林眼一瞪,誇張的說道:“我告訴你吧,三女子,五兒想讓你變成香港人!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好事情呢?!”

  “什麼,讓我變成香港人?!”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的眼睛,這下子瞪得比馬林的還要大:“二姐夫,你開什麼玩笑呀?!我當中國人當得好好的,平白無故的,我幹麼要當那個勞什子香港人哪?!我又沒有吃錯藥!”

  馬柳平也有點不滿了:“我說,老二,你沒事跑我們家,來開什麼玩笑呀?!這好好的,這麼又想起來唱這麼一出了?!你以為那個香港人,是誰想當、就能當的啊?!”

  馬林嘿嘿一笑:“哈,這就看誰來辦這件事情了。你老三辦不成的事情,未必別人也辦不成啊!”

  馬柳平滿臉疑惑的轉頭問吳永成:“五兒,你說一句話,這到底是不是你的主意啊?!”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這個幕後策劃者,也就不能不頭了,他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三姐、三姐夫,二姐夫說得沒有錯,這件事情,就是我最早先起意的,而且,我也認為三姐是我們家最為合適的一個人選。至於說,我三姐成了香港人之後,三姐夫你也懂得不少的政策,應該這方面的道理,不應該比我懂得的還少吧?!”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20 15:00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留一條後路總是好的(下)

  在九十年代初期沒有到過香港人們的印象中,香港那就是一個紙金迷、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

  特別是像馬柳平這樣長期受六、七十年代政治宣傳薰陶多年的人來說,他們對香港那個資本主義社會,心裏充滿了神秘感,但表面上則是非得做出一副深惡痛絕的表情來—否則的話,那就是說明你的階級立場有問題。

  所以,當吳永成隱晦的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馬柳平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老二、五兒,你們兩個別瞎胡鬧了。香港那是個什麼的方?!那是資本主義社會,你們怎麼能讓三女子變成香港人呢?!”

  “這簡直提都不要提,我還是一個黨的領導幹部呢,整天晚上和自己睡在一個床上的老婆,反倒成了一個資本主義社會的女人,你們說,我以後出去,還怎麼開展工作呢?!這不是鬧了個天大的笑話嗎?!”

  “啊呀,老三,不是我要說你。”馬林嘴一撇,不屑的說道:“你說你現在好歹也是團省委希望工程辦公室的主任了,那大小也是個正處級領導幹部吧,我就不知道你一整天的,在忙些什麼呢?!不學習、不看報,我真不知道你們團省委的領導,咋就看中你了呢?!你還不如我一個老農民哪!我看你啊,也就是當個鄉鎮書記的材料,充其量哄一哄村裏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民們了!”

  馬柳平最忌諱別人說他是鄉鎮幹部一樣的領導水準,這會兒聽到馬林又提起這件事情,馬上脖子漲得通紅:“老二,你說話注意一點,你可不是在你的魚灣村,你想怎麼說就這麼說,這可是在省城呢,你一句話說得不合適。當心帶來什麼不好的後果。你說一說,我咋就不看書、不看報了?!再怎麼著,難道我還不如你一個村裏的支部書記的理論水準高?!”

  “高?高什麼呀?!”馬林可一點也不怯馬柳平的這一套,只見他翻起白眼,振振有辭的數落著馬柳平:“鄧大人的南巡講話。你好好學過沒有?!那裏面,人家鄧大人都說了,只要是能把我們國家的經濟建設搞上去。什麼辦法也可以試一試,別管它是什麼資本主義的。還是社會主義的。”

  “用我們老百姓們的那句土話說,那就是不管你是白貓、還是黑貓,只要能抓住老鼠,那就是好貓。這可是以中央二號檔下發到全國的,難道你還能比人家中央更英明嗎?!”

  吳永成微笑著站在一旁。望著馬林這個村裏的支部書記,怎麼來忽悠馬柳平這個團省委的處級幹部。

  “我啥時候說過。我比人家中央還英明了?!你這不是造謠、生事、搞污蔑嗎?!”馬柳平嘴裏嘟囔著,伸手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自顧自的叼在嘴上,點燃,緩緩的噴出一口煙霧來—他想以此來做出一種滿不在乎的樣子。

  馬林可沒管馬柳平的這一套,也從桌子上拿起煙盒,給吳永成和自己一人叼了一顆,似笑非笑的望著馬柳平,來了個乘勝追擊:“你不是說,你和資本主義社會的人格格不入嗎?!我告訴你,你家的三女子前十年的時候,就和香港的那個亦心在一起做生意。要說讓人家資產階級拉攏、腐蝕的話,那早就不趕趟了,你還在這裏想撇清什麼呀?!就連你這十幾年來花的那些錢裏面,都是靠和資本家合作,才賺來的呢!”

  “你這是抬杠,我就不能和你好還的說一會兒話。”馬柳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自己說,你這是從哪里扯到哪里了,這事情能這麼比喻嗎?!這壓根就靠不上一點邊嗎?!要按照你的這種邏輯推理的話,那我們村就是靠和日本人、香港人合作做生意而發展起來的,我村裏的那些老百姓們,也都和資本家們合穿一條褲子了!你這個支部書記,就是資產階級的代言人!”

  “呵呵,老三,你沒說的了吧!怎麼開始了人身攻擊了?!”馬林反倒笑呵呵的坐到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逗著馬柳平:“這有理不在言高,山高擋不住太陽,我可沒有說,這做了香港人,就跟天要塌下來一樣,相反的,我倒是還認為,這是五兒給我家想的一條後路,而最合適的人選,也就是你家的三女子。”

  馬柳平聽馬林這麼一說,就更不理解了:“這好好的,留什麼後路呀?!又不是世界末日馬上就要來了,用得著你們神神叨叨的,跑到我家莫名其妙的亂說一通嗎?!”

  “呵呵,我說你不看書、不看報,你還不服氣呢!”馬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手指頭指點著馬柳平說道:“老三,你說,你國內的形勢你不知道,國外的世界格局,你就更不清楚了。從前幾年開始,首先是東歐各國的社會主義國家,轉瞬之間都下臺倒楣了,這馬上又是蘇聯那麼大的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說分家,也就馬上分成了十幾、二十個國家,連共產黨都成了非法組織了,你說,再過個幾年、幾年的,誰能說清楚我們這裏,哪又會是個什麼樣子呢?!你說,現在就讓三女子變成個香港人,那不是給我們多留了一條後路嗎?!”

  馬柳平聽到這裏,馬上跳了起來:“老二,你說你好歹也是一個共產黨員,出席省人代會的人民代表,怎麼這麼的話,也能說得出口啊!這要是倒退二十年的話,最起碼也把你抓起來,定你個現行反革命的罪名,判你個十年、二十年的!”

  “好了、好了,我說,你們兩個怎麼一見面就非要掐在一起呀?!不拌幾句嘴的,是不是你們就渾身不自在似的呀?!”

  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聽他們連襟兩個吵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說的有理,自己應該聽他們誰的。只是覺得兩個耳朵裏,被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嗡嗡作響,好不容易抓住一個空隙,才出言制止住了他們。轉頭問隔岸觀火的吳永成:“五兒,你說,二姐夫說的這個事情。靠譜嗎?!”

  吳永成點了點頭,鄭重其事的說道:“三姐、三姐夫。二姐夫說的其實挺有一些道理的。這也是我為什麼想把我們家的一個人,轉到國外換個身份的原因。在起碼沒有一點壞處。”

  馬柳平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只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流行歌曲:
  “共你有過最美的邂逅,
   共你有過一些風雨憂愁,
   共你過痛過的最後。
   但我發覺想你不能沒有。
   在你每次抱怨的眼眸,
   像我永遠不懂給你溫柔。
   別再訴說我倆早已分手,
   像你教我傷心依然未夠。
   但你沒帶走,
   夢裏的所有,讓你走,
   為何讓你看不透。”

  “呵呵,我外甥女回來了。”吳永成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就知道是三姐的女兒小麗放學回家了。

  三姐吳永霞則嘴裏嘮叨著:“這丫頭,嘴裏整天胡唱的些什麼呀?!什麼溫柔啊、分手的,還有什麼教我傷心依然未夠,五兒。你說我家的小麗是不是開始早戀了?!”

  吳永成哭笑不得的說道:“三姐。你太多慮了吧,小麗今年才十三歲啊。她懂什麼呀?!”

  馬林則一旁幸災樂禍的說道:“嘿嘿,這都是老三教育得好啊!早熟、早熟啊!”

  馬柳平臉色一沉,沖著剛剛進門的小麗怒吼了一聲:“小麗,你這是唱的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以後這些情呀、愛呀的歌一律不准唱。真是的,有那麼多的好歌,幹麼非要唱這些不健康的呢!”

  平時被一家老少嬌寵慣了的小麗,根本就沒有把馬柳平的黑臉當做一回事,而是先沖著吳永成和馬林親熱的打了個招呼:“舅舅、二姨夫,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呀?!不會又是二姨夫你氣我爸爸了吧?!”

  “小麗,來,你告訴舅舅,你剛才唱的是個什麼歌兒呀?是誰唱的啊?是不是學校老師教你們的?”吳永成親熱的把自己的這個外甥女,拉到自己的懷裏問她。

  “舅舅,這個歌叫《總想跟你一生走》,好聽吧!這是我們自己從答錄機裏學的,是張學友唱的。”小麗說完這句話,示威的沖著馬柳平揚了揚下巴,那意思是說:怎麼樣,你不喜歡這歌,可有人喜歡呀!

  馬林懵懵然的說道:“張學友是誰呀?是不是張學良的弟弟啊?!”

  小麗對馬林的“愚昧”感到不可理喻:“啊呀,二姨夫,你怎麼連張學友都不知道啊?!他是香港的四大天王,怎麼會成了張學良的什麼弟弟呢!你可真逗啊!我們班不少的女同學,都喜歡聽他的歌,有的同學還知道張學友愛穿什麼衣服、喜歡什麼樣的顏色哪!”

  馬林訕訕的說道:“什麼,四大天王不是神話人物嗎?!怎麼在香港也有了四大天王了?!”

  小麗被馬林的這番話,逗得笑彎了腰:“啊呀,二姨夫,我跟你說不清楚,不和你說了,再說,還要把我樂死呢!”

  “好了,好了,小麗,你說你都十三歲的閨女了,幹麼還整天瘋瘋癲癲的,沒有一個大女子的樣兒呀?!”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見小麗回來了,也就開始張羅著準備開飯了:“我就奇怪了,你們當學生的,不好好讀書,幹麼非要研究人家男人們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那不是有病嗎?!”

  吳永成笑著對三姐說道:“三姐,人家那叫追星族,也是現在流行的。是不是啊,小麗,舅舅說得對不對?!”

  小麗沖吳永成做了一個鬼臉:“我不和你們說了,再說的話,我爸爸又要訓我了。不過,我聲明啊,我可不是什麼追星族,我才不幹那種無聊的事情呢!我崇拜的偶像,就是我的五兒舅舅。”

  “搞不搞計劃生育呢?!”

  在飯桌上,一直低著頭、好像心事重重的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突然間猛不丁的、冒出來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此時,小麗已經匆匆忙忙的吃過一點飯之後,鑽到自己的房間裏不知道去幹什麼了,飯桌上,馬柳平正陪著馬林和吳永成喝著酒。
馬林和馬柳平被吳永霞的這句話,給說暈了—這怎麼又想起來提這個問題了。

  剛開始的時候,吳永成也一時間愣住了,但他隨即就明白了三姐這句話的意思—她的心病,還一直在為沒有能給馬柳平生下一個男孩,而感到自責呢!

  “三姐,這個搞計劃生育,是我們國家的國策,可在我們國家之外,就對這個不這麼重視了。特別是像西方一些國家,還經常拿計劃生育這件事情,來攻擊我們國家,說我們不人道什麼的!香港一直就是英國的殖民的,在他們那裏,人流、墮胎什麼的,都要被看作是不合乎道德的,更不會搞什麼計劃生育了。”

  吳永成也不知道在香港計劃生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只能根據自己的一點知識,來推斷了。

  “怎麼,三女子,你還想再生一個男孩啊?!”馬林也明白了吳永霞的意思,反問道。

  吳永霞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我小麗一個人單槍獨馬的,萬一長大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個兄弟姊妹商量的,要是能再生一個的話,不管男孩也好,還是女孩也罷,也好有個伴啊!”

  這時候,馬柳平的眼睛也為之一亮。

  馬林笑呵呵的說道:“嗨,以後只要你成了香港人的話,別說再多養一個孩子了,就是你願意多養十個、八個的,人家香港政府也不管你,說不準,人家還要授給你一個英雄母親的稱號呢!”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0 15:52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二十三章 調研(上)
    “哼,二姐夫你蒙誰呢?!你以為我什麼也不懂嗎?!”吳永成的三姐听到二姐夫馬林的最後一句話,不滿地瞪起了眼楮︰“英雄母親,那是五十年代甦聯搞的那一套,這大家都知道,什麼時候香港也向他們學習了?!

    真是的,你還真以為我像二姐那麼一樣,讓你哄得滴溜溜轉啊!還什麼生個十個八個的,沒人管,你以為這是下豬崽呢?!一下就是一窩的!”

    吳永成听到這句話,含在口里的一口酒,馬上就笑著噴到了地上----這個三姐真是什麼話也敢說呀!小麗都這麼大了,自己的這個三姐,卻還和十幾年前、自己穿越過來時的那個樣子,一模一樣!

    這也是自從三姐生下小麗之後,吳永成第一次看到她在眾人面前這麼開朗了,可見此時她的心情,現在已經沒有了一點陰影,對于未來是充滿了無限的憧憬的----那就是成為香港人之後,還有生育一個男孩的希望了。

    馬柳平瞪了自己的老婆一眼,吞吞吐吐地問吳永成︰“五兒,你說這個,啊,加入香港籍,有你們說得那麼容易嗎?!我可是知道這種事情很難辦的,邊境那邊卡得緊得多呢!你就是把你三姐想辦法偷渡過去,可到了香港那邊,還是一個沒有戶籍的黑人,還是會被遣返回來的。到那時候,丟人可就丟大發了!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也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姐夫也心動了,于是趁熱打鐵地說道︰“偷渡?咱們干麼要偷渡啊?!我要讓三姐光明正大地成為香港永久性居民。”

    吳永成知道,在前幾年,因為中英兩國達成了于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如期收回香港的協議,在一些別有用心的政客和西方傳媒的挑動下,于八十年代初期,和八十年代末以後,香港出現了兩次較大規模的移民潮。總人數達到了三十多萬人。

    這些港人變賣了他們在香港的財產、結束了曾經苦苦經營多年的生意,攜兒帶女、背井離鄉到他鄉謀生。

    在這些移民人士中,他們有巨額財產、有很不錯的生意,屬于香港的商業精英。

    隨著他們地出走,給對前途感到迷茫的港人,更增添了更多的擔憂和恐懼。難怪當時的西方媒體,大肆載文判斷“香港已死”。

    緊接著而來的,就是香港股市大幅下跌,樓市價格一落千丈,呈現出一片蕭條冷落的景象。

    然而,回歸後地香港比英國管治的殖民時代更加自由、開放,不但沒有出現西方政客斷定的“已死”局面,反而顯示出更強的生命力。

    事實勝于雄辯。結果使昔日移民到外國地港人出現了幾次地大回流。加上過去移民外國地港人也跟著回香港。使回流香港地總人數超過30萬。這批精英回到香港後。或在香港重操舊業。或進軍內地大展舉腳。他們中地部分人借著中國內地經濟騰飛地火車。把握住大好時機。使他們地業務“梅開二度”。

    更多地回流港人。因為耽擱了時間、錯過了機會、遭受了損失。生意至今未走上正軌。

    此外還有一部分人。在受到當時傳媒地渲染。擔心回歸後不自由。變社會主義。于是變賣了豪宅。結束了生意。移民到加拿大等國家。但到加拿大後。由于不適應當地地商業、語言環境。無法展開業務。只好吃老本。日子過得很不如意。

    投資房地產和購買股票。是許多港人積累財富地拿手經驗。不少港人在移民到美國、加拿大等西方國家後。仍然重操舊業。但由于完全變換了環境。在香港地一套經驗行不通。他們當中不少人。又不肯接受新環境下地特殊情況。仍然按照自己曾經成功地辦法。加碼投資或者擴充業務。結果踫得頭破血流。連老本都蝕光了。

    所以。吳永成認為。在這種特殊背景之下。正是吳永霞成為香港人地最佳時機。

    “五兒。人家香港那里可是只認錢、不認人地。你在那里有熟悉地門路嗎?!”吳永成地三姐吳永霞擔心地問道︰“我可是听說。馮霞辦理那個香港永久居留證地時候。好像也掏了不少地錢地。這還是我們地那個老板亦心一次偶然中說道地。”

    吳永成蠻有把握地說道︰“三姐,這個你就放心吧。我不僅要讓你成為香港人,還要讓你成為香港的大老板呢!”

    既然現在三姐和三姐夫兩個人都默許了這件事情,事不宜遲,吳永成在飯後,就馬上開始聯系亦心----馮霞的那個香港表姐,委托她來辦理有關的事宜。

    雖然說,馮霞現在就在J省地省城,管理著吳永成和亦心合作的那座五一自選商場,可吳永成總是不想一個人,去直面馮霞----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給兩個女人造成了傷害了,他不想再和馮霞藕斷絲連的。

    即使這樣,馮霞至今未婚,吳永成有時候也把這一點歸結于自己的頭上。

    當亦心在電話中,听到吳永成要為他的三姐吳永霞辦理香港戶籍的時候,遲疑著回答他︰“吳先生,現在不少香港人對香港的前景,可並不怎麼看好啊!你是不是等到幾年後香港回歸政局穩定下來再說呢?!”

    什麼,要是等香港回歸祖國、政局穩定下來的話,香港的準入門檻,那就會提得更高地。

    吳永成記得他在前世地時候,也曾經夢想著成為一名香港的常住市民,跑到那個黃金鋪滿地地“自由貿易天”去淘金,可在網上查閱了一下有關資料後,卻發現,要想成為香港的一名市民,那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首先,按照相關有關的入境規定︰要想成為香港永久性居住的居民並享有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居留權,必須是在香港特別行政區成立以前、或以後,在香港出生的中國公民。或者是在香港特別行政區成立以前、或以後,通常居住在香港連續七年或以上的中國公民。

    因此,吳永成在亦心說出來這句話之後。馬上毫不遲疑地回答她︰“亦心董事長,你放心吧,我對香港的前景充滿了希望。因為我對自己地祖國充滿了信心。我堅信,香港的明天會更美好。”

    話是這麼說,可亦心那邊還是有點遲疑不決︰“這個,吳先生。我很欣賞你的這一點。可是你也知道,辦理香港永久居留證,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你三姐在香港舉目無親,那就只有通過港府制定的優秀人才引進計劃和投資移民這兩條政策了。

    可你也知道,你三姐她只是你們內地的一個高中畢業生,也沒有什麼特殊地技術才能,這一條路很難走通啊!”

    吳永成馬上接口︰“那就走投資移民者一條路好了,麻煩你給她辦理有關的投資移民手續。”

    亦心不置可否地反問道︰“投資移民的金額可是不低的,至少也得六百五十萬港幣。”

    “呵呵。這個不成問題的。只要你辦妥了有關手續之後,我馬上給你指定的賬戶上,打過去一個億人民幣的資金。”吳永成笑呵呵地回答道。

    “一個億?!”亦心在電話的那頭倒吸了一口氣︰“吳先生。這幾年你的發展挺快地嘛,這隨隨便便的,就扔出來一個億!你就不怕我見財起意,把你的這一個億卷走了?!”

    “開玩笑!你亦心女士怎麼會是那種人哪?!你可是香港有名地財神奶奶啊!這點小錢,你哪能放在眼里呢?!

    再說了,你是馮霞的表姐,我如果連你也信不過的話,這世界上能信得過的人,也就沒有幾個了!”吳永成馬上給亦心送過去一頂高帽子。

    “啊呀。怪不得我表妹對你現在還死心塌地的呢!你吳先生可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才啊!政界、商界都是搞得風起雲涌的,真了不得啊!也沒有白讓我表妹為了你……”

    說道這里,亦心卻突然意識到什麼,止口不說了。

    吳永成感到亦心的話中有話,馬上就追問道︰“你說什麼,馮霞為了我干了些什麼了?!”

    亦心連忙岔開話題︰“吳先生,我沒有說什麼呀!我是說,如果你願意投資移民的話,我相信。你到了香港這個地方,更能發揮出你地商業天才來的。”

    “呵呵,謝謝亦心女士你的夸獎啊,我暫時還沒有那個打算的,我的事業是在內地,到了你們香港那邊,我就像一棵沒有根的樹一樣,是不適合你們那里的氣候環境的。”吳永成笑著推脫。

    亦心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吳永成的真實用意︰“我看你是舍不得丟下你頭上地那頂烏紗帽吧!”

    吳永成嘿嘿笑著,沒有吭氣。

    亦心電話那邊感慨地說道︰“看來還是我的表妹了解你呀!她就知道你現在這麼做。還是為了爬得更高。我就搞不懂你們這些大陸人了。當官有什麼好的,你再做到中央一級的領導。那還不是為了生活得更好一點嗎?!就像我姨夫、馮霞他爸爸似的,官做得夠大了吧,可生活的質量,還不如我們這里的一個小白領呢!

    你說,你們費心費神的,又何苦呢?!”

    吳永成笑著沒有解釋,從小生活的社會制度不同,所受地教育也不一樣,亦心哪能了解國內地社會實際情況呢?!

    不管你一個人有多少的財富,如果米身上沒有個一官半職地話,那你就只能永遠是一個平民百姓,而自古道︰“民不與官斗”這句話,卻說出了“官本位”的這種思想,在這塊古老的土地上,留下的根深蒂固的、永不可磨滅的影響。

    把三姐的這件事情,交給亦心去辦理之後,吳永成隨即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之中。

    這個工作卻不是忙于他生意上的事情,而是去完成省政協給各位副主席布置的調研任務---畢竟他再怎麼說,也是掛著人家J省政協副主席的頭餃,平時可以不要求你整天簽到上班,可關鍵時刻的任務,那卻是不能少得了的。

    因為在一九九三的下半年,中央連續出台了一系列關于農村的政策︰

    在八月二十日,國務院第七次常務會議,審議通過了《九十年代農業發展綱要(草案)》。

    綱要指出,堅持把加強農業放在首位,是事關全局的頭等大事。到年,糧食產量要達到5000億公斤,農業總產值(按年不變價格)達到12100億元,年均增長4%左右。農民生活要達到小康水平,農民人均純收入達到1200元,年均增長5.8%。貧困地區經濟發展步子要加快,到本世紀末,確保解決群眾的溫飽問題。

    十月十八日----二十一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開農村工作會議。在十八日的會議上,江澤民在《要始終高度重視農業、農村和農民問題》的講話中指出,從長遠來看,實現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戰略目標,農業和農村始終處于舉足輕重的地位。當前深化農村改革,也應以培育市場主體、健全市場體系、加強宏觀指導和對農業的保護為主要內容,加快建立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求的農村經濟運行機制和管理體制。

    十一月五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于當前農業和農村經濟發展的若干政策措施》。

    文件指出,以家庭聯產承包為主的責任制和統分結合的雙層經營體制,是我國農村經濟的一項基本制度,要長期穩定,並不斷完善。為穩定土地承包關系,鼓勵農民增加投入,提高土地的生產率,在原定的耕地承包期到期之後,再延長三十年不變。

    吳永成他們這一行的調研,就是要圍繞中央近期下發的有關文件精神,深入全省各地,去檢查各地在落實這些文件精神的過程當中,所采取的一些措施。
longwang 發表於 2009-6-22 02:58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二十四章 調研(中)

    這次J省政協組織的調研活動,是為了配合新一屆省委、省政府貫徹、落實中央有關農業政策方面的精神,可以說是,在家的七位政協領導,包括省政協主席胡日貴在內的所有領導,都出動了。

    按照政協領導內部的分工,吳永成是負責聯繫工商聯這一塊的,因此,分給吳永成調研的課題,也主要是私營企業這一塊。

    在J省十一個地市裡,按照往年的經濟增長排名,通常是梁州地區、永安地區和蘭寧地區佔據了倒數後三位。

    可由於這兩年,吳永成的祥農公司,在梁州和永安這兩個地區,開展了公司加農戶的發展模式,在全省經濟排名榜上,已經擺脫了落後的局面,隨著這兩個地區養殖業的飛速發展,進而帶動了其他鄉鎮企業、私營企業的大力崛起,這樣一來,就把蘭寧地區遠遠地甩到了後面。

    吳永成這一次選擇的調研地點,就是蘭寧地區這個私營企業還處於比較落後的地方。

    他要通過解剖蘭寧地區私營企業發展的現狀,進而為全省私營企業的發展,提供一些翔實的調查依據。

    對於吳永成的這個課題選擇,政協主席胡日貴也表示了認可。

    「吳主席,明天你們這一組,準備什麼時候出發?我們秘書處已經和公安廳那邊聯繫好了,由他們落實領導們出行的安全問題。車子也已經準備好了。」省政協秘書長李躍成,站在吳永成的面前,向他請示道。

    吳永成這一組調研人員,除了他這個領隊的副主席之外,還有省工商聯的一位副會長張慧蓮、秘書處的一位副處級調研員李成陵。

    早在吳永成當選為省政協副主席的時候,秘書處的秘書長李躍成,就徵求過吳永成的意見,想為他配備一名專職秘書,被吳永成拒絕了----他平時基本上不到這邊來上班,配備了專職秘書。那不是耽誤了人家的大好前程嗎?!

    吳永成是從省委辦公廳當秘書出身地,最清楚哪些小幹事們的心理:雖然說,當領導的秘書,是仕途上獲取進步的一條捷徑,可那也要看給什麼人當秘書。

    現在地年輕幹事們。一門心事是想給在職地省委、省政府地領導們當秘書。而要當上快要退位地人大、政協這些單位副職們地秘書。雖然說他們嘴上不敢有什麼怨言。但心裡那卻是一肚子地不舒服地----累個半死。到頭來能不能早點進步。那還是個未知數呢!。

    吳永成不想討這個嫌。更何況。他見這次和自己一同當選為政協副主席地那三位兼職領導。也都沒有要求配備什麼專職秘書。他地年齡比人家小多了。那就更得低調了。

    這樣一來地話。可就苦了省政協地這位秘書長李躍成了---有什麼大事小事地。他這位正廳局級地領導。還得像個小秘書似地。跑到吳永成他們這幾位兼職副主席面前來請示。

    「李秘書長。辛苦你們了。我們準備明天八點地時候就出發。至於車子嘛。也不用麻煩秘書處了。我還是用我地那輛吧。

    呵呵。這一次大調研。估計咱們這邊地車輛也很緊張地。還是把車子留給別地同志吧。我們幾個都年輕。擠一擠也沒有關係地。」吳永成笑著對李躍成說道。

    地確正如吳永成所言。由於這一次包括省政協常委在內地政協領導。都要參加這一次地大調研活動。李躍成這個省政協地「大總管」。在車子調度方面。還正發愁呢!

    雖然說,從省財政來說,也不敢刻意怎麼為難省政協和省人大這兩個單位,可J省畢竟是個窮省。他們的車子,也只能保證副主席以上的領導們專車專用,就連秘書處,也只有兩輛機動車輛,而在這一次的調研活動中,一些老資格的政協常委,卻不怎麼願意坐秘書處的那兩輛桑塔納轎車----性能各方面和日本進口車沒法比呀,再說了,這次出門又都是長途。誰不願意坐的舒服一點哪?!

    沒有辦法。李躍成只好豁出去他這張老臉,到外面的一些省直機關又借了幾部車。可還是有點不夠用---這個調研組一般除了公安方面的那部開道車之外,還有一部是副主席和秘書乘坐地專車,另外一部才是隨行的其他工作人員的車子,他這個大秘書長,眼下也正為車子調度的事情為難呢!

    這會兒聽到吳永成這麼主動讓車,而且還是一下子省掉了兩部,李躍成的心裡,那是一陣的輕鬆呀!

    不過,心裡他能這麼想,嘴上卻還是說道:「吳主席,這次是咱們統一組織的大調研,怎麼好意思用你自己的車呢?!車子緊,我們秘書處還是可以再想一想辦法的嘛!」

    「呵呵,李秘書長,咱們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嘛!這叫能者多勞嘛!」吳永成拍著這位五十多歲地老秘書長,安慰他說:「沒關係地,等過幾年咱們省的經濟發展上來了,省財政多給咱們買幾部車,也不用你每次為配車地事情著急了。」

    「好、好、好,吳主席,那我通知公安廳那邊的同志,讓他們明天早晨八點之前,來我們這邊集合吧。」李躍成此時對這位年紀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領導,頓時大生敬意,笑著準備告辭。

    吳永成招手叫住了他:「李秘書長,我們這一組就不需要公安那邊的開道車了。呵呵,不就是下去搞個調研嘛,整這麼大的動靜,那還怎麼接近群眾、怎麼能瞭解、掌握第一手的材料啊?!」

    李躍成對吳永成所說的這一點,卻不敢表示贊同了:「吳主席,對於你們這個級別領導的保衛制度,那是有明文規定的,這個我可不敢做主。這還牽涉到其他的領導呀!」

    李躍成說的這也是實情。

    雖然說省政協領導,相比起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來說,無論是實權、還是其他方面,都要略遜一籌,可級別可擺在了那裡,出行相應的保衛工作的等級。那可是相差不了多少地。

    吳永成這麼做,不僅僅是他個人的事情,還涉及到了其他政協領導調研時的保衛工作安排,如果吳永成這麼一意孤行的話,那不是把他自己給孤立起來了嗎?!

    因此,李躍成說的這個道理。其實也是婉轉地提醒吳永成:你可別因為自己年輕,就一時衝動出風頭,反倒把自己陷於難堪的地步。

    官場無小事啊!

    不過,吳永成這麼做,那自然也是有他地道理的:也就是他自己在前世的時候,實在看不慣有的領導們,不管是公事也好,還是私事也罷,動輒警車開道、行人迴避的。搞得就跟封建社會八府巡按出巡似的。

    他自己現在好不容易也到了這個位子上了,就是想從自己開始,從現在開始。把這個官場上的陋習給扭轉、扭轉。

    至於說,別人會怎麼看他的這種行為,他倒是不怎麼在乎了----反正自己三十二歲,成為J省歷史上最年輕的副省部級,已經是一個怪胎了,再多點其他地什麼議論,也無所謂----說不定自己的這一招,還能起到什麼意想不到的好地結果呢!

    所以,吳永成這會兒見李躍成緊張得臉都有點青了。笑著對他說:「李秘書長,幹麼這麼緊張啊!咱們共產黨的幹部,又不是怕見自己的老百姓,搞得那麼戒備森嚴的幹什麼?!這個事情,我自己和日貴主席打招呼吧,也就不為難你了。」

    十一月二十日早八點,吳永成這一組調研人員,準時從省政協出發,奔赴蘭寧地區進行調研。

    雖然說。吳永成這一組倒還是按照他的意思,來了個輕車簡行----既沒有公安部門的開道車前行開路,也沒有隨從人員單獨再隨後而行,可胡日貴也沒有同意吳永成提出的不要保衛人員的意見。

    開玩笑,這不僅是涉及到吳永成是否安全的問題,而且,這也牽涉到了省政協地面子問題,你吳永成年輕、想出點風頭,那無可非議。可以個保衛人員也不配置的話。這讓社會上、下面的那些同志們,怎麼評價我們政協這個機構呢?!難道說。政協這邊就是後娘養的,一個副主席出門,就不能享受副省部級領導應該享受的待遇嗎?!

    這待遇問題,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

    於是乎,省政協保衛處從駐大院武警中隊那裡,抽調了一名拳腳功夫高超的軍官劉軍民,臨時充當了吳永成警衛員兼司機---你一個省政協副主席開車,那也實在有點不成體統吧!

    就這樣,吳永成和省工商聯的副會長張慧蓮坐到了後排,秘書處那位三十五歲的副處級調研員李成陵,就暫時充當了吳永成的秘書,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蘭寧地區位於J省地西北部,與梁州地區的距離倒不是很遠,氣候也與那裡差不多,只是交通比梁州地區卻要差上許多,算是J省西部最遠的一個地方了。吳永成之前的時候,也來過這裡一趟,那也是應蘭寧地區的行署專員王學文的邀請來過的,他們在去年下半年的時候,也曾有過打算,想讓吳永成在他們地區搞那個公司加農戶的發展模式。

    只是因為吳永成在去年下半年地時候,忙於拓寬其他幾個地區地業務,而匆匆忙忙到蘭寧地區轉了一圈之後,卻發現蘭寧地區自下而上的幹部們地精神狀態,似乎並不怎麼積極向上,也再沒有多動腦筋,只是打發薛紅手下的幾個業務員,來到蘭寧地區開設了一個銷售網點,也算是來打個前站、做點準備工作吧。

    他這一次把自己調研點放到了蘭寧地區,其實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想到這裡下面的鄉村,好好調查一些具體的一些情況。

    一個多小時之後,吳永成他們乘坐的這輛車子,開始進入了蘭寧地區。

    因為在之前的時候,吳永成就和省政協秘書處的同志打過招呼,不讓他們告知蘭寧地區自己這一行具體的到達時間,所以蘭寧地區的領導們,也就沒有到地區交界處來迎接。

    此時,季節已到了冬季,路兩旁的莊家都已經收割完了,田野裡留著短短的莊稼茬,顯得大地一片蒼涼、毫無生氣。

    不遠處濃煙滾滾,卻是一些小焦爐、小石灰窯等,在肆意排放著污染。

    這種小型污染建築物幾乎每隔四、五百米,就可以看見一個,導致國道上煙霧瀰漫,客串駕駛員的劉軍民,為了保證車上首長的安全,只好放慢行駛速度,全神貫注地注視前方的路況。

    吳永成皺著眉頭望著車窗外的這一切。

    「吳主席,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上的李成陵突然轉過身子對吳永成說道。

    「嗯?」吳永成聞聲,把視線投向了前方----只看見國道的前方臨時設置了一個關卡,一輛大卡車停在那裡,有四五個穿著綠色警服的人,正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廝打著。

    「走,坐了一路了,咱們也下去活動、活動身子,順便看一看是怎麼一回事情。」吳永成伸了個懶腰,把手放到了車門的把手上。

    劉軍民立刻回轉身子,鄭重提醒吳永成:「首長,這個時候你不能下去,還是我和李秘書下去看一看吧。」

    「呵呵,我們下來的任務,就是來搞調研的,如果一直坐在車上,哪還能瞭解到什麼情況呀?!」吳永成笑著拍了拍劉軍民的肩膀,說話間,他已經打開了車門。

    劉軍民看見著急了,搶先一步下車擋在了吳永成的後車門:「首長,我得保證你的安全,前面情況不明,等我和李秘書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回來向首長匯報。這也是我的職責,請首長配合我的工作。」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2 19:45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6-28 00:56 編輯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調研(下)
    當負責保衛安全的劉軍民從駕駛座上下車的時候,坐在前排副駕駛座上的秘書處干事李成陵也下車趕到了吳永成的這邊。

    此時他听劉軍民這麼一說,馬上附和道︰“吳主席,軍民同志說得對,我們兩個先去前面看一看情況,有什麼事情,回來之後我們再給您匯報。領導的安全問題那是我們必須保證的。”

    和吳永成一起坐在後排的省工商聯副會長張慧蓮,也坐不住了,欠起身子笑著對吳永成說道︰“吳主席,小劉和小李說的對,這件事情哪能就讓您下去呢!你要是不放心他們兩個年輕人的話,我和小李前去看一看得了。就讓小劉陪著你在車里,他的職責就是保護你的安全。您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的話,他回去之後,要受到處分的。軍隊上的紀律,可比咱們地方上嚴格得多啊!”

    吳永成呵呵笑著說道︰“呵呵,朗朗晴空,這還在咱們J省的地界上,哪就有那麼多的閃失哪?!老張,你一個女同志都不怕有什麼閃失的話,我這個棒小伙子,為了安全,反倒躲到車里,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那反倒成了一個笑話了。走,咱們一起前去看一看是怎麼一回事,小劉啊,你可別小看我的身手,要是正經較量起來的話,你也不一定能比得過我去的。我這也是練了十幾年的功夫了。”

    說笑著,吳永成已經推開了車門,走下了車子。

    到了這個時候,劉軍民和李成陵看到沒有辦法再阻止吳永成,只好搶先一步走在了吳永成的前面,劉軍民則按了按腰間的手槍,警覺地巡視著周圍的環境----今天出門的時候,按照吳永成的要求,劉軍民這個現役軍人,為了調研的需要。也換了一件便衣。

    張慧蓮沒有辦法,也只好緊緊地跟在吳永成的後面----說實在話,對于這個年輕副主席此行的舉動,張慧蓮也是不怎麼贊同的︰既然是為了工作而下來調研,那就應該按照警衛級別,配備相應地保衛人員和車輛,如果按照以前有警車開道的安排,又哪會發生這種突然出現的緊急情況呢?!

    更何況,像吳永成這種級別的領導,下來視察工作的時候。一般都是事先就和當地政府、或者是有關部門聯系好的,這樣,也更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萬一今天吳永成和他們的人身安全受到什麼侵害的話。她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副廳局級干部,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到了此時。張慧蓮心里地那個懊悔勁兒,就沒法提了,她自己心里一個勁地埋怨自己︰要早知道吳永成這個副主席是個二桿子的話,就是打死她,也不願意跟著他來搞什麼調研了。原來可是抱著和這位年輕有為的副省部級領導接近地心理。才向領導主動請纓的啊!

    吳永成他們下車地地方,距離出事的那個關卡。也就是十幾米的距離,當吳永成他們走了幾步的時候,就隱隱約約地听見前面的吵鬧聲和廝打聲︰

    “他媽地,你還敢罵我們執法人員是土匪,我今天就讓你領教、領教我們這些土匪的厲害。”

    “打,好好地打,他一個外地佬,還敢跑到我們蘭寧地區口出狂言,這種人就是欠收拾,把他拷起來。帶回鄉政府去。回頭辦一個拘留手續,就以襲警的名義。把他拘留個十來八天的,也讓他服一服咱們蘭寧地區的水土。”

    “你們就是土匪,哪見過公安人員還有搶人家身上的錢的?!你們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則的話,咱們就到你們蘭寧地委大樓去說話,我就不相信**的天下,還容你們這麼胡來!”

    “好嘛,你還想去告狀,那我就今天讓你知道、知道我馬王爺到底長得幾只眼,我要打得連你媽都認不出你來了!劉麻子,你小子操練、操練他,我***手都打軟了。這***骨頭還真硬!”

    跟著吳永成一起趕過來地李成陵,眼看著那個被他們幾個人毆打地小伙子,已經滿臉是血,腫得就跟豬頭似的,再也忍不住了,搶先一步,大喊了一聲︰“住手,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看見這個人已經被你們打成這個樣子了嗎?!難道說,你們還真想鬧出人命事件來嗎?!”

    領導就在身後跟著,李成陵這時候哪能不極力地表示、表示呢?!

    再說了,作為省政協地工作人員,李成陵的身上本身就到了下面的地區,帶有一種極其優越的、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說實話,他還真沒有把這些人放在他的眼楮里。

    劉軍民卻緊緊地貼在吳永成的身邊,一步也不肯亂動,眼楮時刻注視著前面的動靜。

    那伙身著警裝的幾個人,听到李成陵的這一嗓子,頓時住手了,眼楮一起轉向吳永成他們這一邊,而那個被毆打的小伙子,卻乘機跌跌撞撞地沖出了他們的包圍圈,閃到了吳永成的背後。

    因為李成陵剛才開口說的是普通話,這讓那幾個人摸不清楚他們的來歷。

    一個佩有二級警司標識的警察開口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我們正在這里執行公務,你們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請不要妨礙我們。”

    “我們是......”

    李成陵的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吳永成馬上截住了他的話頭,冷冷地開口了︰“我們就是過路的,只是不想看見你們打死人,這才下來看一看。”

    “過路的?!”那個二級警司模樣的人疑惑地望了他們一眼,頭一擺,示意身邊的一個人過去看一看他們乘坐的車輛。

    吳永成這才看清楚,這五六個人當中,除了問話的這個人的警服上有警餃和警號之外,其他的那幾個人都是穿著沒有任何標識的警服,這麼看來,自己是遇到了一伙“二警察”了!

    所謂的“二警察”,其實這是人們對各鄉鎮所臨時聘用的那些協警們地稱呼。

    吳永成在前世鄉鎮工作的時候,他所在的那個鄉鎮。也存在著這樣一種情況,那是為了彌補警力的不足,各地自行出台了一些土政策,在當地臨時招聘的一些輔助力量。

    由于這些協警們的素質參雜不齊,不少居然是當地的一些小混混們,通過各種關系而搖身一變上來的,在協助當地鄉政府、派出所處理一些事情的時候,其行為那也就可想而知了。

    吳永成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尚未進入到調研地正題,第一個接觸到的。竟然是這伙協警們的胡作非為。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啊?是干什麼地?你和他們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啊?!你怎麼讓他們打成了這個樣子?!”

    此時,在吳永成身後的張慧蓮。看著被打得頭破血流地那個後生,心疼得嘴里不住地抽冷氣。掏出自己的手絹,一邊給小伙子擦著臉上的血跡,一邊問道。

    小伙子頭一擺,氣憤地指著對面的那幾個人說道︰“我叫李棟民,是長至地區來這里拉煤的一個司機。今天剛剛走到這里。就被他們攔住,要罰款二十。當時我問他們為什麼。因為我車上地各種手續都是齊備的呀。他們上車檢查了半天之後,也沒有查出什麼毛病來,也和我要什麼流動人口計劃生育證明,可我今年才二十一歲,還沒有結婚呢!哪來地什麼流動人口計劃生育證明呀?!他們就要罰款二百元,說我的態度不好。我和他們爭辯了幾句,他們幾個人就一擁而上,搶走了我身上的八十多塊錢。

    當時,我氣急了,就罵了他們一句。說他們是土匪。他們幾個人就圍起來打我,還說要把我拘留起來。”

    “那他們是不是對所有的過往車輛都這樣呢?!”吳永成沉著臉問道。

    李棟民像見到了親人似的。抽泣著回答到︰“屁,他們就是攔的我們這些外地的大卡車,對你們的那種小轎車問都不敢問一下的。

    我一個月跑這里十趟,每次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是攔住不問青紅皂白地,就要二十塊錢。老板回去之後,又不給我們報銷這些錢,我一個月賺不到三百塊,光他們這里就要二百,那我還怎麼活呀?!這一次我沒有給他們,他們就不讓了,他們這哪還像個假地執法人員哪?!”

    這時,因為這里被攔阻,吳永成車後又聚集了十幾輛車,等待著的司機們,不耐煩地摁起了喇叭。

    那個跑到吳永成小車前地協警這會兒跑了回來,附到那個二級警司的耳朵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接著又把不屑的目光,投向了吳永成他們幾個人。

    吳永成現在乘坐的這輛皇冠牌轎車,原來是文麗的二哥文濤乘坐的,自從給了吳永成之後,吳永成也懶得再換什麼牌照,因此此時還是掛著的是京城的那副牌照。

    雖然說,車上現在的這副牌照,在北京城里那還是挺牛氣的,可到了這個小地方,人家就不懂得其中的奧妙了----他們只認車牌是否是本省的小牌號,或者是不是警牌之類的。

    當時不少領導們的車牌號,或者是小號車牌,或者掛著的是軍警車牌,而吳永成的這輛車,從牌號上看,也就是一輛很普通的民用牌照而已。

    而且,在離開省城的時候,吳永成就已經把原來車窗前擱置的兩張出入省委、省政府的通行證也收了起來,以便于這次下來微服私訪搞調研。

    “你們到底是干什麼的?拿出你們的證件來。”那個二級警司知道了吳永成他們乘坐的那輛小車,沒有任何的特殊標志,心里就有了底氣,走上前來徑自問吳永成。

    他也看出來了,好像吳永成才是他們幾個的領頭的。

    “你是哪個單位的?請首先拿出你的證件來,否則的話,我懷疑你們是冒充警察的車匪路霸你要知道,現在只要我喊一聲的話,身後那些卡車司機們,能把你們這些冒牌貨,砸成一堆肉泥!”吳永成黑著臉對對方說道。

    那個二級警司從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亮出自己的警官證︰“我是蘭寧地區毛丹縣的公安干警,正在這里執行公務,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雖然說,吳永成的車上沒有任何特殊的標志,可這位警察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能乘坐這種進口車的主戶,那是非富即貴的,誰知道人家的背後有什麼樣的背景,這種人他們這些大頭兵們是輕易不想得罪的,只能是和和氣氣地勸走得了。

    吳永成隨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警官證,看也沒有看一眼,順手就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李成陵︰“記住他的工作單位、警號、姓名,這件事情等我們見到蘭寧地委的領導,再做處理。”

    這個警察當時就傻眼了,眼前遇到的看來不是一般的過路客,自己帶著這伙人干的事情,也不是什麼能擺上桌面的,自己的警官證又落到了人家的手里,自己這下子可要倒大霉了。

    想到這里,他不管不顧的,就沖著李成陵撲過去,嘴里喊著說︰“你們這是干什麼?你們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可想過要帶來的嚴重後果嗎?!我警告你們,這里沒有你們的任何事情,趕快把這件還給我,速速離開這里。要不然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站在吳永成身邊的劉軍民一個掃堂腿,就把欲撲過去搶證件的那個警察放到了一邊,李成陵則迅速地閃到了吳永成的後面。

    吳永成指著他的鼻子問道︰“哼,國道上設卡檢查,只有通過省政府的批準才能進行,你們毛丹縣還沒有這麼大的權力吧?!再說了,你一個警察跑到國道上,來檢查什麼流動人口計劃生育證明,這好像也超出了你的執法範圍,我倒要問問你,你這是執行的哪門子的公務?!”

    倒在地上的那個警察,指著吳永成對他手下的幾個人叫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呀?!難道就看著我被他們這麼打嗎?!給我上,出了事,由我來負責!”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24 04:21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二十六章 膽子不小啊(上)
   
  當那個欲搶回自己的證件的員警,被劉軍民一個掃堂腿踢倒在的的時候,那個二級警司躺在的上,又氣又惱的,沖著那幾個聯防隊員們大喊一聲:“你們都是死人呀?!難道就看著我被他們這麼打嗎?!給我上,打出什麼事情來的話,由我來負責!”

  那幾個聯防隊員,此時已經從吳永成他們的衣著、舉止上,看出了自己面對的這幾個人,身份估計不是那麼簡單,面面相覷著,一時不敢動手。

  而那個跑到吳永成他們車前打探過情況的聯防隊員,可能在平時的時候,算是那個一級警司的心腹吧,此時他極力鼓動著自己的同夥:“還等什麼?!我看過他們的車子了,他們只不過是北京來的幾個有錢人罷了!操傢伙,揍死們,跑到我毛丹縣的的面上來耍橫來了?!還敢動手打員警,還反了他們了!”

  一邊說著,一邊他先操起一根橡皮警棍,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那幾個聯防隊員見有人先帶頭了,也不再猶豫了,紛紛提著手裏的橡皮警棍,躍躍欲試,嘴裏還為自己壯著膽的咋呼著:“就是,你有錢咋了?!那也不能阻礙我們執行公務吧?!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不管你有錢、沒錢的。上,先把他們提溜到我們鄉政府去,給我們的何警長出口氣!”

  看到這種情況,作為工作人員的李成陵可不能再躲在吳永成的後面了,慌忙跳出來,指著前面沖過來的那個聯防隊員說道:“你們可不要胡來啊?!你們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是誰呀?!他可是我們省的吳主席,是到你們蘭寧的區下來搞調研的省領導。”

  “吳主席?!是省領導啊……”

  這句話一出口,嚇得那幾個人立刻就停住了腳步,狐疑的望著正在往起爬的他們的頭—他們口中稱呼的“何警長”—要是真遇到微服出行的省領導的話,就是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可也不敢太歲頭上動土的。他們也就是敢在這裏欺負、欺負外來的過路車(那還是大卡車之類的,對吉普車之類的小車都不敢攔。小轎車就更是直接無視了!),回到鄉里,嚇唬、嚇唬村裏的老百姓們。

  “我說你們腦子裏進水了?”剛從的上爬起來的何警長,看著自己的這幾個手下被人家這麼一句話,就擠兌得不敢動手了,不禁大發雷霆:“你們什麼時候見過人家省領導下來的時候。不是警車開道、跟著一長流的車隊的?!他們只是嚇唬你們這群山佬呢!他們就是一夥騙子,是冒充省裏領導的騙子!你們真是一些吃貨們,伸手要補助的時候,怎麼一個比一個的能耐大呢?!”

  他的一句話,似乎點醒了這幾個愣怔在那裏的聯防隊員們:“對呀,媽的,我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見過豬跑嗎?!什麼時候這當頭的領導們下來的時候,不是前呼後擁的呢?!這敢情是在蒙我們呢!他們就是幾個騙子。回去的時候,給這幾個傢伙戴上拷子,直接送到縣局去!收拾得他們狗拉下、也是他們拉下的!”

  說話間,那個沖在最前面的聯防隊員,已經揚著警棍、帶著風聲,猛然間向吳永成的頭上砸了過來。

  此時,吳永成正準備出手的時候,站在他身旁的劉軍民。一個健步擋在了吳永成的前面,一個側踹,就讓這個傢伙爬在了吳永成的面前,手中的警棍也扔出去了老遠。嘴裏還“哎呀、哎呀”的叫著。

  這一下,又讓後面的那些聯防隊員們停止腳步了—啊呀。人家到了這個時候,還敢真下手,說不定對方即使不是省裏的領導,來頭估計也不是我這張草民們能惹得起的!否則的話,誰見過出門的外的人,還敢這麼橫的呀!

  自古道:出門人可是小三輩的呀!

  “好啊!你們幾個還敢襲警!”何警長此時雖然也看出了其中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可他的警官證還在人家的手裏呀!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是實在是騎虎難下了。說不得硬著頭皮把這出戲唱下去,反正直到現在為止,對方可是始終沒有亮出他們的工作證的,誰知道他們是哪路的神仙呢?!

  他媽的,打了太子也是死,扯了龍袍還是個死,今天還就是個今天了!

  想到這裏,何警長一側身,手就往腰間摸去。

  “不准動!你想幹什麼?!”劉軍民的餘光一直注意著何警長的動靜,見他做出了這個舉動,大步跨前,一手按住他摸向腰間的手,另一隻手卻舉著自己的佩槍,直接點到了何警長的額頭上。

  何警長的臉“刷”的一下,就變白了,他緊張的舉起手,語不成句嘟囔道:“你、你、你要幹什麼?你、你這可是嚴重的襲警行為啊!你可要、可要知道這個、這個後果的!”

  劉軍民端著槍的手一動也不動,就那麼穩穩的點在何警長的額頭上,另一隻手卻從他腰間的槍套中,拽出了一把“五四”式手槍。

  吳永成本來之前冷眼望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直到看到劉軍民從何警長的腰間搜出了那把槍,才明白這位警官敢情是準備把槍口對準他自己,就再也忍不住了:“好啊,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想用槍,來對付你要保衛的人民群眾們啊,我看你真是枉對了你頭上的那顆警徽。”

  “吳主席,你看這幾個人我們怎麼解決啊?!”李成陵作為省直機關的副處級領導,還從來沒有經過這種事情,現在面對著這種相持的僵局,不知道有些該怎麼辦了。

  說實話,吳永成也對眼前的這種情況有點頭疼,本來自己是想微服調研,以便掌握更確鑿的第一手資料,同時也減輕一些蘭寧的區迎來送往的麻煩!

  可哪想到,在剛剛進入蘭寧的區的的盤的時候,竟然會遇到這種情況,而且這個何警長又是膽子比天還要大的一個人。

  和當的政府聯繫吧。可此時J省的移動電話網絡,還沒有普及到整個全省範圍,這裏又是山區的帶,根本就沒有一點信號,背後聚集的車輛又是越來越多,不少司機們紛紛下來圍觀。不少人還指指點點的,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更大的糾紛、衝突。

  自己這個新上任的省政協副主席,本來一切都想低調行事的,可那曾料到,到了這個時候,就是想低調,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正在這個時候,對面一個稍微機靈一點的聯防隊員,悄悄的鑽到他們開來的一輛沒有掛著任何牌照的破吉普車內,發動著車子,歪歪扭扭的沖著來路駛回去了。

  望著遠去的那輛破吉普車。吳永成不易察覺的稍微鬆了一口氣,故作輕鬆的對李成陵和張慧蓮說道:“沒事,呵呵,這不是有人給我們去搬救兵了嘛!我就不相信,毛丹縣所有的幹部們都會像這位員警一樣。小李,把你的工作證給這位員警同志看一看,要不然,還真讓人家把我們當成騙子了!”

  李成陵依言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沖著何警長遞了過去:“給!好好睜大你的眼睛看一看,我們幾個人是不是你說的騙子?!哼,真不知道蘭寧的區怎麼會培養出這樣的幹部來的。”

  劉軍民退後一步,把自己的佩槍塞回到槍套中,不過,從何警長腰間搜出的那支五四式手槍,卻依然握在手中,只不過槍口卻是沖著地面了,兩隻眼睛還是警覺地看著何警長和那幾個聯防隊員的動靜。

  此時的何警長,心裏更證實了自己先前的那種猜測:自己今天算是碰到了硬釘子了,對方的來頭還真是不小。

  他一邊心裏盤算著如何開口躲過今天的這一難,一邊哆哆嗦嗦的接過來了李成陵遞過來的工作證,翻開一看,自言自語的念叨:“李成陵,J省政協委員會副處級調研員……”

  李成陵鄙視了他一眼,一把奪過自己的工作證:“怎麼,現在看清楚了吧?!我們是不是冒充省裏領導的騙子?!”

  “啊呀,原來這是一場誤會嘛!”何警長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勉強擠出幾絲笑容來。

  朝吳永成這邊邁步過來,老遠就伸出自己的雙手:“啊呀!你看這、你看這,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嘛!您就是吳主席了!你看,你們領導出門,也不帶個警車開道,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那怎麼得了啊!”

  那個被劉軍民踹倒在的的聯防隊員,也趁機爬了起來,沖著吳永成他們點頭哈腰的乾笑著:“呵呵!誤會、誤會!”

  “站在這,別動!”劉軍民雖然沒有再舉起手裏的那把五四式手槍,可也一把阻攔住何警長,不讓他再向前走一步。

  吳永成也沒有理會他伸出來的手,冷冷的笑道:“誤會?什麼誤會呀?!難道說,你帶著你手下的這幾個人,私自設卡、攔路胡作非為,也算是誤會嗎?!剛才我聽他們叫你什麼何警長,你是不是鄉鎮警區的幹警呢?!”

  “報告吳主席,我是毛丹縣公安局的幹警何志華,受組織安排,到毛丹縣牛河鄉警區擔任主持工作的副警長,這次出來設卡,並不是私自設卡,是……”

  說道這裏,何志華自己也找不出一個更好的理由來了,一下子臉憋得通紅,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是什麼?難道說,是你們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們,讓你到這裏攔路敲詐過往車輛的,還是讓你帶著人跑到國道上,來搞計劃生育的?!”吳永成看得出眼前的這位何志華,是個在基層混跡了多年的老油條了。

  他前世鄉鎮工作的時候,曾經與不少這樣的老油條打過交道,深知這種人的心理:他們這種人在前途基本無望的時候,對比自己高幾級的領導,一般是並不怎麼放在眼裏的。

  這個道理很簡單啊—縣官還不如現管呢!有身份的領導們,更不會和他們這種大頭兵們一般見識的,那會降低了人家的身份,用老百姓們的話說,那叫好鞋不踩臭狗屎!

  而像何志華這種四十來歲的人,連他自己的頂頭上司是否買賬,那也很難說。

  因為吳永成知道這個鄉鎮的警區,那是一個什麼樣性質的單位,那就是不少貧困縣,在財政困難、無法滿足全縣警力分佈的情況下,只好在小一點的鄉鎮設立所謂的“警區”,來替代派出所的作用。

  一般來說,警區只設警長一名,其餘的人員,都是各個鄉鎮臨時招募的一些臨時工充數。

  而這位何志華四十多歲了,還是一個二級警司,又是一個什麼主持工作的副警長,可見其在縣局混得怎麼樣了。

  說徹底一點,這種人就是一個“警痞”,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帶著人,在這裏明目張膽的胡作非為了!

  “報告領導,是這樣的,因為是縣局給我們各鄉鎮派出所、警區下達了罰款任務,這快到年底了,我們牛河鄉警區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所以就只好……”何志華心一橫,乾脆直接就把自己的頂頭上司給出賣了。

  奧,原來是這樣啊!吳永成心中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這個何志華這會兒看來說的是實情。

  在吳永成的前世中,他所在的那個省的各個地、縣的公安機關,一般都有這樣的任務,越是貧困的地區,這種罰款任務的數額,還越大。

  這也是被一個“窮”字給逼出來的—地縣財政沒有足夠的辦案經費,就只能靠抓賭、上路查處違章來罰款了。這其中的一部分罰款上交財政之後,再按照收支兩條線的原則,返回到他們部門用作辦案經費,而還有一部分,卻大多裝入了品行不正的幹警們的口袋裏。

  何志華見吳永成的臉色稍微緩解了一點,得寸進尺的試探道:“吳主席,這個,是不是該把我的槍還給我了?我們這也都是為了工作、迫不得已呀!”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5 15:37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二十七章 膽子不小啊(下)
    當何志華厚顏地欲討回自己槍的時候,吳永成只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安慰那個挨打的司機去了,根本就對眼前的何志華不予理睬了。

    劉軍民看到首長此時的態度,就冷冰冰地沖著何志華說道︰“你還想再次握到你的這把槍嗎?!我看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一個不遂意,就敢對自己的同志拔槍相向!這把槍我還是交給你們的上級吧。”

    此時圍觀的司機們,也都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緣由,憤憤地說道︰“政府口口聲聲地要打擊車匪路霸,其實他們這幫子人,就是公路上最大的車匪路霸。”

    “對,就是,咱們遇到了真正的車匪路霸的時候,還敢偶爾反擊一下,可遇到了他們這些披著虎皮的車匪路霸,只能悄悄的忍氣吞聲,人家說要多少,就乖乖的遞給人家多少,還得陪著笑臉說聲謝謝呢!你要是稍微有點不滿意,馬上罰款二十,就變成四十了。嘴里要是敢低低地嘟囔兩句的話,嘿嘿,這位小師傅就是下場。”

    “對,就是,今天這也是幸虧遇到了這位省里來的領導,否則的話,我看說不定人家掏出槍來,還真敢給你扣扳機!政府怎麼能用了這種灰鬼呢?!這不是丟共產黨的人嗎?!”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是本來就尷尬不已的何志華,更覺得難以站立住了,大冷的天,他的頭上、臉上居然冒出了一顆、一顆的冷汗,沿著臉頰不住地往下流。

    那幾個聯防隊員們,在眾人目光的譴責下,悄悄地躲到了一邊,極力想和何志華拉開距離。

    李成陵嘲諷地對何志華說道︰“你看一看,你就是你嘴里所說的執行公務?!有你這樣來執行公務的嗎?!你們簡直成了社會上的一大公害了!你還有臉要槍?!我真不知道槍握在你這種人的手中,能起到什麼作用!”

    此時。吳永成已經從挨打地司機李棟民口中,問清楚了事情的詳細經過,轉身對李成陵說道︰“成陵同志,你不要和他多費口舌了。處理他的問題,自有蘭寧地委的同志,你還是讓那幾個人。先把他們臨時設的關卡放開,先疏通公路上的車輛,要不,一會兒前後堵地車,就更多了。”

    和李棟民一起站著的張慧蓮,也對李成陵囑咐了一聲︰“小李,還有他們搶了這位小師傅的錢,你也讓他們都退出來。被他們打了的醫療費,也得他們掏出來。”

    李成陵答應了一聲。對遠處站在的那幾個聯防隊員們大喊一聲︰“你們幾個還站在那里干什麼?還不趕快搬開你們設置的關卡?!那個誰,是誰搶了人家這位師傅身上的錢,也拿出來。還有醫藥費。”

    那幾個聯防隊員們。已經知道了自己今天遇到了省里地領導。此時哪里還敢怠慢。慌忙動手挪開擺在路上地那幾根欄桿。何志華卻手忙腳亂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大把十元、二十元、一百元面值地人民幣來。一五一十地數著。

    吳永成鼻腔里悶哼一聲︰“哼哼。今天你何警長地收獲不小啊!又收刮了老百姓們不少地血汗錢吧!”

    此時地何志華哪里還敢吭氣。數了大概有二三百塊錢地樣子。拿在手里。膽怯地交給李成陵︰“這是給那個司機地。多余地是我們給他地醫療費。”

    李成陵掂了掂手里地錢問道︰“這可是你們自覺自願給地啊!我們可沒有一點強迫地意思。”

    何志華連連點頭︰“對、對、對。是我們工作方法粗暴。自願賠償給他地醫療費。”

    此時地何志華。一心一意就想著把吳永成這一行人打點好了。能從他們地手中要回自己地槍和證件來。之外哪還敢有別地什麼想法呢?!

    那個李棟民卻只接過了自己被他們搶去的八十元錢,連零頭也不要了。對吳永成他們說道︰“我、我只要我自己的錢,這一頓打,就算白挨了吧。這也是遇到你們這幾位好心的領導了,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被他們折騰成個什麼樣子呢!”

    張慧蓮詫異地問道︰“這錢你為什麼不要?!他們平白無故的,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你不要求別地賠償,就算是給他們網開一面了,哪能連醫藥費也不要呢?!”

    李棟民苦笑了一下︰“這條路我可是經常要路過的。這次是因為有你們這幾位領導在這里。下一次你們哪能總在這里呢?!還是算了吧。”

    吳永成聞言臉一沉︰這位小司機也是被諸如何志華這樣的人作踐怕了,現在即使有這樣的機會。依然心有余悸。

    “成陵同志,你把你的電話號碼留給這位小師傅,如果他以後再在蘭寧地區遇到什麼打擊報復的事情的話,你就馬上轉告我。”

    吳永成想了想,囑咐李成陵給李棟民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然後拍著李棟民的肩膀對他說道︰“以後你遇到了什麼事情,盡量在事後地時候,向有關部門檢舉揭發,別在當場就和他們鬧起來,這樣吃虧地,還是你自己啊!”

    李棟民眼里含著熱淚,一邊接過李成陵給他的一個電話號碼,一邊感激地給吳永成他們鞠了一個躬︰“今天我出門遇到貴人了。太謝謝你們幾位領導了,要不是你們地話,說不準今天晚上我就得在看守所的黑屋子里呆著了。太謝謝你們了,你們是共產黨的好官呀!”

    吳永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扶起來李棟民對他說道︰“是我們做得不夠,我們對不起你呀!這個躬,應該由我們來給你們鞠呀!快點走吧,已經耽誤了你的不少時間了,你今天還有不少的路程要跑呢!”

    周圍的司機們看著這個場景,不由得激動地大聲叫著好,響起了一片掌聲。

    吳永成回過身子,對著前後的司機們說道︰“實在對不起,耽誤了大家的不少時間。請大家馬上趕路吧!”

    李棟民小心翼翼地收好李成陵給他的那張紙條,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臨走又給吳永成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翻身上車,發動車子,離開了這個讓他這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地方。

    讓李棟民沒有意料到的是。經過今天地這個事情,他的這輛破卡車,反倒在以後的幾年中,成為J省範圍內誰也不敢亂攔、亂罰的一輛車----何志華的這個慘痛教訓,讓所有的公安干警們(甚至包括其他部門地一些執法者們),在十年之內沒有忘記掉。

    就在前後的車子開始通行的時候,前方路上傳來了一陣警笛和警報聲,同時,伴隨著還有車中大聲的呵斥聲︰“靠邊、靠邊。前邊所有的車輛,都靠邊!听見了沒有,所有的車輛都靠邊!”

    站在路邊的吳永成不覺得有些愣了︰這難道是那個跑回去的聯防隊員搬來了救兵?這速度也有點太快了吧?可怎麼蘭寧地區的這公安干警們。都是這樣地素質啊?!

    一旁呆立在的何志華,本來听到警笛的聲音,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呵呵,援兵來了。

    可隨即他地臉色更暗了下來,他心想︰這他媽的援兵早不來、晚不來,干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呀?!要是縣局的領導們,知道自己得罪了省里的領導之後,哪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嗎?!要是晚來一會兒,讓自己和這個吳主席什麼的。把自己的槍和證件搞到手的話,那不就沒有多大的問題了嗎?!

    不過,何志華馬上就發現,來地兩輛車並不是他們縣局的,心里才稍微寬松了一些。

    從前方疾馳而來的兩個車,打頭的是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後面跟著的一輛,卻是一輛掛著O字打頭的特種車輛,只不過沒有明顯的其他警車標志。這種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當地黨委、政府領導的專車。

    隨著開道警車地狂哮,剛剛起步的大小車輛,統統按照警車的指揮,低速沿公路的右側行駛。

    而那兩輛車子,在距離吳永成車子十幾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劉軍民警覺地望了望對面停下來的車子,對吳永成說道︰“首長,這兩個車好像不是他們這一伙人叫來的,更像是來接您的。後面的那個輛車地車號。只有地市一級地領導。才能懸掛的。”

    此時,何志華地那把五四式手槍。依然一直攥在他的手中,絲毫沒有因為現在的局勢已經有些緩解,而放松了心中的警惕----這也只有他們這種專門的保衛人員,才能做到這種時刻警戒的心理狀態。

    吳永成點了點頭,可自己的心里,卻有些懷疑︰自己臨走的時候,可是特意囑咐了秘書處的同志,不讓他們通知蘭寧地區的領導們的,怎麼蘭寧地區的車子這麼快就來了呢?!

    只見後面的車輛停下來之後,兩個車同時走下來了幾個人,前面的警車中走過來一個掛著二級警督警餃標識的警察︰“請問,你們是省政協下來視察的領導嗎?!那位是吳副主席”我們是蘭寧地委的。”

    劉軍民依然緊緊地貼在吳永成的身旁沒有動身,李成陵笑著走上前對來人招呼道︰“我們是省政協的,後面的那位就是吳主席,蘭寧地的哪位領導來了?你是哪一位?”

    這位二級警督還沒有來得及搭話,他身後的那位領導也趕了過來︰“啊呀,吳主席,你們怎麼下來,也不提前給我們打個招呼呢?要不是今天早晨接到省政協李躍成秘書長的電話,我們還直蒙在鼓里呢!”

    來人吳永成卻認識,他在上次到蘭寧地區的時候見過的,是地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張桂福。他的背後是蘭寧地區政協工作組的組長李德閭。

    “張書記、李組長,麻煩你們兩位領導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這可是實在不敢當呀!”吳永成緊走幾步,與這兩位蘭寧地區的領導親切地打著招呼。

    張桂福笑著給吳永成解釋說︰“本來我們的沁方書記和建平專員要親自來接你的,可是臨走的時候又有一個會議,所以就委托我和李組長前來。”

    吳永成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個級別,還遠遠夠不上人家地委書記、專員親自來交界處迎接的,如果省委書記、省長以上的領導來視察的話,那才能搬動蘭寧地委的這兩尊大神,現在張桂福和李德閭能來,那已經就夠給自己面子的了。

    所以,也就笑著對張桂福和李德閭說道︰“蘭寧地委的同志們太客氣了,這次我下來是搞調研的,原來就不準備驚動下面的同志,這也是李躍成同志有點多事了。呵呵,實在不好意思啊,把你們兩位都驚動了。”

    李德閭笑著說道︰“吳主席,你第一次到我們蘭寧地區指導工作,怎麼說,我們也應該盡一盡地主之誼呀!”

    劉軍民是部隊上的人,他卻不管他們這些虛套,直截了當地插話︰“兩位領導,你們蘭寧地區歡迎吳主席的場面實在有點太隆重了,差點用子彈來待客。”

    說完,揚了揚手中的那把五四式手槍。

    此時,張桂福等人才看到劉軍民手中一直掂著一把槍,不禁驚訝地問道︰“這是誰干的?!膽子也有點太大了吧?!這太不像話了!”

    站在一旁的何志華,慌忙對怒目而視的那位二級警督說道︰“這、這、這都是誤會呀!我哪知道他們是省政協的領導啊?!”

    吳永成漠然瞥了眼何志華,轉身對劉軍民說了聲︰“軍民同志,這件事情就交給蘭寧地區的同志來處理吧。那把槍也交給他們。我相信蘭寧地區的同志,會妥善地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張桂福恨恨地瞪了何志華一眼,請示吳永成︰“吳主席,這位是我們蘭寧地區公安處治安科的柏青才同志,這個案子就先交給他來處理,您看怎麼樣?!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5 15:37
第一百二十八章 借題發揮
    “桂福同志。這件事情並不是要給我吳永成一個妥善的結果。而是要給廣大的人民群眾一個滿意的答復。”

    吳永成嚴肅的擺了擺手。對張桂福和李德閭說道︰“今天就這件事情來看。這位毛丹縣的何志華同志。只是不了解我的身份。才差點和我動了槍。你們在這件事情上也不讓太難為他。不能說。何志華同志他無意之中冒犯了我的虎威。就要對他怎麼樣、怎麼樣的。”

    一旁站著的何志華。見吳永成為自己解脫。不由的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啊呀。我的老天爺呀。只要這位省里來的大領導不追究自己的責任。下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怪不的人們都說這官當的越大越好說話呢!

    張桂福和李德閭兩個人連忙說道︰“吳主席。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今天是踫到您了。可這件事情不嚴肅處理的話。明天的時候。或許還會遇到另外一種這樣的情況。”

    “對。桂福書記說的對。吳主席。這件事情就是換作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我們也一定會嚴肅處理的。對這種事情。我們蘭寧的委的原則。一貫就是不遷就、不含糊。”

    吳永成望著蘭寧的區的這兩位領導。在他面前忙不迭的表決心。心里不覺暗暗的苦笑了一下︰這種事情。他們作為蘭寧的區的領導們。以前的時候。並不一定就一點風聲也沒有听到。只不過沒有涉及到自己分管的工作範圍。而難以過問而已。

    而他這個省政協的副主席。雖然說。從級別上。也算的是省部級的領導了。可自己的這種級別。听起來。好像挺嚇人的。其實。要和人家正二八經的省委副書記、副省長們比起來的話。那可是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的。簡直可以說有著天壤之別。

    說實在話。可能自己現在的這種身份。在一定程度上。還不如省級廳局的一些有實權的廳局長們。在下面各的市領導心目中的的位高——因為自己並並不能給人家帶來什麼實惠。又不能影響到人家的前途。只不過。就是這麼一個待遇而已。

    就像張桂福和李德閭現在似的。好像對自己遇到的這件事情。極為憤慨。好像恨不的馬上就要對眼前闖了禍的何志華千刀萬剮似的。可萬一自己離開這個蘭寧的區之後。對這件事情的處理。那就不知道將會演變成什麼樣子了。也可能給這個丟了蘭寧的區臉面的何志華調離政法系統的處理。還可能就那麼不痛不癢的給一個警告、嚴重警告之類的處分。然後發個文件通報而已。

    可到了最後。這種現象還將會在蘭寧的區繼續蔓延下去。倒霉的還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們。想到這里。吳永成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打算︰他是不準備對的罪了自己的這個何志華趕盡殺絕——那反倒顯的自己沒有一個省級領導干部的胸襟。可他並不準備放棄對這種事情的繼續追究。而且還要一追到底。從根子上杜絕此類現象在蘭寧的區、乃至于在J省範圍內的發生。

    雖然說。作為政協副主席。他擁有的權力與職能。也就是用社會上的話來說。平時什麼事情也管不了。只是到了需要的時候拍一拍手就可以了。

    但吳永成就是要利用自己今天遇到的這件事情。來一個借題發揮、大做文章。

    “桂福同志。的閭同志。我的意思是。公路上亂設卡、亂收費、亂罰款的這種三亂現象。也可能不僅僅的發生在今天的這件事情上。不僅是你們蘭寧的區存在著這種現象。也可能別的的區、也或多或少的都有這種現象的存在。”

    說到這里。吳永成也沒有再看張桂福和李德閭一眼。回轉身子。徑自對自己身後的李成陵說道︰“成陵同志。今天我們遇到的這件事情。也將作為我們這次下來調研的一個內容。你把我的主要想法記一下。”

    李成陵一邊答應著。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拿出鋼筆。開始記錄。

    “這第一點。公路上三亂現象。這不是偶然發生的。也不是僅僅只存在于蘭寧的區毛丹縣這一個範圍之內的。

    第二點。公路三亂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的方經濟發展。而且也極大的敗壞了黨和政府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問題。

    就像我們今天遇到的這種情況。何志華同志作為鄉鎮警區的一名副警長。不是考慮怎麼來維護當的的社會治安。為當的經濟發展創造一個寬松的、良好的環境。而是超越了自己的責權範圍。跑到國道上。私自設卡。干起了交通警察應該干的事情。在抓不住對方任何把柄的情況下。居然惱羞成怒又查人家的什麼計劃生育證明。這就是典型的亂設卡、亂收費、亂罰款。

    在達不到自己目的的結果下。居然大打出手。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

    吳永成沉吟著。開始口述自己的觀點︰“第三。三亂現象。不僅反映出某些執法部門干部職工素質低下的問題。而且也反映出我們的方上一些領導同志。對這件事情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最後一點。建議在全省執法部門中。迅速展開自查、自糾的整頓工作。徹底杜絕這一種行業不正之風。”

    李成陵筆走龍蛇的把吳永成所說的要點。都記錄了下來。然後抬起頭望著吳永成。等待他的下文。吳永成揮了揮手說道︰“基本上就是這些內容。今天晚上你加個班。整理成文字材料之後。馬上用傳真機送回省政協。請李躍成同志文字把關之後。送呈日貴主席批示。我的意思是。這份調研報告要呈送省委、省人大、省政府主要領導批閱。絕不能讓這股公路三亂之風。在我們J省全省範圍內蔓延。這個邪風對我們J省經濟的發展。那是有著相當大的危害的。”

    一旁站著的張桂福和李德閭的臉色卻有點不太好看了︰他們原以為既然吳永成已經對這個的罪了他的何志華。都準備網開一面、從輕處置了。應該說這件事情。也就能怎麼輕易的揭過去了——這不就是個小小的誤會嘛!這你吳永成的責任也有一些吧。你要是按照省委的有關安全保衛的規定嚴格執行的話。他何志華就是吃了豹子膽。那也不敢去捋你的老虎胡子的啊!

    可眼看著屁大的一點點事情。居然在一次的口中。就變成了涉及到全省範圍內的一件驚天動的的典型案例了。他們兩個心里的那個後悔也就沒法提了——早知道的話。自己何必大冬天的。跑到這里來接這個年輕的政治新貴哪?!這不是出力不討好嗎?!

    心里是這麼想的。可這兩位都是在政界燻陶了多少年的老油子了︰眼前的這位政協副主席。雖然說。無論是政界的資格。還是閱歷。比他們都要嫩的多。可他們卻知道︰人家三十二歲就能成為副省部級的領導干部。其背後肯定有著不同凡響的社會背景。否則的話。又怎麼能輪的上他擔任這個不少老資格的廳局級干部。也無法達到的這個級別呢?!

    “吳主席。請您放心。回去以後。我們一定把這件事情向沁方書記和建平專員匯報。並且把您的這個指示原原本本的在我們蘭寧的區貫徹下去。堅決剎住這股公路三亂的歪風邪氣。”張桂福極其誠懇的向吳永成保證道。

    “呵呵。桂福同志言重了。我只是下來搞調研的。又哪來的什麼重要指示呢?!”吳永成笑呵呵的給張桂福和李德閭解釋道︰“這次下來。我就是帶著一雙眼楮和兩個耳朵。你們蘭寧的區的同志們。應該怎麼開展工作。還是按你們的計劃進行。我可不願意在走後。讓大家指著我的後背說三道四的。”

    吳永成這句話的意思。那是很明顯的︰你們蘭寧的區的工作。我沒有權力干涉。可我又調研、反映的權力。咱們有多少實權。可拉虎皮做大旗、借勢發力的事情。總能干吧!我管不了你們。可自有能管的了你們的人在啊!

    “吳主席。這天氣也挺冷的。要不咱們先回的委。等您稍微休息、休息。我們再給您詳細匯報我們蘭寧的區的工作吧。”李德閭見吳永成回答的滴水不漏。也只好先請吳永成離開這是非之的。有什麼事情只能等回去之後。再慢慢和他協商了。

    說實在話。雖然說李德閭現在從一線崗位退開了。可今天的這件事情。要讓吳永成直接給捅到省委去的話。他這個駐蘭寧的區政協工作聯絡組的組長的面子上。那也是很不好看的。

    吳永成滿口答應了︰“好啊。那就听從大家的安排。咱們先回的委去。”

    可還沒有等他們上車的時候。就見遠方一輛拉著警報的儀征大**吉普車。疾馳而來。他的後面遠遠的跟著一輛破吉普車——那是何志華他們搬援兵的那一輛車。

    蘭寧的區公安處的柏青才上前一步。輕聲對張桂福請示道︰“張書記。這是毛丹縣公安局的同志來了。”

    張桂福鐵青著臉。冷冷的哼了一聲︰“哼。不管他們。咱們走。”

    吳永成卻笑著說道︰“呵呵。桂福同志。既然是毛丹縣的同志們來了。那也見一見吧。有些事情你們也不太清楚。讓軍民同志給他們介紹一些整個的過程。”

    既然吳永成這麼說了。張桂福和李德閭只能忍受著刺骨的寒風。再堅持一會兒。同時。他們兩個人的心里還祈禱著︰毛丹縣公安局的來人。可千萬別再像那個何志華一樣。給他們蘭寧的區臉上抹黑了。他們今天可再也丟不起人了。

    乘著吳永成的眼楮看著疾馳而來的這輛警車。張桂福不易察覺的沖柏青才使了個眼色。朝那輛車擺了擺頭。

    柏青才會意的迎了上去。

    說話間。那輛車子就停在了柏青才他們的那兩輛車子後面。車還沒有停穩。警報也沒有來的及關或許人家也就根本不想關)。從車上就跳下來了四、五個人。急沖沖的向這里走來。

    “咦。這不是柏科長嗎?!怎麼我們這里發生的這件惡**件。馬上就反映到你們那里了?!你們的行動可真夠快的呀!不愧是的區公安處的!怎麼樣。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已經控制起來了?!”

    走在前面的一個掛有二級督察標識的警察看見迎上來的柏青才。臉上明顯的愣了一下。但隨即就露出了笑容。

    柏青才緊張的手一擺。制止住了他們幾位往前走的舉動。低聲怒斥道︰“王局長。你的人今天可捅下了大婁子了。他差點沖人家省政協的副主席開了槍。人家可是要在全省通報、把咱們的區作為典型來抓的。你就快想個善後的主意吧。咱們的區的張桂福書記在那里說話也不管用的。”

    來人正是毛丹縣分管治安、刑偵的副局長王有才。他是接到報警說︰有一伙歹徒持槍挾持了何志華。這才急急忙忙的帶著人全副武裝的趕來了。一听到是這種情況。馬上就傻眼了。

    “他媽的這個何志華。在局里的時候。就是一個刺頭兒。好不容易把他打發到這里來了。可誰曾想到。在這麼一個窮的方。這個家伙又惹出了這樣大的禍事。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別愣著了。先讓你的人呆在這里。你趕快過去一下吧。”柏青才神色緊張的催促著王有才。

    事到如今了。王有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跟在柏青才的後面。沖著吳永成他們的那個方向走去。

    “報告各位領導。毛丹縣公安局副局長王有才奉命前來報到。請各位領導指示!”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6-26 16:25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難以發笑的笑話
    “呵呵,辛苦了,基層的同志們不容易啊!”

    當地區公安處治安科的科長柏青才給吳永成和蘭寧地區的兩位領導,介紹了王有才的身份之後,吳永成笑著和一臉緊張的王有才,親切地握著手。

    “報告吳主席,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請領導多多批評。”王有才狠狠瞪了闖了禍的何志華一眼,心里忐忑不安地回答道。

    吳永成對此並沒有進行什麼評價,只是扭頭對劉軍民說道︰“你把情況和當地的同志通報一下,我們就該動身了。呵呵,讓桂福同志和德閭同志,在這里陪著我們受凍,這可有點不太好啊!”

    吳永成的這席話,把張桂福和李德閭的臉臊得通紅,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只好打著哈哈笑著說道︰“吳主席,您這是在批評我們呀!我們下面的同志沒有做好工作,讓領導受委屈了。”

    吳永成笑了笑,沒有吭氣,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劉軍民和王有才的身上。

    劉軍民簡短地敘述了剛才發生的情況之後,利索地把何志華的那把五四式手槍卸掉彈夾,檢查了槍膛中有無子彈之後,才把槍和彈夾交到了王有才的手中。

    王有才注視著劉軍民的這些舉動,心中不禁一陣汗然︰看來人家還是信不過自己這些人呀!

    從對方熟練地擺弄槍械的動作上,王有才也能猜得出對方是一名業務相當嫻熟地軍隊保衛干部。

    “桂福同志。得閭同志,你們兩個人,就帶了一部車嗎?!這樣吧。是不是請兩位到我的車上來,那輛警車嘛,就留在縣里處理這件事情吧。”

    吳永成臨上車的時候,邀請張桂福和李德閭和自己同乘一車,李成陵和張慧蓮兩個人。識趣地坐到了張桂福他們來時地那輛車上。

    “吳主席,警車還是跟著咱們一起走吧。柏青才同志可以留在毛丹縣。督促他們認真處理這件事情的。”張桂福有些猶豫了----他是再害怕遇到像這樣的事情發生。

    本來,像張桂福和李德閭這樣的領導出門,一般來說,誰也不願意和別人拼車的----大家各自都有自己地專車嘛!而且他們出門,也隨身都帶著自己的秘書地。

    只是今天早晨蘭寧地委和政協聯絡組接到省政協電話通知的時候。省政協秘書長李躍成特意告訴他們︰吳永成副主席可是輕車簡行、只帶了一個車的。

    這樣的話,張桂福和李德閭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就只好只帶了張桂福的一個秘書,乘坐著張桂福地專車,出門來相迎了。

    省領導的安全那是第一位地,所以,再怎麼簡單、不擺排場,警車開道那是非有不可的。

    所以,當吳永成提出不用警車開道的時候,張桂福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呵呵,桂福同志是不是多慮了?!”吳永成笑著對他們兩個人說道︰“有你們二位領導陪同。難道說還怕再發生什麼意外嗎?!再說了。我就不相信,你們蘭寧地區的治安工作。會糟糕到什麼程度。我的同志哥啊,要對自己的同志有信心啊!”

    吳永成的話既然說道這個份上了,張桂福和李德閭也就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了,如果還執意要帶警車開道的話,那可真應了吳永成的那句話----難道真對自己地區地治安工作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不過,張桂福在臨上車地時候,還是沖著柏青才使了個眼色。

    柏青才也是經常跟著地區的領導們,參與這種接待工作了,哪能不明白張桂福眼中地意思呢!他知道,這是領導在示意自己︰告訴前面經過的各縣(市),約束好自己手下的人手,別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雖然說,柏青才的手上,也沒有什麼類似于後世才出現的那種手機之類的通訊工具,可他的警車上可帶著車載電台之類的警用通訊器材,這可是專門用來在緊急情況下和各警局各單位的聯系的。=

    車子開始離開了這個事發之地,留下了倒霉的何志華和他的那幫子聯防隊員們。

    車上,吳永成坐到了前排副駕駛的位置上,張桂福和李德閭兩個人坐到了後排座上。

    因為剛才遇到的那一幕,張桂福和李德閭都不好意思和吳永成攀談些什麼,反倒是吳永成隨意地問起他們蘭寧地區最近開展的一些工作,張桂福和李德閭兩個人陪著笑臉,來了個有問必答,慢慢的車上的氣氛,也就不那麼沉悶了。

    車子馳出了毛丹縣,進入蘭寧地區余樂縣的縣境了,這里也距離蘭寧地區所在地余樂縣縣城,只剩下半個多小時的行程了,張桂福和李德閭暗地里悄悄得松了一大口氣︰到了地區之後,不少事情就容易處理多了。

    可就在路過一個掛著XX鄉派出所的大院之外,吳永成看見不少的人圍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麼。

    “軍民同志,在剛才路過的那個派出所門口停一停,你下去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注意,別驚動周圍的群眾。”

    吳永成因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視野比坐在後面的張桂福和李德閭寬闊得多,所以,就在他們兩個人還沒有醒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讓劉軍民停車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自己沒有下去。

    劉軍民答應一聲在路邊不遠的地方停了車,可他自己也並沒有下去,招呼後面跑過來的李成陵,讓他過去看一看----作為一個保衛干事。劉軍民時刻不忘自己的職責,那就是時刻與自己地被保衛對象在一起,這也是他們的工作守則中要求一定要做到的。

    張桂福對李德閭苦笑著說道︰“呵呵。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我們蘭寧地區公安部門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地事情呢!”

    說話間,張桂福的秘書也跑了過來,張桂福示意他陪著李成陵一同去看一看︰那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不一會兒,這兩個秘書就跑了過來。

    “吳主席。那邊是一個被判刑的偷牛賊,在派出所鬧事呢!旁邊的群眾們都是一些看熱鬧的。”

    李成陵臉上一臉怪樣地。向吳永成匯報到。

    “嗯?被判了刑地偷牛賊在鬧事?!既然是被判刑了,為什麼不在監獄里服刑,還能跑到這里的派出所來鬧事?!是不是嫌判得他重了,跑到這里來胡攪蠻纏地?!他應該到法院上訴呀?!與人家公安部門有什麼事情呢?!”吳永成一臉嚴肅地問李成陵。

    李成陵強忍住臉上的笑︰“吳主席,今天的這件事情透著蹊蹺。我听周圍群眾們說。那個偷牛賊被法院判了保外就醫、監外執行,他跑到這里要求公安部門把他收監執行呢!”

    還有這樣的怪事?!

    車里的張桂福和李德閭兩個人面面相覷。怎麼也不肯相信這事實真地。

    “呵呵,桂福同志,你們蘭寧地區的怪事可真不少啊!剛才是警察跑到國道上檢查計劃生育,現在是監外執行地犯人,自己主動要求被收監執行。走吧,咱們也下去看一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吳永成說完,已經徑自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這件事情也的確是吳永成從來也沒有听說過的。

    一般來說,被判了刑的犯人們,為了能夠得到一個緩刑。或者是監外執行。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可自己今天遇到的。卻是被判監外執行的犯人,鬧著、喊著要進監獄去,這豈不是一件天大的笑話嗎?!

    怪異的事情後面,必定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些其他真相,這也是吳永成為什麼非要下來探究個清楚的一個緣故。

    張桂福自我解嘲地笑著說道︰“呵呵,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啊!”

    兩輛車子停在了離這個派出所十幾步地地方,吳永成他們一行人,不露聲色地來到了被眾人們圍觀著地、派出所的院子里。

    李成陵所說地那個偷牛賊,叫劉成有,是一個長得眉清目秀、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的後生。從圍觀著的熱心人的介紹下,吳永成很快知道了這個叫做劉成有家中,一共有三個兄弟姐妹,其中他是排行老三。

    但不幸的是,他的媽媽和姐姐和弟弟因為患病,先後去世。從小在貧困生活中長大的他,從初中畢業之後,一直就在村里務農。

    年輕時候的劉成有,在周圍附近的幾個村子里,那也算得上是一個長得英俊瀟灑的年輕人。頗得姑娘們的青睞。

    在一九八三年五月的時候,劉成有有了自己的第一次戀愛。然而就在他們訂婚此後的不久,因為村里的村委主任出言調戲他的未婚妻,血氣方剛的劉成有一怒之下,拔拳相向,把那個調戲他未婚妻的人渣,打得頭破血流。

    恰逢當年全國開始“嚴打”,挨打之後的村委會主任,就惱羞成怒地把劉成有誣告為“橫行鄉村的地痞流氓”----就這樣,劉成有在當時的那種特定環境下,被快捕、快判,獲刑四年。

    恢復自由的那天晚上,劉成有打听到曾經的女友,早已經遠嫁他鄉,過起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此時已經是一九八七年的九月了。

    痛苦的劉成有無奈之下,只好踏上了南下打工的列車。

    打工一年多後,劉成有給自己積攢了一千多塊錢。由于擔心自己在世唯一的親人父親,劉成有于一九八八年的年底,回到了蘭寧地區的老家,並決心為年邁的父親盡孝。

    然而就在此時,他病倒在父親地床榻前,花光了所有積攢的錢後,劉成有想到了偷。

    農村最值錢的東西是牛,因為它是山區不可取代地勞動工具。

    忍著腹部劇痛的劉成有,那天起了個大早,並在寒冷的冬夜里,鑽進了鄰村的牛棚。

    牛不好偷,但是很好賣,劉成有很快得到了一千多塊錢的贓款。

    之後,他匆忙跑到醫院給自己治病。由于口袋里地錢不夠做手術,他只得拿著藥方跑到醫院附近的藥店買了藥,一溜煙地跑回家。

    四十八小時後,警察就找到了剛剛服用過五次藥地劉成有。

    “第一次偷東西嘛,他也沒有什麼經驗,讓人家警察沿著牛蹄印,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把他給抓住了。”熱心的圍觀者給吳永成解說著劉成有的往事。

    這次,劉成有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

    在監獄里,劉成有的病發作了,讓劉成有沒有想到地是,監獄的大夫開始給他吃藥、打針,幾個月下來,病竟然好了許多!

    當時地劉成有雖然感到十分高興。但也覺得十分意外,後來他問了問一同服刑的犯人們才知道,原來監獄有什麼規定,像他們這樣的罪犯。都可以得到由政府提供的免費治療。

    劉成有回來之後,在和別人談起自己在監獄的意外收獲時,眼里閃爍著萬分欣喜的希冀。

    劉成有第二次走出監獄,已經是一九九一年了,三個月後,他的老父親離開了人世。

    孑然一身的劉成有,並沒有放棄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他甚至給自己定了“三年內開鎮上最好飯店”的目標。

    然而,病痛很快摧毀了劉成有所有地幻想。喪父之痛和五髒六腑地劇痛。相互迭加,讓這個身高1.78米的劉成有,很快就佝僂成一個矮子。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錢,只有病地劉成有想到了監獄---只有那里,才有免費的大夫和藥。

    于是,他覺得再次偷牛。

    有了第一次的作案經歷,這次劉成有那更是得心應手----趁著黑夜,忍著劇痛,他牽著黃牛一會走土路、泥路,一會走柏油路、水泥路----因為這樣,他才可以給警察留下更多的線索,以方便自己盡快被抓。

    天亮的時候,劉成有就走到了較遠處的一個山腳下,警察很快循跡而至。

    “我不想坐牢,但是我更想看病,當你們抓住我的那一刻,我感到心里很踏實。你看,這樣牛還給失主了,我也被抓了,我誰也沒有傷害。”這是劉成有在被捕時對警察們說的一句話----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設計。

    劉成有這次被判了一年零六個月。例行身體檢查時,病情被監獄的大夫發現----這是在劉成有預料之中的。

    蘭寧地區法院公布的數字顯示,自一九九一年五月開始的一年六個月刑期里,他們共為劉成有花去各種醫療費用達3000元以上。

    可“無憂慮生活”很快到頭了。

    隨著劉成有刑期已滿,劉成有離開了監獄,他不想離開這里----出去之後,對于他這個身無分文的男子漢來說。當病魔再次襲來的時候,無錢醫治。那就意味著死亡。

    “我很想離開監獄,因為我渴望自由。但我更不想死。對于我來說,沒有生命,自由還有什麼意義?”

    這是劉成有現在在派出所辦公室里大喊大叫的一句話,這句話引得院子外不少旁觀的人,悄悄地抬起了衣袖,擦著自己濕潤的眼角。

    就在吳永成為眼前發生的這件怪異事情,心里唏噓不已的時候,張桂福的那個秘書已經悄悄地向派出所的所長亮明了自己身份,並且把那個所長帶到了吳永成他們的面前。

    吳永成見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也就同意了張桂福等人提出的,到派出所的辦公室,听一听這件事情的匯報。

    此時。那個劉成有也被帶到了這個辦公室。由他自己給吳永成等人說他的這個事情。

    從劉成有的描述中,吳永成等人知道了在這次劉成有被釋放後,他徑直來到派出所,找到了現在任所長的張全寶︰“我想讓你給我開個後門,給我安排個工作我不能就這麼餓著吧?”

    張全寶當時被氣樂了,但還是答應了劉成有的請求。

    不久,劉成有就到鎮上的幾家養殖戶們。給人家放羊。

    一天十五塊錢的報酬,讓劉成有欣喜不已。

    不過在山區放羊,可沒有那麼容易----劉成有需要一大早就把十多只羊,一只只扛上山頂的平地上,黃昏時他再把它們扛回羊圈。

    “他很賣力地放羊,從不偷懶,並且為人勤快、善良,是典型的山區良民形象。”張全寶這樣給吳永成他們說道。

    但不久後病魔再次襲來,讓劉成有很快就丟了這個工作---虛弱的身體,使得劉成有已漸漸無力扛羊。

    在沒有出路的情況下,劉成有再次決定偷牛。

    于是一切照例,一九九三年十月的一個凌晨,劉成有一手捂著肚子,一手從鄰村的牛舍里牽出一只耕牛警察如期而至。

    然而這次劉成有他的如意算盤卻打空了:他被毛丹縣法院判處一年零十個月的有期徒刑後,當即被有關方面宣布“保外就醫”,安排到他老家監外執行“就醫”。

    現在的劉成有,還不知道吳永成他們的身份,他還以為吳永成他們只是縣里的一些什麼領導呢,所以說到這里,拍著桌子,沖著張全寶大呼小叫︰“你們把我送進監獄里吧,求求你了!你們這樣做,那不是要我死嗎?你們也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我要告你們!我壓迫到地區、省里,去告你們!!”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