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37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30 14:16
第一百五十章 你也太能折騰了

    “小吳啊。我說。你也太能折騰了吧?!”

    此時。吳永成正坐在省委副記任力家中的房。任力坐在吳永成的對面。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吳永成一臉無辜地應道:“任記。這你就冤枉我了。我可是一貫安分守己、最反對折騰的呀!你這話可是從呵談起呢?!”

    任力悶哼了一聲:“安分守己那是以前的你!我可沒有想到。你為了讓呂國強離開梁州地區。居然把退到二線的羅老記也搬了出來。你就不能讓他安安心心地頤養老年嗎?!”

    吳永成今天來任力的家裏。也正是聽說就J省各個地市領導班子調整事項。省委已經召開了記碰頭會議。而且在今天還利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在省委常委會議上也得以通過。他跑到這裏。就是為了在第一時間獲得有關這方面的資訊。

    萬一呂國強還死命頑抗地想呆在梁州地區的話。那吳永成他就得再想別的辦法了——總而言之一句話。他這一次就和這個呂國強耗上了!

    “任記。那。常委會議上是不是已經確定了梁州地區新的領導班子?!呂國強不應該還在咱們梁州地區了吧?!”

    吳永成雖然知道任力這個人原則性比較強。但還是不死心地試探著問道。

    果然。任力在斜睨了吳永成一眼之後。把視線放到了桌上攤開的一張報紙上。貌似漫不經心地回答他:“該你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地。現在我也不能告訴你什麼。”

    吳永成悻悻然地說道:“這又有什麼呀!你這裏嚴格遵守組織紀律。可說不準別的人。在會議還沒有散了。就早已經把休息傳遞出去了。算了。那我走了。不打擾領導休息了。”

    說完。吳永成站起身來。做出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任力又好氣又好笑地摘下老花鏡。撂到了桌上:“呵呵。小吳你這兩年脾氣可是見漲啊!嗯。難怪啊。也是省政協副主席了。副省部級領導了嘛!既然你知道能從別人嘴裏知道這些資訊。幹麼還要非跑到我家裏。死皮賴臉地纏著我呢?!”

    “我不是瞧著你也是咱梁州地區的老鄉。你更應該關心咱們梁州地區的發展嗎?!要是還讓那個呂國強和周致義賴在咱們梁州地區。你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梁州地區的經濟發展。那將會被延誤多少年哪?!”吳永成返回身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任力說道。

    “哼。你別光記得我是梁州地區的人。我現在還是J省的省委副記呢!我可不能像你一樣。眼裏只放著梁州地區一個地方。你沒有大局意識。我可得從整個J省來考慮。我這個省委副記。可不是給梁州地區一個地方的人當的。”任力冷冷地對吳永成說道。

    “哈哈。任記。你既然說過。你是當的整個J省的省委副記。那梁州地區也不是後娘養的啊。呂國強作踐了梁州地區七、八年了。應該換個地方。去照應、照應別的地區了吧!”吳永成馬上陪著笑反擊道。

    “什麼亂七八糟地呀!你把呂國強同志看作是什麼了?!掃帚星、還是喪門星?!”任力苦笑不得地拿吳永成沒有辦法。只好對他說出了實話:“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要不然。我真怕你又折騰出什麼事情來!萬明山同志將會擔任梁州地委地委記。呂國強同志因為工作需要。調整回省裏等待重新安置。怎麼樣。這下你滿意了吧?!”

    咦。怎麼會是萬明山去梁州地區擔任地委記呢?!難道說。自己折騰了半天。陳濤就壓根沒有一點希望?!

    想到這裏。吳永成不由自主地就把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了:“怎麼會是萬明山到梁州地區呢?!任記。我可是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說。陳濤同志想到梁州地區去工作地呀?!別是任記你又高風亮節。因為陳濤同志在你身邊工作。你就把人家給壓了下去吧?!

    任記。這個可有點不太好啊。在領導身邊工作的人。那麼辛苦。說得不好聽一點。那都是為了早點進步。你要是一味避嫌、壓著身邊的工作人員不讓他們進步的話。那大家跟著你工作。也就沒有一點動力了!”

    換作別人的話。吳永成剛才所說的這些話。那是根本不符合官場規則的。可吳永成自詡和任力相處多年以來。私人關係也早就超過了上下級之間地關係了。所以這會兒他才毫無忌憚地把心裏的知心話。也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

    “小吳。你越說越不成體統了!什麼叫我壓制身邊的工作人員不讓他們進步呢?!都是為了革命工作嘛。什麼崗位不一樣呢?!這只不過是革命分工的不同而已!”任力沒好氣地訓斥吳永成:“陳濤同志他雖然是在我身邊工作的同志。可他基層工作的經驗也沒有多少。你想一下子把他放到地委記的這個崗位上。省委能放心嗎?!這個事情別說是省委其他同志有想法了。就是他們同意。我也要投反對票的。”

    吳永成重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做出一副要和任力長談的架勢:“任記。事情不是這樣地呀。之前我們兩個談話地時候。我就和你提起過……”

    “好了、好了。你就別說那些什麼。有你在陳濤後面幫忙了。這不是小孩過家家!”任力有點頭疼吳永成的死纏爛打了。急忙豎起免戰牌:“陳濤同志這次也到梁州地區工作。你想和他一起共事。也並不是沒有機會地。”

    吳永成心裏明白了:看來省委領導們對端掉梁州地區主要領導班子的意見。那倒是沒有任何異議地。只是在考慮配置幹部的時候。又比自己考慮得更周全了——萬明山之前在J省經濟較發達的地區長至地區擔任了幾年的地委副記、行署專員。有他到梁州地區擔任地委記。無論是資歷上。還是閱歷上。這都能讓別的人無話可說。

    至於說陳濤嘛。雖然小夥子有**、懂政策。還有原來省委工作過地一些老同志的推薦(吳永成的推薦也不能說不起一點作用的。但這可是拿不到省委記碰頭會得桌面上來講地)。可是畢竟基層的工作經驗還是太少。有萬明山這樣經驗豐富的老同志幫襯一點的話。那還是一個不錯的領導班子嘛!

    “任記。那呂國強和周致義兩個人下一步回到省城之後。省委準備怎麼安置他們呢?!”吳永成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之後。臉上地表情那就表現得輕鬆多了。可饒是如此。他也不準備就這麼放過呂國強這兩個人——他奶奶的。你們兩個在下面給我添了那麼多地亂子。成了落水狗了。哥兒們也不介意再給你們扔幾塊磚頭。

    “小吳啊。你不覺得你考慮的事情有點太多了嗎?!”任力有點頭大了:“你說。你把呂國強他們折騰下來。那是為了梁州地區經濟進一步的發展。至於怎麼安置以後他們的崗位。那是省委考慮的事情。有那份閒心。你還不如多用點心思。讓你的祥農公司在這幾個貧困地區加大扶持的力度呢!”

    哪知道。任力地話音尚未落地。那邊吳永成就理直氣壯地說道:“哎。任記。話不是這麼說的!呂國強和周致義同志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的。要是省委再讓他們回到他們的原單位。比如說省紀檢委、省計委的話。那如果他們還是堅持原來的那副德性。這可禍害的。不僅僅是一個地區了。全省的經濟發展。那都會被受到影響的。

    我最為擔心地就是。有地同志不是好好地區做事情。而是專門站在一旁。去挑那些實幹家們的毛病。我在永明縣工作地時候。那可是深受其害呀!八分錢的郵票全國旅行。能折騰得你生不得、死不能。就更別說安安心心地做點事情了!”

    任力無語了——要是逗嘴皮子的話。她還真說不過吳永成這位小老弟去。更何況。人家後生也說的是實情。

    “好、好、好。假如讓你來做決定。你準備把呂國強和周致義同志安排到什麼位置呢?!呵呵。你吳永成同志總不會是為了一些個人恩怨。就準備把這兩位同志一棍子打死吧!”

    任力想了一想。把這個話題拋給了吳永成。他倒想看一看。吳永成能把這兩位同志安排到什麼位置。那才算是合適呢!

    吳永成似乎沒有聽出任力話中的嘲諷之意。拿起任力桌上擺放著的中華香煙。自己叼了一支。點燃火之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任記。我認為呂國強同志是一個辦事非常認真、也非常謹慎的同志。如果說。讓他回來之後。在省委或者省政府。擔任以為副秘長。那絕對是非常稱職的。最好還是分管後勤事務工作;至於說周致義同志嘛。省文化廳的黨組記、省地名辦的主任等等。這也算是比較合適的安排了。”

    “虧你能想得出來!”任力口中剛剛喝進去一口茶水。聽到吳永成在這裏大放厥詞。禁不住一口氣都噴到了地上。

    這也幸虧任力緊急之下。把自己的身子側過來了。否則的話。這口水就都噴到對面坐著的、正趾高氣揚高談闊論著的吳永成的臉上了。

    “怎麼。任記。有什麼不妥嗎?!”吳永成臉上還是一本正襟的樣子。故作不解地問著任力。

    任力喘過一口氣來。臉還是漲得通紅。一手指著吳永成說道:“有什麼不妥?!是你說的這事。根本就不靠譜。那就不是什麼妥與不妥的事情!

    把一個任職多年的地委記。安排到副秘長的位置上。還是什麼分管後勤事務的副秘長。也虧你竟然能想得出來。

    小吳。你說你這不是出於個人恩怨、搞打擊報復。那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你可別告訴我。你這是量才用人啊!還有周致義同志。你怎麼就能想出讓他到文化廳、地名辦哪?!”

    吳永成不以為然地說道:“任記,你自己也剛才說過的,革命工作只有分工的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嘛!難道說,他呂國強擔任過地委記,就不能回來擔任分管後勤的副秘長了?!行政級別又沒有降低他的,括弧裏可以給他備註一個正廳局級待遇嘛!”

    “任記,我和你說一句實在話。我最看不慣的就是我們的用人機制——只要一個人當了一定的位置之後。只要你不犯罪、不作出什麼重大的政治責任事故,那就只能上而不能下了。儘管中央一再呼籲改革幹部用人體制,可只也是只停留在文件和會議之上,為什麼就不能把那些不稱職的幹部,拉下來幾個呢?!即使是為了殺雞儆猴這樣的目的也算的!”

    吳永成的這一串連珠炮。把任力一下子說得啞口無言了——這並不是說,任力他不同意吳永成的這個想法,可體制內的事情,要想按照中央的有關政策來實施的話。那也不是像吳永成他說那麼幾句話,就能順利地實施了的,這裏面牽涉的內容太多了!

    良久,任力才感慨地對吳永成說道:“小吳啊。許多事情並不是說說就能解決了的!你現在也是站在岸上說話不腰疼啊!要是任憑你這樣瞎折騰的話,不知道會惹出多少麻煩來啊!”

    吳永成會心地一笑:“任記,我哪能連這點事理也不懂呢!咱們這不是在你家裏說說而已嘛!不過,任記,飯是要一口一口去吃的,事情也是一件一件地去做的。什麼都會有個開頭,如果省委能在對呂國強和周致義安置的這件事情上,有個好的開端的話。我相信,在我們J省最起碼應該會形成一個能者上,庸者下的良好的用人機制!”

    “好了。這個話題咱們就說到這裏為止吧。你也不是組織部門的。我也不分管人事、幹部。這讓張炳楠記、劉秋生部長去考慮吧。小吳,我再提醒你一次,像這次的事情你適可而止。你把羅老搬出來,搞得張炳楠同志很被動,他心裏可是有點看法的呀!這對你不好!”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1 10:22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什麼,張炳楠有點不高興了?!

    吳永成起初聽到任力書記的這句話,不禁有點被嚇了一跳,但他馬上心裏也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一個省的幹部人事調整,那是他省委書記最主要的責權,可現在卻被一個離開崗位的老上級指手劃腳的,而且這個老上級還是在中央很有一點影響的,這換作誰,那也是會心裏很不痛快的。

    “任書記,我這也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嘛!”吳永成在開始運作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也別無選擇,所以這會兒只能陪著笑對任力解釋道:“呂國強的存在,已經極大地阻礙了梁州地區的經濟發展,如果有別的辦法的話,我也不會出此下策的。”

    任力擺擺手說:“好了,好了,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吧。我這也是出於對你的關心。以後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儘量考慮得周全一點。別再瞎折騰了。”

    哼哼,考慮得周全一點,就能讓我摘去政協的這頂閒職,給我一個實質性的職務嗎?!

    吳永成嘴上連連答應著,心裏卻在腹誹:原來自己擔任實職的時候,擔心不按照官場遊戲規則,會被視為異類影響自己的前程進步;可到了我現在這個地步,估計也算是在政界混到頭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自古道:為官一任,富民一方。可我算是看透了,在我的今生,除非能把自己打拼的這份資產全部捐獻出去。否則的話,當一任地方主官地夢想,那是很難以實現了。

    在這種情況下,既然自己是難以做到為官一任、富民一方了,那就只有幫助老百姓們選一個能帶著他們脫貧的好父母官們。如果這也算是瞎折騰的話,那我為了老百姓們的利益而瞎折騰,這樣值當的!

    “對了,任書記,蘭寧地區的領導班子是不是也確定了呢?!李曄這次能被調整到蘭寧地區去嗎?!”吳永成在準備離開任力家中的時候,突然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李曄同志這次……”任力隨口說了半截之後,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來了個緊急刹車。面色古怪地望著吳永成:“我說,小吳啊。你心裏掛念的人可真不少啊?!梁州地區是你的老家,多操心一點,這別人也能情有可原,可李曄和蘭寧地區又和你是什麼關係呢?!你不覺得你自己關心得有點太多了嗎?!”

    吳永成腆著臉皮笑道:“呵呵,任書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李曄那是我們自己的同志,蘭寧地區也是我J省的不發達地區,你說,我關心、關心,這也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呀?!”

    “走吧、走吧。你就別在我這裏胡攪蠻纏了。”任力被吳永成的這席話給氣得笑了起來:“李曄是你、我的同志不假。可他的工作安排自然有組織上來考慮。還用不著你多此一舉。蘭寧地區也不是你吳永成一個人的蘭寧地區。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成了。省委、省政府也不會坐視不管地。”

    吳永成笑呵呵地走出了任力的家門。他知道。如果李曄能到蘭寧地區工作的話。那麼最遲不過一半天的時間。他也就獲得資訊了----在官場上。傳播最快的就是這種人事調整的資訊了。說不準李曄這會兒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如果他確實被省委重用為蘭寧地委的委書記的話。因為一般來說。省委在新調整的幹部上任之前。那都得提前和他們談話的。

    果然。吳永成開車還沒有回到祥農公司的時候。他包內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吳主席嘛。我是李曄啊!”

    吳永成剛剛接起電話。還沒有來得及通報自己姓名地時候。電話中就傳出來了李曄有點興奮地聲音。

    “李曄同志。你好。呵呵呵。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呀?!”吳永成從李曄的語氣中。就把他想對自己說的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從電話中,也能聽得出李曄抑制不住的喜悅:“吳主席,剛才省委組織部的劉秋生部長通知我,讓我明天上午到省委小會議室,省委領導要找我談話。吳主席,這次我太感謝你了。呵呵,我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好的事情,能落到我的頭上。”

    吳永成淡淡地一笑:“李曄同志,恭喜你啊!不過,省委這次調整你的工作,那是因為你自己的工作能力出色,與我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啊,你也用不著這麼客氣呀!我只不過是個掛著閒職的政協副主席,我可沒有權力提拔你呀!

    李曄同志,明天你來省城的時候,如果有時間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安排一下,把牛世金老書記和家盛省長叫到一起,我們在我的那個祥農公司聚一聚,你看怎麼樣?”

    李曄爽快地答應了:“吳主席,你對我的幫助,我李曄都放在心裏了。至於明天的聚會,由你安排好了,我沒有意見。”

    第二天吳永成來到政協上班的時候,昨天在省委常委會議上通過的人事安排,就已經在機關內部傳開了。

    當然,大院裏現在正在傳播著的這一些資訊,吳永成在昨天晚上回到祥農公司的時候,就都知道了----他剛剛回到祥農公司自己辦公室的時候,省委辦公廳的副主任陳濤就打電話,把這次調整的有關消息都告訴他了。

    在電話中,陳濤對於自己到梁州地區擔任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說,他原來的期望值是擔任地委書記,但他也知道,自己存在著兩個劣勢。一是任職年限還不夠,二是缺乏基層工作經驗,所以能提前晉升到正廳局級這個級別,也算是差強人意了。

    從陳濤的電話中,吳永成還知道了蘭寧地區的地委書記和行署專員,也是被一同調回了省直機關,與李曄這個擬任地委書記搭檔的行署專員,是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梁愛國。

    “吳主席,你知道嗎,省委這次的人事安排。也有一些平衡的意味在裏面。”陳濤電話中還向吳永成透露了一點資訊:“本來梁愛國年紀已經到了五十二歲了,根本就不符合中央提出的年輕化、知識化的幹部任用條例,可就因為要安排李光達省長的秘書當辦公廳副主任。這才讓梁愛國鑽了一個空子。要不然的話,政府辦公廳那邊副主任的職數可是沒有一個空編啊!”

    “呵呵。陳主任,你也是辦公廳的老人手了,自古以來兩辦的幹部提拔,那都是相互照應的,要是不搞平衡,那反倒是奇怪了呢!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吳永成知道陳濤說這句話的意思。那是心裏認為梁愛國的這次被提拔,是和尚跟著月亮走----沾了它(他)的光了,心中有點不平而已。

    至於說,陳濤所說的,李光達為了提拔他所帶來的秘書,而專門提拔梁愛國的話,那更是無稽之談----作為一個省委副書記、政府省長。他真想提拔自己秘書上一個副廳局級的話。幹部職數那根不算不了什麼問題,副廳級調研員那可不占什麼職數的。

    陳濤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得有點小家子氣了。連忙掩飾道:“呵呵,吳主席。我的意思是,梁愛國那麼大的年紀,到了蘭寧地區只能當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李曄他這個地委書記以後的日子,可也不一定好過呀!我可知道李曄同志和你的關係非常好,你見了面給他提個醒吧。”

    吳永成心想:看來在官場上還真是沒有什麼秘密能保守得住啊,自己和李曄的關係,一般人知道得並不多,也就是在永寧地區工作的一部分人知道,可現在通過這次人事調整,在省城來說,也就算不上是什麼秘密了。

    “呵呵,陳主任,謝謝你啊,我見了李曄同志,會把你的好意轉告他的。”

    花花轎子人抬人,吳永成自然不會不明白陳濤地這句話所包含的善意。

    “吳主席啊,我要是到了你們梁州地區工作的話,你可要記得你和我在以前說過的話啊,你可要大力支持我的工作啊!那也是你的故鄉啊!”意思點到之後,陳濤在電話中換了一個話題。

    吳永成一點也沒有猶豫:“陳主任,這點你就放心吧,別說你還是我的老領導,就是別的同志到了梁州地區去工作,只要是一心一意為了梁州地區的老百姓們,我吳永成絕對沒有二話,全心全意地支援你們的工作。”吧,上一次來你這裏的永安地區的李曄專員,這次被省委安排到蘭寧地區擔任地委書記了。”

    在吳永成剛剛在辦公室落座,政協秘書處的李成陵借著給吳永成送來一份文件的空隙,和吳永成搭訕道。

    “呵呵,我已經知道了。怎麼,成陵同志,你還是擔心你到基層工作的事情嗎?!”吳永成抬起眼睛笑著問他。

    李成陵拘謹地笑了笑,低下了頭,默認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成陵同志,你放心吧,只要你真有到基層、踏踏實實地為老百姓們辦點實事的想法,我會盡我的努力,幫助你實現你的這個願望的。”吳永成直視著李成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對他說道。

    李成陵聽到吳永成的這句話,也抬起頭迎上了他的視線:“吳主席,這的確是我的真實想法。我不會在乎到了下面之後的職務高低,只要求能為群眾們做一點實事而已。”

    “好、好,你能有這種不為名利的思想,那就最好了。”吳永成贊許地點了點頭。

    “那,吳主席,您忙吧,我出去了。”李成陵說完這句話,看到吳永成點頭便欲離去。

    可在他轉過身子之後,猶豫了片刻,又扭過頭來,飛快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個信封,飛快地放到了吳永成的辦公桌上,頭也沒有抬,只是匆匆忙忙地說了句:“吳主席,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

    說完,李成陵也沒有等吳永成開口,就急匆匆地就走向門

    “站住,李成陵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吳永成被李成陵的這個舉動,搞得有點氣惱了,一聲怒吼,嚇得李成陵原地不敢動了。

    “李成陵同志,你這是想幹什麼?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李成陵聽著吳永成的怒斥,身子動也不敢動一下,也並沒有敢回頭,只是呐呐地說道:“吳、吳、吳主席,我、我、我知道您並不缺錢,可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不能讓您為了我的事情,再花費自己的錢財,這也不過是一點煙火錢、人之常情而已,算、算不了什麼的。”

    吳永成拿起李成陵扔在桌子上的那個信封,掂了掂,冷笑著說道:“一點煙火錢,人之常情而已?!那請李成陵同志你告訴我,這點煙火前、人之常情,又是多少錢呢?!”

    “一、一、一萬、一萬塊錢……”李成陵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呵呵,一萬塊錢,好大的人之常情啊!李成陵同志,你現在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啊?!”吳永成慢慢地走到李成陵的前面,冷冷地盯著他低下的頭顱問道。

    “四、四百五十八。”李成陵還是不敢抬起他的頭,雖然是臘月時節,室內的溫度也不高,可李成陵的臉上冷汗直冒,他也不敢抬起手擦一下,汗水沿著他的下巴,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上

    “四百五十八,這就說明這一萬塊錢,大約是你兩年的工資吧,這就是你說的那意思、意思?!這僅僅是一點煙火錢、人之常情嗎?!”吳永成的聲音不由得高了起來:“你口口聲聲說,想到下面的縣裏去為老百姓做一點實事,我看你是想到下面收刮民財、當貪官去了!要不然的話,你這些煙火錢、人之常情,又將從哪里得到回報呢?!

    李成陵啊,李成陵,我真是沒有能看得出來,你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同志!你這是太讓我失望了!”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2 07:40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成陵的無奈

            吳永成面對李成陵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那的確是非常生氣的。

      他沒有想到,自己物色好的這麼一位準備代替自己在下面大施拳腳的人選,居然會是這樣的一個行賄、買官的貨色,你說他怎麼又能不惱火萬分呢?!

      這會兒,吳永成甚至於有心要把手裏拿著的這個裝著錢的、厚厚的信封,使勁甩到李成陵臉上的衝動----這丫的這不是在侮辱自己的人格嗎?!自己是被他真心想下去為老百姓們辦一點實事的誠意所感動,而他卻拿出兩萬塊錢來賄賂自己,難道說自己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還是說自己現在就缺這兩萬塊錢呢?!

      “李成陵同志,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的話,我不介意把這件事情,移交給省紀檢委來處理的。”吳永成的臉色黑氣越來越濃了。

      大滴、大滴的淚,從李成陵的眼角兩側滴落,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此時,李成陵他的臉漲得通紅,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嘴角不住地翕動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吳永成感到詫異了:這個李成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他給自己送錢侮辱了自己的人格,怎麼自己這才說了他幾句,他的情緒怎麼會這麼劇烈呢?!好像他本人反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要說他是被自己嚇成這個樣子,那也不至於呀?!再怎麼說。李成陵他也是在省直機關呆了十幾年的幹部了,目前還掛著副處級調研員地頭銜,應該是經見過一些世面的,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那兩句話,要想把這麼一個人嚇成這個樣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說李成陵這是在演戲吧,哼哼,就沖李成陵剛才放下錢匆匆忙忙往外走的神態,他也不可能是什麼一名出色的演員----他還沒有那麼高超的演技呢!這一點,吳永成那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好了。李成陵同志,你先坐下來,慢慢地給我解釋吧。我看你好像委屈比我還大呢!哼,真是可笑之極也!”吳永成歎了一口氣。他記起來好像李成陵也跟他提起過,他自己也是出身于一個農民家庭,現在看到李成陵的這種可憐勁兒,一種同病相憐的心態,馬上從心底油然而起。

      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出身於寒門,總得再給李成陵一個機會吧。至於剛才吳永成所說地,要把這件事情捅到省紀檢委去,那純粹是氣頭之時的一句話而已----他要是真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話。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敢往他跟前湊了,那吳永成他之前準備在官場編織為自己目的而服務地一張網,那就乾脆成了無水之源了!

      作為一個兩世之人。吳永成還沒有蠢到自毀長城地地步呢!

      李成陵還是默默地流著淚。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兩個肩膀一聳一聳地。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犯下地這極端幼稚地錯誤在後悔不已。還是心中別有一番委屈。

      吳永成心中一動:看來李成陵要不是心中有極大地心事。一個男子漢大老爺們也不會做出這種姿態來地。

      得。既然你自己想激動。那就由你先把心中地鬱悶發洩出來也好。

      吳永成把手中拿著地那個信封。揣到了李成陵地口袋裏。轉身拿了一塊毛巾塞到了他地手中:這一個大老爺們。痛哭流涕地神態。看上去也實在讓人感覺到心酸。

      “吳、吳、吳主席。實在、實在對、對不起。我李成陵辜負了您地信任。”李成陵就在吳永成準備坐回辦公桌地時候。終於哽咽著開口了。

      吳永成連頭也沒有回,逕自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嘴裏說道:“李成陵同志啊,你這不光是辜負了我對你地信任,我認為你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同時也貶低了你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我、我這也是迫於無奈啊!吳主席,我也不想這麼幹,可、可現在社會上不都是時興這個嗎?!我是擔心……”李成陵沒有用吳永成塞給他的那塊毛巾擦臉,慢慢地回轉身子,兩眼通紅地訴說著。

      “你是擔心,咱們非親非故的,沒有一點好處,我為什麼要幫你,是不是?!”吳永成直截了當地替李成陵說出了他的後半句話:“快,先把你臉上的那些亂七八糟擦乾淨,男子漢大丈夫地,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我真擔心,像你現在地這個樣子,到了下面的基層,怎麼又能夠讓地方上地老百姓們富裕起來,還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呢,就成了一個娘們,一點出息也沒有。”

      李成陵聽吳永成這句話的意思,好像也沒有要繼續追究自己地意味,好像……還要幫助自己似的,於是馬上心中一喜,趕忙掏出自己的手絹,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汗水擦了個乾乾淨淨。

      “來,成陵同志,你先坐下來,咱們好好地談一談,你也給我說一說,你什麼時候有了這個給我送錢的念頭的,我看你今天的這個樣子,好像也是蓄謀已久了吧?!”吳永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李成陵說道:“順便也把你個人的一些情況和我說一說,咱們兩個一起工作了半年了,你家裏的情況,我可是一點也不清楚呢!”

      吳永成的意思很簡單,既然我想把你扶持上去,可總不能對你的情況一點也不瞭解吧!這也算是兩個人之間私下裏交交心,否則的話,哥兒們憑什麼把你看作自己的人呢?!李成陵也不是傻子,他知道人家領導這是想把自己發展成人家的嫡系呢!像這種好事,他哪能拒絕呢?!

      從李成陵接下來地敍述中。吳永成瞭解到,在李成陵的身上,還真隱藏著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心酸,細說起來的話,他的這種際遇,也和大多數出身于農民家庭、通過高考脫離農村而進入城市的農家子弟們的情況差不了多少。

      李成陵是恢復高考之後的首屆大學畢業生,要說起來的話,也算是吳永成的師兄了。

      不過,要說起來李成陵大學之前地家境,那可是比吳永成要苦得多。

      李成陵來自於J省南部的一個地區。家中有兄弟姐妹七人,他是家中的老二。

      在農村實行土地承包制任制之前,J省南部地區農村的生活,要比吳永成他們梁州地區那些山區苦得多。

      這說來大家也許可能還不太相信。但這是事實。

      因為在農村實行集體制生產地時候,土地等一切生產資料都是屬於村集體的,農民們每天按照生產隊的安排,統一按時上工,到了年底的時候,再根據出勤的多少,給予口糧分紅,也就是說,農民們除了按照國家政策分配給的每戶半畝的瓜菜地之外。就沒有任何的自留地了,而年底分到的那一點口糧,大多地時候,是根本不可能堅持到第二年的秋季的,在這種情況下,越是人口多的家庭。生活就越是艱苦。

      而在山區一些地方,農民們除了全國農村都一樣的那半畝瓜菜自留地之外,漫山遍野的荒地,只要你做得稍微隱秘一點,隨便刨一塊,種進去一點山藥蛋、玉米什麼地,也夠一家幾口渡過青黃不接的春荒了。最起碼還是餓不著人的。

      正是這種艱苦的生活環境。才促使李成陵憑著一般人所難以做到的毅力,苦下工夫。在一九七七年全國恢復高考的第一年,就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J省大學中文系。

      而此時地他,已經在高中畢業之後,回到生產隊當了兩年地社員了。

      憑著高考一躍而出農們之後的李成陵,到了大學之後,並沒有放棄繼續努力地勁頭。

      李成陵他清楚地知道,雖然說自己考上了大學,也就不用再回到農村,去受那種罪了。可他自己只是從農村出來的、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地窮小子,能有今天,那都是自己努力學習的結果,可在以後,要想進一步地改善自己的生活品質,並且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家裏一點幫助,那麼自己就必須抓住一切時間,學到更多有用的知識,這樣的話,他才有可能在大學畢業之後,留在省城工作,再找一個城裏的姑娘做媳婦,這樣就可以使自己的子孫後代,都能從小接受省城裏高品質的教育,不用再像自己從前一樣,和千百萬農村的農民們,受那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

      就是憑著這種作為樸素的信念的支持,在大學裏不少同學自認為進了大學,就進了保險櫃,喊出來“六十分萬歲”的時候,李成陵還是一如既往地埋頭苦學,甚至於在業餘時間,試著寫了一些稿件,投到了省報社等地方,陸陸續續的也發表了不少,在大學四年臨近畢業的時候,在他們這所學校,李成陵居然小有名氣,被不少同學冠之為J大的小小“文學家”,這也為他在大學畢業安置的時候,創造了有利的條件----省政協通過一定的管道知道李成陵這個小“才子”之後,把他通過省計委調入了政協秘書處工作。

      一九八一年的大學生,在社會上那還是很吃香的----那會兒也正趕上了國家連續出臺政策,提高知識份子的地位,不少老牌大學生從一介白丁,直接走上了不同的領導崗位。

      在這種趨勢下,剛從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的李成陵,在一位政協秘書處工作的老大姐的介紹下,與他現在的愛人劉梅香---當時在省會城市L市醬油廠上班的青年女工,長得非常漂亮。

      劉梅香的文化程度並不高,她是在高中畢業之後,就參加了工作的。

      要說起來,劉梅香她家算是地地道道的L市人了,她地父親、母親都在醬油廠工作。而且,她父親劉德海是工廠裏財務處的老處長了,也算是有一定實權的人物。

      劉梅香還有一個弟弟劉建剛,在李成陵和劉梅香剛剛接觸的時候,劉建剛還在初中讀書。

      當時的李成陵也算是小夥瀟灑英俊,出口又是滿口的詩文,讓劉梅香見過幾次之後,就被李成陵的風度深深迷住了,不顧家裏人的再三反對,執意與李成陵走在了一起。

      新婚之夜。在租賃來的一間簡陋的平房內,李成陵激動地握住劉梅香地手說:“梅香,你放心,我會讓你過上幸福日子的。”

      當時沉浸在幸福海洋中的劉梅香對此一點也不感到懷疑。她幸福地點了點頭:“成陵,我相信你!”

      可婚後幾年,嚴酷的現實生活,就給這一對新人地美好憧憬,蒙上了一層陰影:兩年之後,他們的愛情結晶----一個健康的小男孩誕生了,可隨之而來的是,家裏的開支越來越大、已經入不敷出了。

      自從李成陵參加工作之後,每個月他都要在留下自己一點少得可憐的生活費之後。就把其餘的大部分都寄回家中----家裏還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等著他寄回來的錢上學呢!

      李成陵覺得這也是自己的責任,這是理所當然地。

      可在結婚之後,隨著小孩的出生,他就只能縮減了每個月給家裏的匯款----對於這個,家裏的人也都能理解。而且李成陵的母親還扔下了家裏的一大堆地家務,從鄉下來到省城為兒子照應坐月子的媳婦和剛出生的小孩。

      可是由於一直在城市長大的劉梅香的生活習慣,與來自于鄉下的婆婆格格不入,又加之一間房子過於狹窄,到了晚上的時候,李成陵只好再跑到別人地單身宿舍去借宿,李成陵地母親在來到省城和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不到一個月之後。就因為婆媳之間的關係惡化。只好撇下還沒有滿月地孫子,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母親走後。照應劉梅香母子地重擔就落在了李成陵的肩上,李成陵只好在單位和家庭之間來回奔波。

      請個保姆來照應劉梅香母子的想法。李成陵不是沒有想過,可就憑他當時每個月六十多塊錢的工資(劉梅香所在的單位因為是企業,在一個月的產假之後,不上班就沒有一分錢的收入了),還要每個月給老家寄回去一點,家裏拮据的經濟狀況就可想而知了。

      於是乎,這個曾經幸福的小家庭,就因為一些家庭瑣事,開始了無休止的爭吵。

      每到這個時候,劉梅香就哭著罵李成陵:“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的每個月的工資,還沒有我一個女人掙得多,當初我爸媽就不同意咱們倆的婚事,就是因為你家在農村,結婚以後不僅幫不上咱們的一點忙,反倒要拖累這個家,可我為什麼當初就瞎了眼睛,非要上你的這條賊船呢?!”

      在當時,劉梅香所在的這個企業效益還是非常好的,結婚三年之後,李成陵又在老丈人的幫助下,住到了醬油廠的家屬宿舍,所以,每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忍氣吞聲聽著愛人的嘮叨。

      而在單位上,儘管李成陵筆頭功夫過硬,也成為了政協秘書處離不開的“一支筆”,但因為家庭的拖累,自己又沒有什麼過硬的背景,直到李成陵參加工作十年之後,還是一名普通的主任科員,而比他遲四、五年參加工作的一些後生小輩們,也在政協掛上了副處長的頭銜,有一些背景特別強的,甚至於當上了處長。

      偏在這個時候,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不少人下海掙了大錢,就連李成陵那個高中沒有畢業的小舅子劉建剛,也在南方折騰了幾趟之後,腰纏萬貫,在他這個姐夫面前抖了起來。

      與此同時,昔日輝煌不可一世的醬油廠這個國有企業的經濟效益,卻開始每況愈下,李成陵家裏的經濟狀況,就更雪上加霜了。

      眼看著自己的小孩越來越大,也到了讀小學的年齡了,孩子的教育投資又是一塊不小的支出,劉梅香就整天嘮叨著:張三辭職下海發了財,李四經商掙了錢,可李成陵這個大學畢業生,既沒有當了什麼官,也沒有發了什麼財,硬逼著他也辭職下海,發展自己的小家庭經濟。

      李成陵知道單憑自己在大學學到的那點專業知識,闖到“海”裏瞎撲騰,說不準就難以上岸了,而他好不容易才謀到了現在的這個飯碗,那是絕對捨不得扔掉的。

      所幸,就在李成陵倍感無奈的時候,他被提拔為副處級的調研員,雖然說工資並沒有增加多少,家裏還是像以前一樣拮据,可劉梅香卻從中看到了一線希望,也不再總是念念叨叨地逼著李成陵辭職下海了。

      前一段時間,李成陵在陪同吳永成下鄉調研之時,遇到余樂縣偷牛賊劉成有哭著喊著要進監獄的事情,再次深深地觸動了他,他深思熟慮之後,向吳永成提出了下基層工作的想法,而吳永成也全力支持他。

      就在他回到家裏,吧自己的想法以及吳永成的態度,和愛人劉梅香說了之後,劉梅香也全力支持他,畢竟在基層發展的機遇,要比省城多得多。

      不過,劉梅香也勸他給吳永成送一些東西:“人家吳主席跟你不沾親不帶故的,憑什麼白白地給你幫忙呀?!現在都時興送錢,你別再像過去的時候,把什麼機會都錯過了。”

      當時李成陵並沒有聽劉梅香的。

      可是直到昨天李成陵得知省委這次對李曄等人的安置之後,才知道了吳永成的神通廣大,回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劉梅香之後,劉梅香就再次逼著李成陵來給我一次送錢了,並聲稱:如果李成陵不聽她的話,她就堅決和李成陵離婚,她實在不想和他這個窩囊的男人一起生活了。

      “吳主席,您知道嗎,就是這一萬塊錢,也有五千是我愛人從她娘家借來的!”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3 09:35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拉幫結派”(上)

     “那你和你的愛人,是不是把這一次的機會,看作是升官發財的好機會呢?!”吳永成不動聲色地聽完李成陵的滿腹無奈之後,尖銳地說道。零點看書

     說實話,對於李成陵的遭遇,吳永成從內心裏來講,也是很同情的,這也是大多數的農家子弟通過高考脫離了農村、進城之後,或多或少都遇到的情況,也不算是李成陵一個人獨有的。

     可即使是這樣,同情歸同情,吳永成可不想把他給了李成陵的這次機會,變作是為李成陵小家庭打翻身仗的一次際遇,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吳永成無異是自己為老百姓們打發下去一個貪官污吏了。

     李成陵聽到吳永成的這句話,猛然地抬起頭:“吳主席,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我的愛人劉梅香她是怎麼想的,可我的確是被那個偷牛賊劉成有的遭遇所震撼了。我也是出身於農民家庭,可改革開放十幾年了,老百姓們的生活還是那麼的艱苦,可我卻每天呆在這裏無所事事,既辜負國家對我的培養,是自己不能為老百姓們做什麼事情,也白白地浪費了自己的青春。”

     “吳主席,真的,我就是想到下面為群眾們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實實在在的工作而已。”

     望著李成陵那雙真誠的眼睛,吳永成緩緩地開口說道:“好,李成陵同志,如果你的確是抱著這種想法的話,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我將盡我的努力,幫助你實現自己的願望。但有一點你務必得記住,你的家庭困難,不是你下去貪污、撈油水的理由。我也不願意看到,我吳永成看中的人,在下去兩三年之後,在經濟上出現一些什麼問題。”

     李成陵迫不及待地表態:“吳主席,請你放心。我李成陵不是那種人。我絕對不會給您臉上抹黑的。”

     吳永成沒有理睬李成陵,繼續往下說:“至於說你的家庭現在暫時處於困難地狀況,我想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情況是一樣,看看周圍和你一樣的國家幹部,大家的情況也都差不多,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也得學會能忍得住清貧,否則的話,你大可以辭去公職下海經商掙錢嘛!”

     李成陵默默地點了點頭,細細想一想的話,吳永成地話也確實說得有道理,省直機關像自己這樣的幹部,誰家又不是經濟情況差不多呢?!也只有苦熬苦掙到了一定的程度,那才會苦盡甘來的。

     “至於說你家裏的困難,作為你的領導來說。我也會儘量地給你一些幫助的。”吳永成說道這裏,語氣停頓了一下,換上了一絲笑意問他:“成陵同志。你愛人他們的單位現在經營狀況怎麼樣?她在他們廠裏是從事什麼工種的?”

     李成陵眼圈一紅。沒有想到自己與吳永成主席無親無故地。他不僅在不收自己任何好處地前提下。為自己地前程著想。而且還關心自己家裏的具體困難。這真不知道讓他說什麼好了。

     “吳、吳主席。我愛人她們那個單位現在基本處於半停產狀態。也就是每個月發一百二十塊錢的基本生活費。”

     吳永成沉吟地搖了搖頭:“嗯。怎麼會是這樣?醬油廠也算是L市掛了號的好廠子啊。柴米油鹽醬醋茶。這可是居家過日子離不開地日用品啊。怎麼短短的幾年。居然衰退到如此的地步呢?!”

     李成陵小聲地解釋到:“吳主席!醬油、醋這些產品的生產工藝,都是一些傳統工藝。並不涉及什麼高科技的工序流程。農村家家戶戶都可以生產的。這幾年由於鄉鎮企業大量地崛起,不少生產醬油地小企業也遍地開花,而且他們的銷售管道更為靈活。在這種趨勢下,不僅是我愛人她們地醬油廠,連L市的醋廠、食品廠等輕工行業,都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零點看書基本上都處於停產、半停產的狀態了。”

     吳永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對於李成陵所說的這些情況。也觸動了他前世的一些記憶。

     在他前世的時候,這些生產技術含金量不高的行業,的確是在鄉鎮企業一擁而上的情況下,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這除了外部客觀因素之外,也與這些所謂的國有企業不肯在這種新的情況下,放下自己老大的臭架子有關。如果他們能積極地順應時代發展的潮流,改變自己以往的經營方式的話,畢竟是家大業大、又有多年樹起來的老名牌效應,哪能一下子就倒塌到那種停產的地步呢?!

     “成陵同志,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愛人原來在工廠到底是從事什麼工種的呢?!”國有企業的改制問題,那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也不屬於自己工作分管的範圍,現在也無暇去理睬它,吳永成又回到了原來的主題上。

     李成陵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吳主席,在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我愛人是在車間質檢上工作。有了小孩之後,時間上就難以適應車間三班倒了,在我岳父出面協調下,她到了工廠財務處搞了財務工作。”

     奧,怪不得李成陵吞吞吐吐地不想說這個呢,原來他是擔心自己鄙視老丈人以權徇私呀!

     呵呵,自古道人心都是自私的,自己手上能有一點權勢,如果不用來照應自己的親屬的話,那也是不可能的的事情,這也犯不著遮遮掩掩的呀!

     吳永成會意地笑了一笑:“哈哈,搞財務的呀,那不錯、不錯。成陵同志,你回去和你愛人商量、商量,如果她的確在財務方面業務可以的話,問她願意不願意到我的公司來工作。”

     對於這個意外的結局,李成陵激動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吳、吳主席,這怎麼可以呢?!您,嗨,有我的事情就夠麻煩您的了,這、這,還讓您再為我家裏的事情多操心。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吳永成擺了擺手:“你也用不著對我說什麼。我可有言在先,如果你愛人財務方面的業務不過關的話,那就對不起了。我的公司可是私人企業。比不得國有企業的大鍋飯的。你讓你愛人可要想清楚,到了我的公司之後,可不比在原來醬油廠那麼輕鬆了!”

     吳永成這麼做的道理很簡單,既然要為李成陵幫忙,那乾脆就幫忙幫到底,免得他到了下面之後。因為家裏的一些經濟困難,胡亂伸手----不該拿的錢也亂拿,到後來,自己那算是做了些什麼事情呀?!那不是既害了當地的老百姓,同時間接地也害了李成陵一家嗎?!

     這可是他給李成陵創造的這個機會呀!

     “吳主席,這個請你放心,我一定和我愛人說清楚的。”李成陵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又流了出來:“她雖然是個高中畢業生,但也不會連這點好壞也分不清楚的。

李成陵出去之後不久,吳永成就接到了陳濤打來的電話:“吳主席啊,我謝謝你啊,今天上午省委領導已經和我正式談過話了。兩天之後,省委任力副書記和組織部劉秋生部長,送我和萬明山同志到你們梁州地區上任。”

     “呵呵,陳主任,恭喜你啊!”吳永成發自內心的祝賀道。

     雖然說,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吳永成和陳濤就都知道了這個人事調整的消息,可不管怎麼說,也只有經過省委領導正式談話之後。才算是最後確定了---人事調整這種工作,不到最後塵埃落定的時候,其中也會有不少的變數的。

     “你選個時間和地點吧,我們幾個省委辦公廳原來的同事們在一起聚一聚,你看怎麼樣?!”陳濤在電話中發出了邀請:“以前的時候老是你來做東,這一頓就由我來做主吧!”

   “呵呵,陳主任,你這個想法好,我看人員還是薛力主任、劉連順、你和我吧。人數也不需要太多了。時間嘛,我看明天好不好?估計今天你肯定得應付辦公廳的同事們。地點嘛,在外面吃影響也不太好,就到我的那個祥農公司吧。我們幾個人在一起,也就是為了敘一敘,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到了吳永成這個層次的領導,的確也是非常比較重視這個影響的,太頻繁地出沒於外面營業性的餐飲門店,極易授人以把柄----現在也不是六零年那個缺吃少衣的時代了。因為幾頓飯給別人留下什麼口舌。那才真叫划不來呢!

     因此,吳永成也就有個打算,凡是自己以後為了感情聯絡而安排的飯局,儘量在自己的公司來籌辦----他當初在對公司進行豪華裝潢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層因素了。

     “行啊,還是你吳主席考慮得周到,那我就聽從你的安排,這幾個人就由哦來通知。嘿嘿,不過,不好意思,這本來是應該我來出血的,麻煩你又得破費了。”

     陳濤的電話剛放下不久,吳永成還沒有喘口氣,電話鈴聲就又響了起來。

     吳永成原以為是李曄到了省城了,那知道接起電話之後,話筒裏傳出來的居然是原來團省委的書記吳永成的老上級、現任長至地區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萬明山的聲音。

    “是永成主席嗎,你好,我是萬明山哪!”

     “萬書記,你好啊,我是吳永成啊。恭喜你啊!”吳永成接到了萬明山的電話,就知道他也已經和省委領導談過話、知道自己這次到梁州地委擔任地委書記的消息了。

     萬明山在電話中略帶矜持而又熱情地說道:“呵呵,這也沒有什麼可恭喜的。組織上這次給我壓了怎麼重的擔子,我可是覺得誠恐誠惶啊!梁州地區是全省的貧困地區,又是老區之一,今後我的工作,可是還指望著你吳主席多多支援呀!你祥農公司可是我全省的大企業啊!梁州地區也可是你的故鄉,你可不能忘記了啊!”

     “呵呵,老領導這話可就說得有點見外了,別說我就是從梁州地區出來的,就但沖著你老領導的面子,我吳永成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吳永成知道人家這也是沖著他祥農公司財大氣粗的架勢,才給他打這個電話的。否則的話,就單憑他這個空架子的省政協副主席,人家作為手握實權的J省的一方諸侯,那是根本不需要對自己這麼客氣的,因此也不和他藏著掖著說話:“萬書記,只要你一到我們梁州地區上任。趕在明年過年之後,我們祥農公司就加大在梁州地區的投資,你看怎麼樣啊?!”

     “好啊,好啊,吳主席,我就是要地你這個態度。今天晚上我得按照省委領導的指示,馬上趕回長至地區辦理相關工作上的一些移接交的手續了,等有了時間我專門上門拜訪你這位財神爺啊!”

     嘻嘻呵呵中,兩個人結束了通話。吳永成心裏不禁暗自感慨道:看來到了什麼時候,這有錢的就是大爺啊!自己一度也曾經想過是不是放棄自己在企業上得到的成就,而一心一意地在政界謀求發展。現在看來當初也幸虧只是僅僅有過那麼一個念頭而已,否則的話,即使自己能主政一方的行政,可自己手中沒有一點經濟實力的話,幹什麼事情都要仰仗別人的鼻息,這個滋味也實在不好受啊!

     李曄是在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來到吳永成的辦公室的。

     一進門,李曄滿臉溢出的春意,好像能融化室外臘月的寒冬似的。

     “吳主席。呵呵,這次多虧了你的指點啊!我到蘭寧地區之後,你還得對我的工作多多支持啊!”

     吳永成和他開玩笑說:“怎麼,你這還沒有到蘭寧地區上任呢,就開始挖永安地區的牆角了?!別忘了,我們祥農公司的主要生產場地,可還是設在你們南德縣的,難道說你讓我把南德縣的飼料廠、和肉用雞屠宰廠,也都搬到蘭寧地區去支援你的工作嗎?!”

     李曄笑著回應說:“呵呵。老人們有句古話說得好啊:這端了誰家的腕,就落了誰的家。現在我到了蘭寧地區,可不滿心都是得為蘭寧地區來考慮了嗎?!吳主席你要是真有心把這兩個廠子搬到蘭寧地區來,我李曄可是第一個舉雙手歡迎的。至於其他人是不是心裏難受,呵呵,那我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在他們兩個人的笑聲中,李成陵進來給李曄倒了一杯茶水,李曄對於李成陵還是很有影響的,站起身來拍著李成陵的肩膀說道:“小李啊。跟著吳主席好好幹。呵呵,前途一片光明啊!”

     吳永成指著李曄笑著說道:“老李啊。你可是前一次答應帶著我們的李成陵同志到蘭寧地區去的,你現在怎麼想變卦啊?!”

     李成陵倒好水之後,笑著沒有吭氣----自從吳永成上午和他進行了一番談話之後,他就把自己的政治前途,都押到了吳永成的身上了。

     “吳主席,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李曄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李曄大手一揮,爽快地說道:“小李,你放心,我也不用吳主席給我使激將法,等我到了蘭寧地區之後,就向省委要人,肯定滿足你的願望。可有一點我們得事先說好,到了下面的基層工作,可不比在省直機關這麼輕鬆,你要是半路上撂擔子,我可和吳主席算賬啊!”

     李成陵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吳主席、李書記,請你們放心,我不會為領導們臉上抹黑的。”

     “老李,怎麼樣,晚上你沒有什麼安排吧?我這就聯繫牛世金同志和劉家盛同志。”

     在李成陵退出吳永成地辦公室之後,吳永成笑著徵求李曄的意見。

     “呵呵,晚上的時間我就都交給你吳主席了。”李曄的臉上樂開了花:“今天晚上我也向幾位老領導好好敬幾杯酒,表達、表達我的謝意。沒有你們幾位老領導的支持,我李曄哪能有了今天呀!”

     吳永成在永安地區下鄉扶貧的時候,還兼著永安地委的地委委員,也算是李曄他的領導了,所以李曄現在說這句話,那倒也不算是拍吳永成的馬屁。

     “哈哈,好啊,既然你老李把權力授予了我,那我就當仁不讓了啊!”吳永成邊說邊拿起電話撥號,能趁著這個機會,和永安地區出來的這幾位元領導打成一片,那對吳永成的以後事業的發展,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牛主任嗎,我是吳永成啊。呵呵,好久也沒有在一起聚一聚了,李曄同志現在在我的辦公室,你看晚上的時候,由我做個東道,我們是不是在一起嘮一嘮啊!也沒有幾個人,我的意思是,再看看嘉盛同志有沒有時間,我們在省城的原來永安地區的老同志,敲打、敲打李曄同志,別讓他太得意忘形了?!”

    “ 呵呵,好、好,那嘉盛同志那邊還是你出面吧,你是我們的老班長,他可以不買我的帳,你老班長的話,那是不敢不聽的……”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4 13:41
第一百五十五章 虛名累人呀!

  一般到了年底,對於下面的各個地市、縣來說,也就到了比較清閒的時候了----因為畢竟馬上要過年了,春節對於中國的老百姓們來講,那可是相當重要的,大家都忙碌了一年,也該為過年辦置年貨、準備好好歇息幾天了。

  可今年卻透著邪性,眼看著到了臘月二十三了,下面各個地市、縣的領導們,卻好像沒有意識到就要過年似的,工作的勁頭卻比平日裡還要大的多,跑省城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這當中,除了有的一些主要領導是按照往年的慣例,給省委以及省直有關部門的領導送點年貨之外,更多的卻是打著向領導匯報工作的幌子,忙著四處打探消息、聯絡感情。

  這也難怪,大家都知道,往年的時候調整下面地市的領導班子,都是在過了年三、四月份的,可這一屆的省委領導卻不知道怎麼想的,偏偏趕在年前就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各地市的主要領導先確定了下來,而且移交接的時間也非常短暫,只有兩天的時間,這效率是不是也有點太高了?!

  而接下來,省委對各地市副職們的調整,卻又聽不到什麼信息了,你說大家在這個節骨眼上能安安穩穩地坐得住嗎?!

  不少人也通過各自的渠道,都聽說了省委這次調整幹部的這種三段論,更是讓不少人心裡就像貓撓心那麼難受----敢情作為一個地市級領導班子的副職,自己的去留還在很大程度取決於自己新到任的班長哪!

  吳永成也當然不可避免地被捲入了這趟亂騰騰地熱潮之中,只不過他是被一些昔日的老部下、老同事們給纏住了。

  「吳主席,我胡雲珍來找你可不是來跑官的啊。我可提前申明,我就是上來看看你,順便向你匯報一下我們永明縣現在地工作情況的。」

  原本就胖頭胖腦的胡雲珍。此刻縮在了一件肥大的羽絨服中,顯得更臃腫了,使得他本來就矮小地身材,就像一個圓球似的。看上去那麼可笑。

  但老胡現在的感覺還是蠻自我良好的,他此時正坐在吳永成祥農公司董事長的辦公室裡,,絲毫不覺得自己目前的這副樣子有何猥瑣。

  公司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在為胡雲珍倒好茶水之後,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哈哈哈,老胡,你這不是胡鬧嗎?!我又不是你們梁州地區的領導,更不是包點你們永明縣的幹部,你跑到我這裡來匯報什麼工作呀?!」吳永成大笑著對胡雲珍說道:「你老胡要是跑到我這裡想蹭點酒喝的話。那就明說,我對自家地老夥計還沒有吝嗇到那種程度呢!」

  到了年底,吳永成祥農公司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無論是下面幾個生產場地的年終結算,還是銷售部門的銷售數據統計,這都離不開他這位董事長的簽字、核准。

  同時,有不少和吳永成平時熟悉的幹部們,不知道從什麼渠道聽說了吳永成在這次人事調整中所起到的作用,紛紛藉著各種由頭。往他在省政協的辦公室跑。

  如此幾次之後,這種跡象,馬上讓吳永成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味道:不妙,俗話說:這無風不起浪,自己是想在下面編織一張為自己以後所用地網。可現在還沒有什麼效果。就出現了現在的這種局面,這不是把自己往混水裡拖嗎?!萬一省委的幾位領導們聽到了這種風聲。或者是有幾個別有用心的人,跑到領導面前無事生非、造謠生事的話。那自己地下場不就不怎麼妙啊!自己這不成了地下「黑組織部長」了嗎?!這個帽子自己可萬萬頂不得地呀!

  於是吳永成馬上和政協主席胡日貴打了個招呼,說自己公司那邊到了年底事情比較多,有時候就不一定過來坐班報道了。

  像吳永成他們這種名分的兼職政協副主席,平時對他們也沒有過分地要求八小時工作制,只是在召開主席辦公會議的時候,能夠準時參加就好了。

  對於吳永成地這個要求,胡日貴自是滿口子地答應。哪想到,即使吳永成躲到了公司這邊,手中的移動電話還是一直響個不停,無奈之下,吳永成只好關機了事。

  可就這樣,他的蹤影還是照樣能被某些人獲知,像今天胡雲珍的到來,就在事先在聯繫了吳永成的三姐夫馬柳平,得知吳永成在省城公司這邊之後,才從永明縣跑了上來的。

  「吳主席啊,你從咱們永明縣走了幾年之後,***梁明生可是把你置辦下的那點家底,也折騰得差不多了。」胡雲珍端起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之後,無限感慨地說道:「這一次呂國強滾出了咱們梁州地區,這梁明生靠山倒了,是不是也應該讓他滾蛋呢?!他可是把咱們永明縣害慘了啊!」

  此時的吳永成,已經不再像前幾年時那樣表態肆無忌憚了,他只是笑了笑含蓄地說道:「縣級班子的調整,估計在過年之後就開始了。至於梁明生是否能換一個崗位工作,那是你們梁州地區領導考慮的事情了,與我這個吃糧不管閒事的政協副主席,也沒有多大關係吧?!」

  胡雲珍兩眼一翻,不滿地說道:「我說吳主席啊,你怎麼官當得越大了,這說話也開始繞著圈子走了!誰不知道咱們地區新來的地委書記萬明山,那是你原來在團省委的老領導,行署專員陳濤在省委辦公廳的時候,可是當過你的頂頭上司的。你和他們的關係那可不是一般的硬啊!你想瞞誰呀?!」

  嗨,這現在人們的信息可是夠靈通地呀!萬明山和陳濤才到梁州地區到任幾天的時間,人家就把他們的社會關係都整得清清楚楚地,看來什麼時候也不敢低估人民群眾的力量呀!

  吳永成心裡暗暗感歎到:怪不得自己前世的時候。網絡上的那個人肉搜索威力大無比哪,還是那句老話: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哪!

  想到這裡。吳永成苦笑著問胡雲珍:「呵呵,老胡啊,你還聽到大家在下面說些什麼呢?!我在這裡可是什麼也不知道啊!」

  胡雲珍撇了撇嘴說道:「這算是什麼秘密呀?!大家都嚷著說,萬明山他們兩個人到咱們地區任職。那都是你點名和省委要到咱們梁州地區地,為了把呂國強這個不辦事、光壞事的傢伙趕出去,你還到北京專門找了一次羅老書記,讓他給咱們的張炳楠書記打過來電話,這是事實吧?!」

  吳永成心中大汗:這都是那跟那的事情呀?!自己就算是有那個心,那也得有那個能力呀?!這人們以訛傳訛的本事也太大了吧!

  胡雲珍可沒有看吳永成此時臉上的表情,還是自顧自地往下說:「吳主席,咱們相處了十幾年,我這個人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不會說那溜鬚拍馬的空架子話。就是一個光拉車不抬頭看路的貨。不像某些人似地,正經事情不幹,就會一個心眼整人!」

  吳永成淡淡一笑,他知道這是胡雲珍在說上一次在縣委常委會議上,梁明生力主以集體財產流失的罪名,要求胡雲珍排出工作組查處他二姐夫馬林的事情呢!

  的確,在那件事情上,胡雲珍是出了很大的力氣的:不僅在會議當場就頂住了縣委書記梁明生提出來的建議,而且在會後第一時間違反組織紀律。把這個消息通知了事件的當事人馬林。

  現在,胡雲珍又把這件事情擺出來,顯而易見地是在自己面前表功哪!

  「呵呵,老胡,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就是想做一些具體實在地工作。不想在紀檢部門工作了,是不是這個意思呀?!」吳永成笑著挑明了胡雲珍此行來的目的。

  胡雲珍臉色一點也沒有變。胸脯一挺:「啊呀,還是老領導懂我的心事呀!這整人那可不是咱老胡的專長。我就是願意幹一些踏踏實實地工作,哪怕你讓我到下面地鄉鎮去幹,我也心甘情願。呵呵,不過,我老胡的性格你也知道,寧做雞頭不當牛尾地呀!」

  吳永成被胡雲珍的這句話搞得苦笑不得地:這老胡啊,現在在官場鍛煉得也越來越油滑了,這是變著法子,和自己提出想當一任縣長呢!要是自己真聽了他的這句話,把他這個永明縣的縣委常委、紀檢委書記,扔到下面的鄉鎮當一任鄉鎮書記的話,社會上的輿論也能把自己淹死!

  當然了,至於縣委書記的職位嘛,吳永成估計胡雲珍他自己也沒有敢往這方面想----胡雲珍最大的優點,那就是相當地有自知之明的!

  唉,想當年自己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時候,胡雲珍還是魚灣村的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是見了公社書記都要點頭哈腰的小支部書記,可也僅僅是過了十年多的時間,這位淳樸的農村幹部,就被磨練得成為了一名非常圓滑的官場老油子了,可見這環境對人的影響也太大了吧!

  「老胡,我知道你的想法了。你回去之後,也不用和別人多說什麼,至於你下一步工作的安排,我會盡力給你幫忙的。」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如果再在胡雲珍面前裝聾作啞的話,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畢竟胡雲珍除了是他吳永成一個村的老鄉之外,在以前的工作中,胡雲珍也給予了他和他的家裡人不少的幫助,這樣的盟友還不接納的話,那他吳永成就是一個大糊塗蛋了!

  送走了胡雲珍之後,吳永成覺得省城的公司裡,也不是一個清閒的世外桃源了,匆匆忙忙把手頭的工作清理完畢之後,也沒有帶任何人,就在臘月二十三的下午離開了省城,回到了永明縣的魚灣村----他沒有回家看望吳家兩位老人。也快有兩個月的時間了,正好趁著避難地機會,回家歇息幾天。

  吳永成打算和文麗過兩天就聯繫一下。乾脆讓她帶著自己的女兒今年回魚灣村來過年,這個正月裡吳永成可是準備好好地歇息一段時間的,否則地話,等到過年之後。估計半年之內又得忙個四腳朝天了----最起碼梁州地區和蘭寧地區新上任的幾個主要領導,那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吳永成的。

  可吳永成沒有想到的是,回到魚灣村他才發現:他心裡以為地避難所,也不是那麼風平浪靜的。

  「五兒,你可回來了。呵呵,你再要是不回家的話,你爹都要讓我帶著你家裡收下別人的那些東西,到省城去找你了!」

  吳永成的車子剛剛在家門口停好,他的二姐夫馬林正好從他家裡走出來,樂呵呵地和他打著招呼。

  吳永成一下子被馬林的這句話說得給愣住了:「二姐夫。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我家裡收下的東西啊?難道說,有人送禮都送到這裡來了?!」

  「哪你以為是怎麼一回事呢?!」馬林笑著催促他道:「別在外面楞著了,你快點回家去看一看吧,家裡堆著的那些東西,多得都快能開一個小商店了。」

  吳永成沒有再費話,三步兩步地就搶進了家門。

  「啊呀,五兒,你可回來了!這幾天簡直快要把我和你爹給愁死了!」吳家媽媽一看到兒子進門,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噓寒問暖的。而是一把就拉住了他地衣袖,把他拉到了以往吳永成住的那個房間裡。

  好傢伙,無論是臥室裡的地上,還是床上,滿滿地堆滿了煙、酒、毛毯、高壓鍋等物件。當然了。在每堆禮品的下面都有著一張小小的紙條,上面列著送禮者的姓名。

  吳永成鬱悶無比。喃喃地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呢?!這都是那裡來的這麼些人呢?!媽,你們幹麼讓他們放下這些東西呀?!」

  吳家媽媽急得臉紅耳赤地說道:「五兒呀。哪是你媽和你爹要貪圖人家的這些東西呢?!他們開著車,拉著這大包、小包的東西,說是你讓他們來給家裡送年貨地,我和你爹攔都攔不住,他們卸下東西,連水也不肯喝一口就跑了,我和你爹老胳膊老腿的,哪能追得上人家呀!」

  吳永成苦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媽,這不怨你們,我剛才也是被他們給氣糊塗了,既然他們送來了,那就先放著吧。」

  這時,吳有德老漢黑沉著臉,嘴裡叼著旱煙袋從門口進來插話了:「五兒,你這叫說的什麼話?!難道你忘記了爹和你媽以前給你講過的了?!人家的東西咱不能要。吃了人家地嘴軟,拿了人家地手短,你以為人家沒有什麼事情,會白白地給你送這些東西來嗎?!」

  「爹,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吳永成邊回答老人的話,一邊走到近旁,仔細地觀察著留下來地那些禮物主任們的姓名。

  嗯,這些人大多是永明縣地幹部們,有縣直機關的一些部門領導,還有的一些是鄉鎮的黨委書記、鄉鎮長們。

  要論起這一堆東西來的話,那也值幾個錢,可單獨拿出一份另算的話,也就是個人情來往,夠不上什麼紀檢部門、檢察部門立案的標準----呵呵,看來人家這些送禮的幹部們也頗費了一番心機的,即使誰想拿這個來說事,人家那也是早有說辭在那裡準備著的:「吳主席是我們的老領導,這到了過年的時候了,吳主席在外面工作忙,我們這些老部下來看看兩位老人,難道這也有錯嗎?!至於說帶著的那點東西,也就是個幾百塊錢的東西,哪也能算得上是給領導行賄嗎?!」

  想到這裡,吳永成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意:唉,這些人哪,早幾年自己落魄的時候都幹麼去了,現在聽到地區新來的兩位領導是自己的老朋友、老相識了,這才急急忙忙地跑來示好,難道還不都是眼瞅著下一步地、縣的幹部調整嗎?!

  「五兒,要不我找個卡車,把這些東西都拉到縣紀檢委去吧?!」馬林在一旁給吳永成出主意。

  吳永成擺了擺手:「二姐夫,不能這麼幹,不管怎麼說,人家這也是向咱表示態度來了,這麼幹的話,以後誰還敢和咱們打交道呢?!這樣吧,東西呢,也不能留在我家裡,把那些紙條都給我留下,那些東西你找幾個人拿出去,分給村裡的那些孤寡老人們過年。」

  「對,這也是個好辦法。」馬林點點頭馬上出去了。

  「爹、媽,看來今年過年咱不能在村裡呆著了,現在就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到北京去吧。」

  吳家媽媽愣愣地望著吳永成:「五兒,哪那成呢?!說好的是文麗母女倆一塊回村裡過年的呀!我和你爹把過年的吃食也都準備好了不少,這現在又要到北京去?那一攤吃食該怎麼辦?!」

  「媽,不走不行了,您也看到了,這還沒還有到年根兒呢,就來了這麼多人,過幾天就怕外縣的一些領導們、和地區的領導們都要來呢!

  您說,到時候人家要送來東西,咱該怎麼辦呢?!您不想眼看著我犯錯誤吧?!」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4 13:43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過年也不輕鬆啊

  「吳永成,我怎麼看著你今年過年老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啊?!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兩位老人從來也不和我們在一起過年,你老是這個樣子,別讓老人們心裡有什麼想法啊!」

  吳永成懶散地躺在客廳裡的沙發上,面對二十五英吋的電視裡,不知道在播放著那個地方台的春節聯歡晚會,聽到文麗這麼說,只好側過頭去問她:「是嗎?我怎麼不覺得呢?!」

  文麗撇了撇嘴說道:「哼,我早就看出來了,自從大年初一開始,你就一直無精打采的。我說,你是不是還想著你那個叫李琴還是什麼的人啊?!」

  吳家兩位老人到底還是依從了吳永成的意見,在第二天上午就離開了魚灣村,和兒子一道來到了北京吳永成的家裡過年。

  雖然說,兩位老人還是想和兒子、兒媳婦和孫女一起在村裡過年的,吳家一家老少都在這裡,三閨女一家也要回來,那該多熱鬧啊----人老了,過年可不就是圖個熱鬧嘛!

  可自己家的五兒說得也對,五兒現在有身份了,要是大過年的,那些人們都拿著東西來上門的話,你說應該不應該收呢?不收吧,打過年的,也說不出那句話去----都是以前五兒的一夥兒同事、下級們;可要是收了吧,誰知道人家會讓五兒給他們辦什麼事情呢?!這要是犯了錯誤,那不是把自家的五兒給害了嗎?!

  所以,在這一點上,兩位老人幾乎沒有什麼不同意見,第二天簡單地收拾了一點換洗的衣服(儘管吳永成一再阻攔他們,說這些東西都可以到了京城再買的,可兩位老人卻說:大過年的。人家商店的售貨員那也得過年不是?!),就跟著吳永成奔赴省城,乘飛機直達北京了。

  飛機票是吳永成在前一天讓公司的工作人員提前訂購地,至於吳家兩位老人為孫女小敏準備的那些吃食,也沒有撂到家裡---魚灣村隔兩天就有往北京送貨的大卡車,那些東西自然有馬林安排著也拉到了北京吳永成的家中,這也讓兩位老人的心裡,得到了不少的安慰。

  吳永成現在還記得。到了省城當兩位老人得知他們到北京要坐飛機的時候,吳家媽媽馬上就驚慌失措地對吳永成說:「五兒呀,我們還是像上一次做火車吧,媽老是覺得飛機那玩意到了天上可不保險啊。誰知道什麼時候,就頭衝下地給栽下來了。當年林禿子不就是坐飛機叛國從天上掉下來摔死的嗎?!」

  「媽,這坐飛機地安全性,比火車和汽車都大得多。」吳永成這才記起來兩位老人都快七十歲了,還是第一次出門坐飛機呢,於是免不了給他們做點思想工作:「根據科學家的統計,火車脫軌和汽車翻車的幾率,要比飛機失事大幾十倍呢!」

  「真是科學家們說的?!」吳家媽媽還是將信就疑地。

  吳有德老漢有點不耐煩了:「好了,老婆子,你就別疑神疑鬼的了。五兒還會騙咱們老倆口嗎?!飛機票比火車貴好大一截,一般人是買不起飛機票才那麼說的。呵呵,沒有想到,我吳有德老漢過了年就七十歲了,也能在臨死之前,坐一坐飛機、開一開洋葷啊!」

  兩位老人第一次坐飛機,在飛機上那自然又有一番感慨了。

  而今天家裡之所以只剩下吳永成和文麗兩個人,那是因為前兩天大年初一的時候,吳永成的四姐一家三口。也過吳永成家裡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大年初二則是吳永成和文麗帶著小孩,到文家大院去團圓了,吳家兩位老人則去四閨女家,到了初三的時候。吳永成和文麗帶著女兒小敏。到四姐吳永麗家吃飯。

  飯後,小敏和四姐吳永麗那個不到兩週歲的小兒子李成鵬。玩得不想回家,就賴在四姑家了。

  好在吳永麗和丈夫李占林都是副廳局級的領導幹部了。雖然說在北京城裡也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幹部,可李占林現在是他們研究所的副所長了,所以現在也分到了單位一套三室二廳地單元樓房,家裡還是能住下這麼多人的。

  現在,吳永成聽到文麗這麼說,苦笑著坐直身子:「我說,文麗,你整天胡思亂想些什麼呀?!我這是前一段時間累得夠嗆,過了年的這兩天又是整天東家吃飯、西家喝酒的,一直也沒有休息好,渾身癱得就不想動。

  啊呀,現在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在家裡好好地睡它個三天三夜。可這能辦到嗎?!明天又是你大哥家讓咱們去吃飯,後天又是你二哥家,到了大後天,就該咱們家大宴親朋了吧。

  你說平時吧,大家忙得要命,好不容易到了過年能有幾天的休假了,可我怎麼覺得這過年過得更累了呢?!」

  文麗一邊收拾著家裡的一些家務,一邊嘲諷地對吳永成說:「你累什麼呀?!本來你臘月二十四回來,我還指望著你能幫我干一點家務活兒呢,可哪想到,你這位J省的政協副主席,到了北京,還是你們J省的紅人哪,直到臘月二十九晚上,我才見你不往外跑了。

  我說,吳永成,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當了這個屁事也不管地政協副主席,反倒比你以前當縣長的時候也忙了呢?!那時候,你也沒有忙得過年也不得安生呀!」

  聽到文麗這麼說,吳永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唉,文麗呀,時代不一樣了,這都快過了十年的時間了,那個時候的社會風氣,哪能和現在的相比呀!十年前地人們,那意識、那覺悟,根本就和現在不一樣啊!」

  文麗說地的確是事實。

  就在吳永成以為自己躲到北京來過年,可以清閒一陣子地時候,不少事情還又追著他、來到了北京。

  起初的時候,是梁州地區駐京辦事處地同志。不知道怎麼就聯繫到了原來永明縣辦事處主任、現在在吳永成TJ中訊公司打工的王平,他們從王平那裡得知了吳永成家的電話號碼,就打電話給吳永成,說是他們根據地委領導的安排,要過來吳永成家裡送年貨。

  這時,吳永成已經搬到了亞運村他的新居,接到電話馬上就笑著婉拒了對方。

  開玩笑,自己就是躲送禮、圖清淨才跑到北京來過年的。此時哪能再沾惹他們呢?!

  哪知道電話還沒有放好,緊接著萬明山和陳濤兩個人的電話,就追了進來。

  在電話中,萬明山和陳濤對吳永成說:年貨是梁州地委代表三百萬父老鄉親送給吳永成的。他必須得收下,這是老區人民地一點心意。這點禮品也不是光他一個人有,J省五套班子的領導人人有份的,要是不收那就看不起梁州地區三百萬的老區人民。

  人家把送禮也提到這麼高地政治高度了,吳永成也只好告訴了自己家的住址,讓梁州地區駐京辦事處提著一些東西來到了自己的家裡。

  可自從他們知道自己家的住址之後,吳永成隨後就難得清淨了。

  剛開始是萬明山和陳濤兩個人,在臘月二十五的時候,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北京,從家裡把吳永成「請」了出來。軟磨硬扯地請他帶著他們,去國家計委、經委、農業部、扶貧辦等單位,給有關的負責人送年貨(人家美名其曰為慰問品)。

  梁州地區的這一撥人還沒有走,不知道怎麼一回事,蘭寧地區的領導也獲得了這個信息,由地委書記李曄和行署專員梁愛國,也帶著大隊人馬來到了北京。

  李曄在前幾年的時候,跟著吳永成跑過一些部委,可他還是和人家關係不怎麼密切。現在有了梁州地區萬明山和陳濤開了這個先例,他哪能放過吳永成這個免費勞力呢?!

  沒辦法,吳永成只好又被蘭寧地區的這一夥人抓了一次「壯丁」,直到臘月二十九才把他們這兩批人送出了京城,自己才能拖著困乏地身子。開始準備過年了。

  在這期間。杜三兒給吳永成打了無數次的電話,想給他這位掛名的副董事長匯報、匯報一年來他們這個合夥的房地產開發公司的收益情況。無奈吳永成卻一直脫不開身,氣得杜三兒電話中就大發牢騷:「啊呀。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大爺,我好歹也算個董事長兼總經理吧,一年到頭的,為你這位副董事長打工,你一點汗也不用流,這也罷了。可到了給你丫的送錢,你也拽得跟那啥似的,這還有沒有一個講理地地方呀!你這會兒才當了個什麼破官呀,就把你忙成這個樣子,你要是以後成了國務院總理,哥兒們是不是想見你一面都難了?!!」

  吳永成只能苦笑著給杜三兒解釋:「三兒,這不是到了年底了嘛,你說J省的那幫同事們到了京城辦點事情,兩眼一抹黑的,你說咱哥兒們這個時候不給他們幫忙,他們又能靠誰呢?!理解、理解吧,等過了這幾天,哥兒們我設宴犒勞你,怎麼樣?!」

  「切!」杜三兒在電話中不屑一顧地說道:「你能給他們幫什麼忙?!你以為這裡還是你們J省呢?!哥兒們,不是我杜三兒笑話你,在這裡你自己還是土包子一個呢,你還能幫他們幹些什麼呢?!頂多就是引個門、帶個路什麼的吧!你呀,也就是糊弄、糊弄你們J省來的那些土農民罷了。」

  「呵呵,這還真讓你哥兒們給說對了!」吳永成電話裡笑著對杜三兒說道:「三兒,哥兒們知道你在京城裡路子野,要不,你帶著他們跑一跑,也算是為J省地老百姓們辦一件好事了!要是能跑下來一、兩個項目地話,哥兒們給你做主,給你個百分之一到五的提成,你看怎麼樣?!」

  「去,說什麼呢?!你丫地把我杜三兒看成是什麼人了?哥兒們是那種忍心從農民伯伯那裡套錢的人嗎?!再說了,哥兒們現在分分秒秒都是成百萬、上千萬地生意,哪有時間去幹那種事情呢?!」

  嘿,敢情杜三兒這小子現在腰裡硬邦了,就忘記了他前十年的時候,搞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了。

  想到當時杜三兒電話裡的那股神氣勁兒,吳永成不由得躺在沙發上笑出了聲。

  「吳永成,你一個人在那裡傻笑什麼呢?!」收拾完廚房的文麗,聽到吳永成一個人在那裡傻笑,莫名其妙地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想起了過去的一些往事。」吳永成不好意思在文麗跟前說杜三兒之前的那些「臭」事,只好含含糊糊地應對。

  文麗嘀咕了一句:「哼,真是神經病,一個人有什麼好笑的啊!」

  「對了,文麗,我以前的時候,不是讓你有時間也關心、關心咱們和杜三兒開的那個房地產公司嗎?!你知道那個公司的效益怎麼樣?!」吳永成沒有理會文麗的揶揄,坐起來正色問道:「年前的時候,杜三兒給我打了幾次電話,說要和我說一說公司的運轉情況,我也一直沒有顧得上理會。」

  「啊呀,你們的那個公司,我也是剛開始的時候,過去轉了轉,到了學校開學以後,我就根本沒有時間了。」文麗沉吟著說:「不過,應該還可以吧。我也一直在後來沒有見到杜三兒,只是在一次回家吃飯的時候,聽我二哥說起來,他說杜三兒現在搞房地產在京城裡,也算是一個人物了,以前的時候,大家見了面都叫他的小名三兒,可現在杜志紅的大名在京城房地產界也算是大名鼎鼎了。」

  「呵呵,那就不錯,看來當初我和杜三兒這小子,在京城搞這個房地產,還真算是找對人了。啊呀,這一過年之後啊,估計我又忙得不可開交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歇息下來呀!人這一輩子,活著何時才是個頭啊!」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5 01:24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好事連連(上)

     商品房的價格,多少年來一直居高不下,多少人一輩子的積蓄,有時候也買不到一套住房,這裏面到底有沒有水份?房地產業到底存不存在暴利?

     這些問題,一直是多年以來,人們所爭論不休、而又糾纏不清的謎題。

     在杜三兒和吳永成約定好,過來和他說一說去年他們這個房地產公司全年收益的時候,吳永成坐在自己的家裏,獨自一個人胡思亂想著。

     在自己前世的時候,吳永成曾經看到過一份據說是由業內人士爆料的資料,這份資料詳細地解說了在房地產開發中的一些秘密。

     在這份資料中介紹到:商品房的成本構成主要有三部分,分別是土地、建安費用,還有就是zf的各項稅費。

     從商品房的成本清單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各級行政部門林林總總的稅費,就在成本當中占了百分之二十。

     其中收費的專案有什麼人防收費、消防收費、建委收費、規劃收費、土地收費、房管收費、評價收費、安全收費、治安收費等等,反正一大把亂七八糟的費用擱在一塊,就占到了商品房費用的相當比例。

     在這些收費中,最大的一筆費用是配套費,達到了每平方米170元。

     在商品房建設前期,首先要進行規劃,由國土部門進行土地定界,均攤後費用是每平米0.5元。

     而同樣的工作,城市規劃部門還要重新做一遍,這次的收費專案變成了規劃定界費,均攤後還是要再收取每平方米0.5元。

     與規劃局相關的費用還包括,日照復核費,每平米4元。設計圖復核費,每平米1.5到2元。

     除了這些之外。前期地費用還包括:抗震圖紙審核費均攤每平米1.5元。環境影響諮詢費每平米均攤2元。公示費每平米均攤1元。

     在工程建設當中。要交納防雷檢驗費。

     樓盤竣工後。測繪費每平米1.36元。預售證交易費每平米3元。銷售許可證及面積測量費每平米0.2到1.8元。

     這些收費專案至少有30項。涉及20多個部門。費用總計448.66元。點房屋銷售價地將近十分之一。

     再加上營業稅、所得稅。每平方米稅費成本達到了1100元左右。

     這上面列出地。還只是主要地收費和稅收項目。其中象道路開口費、建築垃圾管理費、副食品價格調節基金、印花稅、增值稅、城建稅、教育設施建設附加稅等。由於金額不高。並沒有計算在其中。

     也就是說,比如一個樓盤的售價在每平方米五千元左右。而其中上訴的費用就占去了將近三分之

     這也是為什麼在後來的許多地方zf,都願意支持開發商們搞房地產了,因為除了可以有大宗的土地收入之外。其他零零碎碎地收費,這都可以大大地增加地方zf的收入,同時也能達到刺激當地經濟發展的目的。

     可不管怎麼說,那也畢竟是十五年之後地事情了,而在現在的一九九三年,對於房地產開發的現狀,吳永成的心裏卻沒有多少的底。

     雖然說,吳永成和杜三兒前幾年在海南。也算是搞過一段時間的房地產。但那時候他主要是為了算計牛存傑,順便撈一把。並沒有實際搞過房地產的建築,只是把搞到手的地皮。順手又倒賣了出去,掙取地皮地差價而已。

     所以,吳永成對這個時代房地產的具體內幕,並不是十分清楚。零點看書

     不一會兒的工夫,杜三兒就自己駕著一輛掛著軍牌地三菱越野車跑了過來。

     “你大爺的,當甩手掌櫃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給你丫的送錢,還得我老杜上緊著跑到你家的門上來,你說我是不是賤骨頭啊?!”

     杜三兒一見到吳永成,就罵罵咧咧地張舞來了。

     呵呵,看這丫的氣色,去年在房地產上又是狠狠地賺了一票了。

     吳永成沒有和杜三兒言語,笑著先給他沖了一杯咖啡,然後遞過去一支煙,等著他給自己“獻寶”。

     果然,還是杜三兒憋不住勁兒了,他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壓了壓從外面帶回來的那股寒氣,見吳永成還是滿臉笑意地望著自己,不由得罵了句:“行,你丫地牛,還是你是老大,你怎麼就那麼能沉得住氣呢?!吳永成,哥兒們告訴你吧,去年咱哥兒倆也賺了,太他媽地解氣了,一下子就賺了一個億。”

     “啊,沒有那麼多吧?!”這下子輪到吳永成吃驚了,他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問道:“我記得我們公司開發的那塊地皮,前後地總投資也不過一個億多一點啊,利潤哪能翻了番呢!”

     杜三兒看到吳永成的這副神情,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才是他最願意看到地場面呢,他要的就是這麼一個效果!他也要讓吳永成看看他杜三兒的實力,免得別人都說自己也就是跟在吳永成後面混吃喝的一個主兒。

     “我操,這還有假的嗎?!你可別指望哥兒們自己往進貼錢、哄你高興啊!哥兒們還沒有那幾千萬的貼進去逗你開心呢!喏,這是公司各項開支和銷售的明細表,你自己拿著看看去吧。

     他大爺的,為了賺這幾個錢,我老杜這一年來三孫子也當得夠數了,到了那個衙門都是不笑不說話的。要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姥姥的,我杜三兒是他二大爺!”杜三兒憤憤地罵道。

     吳永成一邊拿起那厚厚的一摞子收支明細表翻著看,一邊安慰杜三兒:“三兒,我知道你辛苦了,幹得不錯,要換作我的話,不虧本就算是了不得了。”

     “辛苦算個屁!吳永成。你瞅瞅哥兒們的這肚子,比以前整整胖了不止一輪,這都是為了咱的那房子,整天陪著那兔崽子們吃、喝、玩給落下的毛病。他姥姥地,外面有三陪小姐。咱這個大老爺們也成了三陪了---陪吃、陪喝、陪樂呵。我容易嗎?!”

     耳朵裏聽著杜三兒誇功似的牢騷,吳永成嘴裏隨意地瞎胡應承著,眼睛卻仔細地看著收支明細表上的各種費用開支。

     的確,杜三兒憑著他在京城的社會關係。還是很省了不少地費用,即使是那些正常的稅收、管理費等,也比吳永成知道的十五年之後的費用,低了將近百分之三十,後世所出現地許多收費,在杜三兒的這份明細表上壓根就沒有列出來,這可能是現在還沒有出現這種收費吧。

     “行,幹得不錯。三兒。真辛苦你了。”吳永成大致地翻了翻後面的收入情況,抬起頭來真誠地對杜三兒說道:“搞這個房地產,的確是陪著面子、費盡心機的一項苦活計。三兒,咱現在也不缺這些個錢了,你要是覺得有傷自尊的話,今年咱這個公司就轉包出去算了,反正這世上的錢也是賺不完的。”

     吳永成對房地產開發也不是很感興趣,他老是覺得這個行業是與民爭利地行業,掙的錢也不怎麼光彩,前年從海南歸來之後。搞這個房地產開發公司。也是為了給杜三兒找點事情幹,免得他閑得沒事再跑到海南。陷進那泥潭中去----因為杜三兒的那點資金根本就不夠房地產折騰地,他也只好拿出了一個億的資金。

     不過。雖然這個房地產公司是他和杜三兒兩個人合夥創辦的,但吳永成在只要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之後,對於公司的具體事務,吳永成他卻是一點也不想沾邊的----他既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你胡說些什麼呀?!”哪知道發了半天牢騷地杜三兒,在聽到吳永成地這句話之後,卻急得一跳三尺高,指頭直直地指著吳永成,氣急敗壞地嚷道:“吳永成,是不是你錢多得燒壞了腦子了?!這麼容易賺錢的生意你都不想幹,你是不是覺得去搶銀行,那才算是過癮呢?!這個、這個、這個房地產開發,那可是二傻子去做,也能賺得了大錢地生意呀!我杜三兒的腦子又沒有壞掉,我幹麼不做呢?“呵呵,那剛才是誰在我耳朵旁一個勁兒地訴苦來著?!”吳永成笑著擠兌杜三兒:“我還以為你丫地真委屈得受不了了呢!”

     杜三兒嘴一撇:“切,那只不過是哥兒們說說而已。對了,吳永成,我說你乾脆把你的那些飼料生意都停了算了。    前幾天的時候,哥兒們看見電視上還有你們那個什麼祥農公司的飼料廣告呢!那才能掙幾個錢呀?!還是這搞房地產來錢快!    要不哥兒們,你再給咱公司投入幾個億,那咱哥兒們就能把今年北京整個的樓盤都能給他們包圓了!”

     “呵呵呵,到那時,恐怕你哥兒們數錢數得手抽筋呢!”

     “三兒,這個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吳永成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可能再給這個房地產公司投入任何的資金了,更不能從祥農公司抽出一分錢的資金來。恰恰相反,今年我還準備加大給祥農公司的投資力度。”

     “從去年七月份開始,我投入了五百萬元,買了中央電視臺一年的黃金時段的廣告,那就是為了擴大祥農的知名度,準備從今年起,把祥農牌飼料和其他的產品,推到全國各個省市去。    本來我還想從房地產公司抽出一部分資金呢……”

     杜三兒還沒有聽吳永成說完,就急急忙忙地打斷了他的話:“啊呀、啊呀,我說吳老大、吳大爺,你別千萬別打公司這部分錢的主意啊,我求求你了,我去年剛剛把路鋪好了,今年過了年還準備大幹一場呢!你要是這會兒把資金抽走,那不是要我的好看嗎?!    哥兒們,實在不行的話,咱再把公司的股份重新調整一下,你拿六成。不,你占到七成好了,我只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總可以了吧?!你有什麼事情自己忙你的去,公司磕頭、裝孫子。都由我來幹,怎麼樣,哥兒們?!你不想看到哥兒們去年白給人家當孫子了吧!”

     吳永成笑了笑:“三兒,你丫的著什麼急呀!我這不是還沒有把話說完嘛。你亂七八糟地胡咧咧些什麼呀?!你把哥兒們看作是什麼人了?!我是為了那一點股份嗎?!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給你把話撩這兒吧,無論是以前我的那一個億的股份,還是去年的分紅,我一分錢也不往出抽,這以後公司裏我也不占一點股份了,那錢權當是哥兒們給你幫忙的。”

     這句話可真地傷杜三兒的自尊了,只見他咬著呀、對吳永成發狠地說道:“嗨、嗨、嗨。哥兒們,你這是幹麼呢?!打發叫花子呢?!有你丫的這麼說話的嗎?!哥兒們說的那是有點不對,可你也犯不著這麼擠兌哥兒們呀?!”

     “算了。哥兒們也不和你囉嗦了,還是照咱們以前商量的,這公司不管你在不在、管不管,掙的錢咱哥兒倆一人一半。”

     “不說那麼多了,你不是一直看著哥兒們辛苦了,哭著、喊著要犒勞咱哥兒們,咱家今天也就賞你這個面兒,說吧。要到什麼地方請大爺撮一頓呢?!我可說好啊。今天除了吃飯,晚上唱歌、桑拿都歸你包了。這一年四季的我裝孫子。容易嗎我?!”永明縣畜牧局的時候。辦的是停薪留職的手續吧?!”

     過了正月初十之後,吳永成從TJ的中旬通訊公司,直接回到了J省他地祥農公司。

     此時,他正在他的董事長辦公室,和他的副總經理趙平貴談話----趙平貴也從去年下半年,就被吳永成從南德縣飼料公司調回了省城公司,全盤負責整個公司地日常運轉等工作(當然了,他的家也從南德縣搬到了省城,他的愛人在吳永成的周旋下,調到了省城重點高中L市五中工作)。

     趙平貴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是呀,吳董事長,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這個……”吳永成沉吟了片刻,才慢慢地開口說道:“你大概也聽說了吧,今年全省各地市、縣都存在著一個幹部大調整的問題,我們梁州地區和永明縣也不例外,我想問一問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我能有什麼想法呢?!”趙平貴苦笑著說道:“我已經離開單位幾年了,現在畜牧局的局長位子上早就有了別的人了,我再回去也沒有個合適的位子呀!”

     說完這句話之後,趙平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抬起頭問吳永成:“吳董事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對我最近地工作不滿意呀?!如果我在哪些地方做得不合格,您可以直接給我提出來呀!從我參加工作以來,我一直就在您地身邊工作,這……”

     “平貴,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吳永成看見趙平貴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笑著打斷了他地話:“平貴,說實在的,不是你幹得不好,也不是我這裏不需要你,恰恰相反,這幾年裏,你給我地事業幫了不少的忙,起了很大的作用。我也不想讓你離開。

     可是,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想耽誤了你的前途。”

     “吳董事長,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趙平貴對於吳永成的這幾句話覺得更難理解了。

     吳永成只好和趙平貴攤開來說了:“平貴,你可能也知道,這次到咱們梁州地區擔任主要領導的,都是我過去的老同事。我和他們的關係還可以。

     你在過去的時候,也跟著我受了不少的罪、吃了不少的苦,如果你願意再回到縣裏工作的話,我可以和他們打個招呼,重新安置你的工作,比如說,有的地區設置了縣長助理這樣的職務,如果給你操作一個副縣長的職位有困難的話,這個縣長助理也倒是一個可以過渡、過渡的職位。”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再榆木疙瘩的腦袋,也知道吳永成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趙平貴心中一熱:到底是自己的老領導呀,他的公司現在分明很缺乏像自己這樣的管理人才和技術人才,可是一有了機會,他卻首先想到的是別人的前程和發展。

     要說吳永成給趙平貴說的這個事情,沒有一點誘惑力,那是假話。

     趙平貴這個農家出身的子弟,可以說是自小就生活在最底層,對權欲的嚮往超過了任何人。

     副縣級呀,那可是多少老百姓嚮往、膜拜的領導幹部啊!

     雖然說,他現在在吳永成的公司裏,享受的待遇也是超一流的:每個月工資五千元,年底還有獎金、補貼等,吳永成又給了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出行有專車,辦公室配置有秘書。

     “吳董事長,要換作前三年的話,您的這個提議我絕對接受,可現在,我還是想留在公司裏。”趙平貴沉思了片刻,抬起頭決然地對吳永成說道:“我覺得自己不適合政界發展。你要是不嫌我能力低下的話,我願意跟著您幹一輩子!”

     “平貴,這也是一件大事,要不,你先不要做出什麼決定,回去之後和你愛人商量、商量再定奪,好嗎?!”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5 01:26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好事連連(下)

     吳永成為趙平貴的確是想得很周到的。

     他這麼做,也是為了使趙平貴的人生不至於有什麼遺憾的地方。

     如果趙平貴在經過再三考慮之後重新選擇了走仕途發展的那條路,雖然說吳永成在一定程度上喪失了自己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但同時,在政界中又為自己培植了一名鐵杆親信。

     當然了,如果趙平貴能經受得住這個誘惑的話,無疑吳永成的這個企業集團中,將擁有一名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了。

     讓吳永成高興的是,趙平貴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當天下午上班的時候,趙平貴就來到了吳永成的董事長辦公室,再次堅決地向吳永成表態:“吳董事長,我愛人和我的意見一樣,現在既然我走到了這條路上了,那就絕對沒有再回頭的道理。為了表示我的誠心,我決定向永明縣組織、人事部門提出我自願辭去公職的申請。”

     “平貴,辭去公職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意氣用事了?!”

     雖然說吳永成很讚賞趙平貴的這個姿態,但他也知道辭去公職,對一個農民子弟來說,那將意味著什麼,即使是他自己有這個想法,可家裏的老人們又將會怎麼想呢?!國家幹部這可是個金飯碗啊!那是多少農民們夢寐以求的一種職業呀!

     因此,吳永成臉色嚴肅地對趙平貴說道:“這裏面涉及的因素太多了,並不僅僅是你和你愛人同意就能辦地。你還是再慎重一點吧。

     至於你今後還是願意留在公司給我幫忙,這一點我很高興。\\\\\嗯,這樣吧,在下次的中層幹部會議上,我將代表董事會宣佈一項新的任命,你將成為我們祥農公司的常務副總經理,在我外出的時候,可以代表我全權處理公司的一切事務。”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也是吳永成的一貫作風。

     他相信。像趙平貴這樣的人才,只要給予了充分的信任,他更會在以後地工作中,兢兢業業、小心謹慎,絕對不會恃寵而驕的。

     處理完趙平貴的這件事情之後,吳永成就開始佈置今年公司將要鋪開的業務擴展。

     在去年的時候,吳永成就曾經答應過陳濤和李曄,答應他們在能到梁州地區和蘭寧地區工作之後。將把祥農公司的一些業務擴展到這兩個地區。加大對這兩個地區的投資,其中也不乏採取像在永安地區的南德縣那樣地墊資形式。

     就在吳永成剛剛在公司會議室,向各部門地主要負責人說出了今年公司的打算。要求各部門開始圍繞這個計畫,做出各自部門的計畫地時候,他的二姐夫馬林上門來了。

     “五兒,你說這呂國強也調走了,這地區的新領導也上任了,可為什麼他們誰都不提咱們村礦泉水廠改制的事情呀?!是不是他們也和呂國強想的一樣,擔心會造成什麼集體財產流失呢?!”馬林一臉的疑惑:“要不。你還是給他們打個電話。把咱村裏的情況和他們說一說。縣裏的人們都說,你和他們兩個人地關係好。這熟人不是好辦事嗎?!”

     吳永成陪著笑給馬林解釋道:二姐夫,這飯熟了。也得一口一口吃,對不對?!萬明山和陳濤剛到了咱地區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還隔著一個春節休假,還得考慮下一步縣級領導班子調整地問題,他們的事情也很多呀!他們哪能一下子就顧得上關心這個事情呢!

     這樣吧,你也不用著急,我估計在正月十五正常開始上班之後,他們也會到咱村裏去搞調研地,咱村裏的那兩個企業,在全省、全地區來說,那也算得上是掛了號的鄉鎮企業和合資企業了呀!到時候,你見到他們的時候,也可以和他們直接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呀!”

     “嘿,人家那是地區的領導,咱不認識人家,人家就更不認識咱了!我找人家說,我算是哪顆蔥哪?!”馬林不一五兒地說道。

     “呵呵,二姐夫,你也太小瞧他們兩位了。萬明山原來在團省委的時候,就和你見過面----你可別忘記了,當時你可是給咱省裏希望工程捐款最多的一個大戶呀!他對你影響肯定深!

     陳濤是從省委辦公廳出去的,最講究的就是每到一個地方,先把那裏的情況都事先瞭解清楚,他們不會不明白我們兩個人的關係的。你不是說熟人好辦事嗎?!我和他們熟悉,你也就和他們生疏不到那裏去呀!”

     馬林將信就疑地聽了吳永成的話,返回了村裏。

     事情還真讓吳永成給說著了,果然,在馬林回去沒幾天,陳濤就帶著地區有關部門的領導,在還沒有過正月十五的時候,就深入到各縣開始了拜年、調研工作。

     而到了永明縣之後,首先點名要去的地方,就是魚灣區的魚灣村。

     這除了要給吳永成一點面子之外,更重要的是,魚灣村的礦泉水廠和紅棗食品有限公司,的確在整個梁州地區來說,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而且,陳濤在下來任職的時候,就在省裏聽說過有關呂國強與魚灣村礦泉水廠之間的一些事情,他也知道呂國強的離職,與礦泉水廠改制有著密切的聯繫。

     而他這次能進這一步,能到梁州地區來工作,一定程度上也是托了呂國強思想有點“左”的福了。

     所以,當陳濤在永明縣縣委書記梁明生和縣長李甯平等的陪同下,來到魚灣村視察,聽取了馬林所反映的關於企業改制地問題之後。頗有氣魄地指示:“這個企業改制,那是中央一直提倡的,我們各級政府都要堅決支持的嘛!

     至於說道企業上市的問題,這更是好事情呀!這不僅僅是我們梁州地區的光榮,更是全省經濟發展的一件大事,地區體改委的同志要派業務精通的同志,迅速組成一個精幹的工作組,現場辦公,配合省體改委地同志。把這個工作當作一九九四年度的主要任務來抓。”

     當時就把馬林感動得緊緊握住陳濤的手,連聲說到:“感謝地委、行署領導對我們的大力支持,感謝領導對我們的關愛!”

     臨了,陳濤還當場建議馬林:既然要搞企業上市,索性就搞得大一點,把村裏的紅棗食品有限公司和礦泉水廠、蚯蚓原種場等整合在一起,以一個集團的名義,報請省體改委和省證券辦批准。

     馬林雖然想說這兩個企業屬性就不一樣。難以揉到一起。但為了不至於掃地區領導的興致,連連點頭說道:“呵呵,還是地區地領導們政策水準高。目光放得長遠。我們這些大字不識幾個地農民,就懂得蠻幹,哪能考慮那麼周全呢?!請陳專員放心,我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召開一個董事會議,把領導的指示落實到實處。”

     陳濤這時候才想起來,敢情人家地這個紅棗食品股份有限公司,還是個與港資合作的公司呢。至於說這種性質的企業能不能在國內上市。他心裏也不知道,也就笑著打了一個哈哈:“老馬啊。你可不是一般的農民啊,你可是咱全省有名的鄉鎮企業家。我這也是給你們提一個建議,不算什麼指示,更不是行政命令,政企要分開嘛,對不對啊?!”

     真是一朝天子一道令,在呂國強在位的時候,地區體改委奉行的是堅決不准魚灣村搞這個企業改制,因為那牽涉到了集體資產和國有資產流失地大問題。

     可現在,時間還沒有過去兩個月,新任領導到任之後,這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地大轉彎。

     這也幸虧當時的時候,地區體改委地領導們,知道魚灣村後面有一個吳永成在省裏撐著呢,沒有過多的為難,否則地話,這個大轉彎還真難以一下子接受呢----最起碼大家連面也不好意思見呀!

     既然現在地委領導和省委有關部門,對魚灣村企業改制的性質已經達成了一致的看法,那麼這項工作就開始緊鑼密鼓的繼續進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經過省委慎密的研究、討論,各地市所缺額、或者需要調整的副職領導們,也基本上確定了下來,這樣各地市的領導班子,在三月份底的時候,也就相繼都配齊了。

     紮起這次的地市級領導班子調整的過程中,也有吳永成所熟悉的幾個人:

     團省委副書記嚴小光,在吳永成的建議下,向省委組織部提出了下基層的請求,在他個人各方面的努力、以及在吳永成給幫助運作之下,嚴小光如願以償地到了永安地區工作,擔任了行署副專員的職務;

     原來和吳永成在省委辦公廳一個辦公室的李林,也由長至地區的一名縣委書記,被提拔為蘭寧地區的行署副專員,這也算是省委決定從南部經濟較發達地區,往西北部貧困地區輸送人才的一個策略吧。

     馬林這一次也有意外之喜:原來呂國強曾經誘惑他,只要能把魚灣村的礦泉水廠劃歸到地直企業的行列,就答推薦他擔任兼職的地區政協聯絡組的副組長。

     當時,馬林和吳永成也都當作是一個笑話了。

     可哪曾想到,萬明山和陳濤到任之後,也可能是出於仿照當初省委提拔吳永成為省政協副主席的這一招吧,竟然在地委委員會議上提出:向省委推薦馬林擔任梁州地區政協聯絡組的副組長,理由是為了更好地促進地縣鄉鎮企業和民營企業的發展。

     當這個方案報到省委組織部,郭建打電話告訴吳永成的時候,吳永成簡直被嚇了一跳:老天爺呀,怎麼他們這一家人都和政協這個單位,能建立起這麼親密的關係呢?!難道說省人大代表,就與他們這一家都無緣嗎?!要知道,吳永成和他的二姐夫馬林,可都是一同被選舉為出席省人代會的代表的呀!如果馬林這次真如梁州地區推薦所願的話,同樣,馬林的這個省人大代表估計也就當到頭了!

     不過,吳永成仔細又一想:馬林估計這次很難如願以償,畢竟省委也不可能同意梁州地區這麼幹呀----馬林可是地地道道的一個農民,說得好聽一點的話,充其量也就是個農村基層幹部、鄉鎮企業家,現在也不同於六、七十年代那個歲月了,那時候你可能今天還在工廠上班或者是田頭種地,到了明天的話,就或許成為政治局委員了。

     可令吳永成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種不可能還就發生了---不知道萬明山和陳濤這兩位元梁州地區的新任父母官,給省委領導們灌了什麼迷湯,省委常委會議居然通過了梁州地委關於馬林職務的提議。

     在馬林接到省委組織部的通知,要對他進行任職之前的考察的時候,馬林簡直有點傻眼了,他在給吳永成的電話中語無倫次地說道:“五兒,我這不是做夢吧?!那個地區的政協聯絡副組長,那可是副地市級領導呀,哪那是我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土農民當的呀?!是不是咱們梁州地區還有和我同名同姓的人,他們省委組織部給鬧錯了呢?!你說,我明天是不是應該到地區接受人家的考察呢?這要是鬧出了笑話,那可就丟死人了!”

     令吳永成沒有想到是,白羽這一次居然也從團省委書記的崗位上被調整出來了,她新的工作崗位是到了萬明山原來工作的單位長至地區了,只不過,在萬明山離開長至地區之後,原來的一位分管黨務的副書記接任了他行署專員的位子,白羽到了那裏是擔任地委副書記----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省委為了培養在地級市中的女性領導幹部,提前讓白羽下去鍛煉的,只要兩、三年之後,白羽就能把現在職務後面的那個括弧給去掉,成為名副其實的正廳局級領導幹部---或者是地委書記、或者是市長、專員的。

     而原來團省委的副書記劉世慶,也借了吳永成的吉言,提前成為了團省委書記----一個正廳局級的領導幹部了。

     五月份,各地市對下面的縣級班子,也進行了一輪小調整:永明縣的縣委書記梁明生被調回地區,擔任地區林業局局長,李甯平接任縣委書記,胡雲珍經過多方面的努力,成為了永明縣的縣長;

     李成陵和其他省級機關的十位副處級幹部,被省委以掛職的形式,下派到各地市下面的縣(市),分別擔任副縣長、縣委常委等職務。

     這其中,李成陵是這十一位中,唯一的一個被蘭寧地委任命為毛丹縣縣委常委,縣委副書記的下派幹部。
longwang 發表於 2009-8-8 08:12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五十九章 老大出馬

    一九九四年的春節過後。在五月份之前。J省各的市、縣的人事調整。就基本結束了。

    在這次調整中。不管是下面的區領導班子的調整。還是吳永成所關心的幾個縣的人事調整。可以說。都按照原先他設想的實現了。這在一定程度上。也讓吳永成心裡很有一種成就感。

    雖然說。他自己身處一個貌似風光、其實沒有任何話語權的政協副主席的位置。可通過自己的努力。對於目前的這種格局。自己還是非常滿意的。這也稍微彌補了他心裡因為自己不能直接參與到下面實際管理工作的那種遺憾。

    特別是在這次的調整中。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和三姐夫馬柳平。也出乎意外的有不少的收穫:馬林由一介身上沒有任何官衣的、的裡刨土的農民。直接成為了梁州的區政協聯絡組的副組長。躋身於副的市級領導的行列;而馬柳平在團省委出現了兩位副書記的空缺之後。經組織考察和原團省委書記白羽的推薦。成為了新任團省委的副書記。也算是有所進步吧!

    不過。吳永成還沒有來的及和自己的這些朋友、親戚分享他們的這些喜悅。就忙著開始了自己在一九九四年的新行程。在去年的時候。自己承諾的給李曄所在的蘭寧的區和自己的家鄉梁州的區加大投資的事情。這已經給各個相關部門安排了下去。也不用吳永成費太多的心思。他只是在需要和當的簽訂有關協議的時候。帶著相關的人員。到下面轉了兩天。也就是履行了個書面程序而已。

    至於說。無論是蘭寧的區所給予的投資優惠條件也好。還是梁州的區方面給予的照應呀罷。吳永成都沒有十分的放在心上。

    因為他自己心裡非常清楚:這兩個的區的主要領導。都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即使拋開個人恩怨來說的話。蘭寧的區和梁州的區的領導們。現在最為迫切的。就是爭取在這一年內。想盡一切辦法。把該的區的經濟快速的發展上去。否則的話。他們可就難以對省委、省政府交賬了。

    這個原因大家都知道啊。他們之所以能在這次的人事調整中。從原來的崗位。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那都是省委領導們看中了他們在經濟工作上的長項。要是他們連這點臉面。也給領導們掙不回來的話。估計他們在仕途上下一步的發展。也就到此為止了。

    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這兩個的區的領導們。可以說是把願意到本的區投資的投資商們。當成活祖宗供著了!這也不僅僅是吳永成享受到了這種待遇。

    吳永成在五月份之後。重點著手處理的是有關外貿出口的問題。也就是說。今年以來。自己的這幾個公司、與魚灣村那兩個企業的對外貿易所遇到的新問題。

    不管在什麼制度下的國家。外貿、投資和消費。一貫被認為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三大馬車。

    隨著改革開放的日益深入。近十幾年來。國家漸漸的向外資敞開了國門。

    同時。隨著社會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國內老百姓們的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國家的外貿進出口事業取的了迅速發展。

    在這種情況下。在一九九四年一月十一日。國務院做出了《關於進一步深化對外貿易體制改革的決定》。

    在這個決定中提出:我國對外貿易體制改革的目標是統一政策、開放經營、平等競爭、自負盈虧、工貿結合、推行代理制。建立適應國際經濟通行規則的運行機制。

    五月五日。第八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七次會議審議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貿易法(草案)》、對外貿企業進出口總額、出口收匯、出口退稅制度等一系列問題。及法規做出統一政策性規定。以保證我國對外貿易按客觀經濟規律運行。

    這一次國家新出台的的外貿體制改革。主要以匯率並軌為核心。將改革外匯管理體製作為創造外貿平等競爭環境。深化外貿體制改革的重要措施。實行外匯收入結匯制。取消各類外匯留成、上繳和額度管理制度。

    新的政策中不再給進出口企業下達外貿承包指令性計劃指標。繼續採取鼓勵出口的政策措施。促進出口增長。

    同時。進一步完善出口退稅制度。繼續拓展業已形成的進出口貿易的格局等等。

    對於各級的方的外貿企業。《決定》中要求他們加快轉換經營機制。實行一業為主、走實業化、集團化、國際化經營的發展道路;積極推行進出口代理制、轉變經營作風、搞好代理服務。具備條件的專業外貿企業。經批准可以改組為規範化的有限責任公司或股份有限公司。

    這項關於外貿工作的改革意見出台後。意味著我國對外貿易。基本上取消了紅頭文件:凡是不公開的就不實行。凡是要實行的就必須公開。並將審批制改為登記制。從而使大量的民營企業進入外貿經營領域。外貿全部放開,出口補貼全部取消,降低關稅幅度。

    這也標誌著我國外貿領域。經歷了一次市場化的徹底變革。

    在之前的時候。魚灣村和吳永成屬下的企業。都存在著產品出口的問題。可在當時他們都是通過各的的方外貿公司的渠道。來進行對外貿易的。這除了要為對方付出不菲的手續費之外。每年的例行檢查、備案等程序。也相當複雜。總而言之。是相當的繁瑣。

    作為一個曾經對外貿易學院畢業的大學生。既然國家現在在對外貿易上出台了這樣的政策。吳永成哪能不用心呢?!如果他不自己成立一個外貿公司。那也太對不起國家的這個好政策了!

    可是。就在當他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遠在魚灣村的他的二姐夫馬林。徵詢他的意見的時候。馬林卻在電話中不止的訴苦。

    「啊呀。五兒。我現在為了村裡這個礦泉水廠改制和上市的事情。忙的頭都大了。那還有什麼心思。考慮成立什麼外貿公司呢?!再說了。人家外貿公司那可都是由國家一直控制的。誰聽說過農民們也能辦外貿公司呢?!」

    吳永成只的耐心的給他解釋國家在一月份出台的那個政策。可馬林哪有那個閒心思聽這些呀!他馬上就在電話中。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吳永成的囉嗦:「五兒。這個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怎麼合適就怎麼辦!好了。我掛電話了。我反正是沒有哪個興趣。即使你剛才說的國家允許民營企業自己搞外貿了。可我們村裡哪有這方面的人才

    聽著電話筒裡傳來的「嘟、嘟、嘟」的盲音。吳永成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年不僅僅是自己忙的像個掐了尾巴的馬蜂一樣。自己的這位二姐夫也不清閒哪!

    不過。細想一想。自己的這位二姐夫。看著貌似大大咧咧的一個農民。可考慮事情還是非常嚴謹的。

    雖然說國家允許民營企業涉足對外貿易了。可開辦一個對外貿易公司。所需要的專業人才。卻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自己當年也在北京對外貿易學院學習過。可自己的那點專業知識。是早就忘記的乾乾淨淨了。而自己班上或者是其他系的同學。又大多是高幹子弟。在大學畢業之後。都分配到了各省的省直機關工作。即使有那麼幾個是從事外貿工作的。可這一次的外貿體制改革。也改革不到他們的頭上呀?!讓人家來給自己打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唉。人到用時才很少呀!這一時半會兒的。自己到哪裡去尋覓這種專業性很強的人才呢?!

    苦悶之下。吳永成只好提起電話。聯繫在國家經貿部工作的高寶平----他一直就是從事這這方面的工作。他的手上說不定就有這方面的閒置人才呢!

    高寶平在電話中聽到是吳永成的聲音。二話不說。先把他諷刺了半天:「啊呀。是吳大財主呀!你老人家今天怎麼有工夫給我們這平民百姓打電話呢?!我還以為你出國掙美子美元)去了呢?!你自己說吧。怎麼過年回來也不和弟兄們聚一聚呢?!你可別說你是在你那魚灣村老家陪老人們過的年啊!我可是聽李明德那傢伙說了。你在去年臘月二十七、八的時候。帶著你手下的那一幫子的方官員們。大搞腐敗呢!」

    吳永成苦笑著說道:「實在是對不起啊。哥兒們。這個年過的也把我累壞了。一個正月裡累的我呀。就是想睡覺。等下次回去的時候。哥兒們請客。把咱們的那夥同學們召集在一起。好好的聚一聚。」

    閒談幾句之後。吳永成把自己遇到的難題。向高寶平提了出來。

    哪知道又遭到高寶平劈頭蓋臉的一通揶揄:「我說。吳永成。你丫的掙的錢也夠多的了吧?!怎麼連這點小錢你也能看在眼裡呀?!要是大家辦企業都像你這麼精明的話。那我們在下面的外貿公司。還有沒有一點活路呀?!」

    吳永成只好又給他解釋了一遍沒有自己所屬的一個外貿公司。給自己產品出口帶來的不方便。這才讓高寶平放了他一馬:「算了、算了。哥兒們也是跟你丫的開玩笑呢。至於你那麼緊張嗎?!

    不過。吳永成。你丫的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要找這方面的行家。你幹麼不和咱們的高老大聯繫、聯繫呢?!國家今年出台的這個《決定》。受到衝擊最大的。就是下面縣一級的外貿公司。高老大他們那個縣的外貿公司。原來效益就不怎麼好。這下子我估計也就跟倒閉差不多了……」

    「對呀。我怎麼就把高老大給忘記了呢!」吳永成被高寶平這麼一提醒。馬上就恍然大悟了。他也沒有顧的上聽高寶平的後半句話。就急急忙忙的對電話中說了聲:「寶平。哥兒們現在忙著哪。我馬上就聯繫高老大。有時間咱們哥兒們再聊。」

    氣的高寶平在電話中大叫:「啊呀。吳永成。你丫的現在怎麼就變的這麼勢利眼了呢?!有用的時候。你猴急猴急的給我打電話。這下子你的目的達到了。就把哥兒們甩一邊了?!你丫的就不能多說兩句嗎?!你可別跟我說。你丫的現在分分秒秒也是百八十萬的進賬啊!哥兒們我現在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資本家了。」

    吳永成笑著回了一句:「高寶平。你丫的今天可有點不正常啊。是不是國家出台了這個決定以後。大大的影響到了你自己的那個貿易公司的生意呢?!呵呵。有火你也別衝著哥兒們發呀。你應該去找那些制定這個政策的人。這裡面呀。說不定還有你老爺子的一份功勞哪!」

    吳永成的這一句話。還真就說中了高寶平的心病了。

    的確正如吳永成所猜測的。高寶平前幾年打擦邊球辦的那個對外貿易咨詢公司。每年的收入還是非常可觀的。可隨著今年國家有關外貿政策的改革。前半年的收入就直線下跌。這也是他近一段時間心情非常不好的緣故吧。

    和高寶平結束了通話之後。吳永成就把公司的常務副總經理趙平貴、以及有關部門的負責人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就近期工作作了一些安排。然後讓分管銷售的副總經理薛紅。和自己一起到SD省跑一趟。去找他和高寶平電話中所提到的那個「高老大」。

    「高老大」名叫高健。是吳永成和高寶平在北京讀大學時同班、同一個宿舍的同學。因為他在讀大學之前。曾經在農村上山下鄉當過插隊青年。因此在班裡面。他的年齡也是最大的。同時也是班裡的黨支部書記。同學們尊稱他為「高老大」。

    高健因為出身於普通的農民家庭。也沒有什麼過硬的背景。在大學畢業之後。就被分配到了他所在縣的外貿公司。

    吳永成在前幾年和同學們聚會的時候。就聽高寶平談起過高健的日子。過的並不怎麼如意。

    這主要是因為高健在上山下鄉當插隊知識青年的時候。就和當的農村的一位姑娘成了家。在上學之後。他也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位發生了變化。就嫌棄自己的妻子。就在他上學的之前。家裡就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參加工作之後。還要照應兩家老人生活。

    在當時。要單憑一個人那點微薄的工資。養活三個家庭。其困難就可想而知了。

    那個時候。吳永成也是剛剛開始創業。手頭可用的人簡直沒有幾個。因此。在聽高寶平說到這些情況的時候。吳永成也和高健聯繫過。想讓他出來幫自己一把----當然了。他準備給高健的報酬。絕對要高於他工資的十幾倍。這樣同時也可以解決高健家庭經濟拮据的問題。

    可當時高健既不想拖累同學。也有點捨不的丟掉來之不易的鐵飯碗。婉拒了吳永成的好意。

    可現在事情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吳永成就準備親自到高健家跑一趟。爭取把他拉上自己的這條船----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高健為人忠厚、踏實。有他過來給我一次幫忙。吳永成那是一百個放心。

    為了節省時間。吳永成和薛紅兩個人沒有帶車到SD去。而是直接從J省搭乘直達SD的飛機、之後又在當的租了一輛車。到了高健所在的那個縣城的。

    果然。正如高寶平和吳永成所預料的一樣。高健所在的那個外貿公司早在前幾年的時候。就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了。只不過還能每個月依靠縣財政所發的那點工資。勉勉強強的維持生活。

    在今年國家出台了有關外貿改革的政策之後。高健所在的這個外貿公司。也從原來的縣財政全額撥款的行政事業單位。變為了自收自支的企業性質的單位。

    雖然高健經過十幾年的努力。已經成為了這個公司主管業務的副經理。可他和普通員工們一樣。每個月也只能拿到一百二十塊錢的最低生活費。

    而此時。他的一兒一女都在外的上學。他的這點工資。別說是供兩個孩子讀書了。就連維持自己家一日三餐。都顯的那麼緊緊巴巴的。這從他家裡的擺設。就能看的出來----一個小圓桌上至今擺放的還是一台十二英吋的黑白電視機。

    「老大。這次我是誠心誠意的過來邀請你幫助我的。」吳永成站在高健簡陋的家中。誠懇的對他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攤子越鋪越大了。沒有一個自己的外貿公司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也對於這個不在行。你要是不幫我這個小老弟的話。那我可就實在是有點玩不轉了。」

    高健望了望因病常年躺在床上的妻子。再想到為了兩個孩子讀書、至今還欠著別人的那一屁股債。咬了咬牙:「永成。咱們同學一場。我知道你這是想幫助我。好。那我就謝謝你的好意了。我答應你。」
longwang 發表於 2009-8-8 08:13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六十章 你就是黑社會?(上)

    八月份的時候。吳永成帶著公司的副總經理薛紅和銷售部門的幾個人。離開了J省。再次來到了海南。

    這一次。吳永成並不是來炒地皮掙錢的。他是來視察他在去年離開海南的時候。用自己在海南炒地皮掙到的那三千萬錢。在BT縣投資建設的那一座大型的、現代化的養殖場。

    BT縣是黎族、苗族少數民族等居住的地區。在處於海南省中部貧困山區的五指山、保亭交界的一帶。

    吳永成在這裡當初投入的那三千萬元。除了其中的兩千萬。是用於廠房和機器設備等的建設之外。剩餘的一千萬。則用來墊資當地的老百姓們從事養殖業的。

    「吳董事長。咱們是不是到了那裡之後。先和當地政府打個招呼。讓他們來機場接咱們呢?!」同行的一位銷售公司的年輕人李海沁。側過頭請示吳永成。

    此時他們正乘坐著J省直飛海南的飛機。

    李海沁是去年從J省下面一個縣裡辭去公職、應聘到吳永成祥農公司的。因此他認為吳永成在J省也算是副省部級的領導了。到了海南之後。雖然說那裡相對應的領導不一定出面。可下面地市的領導們。總應該到機場接一接吧?!海口機場可距離B縣。還有三個多小時的行程呢!

    「呵呵我們是商人。是過去看看自己的工廠的。幹麼那麼興師動眾呀?!」吳永成笑著對李海沁說道:「和咱們BT縣養殖廠的員工們也不需要打招呼。下了飛機之後。咱們幾個人打個出租直接過去就成了。」

    吳永成此行帶著薛紅等人。並不是為了給自己擺排場。

    他認為。在祥農公司的飼料在北方地區慢慢有了點影響之後。隨著去年中央電視台將近一年的廣告。南方地區應該對他們生產的祥農牌飼料。也應該或多或少地有點印象了吧!

    雖然說有著和他們同樣從事飼料的正大集團地總部。就設在南方地區。多少年的經營。正大集團的名氣那在這裡算是如日中天。可吳永成認為。他們生產的祥農牌飼料。無論是價錢、還是產品的性能。都要遠遠地優於這位飼料業的老大。他不相信經過近一年的努力。祥農牌飼料會在這裡沒有一點市場。

    薛紅等人此行的任務。就是圍繞海南、GZ地區。對這一片飼料市場。進行一個周密、翔實的調查、統計。根據得出的結論。再決定下一步公司在南方地區地營銷策略。

    BT縣的那個現代化地養殖場。一定程度上也是吳永成在這裡所打下地一顆釘子。通過這個廠子的運行。來潛移默化地把祥農牌飼料打入當地的市場。縣地這個養殖場。是去年十一月份投產、運行的。工廠的負責人是吳永成在離開海南的時候。在海南人才招聘市場招聘的。他叫張謙平。是一位從內地來海南謀求發展的中年人。他之前曾經擔任過一個國有中型企業的副廠長。在企業倒閉之後。隻身一人闖到了海南。管理經驗還是相當豐富的。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行程。吳永成等人來到了BT縣養殖廠。

    「啊呀。吳董事長。你怎麼不打個招呼就來了?你看、你看。提前和我們說一聲的話。我帶著廠裡地車。去飛機場接你們呀!」

    張謙平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處理一些業務。突然見到大老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十分驚訝。

    「呵呵。張廠長。那不耽誤了你的正常工作了嗎?!外貿都是自己人。沒有必要在這些上瞎講究。」吳永成接過張謙平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接著把隨行的薛紅等人。給張謙平做了介紹。

    一番寒暄之後。張謙平把吳永成他們帶到了工廠的小會議室。又把廠裡主管技術和銷售的副廠長。通知到這裡來。他知道吳永成首先是要聽取他們高於養殖場、以及飼料銷售方面地一些情況地。

    通過張謙平以及其他場級領導的匯報。吳永成知道了自去年這個養殖場投產以來。無論是自身養殖豬、肉用雞地開展。還是以公司加農戶所進行的養殖業。整體來說。還是運轉情況比較良好的。與當地政府配合的情況。也算能說得過去。

    截止到現在為止。這個養殖場通過當地的外貿部門。已經給香港等地區出口了一批生豬和肉用雞。總體反應還不錯。

    吳永成聽著張謙平的匯報。不住地點著頭:海南離J省相隔幾千里。對這裡的一些情況。他也不是很瞭解。因此地方政府的配合和支持力度。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因此。在張謙平匯報告一段落的時候。吳永成緩緩地開口了:「咱們這個設在BT縣的養殖場。是我們祥農公司在南方地區開設的第一個公司。總公司在許多地方可能不能及時地給你們什麼幫助。這就需要你們多和當地政府溝通、聯繫。只要取得他們的大力支持。才能有更大的發展。一會兒的時候。張廠長。你和當地縣委、政府的領導。以及有關部門的人員聯繫一下。晚上我請他們在一起聚一聚。感謝他們對我們公司的支持。」

    張謙平連忙點頭:「吳董事長。這個事情就由我來安排吧。現在才下午的四點多。要不你們先歇息、歇息?」

    吳永成笑著還沒有說什麼。就聽見外面好像有不少人在大聲喧嘩。

    嗯。這是怎麼一回事?!現在不正是上班的時候嗎?!怎麼會有人在下面吵鬧呢?!

    吳永成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把訊問的目光投向了張謙平。

    張謙平正要到窗口去看一看的時候。只見門外急匆匆地進來了一個人。附在張謙平的耳朵旁。神色緊張地說著什麼。張謙平聽著、聽著。兩條眉頭馬上就結成了一團。

    「李科長。你先把這幾個人帶到你們保衛科去。一會兒我到下面去解決這個問題。」張謙平聽完那個人的匯報之後。抬起眼無奈地衝著吳永成笑了笑。然後小聲地囑咐他。

    李科長答應著離開了會議室。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傻子也知道場子裡出了問題了。

    「老張。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吳永成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問道。

    張謙平咬了咬牙。氣憤地說道:「哼。吳董事長。不好意思。下面是附近村子裡的幾個無賴跑來鬧事。他們說。咱們佔用了他們村地土地。就應該拿出一點補償來。」

    「嗯。鬧事?為什麼?咱們去年征地修建的時候。也是和他們縣政府簽訂的征地合同。並沒有當地村裡直接打交道啊?!有什麼事情。你們應該聯繫當地政府。讓他們出面來解決呀!」吳永成沉著臉對張謙平說道。

    旁邊一位副場長插話道:「吳董事長。他們幾個無賴每次來提的條件都不一樣。我看純粹就是來訛詐的。鬧得我們養殖場亂混混的。生產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企業和當地群眾如果關係搞不好的話。極易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矛盾。這一點吳永成非常清楚。

    金額讓吳永成納悶的是。他當初建這個場子。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幫助這裡地老百姓們脫貧致富。而且還拿出了一千多萬元進行墊資扶持呀!群眾們不應該有這種現象啊!

    吳永成沉住氣繼續問道:「這種現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不是去年建廠地時候。就已經出現了?當時你們為什麼不及時反映?!」

    張謙平急忙解釋道:「吳董事長。去年場子還沒有見到任何經濟效益地時候。他們也沒有來過。從今年五月份開始。我們接手群眾們餵養的第一批生豬和肉用雞的時候。這些人才跳了出來。他們這些人有時候不僅跑到場子來來鬧。而且還威脅群眾們不讓他們把豬交到咱們這裡來。而接受他們所開出地低價。」

    奧。原來是這樣啊!

    吳永成到了這個時候什麼也明白了。敢情這是一夥欺負他們是外地人、而想依仗他們是當地的惡勢力。來干欺行霸市的這種勾當。「以前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你們沒有和當地派出所聯繫嗎?!」

    自古道:強龍不壓地頭蛇。

    對於這種事情。最為有效的辦法。還是要依當地的政府和有關部門。因此吳永成才會這麼問道。

    張謙平皺著眉頭回答道:「我們也給當地派出所報過警。可是剛開始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派出所的民警們倒還是過來處理得挺及時的。可這幫人到場裡也就是瞎折騰半天。兵沒有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派出所地民警們只能是把他們抓到派出所之後。進行一番說服教育就放人了事。

    這樣連續幾次之後。我們再通知派出所。派出所就以警力有限、顧不上處理我們遇到的這種小事。讓我們自己和他們協商解決。」

    「派出所的人還說。以後像這種事情。就別給他們打電話。他們那個窮單位。可不比我們養殖場財大氣粗的。多跑幾次的話。連汽油錢都掏不起了!」旁邊那位副場長接住張謙平的話題接著往下說:「當時我就問他們。出了什麼樣的問題。他們派出所的警察才會著手解決的時候。人家居然說。要麼是他們把我們地人打傷、或者打死了;要麼就是咱們這邊把他們收拾得出了什麼問題。他們才會出警。」

    「豈有此理。」吳永成怒哼一聲。

    「哼。還不是那個派出所地所長。在去年過年的時候和張廠長開口說什麼。辦案經費緊張。需要我們養殖場贊助十萬塊。我們沒有完全答應他們地條件。只給了兩萬塊的緣故嘛!」另一位副場長點出了問題的實質所在。

    吳永成現在聽出了一點眉目:這極有可能是因為張謙平平時和當地派出所這類的部門。沒有處理好關係。人家派出所那邊才會有如此的舉動。

    唉。這也難怪呀!張謙平原來是國有企業的一個負責人。平時也算是眼高於頂的人物了。現在一下子到了這種民營企業。在應該進行的應酬方面。還得多鍛煉、適應呀!

    有時候該出的錢。就不能省一分----比如像平時給當地派出所的一些「小孝敬」……

    這時候樓底下的喧鬧聲已經越來越高了。甚至還能聽到有一個人扯著嗓子在大喊:「告訴你們這幫子北方佬。別認為你們有幾個臭錢。就跑到外面這裡來充闊氣。今天要是不乖乖地給我們兄弟幾個拿出十萬塊錢的茶錢來的話。我們就把你們的這個場子給拆了!

    哼。告訴你們。你們知道什麼是黑社會嗎?!老子就是黑社會!」

    緊接著。又聽到好像什麼被摔在地上的一聲巨響。

    張謙平氣得一巴掌拍在旁邊的茶几上:「NND。這夥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連黑社會這樣的話。也敢光天化日之下喊出來。這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

    「走。咱們下去會一會這幫人。」吳永成站起身來。逕自往門口走去。

    張謙平傻了眼。急忙伸手拉住吳永成:「董事長、董事長。你可現在別下去。還是由我出去和他們周旋、周旋吧。那夥人都是四六不懂的無賴。萬一他們要是出手傷了你的話。我可怎麼向大家交代呢?!」

    吳永成仰頭長笑:「呵呵。你們在這裡忍受了這種環境幾個月了。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嗎?!難道說。我這個董事長來了這裡第一天和他們見面。他們就要把我怎麼著嗎?!

    哼哼。至於說是誰把誰傷了。那還不一定呢!我倒想見識、見識這會兒國內的黑社會是個什麼樣子!

    呵呵。黑社會?我看他們是香港的那些電視劇看得太多了。中了流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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