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41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13 15:09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七十一章 浮躁?!

    文老爺子參加革命多少年。一直就是一位很堅持原則的幹部。這一點從他對三個子女的嚴格要求。就可以看出來的。

    吳永成自從成為文家的女婿之後。也很明顯的看出了這一點。一般的時候。除非文老爺子問他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或者是徵求他對時局的某些看法的話。他也從來不喝老人說起來這些事情。

    但這次J省發生一連串的事情。由此又引出了不少令吳永成看不透的怪事。吳永成又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去找羅老書記請教。

    即使羅老書記非常關注J省發生的一舉一動。可這畢竟只是吳永成的一種擔心和猜測而已。中央調查組的同志。也一再提醒吳永成要對談話的內容保密。吳永成還沒有冒失到拿這件事情到處張揚的的步呢!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在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跑到這裡。來向文老爺子請教了----雖然說文老爺子已經離職休養幾乎七、八年的時間了。但老人在位的時候。也不是整天無事可幹的。高層的一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比吳永成這個層次的幹部們。知道的多一點。

    因此。在吳永成向老人提出這樣的問題之後。老人並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皺著眉頭望了吳永成一眼。緩緩的說道:「永成。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吳永成就把中央調查組和自己的談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最後苦惱的向老人訴說:「爸爸。什麼工作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小平同志不是還講過:改革是前人所沒有經過的事情。是摸著石頭過河。要允許犯錯誤的嗎?!為什麼我看現在顯露出來的苗頭。卻好像是要趁著這次J省出現了一些問題。一棍子要把所有的人。都打翻在的、不讓他們翻身似的?!

    J省目前的領導班子。是一個比較富有開拓進取精神的班子。總不能因為下面失控的局面。就對省委所做出的工作。來個整體否定吧!」

    「永成。我看你是有點想的太多了。也有點太敏感了!」此時。文老這時候的兩隻眼睛。放射出與他年紀不相符的神采來:「中央不會有那種想法的。那只不過是你所說的黎明清同志的一種工作習慣而已。

    紀檢幹部嘛。這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一種職業病的體現。不會出現你擔心的那種局面的。」

    吳永成心裡對文老爺子的這個說法實在不敢苟同。鼓起勇氣又欲爭辯些什麼。文老好像也看出了吳永成此時心裡的想法。伸出一隻手制止住他:「好了。永成。這件事情不是你能考慮的了的。這自然有中央的領導們來決策。到了你這個級別的位置。那是應該懂的什麼事情該說、該問。什麼事情只能埋在自己的心裡。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用自己的腦子去思考。」

    嗨。早知道老爺子的這個脾性。為什麼自己還要硬著頭皮。再來碰這個釘子呢?!

    的了。自己還是回家和老婆相聚去吧。說不定用老爺子的話說。自己睡一個晚上。也就能想通這其中的蹊蹺了。

    吳永成無奈的站起身來。和文老爺子告別。準備離開老人的書房。

    文老也不吭氣。只是在吳永成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句話:「這件事情可能對你倒是一個機會。」

    「什麼。我能有什麼機會呀?!」吳永成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門檻。聽到老爺子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話。驚訝的馬上扭過身子。詫異的望著不動神色的老人。

    任誰都知道。想吳永成現在擁有上億元投資的幾個企業。J省省委把他放到政協副主席的那個位置。其實也就是把他變相的「圈養」起來了。還能有他吳永成的什麼機遇呀?!他就是想自我貶職、到下面的的區當一任行署專員、市長什麼的。那估計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吳永成也算是兩世為人的穿越者了。可在他的記憶裡。自從新中國建國以來。甚至再追溯到中華民國的那個時期。要想做官。那就必須把自己手下的所有企業。都無條件的交給政府。

    現在在任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副主席榮毅仁。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可他也是在一九五六年的時候。就把他所有的商業帝國。都無償的上交給了國家的呀!

    退一步來講。他吳永成又怎麼可能和人家相比呢?!

    人家榮毅仁建國前。就憑著自己的才能。名震世界;在一九五七年的時候。就曾被陳毅副總理譽為「紅色資本家」。

    在一九七九年又創辦了中國國際信託投資公司。開創了中國第一個對外開放的窗口。一九八六年底。又被美國《幸福》半月刊。評為世界名知名企業家之一。是建國後國內企業家躋身世界知名企業家行列的第一人。

    吳永成現在手裡雖然有幾個錢。但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通過才的到的。

    十幾億的資產。在平頭老百姓們看來。那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可在國家的眼裡。你只不過還是一個商人而已。國家給你的待遇。已經足夠能對的起你的了!

    面對吳永成一臉的驚訝。文老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李占林的那篇調研文章。已經引起了中央有關領導的高度重視。你也已經進入了領導的視野中了。」

    奧。原來是這樣啊?!

    吳永成恍然大悟。

    其實。早在J省黎明清等人和他談話的時候。黎明清等人就早已經給了他一些暗示了:要不是吳永成的四姐夫李占林告訴有關人員的話。他們又怎麼能知道這篇調研文章的取材。來自於吳永成的那裡呢?!

    即使是任力知道了吳永成有這個想法。但在當時。任力是否看到過那篇內參上的文章。還是兩可之說----全國類似於J省這種濫設開發區、圈占土的的事情。也有不少啊!平什麼說。那就能成了J省的專利呢?!

    「爸爸。你能不能把這個意思給我解釋清楚啊?!」吳永成馬上又返回到原來他所坐的那個位置。懇求文老爺子:「您是不是暗示我。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我也有可能被中央重新安排一個崗位呢?!」

    「呵呵呵。永成啊。你說這怎麼可能呢?!」文老爺子聽到吳永成的這句話。就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止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

    吳永成頓時也覺的自己有點失態了。他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是啊。自己又不是初參加工作的年輕人。怎麼會問出這種低級、幼稚的問題來呢?!這也幸虧是在自己的家裡。否則的話。還真要讓天下的人笑掉大牙呢?!

    可仔細再一想:哼。這也怨不的自己啊!是文老爺子自己說的。這次自己可能有了個好的機遇了的。要是不能提拔的話。哪又算的上是有什麼好機遇呢?!難道說中央的領導們。還能再給自己一個發財的機會嗎?!這壓根就是天方夜譚!

    再說了。自己也不是那種對金錢貪的無厭的人。自己只不過是想有個位置。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呵呵。這也是咱們的吳永成同志自我標榜。有了錢誰還能再不愛權勢呢?!)。這也不值的他這麼大笑呀?!

    「永成。你想過沒有?!你現在有幾個企業了?!難道說。你有那麼多的精力。既照應了企業的管理。還能靜下心來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嗎?!」

    文老爺子今天好像心情不錯。他並沒有因為吳永成說出這句超級幼稚的話。而沉下臉來給他再講半天的政治課。反而逗起了他。

    吳永成此時看見老爺子的興致還不錯。也想套出他的兩句話來:「哪有什麼啊?!我在T的那個中訊通訊器材有限公司。規模也不算小了吧!可現在我基本上對企業的管理。就不怎麼上心。有專業的職業經理負責就行了。

    爸爸。說句真心話。我現在倒真不是想和組織為自己要什麼級別。我也就是想做一些事情。哪怕現在讓我再回縣裡、當一個縣長。也比我現在整天呆在政協機關裡強的多啊!」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如果你真能把你的那幾個企業。的無償的獻給國家的話。你的這個要求。我就和你們J省省委。不。我向中央組織部為你爭取一個讓你干實事的位置。怎麼樣?你捨的嗎?!」

    文老爺子說到這裡。揮了揮手。就站了起來。示意今天的談話也就到此結束吧。你也別想從我這裡再套出什麼話來。能和你說的。我也就都告訴你了。

    把自己的全部財產捐獻出去。換一個實質性的位置。這個吳永成也不是沒有想過。

    只不過。這種想法在他的腦海裡。也只是出現了一剎那間。根本就沒有超過兩分鐘。

    開玩笑。中國的國情他吳永成又不是不知道----有的時候。並不是說你只要付出了。那你就一定能的到相應的報酬。政界競爭的殘酷性。有的時候也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想歸這麼想。吳永成嘴上可是沒有一絲的鬆動「爸爸。哪有什麼呀!您還別真小瞧了我的覺悟。只要組織上需要。我完全可以做到毀家救國。」

    「的了、的了。永成。你也早點回家去吧。」文老爺子不想再和吳永成磨嘴皮子了:「你呀。還是太年輕啊!你的這個性子還是有點浮躁。還的好好的磨一磨哪!」

    什麼。我的性子浮躁。還的再磨一磨?!那麼這老爺子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說我是為了當官。而有一些不顧一切了呢?!

    磨一磨自己的性子。那怎麼才能做到呢?!

    真是的。本來想到這裡找一點答案。哪知道文老爺子卻又給了自己出了兩個新的謎語。這猜謎可不是自己的什麼拿手好戲。

    算了。還是早點回家吧。說不定文老爺子對自己的妻子文麗說過些什麼呢!即使要猜謎。也還是把這個重大的、艱巨的任務。交給文麗同志吧----他們可正二八經是一家人哪。說不准文麗還真能就蒙對了呢!迷呢?!」

    吃過午飯。吳永成舒適的躺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摟著自己的女兒。眼睛卻隨著文麗收拾餐桌的身影轉動著。

    回家的感覺真好。既然文老爺子不讓自己再插手J省現在的事情了。自己也就不管了---即使自己想要操心。那也不是自己能做到的。與其瞎費那番腦子。反倒不如聽天由命。反正中央再怎麼處理J省的那一夥人。與自己是沒有一點牽扯的。還是抓緊時間。好好的享受、享受這難的的天倫之樂吧!

    吳永成他也不是傻子。從文家出來之後。他就一路上自己琢磨這文老爺子話中的含義:看來對現在出台的一些政策。高層領導人當中。也不盡然是高度一致的。否則的話。再借給黎明清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會有那麼明顯的舉動。

    既然現在吳永成把一切都想開了。也就不去想J省現在的那一攤子爛事了。又把那會兒文老爺子給自己留的那兩個啞謎。全盤托給了文麗。

    「要我說呀。你不僅僅是個官迷。而且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財迷!」文麗轉過身子。笑著對吳永成說道。

    「哎。你說什麼呢?!做人可的憑良心啊!」吳永成臉上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你怎麼把你自己的老公。說的那麼不堪呢?!咱掙錢那是響應國家的號召、遵章守紀。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掙的幾個辛苦錢。這每年積德行善的事情。咱也不是沒有少幹過呀!怎麼別人不理解我。你咋能這麼認為呢?!」

    「看、看、看。好像我說的委屈了你似的?!」文麗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用手撩起耷拉在眉宇間的一縷頭髮。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你說你現在掙的錢也不算少了。幹麼還整天東奔西跑的。忙什麼呀?!人一輩子又能用的著多少錢呢?!

    就說你的工作吧。前幾年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還是調回北京來吧。你要是覺的難辦的話。我可以和老爺子開口呀!你別看老爺子退下來多年了。要辦你的這點事情。那也不是說什麼就辦不到的。這也不算是什麼以權謀私呀!解決兩的分居也是組織上的關懷嘛!

    我看你呀。一直不肯答應。就是擔心你回到北京之後。人生的不熟的。沒有你的用武之的---你在J省可是由著你瞎折騰呀!你說你不是官迷又是什麼呢?!」

    「文麗呀。看來咱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還是不理解我呀!」吳永成坐直身子。認真的對文麗說道:「我以前的時候。跟你說過多少次。我之所以不願意回到北京。那是因為我在J省的話。還可以為那裡的老百姓們多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要是回到北京。又能幹些什麼呢?!北京裡像我這樣的幹部。多如牛毛。有畢竟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回來之後。整天騎著一個破自行車。碌碌無為的渡過這一輩子嗎?!

    人哪。還是的有點盼頭呀!」

    「的、的、的。瞧把你急的那個樣子!我這不是在和你逗著玩嗎?!」文麗不想再這個時候。因為兩個人的爭論而破壞了眼前的這溫馨的氣氛。趕快偃旗息鼓。端著桌子上收拾的那一攤碗筷之類的東西。走進了廚房。

    唉。怎麼能這樣呢?!

    吳永成掃興的重又躺倒了沙發上。

    「咦。不對呀!」文麗在廚房裡又想到了什麼。馬上走了出來問吳永成:「哎。我說。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怎麼好好的。想起來問我這個問題了呢?!別是你在J省又遇到了什麼事吧?!怎麼這麼多的感慨呢?!這也不像是你平時的作派呀!」

    「哼哼。真不愧是大學裡的教授。你的這腦瓜子呀。不同凡響啊!」吳永成瞇縫著眼睛。一手摩挲這女兒的頭髮。一邊回答文麗的問話:「是。J省也出了一些事情。不過。與這是不相干的。我今天和你家老爺子請教了一個問題。他不但沒有告訴我。反倒說我浮躁。這性子還的好好的再磨一磨。這不。我就猜摸這老爺子呀。是不是說諷刺我是個官迷呢?!」

    「呵、呵、呵。我說呢。今天你一回來就神神叨叨的。我還以為這是你自己良心發現了呢!原來是在老爺子那裡挨訓了!哼。活該。我敢打賭。你肯定又想讓老爺子幫著你活動什麼位子了。你這不是自己找著挨罵嗎?!

    對了。吳永成這個我還真的的和你說道說道。我認為老爺子說的沒錯。這兩年你的確是有點浮躁。的想個辦法磨一磨你的那性子了……」。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14 09:25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七十二章 良方?

    什麼。連文麗都說自己的身上。現在有一股浮躁的氣息?!

    這話要是文老爺子一個人給自己下的結論,吳永成或許還會認為,這是文老正直了一輩子。對自己某些做法,不怎麼看得慣--這個也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的。大家這會兒不都愛說什麼「代溝」嘛,這可能就是代溝吧。

    但文麗卻是和自己同時代的人,在一個家裡也共同生活了近十年了,要是認為文麗也同自己存在著代溝、而說出這種話的話,那他吳永成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難道說,自己這幾年還真就存在這他們所說的這種「浮躁」嗎?!

    吳永成一個人鑽進書房中,托著腮幫,冷靜的反省著自己近幾年來的所作所為。

    自從自己離開了J省團省委,那個時候,倒是在北京的這個家裡,頗為冷靜的過了一段時間的。

    可從到上海收購股票開始,自己好像就一門心思的考慮、怎麼來求得經濟上更大的發展了。

    接著就是幫著文麗的二哥文濤,一起搞起了賣大哥大、傳呼機的通訊器材貿易公司,這個好像也是與掙錢有關吧。

    當然了,在那段歲月裡,自己也不是一味的搞倒手買賣的。也拉著文麗的大哥文海,搞了個中文傳呼機,這也算是給國家爭了一點光吧。

    雖然說,在這個項目上,錢自己也沒有少掙,可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呀!(呵呵!這的到最大利益的民,就是他吳永成自己了嘛!)

    之後呢,就是興辦了祥農有限公司、到海南報仇、順便折騰的皮套差價。

    在這期間呢,自己的級別倒也是水漲船高的,沒有落下一步--原以為政界已經沒有自己的希望了。可在一連串狗屎運中,自己竟然混到了目前副省部級的這個位置。

    捫心自問,當時即使自己的那個私生子事件沒有東窗事發的話。要是不出什麼意外,自己極有可能頂多也就是像現在的嚴小光一樣。到下面的地市當一任黨委副書記、或者是行署副專員(副市長)什麼的。

    可為了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自己還一門心思的、只想著做一任實職的地方官員。甚至於夢中、也夢到了自己指點江山、接受大眾們的膜拜呢?!

    嗯!看來文家父女倆說的什麼錯啊。自己這是中了邪了--人家說自己浮躁,那也是說得文雅、好聽一點。用老百姓們的話說,自己這就是鬼迷心竅了嘛!要不然怎麼會一門心思的想著這些事情呢?!

    不行,得想個什麼辦法。調整、調整自己的這種心態。否則的話,自己還真會像武俠小說中所說的、有的人在練功的過程中,因為修煉不得法而走火入魔的吧!」

    想明白了這些,吳永成進了自己的臥室,對正在床上看書的文麗說道。

    自古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既然文麗作為旁觀者,能看出自己身上的毛病來,這治病也得她幫助自己把一把脈,說不定她還能真給自己開出一副好藥來呢--醫不自治嘛!

    「想談些什麼呢?!」文麗把書放到了一邊,微笑著對吳永成說道,她好像早就等著吳永成來找自己了。

    的確,文麗這也是相信吳永成,絕對應該能經過一番冷靜的思考之後,找出自己身上的這個毛病的。要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當初的時候,看中他這個毫無背景的農民子弟的--要是當時吳永成是縣長,呵呵!她文麗可是沒有把這些因素考慮到其中的,她見到比縣長大多少個級別的領導幹部,那可是數都數不過來的。

    「這個、嗯!文麗,我覺的我自己可能還真有你們說的那個毛病。」吳永成吞吞吐吐的說道:「嗯!我就想過來和你好好的談一談,你說,我怎麼才能改掉自己的這個毛病呢?!」

    「讀書!」文麗心裡早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此時聽吳永成徵詢她的意見,馬上斬釘截鐵的說道:「只有系統的再回學校,靜下心來,好好的讀上兩年書,你這個浮躁的毛病,就一定能根除掉。」

    「讀書?文麗,你沒有說錯吧?!」吳永成目瞪口呆的望著文麗:「開什麼玩笑呀!我這把年紀了,你讓我再回學校去讀書?!難道你還真的望夫成龍,想讓我再給你捧一個狀元回來嗎?!」

    文麗認真的說道:「吳永成,我真不是和你在開玩笑,我是說真的。現在是一個知識大爆炸的時代,過去我們學的那些知識,都難以跟上目前和未來的發展了。」

    「你要是想改掉自己浮躁的毛病,那就必須把你手頭公司的那些事物甩開,有個一、兩年的時間,對自己的過去,做一個全面的反思和總結。我爸爸不是說過,讓你好好磨一磨自己的性子嗎?!這讀書就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同時,還可以給你自己再度充電。我已經決定了,明年的時候,就報考我們學校的研究生。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再過幾年,我在課堂上教給學生們什麼東西呢!」

    「呵呵!文麗,虧你能想的出這個主意來。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也和你一起,拿起書本靠研究生嗎?!你太看得起你老公我了,我和你不一樣啊,你一直在學校,就沒有扔下自己的專業。我可是畢業十幾年了,當初大學學到的那點知識,早就都還給老師們了。你讓我拿什麼來考研究生呢?!我可不想去丟那個人。」吳永成一口否決了文麗的這個建議。

    「吳永成,你聽我給你解釋。其實考研究生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的,人家現在不少四、五十的領導幹部們,都在讀在職研究生。就我知道的,在我們學校讀研究生的,還有不少的是副省部級的領導呢。人家可不像你一樣只掛個虛職的牌牌,那可是副省長、副部長之類的,怎麼你還覺的有什麼難為情嗎?!」

    文麗從床上站到了的上,接著說道:「吳永成,我知道你在學校的時候,外語就學得特別好。考研究生關鍵的,就是外語;只要你複習一遍外語能過關的話,專業知識就好說多了。」

    呵呵!你不說那些四、五十歲的領導幹部們搞文憑倒也罷了,要說起來他們的那些事情的話,咱哥兒們還真的羞於與他們為伍了!

    吳永成望著滿臉激動的文麗,呵呵一笑之後,坐到了床邊,腦子裡浮現出了一些詭異的景象來。

    文麗所說的那些四五十歲的副省部級領導考研究生,這個倒是事實。

    這在當時的國內來說,那也是非常熱門的。

    由於六十年代前的那場「文化大革命」爆發,嚴重影響了我國高等教育的發展,使不少走上領導崗位的幹部們,存在著學歷層次普遍較低的現象。

    吳永成在基層工作過,他就知道不少的縣委書記、甚至於的委領導中,不少都是僅僅只有著初中、高中畢業證。

    從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開始,社會上開始「尊重知識」。中央相繼出台了對任命各級地方官員所必需達到的學歷程度。不能達到要求的,即使你再有天大的才能,學歷這個硬件不能過關的話,那一切就被這個硬性條件卡下來了。這這種趨勢下,官場便開始不得不崇尚高學歷。

    於是乎,進修補讀之風盛行,各級黨校尤其吃香,成為培養官人的專門場所。

    吳永成知道,現在擔任蘭寧地區地委書記的李曄,就只是擁有一張初中畢業證的畢業生。只是在他就任縣委書記的時候,因為學歷不過關,只好跑到省委黨校讀了一年的幹部培訓速成班。結業的時候,學校發給了一種結業證,美名其曰:「相當於專科學歷」,這才讓他勉強過了那一關。

    而在吳永成前世的時候,只要是召開什麼大會,或者是提拔哪一個級別的領導幹部。介紹簡歷或者是進行公示的話,你就會發現,那些榜上有名的各級領導,哪個不是碩士研究生以上學歷畢業的?

    當然了,這些高級文憑當中,有多少是貨真價實,有多少是真的假文憑,那就只有天知、地知,還有他自己知了。

    無可否認的是,從八十年代,國內開始強調高級學歷以來,這對於提高各級領導幹部的知識水平、和領導能力,無疑起到了有益的作用。

    但在另一方面,吳永成也認為,這也引起、甚至於促進了一股偽造學歷之風的興起,致使市場上假文憑氾濫。

    一些在職幹部為了創造條件繼續往高位上走,千方百計拿高學歷文憑。有條件的,脫產學習兩年,順利解決了學歷問題。

    但那些既沒基礎學歷水平,又沒有學習時間的幹部,便利用手中權力做文章。也就出現了下屬代讀、利用關係、利用金錢、利用權力等手段,來牟取高學歷、學位。

    不客氣的講,在這些環節上,部分的高校為了謀求某種利益,也在其中起了敗壞教育門風的作用:帶幾十萬的課題費搞個碩士生、帶百萬元的項目資金換個博士學位,這都成為一種不成文的交易。某些高校製造的有學歷、有學位、沒水平、更沒能力的「敗絮」學生,那實在是不在少數的。

    在海歸盛行的時代,甚至有少數人利用國內對國外情況不夠瞭解,或者偽造根本不存在的大學的博士學位,或者把一些在國外並沒有合法地位的、學校的所謂博士學位,作為自我宣揚的資本。

    這一切,不能不說同時也是對公平的一種褻瀆。

    那麼,退一步來講,即使是那些擁有了如此之多高學歷的領導幹部。在執政的過程中,政府的決策水平如何?行政能力如何?老百姓的滿意程度如何?

    這些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或許有人說:那是因為裡面的高學歷者中,有不少是濫竽充數。

    但實際情況是:決策水平和行政能力的低下。才是老百姓所不滿意的:一般不是什麼高端精尖的科技難題。而是屬於普通老百姓都明辨的常識性是非問題。例如環境惡化護理問題、例如重複建設造成的浪費問題、例如有法不依問題、例如以權謀私問題……

    這些都和學歷無關,只關乎制度的設置和為官者的良知。

    一些老大難問題,一些冤假錯案,並不怎麼樣複雜,但老百姓就是投訴無門。即使投訴有門,那只不過是用於擺設的敷衍。投訴人歷盡艱辛上訪或申訴成功,換來的只是例行公事的公文旅行,而問題最終還是的不到解決。

    所以,吳永成私下認為:在眼下的中國,官場最迫切需要的,不是什麼高學歷,而是政治體制的改革和完善,是一套使人從善而非從惡的制度,安排在一個清明的政治環境中,人性之善才能得到彰現,良知才如每天的太陽一樣溫暖照人;也只有在清明的政治環境中,知識才能發揮其改變世界造福人類的功效;人才,才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得到真正而充分的尊重。

    如果脫離了這個前置條件、而大談什麼尊重知識和人才,那只不過是作秀或者做夢。即使再優秀的人才,掉進一個漆黑的染缸裡,即使不被嗆死,也會被燻黑。

    「吳永成。你在想什麼呢?你不會是捨不得你的那幾個企業,以沒有時間作為自己的借口吧!」文麗見自己苦口婆心說了半天,吳永成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坐在那裡愣神,嘴角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不由的翻了:「你這人怎麼一回事啊?!我這可是給你開的一副治病的良方啊。吳永成,我可告訴你啊。你在我心裡。一直就是一個有智慧、有人情味的男人。我看不想看到我的男人是一個渾身充滿了銅臭味、一個心眼謀著往上爬的官迷啊!」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14 09:26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七十三章 標王

  「大象是哺乳類動物當中活得最長的,能活六、七十年,最重要的是它不爭,而獅子四天一頓要吃掉幾十斤鮮肉,活下來以傷害別人為基礎;另外,大象後發制人,平時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你要惹到它了,獅子它都敢打,而且獅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認為在中國做事情,不要去做獅子、不要去做豺狗、不要去做狼,而要做大象,第一不爭,第二後發制人。」

  這段話吳永成是在自己前世一篇訪談文章中看到的,只是不記得是哪位成功的哲人所講過的了。

  在當時的時候,吳永成對這段話的理解,還不是那麼很深刻----畢竟他沒有經過筆者所經歷的那段歲月。

  而到了現在,吳永成聯繫自己這幾年走過的路,再次想起來這段話的時候,卻是感想頗深的。

  特別是今天文老爺子和文麗對自己說的話,雖然不能說是令自己醍醐灌頂,也能說使自己猛然驚醒了。

  浮躁,自己不僅僅是只有一些浮躁而已,文麗剛才痛心地指出「自己渾身充滿了銅臭味」、「官迷心竅」,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是的,自己這這幾年中,也確實為老百姓們做了一些事情,可因此換來的社會影響,那也是自己處心積慮所要得到的。

  自己口口聲聲說要為實現自己夢想而奮鬥,可在清楚地認識到在現在的歷史環境下,要想再重新複製一個新的「陳大叔」的現實、那是不可能的情況下,自己依然還一門心思地追求謀取一個實質性的職位,在自己地潛意識中,那還不是被光宗耀祖的虛榮心所支配嗎?!

  自己在前世的時候。政界中廝混了二十年,最輝煌的時候,也不過是官居正科級的一個閒職,還是在中國行政機構中最低一級地鄉鎮,那時候。自己最大的夢想,可不就是能當上一個縣長、副縣長的,耀武揚威嗎?!

  而現在雖然身居副省部級的位置了,但還是不能抵禦進一步的誘惑,這可能就是古人所說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不過,這也應該可以理解的:要知道同為副省部級的政協副主席,和省委副書記、副省長這種職位。那可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呀!只有到了那個位置,那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封疆大吏了!要是能在這個基礎上載往前一步的話,那說不定在多少年之後的歷史長河中,都能留下了自己的腳印了!

  自己不也正是為了能實現這個目標、而絞盡腦汁、苦心經營嗎?!

  至於說什麼,只要給自己一個實職,哪怕是一個小縣的縣長職務。自己也心甘情願,那純粹是在開國際玩笑----別說其他人不相信。就是自己也不會相信會出現這種可能的,那一套幹部管理體制豈能兒戲?!這麼做,無非也是以退為進、要挾組織而已。

  想到這裡,吳永成汗顏不已:嗨,雖然說人的本質深處,都是虛偽的一面,可自己身上的這種本能未免也太強了一點了吧!

  得、得、得,看來修心養性也成為了自己當務之急了。雖然說,像到了這種級別的幹部,現在重進校園的話。難免給別人留下一種作秀的感覺。可吳永成也知道,只有在校園那個環境裡。才能真正地起到「磨一磨自己性子」的作用,畢竟那裡還不至於像現在的社會上一樣。受到了那麼多的污染。

  再說了,自己要是不答應的話,文麗眼前的這一關就不好過呀!吳永成可是用餘光看到了了激動中的文麗,眼角上都掛上了一絲亮晶晶的淚花了。

  「好、好、好,文麗,那我就聽你的,把其他事情都扔到一邊,重新當一回學生,你看怎麼樣?!」

  吳永成相通了這一層,站起身來親蜜地摟著文麗的肩膀,陪著笑說道:「呵呵,不過,文老師啊,我可是肚子裡的墨水沒有多少了,你想讓我考研究生的話,你可得多輔導、輔導我呀!」

  「你真的答應了考研究生?你不會是在哄我高興吧?!」吳永成的思想一下子轉了過來,反倒使文麗有點難以置信了,她疑惑地問吳永成:「你真的能扔下你的那幾個廠子,心無旁騖地和我一起學習?!那你公司的那些事情怎麼辦?!」

  「呵呵,你看你,你既容不得你老公我有臭毛病,還不相信我能翻然醒悟,那你要我怎麼辦呢?!」吳永成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

  文麗急忙解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擔心你讀書以後,顧不上管理公司,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那你的一番心血不也是白費了嗎?!」

  女人啊,永遠就是優柔寡斷的啊!什麼事情都想得有點太多了。

  吳永成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把自己的打算,給她交了個底:「現在祥農公司已經也走上了正軌,有趙平貴他們幾個,就能料理好日常的管理經營了,中訊公司你也知道,有沒有我的參與,那也運轉得非常良好,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我呀,就在家好好聽老婆你的話,認真地讀點書,磨一磨自己的這個性子。」

  不管在文麗的眼裡,吳永成這是做個樣子給她看,還是心裡真正認識了自己身上的毛病,打算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反正在他回京後的這段日子裡,除了在家做飯、接送女兒幼兒園上學之外,吳永成就是鑽到家裡,一心一意地看著文麗從學校給他尋覓來的、那一堆考研的複習資料。

  這樣安靜的日子,過了大約有五、六天的時間,直到十一月一日的時候,吳永成接到了趙平貴地一個電話。

  「吳董事長,我是趙平貴啊,有個事情得向您匯報;我們公司接到了中央電視台的一個邀請。在這個月的八日,中央電視台在他們的食堂三樓,舉行一個九五年度電視廣告招標會,在這次招標會上,將產生一位標王。」

  什麼,電視廣告招標會?!這不是後來所說的那個央視熱門廣告段位招標嗎?!誰掏錢最多,那就會成為勝出的「標王」!這個招標會別看現在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在後來的時候,它可是被譽為「中國經濟和廣告市場風向標」的呀!

  在一九九四年之前,中央電視台的廣告收入,並不是很多,這也就能使吳永成這個去年二百萬廣告投入的客戶,就成為了中央電視台廣告部照顧的重點對象了,這才有了邀請一說。

  「這個,平貴,你認為我們應該參加這次的招標會、去奪那個標王嗎?!」

  既然自己準備把趙平貴培養為祥農公司的掌舵手,那就平時得對他多指點一些,於是吳永成並沒有當場表態,而是反問趙平貴的意見。

  「董事長,我認為我們應該參加這個廣告招標會,而且也應該想辦法奪得那個標王的稱號。因為從去年我們祥農公司在中央電視台投入了二百萬的廣告費用之後,全年的銷售總收入比前年地時候,翻了三番,我們公司的產品在廣告效應之下,新開拓了四川、貴州、湖北這幾個市場。如果我們公司能奪得這個標王的話,我相信全國一半的省份,我們都可以打進去。」

  「按照你的估計,今年大概需要拿出多少資金,才有可能拿下這個標王呢?!我們公司能獲得更大的利潤?」吳永成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

  趙平貴沉吟了片刻:「從去年中央電視台廣告時段的收費標準來看的話,我覺得只要我們能拿出八百萬到一千萬的樣子,就可以壓倒所有的奪標者了。即使明年的銷售收入,能像去年一樣,翻三番的話,這對我們公司來說,那就是非常有利地。」

  吳永成不置可否地說道:「嗯!平貴,這樣吧,你先和薛紅經理、還有銷售部的幾位同事,共同商量一下,就奪標王這個議題拿出一份可行性報告來,在招標會之前趕到北京來。」

  八百到一千萬,就想拿到今年的這個標王?!呵呵,這個趙平貴還是把錢看得太重了一點啊!

  吳永成掛了電話,隨手拿起剛剛放在一邊的一本許國璋編寫的《英語》,頭腦裡一邊回憶著前世自己所知道的中央電視台標王爭奪戰。

  要是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吳永成記得今年中央電視台的標王爭奪戰,應該是第一屆,這次的廣告招標會,開啟了央視熱門廣告段位招標的序幕;最後,孔府宴酒在砸出了三千多萬元的天價之後,成為了最大的中標者,謂之「標王」。

  隨後,一夜之間,「喝孔府宴酒,做天下文章」的廣告,在央視黃金時段的密集廣告轟炸下,走進了千萬人的印象裡,也使得這家地處山東魚台的小型國有企業一夜成名。

  在一九九五年時,這家昔日的小酒廠,以九億多元的銷售收入、和近似於四億元的利稅,跨入了全國白酒業三甲行列。。

  但是,在隨後的經營中,由於孔府宴酒沒有及時將經濟效益轉化為發展後勁,再加上國內白酒市場逐步萎縮等客觀因素,短短數年之後,孔府宴酒品牌就銷聲匿跡,二OO二年,孔府宴酒被山東聯大收購。

  不管孔府宴酒後來結果怎麼樣,但在當時,的確是創造了一個新時代醜小鴨進化為「白天鵝」的神話,這段佳話一直在商業界被傳詠了多少年,以至於給中央電視台這個「標王」稱號,披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彷彿只有能擁有這個頭銜,那麼就是一堆臭狗屎,也能變賣為等重的黃金來,這使中央電視台在後來的十幾年中,單憑這個標王,就賺了個盆滿缽溢的。

  可之後,眾多的「標王」們一擲千金,夢想日進斗金。只可惜的是,他們「標王」的好日子都不怎麼長。有的甚至走上了絕路,除了第一屆標王奪主孔府宴酒之外,還有第二屆的秦池酒、之後的愛多VCD等。

  勝者自然是央視了,它憑借其得天獨厚的壟斷地位和傳播優勢,賺了個盆滿缽溢。但對企業來說,廣告「標王」,離事實上的市場「標王」,那還是有很遠的距離。

  在吳永成的記憶中,到了一九九六年,秦池酒廠也想複製孔府宴酒的神奇,以六千六百六十六萬元一舉成為標王。嘗到了不小的甜頭,次年更是砸下了三億兩千萬元,蟬聯了標王桂冠。當時秦池時任老總王卓勝放言:「我們要每天開進央視一輛桑塔納,開出一輛豪華奧迪。

  只是好景不長,兩、三年之後,秦池酒廠連手扶拖拉機也開不出來了:笑談間一擲萬金的秦池集團內外交困,負債纍纍,其商標被當地法院作價300萬元拍賣。

  秦池之前的孔府宴酒,同樣遭受厄運,這個在一九九五年以三千多萬元成為央視標王的白酒企業,如今在電視上再也看不到它那「叫人想家」的廣告語了。

  後來走上覆轍者中最出名的,是央視一九九八年的標王愛多。

  當時愛多VCD的掌門人胡志標,與步步高老總段永平較勁,最終胡志標以2.1億元勝出,如今,胡志標從當年的碟機大戰中徹底敗下陣來,最終成為階下囚。

  隨後兩年中,步步高連續拿出1個多億元蟬聯標王寶座。只是碟機利潤日薄,段永平的態度,也變成了「能夠不投,盡量不投」。

  在吳永成看來,一個企業地品牌,那是得靠產品的質量為保證的基礎上來實現的。單靠炒做搞出來的那些個有名無實的東西,雖然可以紅極一時,但不能紅極一世----因為中國的經濟發展和消費水平,與那些名牌的距離太不對等,所以不少的名牌,是在廣告媒體和企業之間的勾搭上,以後製造出來的一種假象,然後在眾多消費者不明就裡的購買下,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名牌,一旦企業運轉的某個環節出了問題,企業的崩潰也只在一剎那間。

  吳永成從內心裡來講,是不贊成他的祥農公司,去掏出那麼多地錢,去爭奪什麼標王的。

  因為這個道理很簡單:祥農公司主營產品是飼料,屬於本小利微的產品。如果再加上天價的廣告費用之後,這些費用勢必要攤薄到產品的成本之中,這就使得原來價廉物美的祥農飼料,成了老百姓們望而止步的商品了。

  飼料不同於酒、電器、藥品等其他的一些產品,它本身就是針對貧困地區的農民們的,即使在這樣的低廉價格之下,不少的農民們還得希冀吳永成祥農公司墊資發展,而價格要是再漲那麼一大截的話,嘿嘿,這些飼料只能由吳永成生產出來,留著自己玩了----這些可不是什麼高消費的產品啊!

  吳永成在自己前世的時候,看到的這些現象太多了:每個人都在感慨著高額的藥費,藥費貴在哪裡?哈藥六廠夠響了,央視大客戶,廣告費投入從5000萬最後竄升到3.8億!可是,哈藥六廠的年利潤,卻從5000萬降到2000年的2500萬,錢都去了那?這其中巨額的廣告費用,就佔去了其中的一大塊!

  可即使是這樣,廠子為什麼還沒有垮掉?

  那是因為中國的人口多,人多,病就多,身體不棒,吃藥最香,一盒成本幾塊錢的藥,加上廣告費後,就成了十幾塊、幾十塊了。

  有的人指責媒體從某種形式上是在壓搾勞苦大眾的血汗。他們還舉出了不少的例子,比如說長虹曾經準備了幾千萬去做標王,沒做上,於是彩電普及到每一個家庭了,從三、五千塊直接降到了千把塊,為什麼?廣告成本沒了;VCD在愛多和步步高時代價格是2000左右,在兩家公司付不出廣告費倒下後,直接降到200塊了,為什麼?因為除去廣告費,機器的價值,也就只值這麼多了。

  吳永成倒不贊同那種有點偏激的理論,廣告費是媒體與企業之間的關係,就好比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產品的價格卻是由市場自發來調節的,就比如說他祥農公司的這個飼料吧,他吳永成當然也願意調到個天價,可那也得老百姓們接受不是?!如果一個產品你把它誇成一朵花,消費者不認可的話,那也是白搭。

  兩天之後,趙平貴等人來到了北京,吳永成雖然不想去爭那個標王,可其他時間段位的廣告,那還是屬於正常的開支,那可不能錯過。

  令吳永成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二姐夫馬林也和趙平貴等人一起來了。

  「二姐夫,你怎麼也來了?!難道你也想參加那個標王的競爭嗎?!」吳永成感到有些奇怪了。

  「呵呵,這有什麼奇怪的,咱們村的礦泉水廠再有幾天就能上市了,我也是掏幾百萬奪個標王的話,那不是也能打一個漂亮的開門紅嗎?!」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14 09:27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沖喜

  馬林的心裡這段時間,那是相當地高興啊。

  首先今年自己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給砸中,成為了梁州地區政協聯絡組的副組長,這可是馬家祖祖輩輩也沒有出過的一個大官啊!

  自從馬林記事起,聽老人們給他講過,自此上溯到他家祖宗八輩,可能出過最有出息的除了他之外,就是在清朝時期,他的一個當過裡正的一個老祖宗了,那個職務估計也就是相當於現在的一個村長之類的角色。

  呵呵,自古以來,人家老人們講的是「學而優則仕」,沒有想到他馬林大字不識幾個,就憑領著村裡的老百姓們搞了幾個廠子,就能當上了這副廳局級的領導幹部,這可是開天闢地的新鮮事啊!

  還沒有等馬林的這股興奮勁兒過去,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和上市的工作,就被省體改委、省證監辦列入了重要議事日程,他馬林也就顧不上再為自己的進步而沾沾自喜了,他還有一大灘的事情,得跟著人家省城、北京、上海之間來回地跑騰呢!

  九月九燕澤公園慘劇的發生,也沒有影響到魚灣村礦泉水廠上市的進展,因為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衝刺階段----J省的一切手續都已經完結了,只剩下在北京和上海有關部門最後定奪了,因此J省發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馬林的心情。

  在馬林從上海回到了J省省城,到吳永成的祥農公司給吳永成報喜的時候,卻聽說吳永成前段時間已經回到了北京。

  不經意間,馬林也從趙平貴那裡得知了中央電視台搞什麼標王招標的會議,於是此時躊躇滿志的馬林給村裡打了幾個電話,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後,就帶著隨行的幾個人,和趙平貴他們一起來到了這裡。

  「哼,咱們魚灣村的礦泉水廠,馬上就是上市公司了,再也不是人們眼裡瞧不起的什麼鄉鎮企業了,那個什麼標王其他的企業能參加,我也要去試一試。不就是比誰家出的錢多嗎?!呵呵。我現在也不差錢!」

  吳永成望著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的二姐夫,心裡不覺得一陣好笑:誰說農民就一直低調、有什麼小農意識的?!瞧二姐夫這會兒的這副嘴臉,活脫脫一個撐破天的暴發戶行徑嘛!這會兒要是說北京的城門樓子要拍賣。說不准自己的這個二桿子姐夫,趁著興頭也敢去插一槓子呢!

  不過,吳永成對於馬林奪標的這個想法,卻是有一點認同的。甚至於還頗為賞識馬林的這種超前意識。

  礦泉水這個產品,不同於他祥農公司生產的飼料,人家那可是暴利產品啊,典型的低投入、高回報。

  先說一說礦泉水的成本,從大山裡流出來的礦泉水。那是不需要一分錢的成本的,只是在每年的時候。象徵性地給永明縣水利局交上幾萬塊錢的水資源補償費,攤薄到全年幾百噸的成品中,每瓶礦泉水還佔不到一分錢呢!

  除去這個之外,就剩下是產品的包裝和員工工資、工廠的管理費用了,即使比不上煙酒這些商品的高額利潤,呵呵呵,那也差不了多少的。

  儘管魚灣村的礦泉水廠的水質,在全世界來說,那也是比較稀少的優質水質之一,目前為止,主要是用於出口創匯,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產品銷路的問題。

  可古人說得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吳永成知道,從九四年開始,諸如娃哈哈、康師傅這類品牌的礦泉水。也慢慢地開始佔據國內的市場,礦泉水這個行業馬上就到了群雄四起的時候了,誰能夠佔據先機,誰就能在國內這個市場上,佔到最大的一份市場份額。

  「二姐夫,你想參加這個奪標會,我沒有意見,可是到時候你也別頭腦發熱,萬一會場上把這個標王的價格,吵到幾千萬的時候,你也別一時頭腦發熱,就舉牌啊!」

  該說的,還是得提前給他說到,要不然的話,馬林來個「我是農民我怕誰」的老大派頭,帥倒是帥了,只怕還沒有出會場,就把他懊悔得從人家三樓上跳下來。

  「什麼,幾千萬?!不可能吧?!」馬林有點不相信吳永成的話:「我可是聽平貴給我說,最多也就是幾百萬的。」

  趙平貴急忙插話:「馬組長,我也是瞎分析的,這種情況那可是沒準的。」

  馬林低著頭,考慮了一下,最後下了決心:「球,要是幾千萬的話,鬼才要他的那個標王呢?!我又沒有讓驢踢壞了我的腦袋,我們那個礦泉水廠一年的總產值,也不過幾千萬,孫子才幹那些傻事!」

  十一月八日中央電視台的廣告招標會上,並沒有出現什麼與吳永成前世記憶中不一樣的事情,有九十三家企業共向央視砸出了三點三億人民幣,

  其中,吳永成的祥農公司報價五百萬,取得了黃金劇場時段的廣告,魚灣村礦泉水廠出資三百萬元,拿下了晚間劇場的廣告時段。

  最大的中標者,還是孔府宴酒,它以三千零七十九萬元奪得了該屆廣告招標會的標王。

  廣告招標會議結束之後,馬林在走出央視三樓食堂的時候,嘴裡還唸唸叨叨:「真是腦子被驢踢了,一個酒廠就敢拿三千萬打廣告,我看他們一年的產值,還不知道夠不夠那麼多呢!真是瘋了!」

  送走馬林和趙平貴他們之後,吳永成並沒有回J省去,依舊還和之前一樣,過著溫書複習的日子。

  這期間,文麗回家把吳永成的變化,向父母們驚訝說了一遍之後,文媽媽的反應是:「啊呀,真夠難為他的了!麗麗,你怎麼能這樣呢?!好歹他還有自己的工作呢,你讓他這麼大的人了,還去考什麼研究生啊!?」

  文家老爺子聽了之後,淡淡地一笑:「真是亂彈琴!」

  文麗回家以後,把老人們的反應跟吳永成一說,吳永成笑著沒有吭氣。可對文老爺子的態度卻掛在了心上:難道說文老爺子對自己還另有打算嗎?!

  不管那麼多了,還是安安心心地繼續看書、複習吧,在這段時間內。吳永成沒有了其他事情的聒噪,心裡反倒平靜來了許多。

  現在吳永成每天除了複習考試必考的英語之外,專業課他選擇了哲學。

  當初在做著可決定的時候,文麗還取笑他:「吳永成,我看你還是官癮不小啊!你怎麼不繼續報考你大學時候的專業,反倒選了這麼一個呢?!」

  為此,吳永成嘖嘖有理:「你懂什麼呀!哲學不僅是劃破夜空的閃電,使黑暗籠罩著的萬物在人們面前彰顯出來、使世界在人腦中形成清晰的映像。而且還是促進社會生長發育的陽光雨露,是孕育充滿生命活力新社會的母親。學哲學可以使人更能使我們瞭解世界,使世界在我們的意識中合理化,從而為我們提供心靈的慰藉。」

  其實,吳永成在挑選專業的時候,還是很費了一番腦筋的,他之所以選定了哲學這個專業,就是當作了以後自己仕途發展的基石,他可不想再選擇什麼技術專業性太強的專業,在他的潛意識中,官本位還是佔據他的第一選擇的。

  十一月十五日的時候,J省又發生了一件具有歷史性意義的大事----魚灣村礦泉水廠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正式上市了。

  上市的當日。馬林和J省分管經濟的省委副書記任力、梁州地區的地委書記萬明山、行署專員陳濤。,以及省直有關部門的主要領導,都到上海出席了新聞發佈會。

  本來這個場合,作為J省省委書記和省長,張炳楠和李光達也應該參加的;或者說,他們兩個至少也應該有一人參加。

  但是J省現在正處於多事之秋,來自於京城的那兩個調查組,在J省已經呆了半個多月了,雖然他們也說,基本的事實已經調查清楚,隨時可以離開J省了,但因為中央的處理結果還沒有任何信息,這也使得整個J省四套班子的領導們,心裡都有這不小的壓力----誰能知道,這到了最後的時候,誰會成為這兩起事件的責任承擔者呢?!會不會有人因此而失去目前的位置,這都是一些未知數。

  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讓任力這個分管經濟的省委領導,代表J省省委、省政府,參加這個儀式了。

  之所以說魚灣村礦泉水廠上市,是J省歷史上具有跨時代的巨大意義,這個說法一點也不過分,因為魚灣村礦泉水廠作為一個民營企業,能在J省鋼鐵公司之後,作為全省第二家上市的公司,這其中的政治意義,遠遠大於魚灣村礦泉水廠上市的經濟意義。

  因此,任力書記在從上海歸來之後,就建議省委、省政府為此事召開一個隆重的慶祝活動。

  在省委常委擴大會議上,省委書記張炳楠、省長李光達兩個人,對於任力的這個提議不置可否,個別的領導苦笑著發表自己的看法:「本來這對我們J省來說,這絕對是一件好事,而且是大好事,值得大慶、特慶的,可任書記,你看看現在我們J省的這個狀況,中央調查組剛走,中央的處理意見,也沒有一個確切的音信,你說大家還有什麼心思搞這種活動呢?!」

  「再說了,要是這事傳到中央有關領導的耳朵裡,產生什麼誤會的話,那我們不是沒事找事嗎?!」

  任力馬上反駁:「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越是到了這種低潮的時候,我們就越要有信心,決不能這麼消沉下去,我們J省這幾年的經濟發展,主流是積極的,這不管是誰,也難以否認的,有一點工作中的失誤,並不可能就一筆抹殺我們的成績……」

  不管大家心裡怎麼想,任力的這幾句話,倒是使會場上低迷的氣氛為之一振,張炳楠和李光達投向任力的目光中,也有了一些異樣的意味。

  「我認為任力同志的話有道理。」

  任力的話音剛落,省政協主席胡日貴就表示同意:「自從九月九燕澤公園事件以來,我們J省就一直倒霉事情接連二三的發生,就連中央來的調查組也是一來就來了兩個,這也夠抬舉我們這個貧困省的了!魚灣村這個企業能夠在這個時候上市,這是大好事呀!這說明我們J省的工作並不是一事無成的,最起碼還有一個民營企業上市了嘛!」

  「魚灣村的這個企業是屬於小集體企業,並不是民營企業。」有個領導出言糾正胡日貴的說法。

  任力馬上指出:「胡主席說的並沒有錯。這個企業改制之前是屬於小集體企業,可現在集體股份制佔到了百分之四十九是名副其實的、股份制企業,說它是民營的,倒也不算是錯。」

  這下子胡日貴的談興,就更濃了:「在我們老家以前的時候,有一個說法,家裡的老人們病重的時候,就給兒子娶親來沖喜,我看,我們也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地搞一個慶祝活動,沖一衝九月以來的晦氣嘛!」

  「沖喜?!嗯,這個說法倒有意思。在座的領導們眼睛都為之一亮,就連張炳楠和李光達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別的領導們都是察言觀色的老手,見兩位主要領導現在是這個態度了,紛紛也附和著任力和胡日貴的意見。

  最後,省委書記張炳楠一言定案:由省委辦公廳、省政府辦公廳牽頭、省委宣傳部承辦,省經委、財委等單位協助,在十一月二十日的時候,舉辦一個隆重的慶祝魚灣村礦泉水廠成功上市的大會,省報社、電視台都要在此期間,相應地推出一系列的報道,大力宣傳改革開放以來J省所取得的巨大成就。

  鑒於燕澤公園發生的那次慘案,中央對各地召開重大慶典活動,有著嚴格的要求,省委派出由任力書記帶隊的一個工作小組,專程前往北京,向中央有關部門提出申請,同時也向曾經在J省工作過、擔任過主要領導職務的老同志發出邀請,讓他們回來看看J省發生的巨大變化。

  此時正在北京的吳永成,當然也成為了工作組的一分子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原任省委書記羅老,可是對吳永成一直青睞有加的!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14 09:44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七十五章 羅老的態度

    「永成同志,這段時間怎麼也不見你到我家去了?是不是對我這個人,有什麼意見哪?!」

    此時,任力在J省駐京城辦事處的一個大套間中,可坐在自己對面的吳永成開著玩笑。

    推薦吳永成參加J省赴京城會務組的人,是J省政協主席胡日貴,他知道這段時間吳永成正在京城的家中。

    對於胡日貴的建議,省委書記張炳楠和省長李光達也都表示同意,他們兩個人都知道了吳永成在京城還是有一些背景的,最起碼文家老爺子立在那裡,就是一面最好的旗幟呀----雖然說,這面旗幟平時並不這麼招搖,但並不等於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威力呀!

    於是,在省委常委擴大會議上,吳永成就被指定為會務組的副組長,組長卻是由省委副書記任力親自擔任的。

    所以,任力帶著人到了京城之後,就讓秘書給吳永成打了個電話,今天算是他們這個會務組的兩個正副組長第一次碰頭會吧。

    「任書記,我哪敢對你有意見呀!我是看到前一段時間領導們,本來就夠煩心的了,我要是不識趣,上門去打擾,那不是自己自討苦吃嗎?!」吳永成在任力面前,倒也不怎麼拘謹,也笑著隨意回答。

    「呵呵,我可是聽有的同志說,你現在鑽到家裡,準備考研究生了,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啊?!我說你現在手頭的事情那麼多。一時間怎麼會有這個念頭的?是不是有點看破紅塵了?!「任力笑著調侃著吳永成。

    「任書記,看破紅塵哪有那麼容易呀!我也是覺得自己這幾年來,一直東奔西跑的瞎折騰,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幾年中幹了些什麼事情,也只是趁著省裡這段多事之秋,有點空隙時間,想好好地靜下心來,想點事情。考研究生,那只不過是為了應付我愛人的那一關。」

    吳永成對任力也不打算把自己的真實心態說出來,人總得有點隱私呀!

    人家現在是省委領導了。那可不同於在當年玉平公社當書記的那會兒了,有些事情也得看能不能、合適不合適講了。

    「永成同志,你不錯。」任力突然望著吳永成。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你和調查組談話的內容,大家都知道了一些。不錯,很有大局感的。」

    吳永成初聽任力的前半句話,還感到莫名其妙,等他把話說完之後,心裡就全明白了:嗨,敢情自己在調查組那裡的表現,也洩露到了外面了。

    吳永成記得當時調查組和自己談話的時候。可是只有調查組的三個人和自己呀,並沒有J省的一個工作人員陪同。這些信息怎麼又能傳到外面呢?!自己可是在J省的時候,並沒有和任何人講過,即使回到家裡,也遵照調查組組長黎明清的意思,連文麗都沒有告訴呀!難道是調查組的那三個人其中之一,把這個信息透露了出去的?!

    此時的吳永成,直接無視了自己也曾把這個事情告訴自己老丈人的事實,心裡卻罵調查組的那幾個人:怎麼還能這樣呢?!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不過,好在自己當時並沒有說J省省委領導的生命壞話,倒是給他們盡量解脫了一些責任。即使這些話傳出去。也只對自己有好處、並沒有什麼壞的影響,吳永成也就不再在心裡詛咒黎明清他們了。

    「任書記。和調查組的同志,我只是說出了自己的一些心裡話。這也談不上是不是有什麼大局觀地。」吳永成一本正經地說道:「J省改革開放以來取得的成就,絕對不能因為這兩件事故,就全盤否定,這對於J省以後的經濟發展,那是絕對沒有好處的。」

    任力點點頭,深以為然:「是啊,這也正是我為什麼要在常委會議上,提出搞慶祝這個活動的目的了。我們J省現在可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說到這裡,任力把頭轉向了窗外的景色。

    吳永成並沒有接任力的這個話題,也只是隨著任力的目光,把視線投向了窗外:此時京城也正進入了初冬的季節,陰沉著的天,寒冷、凌厲地小北風,這一切不都和J省現在的政治小氣候有點相似嗎?!

    而此次帶隊來京的省委領導,本來按照常理的話,至少省委書記張炳楠、或者是省委副書記、省長李光達他們兩位主要領導,是應該來一位地。

    可對J省處理的結果,一切還是未知數,最後的板子會落到誰的屁股上,處理程度的輕重,還都不清楚,在這種情況下,J省的兩位主官,也只能是龜縮在自己的崗位上,一動也不敢動,免得來京之後,再給人們留下什麼跑來為自己疏通關係的話柄。

    唉,各有各的難處呀!

    一時間,房間裡一片靜默,只能聽到兩個人有點沉重的呼吸聲。

    良久,吳永成才開口打破了室內的沉默:「任書記,我認為在這個時候,你提出這個想法,是非常及時、非常有必要的。這或許能大大地改善某些領導,對我們J省工作的一些看法。」

    任力歎了口氣:「唉,但願能如此吧!J省現在可經不起一點折騰了,要是中央這次全盤否定了我們J省這段時間的工作之後,這對全省幹部們的士氣,可是打擊不小啊!就不知道這個慶祝活動,是不是能達到胡日貴同志所說的沖喜的效果了。」

    「任書記,我倒還有一個想法。既然要把在京的老領導請回去。那光憑這個慶祝活動,是不是顯得有點過於單薄呀?!我看,我們乾脆搞一個改革開放十六年成果展示,這樣更有說服力呀!」

    任力點點頭:「這一點我們幾個省委領導也都想到了,也給下面的各地市,都緊急佈置了下去。只是給中央的書面請示,可不能提這個說法,畢竟中央都沒有搞過這樣的活動,再說了,現在我們J省的情況又有點特殊。如果我們一個省這麼搞的話,那就有點……」

    「唉,只能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了。」

    吳永成和任力在J省駐京辦事處。經過一下午的商量,決定他們首先去拜訪已經從中顧委退下來的、原任J省省委書記羅老,請他出面在領導面前疏通關係。

    因為任力到京城之後,也給有關領導的秘書打過招呼,提出請他們安排個時間,在面見領導的時候,把J省的請示報告給遞上去。

    這也是任力通過私人關係要求的,他生怕公事公辦的話。如果領導們否決了他們J省的意見,那麼即使再請別的人出面求情。那也是無濟於事了。

    事實證明了任力的這個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他聯繫過的幾個秘書,都委婉地拒絕了他的要求:「對不起,任力同志,XXX同志這幾天的工作日程,都已經安排滿了。」

    於是,任力也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迂迴接近這一條路上了。

    「啊呀,永成同志,你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的,我是最反對拉關係、走後門了。我在我個人的事情上。從來沒有這麼做過。可現在為了省裡的工作,卻不得不這麼做啊!」任力在車裡和吳永成無奈地說道。

    吳永成理解的笑了笑。但沒有接著任力的話茬往下發揮---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怎麼回答任力的這句話。

    本來嘛。人都是感情動物,即使是高級領導們,除了他們的職位高一點之外,別的方面,他們也和一般人差不了多少,也都是有著七情六慾、也都要吃喝拉撒,甚至也都會生老病死。

    這並沒有什麼神秘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存在,人與人之間,隨著密切程度的不同,人與人的關係,也就會出現不一樣的感情,這一點是無可非議的。

    車子不一會兒就到了羅老的家門口。

    在任力他們到來之前,就已經和羅老身邊的工作人員聯繫過了。

    在這裡,任力他們倒是沒有吃到閉門羹----羅老畢竟是退下來的人了,估計他之前也和身邊的人打過招呼,無論是家鄉的人來,還是自己曾經工作過地方的老部下,都要第一時間通知他,因此當任力在電話中,和他的秘書說了一下情況之後,馬上就聽到羅老的聲音:歡迎他們幾位過去。

    人老了之後,從崗位上退了下來,就會感到無比的寂寞,也更希望自己曾經的部下,上門來陪自己說說話。

    更何況,羅老在J省工作的時候,最為賞識的兩名幹部,也就是任力和吳永成。

    「任力同志啊,這次你們J省的省委領導們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會捅出這麼大的婁子呢?!」羅老見到任力、吳永成之後,也沒有和他們有太多的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就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任力和吳永成相視一眼,苦笑著搖搖頭:看來連對J省最有感情的羅老,現在都是這個態度,其他的領導們的想法,那就更可想而知了。

    「老書記,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給中央惹麻煩了,也讓您也跟著操心了。」任力這時候只能是陪著笑臉說好話而已。

    吳永成卻在一旁給任力解脫:「老書記,任力同志自從分管了全省的經濟工作之後,今年前一段時間,都是按照省委的安排,帶著省直有關單位的同志們,在國外進行考察的。」

    「永成同志,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不管我那個時候在那裡,省裡除了這種事情,我這個省委副書記那也是難咎其責啊!」任力回過頭來批評了吳永成一句,接著對羅老說道:「老書記,現在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不管中央怎麼處理我們J省省委,可以後的工作,還得繼續做呀!我們省委為了今後更好地開展工作,經過省委常委擴大會議,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

    當任力把J省省委的決定,對羅老全盤托出之後,羅老沉吟著說到:「嗯,你們的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也應該這麼做。」

    「可是,任力同志,你們想過沒有,J省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咱們先不說土地違規,單單燕澤公園那一百五十多條人命,那就得有人站出來為此負責呀!這可是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事故呀!中央的領導們為此都流下了眼淚,在這個時候,你們又想搞這麼一個活動,我看,恐怕是難!」

    任力和吳永成面面相覷:羅老都說難了,那其他的領導那裡,也就難怪人家連門都不讓進了!

    吳永成鼓了鼓勇氣,對羅老說道:「老書記,您也知道,我們J省的經濟發展,能有今天的這個局面,那是相當不容易的。如果在這個時候,不能有一件令大家精神振奮的事情的話,我只怕在中央對J省省委處理決定下來之後,J省從上至下的所有幹部們士氣,也將會墜入深谷。」

    「老書記呀,自古道:士氣可鼓、不可洩呀!我認為,在這個時候,這也是我們J省的一個轉折點,這說不准事關J省十年、甚至於二十年期間的經濟發展。」

    任力讚許地朝吳永成點了點頭,接著對有些猶豫的羅老勸說道:「老書記,小吳說得有道理呀!我認為,我們J省省委這幾個領導個人榮辱事小,可這全省三千多萬老百姓們的事大呀!難道我們還能真就忍心看著老區的人民,再在溫飽線上,就這麼一直爬著嗎?!」

    「好,既然你們兩個年輕人都有這樣的胸襟,我這個退下來的老頭子,又有什麼豁不出去的呢?!」羅老被吳永成和任力給說動了,他站起身子揮舞這手說:「嘿,我也明白你們兩個來我這裡的意思,不就是想再借一借我的這張老臉嗎?行,那我就帶著你們找一位領導去。」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8-15 23:49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七十六章 盡人事
    任力從J省出發的時候,就想到自己到京城之後的這個任務,還是很有一定的難度的。

    政界中人,對于政治都是很敏感的。

    你一個班子紅紅火火的時候,大家都願意往你這里靠一靠,雖然不能從中直接得到些什麼,可也能為以後的一些時候鋪條路啊!

    這人啊,說不準什麼時候,不走的路也要走個幾趟的。

    但是他也知道,J省省委是到了倒霉的時候了,出來再想辦點事情,那也就有一點難度了---畢竟對于官場上的人來說,願意做錦上添花這種事情的人,還是很多的;至于說雪中送炭嘛,嘿嘿,那就免了吧,誰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那點“碳”,是不是能收回一點成本呢?!萬一“受惠”者運氣不好,天寒地凍的一命嗚呼的話,那自己的投資不就白打了水漂了嘛?!

    更何況,那位落難者的身上,萬一有什麼瘟疫等等傳染病的話,那就更得小心了----學雷鋒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話,估計也就沒有多少人肯往前湊了!

    因此,任力對自己來到京城之後,遭遇到的一些白眼,反倒是能想開了----誰讓咱這會兒倒霉了、是來求人的呢?!

    在這種情形下,任力拉著吳永成,跑到羅老這里來,能得到羅老這麼樣的大力支持,任力此時的心里,可想而知是多麼的激動了----羅老可是一位退居二線的閑人了呀!他也得拉下自己的這張老臉去求人呀!他這又是圖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使J省的經濟發展,有這麼一個可持續性的環境嗎?!

    “羅老,這、這、這……”任力激動地說道︰“您看您這都離職休養了的人了,因為我們工作沒有做好,還讓您多操

    “呵呵,任力同志,你也不用多說了,我這也不是為了家鄉的發展,發揮一點余熱嘛!”羅老笑著制止住了任力的客套。

    “羅老。您準備帶我們去見那一位領導呢?是不是專門負責處理J省這次事件地領導呀!”吳永成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脫口而出。

    其實這也是任力想問羅老的,只不過他比吳永成年齡大了許多。政界中磨練地歲月也長,在這個時候比較能沉得住氣而已。

    他知道,羅老自己會把這個人給主動說出來的。並且。能讓羅老放到眼里的這位領導,肯定是中央一位重要級別地人物了。

    果然,當羅老說出了這位領導地名字的時候,讓吳永成和任力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氣---那可是他們都熟悉的名字,這位領導雖然說,現在還只是一位中央政治局委員,可最近在中央頻頻出頭,平時大家在電視上的新聞里。也能看到他經常出來露面的。

    作為前世穿越而來的吳永成,更能知道這位領導,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成為國家一位重要的領導人。

    “老書記,這也有點太夸張了吧?!不就是我們J省準備搞一個小型地慶祝活動嗎?!怎麼還得這位領導親自出馬呀!”吳永成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羅老冷哼了一聲︰“小吳啊,你看來還是不太清楚、你們J省這次到底捅出了多麼大的婁子啊!一百五十多人死亡的大事故,嚴重地違反了國家土地政策,這都不算是小事啊!要不是我不忍心看到J省的老百姓們,因為這次處理不妥多遭罪的話,我也是不應該插手這件事情啊!”

    羅老說完之後。扭頭對任力繼續說道︰“任力同志。其實這位領導對你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你也應該認識他的。他也是我們J省的老鄉。不過。他是自幼隨著父親離開J省之後,就一直沒有在那里生活過。”

    羅老給吳永成和任力解釋道︰“這次J省的事情雖然說不是他在負責。但有他出面,你們搞地這個慶祝活動,我想中央有關部門還是能批準地。”

    “我認識?!老書記,我怎麼沒有一點印象呢?!”任力撓了撓頭,猛然間一下子記了起來,抬頭對羅老說道︰“老書記,難道你是說,是我還在梁州地區擔任縣委書記的那年,那一次中央地領導去我那個縣去視察工作,這位領導也是陪行人員嗎?!”

    羅老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吭氣。

    吳永成望著他們兩個這神秘的樣子,也沒有出言相問,只是在心里猜測到︰看來任力從縣委書記地崗位上,直升地區行署專員,還就是與他們現在說的這個視察有關。

    羅老的面子看來還不是一般的大,這或許也可能有老鄉的這一層因素在內吧。

    在羅老的秘書和那位領導的秘書聯系過之後,那邊就傳話過來︰XX同志有三十分鐘的時間,可以和羅老帶來的同志見一見。

    到了這個時候,任力和吳永成心中涌起了一陣很大的期望︰只要肯見面,那就說明事情並不是沒有一點機會的----以前的時候,人家可是連一個辯解的機會,也不給你啊!麼?!J省一個民營企業上市,就要搞什麼慶祝活動,還把你也給拉扯進來了?!這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手里拿著任力雙手奉送上的、那份J省有關召開慶祝活動的請示報告,那位領導似笑非笑地望著作為中間人的羅老。

    羅老一臉凝重地說道︰“X同志,你也知道,J省現在需要一個好消息,來給全省的干部群眾們一點希望了。

    J省是個老區啊,這幾年這個省的經濟工作,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長足的發展,如果因為今年的這兩次事故,讓全省的干部群眾們精神狀態受到打擊、一蹶不振的話,J省的老百姓們何時才能走出貧困、解決溫飽呢?!他們在戰爭年代,可是為了新中國的成立,付出了重大犧牲的呀!”

    “道理倒是這個一個道理,可也犯不著興師動眾地、把在京的老同志們都請回去吧!這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呢?!又是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他們J省省委想干什麼呢?!難道說想示威不成?!他們要和誰示威?難道說他們還做了什麼有功勞地事情了?!”那位領導輕輕地叩擊著放在辦公桌上的請示報告,嘴角上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XX同志,這個就是你誤會了J省同志地意思了。那個建議是我和一些在京地老同志們提出來的。”羅老見事情有點不妙,急忙主動把這一點攬到了自己的頭上︰“不少曾經在J省工作過的同志,離開J省也有十幾、二十多年了。一個個也都老了。大家在閑聚的時候,都感慨著說︰這人老了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該去見馬克思了,可就是不知道改革開放十幾年來,大家魂牽夢繞的J省,又變成了什麼樣子,有生之年還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看一眼。

    我這才有了這個想法,在前一段時間的時候。和J省的張炳楠同志打了個招呼,讓他在合適地時候,盡量安排一下,也算是了結我們這些老家伙們的一個心願吧。”

    “呵呵,羅老,難道現在的這個時間,就是合適的時機嗎?!”

    任力誠懇地檢討道︰“XX同志,我們J省省委這次讓中央失望了,也請領導們再給我們J省三千多萬的干部群眾們一次機會,這也是我們省委目前最殷切的一個願望。”

    羅老在帶著任力和吳永成進來的時候。已經把他們的身份。給領導作了介紹。

    這也是任力自從進了這個辦公室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而吳永成就只有側著半個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當听眾的份了!

    “任力同志。大家對你地印象都不錯,說你是一個政策、原則性很強地同志啊,怎麼這一次你就沒有站出來堅持原則哪?!是不是官當得大了,這心里的顧慮也多了呢?!我記得你在省委地分工,就是管著經濟這一塊吧?!”

    好嘛,既然你任力主動跳出來了,人家不好意思多說道、說道羅老這個已經退下來的老干部,那就拿你瀉瀉火吧!

    “XX同志,這個你就有點不太了解情況了,任力同志雖然是分管經濟工作地,可他今年基本上一直按照他們省委的安排,帶著一幫人在外面考察工作呢,這事情啊,還真的與他沒有多大的關系的。”還是羅老適時地站出來解圍了。

    這個羅老,護犢子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那位領導悻悻然地白了羅老一眼,把目光投向了像個小媳婦一樣、乖乖地坐到那里一動不敢動的吳永成身上︰“呵呵,你就是吳永成同志啊,我听說你在你們J省,可是個小有名氣的財神爺啊,為J省的發展出了不少的力呀!

    對了,你的文章也寫得不錯。前段時間內參上的那篇有關開發區的調研文稿,就有你的功勞吧?!不錯,很有一點思想的。”

    看來文老爺子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在這里還真得到了驗證︰自己是憑著那篇調研文章,已經進入了中央領導的視線之中了。

    不過,這位領導口中的話,也不像是表揚自己的意思呀!什麼叫小有名氣的財神爺呢?!這不是嘲諷自己不務正業嗎?!

    “XX同志,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能有那點錢,也是當年省委的一些領導們,鼓勵我停薪留職得來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不過,我現在正把手里的幾個企業,交給了一些職業經理負責,自己騰出大多數的時間,讀點書,給自己充充電。”吳永成欠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在事後的時候,吳永成也不知道、自己在當時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說出那幾句話,細細追究的話,還是自己心底那一顆不安于現狀的心在作怪,說穿了,還是官迷心竅啊!

    最後,對于J省的請示報告,領導既沒有當場否決,也沒有對他們說同意之類的意見。只是說了聲︰“那就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和其他的同志商量、商量再說。”

    “老書記,真的太對不住您了。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讓您也跟著受委屈了。”

    從領導地辦公室走出來之後,任力再次滿懷歉意地對羅老說道。

    “任力同志。我們都是自己人。這些客氣話也就不用多說了,J省的經濟工作一直沒能搞上去,我心里也有愧呀!”羅老的臉上一片沉重地神情︰“你們也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看來這次J省的一些干部們,要為這次發生地事故,承擔起他們應該承擔地責任啊!”

    “老書記,請您放心,個人的得失我們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想到J省的三千多萬老百姓們,要為我們工作的失誤,而付出的代價,我們心里非常的不安啊!”任力一臉的痛心疾首。

    “好了,任力同志,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讓我們想一想,怎麼才能把損失降低到最低程度吧!你們J省省委這次搞的這個活動,我也能理解你們地苦衷。

    這樣吧,任力同志。在京的那幾個老同志那里。由我再和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也到處呼吁呼吁。首先,最起碼先促成你們省這次搞的這個慶典活動。以後的事情,等到了時候再說吧。

    至于說你和小吳這兩天在京城,也可以試一試別的渠道。對了,小吳,你沒有陪著任力同志,去看了看文老嗎?!他可是在我們這幫老家伙眼里,威望相當高的呀!”

    吳永成苦笑著說道︰“老書記,你還不知道我老岳父的那個脾氣嗎?!他可是退下來之後,從來不為任何事情再和別人開口的。我那個二妻哥,那一年學潮出了一點問題,他也沒有和任何人打過招呼的呀!”

    羅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小吳啊,看來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是不了解我們這些老家伙呀!我們這一代人呀,為了革命,為了老百姓們,我們可以拋舍棄自己的一切,甚至于在戰爭年代,連自己地生命都不在惜,一切就是為了實現自己心中地信仰呀!個人的那點兒小事,又怎麼能和自己地信仰,相提並論呢?!

    我們現在已經生活得很好了,那些在戰爭年代犧牲的戰友們,他們連新中國成立地那一天,都沒有看到啊!每次當我想到這些的時候,自己的心里總是沉甸甸的,這也是一種責任啊!”

    和羅老分手之後,任力和吳永成首先回到了J省駐京辦事處。

    任力出來兩天了,他也得把這里的情況,向在家的領導們做個通報----省里現在可是緊鑼密鼓地為了慶祝活動忙碌著呀!

    之前的時候,任力、吳永成想過事情不會太順利,可沒有想到的是,中央領導們對J省省委的態度,可以說是很失望。

    因此,在任力和吳永成回到J省駐京辦事處,把當天活動的情況,通過電話,馬上向身在J省、焦急地等著他們消息的省委書記張炳楠做了詳細的匯報。

    電話那頭,張炳楠听完這一切之後,沉默了半天,才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任力同志,辛苦你了,盡人事吧!”

    張炳楠話中的含義,就連站在一旁的吳永成也能听得出來了︰看來這次J省有些領導的前途,還真的不是那麼很樂觀的啊!

    任力放下電話,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對站在一旁的吳永成開口了︰“永成同志啊,看來這次我們還真得去看望、看望文老了,省委把這麼重的任務,交給我們倆,我們也不能讓省委失望啊!”

    “任書記,你是領導,我是一切行動听指揮。”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還能再說些什麼呢?!

    不過,吳永成把預防針也給任力提前打了一針︰“任書記啊,我可事先說好啊,我這個老泰山,可是名副其實的老馬列啊,他的原則性,比你想象的也強,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啊!”

    任力不置可否地說了句︰“唉,盡人事吧!”

    對于任力的到來,文老爺子的態度出乎吳永成的意料,是相當的熱情,吳永成猜測這也可能因為這是他女婿的直接領導上門來了的緣故吧,反正沒有一點他之前所想象的冷漠等等的態度。

    並且,在任力懷著揣揣不安的心情,說出自己前來是希望文老能看在J省三千多萬老百姓們的情分上,給J省省委向有關的領導說項、說項的時候,文老爽快地一口就答應了,這也讓吳永成心里感到很納悶︰文老爺子今天怎麼轉性了呢?!自從他吳永成成為文家的女婿之後,就從來沒有見過文老爺子對上門求情辦事的人、這麼好的態度呀?!

    真是太奇怪了!難道這真是任力的人品太好、來了個人氣大爆發嗎?!這個打死他吳永成,那也是不會相信的。

    “小吳啊,我們這里能做的工作,都已經做好了,下一步J省省委又將會遇到什麼樣的結局呢?!

    唉,這些都讓人覺得心里慌慌的啊!”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8-15 23:50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七十七章 問責

    任力和吳永成在京城的一番苦心和努力,並沒有白費。

    就在距離J省原定的召開慶祝大會的前一天,也就是在十一月十九日,中央有關領導終于批準了J省的請示報告。

    當任力望著手里的那份批示︰“原則上同意J省省委提出的方案,但切記安全、簡單,絕對不準鋪張”,有點感慨地對吳永成說道︰“永成同志啊,我們也算是為了J省,不辱使命了。”

    吳永成卻心里不以為然,通過他和任力這幾天的活動,他擔心J省省委的主要領導們,恐怕難以躲過這一難去。

    雖然說政界斗爭殘酷無情,可不到最後的時候,大家之間的點頭之交,總還是得應付的吧這也是最起碼的一點肚量啊。

    可這幾天來,任力所到之處,或者說打電話聯系某些領導的秘書的時候,人家連一點香火之情都不講了,這說明了個什麼問題呢?!這是人家唯恐沾惹上你們的晦氣啊!

    不過,任力現在的心情這麼好,吳永成自然也不想掃他的興致了,也干笑了兩聲︰“任書記,我們還是趕快向省委匯報吧,說不定張炳楠同志和李光達同志,也正在眼巴巴地等著咱們的這個好消息呢!”

    果然,當任力通過電話,吧這個消息傳回J省的時候,從來不喜怒形于色的張炳楠書記連說了三個好,並且在電話中囑咐任力︰“任力同志。一事不煩二主,我看這麼著吧,你現在也別急著往回趕了,北京的那些老領導,就由你來陪同、接待吧。

    嗯。吳永成同志還是繼續給你當助手,駐京辦事處地同志們,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一切圍繞這件事情來進行。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讓永成同志他多跑跑腿,他年輕嘛!

    任力同志,你切記一點,安全第一,我們J省現在可再也經不起一點閃失了。”

    第二天,在任力和吳永成、以及J省駐京辦事處的共同努力下,J省方面專門聯系了一輛專機,把以羅老為首的二十多位曾經在J省擔任過主要領導、或者是籍貫在J省的在京工作地老同志。順順利利地邀請到了J省。

    當任力和吳永成在北京忙碌的時候,J省在家的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也沒有閑著。他們深知這一次慶祝活動,對J省現在地重要性,無論是選擇參觀點,還是提前下去搞一些必要的布置,並沒有單單依靠省委和省政府的那幾個秘書長,而是主要領導們親自把關、挑選,然後再根據所選點的地市,由所包地市的省委、省政府領導們下去,逐一落實。

    這次選擇的重點地區,是近兩年來經濟發展比較幅度大的永安地區、南州市。梁州地區雖然說在全省的位置。還是處于中下游,但因為新上市地魚灣村礦泉水廠。就是位于梁州地區的永明縣,這次地慶祝活動的主角。就在梁州地區,領導們就是想把梁州地區忽視掉,那也是不可能的,于是,梁州地區也就自動地成為了必選地之一了。

    本來,J省南部地區的長至地區,在全省的經濟發展中,排名一直名列前茅,也有不少的閃光點,絕對應該成為這次展示的一個重點地區的,可就是因為在今年大力設立經濟開發區的時候,長至地區發生了兩起因為土地導致農民死于非命的惡**件,並且直接引發了省委大院門口地群體性惡性上訪案件,這樣一來地話,長至地區也就自然地被各位省委領導回避不談了,就連老家是長至地區的省人大主任劉清,也沒有在省委常委擴大會議上,為長至地區爭論些什麼,否則地話,平時的他,可沒有這麼好地脾氣的。

    在這個時候,只要稍微具有一點政治頭腦的人,那都知道︰長至地區出了這種事情,那里的地委書記、行署專員等相關領導們,之所以還沒有被省委給予一定的處分,那是因為省委也一直在密切地關注著中央的態度,如果中央不準備輕輕放過J省省委的話,長至地區的領導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他們哪還敢再往前撲騰呢?!

    民營企業發展方面,自然是以吳永成的祥農公司為龍頭了。

    除此之外,鄉鎮企業方面,則是永明縣魚灣區的那個機械修配廠,還能勉勉強強能拿出手去,那個也是在胡雲珍當區委書記的時候,從尖山鐵礦挖過去人家的一些技術人員辦起來的,到現在年利稅也達到了三百多萬元,在機械行業里來說,也算得上是一個中型企業了。

    商業系統,J省倒還是有一個企業走在了全國的前面,那就是L市的五一大樓----這個屬于港資合營的內陸省份最大的自選市場,這在目前的北京市,那也是一個新生事物啊!

    用老百姓們的話說,只要在五一大樓轉一圈,即使南方緊缺的一些港澳商品,這里也是能買到的。

    道理很簡單啊,因為人家大量的貨物,就是直接從香港那個世界上最大的貿易自由區,通過物流配發過來的呀!

    既然是要搞個改革開放十六年成果展示,國有企業就是一個大頭了,幸虧J省的鋼鐵公司在今年的時候成為了上市公司,這也算是能給社會、給各位“回家︰的老領導們一個交代了,。

    在這個國企成功地進行了改制的方面,則拿出來了梁州地區原來的肉食加工廠、後來被吳永成全資收購後改名為“祥農公司梁州地區肉食加工廠”這個企業,來作為一個典型。

    這個原來頻臨破產的國有企業,在國有體制地時候。連工人們的工資也發不出來,到了年底的時候,成群結隊的工人們,就來到了地委、行署的大門口,討要生活費----社會主義制度是優越地社會制度。那可是不能餓死人的啊!

    當時的地委書記呂國強,為了擺脫這個巨大的財政負擔,一狠心就把這個包袱甩給了吳永成,這可能也是呂國強在梁州地區做過地唯一的一件好事吧。

    可這個頻臨破產的工廠。到了吳永成的手上,用的還是那批工人,卻煥發出了新的生機,產品不僅由原來單一的火腿腸,發展到了“橫向一體化,縱向一條龍”的新型肉類經營業態,生產線也由原來地一條增加到了三條,由以原來的豬肉加工為主。向牛、羊、雞等肉類加工擴展。產值和利稅,在比原來老廠鼎盛時期翻了三番。

    也正是有這兩個不同典型地存在。這才在老同志們面前有了一個小小的交代,否則的話,全省那麼多的國有企業,都面臨著停產、半停產的尷尬局面,還真不知道在改革開放”企業篇“中,該如何展示了。

    從J省省委決定召開這個慶祝活動,到十一月二十日,也只不過是短短的五、六天的時間,時間也夠緊張的了。可就在這短短的五、六天之中,無論是省直單位部門。還是各地的新聞媒體。或者還是被點到將地單位、企業,都在省委、省政府。以及各地(市)、縣當地黨委、政府地大力督促下,開展了積極有效的工作。其效能遠比戰爭年代地效率還要高。

    大家都很清楚這麼做的政治意義何在。

    此時,從J省上下,居然爆發出了一種同仇敵愾地戰前氣氛。

    什麼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這個時候的J省,你就能充分地看到這一幕,並且深深地被他們所體現出來的那種悲壯所感動。

    回到J省這個曾經工作過地方的老領導們,看到J省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內心里是相當地感動的(當然了,他們看到的,也只是J省的省委、省政府所特意安排的),不少的老同志甚至于觸景生情地流下了激動的眼淚。

    “啊呀,J省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老羅呀,還是年輕同志們,比我們這幫老家伙們干得好啊!”

    “是啊,農民們溫飽的問題,自打建國以來,就一直是我們這個國家的一個大難題,J省作為一個革命老區,更是艱難重重啊,沒有想到改革開放才十六個年頭,這個問題就已經得到了很大的緩解呀!”

    “是啊,不僅僅是農村的變化,大家看,這L市還是以前那麼灰茫茫的一片嗎?!這城市的變化也實在是太大了。我記得在我支持省委工作的時候,L市可是華北地區最為落後的一個城市呀,現在看來,這里也不比南方的一些城市差多少呀!”

    一直陪隨著老領導們視察的省委書記張炳楠和省長李光達,听到這些老同志發自內心的感慨,眼眶里欣慰的淚水一個勁兒地想往外冒,也得虧他們的自控力強,這才沒有被現場直播,但心里卻不住地高呼理解萬歲︰親人們哪,要是所有的領導們都能像你們這麼開明的話,那我們這一段時間還用得著這麼提心吊膽的嗎?!

    按照省委的嚴格要求,這次慶典活動,省四套班子的全體領導,必須全程參加到底。

    吳永成作為和任力書記一起到京請客的主角之一,也被張炳楠書記點將參加了全程的陪同工作。

    此時,吳永成望著在老干部們面前強裝笑臉的省委那幾位主要領導,心里就不由得一陣心酸︰唉,黨的政策可不因為有了功勞,就可以抵頂掉犯下的錯誤啊,說不準這些老同志還沒有回到京城呢,人家那邊就對J省的有關處理意見,就已經拿了出來呢!

    沖喜、沖喜,這次的慶祝活動,就真的能夠起到沖喜的作用嗎?!

    “小吳、小吳,你過來,你過這邊來一下。”

    吳永成正在沉思,突然被一個聲音給驚醒了。他抬起頭一看,見是羅老正在一旁沖著自己招手呢!

    “羅老,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吳永成滿臉堆笑地跑了過去。

    此時,張炳楠書記、任力副書記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面前。

    到了J省之後,陪同羅老這樣地貴賓。一般都是由張炳楠書記和李光達省長親自來接待的,吳永成也就自然到了一邊了。

    對于J省這次搞的這次活動的真實目的,這一伙老同志中,也唯有羅老才能心中有數。因此他在回到J省地時候,也並沒有被眼前的這一切,所感動得怎麼樣,也就是說,在這個參觀團中,只有他是唯一帶著清醒的頭腦,去觀察一切的老人。

    “小吳啊,跑了幾個地方。我發現一個奇怪地現象。”羅老慢條斯理地對吳永成說道︰“怎麼凡是經濟搞的好的一些地方,總是有你的那個什麼祥農公司存在呢?!這到底是你的那個公司。幫助了當地經濟的增長呢?!還是你這個公司呀,就專門往人家那些經濟發展快的地區跑呢?!剛才就這個問題,我還和炳南書記、任力同志提起過呢!”

    “呵呵,羅老,您的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面對J省省委地前後兩任書記,還有任力這個未來的書記,吳永成哪能恬不知恥地自我表揚呢?!他只能謙虛地說道︰“這都是在我們省委、省政府地正確領導下,地方黨委、政府又為地方的經濟發展創造了一個良好的發展環境,我的那個小公司,在這種大氣候下。自然而然地也就發展起來了。這其實也就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關系。”

    吳永成的這一番話,逗得羅老大笑了起來︰“滑頭、滑頭。真是個小滑頭啊,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不錯、不錯。”

    張炳楠也和任力陪著羅老一齊笑了起來。

    “炳南同志、任力同志啊,小吳可是一塊搞經濟工作的好材料啊!可惜他走上了另外一條路,這也是我們J省的一個不小的損失呀!”羅老指著吳永成,扭頭對J省現任地兩位領導說道。

    張炳楠和任力連連點頭稱是。

    站在一旁地吳永成,心里卻是另外一番滋味︰我說老羅呀,你要是晚離開J省幾年的話,說不定我吳永成地命運可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啊!

    老同志視察團的工作,在三天之後就結束了,返京地時候,當然還是由任力和吳永成陪同送回。

    當然了,同時搭乘著這趟專機的,還有J省的省委專門為這些老同志們準備的一些土特產----這絕對不是什麼賄賂,而是地地道道的土特產,這其中包括了魚灣村生產的礦泉水、紅棗滋補液、祥農公司出品的火腿腸、肉用雞等系列產品。

    本來這些東西,魚灣村和祥農公司都向省委表示過要贈送給老領導們的,可被張炳楠書記和李光達省長堅決地婉拒了︰開玩笑,在這種非常敏感的時候,誰還敢來這一套呢?!萬一那個不曉事的,再在這個事情上大做文章的話,那是不是還嫌我們J省的麻煩事情還少呢?!

    因此,這些土特產也堅決地按照市場價,統統付錢了結。

    任力在離開京城的時候,特意囑咐吳永成︰“永成同志,這次你就留在京城吧,要是听到有什麼信息的話,即使給我、或者是張炳楠書記打電話。”

    吳永成自然知道,這也是張炳楠等人的安排,任力在這次的事件中,可以說是受影響最小的一個人,甚至于一定程度上,他可能還是最可能受惠者之一呢---從羅老的態度,到那位政治局委員的反應,這些都能說明一些問題啊!

    至于其他的領導們,按照吳永成前世所記得的一些大致印象,好像牽涉的人還真不少呢!

    在吳永成的記憶里,也就是當時的省委書記,沒有受到多大的牽連吧。

    十二月三日左右,就在J省上下的官員們心里忐忑不安的時候,中央對J省有關人員的問責決定也出台了,可以說,這一次的處理還是相當嚴厲的。

    J省省委書記張炳楠負有領導責任,調離J省省委書記的崗位,回中央另行安排工作;

    J省省委副書記、省長李光達,因為工作中的失職,給予黨內嚴重警告處分,免去其J省省委副書記的職務。J省人大常委會議第十次全體會議,按照法定程序,通過了李光達同志提出的辭去J省省長的職務;

    李光達同志的工作,由中央重新進行安置;

    J省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L市市委書記萬安林同志,因為對燕澤公園慘案負有領導責任,免去其省委副書記職務,改任J省省委宣傳部部長一職。(L市市委書記的任命,是J省組織部門的管理權限,中央自然不會理會這個職務的。)

    J省省政府副省長劉家盛同志,因為工作中的失誤,給予黨內嚴重警告處分,行政級別降一級。

    至于其他的有關責任人,按照干部管理權限,由J省各級組織、紀檢部門,根據其所犯錯誤的嚴重性,給予不同的黨紀、政紀處分;情節嚴重的,要移送司法部門處理。最後處理結果,由J省紀檢委報中紀委。

    J省目前的工作,由省委常委、副書記任力臨時主持。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8-15 23:51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七十八章 騷動

    關于J省人事變更的有關信息,呆在京城的吳永成也沒有提前知道。

    這並不是說,這次的人事變革,與他自己無關,他就沒有放在心上的。

    天地良心,他吳永成即使肚量再小,也不會在事關J省前途命運的大是大非上,消極怠工的。

    更何況,任力在臨離開京城的時候,可是鄭重其事地專門囑咐過了吳永成,讓他獲得什麼信息的話,及時地傳遞回J省來。

    任力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萬一有什麼不妙的兆頭的話,提前獲得信息,就可以再通過前往J省這次視察工作的在京老領導、老同志,來迂回地做一些工作。

    可惜的是,中央對J省省委有關領導的這次處理,速度之快,根本就沒有給J省人留下一點周旋的余地。

    甚至于和J省省委書記張炳楠、省委副書記、省長李光達等人的談話,也都是中央組織部、中紀委等部門的領導,來到J省,在召開J省四套班子會議前一個小時進行的。

    而此時的吳永成,也在那個時候,和別的四套班子的領導們,一起坐在省委小會議室中,等著會議的召開。

    在這種情況下,吳永成的心里當然和其他的領導們一樣,對于中央將要出台的處理意見一無所知了。

    當中央組織部的一位副部長、中紀委的一位副書記等為首的中央來人,神情肅穆地在一臉嚴肅的張炳楠、李光達、任力等人的引導下,進入省委小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包括吳永成在內地這一幫人,已經在這里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而之前他們得到的會議通知。也只是比較含糊的一個說法︰省委臨時召開的緊急會議。

    宣讀中央有關J省張炳楠等同志的處理決定,也只是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最後中組部地那位副部長,簡單地宣布了中央的決定︰J省目前的工作,由J省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臨時主持,希望各位在座的同志。能夠以大局為重,協助任力同志搞好J省的工作。

    在會議上,張炳楠和李光達也簡單說了幾句,無非也是堅決擁護中央這次的決定,他們深為自己做犯下的錯誤,感到痛心等等,任力卻沒有多說什麼。

    在他看來,自己現在的位置。是一個非常尷尬地角色。

    作為一個剛剛被提拔到省級領導崗位不到三年的副書記,他可是沒有過什麼念頭,憑著這次J省的人事變動,直接一步登天,成為什麼省委書記的。

    他認為,自己目前也就是一個臨時看攤的角色,因此也不能對張炳楠和李光達在J省的工作,做出什麼褒獎,更不能以主人翁的態度,對中央的領導表什麼決心。

    會議就在這麼比較令人沉悶的氣氛中結束了。中央來的這幾位領導會議之後,也沒有在J省滯留,直接和張炳楠、李光達兩位同志,返回了北京。

    或許,他們也認為,在這種場合下,他們還真地不適宜有什麼別的話可講。

    吳永成從會場出來之後。並沒有在省委大院多停留,馬上驅車和政協其他領導們一起回到了政協機關。

    對于中央把J省的兩巨頭統統拿下、而任力又突然被任命為臨時主持J省工作的負責人,吳永成的心里,是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的,他得回去之後,好好地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信息。

    在吳永成前世地記憶里,J省雖然說因為燕澤公園慘案的發生,處理了J省的一些干部,可也沒有發展到這種程度啊!任力在那個時候,也僅僅是剛從南州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上。升遷到了省政府副省長的位置呀。壓根就沒有什麼他主持省委、省政府全面工作一說呀!

    應該說,任力目前在省委副書記的排名中。還佔不到第一位,前面可是還有分管黨務的副書記李釗呢!李釗的資歷。可比剛剛成為省級領導的任力老得多呀!

    當任力還在梁州地區擔任行署專員的時候,李釗可就是省委分管農業地副書記了呀!即使當個臨時組閣地負責人,從威望、資歷上來說,李釗應該是比任力合適的一個人選。

    這一點即使是吳永成這個和任力有著特殊關系地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再說了,J省怎麼打地一個省,中央哪能就由任力一個人主持省委、省政府兩頭的工作呀?!雖然說這也只是一個過渡時期,有可能是一、兩個月,或者干脆就是十來八天的,可省政府那邊還有三、四個副省長,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擔負起臨時主持省政府工作的擔子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難道說,這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而使J省政界發生了一些變故嗎?!

    吳永成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苦苦地思索著,半天不得其解。

    不過,有一點吳永成那是確定無疑的︰從今天中央來人急匆匆的舉動來看,中央對J省的處理意見和人事安排問題上,可能也是不一定完全一致的

    干脆在一番無解的情況下,吳永成拿起了電話,就給遠在京城的杜三兒撥了過去----在這個時候,他可不指望能從自己的那位正統的老“馬列”岳父那里,得到什麼內部消息,而羅老他也不準備輕易動用,著可都是人情啊,用一次那就少一次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吳永成是不準備再搬出這位老人的。

    杜三兒嘛,這小子這兩年在京城搞房地產,既掙了不少的錢,又在運作的過程中,把他之前的社會關系順便得到了最大的鞏固,可以說,中直機關中那個旮旯里。都有他的幾個狐朋狗友地,那個信息流量啊,甚至于比中央電視台的都多了----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只要他想打听,還真難不住他!

    果然。杜三兒在接到吳永成的委托之後,拍著胸脯說︰“嗨,不就是這點小事嘛,哥兒們你就擎好吧。這北京城里,還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咱哥兒們的呢!”

    半個小時之後,杜三兒那邊就反饋回來了信息。

    是地,中央本來對J省發生的這兩起事件,也不準備怎麼大動干戈的。但前提是,這兩件事情要是單獨出現的話。

    可J省的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運氣就是這麼不好,非恰恰就這麼倒霉。

    要是單單從燕澤公園發生人員傷亡的那件事情來看的話,那不過是一起比較嚴重地安全事故而已,是會有人因此而受到處理,但也只不過是省委、省政府一些分管領導、和L市的領導罷了,還遠遠輪不到處理J省的省委書記、省長這兩位“巨頭”呀?!

    而各地市濫設開發區、圈佔土地一案,頂多也就是土地違規使用的問題,這也只是一個糾正的問題。中央要是揪住不放的話,無非也就是處理省土地部門、和下面相關地市的一些領導而已,和張炳楠、李光達的受處分,那也是八桿子打不著的。

    可偏偏倒霉的是,這兩起事件就恰好湊到了一起,而因為圈佔土地,又出了人命事件。這就不能不讓中央高度重視了---不直接拿下張炳楠和李光達,就無法面對全國地老百姓,也難以交代社會。

    可在用誰來接替張炳楠和李光達的位置的時候,說不定高層領導們之間,就有些分歧了---J省可是不到五年的時間,就換了三位省委書記、省長了,誰就能保證下一任書記、省長,就肯定能把J省的經濟發展起來?!李光達同志可是中央專門從南方經濟發達的省份,調任到J省同志的呀!

    眼看對J省下一任地省委主要領導的任用,在短時間內無法達成一致看法。可對張炳楠和李光達等同志。卻必須要得到及時的處理,于是乎就匆忙間出台了這麼一個方案----先組織一個臨時“內閣”。之後再讓中組部的同志,從從容容地挑選合適的人選。

    至于吳永成一直疑惑不解為什麼中央領導。沒有指定李釗副書記臨時主持工作,而這副擔子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任力的肩上,杜三兒傳過來的消息就更簡單了︰一些高層領導認為,李釗同志作為J省分管黨務的副書記,下面的干部出現了工作粗暴、草菅人命的事件,他難逃其咎,更何況,他又曾經分管過全省地農業,對于國家地土地政策,應該是非常的,但在J省出現違規佔用土地地時候,李釗同志卻沒有及時地站出來,抵制這種錯誤做法,這也是其失職行為之一。

    而任力同志卻沒有任何顧慮,及時地在省委常委會議上,指出了這一點,盡管說沒有起到實際的一點作用,但也盡到了自己地責任,可圈可點。

    至于省政府那邊的人選,嘿嘿,J省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可都是屬于政府行為的呀!因為這個,連省委書記張炳楠都吃了牽掛,還哪能再有什麼讓其余的副省長主持工作的好事呢?!要是這樣的話,其他省的副職領導們,都可以在下面的工作中使“絆子”,把主要領導搞下台的話,自己就有機會來主持工作了!

    這天底下一切那不都亂了套了嗎?!

    奧,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吳永成掛了電話,心中才有了一點底。他心里隱約感覺到︰任力這次之所以能臨時負責省委、省政府的全面工作,之前他和任力在北京見到的那位政治局領導,估計也出了不少的力。

    可就在他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這是誰呢?!這也馬上就下班了,難道說有好事者沖著今天班子宣布的情況,和自己這里打探什麼內幕消息來了?!

    吳永成有點郁悶地拿起電話︰“喂,我是吳永成,你是哪一位啊?”

    “吳主席,我是李曄啊!怎麼你的手機一直關機、辦公室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進去呢?!領導你這是忙什麼呢?!”

    吳永成這才想起因為今天早晨參加會議。自己就關機了,直到會後也忘記了開機,剛才又一直和杜三兒通話,電話可不就是一直佔線嘛!

    “呵呵,李曄同志,剛才我和北京的一個朋友說了幾句話。實在對不起啊!你有什麼事情嗎?!”

    “吳主席,今天上午的時候,你們四套班子地領導同志,是不是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呢?!”李曄開門見山地問道。

    吳永成暗想這消息也傳得太快了吧,這才離散會的時間,僅僅只有兩個多小時呀!看來各地市的領導們,這一段時間也一直在關注著省里的消息呢。

    他知道,像李曄這種級別的領導。估計在今天晚上的時候,就會被省委緊急召回來,參加這樣地會議,于是也就不準備再瞞著他什麼了,直接就實話實說︰“李曄同志,你的信息也夠靈通的呀!是由這麼一回事,你想知道點什麼呢?”

    李曄電話中笑著說道︰“吳主席,這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你們那邊的會議剛散,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們這里就都知道了。您想。全省這麼大的事情,哪還能瞞著誰呢!”

    “呵呵,那你是有什麼感想吧!”

    听到吳永成這麼說,李曄那邊語氣就變得有些嚴肅起來了︰“吳主席,我可是听到一些不好的傳聞呀,這對任書記和你很不利。”

    吳永成一下子愣住了︰什麼,這邊的會議不過剛剛結束幾個小時。社會上地傳聞就冒出來了?!還是對任力和自己不利的消息!

    任力目前暫時主持省委、省政府的全面工作,這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好消息,可也不是壞事呀!最起碼,通過這次主持工作,可以使任力在高層領導心中,能有一個更深刻的印象呀!

    李曄剛才還說道什麼,外面還有關于對自己不利的傳聞,這也太滑稽了吧!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徒有虛名的副省部級干部,之前J省發生的事情,與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之後也談不到給自己什麼處分的問題。這又有自己的什麼事情呢?!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李曄同志,你沒有听錯吧?!外面能有什麼對我不利的傳聞?!人們這不是吃飽了撐地嗎?!他們都說我和任力同志什麼事情了?”吳永成有點氣惱地問李曄。

    李曄到了這個時候。有點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個,外面有的人傳言說。咱們J省發生了那些事件之後,你和任力書記,就一直呆在京城四處活動,到處詆毀張炳楠書記和李光達省長,這才讓中央的領導們,把J省的班子一鍋端掉,任力書記才得以主持了省委、省政府的全面工作。”

    “這不是造謠嘛!”

    吳永成在電話中馬上就發火了,見過無聊的,還沒有見過這麼無聊的,這都是些什麼人哪?!怎麼連這種謠言也能給你胡編亂造出來呢?!這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嗎?!

    “李曄同志,事情根本不是他們所想象地那樣。”吳永成這個時候,也忘記了眼前是什麼人了,馬上鄭重其事地給他解釋道︰“任力同志是受省委的委派,到北京去請曾經在外面J省工作的老領導、和在京的我們J省籍貫的老同志,一起回省共同享受我們省改革開放十六年的巨大成果的,為了辦成這件事情,我和任力書記可以說,把渾身的解數都使了出來,能想到的關系,都利用了起來,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我們J省領導班子的穩定呀!他們怎麼能這麼無聊哪?!我可是和任力同志一起出入于那些領導地辦公室、家中地,從來就沒有听他為自己說過一句好話,每句話都離不開贊揚歷任省委班子的功勞。這我可以作證,任力同志絕對沒有那樣干過。”

    李曄在電話中苦笑著說道︰“吳主席,任力書記和您地人品,我又不是不清楚,您何必在我面前這麼說呢?!我也是相信您和任力書記,擔心你們。才把人們所說的這些謠言,及時地反饋到您這里來地,我可沒有別的意思,我哪還能不知道他們是在造謠呀!

    吳主席,我最為擔心的就是,這些謠言只怕不是您想象地那麼簡單。它肯定想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您可要知道,在前一段時間,社會上不是有什麼謠言,說省里的干部劃為什麼北片和南片的嗎?!我看有的人,或許就是想挑起這個矛盾來。”

    吳永成心中一驚︰對呀,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李曄能听到這個謠言,來地渠道也無非是和他級別差不多的那些干部們,這說明人家早有預謀呀!

    這次中央對J省的處理。受災最嚴重的,可是當屬南部地區的干部們了,雖然說,中央根據干部管理權限,並沒有對長至等地區的領導作出什麼處理,可那並不等于是說,中央就對那些干部們網開一面呀!

    恰恰相反,作為事發的當地黨委、政府,所要受到的處理,絕對不僅僅是黨內嚴重警告那麼簡單了----連省委書記、省長都被免職了。他們那些直接責任人,還想再保住自己地職務、黨籍嗎?!搞不好,連他們的公職,那也是不一定能保住的。

    中央領導可是有明確批示的︰一些干部如果觸犯了法律的話,直接移送司法部門處理---這可不是說說就完事的,得有人為那些無端喪失生命的老百姓,付出嚴重的代價的呀!

    還有一點不容忽視的就是。萬一真地有一些省、地市級的領導們,也默認了那個南片、北片干部之分謠言存在的話,任力此時出來主持工作,那肯定也是他們絕對不想看到的。

    想到這里,吳永成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來,他對著電話簡單地說了句︰“李曄同志,我代表任力同志和我自己感謝你的提醒,這些謠言對我們J省今後的發展,那是一種極為不負責任地,也請你在合適的時機。給予澄清。”

    李曄在電話中連連答應。

    掛了電話的吳永成。面對著電話機發起了呆︰他知道自己剛才對李曄的那番話,並不能對謠言的進一步擴散。起到什麼關鍵性的作用。

    制造和傳播謠言的人,如果其居心真像他估計的那麼歹毒的話。不在J省掀起更大的風浪來,他們是不會甘休地,他們才不管什麼J省地發展大局哪!,我是你三姐夫啊,今天中午你有時間嗎?我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你,你趕快到我家里來吧。”

    回到公司的吳永成,沒有一點心事吃午飯,本來想自己安靜地睡一會,看能不能面對突如其來地變故,為任力和自己想出什麼辦法來。

    可還沒有等他在床上睡踏實,就被他二姐夫馬柳平的電話給驚醒了。

    “二姐夫,有什麼事情不能電話中說嗎?!我今天心里有些亂,想自己安靜地躺一會兒。”吳永成不用問,也能大致猜到馬柳平將要和自己說些什麼,無非是李曄之前和他說地那些謠言,現在已經在省城里也傳開了而已。

    馬柳平急得在電話那邊快跳起來了︰“啊呀,五兒,你也不看這是什麼時候了,人家快把刀架到你的脖子上了,你還有心思睡覺呢?!這電話里一句半句的,哪能和你說清楚呢!”

    沒有那麼嚴重吧?!不就是傳說我幫著任力跑官嗎?!這也不至于就成了什麼刀快架到我的脖子上了呀?!難道說,有些人又把自己當年的那件私生子事件,又重新搬了出來?!

    不對呀,他們這次是想整到、搞臭任力,與自己可沒有多大的聯系,他們又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麼呢?!

    嗯,看來這事情又出現了什麼新的動態了,自己還是過去看一看吧。“三姐夫,你不要著急,我這就過去。”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24 00:39
第一百七十九章 重用?

    馬柳平的確是找吳永成有很要緊的事情要說。

    當然了。這也是他認為極為重要的事情。而且重要到這些事情。那是絕對不能在電話中說的。

    上午省四套班子會議剛剛結束。馬柳平就和許多人一樣。迅速知道了會議的內容。

    對於任力他們的這位老領導。能被宣佈為J省臨時主持省委、省政府工作的負責人。出身於梁州的區永明縣的馬柳平。心裡是特別高興的。

    自古道:朝裡有人好做官。

    這句話。估計沒有任何人。能比馬柳平更有切身體會了。

    說句實在話。馬柳平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多大一點膿水的:作為一個高中畢業的農民子弟。他並不比其他農村的同學們有多大的本事。可就是這樣。他愣從一個普通的社員。跳出了農門。成為了端著「金飯碗」的公社的國家幹部。隨即又是成為了公社副書記、鄉鎮長、鄉鎮書記。直至跟著吳永成又來到了省城。隨著際遇的來臨。成為了團省委副書記名副其實的副廳局級領導。

    有的時候。馬柳平真懷疑自己的這一切。都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可這的的確確真就是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要不是憑著自己的這個小舅子的話。他要從從那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村裡爬出來。嘿嘿。那說不定的褪幾層皮呢!絕對沒有這麼容易。

    因此。任力眼下成為了J省現在事實上的一把手。馬柳平就彷彿看到了自己未來的前程。又是那麼的燦爛輝煌。

    別的他不敢考慮的過多了。畢竟他自己到了副廳局級的崗位。還不到半年的時間。可馬柳平現在卻想:因為各的市違規圈占土的、已經驚動了中央。下一步任力肯定的著手處理下面的一大批幹部。那麼就又會有一些的市的副職領導崗位空了出來。呵呵。到那個時候。他馬柳平也就能趁機離開團省委。到下面的的市任職。

    他也要求不高。別說是的委副書記了。就是給他一個行署副專員的。也比在團省委這個清水衙門要強的多啊!

    馬柳平清楚的知道。即使任力不一定認他這個曾經玉平鄉的臣民。可自己的小舅子五兒。那可是和任力書記關係「鐵」的很啊。只要再讓小舅子給自己幫腔幾句。這事情那絕對沒有辦不成的道理前任團省委副書記嚴小光。沒有一點基層工作經驗。還到下面擔任了的委副書記的。難道說。他這個從基層起來的副廳局級。還不如嚴小光嗎?!

    可就在馬柳平的這好心情還沒有持續多久的時候。他和許多人一樣。也聽到了關於任力的一些傳言。

    剛開始的時候。馬柳平聽到人們說什麼。任力在北京藉著邀請老領導的機會。在他小舅子吳永成的引進下。大肆為自己跑官、要官。這才有了現在主持工作的這個機遇。

    對於這個謠言。馬柳平聽後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心裡卻不屑的鄙視那些傳言:那不是說的屁話嗎?!難道說人家任力遇到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不給他自己跑官。還給你們這些王八蛋白忙活嗎?!真是一群神經病!任力要是不這麼做的話。那他反倒和你們一樣成了神經不正常的人了!

    因此。此時的馬柳平不僅沒有為吳永成和任力感到什麼不安。反倒對自己心中醞釀的那件事情。更有了幾分把握你想啊。任力主持工作的這個位置。也是自己小舅子五兒幫他運作而來的。那就說明自己小舅子在任力心中的的位更高了。要是沒有自己小舅子的話。他任力哪能在北京拉上什麼關係呢?!別忘了。那可是在中央啊。五兒的老丈人可就是從中央領導人的位置上退下來的嗎?!

    可到了後來。人們謠傳的內容就越來越多了。什麼五花八門的事情也有。有的人甚至說:任力為了博取回來視察工作的那些老幹部們的歡心。甚至讓吳永成和他三姐夫馬林。無償的拿出了價值幾萬的土特產。送給了每位老領導。這還都是明面上的東西。背後吳永成不知道還拿出了幾十萬的現金。幫助任力到中央有關領導那裡去買官。否則的話。就沖任力在省委的位置。哪就能輪的上他來主持工作呢!

    有的人傳的更懸:別看任力現在只是一個臨時主持工作的角色。可這也是先過度一段時間。等過了年之後。中央就會正式宣佈任力成為J省的省委書記。至少也是省長了你們知道為什麼任力在北京的時候。走到那裡都帶著吳永成呢?!那就是為了讓他掏錢啊!吳永成可是錢多的是。據可*消息。已經在北京砸出去將近一千萬了。哼哼。幾十萬就想買個省委書記、省長的呀。做夢吧!那點錢頂多也就是能換一個的委副書記什麼的。

    馬柳平聽到這裡可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不知道人們說的這些消息是真是假。可他知道一點無風不起浪。要是任由人們這麼再瞎傳下去的話。保不準這些消息就會傳到人家中央領導的耳朵裡。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是任力能不能再上一步了。估計就連他現在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那也是很成問題的事情。而他的小舅子五兒雖然說只是一個政協副主席。也不怎麼值錢。可行賄和受賄。同樣是屬於犯罪的呀。這兩個*山要是倒了的話。那他馬柳平在官場上。還混個什麼勁兒呀!

    現在官場上的行情。馬柳平倒還是聽說過一些的。什麼從科級的位置上一個縣處級。的掏多少錢;縣處級要想變成副廳局級。又的「投資」多少。好像這都有明碼標價的。

    雖然他馬柳平倒是沒有像人家做傳言的。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那麼些錢。可他不是有自己的小舅子的那份人情嗎?!

    即使是這樣。幾千塊錢的「人情」諸如煙酒、營養品之類的。他也都悉數送出去了不少。他不想讓別人說他馬柳平四六不懂。

    所以。現在即使在馬柳平的心裡。他也絕對不會相信任力一分錢也沒有掏、自己也沒有任何活動。就能輕輕鬆鬆的拿到主持工作這個「肥差」?!

    中央組織部又不是他任力家開的。憑什麼他能想主持工作。就主持工作呢?!總的有個說法吧沒有聽現在社會上流傳的一句順口溜嘛:光跑不送。原的不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不跑不送。降級使用。

    因此。馬柳平這才急吼吼的。把自己的小舅子。從睡夢中叫了過來真是的。都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還睡個什麼覺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呀?!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覺的我夠心煩的嗎?!」

    坐在馬柳平家裡的客廳中。吳永成望著一臉緊張的馬柳平。不禁苦笑著說道:「別人不瞭解情況胡說。那還算是情有可原的。置辦那些土特產。從始到終。我二姐夫、我三姐都是非常清楚的。你幹麼還要跟著那些人一驚一咋的呀!你是不是看著任力書記和我倒霉。你才真的放心了呢?!」

    「瞧你這說的是些什麼話呀?!」馬柳平不滿的瞪了吳永成一眼:「我這不是為你們擔心嗎?!要不是都是自家人的話。我犯的著這麼著急嗎?!」

    的確。吳永成在一進門之後。馬柳平全然不顧自己的老婆幾天沒有見到自己兄弟、想和他啦呱幾句的心情。把她和女兒直接都攆到了女兒住的房間。這才神神秘秘的和吳永成說起了外面的那些傳言。

    「好了。三姐夫。你也別操這些沒用的閒心了。再遇到這些事情。你就躲的遠遠的。裝作沒有聽見。謠言止於智。你懂不懂?!在這個時候。咱們越是心急。反倒讓別人看在眼裡。就覺的咱們是沒鬼也在逗鬼了!」吳永成鄭重其事的告誡馬柳平。

    馬柳平不可置信的望著吳永成:「五兒。你是說。任力書記和你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幹過那些事情?!」

    「好了。三姐夫。該說的。我也都和你說了。沒有別的什麼事情的話。我也的和我三姐說一會兒話去了。香港那邊公司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現在成了什麼個樣子。。」

    吳永成也懶的再和自己的這位三姐夫解釋什麼。逕自站起身來。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馬柳平人家也的確是出於好心。因此吳永成自然不好責怪他什麼。只是要讓他再解釋一遍的話。他也沒有那個耐心了這除了他自己現在腦子裡也是一團亂麻之外。有許多的事情。目前也不能和自己的這位三姐夫說。誰知道他會不會再把這種事情捅出去呢?!

    現在省裡的事情。本來就夠麻煩的了。再要是惹出什麼事端的話。那J省可真就亂成一鍋粥了。

    「那、那、那也好。那也好。」馬柳平眼睜睜的看著小舅子走進了女兒的臥室。心裡不由的又操心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這真要是小舅子說的是實話的話。那說明中央這次也不一定就非讓任力當這個省委書記呀!那自己的前途。是不是就有點渺茫了呢?!

    嗯。管他那麼多呢。老百姓們不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嘛:寧可碰了。也不可誤了。回頭瞅五兒心情好的時候。讓他跟任力給自己說句話。能為自己換個位置的話。也就成了有權不用不用。過期作廢嗎?!別管他是不是以後能當書記、省長什麼的。現在臨時主持。那不也是由他說了算嗎?!

    吳永成這會兒哪能知道他這個三姐夫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呢。他現在還想趁著這個機會。和自己的三姐瞭解、瞭解香港的那個房的產公司的情況。

    香港的這個房的產公司。是吳永成在給自己的三姐辦理了投資移民的入籍手續之後。以她三姐的名義辦起來的。公司註冊資金是一個億人民幣。

    吳永成搞這個公司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趁香港九七回歸之前。港的樓價大跌的時候。逢低買進。等到九七回歸之後樓價回暖。再賺取一定的差價賣出而已。

    在內的高房的產謀取暴利。吳永成的心裡總有一種負罪的感覺。好像樓價的飆升。與他賺取黑心錢有一些關聯。而在香港炒房。最起碼。心態就平穩了許多或許香港人與內的人。在距離、情感上疏遠一點的緣故吧。

    自從去年香港的那個房的產公司成立之後。吳永成就一次性的投入了十個億的人民幣。用來抄底購樓。

    因為在那邊的公司。也沒有太多可用之人。吳永成也是通過香港的一些房的產中介公司。完成的購樓業務。而他三姐也只是間隔一段時間。到那邊和公司聘請的律師。就一些手續上的問題。與中介公司完成一些交割手續而已。

    也就是說。他在那邊的那個公司。除了賬面上趴著大量的錢、和已經購置的房的產之外。也就是租賃了一間寫字間。招聘了一位平時接個電話等業務的文秘而已。也等於是一個變相的皮包公司。

    不過。此時的吳永成。也並沒有把自己所有剩餘的資金。都用來在香港購置房的產。在他內的的賬戶上。還趴著一個億的資金。這是他用來保底求保險的所有的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啊!

    也許吳永成在前世的時候。就是一個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小官吏;也可能他的骨子裡。就有著一種濃濃的小農意識。

    在他通過股市攫取到了十幾億的資金之後。不管是投資什麼產業。他總是潛意識中。為自己留下一些資金作為自己的養老金。他不想讓自己在一夜之間。因為一些什麼別的難以預料的緣故。而變為赤貧如洗的窮光蛋他可是實在窮怕了。

    和三姐瞭解了一些香港公司的情況之後。吳永成並沒有回到祥農公司。而是聽從了三姐的話。在三姐家裡美美實實的睡了一下午,因為三姐一家到了下午的時候,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就連三姐也到了五一大樓,繼續幫著馮霞照應商場的事情了,那邊她可是還兼著副總經理的職務呢!

    沒有了任何人的打擾,吳永成的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三姐家人回來的時候。

    在三姐家吃過晚飯以後,吳永成謝絕了三姐的挽留,他還得到任力書記家轉一趟呢!他知道,接任臨時主持角色之後的任力,今天的心中估計也是很不平靜的。這個時候,任力也最需要有人陪他說說話的。

    吳永成驅車到了任力書記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了。可家裡並沒有預料之中的許多人等著拜訪,也沒有看到任力的身影,只有任力的愛人圍坐在沙上,看著一部不知道是日本、還是韓國的電視劇。

    「是啊!今天這麼晚了,也沒有見他回家。他也一直沒有打回電話來,這鍋裡的飯菜,我都熱了幾次了!」

    吳永成在任力家已經是熟客了。因此,當任力的愛人看到是吳永成進門後,也沒有站起身來招呼他。只是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沙,讓他坐下:「小吳,要喝水自己去倒,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懶得動了。」

    原來任力家的小閨女讀書的時候。任力不在家的時候。還有女兒小雅陪著他的愛人在家。可自從小雅大學畢業留在京城工作之後。兩個兒子也早早的參加工作在外的。任力又因為工作的緣故。很少在家。於是這麼大的一個院子中。也就只剩下了任力愛人一個人了。

    任力的愛人本身作為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家庭婦女。和周圍省委領導們的家屬們。也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這樣一來的話。她除了每天早晨。像一個農村的老大媽。提著菜籃子到街上買一點菜蔬之外。就只能整天的呆在家裡看電視了。

    吳永成掃視了一眼顯的有點格外冷清的這個家。心中頗有一些奇怪:今天是任力被宣佈主持工作的第一天。應該說省直機關、下面的市的領導們。都應該禮節性的上門拜訪一下的呀。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現在的官場可都是時興這個樣子的呀!就是那些梁州的區的老鄉們。也應該藉著這個機會。上門來套套近乎的嘛!

    又一想。不由的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逗笑了:任力不管是在下面當縣委書記、的委書記的時候。還是到了省委、省政府工作之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任力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一律到辦公室。他不喜歡把公事和私情攪到一起的。凡是送禮的人。堅決不能進他的家門。如此以往。大家也就自覺的不再往他家跑了。

    再說了。現在任力的這個位置相當的尷尬。眼下謠言也四處。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誰也能知道之後將會生什麼呢?!也只有像他吳永成這樣的人。才敢冒這種風險上門。

    「呵呵。嫂子。您可能還不知道吧。任書記今天被中央宣佈了主持咱們J省的工作。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你就沒有給他準備了幾個好菜。慶祝、慶祝?這可是中央對任書記的信任哪!」吳永成打趣著任力的愛人。

    任力的愛人懶洋洋的說道:「唉。那有什麼好慶祝的哪?!我家的老任呀。官做的越大。心操的也就越多。小吳。你也知道他的。他又不會像有的人那樣撈呀、貪的。只是頭上的那白頭呀。是越來越多了。回家的時間是越來越晚了。」

    吳永成還沒有來的及想出什麼話來安慰她。就聽到門外響起了任力的聲音:「老婆子。我不在家。你又在我背後說我的什麼壞話呢?!」

    「呵呵。這人啊。還真是不經念叨。我還以為任書記你今天晚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吳永成笑著站起身來。對剛進門的任力說道。

    「奧。是永成同志啊。怎麼。你來了一會兒了?!」任力邊說。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遞給了身後的秘書。由他掛到了門旁的衣帽架上。

    吳永成笑著和任力的秘書李小康打了個招呼。回答任力:「呵呵。我也是剛到。和嫂子正說你今天陞官了呢!」

    任力悶哼了一聲:「哼。陞官?!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啊?!」

    「任書記。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任力的秘書李小康知道領導們又要談論什麼事情了。主動的提出告辭。

    「小康。你在我這裡吃點飯再回去吧。這麼晚了。你愛人可能也沒有給你留飯吧?!」任力的愛人站起身來。一邊挽留著李小康。一邊準備到廚房為他們端飯。

    「呵呵。謝謝阿姨。我家的那位也習慣了我的工作規律了。」李小康笑著離開了任力家。這次是陞官了?!」任力一邊吃著飯。一邊斜視著吳永成。

    吳永成笑著打著呵呵:「任書記。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主持省委、省政府的全面工作。這可是中央對你的高度信任和重用啊!」

    「哼。什麼重用?!我倒認為。這是中央有的領導。想要借我這個原則性強的人。為即將來到我們J省工作的兩位主要領導掃清阻礙呢!」

    「什麼。任書記。你的意思是說。中央把處理我們省這次犯錯誤的幹部。交給你這位臨時主持工作的副書記來幹。只是為了讓你來當這個惡人?!」

    「呵呵。那你以為我這個臨時主持工作的省委副書記。還能做些什麼事情呢?!

    不過。不管怎麼樣。既然領導信任我任力。就是要讓我來當這個惡人。我也的把這項任務圓滿的完成好!」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8-24 00:52
第一百八十章 論勢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聽懂了任力話中的意思了,他就認為這一次指定他臨時負責J省的工作,就是為了用他做一次「惡人」,在把J省地市級有關責任人處理之後,為未來的J省省委兩位主要領導掃清障礙,而新來的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也不用再頂著什麼「惡人」的罪名,從而得以輕裝上陣。

    呵呵,怪不得在今天上午在進會議室的時候,看不到任力臉上掛著一絲的笑容,反倒好像是誰欠了他幾萬塊錢似的,原來他的心裡是這麼認為的呀!

    吳永成心中暗自好笑。

    不過,吳永成在這個時候,也並沒有把他從杜三兒那裡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任力,畢竟那也算是個小道消息,不能登大堂之室的或許人家任力的這種猜測,也不無道理呢!

    「任,那你下一步就是準備大張旗鼓地處理那些幹部們了?!」吳永成沉吟了片刻後,抬起頭望著任力問道。

    「唉,我不處理他們,難道還讓誰來出這個頭呢?!」任力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到:「給我的任務,可不就是這一樁嗎?!李釗同志年齡大了,或許也是想讓他安安穩穩站好最後一班崗吧!我不做這個惡人,又能怎麼樣呢?!」

    吳永成緩緩地說道:「任,其實我認為,我們J省目前來說,最需要的不是這麼大張旗鼓地追究有關責任人的責任,而是應該安撫。單單今天一天的時間,無論是省城也好。還是下面地地市各級領導也罷,整個一片人心惶惶、謠言四起。」

    「本來我們J省省委班子受到這麼大的變動,就已經使省裡的局面出現了很不穩定的局面了,萬一處理擴大化。那麼,我估計在三、四年之內,我們J省地經濟,不僅難以有什麼大的起色,恐怕甚至於會倒退若干年啊!」

    「你說的這個道理,我何嘗不明白。可是,永成同志,你覺得不處理下面的幹部,那裡我們能交代過去嗎?!揮淚斬馬謖。我們卻在這裡和稀泥、做好人,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任力臉上呈現出一種決然的神情:「至於說外面的那些謠言,我不聽,大概也能猜到個不離十。哼!既然我臨危受命,那就得對得起組織的重托,對得起含冤而去的老百姓們。這就好比是在戰爭年代。上級讓你吳永成扛起炸藥包衝鋒,你還能再和上級講什麼條件不曾?!不能。這絕對不能。就是明知道前面有地雷陣,該咱們往前趟地時候。那絕對不能後退一步。」

    吳永成苦笑著:「任,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說,那些犯了錯誤的同志。咱們不去處理他們,而是說,在處理的時候,如果能盡量在允許的範圍內,保護一批幹部。」

   「比如說,這次全省的重災區長至地區吧,是不是能光處理專員,而對地委劉嵐同志給予戴罪立功的機會呢?!土地問題主要責任,也在政府這邊,這樣地話,也能既對交代下去,也不至於使長至地區整個班子全體落馬,對各地市的領導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吧,否則地話,下面地同志再工作起來,縮手縮腳的,誰還再敢往前闖呢?!自古道:做事做事,就有三分不是嘛!不會犯錯誤地,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聖人,一種是死人。」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實際操作起來,就難了!」任力閉著眼睛,把自己的頭往後一仰,陷入了沉思中。

    吳永成給任力出地這一個主意,是吳永成經過深思熟慮而想出來的,並不是他興致所至、即興而。

    從微觀上來說,任力如果能這麼做地話,今天外界所傳的不少謠言,自然就不攻而破了要知道,長至地區的地委劉嵐,可是地地道道的當地人,也是J省南部地區中較為出色的一名幹部。

    從宏觀上來講,的確任力要是按照的暗示,對J省這次涉及到的幹部,嚴厲處理的話,下面地市、縣的幹部們,剛剛鼓起來的一點勇氣,馬上就會因為怕丟烏紗、而變得故步自封起來,那麼,所謂的開拓進取、奮力拚搏,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一句空話了。

    良久,任力才睜開眼睛,說了一句話:「我看,明天我和省紀檢委的白克強同志說一說吧,先讓他們紀檢部門對有問題的地區進行調查,之後拿出一個具體的處理意見上會討論,還是你說得對,能保住一個幹部,也是為J省多留一份圓氣啊!要不然人氣都散了,工作就更難搞了!即使有什麼事情,我任力一個人擔著吧。」

    「任,我想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的。」吳永成不忍心看到任力消沉的這副樣子,他今天晚上來的目的,可是準備為任力鼓氣的:「上面的領導們也是知道基層幹部們的難處的,要不然也不會高高舉起板子、輕輕落下來的。」

    任力疑惑地望著吳永成,對他的這句話表示懷疑:「嗯,你從哪裡看得出有這種姿態呢?!我看是光看到了霹靂雷鳴、大雨傾盆啊!」

    「呵呵,任,你是當局迷啊,你只看到了對省委幾位領導的處分,為什麼不想一想對萬安林同志的處理呢?!」吳永成笑著給他解釋:「萬安林同志作為省委副、L市的市委,要說燕澤公園慘案,他應該作為一把手,是負主要責任的,可把炳南、光達省長免去了職務,唯獨對萬安林同志,只是由省委副改任宣傳部部長呢?!當然了,他那個市委的職務。那自然是留給我們J省省委來免去的,但他在省委的職務,卻只是給了一個小小地變動呀!」

    任力沒有說話,但心裡卻有點信服吳永成的分析了。

    「任。我有一個疑問一直得不到解決,今天想和你討教、討教。」

    說到這裡,吳永成也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了,任力不是笨人,再說下去的話,未免就有點畫蛇添足了他吳永成既不是諸葛亮,而任力更不是扶不起來的劉阿斗。

    「呵呵,你永成同志也有搞不明白地問題呀?!說說看,你生意上的那些事情。我可不懂啊!」任力知道吳永成這是想方設法地讓自己放鬆,也就依著他的話題往下說。

    今天一整天,任力的腦子裡,就沒有過一會兒的清閒,先是突如其來的宣佈,這讓思想上沒有任何準備的他,半天工夫也沒有醒過神來。

    接著就是一下午和一晚上的緊急會議。還有J省目前面臨的嚴峻形勢,更使他感到心如火焚。卻感到無計可施。

    在這個時候。他迫切需要和一個知己傾訴、傾訴可任力也知道,現在自己正處於一個眾目睽睽之下風口浪尖。任何一個不謹慎地舉動,都會落入一些人的眼中。成為不穩定的源頭,所以。在自己的家裡,面對著吳永成這個老部下,或說老朋友,才算是真正地放鬆了下來。

    「任,你說,為什麼我們J省自建國以來,經濟指標就一直徘徊在全國倒數幾名呢?!應該說,我們J省具有大量的礦產資源,尤其是煤炭儲存量,在全國來說,那也是排在前一、二位的呀!這不成了典型的抱著金飯碗討飯吃了嗎?!」吳永成臉上帶著一種謙虛好學地神情,誠懇地對任力說道:「任,你知道,我以前的時候,是在下面地基層工作,到了省城之後,也是在團委系統工作,沒有像你那樣,有過駕馭一個地區或是分管全省經濟工作地經歷啊!」

    「永成同志,你說到的這個現狀,那是有著歷史原因地,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啊!」

    任力聽到吳永成談到這個,臉色沉重了起來:「不錯,在我們中國來說,不管是誰,只要一提到我們J省,人們自然會想到我們這裡得天獨厚地煤炭資源。這裡沒有淘金的神話,只有與大自然抗爭地勇氣,薪火相傳的粗曠與堅韌,凝聚著開掘光明與溫暖的執著精神。生生不息的礦工採掘著煤炭,也書寫著歷史。我們J省人民為能以源源不斷的工業食糧支撐著全國國民經濟的展,而深感驕傲和自豪。」

    「長期以來,我們J省煤炭工業,以國家大局為重,無私奉獻,無怨無悔,盡到了能源基地地域分工的責任,為緩解全國煤炭供應長期緊張的局面,為國家的現代化建設做出了卓越貢獻。永成同志啊,我這裡之所以說我們J省無私奉獻,那不是我作為J省的一名省委副,自己為自己吹牛,那是因為我們J省在幾十年的產煤歷史中,負擔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沉重負擔。」

   「首先,我們J省煤炭的價格,始終在國家嚴格的指令性計劃監管之下。其次,我們J省煤炭產多少、銷多少、誰來挖煤,J省人自己沒有多少言權。J省境內的主要產煤大戶,幾乎被國家統配煤礦佔盡優勢,省營和鄉鎮煤礦產煤的比例非常有限,即使這樣,J省歷史上還有一支相當龐大的產煤隊伍,就是軍隊辦的煤礦,J省人民出於子弟兵的深厚歷史感情,使這些軍倒們,在這塊土地上風光無限。」

    「J省人民對此雖然有怨言,但是J省人多年來忍辱負重,為了大局,為了黨,默默奉獻。言之披肝瀝膽,絕不為過!這是J省人民具有悠久的革命歷史,光榮的革命傳統,較高的政治覺悟的本性使然。」

    吳永成插話道:「任,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一句順口溜:不到廣東不知道錢少,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不到海南不知道身體不好。,這後面還應該再加上一句,那就是不到J省,不知道馬列主義學得不好!」。

    「這不是笑話。這是我們J省人民對黨、對國家,實實在在的一種情感!」任力的臉上一片肅穆之情:「永成同志,你知道嗎?也正是多年以來的這種格局,才造成了制約我們J省煤炭工業進一步展地結構性矛盾,這種矛盾從根本上打破了經濟體內部的平衡機制,以至*自身力量,很難實現各種要素的優化。」

    「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們省煤炭工業長期向外輸血,可自身補給不足。在價格雙軌制下,我們省煤炭工業,長期蒙受低價原材料輸出,高價消費品進入地雙重損失,J省利益分工的雙向流失,每年竟有數十億圓。」

    「任,你是不是說。我們省每多產一頓煤,不是說要掙多少錢。有多少錢的利潤。而是可能要賠進去多少錢!」

    任力點了點頭:「對,就是這個道理。在這種情況下。煤炭與電力、鐵路、冶金等其他相關行業相比,剪刀差不但沒有縮小。反而逐年擴大;煤炭價格至今還在低位徘徊;一些運輸部門利用其行業壟斷性,強加給煤炭企業許多不合理費用……」

    「唉。歷史沉澱與現實問題,相互交織在一起,這就嚴重地制約著我們J省煤炭工業的展啊。」

    「是啊,我們J省山經濟工作的重點在煤炭,難點在煤炭,熱點也在煤炭啊!」吳永成頗有感觸地說道。

    「希望也在煤炭啊!」任力接著說道:「長期以來我們J省的經濟,形成了過於依賴煤炭資源的特徵,產業結構過於單一,產業層次留在挖資源和資源簡單粗加工這個水平上,整體的經濟抗風險的能力比較低,產業鏈條短,附加值不高,對經濟地帶動和對人民群眾增收、就業的拉動作用小。」

    「儘管早在改革開放初期,為了解決全國經濟的資源保證問題,就做出決定,把我們J省作為全國的能源重化工基地。當時人民日報頭版頭條表一篇社論,題目就是《把J省建設成為全國能源重化工基地》。」

    「為此,當時的主要領導人胡耀邦同志親自來到我們J省,在省城L市召集全省處以上領導幹部,作了熱情洋溢的動員報告,他在報告中高度讚揚了我們J省人溫良敦厚,純樸善良。永成同志啊,能在改革開放的年代,得到地厚愛,這是我們J省人民的光榮,你說,我們J省地人民們,能不激動、能不振奮嗎?!,這是一種很大地榮耀啊。」

    「在領導的鼓舞之下,當時尚屬國家煤炭部管轄地統配煤礦,還有省營煤礦,加上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的鄉鎮煤礦,按照有水快流地決策,盡最大努力,用最快速度,揮最大的幹勁,多挖煤,快挖煤,挖好煤,為國家建設做出了很大地貢獻。」

    「改革開放十多年來,我們J省累計生產原煤四十五億噸之多,佔到同期全國煤炭總產量的;累計調出原煤三十億噸,佔到全國省級淨調出量的;出口佔到全國的。可以說全國經濟的展,離不開山西的無私奉獻。」

    「小平同志南巡講話以來,確立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主體地位。對煤炭管理體制依照市場經濟的要求,也作了重大調整。先是軍倒們全部退出,五大國統礦全部下放地方管理,價格管制放開。」

    「在沒有了計劃和指令的情況下,這該怎麼幹,我們J省人可真找不著北了!雖然找不著北,但是依照慣性,還找得著南。企業經營不找市場找市長,企業家圍著領導亂轉圈,領導為企業忙批條。記得在前年全國煤炭訂貨會上,我們J省的煤炭,受到了市場的冷落,幾天了還沒有簽出一個訂單。」

    「於是我這個分管經濟的副省長,只好出面請各省的領導吃飯,結果只有上海和江蘇,出於留念我們J省曾經給予的支持。到場捧場。唉!可市場經濟原則,是等價交換呀!這虧本地買賣,到了什麼時候。那也是不能做的訂貨企業並不買官員們的賬啊。真是很讓人著急上火!」

    說到這裡,任力再也說不下去了,深深歎息一聲,無奈地低下了頭。

    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再也不能裝傻賣呆了,他今天是來為任力打氣的,可不是讓他為J省地現狀而苦惱,以至於一蹶不振的。

    「任,我認為現在也正是我們J省崛起的好機會。」

    「崛起。*什麼崛起呀?!永成同志,難道就*你的那個祥農公司嗎?!」任力有些奇怪地抬起頭,望著口出狂言的吳永成。

    「我的祥農公司,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通過公司加農戶的形式,提高部分地區群眾的一點收入,要想整體拉動我們J省GTP的增長。我自詡還沒有那個能力,那也是不可能地事情!要想大力展我們J省的經濟。並在短時間內。見到實績,工業的快速展。那是最重要的!」吳永成鄭重其事地說道。

    「奧,那你有什麼好主意?!來。今天咱們是在家裡,又不是在辦公室。你有什麼話,都可以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嘛!就當是朋友之間拉閒話了!」任力鼓勵地望著吳永成,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任,我最近看到一份國家有關部門的統計預測,根據一些數據表明,現在我國一次性能源消費當中,煤炭比重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根據我國現有的國情,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以煤為主的能源結構可能會有所調整,但不會生根本性地改變,這就更坐定了我們J省在展經濟方面的有利地位。目前可能因為一些別地原因,煤炭市場處於低迷地狀況,但幾年之後,煤炭不可能永遠處於這種現象。」

    「我認為,我們J省近幾年的經濟展總思路就是,實施大企業大集團戰略,培育展三個企業方陣,鞏固舊有地四大支柱產業,培育新的支柱產業。」。

    「呵呵,永成同志,看來今天晚上你是有備而來呀!這連什麼三個方陣、四個產業都冒出來了,還有什麼新四大支柱、舊四大支柱地。」任力聽到這時候的吳永成,嘴裡說得頭頭是道地,這才猛然醒悟了過來:這些內容,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準備,沒有兩、三年的調研,那是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歸納出來的。

    「別藏著、掖著了,要是你真說得有幾分道理的話,說不準我還真的會建議省委,把你從現在這個副的崗位上,調整到其他的位置上去工作呢!」

    望著任力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吳永成此時也沒有任何顧忌,把他心中設想的幾點建議,統統地都端了出來:「任,我說的三大方陣,其實只不過是套用了一個概念而已,也就是我們傳統意義上所說的農業、工業、第三產業。至於說,所謂的舊四大支柱產業,那是指我們J省的煤炭、焦炭、冶金和電力這四大傳統支柱產業,這在我們J省過去的經濟展史上,那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今後我相信,這四大支柱產業,仍然將會做出不菲的成就來的。」

    「我所說的新四大支柱產業,這現在只不過是我的一個不成熟的提法,那是指煤化工、裝備製造業、材料工業和旅遊產業這四大新的支柱產業。」

    「嗯,有點意思,繼續往下說。」任力不知什麼時候,從書桌上,拿起了一本稿紙,一邊低著頭把吳永成所說的記到了上面,一邊還不住地催促著他。

    「任,你看今天晚上時間也不早了,都十二點多了!是不是有時間咱們再談呢?!你明天可又是得整整地忙活一天呀,不休息好怎麼能工作呢?!」

    「少廢話,你是不是想讓我今天晚上睡不著覺啊?!快說,別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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