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38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12 13:10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四十章 沉重的“紅帽子”

    “五兒,你說,那個陳錦洪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麼肯善罷甘休呢?!那可是他一手獨自闖蕩、拼搏打下的一片江山啊?!”

    馬林唏噓之余,對陳錦洪的下場還是感到十分不解:“這可是在新社會呀?!哪有這麼巧取豪奪的呀?!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可以和他們當地有關部門打官司呀!我就不相信,權還能大過法去?!”

    吳永成苦笑著:“二姐夫,你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連這個道理也看不懂哪?!這個官司怎麼打呀?!”

    對於陳錦洪的這個案例,吳永成那是記得非常清楚的,因為在經濟界中,這個案子被譽為“中國行政第一案”。

    事實上,即使陳錦洪知道政策也無濟於事,脫下“紅帽子”絕非易事。萬山市經委當時負責此事的相關人士,至今還堅持為:“興業公司是集體企業,不符合改制條件。”

    而陳錦洪從被免職的那一天起,就不服從當地經委的行政命令,幾次到各級政府反映情況,甚至於向法院提起了訴訟。

    但各級政府對於陳錦洪的情況反映,一紙公函又發回了萬山市來處理,可萬山市卻認為,當時興業集團已經出現了巨額虧損,企業在走下坡路,經委覺得陳的經營理念和思路出現了問題,為了挽救企業才作出重新任命企業負責人的決定,“興業(公司)是集團所有制企業,企業負責人本來就是經委來任免的。”

    昔日熱鬧的工業園已經荒草叢生,未竣工的廠房裏面佈滿了蜘蛛網。

    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把陳錦洪的“電梯工業航母”的夢想擊得粉碎,電梯巨人——興業集團也就此倒下,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和記憶。

    信函反映、拒交公章、登報聲明……能想到的一切抗議手段,都被證明無效後,陳錦洪決心和萬山市經委打一場民告官的行政侵權索賠案。

    在之後的一九九六年四月十五日,陳錦洪向萬山中院提起行政訴訟侵權賠償訴訟,要求法院撤銷萬山市經委所作的免除興業集團旗下三個子公司總經理職務的行為,並索賠3家公司註冊資金共計1100多萬和所造成的經濟損失,由此開始了長達十多年的、漫長的訴訟之路。

    因為陳錦洪的這場官司中涉及到了巨額索賠。因此一時間轟動全國,加之是一起典型的民告官案件,該案被稱為“中國行政第一案”。

    同時,在學術界引發了一場關於紅帽子企業產權界定的討論。陳錦洪一開始就遇到了難題,註定了這是一場拉鋸戰。萬山市中院先是對陳錦洪呈交的《行政訴訟狀》既不予簽收,也不予立案。在陳錦洪看來,這場官司,他的對手是整個政府,當中牽涉的人事太過複雜,難度可想而知。

    但陳錦洪並沒有因此退縮。他先後二十一次向萬山市公檢法、黨政機關提出申訴,經過陳錦洪不斷向萬山市中院和GD省高院申訴,花了1055天,萬山市中院終於在一九九九年三月十二日作出了立案決定。

    而一九**年四月四日頒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法訴訟法》規定:“人民法院接到起訴狀,經審查,應當在七日內立案或者做出裁定不予受理”;“人民法院應當在立案之日起三個月內做出第一審判決”。

    對於遇到的這種情況。陳錦洪曾經無奈地說,“碰壁已經習以為常了。”

    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李國光曾評價此案,“有案不收,對訴權保護不力,使當事人投訴無門,導致告狀難,既嚴重損害了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又損害了法院嚴肅執法的形象。”

    萬山市中院受理此案一年之後,於一九九九年六月十五日開庭審理此案,二OOO年六月十八日做出了一審判決:駁回陳錦洪的訴訟請求——原因是陳錦洪已不是企業法定代表人,以個人名義起訴法律主體不適合,不屬於行政訴訟的受案範圍。

    起訴後等待了四年多的結果卻是如此,陳錦洪不服,向GD省高院提起上訴。

    二OOO年七月十三日,省高院作出裁定,由原審法院立案審理。

    陳不服,繼續上訴至最高院。

    二OOO年六月十四日,萬山市中院根據GD省高院的裁定,開庭進行重申。

    庭審中,陳錦洪當庭明確了巨額訴訟請求,要求萬山市經委賠償各項損失共計億人民幣頓時引起全國轟動。

    億的天文數字,是如何計算出來?

    提出索賠後,陳錦洪也被一部分人質疑故意炒作。

    “其實,本金加利息都有這個數!”曾經親自受理過陳錦洪企業登記註冊的萬山市工商局企業登記科原科長劉銳泉談及陳錦洪時很是惋惜:“興業(公司)當時是萬山相當不錯的企業,如果沒有那場風波,老陳說不定已成為GD省的首富。”

    五個月之後,萬山市中院作出判決,撤銷萬山市經委作出的任免決定,但對陳提出的行政賠償訴求不予受理。

    直到二OO三年12月12日,GD省高院作出終審判決,確認了萬山市經委對陳錦洪的兩個任免通知屬行政違法,依法予以撤銷,但對原告提出的億巨額索賠仍然不予受理。

    GD省高院的終審結果還就陳錦洪關於企業性質的界定問題,作出裁決,根據工商局原登記的企業性質,認定興業集團是集體所有制企業。

    同時,GD省高院就行政賠償訴求作出答復:陳錦洪未能提供足夠證據,證實萬山市經委對其作出的免職行為,造成了他個人的經濟損失,也未能舉證證明要求賠償的具體數額。

    對於這個結果,陳錦洪那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在這麼多年來,為了打官司。陳錦洪一共換了五個律師。他從來沒有停止過上訴的步伐,從萬山到GZ市,再到北京然後是不停的等待,不停的失望……

    陳錦洪始終沒想明白——辛辛苦苦打贏官司,為什麼分文賠償都沒拿到?

    “這個案子太複雜了,牽涉到太多的部門利益,雖然很多媒體在幫陳錦洪伸張正義,紅帽子企業遺留下來的問題企業,遠遠不止興業一家,行政索賠難度太大了,幾乎不可能。”曾幫助他打贏行政訴訟的律師決定退出。陳錦洪曾哭著挽留,但他還是態度堅決。

    其實,在珠三角這塊因改革開放而富裕起來的地方,紅帽子企業家的悲情與坎坷,曾經多次在這裏上演。

    曾經風光無限的李經緯率領他的健力寶團隊在打造成八十年代廣東、乃至中國的一張名片,同時李經緯也陷入了撲朔迷離、一波三折的健力寶產權交易事件。

    最終,李經緯因涉嫌貪污罪而被立案。

    而陳錦洪已經吃了“鐵心丸”,要將“這場官司打到底”。

    在二OO六年,他以萬山市工商局不作為和瀆職為由,將其追加為被告,並再次提行政賠償請求,均以“該起訴超過法定的起訴期限”為由被法院駁回。

    二OO八年,陳錦洪案入選中央電視臺紀念改革開放三十年十大“座標”案件。

    之後,陳錦洪又盼到了一絲希望:GD省高院將此案發回佛山市中院再審。

    舉行再審聽證的當天,從身價千萬的企業主到一無所有“下崗工人”的“紅帽子”企業家陳建平。也出現在法庭的旁聽席。

    他之所以早早從GZ趕來萬山,是因為自己和陳錦洪有著相同的遭遇。

    陳建平穿著相當樸素,背了個舊得發黃的書包。誰也不會想到,他曾經是GZ市一家價值2000萬元的大型制衣廠老闆,在工廠發展到高峰期時突然被所掛靠的靈山鎮政府下屬企業靈山公司註銷,2000萬元資產和20年的付出,就此回到原點。

    昔日和陳錦洪交情較好的一些萬山市經委和工商局官員退休以後,偶爾也會來他簡單的小屋裏看望這個老朋友。萬山市經委一位退休官員還親自寫了“他年若是得志時,敢笑黃巢不丈夫”的字幅鼓勵這位執著的老人,陳錦洪把字幅裝裱起來掛在了小屋最顯眼的位置。

    夜深人靜的時候,陳錦洪說他也會感到估,這時候他喜歡喝上幾口,在他小屋裏能看到,那台破舊的電視機旁邊。淩亂地散放著已經喝光的酒瓶,標著“百年糊塗”玻璃商標的瓶身上套了一個顯眼的紅蓋子。

    六月十八日上午,備受海內外媒體及司法界關注的“中國行政第一案”——萬山市民陳錦洪訴萬山市經委(現更名為萬山市經濟貿易局)和萬山市工商局行政侵權,並索賠國家賠償億人民幣的“民告官”案,在佛山市中級法院舉行公開聽證。

    一場持續了13年的馬拉松式的民告官案背後,是一介草民陳錦洪從黑髮告到了白髮,從千萬富翁,變成如今債臺高築的負翁……

    聽證會的舉行,意味著這一曾經轟動全國的天價索賠案再審程式已經啟動,在即將被人們淡忘時,該案或將再一次被啟動,一個典型的紅帽子企業主的曲折命運再一次展示在民眾面前。

    讓人感到遺憾的是,市場經濟發展到今天,類似“紅帽子”企業式的產權結構不清晰的悲劇居然還沒有理清,與陳錦洪有著同樣遭遇的“紅帽子”企業主,依然還在堅持著要將官司打到底。

    作為經濟轉型時期的特殊產物,私人企業通過加戴“紅帽子”,挾融資便利等優勢,發展壯大。對利益雙方來說,企業都是一個難以放棄的“金庫”,但是由於政府的政策、企業沒有清晰的產權結構,於是,產權糾紛就出現了。

    成也紅帽子,敗也紅帽子,陳錦洪的身上附著太多時代色彩。

    改革開放初期,國家還針對“姓資姓社”問題的爭論一直不休,私營企業的發展,仍然受到很大的限制。私人出資要辦企業,必須掛靠在公有制企業旗下以獲得經營權力。

    於是,“紅帽子”企業應運而生,名為公有制企業,實為私有制企業。事實上,“紅帽子”企業。除了可以突破政策限制,獲得稅費優惠,更重要的是“紅帽子”企業向銀行貸款時,不用個人擔保,而是由集體擔保。這樣也解決了企業發展的融資管道難題。

    當中國市場經濟步入發展的快車道後,民企發展的各種限制得以放寬,許多紅帽子企業要求變更登記。

    此時,曾為中國民營經濟發展做出重大貢獻的“紅帽子”卻成為懸在企業頭上的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因為,“紅帽子”本身就模糊了企業的產權。絕大多數紅帽子企業在改制過程中與掛靠單位發生了產權糾紛。出資人堅持誰出資誰擁有產權,而掛靠單位卻堅持企業是公有制性質,認為自己不擁有產權就意味著國資流失。

    “沒有紅帽子,發展就沒那麼快!”萬科董事長王石曾坦言“要想摘掉紅帽子,也不是那麼容易!”

    當時,萬科依靠戴上“紅帽子”的保護傘,爭取了足夠的發展空間間。

    萬科作為中國企業產權改革的首批公司,當時上交的報告裏本來是將分配方案定為五五分,後來掛靠單位負責人找王石談話,說“我們要六,企業拿四。”

    這一幕至今還讓王石記憶猶新,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從此萬科成功走上了股份制改革的道路。“就算三七分,我都願意!”

    “紅帽子”企業的改制。其實這是一場利益的博弈。王石相當聰明。先保住自己,不一定非要爭個你是他非,黑白分明。

    直到今天,吳永成依然認為:處理紅帽子企業產權問題,應從有利於各方的立場出發,先對初始投資進行確認,在此基礎上分別確認初始投資人、政府、掛靠企業在企業發展中的貢獻,再根據實際情況進行。

    而陳錦洪這位昔日的“電梯大王”當時萬萬沒有想到,曾經帶給他無限風光的“紅帽子”。在若干年之後,竟然會為他帶來如此大的災難和痛苦,也讓後人唏噓不已。

    直到吳永成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這場跨世紀的官司,仍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

    但這些事情,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在這個時候,吳永成哪能和自己的這個二姐夫馬林說得清楚呢?!

    馬林也不是糊塗人,被吳永成這麼指點之後,馬上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唉!是啊,五兒,在國家要想幹什麼事情的話,我一個草民,小胳膊哪能扭得過人家的大腿呢?!也該那個陳錦洪倒楣呀!”

    “呵呵!二姐夫,話也不是那麼說的。”吳永成笑著糾正馬林的說法:“這個事情啊!得倒著想:陳錦洪當初的時候,也是他自願戴上那頂紅帽子的,沒有人摁住他強迫他的。要是沒有當初的那頂紅帽子的話,或許他的那個企業,也不會順利地發展到那個程度的,這和我村裏的那兩個企業的情況,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馬林連連點頭:“對、對、對,在那個時候,別說是你個人開公司、辦廠子了,就是搞個小作坊,國家的政策還規定了雇工人員不得超過六個;否則的話,就要按你剝削來論罪了。唉!這都是我那會兒經過的呀,我幾家合辦的那個小磚窯,就遇到過這種情況呀!”

    吳永成也感歎不已:“是啊,想一想當時的那個環境,再翻過頭來,看一看國家現在的政策,要是國家不採取這一系列的改革開放的政策的話,我農民們現在不還是難解決溫飽問題,又哪有你這個全省著名的農民企業家的誕生呀!”

    馬林此時卻沒有那麼多的閒情逸事來感慨,他又為另外一件事情苦惱呢:“五兒,你現在就別扯那些沒有用的事情了,你就給我出個主意吧,這呂國強書記要我兩、三天之內,就給他回話,可聽你這麼一說的話,那個紅帽子我是萬萬不敢戴了,他許諾的那個政協副組長的副地(市)級,我也沒有那個福氣享受。可人家那是地委書記呀,我要是強和人家對著幹的話,我小胳膊哪能扭得過人家的那條大腿的啊!”

    “呵呵,二姐夫,這個事情也用不著把你愁成這個樣子啊!”

    對於呂國強想“強買強賣”的這個顧慮,吳永成倒是一點也沒有,這人啊,只要是沒有過分貪慾的話,別人就是想給你下個什麼套子,那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看到吳永成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馬林臉上的愁雲也為之一掃,他興奮地望著吳永成這個小舅子,迫不及待地問道:“五兒,你有什麼辦法嗎?!你快點告訴二姐夫,就別賣關子了,你二姐夫可是個啥球也不懂得農民啊,這腦子啊,哪有你們這些當領導的腦瓜子轉得快呢?!”
camelhu 發表於 2009-7-14 01:02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多管齊下(上)

    馬林說的這件事情,在他看來,的確是一件不容忽視的大事。

    老人們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啊: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在馬林認為,梁州地委的地委書記呂國強,那可是不能輕易得罪的人啊----他在梁州地區來說,那就是代表了國家。

    雖然說,他們魚灣村的紅棗食品廠屬於與港資合資的廠子,那倒沒有什麼可擔憂的,可礦泉水廠那可是依靠國家扶貧資金興辦起來的,那可是屬於集體所有的,人家地委領導說一句話,要收歸國有,那他們魚灣村也是無可奈何的啊!

    對於馬林的擔心,吳永成心裡非常地清楚。

    自古道:民不與官鬥。

    這是幾千年來,無數草根們用生命和鮮血得出來的一條至理名言,馬林他雖然現在頭上頂著省人大代表的頭銜,可那嚇唬一般的老百姓們還管一點用,在一個地委書記的面前,那可是基本上可以被忽略不計的,這一點馬林自己和吳永成也是很明白的。

    更 何況,在呂國強看來,他提出讓魚灣村的那兩個鄉村小企業,劃歸到地區鄉鎮局的名下,無異相當於封建社會的那種朝廷對占山為王的土寇進行“招安”,他們絕對 是應該感激涕零才對的,要是推三阻四的,那就成了他們不識抬舉了----鄉村小企業,可也是屬於國家集體的呀,地委要是連這麼一個小企業都收不回來的話, 那如何才能體現党的一元化領導

    “二姐夫,我們可以採取企業改制的方法,避免這種現象的發生。”吳永成盯著馬林的眼睛,緩緩地說道。

    “改制?!怎麼改制呀?!”馬林疑惑地問道。

    吳 永成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對。咱們村紅棗食品有限公司,因為是與港資合資興辦的企業,這不怕有的人打主意。關鍵是那個礦泉水廠,那可是屬於依靠 國家扶貧資金辦起來地小集體企業。梁州地區要是想收回企業管理權的話,那也並不是辦不到的。要防止他們採取強硬的措施,那只有把這個企業實行企業股份改 制。

    企業改制。從現在地大趨勢來說。那是必然要進行地。我們現在只不過是把這一步提前一段時間而已。也算是相應中央地有關號召吧。”

    吳永成地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按照現在村裡礦泉水廠地資產規模。在全村再次進行股份制地經營管理模式。全體村民都可以自願入股。把一個純集體制地企業。改制成為多種股份並存地股份有限公司。進而謀求在上海或者是深圳證券交易所上市。把這個村辦企業發展壯大。

    也只有當這個企業發展壯大地時候。才能避免魚灣村地這個小村辦企業遭到吞併地慘局。

    馬 林不禁有些遲疑了:“五兒。這個辦法能行嗎?!這個股市我倒是也在電視、報紙上看過一些地。在咱們國家現在總共也不過只有幾十家上市公司。那可都是企業規 模、效益在全國來說。都算得上是龍頭企業地呀。咱村裡地一個小小地村辦企業。那就能擠到人家地那個小圈圈裡呀!這可不是在咱小小地一個J省呀!”

    “ 呵呵呵。二姐夫。你這句話未免也有點太長人志氣、滅自家威風了。”吳永成不以為然地笑著對馬林說道:“咱們地這個礦泉水廠。雖然說是一個村辦小集體企業。 可投資立項建廠地那會兒。我記得好像就投資了五百萬吧。這在全國同行業來說。規模那也是獨一份地。這幾年發展下來。全廠地固定資產、流動資產。也至少不低 於一千萬了吧。”

    馬林心裡一邊估算著。一邊點點頭:“嗯。具體評估我們沒有請人做過。不過。要比一千萬還是高出不少地。差不多有一千五百萬吧。”

    “那就對了。二姐夫,我翻閱過一些上市公司的資料,南方一些上市公司。在申請上市地時候,你知道他們整個企業的淨資產由多少?絕對超不過五十萬,也就是說,僅僅相當於咱們那個礦泉水廠的十分之一的資產。

    再說了,咱們的這個礦泉水廠生產的產品,主要是用於出口創匯,在銷路上,那是一點也不成問題的,比他們上市的那些什麼罐頭廠、建材廠的。不知道要強多少倍。你連這點信心都沒有,那還能行嗎?!”

    馬林聽吳永成這麼一說。情緒馬上就來了:“呵呵呵,人家那才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呀!一個五十多萬地廠子,就敢上市呀?!要是這麼說的話,咱這個礦泉水廠上市也上得有點晚了,這真成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

    吳永成這是說的在九零年那會兒的實情,並不是為了安慰馬林而胡謅出來的。

    就他所知,即使在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股市可以為企業圈錢的這種功效之後,有不少的企業都無意於在這方面發展----並不是所有的企業領導,都有那種高瞻遠矚的打算地。

    就J省這麼大地一個省份來說,總資產過億的企業,也有十幾個,但在一九九三提出上市要求地企業,也僅僅只有一家。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吳永成就如何進行企業改制的問題,與馬林詳細地談了一遍。

    因為之前有過魚灣村紅棗食品有限公司合資的經驗,在不少方面,吳永成只要稍微點撥一下,馬林的思路就豁然開朗了。比如說,在集資入股的問題上,還沒有等吳永成說出什麼,馬林就提出一定要動員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入股:“五兒,你三姐現在已經成了香港人了吧。”

    吳永成聞言抬起頭,口裡隨意地應了一聲:“是啊,她在十月份的時候,就以投資移民的形式,取得了香港常住居民的身份,應該算是正二八經的香港公民了。”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這回啊。咱得把你三姐也拉進來,這樣的話,咱這個礦泉水廠,也就成了又一個港資合資的廠子了,說不準在稅收方面,還能享受到一點優惠呢!”

    吳永成笑著指著馬林說道:“二姐夫。你這個經營理念可是越來越見長啊,連這個你也能想到啊!”

    馬林理直氣壯地說道:“那是,這也算挖掘企業自身發展的潛力嘛!咱這也不是偷稅漏稅,這可是合理的、正當要求,那也符合國家地政策的。”

    一會兒的功夫,姐夫、小舅子兩個就把村裡的這個礦泉水廠有關改制的情況,基本上理出來了個頭緒。

    吳永成作為國家幹部,並沒有在這個企業中投資入股,可他的父母吳家兩位老人。那可是地地道道地魚灣村人,按照他們兩個擬定的集資入股的原則,那還是有條件參加這次的入股的。吳永成準備拿出三百萬來,以吳家兩位老人的名義參加集資。

    在這次的礦泉水廠改制中,吳永成和馬林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魚灣村集體在礦泉水廠所占股份低於百分之五十,個人集資股份必須得達到百分之五十

    吳永成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侵佔集體地資產。

    他是這麼認為的:國有企業之所以搞不好,那還是因為沾了一個“公”的緣故。

    在 國內,只要是沾到“公”字地大小企業,最後經營的結果。都離不開經營慘澹這麼一個結局----這倒不是說企業的管理者無能所導致的,而是大家(不管是企業 內部的人,還是企業外部的人),都想在國有(集體)企業這塊唐僧肉上下一刀,如此以往,即使是效益再好的企業,也經不住那麼多的“惡狼”們分食,最後所造 成的結果,也就只能是企業倒閉、關門大吉了。

    有成千上萬地優質企業。也都是就這麼倒塌在了這種惡性的迴圈上了。

    而魚灣村的這個礦泉水廠改制之後,即使在十年、二十年之後,無論是誰在魚灣村執政,只要保持這種個人占大頭、集體占小頭的股份制的格局,也就不怕有什麼人胡作非為了,企業的長遠良性發展,也就能得以保障了。

    “五兒,這個、這個,礦泉水廠上市的事情。我心裡還是沒有一點把握啊!要不然。還是你給咱們牽起頭來跑一跑吧。”

    企業改制的事情是不成問題了,可馬林依舊對上市的這個運作心裡沒有一點實底。腆著臉皮笑著對吳永成說道。

    “啊呀,二姐夫,這個事情我就不能越俎代庖了。”吳永成有些為難了:“這段時間政協這面地工作實在是太多,我連我公司的不少事情也顧不上多問呢!”

    馬林搓著兩隻手,有點不知所措了:“那,這可咋辦呢?!咱村裡也沒有一個懂得這個事情的,就是王建業和米家林這兩個有點學問的,也沒有搞過這個事情,兩眼一抹黑的,這可咋整啊!”

    吳永成想了一想,說道:“二姐夫,公司上市這對於咱們大家來說,都是一個新課題,我自己也沒有操作過。不過,我知道,這件事情目前在我們省是由省經委來具體操作辦理的。

    省經委的主任郭天明,那是用來我們梁州地委的地委老書記了,你帶著人去先諮詢一下需要辦理哪些手續,他絕對會給予不少的關照地。”

    要 說起來,這個郭天明也是J省老資格地地廳級領導了,自從他從梁州地區回到省直機關之後,基本上就一直呆在省經委主任的這個位置上,一直沒有挪窩了。這不知 道是郭天明官運不順,還是隨著他嫂子渠月蓮地離開J省之後,他在J省的上層沒有了一定的靠山,也就難以再往副省部級的位置上走一走了。

    反正,按照J省官場人們的說法是:要不是渠月蓮在GD省只當了三年省委副書記,就回到中央成為一個無關緊要部委的黨組副書記的話,郭天明的仕途也不會止於現在的這個經委主任的位置不動了。

    而到了現在,郭天明也是將近五十歲的人了,中央任用幹部越來越趨於年輕化、知識化了,郭天明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不出現奇跡的話,恐怕他就會在這個位置上幹到退休了。

    吳永成調回省城工作之後,也倒是去看過郭天明幾次----畢竟郭天明他既是自己的老領導,又在以前的時候給了自己不少的幫助,做人不能忘本啊!

    吳永成給馬林指出這條路之後,本以為馬林不再拉著自己了,哪知道馬林卻仍然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個、這個,五兒,郭天明主任在咱們地區當書記的時候,我還是村裡的一個普通老百姓呢,我也認不得人家,人家就更認不得我了,還是你帶著我過去走一趟吧。”

    “ 行啊,二姐夫,乾脆你把廠子裡精幹一點的年輕人調來幾個,咱們從省經委打探上市的有關手續之後,直接就讓他們開始工作好了。”吳永成痛快地答應了馬林的這 個請求,進一步指點他說道:“我估計公司上市需要辦理的各種手續,還是挺繁瑣的,你要是覺得咱們村裡沒有這方面的能人的話,和咱們永明縣的縣長李甯平縣長 打個招呼,請他支援你一些人手。

    呵呵,咱們村的礦泉水廠如果能上市的話,永明縣縣委、縣政府的臉上,那也是很有光彩的呀!”

    “對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馬林恍然大悟:“咱村裡的那兩個企業,每年給他縣裡上交了那麼多的稅,到了這個時候,也該他們出點力氣了。

    呵呵,五兒,和縣裡打招呼就用不著你親自出馬了,我打個電話他們還是給我一點面子的。

    啊呀,這人啊,什麼時候也得手裡有幾個錢啊,以前的時候,咱一個土農民,想要見個縣委書記、縣長的,那可難於上青天啊,可現在,哼,只要我打個電話和他們說個事,那他們就得好好地掂量、掂量了。”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15 09:48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多管齊下(中)

     要想完成魚灣村礦泉水廠的上市工作,改制是必須完成的一項工作,馬林告別了吳永成之後,就匆匆忙忙地離開省城、要回到魚灣村去——改制這一攤子事情,那可是涉及到了集體和村民們的切身利益的,如果操作不得法的話,引來的後果,那可是難以想像的。

     在這個時候,魚灣村可經不起一點折騰了。

     “二姐夫,你要切記,在企業改制之前,務必要請權威部門,對我們村礦泉水廠的總資產,做出一個客觀的評估,這不論是對國家、集體也好,還是對村裏的群眾們,都是極有好處的。”

     吳永成唯恐馬林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沒有經驗,武斷地做出一些違法的事情,所以才再三地提醒他:“還有一點,入股的事情,也必須通過村委會和黨支部、群眾代表大會的一致同意。”

     “嘿嘿,五兒,你就放心吧。我老馬哪能不懂得這個道理呢?!我這回可是聽了你的話,把人家地委書記的面子也給撅了,你說,人家嘴上不說什麼,心裏哪能不計較嗎?!”

     別看馬林識字不多,這幾年可也不是白在官場、商海裏混了這麼些年的,吳永成的言外之意,他哪能聽不出來呢?!

     別說是呂國強作為梁州地區的最高行政長官,給他一個村裏的支部書記主動地遞過來橄欖枝被他拒絕一事,就是私吞集體財產的這個罪名,那也是他擔當不起的。

     “五兒,評估礦泉水廠資產的事情,我的意見,就請省裏的審計部門、物價部門來搞吧,咱地區和縣裏的那些人,知名度還是太小了。”馬林沉吟著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行啊,二姐夫,你這麼考慮就很周到了。只要咱把各方面的細節問題都考慮周全的話。那也不怕一些別有用心地人,在其中搞鬼了。”吳永成贊許地點了點頭。

     “只是、只是……”馬林望著吳永成猶豫地說道:“我是擔心咱們這麼一搞的話,你說,呂國強他會不會在別的事情上,給咱們村裏的這些企業搞點小動作呢!咱可是掃了人家的面子了,人家只要動一動小指頭。也能把咱折騰得夠嗆啊!”

     “二姐夫,這件事情你就不用考慮了,我自有安排。”吳永成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安慰馬林:“再說了,現在不是以前的那個時代了,黨政分開、政企分家,這是中央一再呼籲地,他呂國強作為一個黨的領導幹部。哪能連這一點也搞不懂呢?!如果他真想搞一點小動作的話,除非他連現在的這個位置,也不想要了。”

     其實。吳永成嘴上這麼安慰馬林。心裏也何嘗不擔心這一點呢?!所以。在他給馬林說出拒絕呂國強地建議、進行企業改制地同時。心裏也已經有了一點小小地打算。那就是想方設法得幫助這個呂國強挪個位置了——他不是早就向省委提出想動一動嗎?!行。那哥兒們就助你一臂之力。

     只不過。自己地這個念頭。還不能和自己地二姐夫馬林說地。這還涉及到一系列地幕後運作地過程。而這個運作能不能成功。那也是得看方方面面地配合情況了。

     別看馬林提到地魚灣村地這兩個企業。從J省來說。那實在是算不了什麼大事。可對於吳永成來說。那可是自己地老根據地。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後方地穩定。那可是壓倒一切地。為了保證這個目地地實現。他準備多管齊下。

     和馬林結束了談話之後。時間也就快到了中午下班地時候了。

     本來吳永成提出請馬林到自己地公司吃點午飯再回去地。可馬林心裏裝著這麼大地一件事情。哪能安安穩穩地再在省城呆下去呢?!他還要迅速趕回魚灣村。召開村裏地兩委會議和群眾代表大會——馬林心裏非常清楚。此時企業改制地事情之重要性。可一點也不亞于重新建一個工廠啊!

     送走了馬林。吳永成坐在自己地辦公桌後。閉目養神——他在想自己下一步該如何進行操作。才能妥善地解決魚灣村現在遇到地這個情況。

     這既是為了魚灣村以後的發展著想。也是為了梁州地區經濟的進一步發展。

     說實在地。呂國強這個人正如吳永成在省委書記張炳楠那裏提到的一樣,絕對不是一個富有開拓精神的領導。

     就拿馬林今天來說的這件事情來說吧。呂國強不是想著如何去扶植新的企業,開拓新的稅源,反倒是打起了偷樑換柱的主意,說得不好聽一點,他這也是千方百計地掠奪下面小集體的利益,而為自己的臉上貼金,這一點是讓吳永成無法忍受地——他這不成了依仗權勢、巧取豪奪地無賴了嗎?!

     可要是把呂國強設法挪開的話,誰來取代他地位置呢?!

     如果按照正常程式的話,當呂國強離開了梁州地區之後,無論是從呂國強個人的推薦來說,還是按照一般的慣性思維來考慮的話,接任呂國強地委書記位置的最合適的人選,那就應該是現任的梁州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周致義了——這麼安排,既有利於保證梁州地區班子的穩定性,也能保證下面幹部調整的持續性,否則的話,都有省委安排空降幹部的話,下面的同志還能保障高昂的工作熱情嗎?!

     可這一點,卻也正好是吳永成不願意看到的。

     雖然說,周致義當梁州地區當地委副書記、行署專員之後的不長時間,吳永成就被省委調離了梁州地區(其實是人家呂國強把他扔了出來),他正二八經在工作上,與周致義接觸的時間,也頂多就是幾個月,並不是十分瞭解。

     可吳永成卻知道,周致義在到梁州地區工作之前,一直在省計委工作,因此,在周致義到了梁州地區擔任行署專員之後。在經濟發展方面,還是死套硬搬計劃經濟時代的那一套做法,遠遠不能適應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變的思路,特別是對於近年來梁州地區私營經濟的興起,可以說是抱著一種很深的成見。

     當然了,周致義作為一個地區的行政主官。政治上那是絕對成熟的,他不可能幼稚到去抵觸中央的有關精神,但要讓他發自內心地區主動發展、壯大梁州地區地私營經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吳永成才在這個梁州地區呂國強的繼任人選上犯愁——他可不想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把呂國強這個攔門棍給清理出去之後,再給梁州地區找一個繼續添堵的當家人。

     辦公桌上攤開的稿紙,被吳永成隨手亂塗的人名寫滿了——那都是他心裏所知道地、最有可能到梁州地區任職的一些廳局級領導。

     突然間,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到了吳永成的腦海裏:“對呀。我怎麼就忘記了他呢?!”

     吳永成興奮地把面前那一頁塗滿人名的稿紙扯下來,揉成一團,扔到了辦公桌下面的廢紙簍中。急切地提起電話開始撥號。

     “喂,是陳主任嗎?我是政協的吳永成啊。呵呵,老領導,你好啊。啊,今天我可沒有什麼事情麻煩你老領導,只是想問一問,今天中午你有沒有時間?!”

     不錯,吳永成的這個電話,正是打給他的老領導——省委辦公廳副主任陳濤地。

     “吳主席啊。怎麼,今天你問我有沒有時間,是不是想請我吃一頓飯呀?!”對於自己從前的這個老下級、現在已經的級別比自己高出一截地年輕人,陳濤一直是非常欽佩的,所以也從來不在他的面前打什麼官腔。

     “呵呵,老領導只要開口,你的老部下我是無條件服從啊。”吳永成和陳濤打過兩句哈哈之後,真誠地說道:“老領導,我的意思是。今天中午如果你有空的話,我想和你見面談一談,你看什麼地方合適呢?!要是方便的話,我想到你家嘗一嘗嫂子的手藝,不知道領導給不給我這個榮幸呢?!”

     陳濤一聽吳永成的這句話,就明白了吳永成是想和自己談一些不方便外人知道地事情,馬上爽快地答應了:“好啊,只要你吳主席不嫌你嫂子的手藝孬,你一會兒就過來吧。 呵呵。我也好幾天沒有中午回家吃飯了。今天就沾一沾你吳主席的光吧。”

     陳濤以前是吳永成在省委辦公廳工作時五處的處長,在前年的時候。終於擺脫了處級幹部的身份,成為了省委辦公廳的副主任。

     雖然說省委的領導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專職秘書,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省委主要領導們下鄉搞調研地時候,除了辦公廳為自己配置的專職秘書之外,總愛把一位省委辦公廳的副主任帶在自己的身邊。所以,陳濤到了這個位置上之後,也就基本上一直跟著省委副書記任力在外面跑,屬於自己個人的時間很少、很少。

     因此吳永成在前一段時間單獨約了他幾次,都不能如願,今天也正好任力副書記沒有外出,所以陳濤才有了屬於自己的一點時間。具體的打算沒有?”

     因為陳濤是領導身邊工作的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得跟著領導出門下鄉,所以吳永成在陳濤的家裏,只是簡單地吃了一點麵條,並沒有動酒,半個小時之後,他和陳濤就坐到了書房裏,品著一杯熱氣騰騰地香茶,閒逸地開始了他們兩個人之間地談話。

     “呵呵,我能有什麼打算呢?!吳主席,你也是從咱們省委辦公廳出去的,到了我這個位置上,那就只能是慢慢地熬資歷,如果不犯什麼大地錯誤,過個三、兩年,到省直機關當個廳長、局長的,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了。”陳濤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無所謂地說道。

     “運氣好的話,也可以像薛力主任一樣,熬到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的位置。”吳永成笑著把另外一種可能也說了出來。

     陳濤苦笑著說道:“嘿嘿,要熬到薛力主任的那個位置,那就得看天時、地利、人和了,那不是誰想上去、就能上去的事情。”

     吳永成知道陳濤心裏想說的話是什麼——薛力在當辦公廳副主任的時候,一直是為當時的省委書記李明翰服務,而現在省委書記張炳楠出門的時候,卻是帶著另外的一位辦公廳副主任,而他因為在辦公廳副主任的位置上資歷還嫩一點,就只能是為新上來的省委副書記任力服務了。

     “陳主任,不知道你注意過這個現象沒有?從這幾年的情況來看,在我們J省,省直機關的廳局長們,能成為副省部級的領導,基本上一個也沒有,就是有一半個,那也都是老資格的財政廳、計委的幾個領導,也都是到了人大、政協這兩邊了。像這次換屆中的任力書記、劉家省長,也都是從下面上來的。”吳永成沒有接著陳濤的話題繼續往下說,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點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上:“你有沒有打算,到下面的地區去當一任地委書記,要是幹好的話,說不準還能像任力書記、劉家省長一樣呢?!”

     “吳主席,你的意思是說……”陳濤話說了半截,馬上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不、那不可能!我從處級的崗位,提到現在辦公廳副主任的位置,也不過剛滿兩年的時間,省委領導哪能就放心讓我到下面的地區去任職呢?!

     再說了,我之前可沒有多少基層工作的經驗,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放到一把手的崗位上的。”

     對於吳永成提到的J省近兩年來省級領導的提拔管道,陳濤心裏當然非常清楚,他也知道,要想從省委辦公廳這個位置上,熬到省委領導的那個級別——可以當省委常委委秘書長啊,在前幾年的時候,那倒還是有過那種先例的。

     可自從渠月蓮之後,這種機會就越來越少了。現在他們辦公廳的頂頭上司——省委常委委秘書長劉德武,也是從J省的省會城市L市市長的位置上被提拔上來的。

     “呵呵,凡始有他的可能性存在,沒有絕對的事情。”
camelhu 發表於 2009-7-15 23:16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多管齊下(下)

    陳濤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說,他現在已經是省委辦公廳的副主任了,但他自己被提到這個副廳局級的位置,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儘管也就是再差兩個多月的時間了。

    按照幹部任用的有關條例,要晉升到高一級的位置,必須在下一個級別的崗位上,有兩年的任職時間。

    退一步來講,陳濤自己也並不想到下面的地區去任職。

    根據以往兩辦這個位置上出去的幹部,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限之後,到省直機關的廳局任一把手的職務,那基本上是百分之百的事情----這還用不著這麼出大力氣。

    而要是到下面地區任職的話,如果乾得好的話,也只不過是回到省直廳局擔任一把手,犯點錯誤什麼的,也可能就一直留在下面了(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領導開恩的話,給你一個括弧待遇的領導職位,那也是算照顧你了。

    至於吳永成說的,幹好了熬個副省部級領導職位,陳濤壓根就沒有望這方面去想----一個省省部級的位置就那麼幾個,哪就能輪到自己的頭上呢?!

    所以,當吳永成笑著對他說:“凡事都有它的可能性存在,沒有什麼絕對的。”之後,陳濤淡然一笑:“吳主席,你就別拿我逗著玩了,你以為大夥兒都能有你那麼好的福氣嗎?!唉,還是現實一點吧。”

    吳永成笑眯眯地望著陳濤:“陳主任,你是我的老領導了,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和你鬧著玩呢?!我可是聽說梁州地區的呂國強想要動一動,這個風聲估計你也聽到了吧?!”

    陳濤默默地點了點頭,這個已經不是什麼新聞了,他在領導身邊工作,要是連這個消息也不知道的話,那就說明他對政治也太不敏感了。

    不過,陳濤對於梁州地區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的。

    雖 然近兩年來。梁州地區不再像改革之前那麼落後了。但相比起J省地那些南部地區來說地話。還是相差很多地。最起碼。它在全省地位置還在末尾上爬著。和它原來 一起地難兄難弟永安地區都擠到了前幾位了。可梁州地區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似地。和蘭寧地區還是龜縮與排行榜地尾巴上。一時半會兒地。要想把那裡地工作住起 來。那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否則地話。呂國強也不用哭著、喊著要離開梁州地區了。

    而他陳濤即使想下地區工作地話。只要在熬個一、兩年地。任一屆南部地區地地委書記。那是一點也不成問題地。

    想 到這裡。陳濤拍了拍吳永成地肩膀:“吳主席啊。虧你還口口聲聲尊敬我是你地老領導呢。你怎麼就好意思把我往梁州地區那個火坑裡推呀?!別說是省委也不可能 讓我現在就到下面地地區去任職。就是有這個可能地話。我寧可到南部地區去當專員、市長什麼地。也不想到梁州地區去當那個地委書記。那純粹就是一個出力不討 好地營生。”

    “呵呵。陳主任。你是不是看到梁州地區。這十幾年來壓根就沒有出過一個省部級領導。才對它產生了一種排斥呀?!我告訴你吧。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風水輪流轉地事情。說不準就讓你給趕上了呢!”吳永成還是一個勁地給陳濤打著氣。

    陳濤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你知道我不是說那個地。梁州地區地經濟基礎太差。底子太薄。就他們現在地排名。我估計沒有個十年八載地。別想翻過身來。你這不是害我嗎?!”

    “我害你?!陳主任。你這可是把握地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了!”吳永成一臉委屈地樣子:“我可是一心一意為你老領導著想地。如果我不是有那幾個公司束縛著地話。我非要求省委把握這個政協副主席地職務免去。自己跑到梁州地區去接呂國強地位子了。

    至於你剛才所說到的梁州地區經濟基礎薄弱,那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陳主任,你知道軍隊和對方聯營的煤礦,在我們J省有多少嗎?!在梁州地區又占到了多少呢?”

    陳濤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我又不是負責煤礦這一塊的,我哪知道這些呢?!更何況,這與梁州地區的經濟基礎薄弱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呢?!”

    吳 永成正色地說道:“這其中涉及的關係呀,大著呢!我來告訴你吧。軍隊方面在我們J省與地方聯營的煤礦總共有五百個。而其中在梁州地區就占到了將近一百三十 個。我得到了一個內部消息,從一九九四年開始。國務院和中央軍委將聯合文,要求軍隊退出地方上這些煤礦的經營行為,這意味著什麼呢?!這意味著軍隊投資地 這些煤礦,將會無條件地都交給地方政府來經營,這本身就是地方政府財政的一大筆收入呀!”

    陳濤一臉愕然:“咦,真有這麼一回事嗎?!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呢?!”

    “這也是我北京的一個朋友,最近打電話告訴我的,在目前來說,還算是機密吧。”吳永成誠懇地對陳濤說道:“你說,梁州地區有了這麼好的先決條件之後,即使其他方面沒有什麼大的展,光這一百多個煤礦的收入,是不是也能把梁州地區的GDP拉起來不少呢?!”

    陳濤聽到這裡,馬上陷入了沉思。

    吳永成剛才說的這些情況,並不是為了打動陳濤而在忽悠他。

    地確,國務院和中央軍委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而且從一九九四年地一月一日起,就準備開始實施,這也是杜三兒通過軍隊系統得到的內幕消息,並且在第一時間告訴吳永成地----因為永明縣的中型煤礦,就是由軍隊和地方政府合資經營的。

    杜三兒這麼做,也是為了讓吳永成心裡有個思想準備。

    而現在已經是一九九三年的十二月一日了。

    “ 陳主任,你也知道,要是再過個一、兩年。即使省委把你安排到經濟較達的地區去工作,把你渾身的本事都揮出來,工作搞上去了,人家也會認為那是歷屆領導班子 地功勞,好像也突出不了你的多少成績吧。而梁州地區是全省最落後的一個地區,只要你在短時間內迅速扭轉了這種窘境的話。組織上會這麼考核你的工作業績 呢?!”吳永成進一步地鼓動陳濤:“你現在還不到四十歲吧,我認為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到了五十歲左右地時候,成為我們J省的一名省部級領導,那不是什麼 不可能的事情。”

    陳濤的臉微微漲紅了----吳永成說的這些,的確是激起了他胸中的一股好勝之氣。

    但一想到自己目前的位置,陳濤卻又有些氣餒了:“唉,吳主席,我也明白你說的這些是很有道理地。可關鍵是我現在的資歷這麼淺。別說是省委領導不一定讓我到梁州地區去工作了,即使組織上有這個打算,我對自己也並不怎麼有信心。我可是沒有一點基層工作經驗的啊!”

    吳永成笑著一拍陳濤地肩膀:“啊呀,我的老領導,你怎麼就忘記了我呢?!我可是在下面的基層工作了幾個年頭的,你到了梁州地區工作以後,我還能忍心看你的笑話嗎?!包括現在梁州地區地縣級領導幹部是個什麼樣的,我心裡都有底呢!

    劉家盛省長是怎麼從永安地區調到省裡來工作的,其中的主要原因,你應該也知道一點吧?”

    陳濤眼睛一亮:“這誰不知道呢?!要不是你的那個祥農公司,在永安地區有那麼大地動作的話。別說他劉家盛的本事了,就是他三個擱在一起,恐怕也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永安地區的經濟抓上去。”

    吳永成微微一頜:“永安地區的經濟展,現在已經基本上走上了良性展的軌道。下一步,我就準備把我們祥農公司的業務,都投放到梁州地區,而且投入的力度,還要比在永安地區地大幾倍。陳主任。你說,有了這麼大的力度支援,梁州地區的經濟工作,還會繼續停滯不前嗎?!”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陳濤一臉如釋重負的神情:“謝謝你啊,吳主席,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還希望你能毫無保留地幫助我。”

    吳永成真誠地說道:“說真的,陳主任。你也用不著感謝我。其實我這也是在幫我自己,我就是梁州地區的人。眼看著改革開放十幾年了,我家鄉的父老鄉親們,卻還是和改革之前的生活差不了多少,我地心裡難受啊!你如果能到梁州地區工作地話,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陳濤伸出自己的雙手:“吳主席,你放心,如果組織上信任我、讓我到梁州地區工作地話,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我會盡自己的一切努力,讓梁州地區的老百姓們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的。”

    吳永成緊緊地握住了陳濤伸出的手:“好,我相信你,希望我們都能看到那一天。”看你了。”

    吃過晚飯之後,吳永成來到了省委副書記任力的家中。

    一進門,吳永成就看到了任力書記的家中,只有任力的愛人在客廳裡忙活著。

    “啊呀,這不是小吳嗎?!你可是好久也不來我家串門了?!對了,我聽我們家的老任誇你說,年輕輕的你就成了省裡的領導了,是不是就看不起張阿姨這個家庭婦女了?!”任力的愛人一見到吳永成,就親熱地和他開著玩笑。

    “張阿姨,你就別諷刺我了,我這算什麼省裡的領導呀?!那只不過是像廟裡的菩薩一個樣,光吃供俸不管事的泥胎罷了。我是考慮到任書記現在是省委領導了,工作那麼忙,;來得多了影響他的工作。”吳永成一邊說著,一邊順手把手裡提著的兩條煙和兩瓶酒放到了桌子上。

    “啊呀,你這是幹什麼呀?來串門就成了,幹麼還提著東西呀?!走的時候自己提回去啊,要不讓老任看見了,又該罵我收禮了。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嗎?!”

    吳永成苦笑著兩手一攤:“這算是什麼送禮呀?!人家這會兒都時興送錢了,我又不找任書記辦什麼事情,也犯不著賄賂他!這是小兄弟給大哥的一點心意。”

    兩人正在那裡推讓著,任力聽到了吳永成的聲音,從書房中走了出來:“小吳人家現在是大財主了,抽他的幾條好煙算不了什麼,咱就當吃大戶吧。”

    任力的愛人這才罷手了。

    “任書記,張阿姨,小雅現在是不是已經大學畢業、安排工作了?怎麼不見她呢?!”吳永成隨意地坐到了客廳的沙上,笑著問任力和他的愛人。

    任力愛人搶著回答:“啊呀,這孩子今年就畢業了,分到了北京的農業部的什麼研究所。要說起來啊,這還多虧了當年你給小雅找了那麼一個好學校,要不然的話,這孩子能不能考上大學,那還是另一說呢!”

    “張阿姨,那是小雅自己努力,與學校可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啊。”吳永成笑著扭過頭對任力說道:“任書記,現在小雅也畢業了,你看家裡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要不,讓張阿姨到我的那個公司,去幫我料理一些事情吧。”

    吳永成知道任力一貫就是十分廉潔,別說接受下面幹部們的現金饋贈了,就連煙酒之類的所謂“人情”,他也是黑臉一律拒收的,因此他也想從側面幫一幫任力----畢竟他的家庭負擔不輕啊!

    “她一個沒有讀過多少書的家庭婦女,到你的公司能給你幫什麼忙呀!”任力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吳永成的這個善意。

    任力的愛人也能明白吳永成的苦心,連忙說道:“小吳,謝謝你啊,小雅現在也有工作了,我們家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再說了,我到你公司裡,什麼事情也不會幹呀!”

    “好了,咱們不提這個話題了。小吳,你今天肯定是無事不登我的門,來,有什麼事情,咱們到書房裡說話吧。”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17 06:02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想當“太上皇”?!

    “小吳,說說吧,你這個大忙人,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會上我的門的。”

     在書房中落座之後,任力一邊笑著對吳永成說,一邊親自給吳永成端過去一杯水。

     吳永成連忙起身接了過來:“啊呀,真是罪過、罪過,我怎麼敢勞駕任書記為我倒水呢!我自己來、自己來。我今天過來,就是專門看看老領導的,沒有什麼事情的。”

     “呵呵,你現在可是咱們省的大財主了,又是享受副省部級待遇的省政協副主席,給你倒一杯水,那也不至於就辱沒了我任力的身份。”任力笑呵呵地和這個小老弟開著玩笑:“怎麼,你是不是想說,你現在級別和我一樣了,我再叫你小吳顯得有點不恭敬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可以馬上糾正自己的這個錯誤,稱呼你為吳副主席,怎麼樣啊?!”

     吳永成連忙站起身來,雙手作揖:“啊呀,任書記,我的老領導,你這不是折我的壽嗎?!在您的面前,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就是小吳。你還不知道嗎?!我那個省政協副主席的級別,壓根就是聾子的耳朵——純粹就是個擺設嘛!要是可以的話,我寧可回咱梁州地區當個地委副書記、副專員什麼的,也比整天窩在政協無所事事要強得多啊!”

     “瞧、瞧、瞧,三句話還沒有說完,你的狐狸尾巴就出來了不是?!”任力笑著指著吳永成說道:“你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專門來看我的呢,這不是跑到我這裏來訴苦來了嗎?!

     不過,小吳,我還真告訴你,你這個念頭恐怕得徹底打消了,你的那個祥農公司,在咱省裏的哪個地區沒有業務呢?!你要是再到下面去任職,那不成了典型的官商一體了嗎?!這是我們政策絕對不允許的。省委對你的安排,那是最為合適的了,你也就別四處亂髮牢騷了。這不好!“

     說道後來的時候,任力臉上的笑容就慢慢地消失了,代之以一臉正色。

     吳永成心裏暗暗叫苦:沒有想到隨著職位地升遷,任力的這個原則性倒是越來越強了,自己只不過隨口胡咧咧了兩句,就讓他上綱上線地開始教育了。這接下來的話題,還怎麼進行呢?!

     吳永成他今天可是專門來給呂國強上眼藥了,同時,順便不著痕跡地給陳濤美言幾句。

     雖然說,任力在省委這邊的分工,並不是一位党群、幹部的黨務副書記,可省委書記張炳楠卻是非常賞識任力的才幹地,否則的話,也不會讓他分管全省的農業、經濟工作——按照慣例。經濟工作那可是省政府那邊的正業,省委這邊基本上不進行太多的干涉的。

     黨委嘛。也就是掌握大地方針政策。具體地經濟工作。那就是政府部門地事情了。

     而張炳楠能和J省新上任地省長李光達。在關於任力分工地問題上達成一致地看法。這也充分說明了新一屆J省省委和省政府。在本屆任期內。準備全力振興J省經濟而採取了一些超常規地措施——一切為全省地經濟發展服務。一切為全省地經濟發展讓路。

     “呵呵。任書記。咱這不是在家裏嘛!我也就是在你這個老大哥、老領導面前隨便說說而已。我哪能不知深淺、沒有一點政治覺悟。在外面到處亂髮牢騷呢!”吳永成腆著臉皮陪著笑給任力解釋道:“組織上這次安排我到政協工作。那是組織上對我地厚愛。試想在全國來說。又有哪個省敢這麼把像我這麼一個三十歲出頭地年輕幹部。放到省級領導地崗位上呢?!再說了。我自問自己。也沒有做出來什麼對得起這個崗位地成績。我誠惶誠恐還來不及呢!”

     任力地臉上這才又有了一絲笑意:嗯。這還差不多。我說你小吳地思想覺悟。也不應該這麼不堪嗎?!對了。你這個稱呼也是亂七八糟地不象話。剛才在外面地時候。我可是聽到你叫小雅地媽媽是阿姨地。怎麼到了我這裏。我又變成了你地老大哥了。這不是輩份也亂了嗎?!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大知識份子。當初是怎麼讀書地!”

     任力這也是意識到自己剛才對吳永成這位小老弟地態度有點太嚴肅了。所以也抓住吳永成進門時地稱呼。和他開了一個玩笑。以此來緩和吳永成緊張地情緒。

     看著任力現在地心情好多了。吳永成地心裏也就放鬆了許多:“任書記。咱各論各地。你不是也讓小雅叫我叔叔地嗎?!其實在我地心裏。你就是我地一位老大哥。呵呵。你要是覺得我對小雅媽媽地稱呼不合適地話。那我以後就改口叫大嫂好了。這樣也就不用任書記你跟著我。在小雅媽媽地面前吃這個虧了。”

     吳永成地這句話,再次逗得任力笑了起來。

     說實在地,自從任力從南州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上,調到省政府委工作以來,他一直就是如履薄冰、兢兢業業地工作著,他地心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愉快過。

     笑聲止了之後,吳永成壯著膽子問任力:“任書記,是不是省委最近要對下面各個地市的領導班子進行調整了?”

     任力似笑非笑地望著吳永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反問他道:“怎麼,小吳,你在政協德工作,不是分管、聯繫全省的私營企業的嗎?!什麼時候你又調到了省委組織部工作,對省委安排幹部的議題也這麼感興趣了?!這好像不應該是你考慮的範圍吧!”

     吳永成抬起頭,直視著任力投向自己的視線,沒有理睬他的言外之意,還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往下說道:“任書記,前一周我們政協組織了一次調研工作,我到蘭寧地區待了一周,發現下面的不少幹部,甚至於包括地委的一些領導同志,在怎麼對待地方經濟發展的問題上,觀念存在著很大的偏差。與中央近期的檔精神有很大的出入。就這個問題我也和炳南書記做了彙報,炳南書記也是感到憂心忡忡啊!”

     任力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對於吳永成和張炳楠書記交流地事情,他也聽張炳楠書記和他提到了一些,對於吳永成所推薦的李曄擔任蘭甯地委書記,他也心中有少許的贊成。

    只不過任力是一個原則性非常強的幹部。對這些事情,只要沒有在省委常委會議通過,他從來不和任何人談論,甚至於包括他的親人、最親密的下級在內。

     “由此我也想到了我們梁州地區地工作。”吳永成淺淺地點了一下蘭寧地區之後,就沒有再繼續往下談論了,而是直奔他此次來的主題:“從炳南書記那裏得知,呂國強同志一直想離開梁州地區。我認為近幾年來,我們梁州地區的經濟發展一直徘徊不前,呂國強同志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梁州地區的領導班子,也應該到了有一個新局面的時候了。

     本來這些事情也不應該由我來說的,正如您剛才所提到的。這是都是你們省委領導和組織部門所考慮的事情。可任書記啊,你和我都是來自於梁州這個老區,看到家鄉地群眾們至今還停留在溫飽線下,我的心裏難受呀!無論於私,還是於公,你說,我怎麼能漠然視之呢?!”

     接著,吳永成又把呂國強想把魚灣村的那兩個企業,用誘惑地手段歸入地區的事情。向任力說了一遍,氣憤地說道:“任書記,您說,像呂國強同志採取這種弄虛作假的手段,侵害下面的利益,來達到他個人的某種目的,還能繼續留在梁州地區工作嗎?!他又怎麼能帶著三百多萬梁州地區的人民,走上脫貧致富的小康之路呢?!”

     任力聽到這裏,臉上微微動容。但這也是一刹那的事情,他馬上恢復了常態,用故作輕鬆地語態調侃著吳永成:“呵呵,小吳啊,這個問題你也應該反思、反思。永安地區的經濟發展,你可是出了很大的力氣的,如果你能把其中的一部分精力,放到我們梁州地區的話,梁州地區的經濟發展水準。也遠遠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了。”

     “任書記。梁州地區的領導班子地情況,你或許比我更瞭解。”吳永成反問任力:“您真認為。在前幾年的時候,我要是回到咱們梁州地區投資的話,呂國強和周致義同志,能像永安地區的劉家盛、李曄那麼支持我嗎?!”

     任力沉默了。

     對於呂國強這個同志,他要比吳永成瞭解得多得多,要不是呂國強在當時的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張克面前搬弄是非的話,他也不會灰溜溜地離開了他一直成長、工作的梁州地區,而來到了當時剛剛建市的南州市。

     不過,要不是呂國強把他逼出來地話,或許他也不會坐到了現在地這個位置,這也許就是古人所說的福兮禍倚,禍兮福倚吧!

     在一定程度上,自己還真地要感謝張克和呂國強了,要不然的話,自己也許還在梁州地區當地委書記呢,運氣好一點的話,也許能像他的前任郭天明一樣,回到省直機關擔任某個廳局的一把手,這可能也就是自己最好的結局了。

     想到這裏,任力感慨地望瞭望坐在他對面的吳永成:當時自己情緒最低落的時候,也正是吳永成這個小老弟給了自己不少安慰,才使得自己進入了正常的工作狀態,否則的話,帶著那種頹廢的精神狀態到南州市的話,自己能不能做出耀眼的成就,那還是很難說的,

     “小吳,你說實話吧,今天晚上你到我這裏來,是不是心裏對梁州地區接任呂國強同志崗位的人選,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了?!難道說,你認為呂國強同志離開梁州地區之後,周致義同志就是一個更為合適的人選嗎?!”

     此時,任力望著吳永成的眼色已經不是那麼很生硬的了——畢竟無論從他這個分管經濟的省委副書記的角度出發,還是從他原籍是梁州地區的身份來說,梁州地區的經濟落後於其他地市,他的臉上是很不光彩的。

     “任書記,我認為周致義同志也不合適擔任梁州地委書記地這個職務,如果可以的話,我認為他和呂國強同志能一起離開梁州地區,才是一個最為合適的安排。梁州地區需要一個新的領導班子。他們這幾年給梁州地區留下的那種左的影響,必須徹底地清理乾淨。”

     “呵呵,那你認為誰來擔任這個職務更為合適呢?!你不會又是想提你自己吧?!當然了,這也是咱們兩個梁州老鄉在自己家裏閑啦呱,你有什麼想法,也不妨說一說。到了外面我可是不認帳地啊!”

     吳永成也不再細考慮任力此時心裏是怎麼想的。直接就把陳濤給搬了出來:“任書記,我認為梁州地區現在需要一個能忠實貫徹中央委精神的領導班子,不僅要有精深的理論水準和政策水準,而且還要對老百姓們帶著滿腔的赤誠,只有帶著感情去工作,梁州地區的經濟工作,才能在短時間內抓上去。”

     “哈哈哈,我這麼聽著只有你吳永成符合這個條件啊?!小吳啊,我可給你說好了。即使任何一個人都能擔任梁州地委的地委書記,可你偏偏就不成,因為你現在的這種特殊身份。就決定了你只能是留在政協工作。”

     “任書記,我推薦的不是我自己,我想推薦省委辦公廳副主任陳濤同志。我認為他是梁州地委書記地一個合適人選。”

     “陳濤?這個同志的情況我知道一些,可他並沒有多少基層的工作經驗呀!一下子把他放到這個崗位上,他能勝任嗎?!小吳,你是不是得了人家地什麼好處,跑到我這裏來給他當說客來了?!”

     說到這裏,任力的臉色再次嚴肅了起來。

     吳永成臉色一點也沒有出怯意,真誠地說道:“任書記。你認為我吳永成是那種人嗎?!以我現在擁有的資產,他陳濤又能拿出多少好處來打動我的心呢?!”

     任力緩緩地點了點頭:“那你就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了,為什麼你認為陳濤同志最為合適呢?!選用一個沒有多少基層工作經驗的同志,擔任下面地市的主要領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到了省委常委會議上被當作一件笑談不說,即使他到了那個崗位上,如果不能勝任的話,那禍害地就是梁州地區三百多萬的父老鄉親們了。我們可是實在交不起這麼昂貴的學費了。”

     吳永成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任書記。從我這次在蘭寧地區調研的結果發現,下面一些地市的領導同志,為了在短時間內把本地區的經濟發展上去,根本就不顧中央行業省委的有關文件精神,甚至陽奉陰違,為了自己的政績,採取一些極端的手段,呂國強同志地那種行為也算是其中的一招吧。

     陳濤同志雖然說一直在省委辦公廳工作,基層工作經驗不是很多。但他最大的長處就是。在省委領導身邊工作了多年之後,能深刻地領會中央委的有關政策、精神。而且能不打一點折扣地貫徹落實下去,我認為單憑這一點,就可以迅速地肅清呂國強、周致義等同志在梁州地區的那些壞的影響。

     而且,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從明年開始,如果呂國強、周致義同志離開梁州地區之後,我的那個祥農公司的業務,將大部分集中在梁州地區。

     不錯,陳濤同志基層經驗是不足,但他的情況我瞭解,我和他在一個處室工作多年,知道他也是和你我一樣,出身於一個農民家**,和農民們有著深厚地感情,我在基層也工作了一段時間,對梁州地區地情況也比較瞭解,這樣就可以在一些重大的決策上,給予他不少地幫助。

     之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陳濤同志的上面還有省委政府的正確領導,還有梁州地區三百多萬人民的支持。

     任書記,您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梁州地區的經濟工作還能搞不上去嗎?!”

    “哈哈哈,你這個小吳,說了半天,繞了個大圈,你這是想把陳濤同志推到前臺,你自己在背後當太上皇呀?!比這個如意算盤可打得夠精的呀!”任力。

     “任書記,我不同意您的這個說法。至於您認為我想當陳濤同志背後的太上皇,我自認自己還沒有這個資格。

     要說他背後真有這麼一個太上皇的話,那就是您這個梁州人民的兒子,和省委政府的領導們,還有梁州地區的三百多萬父老鄉親們,沒有你們這些太上皇的支持,我想哪一個領導幹部,也真正地做不出意見成就來!”
camelhu 發表於 2009-7-18 07:55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紅燈停

    進入了十二月份之後,省委主要領導辦公室門口來往的廳局級領導們,比前一段時間要多得多----這大多是聽到了一點風聲、自認為自己有一些希望的幹部們,找一些藉口向領導們來彙報工作的。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能進入領導們的視線,進而在這次的調整之中,能如願以償地得到自己心中所希冀的一個合適的工作崗位----各地市的領導班子將要調整的消息,早已經在一定範圍內傳播開了,有的人為了保住或者再進一步,紛紛利用各自的關係,到處活動遊說。

    這個時代的官員們,已經不再像七、八十年代的前輩們一樣淳樸了,在政界最近開始流行的一句順口溜,也反映出了人們的這種心態:“生命在於運動,進步在於活動”。

    而 此時的吳永成,卻不再為這些事情操心了:永安地區的李曄通過前幾天他的暗示之後,圍繞從永安地區出來的牛世金、劉嘉盛等省領導,已經為自己的上位營造好了 一定的輿論基礎,甚至於在一些省委領導的心中,反反復複地有這樣一個念頭:那就是李曄雖然說在地市級領導崗位上的資歷還比較嫩,可除了他之外,誰也會是蘭 寧地區合適的地委書記的人選呢?!

    至於說吳永成這幾天原來比較擔心的陳濤,他在省委辦公廳工作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自然也有他的人際圈子,其活動能量更是比吳永成想像的要強得多。

    到 了當吳永成間接地聽說了陳濤的一些關係之後,就更撒手不管他的事情了----陳濤雖然出身於J省的一個普通農民家庭,可他有福氣啊,他的老丈人居然是原來 J省離職休養的一位副省部級領導,雖說是沒有在J省擔任過一把手的職務,可他多年在J省地苦心經營,也為陳濤政界的發展,有意無意地編織起了一張實力雄厚 的網路。其中最有出息的部下,竟然是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李釗。

    對於這幾天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有時候吳永成也自嘲地想到:自己這些日子所作地,細細地想起來,真的好像一個拉皮條人所幹的事情----壓根就是純粹替他人做嫁妝啊!

    可 一想到如果李曄和陳濤真能夠到了那個自己為他們設想的崗位之後,這不僅能讓他們充分地發揮出他們的能力來。更主要的是,也能惠及到兩個地區七百多萬的老百 姓們,這也是自己造福于老百姓的一項善舉吧---最起碼,吳永成認為這兩位上位的話,自己地一些利民舉措,能通過他們的手來得到最大程度的實施。

    所以,在這個時候,吳永成也自我安慰:這權當是幫助自己了,自己局限於目前地這種條件。想要到下面的地區當一任行政主官的夢想是難以實現了,最好的效果,那也只能是借助于李曄和陳濤他們的行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有一位偉人不是講過嘛:過程是無所謂的,關鍵還在於看最後的效果怎麼樣。

    吳永成這幾天又遇到了一件更為煩心地事情----他所擔心的魚灣村企業改制的事情,還是遇到了障礙了。

    這個消息是馬林在電話中告訴吳永成地。

    “五兒。咱們村礦泉水廠改制地事情。根本就辦不成手續。人家說我們這是侵吞集體地財產。還說要派縣紀檢委地人。下來追究有關人員地責任呢!這看這可怎麼辦?!這不是狐狸沒打著。白白地惹了一身臊氣嗎?!”馬林在電話中氣急敗壞地對吳永成嚷道。

    吳永成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只是心中一驚。但他馬上冷靜了下來。對馬林說到:“二姐夫。你別著急。慢慢說。這件事情到底是縣裡卡住了。還是問題出在哪裡呢?!”

    吳永成通過電話所表現出來地這一份鎮靜。也無形中感染了馬林。讓他地情緒不至於那麼衝動了。馬林定了定神。才把事情地前後經過一五一十地給吳永成講了出來。

    原來馬林回到村裡之後。首先召開了一個村支部、村委會班子會議。在這個會議上。馬林把它和吳永成商量好地意向。向大家提了出來。

    這幾年魚灣村地發展。大家都知道馬林居功第一(至於說吳永成在其中所起地作用。群眾們也一概歸結到馬林地身上了。誰讓人家是姐夫小舅子地關係呢?!)。所以。在村裡面。馬林地威信那是空前地高漲。甚至達到了馬林地一句話。比縣裡、區裡領導們地話。還要管用。

    因此馬林提出的這個議題,也就毫無異議地被通過了----這裡面還涉及到了一個群眾入股後享受分紅地事情,紅棗食品有限公司可是讓群眾們的口袋都鼓了起來,誰要是敢提出異議的話,那豈不是自己把自己擺到了與群眾對立的一面了嗎?!

    再說了,大家都能入股村裡的這個礦泉水廠的話,在座的各位那也是利益的享受者呀!誰那麼傻,和自己的錢包過不去呢?!

    至於後來召開的黨員代表和群眾代表大會,那更是皆大歡喜地全票通過。

    馬林也就開始組織人員,對村裡的這個礦泉水廠進行了全面的改制工作。

    既然要改制,魚灣村礦泉水廠大小也是個集體企業,這就不可避免地牽涉到了縣體改委---有關手續得首先通過他們那裡呀!

    可 不知怎麼回事,永明縣體改委還沒有來得及對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的這件事情進行討論研究,梁州地區體改委馬上就獲知了這個消息,一個電話打到了永明縣縣委書 記梁明生的辦公室:“魚灣村有關幹部存在著侵吞集體資產的嫌疑,永明縣縣委必須採取得力的措施,馬上制止這個剛剛冒出來的苗頭。”

    呂 國強的秘書之後也給梁明生辦公室打來電話,語氣十分不善,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要求永明縣注意新時期出現的新問題,對魚灣村發生的這起預謀侵吞集體財產的 案件,要及時排出工作組下去進行查處,不管事牽涉到了什麼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都要嚴厲追究當事人的責任,絕對不允許集體地財產受到一點的損失。如果永 明縣縣委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梁州地委將指派地區紀檢委的同志組成專案組,到永明縣開展工作。

    梁明生原來就是梁州地區紀檢委下來的幹部,又是呂國強一手提拔起來的。面對呂國強以及地區體改委地指示,哪裡還敢有半分的懈怠?!

    他親自打電話給呂國強和周致義,極力保證永明縣縣委有能力處理好這件案件。

    呂國強對於這件事情是非常惱火的。

    本來梁州地區地直直屬企業,就沒有一個像樣的,呂國強作為梁州地區的黨政一把手,那是看在眼裡、急在心頭的。

    在他接任任力的地委幾年之後。居然企業地效益發生了大幅的滑坡,也幸虧他把吳永成拉回來,讓他全資收購了那個廠子。這才避免了地區財政又背上一個巨大的包袱。

    可是沒有一個像樣地地直企業,不光是地區財政的收入難以提高,就是他這個地委書記的臉上也是沒有一點光彩的。

    眼瞅著諸如劉家盛這樣的後生小輩們,都當上了省級領導,而他好像被釘在梁州地區一樣,五、六年了難以挪動一下,換作誰心裡也是難以平衡的。

    於是乎,呂國強就瞅中了魚灣村的那個礦泉水廠。

    在他看來,反正都是集體的企業。我把你一個村辦企業,抬舉到地直直屬企業的行列裡,那是高抬了你們了,你們魚灣村地幹部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更何況,他堂堂的梁州地委書記,為了獎勵馬林所做出來的成績,還許諾推薦他擔任梁州地區政協聯絡組的副組長,這可是給他們的面子夠大的了吧----他馬林雖然掛著一個省人大代表的頭銜,可那畢竟是虛的。他可是一個農民呀!這可是他一步登天的好機會哪!

    說實在地,**是不搞封官許願這一套的,他呂國強這麼做,也是為了把梁州地區的經濟工作搞上去。

    嗯,當然了,自己還有一點小私心,那就是給吳永成一點小面子,馬林可是他吳永成的姐夫啊,換作其他人的話。那就絕對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可誰能想到。這個馬林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把他呂國強的一片好心。楞是當作了驢肝肺,不僅不在規定的時間內,給他回話,而且還變本加厲地要搞什麼企業改制,還是集體的股份僅僅佔據小股,你說呂國強同志哪能不火冒三丈呢----太掃面子了嘛!

    因此,一怒之下,呂國強甚至於遷怒到了永明縣地縣委書記梁明生身上,連電話都懶得給他打了,只是讓秘書把他地意思傳達了下去。

    當梁明生在電話中,給呂國強再三保證之後,呂國強心中的怒氣,才稍微地少了一點。

    不 過,他還是板著面孔,沒有給梁明生一點好臉色,就魚灣村地這件事情,指責梁明生沒有一點政治頭腦,光顧了發展經濟,而容忍各種歪風邪氣在永明縣氾濫,這是 嚴重的瀆職行為。魚灣村所暴露的這件事情,這不是偶然的,是一些同志在取得了一點點小小的成績之後,忘乎所以然,有淩駕於黨和政府之上的野心,這是十分危 險的。

    擦了頭上冒出來的一把冷汗、放下電話之後,梁明生馬上展開了縣委常委會議,就魚灣村礦泉水廠的這個案件,進行了專題研究。

    會議的議題只有一個:那就是縣委應該採取何種措施,處理魚灣村有關責任人。

    梁明生在會議上雖然口氣極為嚴厲。

    由於時間緊迫,梁明生他在會議之前,也沒有來得及把地委領導的有關指示,和縣長李甯平等人做個通報。

    不過,梁明生認為,魚灣村發生了這麼惡劣的這起案件,包括李甯平在內的各位縣委常委,都應該和他的心情是一樣的。

    可令梁明生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在會上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要求各位縣委常委發表自己意見的時候,會場上反倒出現了不應該有的沉默。

    當時梁明生的心裡就往下一沉:不好,難道說大家都是迫于吳永成昔日的交情,而不好意思就處理他的姐夫馬林表態嗎?!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梁明生也知道,吳永成在永明縣工作的時候,由於為永明縣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很大的成就,因此在全縣幹部和群眾的心中,那還是享有很高的威望的。

    “ 這個、這個,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可魚灣村出現的這個問題,性質是十分惡劣的,呂國強書記指示我們不管牽涉到什麼人,不管他的身份是個什麼樣子,都要一追 到底,這可不是大家講交情的時候了。”梁明生敲了敲桌子,只好開始一個個地點名了:“甯平縣長,你先發表一下你的看法吧,看我們如何就這個問題,處理魚灣 村的有關幹部,特別是主要幹部。”

    李甯平皺著眉頭,望瞭望一臉黑色的梁明生,沉吟著說道:“關於魚灣村村辦企業改制,是否牽涉到 了集體財政被侵吞的問題,我認為這個結論,是不是下得有點太武斷了?!中央一再提出,只要是有利於經濟的發展,以前沒有嘗試過的辦法,也可以嘗試,我們是 不是先不要忙著研究怎麼處理魚灣村幹部的問題,我們可以就這個案例,向一些經濟學家們請教、請教,如果的確是涉及到侵吞集體財產的問題的話,魚灣村的幹部 們一時半會兒的也跑步到哪裡去,我們再根據問題的嚴重性,研究決定對他們的處分。”

    永明縣紀檢委:“我同意李縣長的意見。我們紀檢委派出工作組到魚灣村倒好辦,可萬一查錯了,這個責任由誰來負責呢?!馬林可是出席省人代會的人民代表,同時又是受到省委、省政府表彰的全省明星鄉鎮企業家,這個影響還是非常大的。”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21 10:50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黃燈亮後是……
    從馬林的描述中,吳永成知道了,在永明縣的縣委常委會議上,雖然說,以李甯平、胡雲珍為首的大多數縣委常委,主張對魚灣村的企業改制事件採取慎重的態度,可梁明生作為永明縣的縣委書記、一把手,再次表現出了他強硬、固執的一面,最後武斷地拍板決定,要求以縣委紀檢委為首、縣經委、體改辦、魚灣區委等單位,抽調工作人員,組成一個聯合調查組,立刻深入魚灣村,在制止他們私自進行的企業改制的同時,追究有關村幹部的責任問題。

    “五兒,你看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呢?!”馬林有點不知所措了:“五兒,你說,是不是地區體改委的那些傢伙們,有意在為難我們呢?!

    要不,我讓人從礦泉水廠裏拿些錢,給他們送過去吧?!這個年頭,要辦點什麼事情,不都得這麼幹嗎?!五兒,你說這樣行不行啊?!”

    馬林和吳永成說的這些內幕消息,大多是胡雲珍在會議之後,悄悄地打電話給馬林透露的。

    因為梁明生在縣委常委會議上,並沒有指名道姓說出來是梁州地委的地委書記呂國強也插手了,馬林他也就更沒有想到,這是呂國強收編不成之後,惱羞成怒在背後指使地區體改辦出面制止的這件事情。

    聽馬林這麼說,吳永成不禁苦笑著對他說道:“二姐夫,你就別瞎胡鬧了,事情不會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你現在拿著錢去給人家送去,這不正好又給別人送去了一個把柄嗎?!法律可是規定了:行賄和受賄都是一樣要受到法律嚴懲的,你這麼一鬧得話,那不是沒鬼也逗出鬼來了嗎?!”

    馬林卻對吳永成的這番話很不以為然:“五兒,這有啥呀!你這幾年一直在省裏頭當官,你是不知道我們下面的情況。像這種送錢的事情,我可是沒有讓下面的人少幹過,反正有什麼事情。只要是那個部門故意為難的話,給管事的領導送個紅包,馬上就水到渠成了。”

    唉,怪不得有人編了一個順口溜,說什麼改革毀了一代女人,企業毀了一代幹部呢!

    就連二姐夫這樣一個小有名氣地農民企業家。都把給官員們塞“黑錢”,看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他的頭上可還是頂著省人大代表的光環呢,要是換作其他的平頭老百姓們,要想辦個什麼事情,那就更難了。

    吳永成心裏感歎道:沒有想到改革開放十幾年的光景,有地“公僕”們改革開拓的思想沒有學到多少,對“抓住機遇、發展自己”、讓自己這“一少部分人富起來”的精髓倒是把握得挺準確的。

    “二姐夫,這裏面可能還牽扯到一些別的什麼事情。你千萬不要這麼幹。我再在省裏,找有關部門的領導溝通、溝通。”吳永成不便對馬林再說些什麼,只能再三叮囑他:“縣裏要派工作組下去的話。你就說這件事情是我出的主意,把責任先推到我的頭上,在這些事情上,你不是他們地對手,別吃了他們的虧。”

    “這哪能行哪?!”馬林馬上反駁道:“五兒。你是有身份地人。咱們企業改制地這個事情。要是犯了錯誤地話。那能讓你來擔這個責任呀!有什麼事情還是我一個人頂著吧。哼。要是不行地話。頂多讓他們免了我地這個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呢。我就不相信他們還能把我地這個農民開除出地球上去?!”

    吳永成連忙制止馬林:“二姐夫。你可別衝動啊!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地事情地。他們要是下去調查地話。你好好地和他們配合就成了。胡雲珍當紀檢委書記。估計也會對你照應一點地。你要是沉不住氣。反倒容易被有些人抓住什麼把柄。到了那個時候。你個人受點委屈倒是小事。可要是把咱們村地這個礦泉水廠。讓呂國強劃到地直直屬地行列裏。那就糟糕了。”

    馬林這才勉強聽從了吳永成地建議:“那、那好吧。五兒。我聽你地。對了。五兒。你說。這是不是那個呂國強在背後搞地什麼鬼呢?!要是這樣地話。那可就麻煩了!”

    “二姐夫。你別想那麼多。只要我們不違背國家地法律、政策。任何人也擋不住礦泉水廠地改制。”吳永成斬釘截鐵地說道。

    放下電話之後。吳永成稍微沉吟了片刻。把這件事情前後想了一遍之後。認為自己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地行為。只是冒出來了這個體改委。那就說明有些政策方面地事情。自己還得再多和有關部門溝通、溝通----現在既然是梁州地區體改委出來攔路了。那就只能是找省體改委來解開這個疙瘩了。

    至於呂國強那裏。如果他再不公開往出跳地話。自己大可以當作不知道他在背後做地這些小動作。

    想好之後,吳永成拿起電話,讓政協秘書處的李成陵給省體改委主任打電話,讓他到自己辦公室來一趟。

    放下了電話,吳永成覺得自己自從當了這個名不副實的副省級領導幹部之後,手裏的實權沒有見漲,可說話、辦事等言談舉止方面,卻有點擺的譜越來越大了。

    就比如說剛才自己準備和省體改委的同志瞭解一點情況吧,要在以往的話,自己是絕對不會讓辦公室地人來通知地----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那當然得親自給人家那邊打電話聯繫了,可是現在卻……

    吳永成自嘲地笑了笑,這或許也可能是新的環境之下,自己沾惹上了又一種不良地壞習氣吧。

    嗯,或許這就是人們經常所說的官僚作風吧。

    不過,現在下面的人也吃這一套,要是自己經常親自打電話給有關單位的話,說不準人家還要笑話自己不像一個省級領導的樣子呢!

    且不說吳永成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自我反省,政協秘姓讓體改委地主要負責人。來吳永成主席辦公室彙報工作。

    不一會兒的工夫,省體改委主任李強就帶著他的調研室主任張惠發,匆匆忙忙地來到了吳永成的辦公室。

    “吳主席,你好,接到你的召喚,我可是馬不停蹄地就跑了過來啊!領導。有什麼指示嗎?!”李強一進門,一邊和吳永成熱情地打著招呼,一邊開玩笑問候。

    李強之前是從省委辦公廳政研室的副主任,被提拔到現在地這個位置的。

    在吳永成還是省委辦公廳秘書的時候,李強就已經是辦公廳三處的處長了,要拉扯起來的話,他們兩個人也算是老熟人了,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吳永成還沒有能進入李強的視線----當時李強他可是屬於辦公廳領導階層的人物了中地角色了,但李強可不是沖著這一點跑過來的----說實話,作為從省委辦公廳出來的工作人員。自己現在又是廳局級領導,還真沒有把諸如政協副主席這樣地無職無權的領導放在眼裏,他是沖著吳永成這麼年輕,就成為副省部級領導、前途無量,而專程借著這個機會前來拜訪的。

    “啊呀,是李主任啊,怎麼敢勞駕你親自過來了?!呵呵,我可不敢對你這位老領導有指示啊,我也就是想向咱們體改委的同志。諮詢一些有關政策方面的事情。”吳永成見李強上門,急忙站起身來熱情地招呼著。

    對於李強的親自到來,吳永成也感到有些詫異。

    他知道國家體改委這個機構,是在一九八二年的時候成立的,是一個研究,協調和指導經濟體制改革的綜合性專門機構。

    按照成立之初地初衷,體改委的主要職權是:綜合研究經濟體制改革與經濟發展,科技進步,對外開放的關係。研究城市改革與農村改革的關係,並提出對策和建議;組織有關部門和地區擬定全國經濟體制改革的中長期總體規劃和年度綜合實施方案;指導有關部問和地區制定經濟體制改革規劃;指導地區、部門、行業。企業進行經濟體制改革試點工作;組織和推動改革開放試驗區和城市綜合改革試點工作;規劃。組織和指導有關經濟體制改革和企業管理幹部的培訓工作等。

    而省級體改委成立的時間,要晚一些,在權力方面,那是根本不能與國家體改委相提並論的。

    就拿李強現在所在的J省體改委來說吧,在省直機關中,是一個典型地清水衙門,既無錢也無權,否則的話。也輪不到他這個政研室的副主任到那裏去的。

    可不管怎麼說。李強他作為自己辦公廳的老前輩、體改委的一把手,也沒有道理親自跑上門來啊!

    一陣桓玄之後。吳永成把魚灣村礦泉水廠準備上市、以及企業改制過程中遇到的情況,向李強做了一個詳細的介紹。

    李強一聽到魚灣村準備上市的消息,馬上興致勃勃地說道:“吳主席,這可是好事情啊!我們體改委正是受理有關企業地行政部門。你今天可算是找對人了。至於你說地那個企業改制中遇到的麻煩,那根本不算是什麼。你們梁州地區體改委純粹是瞎胡鬧,由我們出面和他們那裏打個招呼,就什麼麻煩事情也沒有了。”

    李強這麼一說,反倒讓吳永成覺得這事情是不是有點太容易了。他謹慎地問道:“李主任,關於這個鄉鎮企業改制,國家在這方面是不是有什麼政策依據呢?!按理說,梁州地區體改委既然敢出面喊停地話,他們也不應該沒有一點理由吧?!”

    “呵呵,吳主席,他們那是平時不注重學習中央有關精神,還是抱著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不放呢。”李強笑著對吳永成說道:“這樣吧,張惠發同志是我們調研室的主任,讓他給你解釋一下有關的中央政策和精神吧。”

    吳永成聽到確實有這方面的政策依據,馬上就高興地點點頭:“呵呵,好啊,那就麻煩張惠發同志了。”

    張惠發習慣性地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眨巴了眨巴眼睛,極力回憶著有關的內容,向吳永成彙報道:“吳主席,關於這方面的政策,是在今年三月八日國務院批准國家體改委的一份檔中有明文規定的。”

    “奧,那是一份什麼檔啊?呵呵,如果惠發同志還有點印象的話,能不能先給我簡單地介紹一下,回頭我再仔細地找檔好好學習、學習。”

    “吳主席,國務院轉發的這一份檔是《關於一九九三年經濟體制改革要點》。在這份檔中,明確指出,今年改革的要點是,以轉換國有企業經營機制、轉變政府經濟管理職能為重點,圍繞把企業推向市場這一中心環節,加快企業改革;以加快價格改革為契機,配套推進財稅、金融和計畫體制改革;大力發展市場體系,

    其中還要求各地總結推廣各地轉換企業經營機制的有效方式和做法。對一九九三年承包期滿的企業,要積極創造條件,實行稅利分流,有條件的經過批准可以進行股份制試點,也可以在完善的基礎上,繼續實行承包制或租賃制等多種經營形式。

    特別是對國有小型工業、零售商業和飲食、服務業企業,要進行改、租、賣。抓緊制訂《股份合作制企業條例》,在規範現有股份合作制試點的基礎上,有計劃地推進城鎮集體企業和鄉鎮企業實行股份合作制。”

    “呵呵,這麼說,永明縣魚灣村礦泉水廠的改制,根本就不涉及什麼國有資產、集體資產流失的問題,也就不存在什麼侵害集體財產的事情了?!”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26 05:44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四十七章 怎麼還是紅燈啊?!

    「吳主席。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的這件事情。要是放到去年的話。那可還真難說清楚是不是牽涉到侵害集體財產的事情。可現在嘛。呵呵。那還真不存在這樣的疑問了。」李強樂呵呵地對吳永成說道。

    張惠發接口道:「李主任說的是事實。吳主席。關於國企改制。南方的不少城市。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有的地方在改制時。進行得很徹底。對那些一直虧損的國有企業。面對社會進行了大拍賣。而不是簡簡單單的承包、租賃。從今年開始。江浙一帶已經在醞釀鄉鎮企業的產權分割制度了。」

    吳永成點點頭。他知道到了目前為止。全國不少的鄉鎮企業。在紅火了多年以後。也開始出現了衰退。如何進一步解放思想、開拓視野、促進經濟發展。這也是各地在探索新路子所面臨的新問題:將集體企業產權量化改革。無疑是一個風險不小爭議頗大的手法。

    但是無可否認的是。正是這種方式使得集體企業擺脫了產權限制。充分激發了經營者的熱情。使得江浙一帶的民營企業率先崛起。無數個百萬富翁千萬富翁因此而產生。

    當然不可避免的。其間也混雜著無數遊走在罪與非罪的灰色手段。沒有一個可靠而又科學的量化標準。缺乏有效的監督手段--一切都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九二年鄧小平同志南巡講話精神。雖然說目前在全國都已經開始了貫徹、落實。可內陸省份在落實、貫徹上。還是遠遠地落在了南方省份的後面。

    「是啊。我們不少的領導幹部。在觀念上還是遠遠地落後於時代的發展的。」吳永成頗有感觸地說道。

    張惠發深以為然:「是的。吳主席。其實像魚灣村礦泉水廠這種鄉鎮企業改制上市的問題。對於我們目前來說。還不是大問題。畢竟它這種類型的企業。在規模、產值各方面。都與國家大型的企業相差太遠。今年在國有企業上市的過程中。有一個典型地案例。那就是山西汾酒廠上市前後地一些爭執問題。

    爭執的焦點就是酒廠好幾億的資產。大股由誰持有?--如果政府或主管部門持有主要股份的話。政企不分地矛盾。仍然得不到解決;但是讓企業持有。可在當時的國內。那裡都沒有這樣的一個範本啊!

    沒辦法。在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山西省體改委只好將全國股份制改造的三巨頭--厲以寧、江平、董輔任請到了山西。在并州飯店。省委政府的領導們。和這三位國內著名的專家。對企業改制、股票發行等方案。作了反覆論證。最終決定。由汾酒集團代表省政府。持有汾酒上市公司的國家股。汾酒上市公司實行所有權、經營權兩權分離。」

    「對。這個我也在有關資料上看到過。被業內人士稱為是汾酒模式。」吳永成也接觸過這個報道:「沒有想到一貫以平穩、謹慎聞名地老西兒。這次也創出了一個全國改革的模式啊!」

    李強見吳永成聽得興趣很濃。一時間也打開了話匣子:「吳主席。你剛才提到了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之後、準備上市。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我們J省不少墟好一點的一些企業。對於上市。一直心懷疑慮。擔心什麼上市之後。怕搶錢÷搶購等等。這其實大大地局限了企業的進一步發展。企業要想做大、做強。搞上市公司。是一條必經之路。」

    吳永成哂笑道:「哼。可我們有的一些領導同志們。卻還抱著過去的舊觀念不放。還想著把魚灣村礦泉水廠重新再納入國有企業的序列中。來為自己的臉上貼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地。」

    「這、這、這怎麼可能呢?!這不是典型的倒行逆施嗎?!」李強和張惠發兩個人彷彿聽到了一件天大的笑話。驚愕之後。不約而同地一齊苦笑著搖了搖頭。

    「李強同志。既然是你們體改委在負責企業改制和上市的這個工作。那是不是魚灣村礦泉水廠的改制工作和上市工作。就請你們現在幫助他們一把呢?!」吳永成在和李強、張惠發的談話之中。搞清楚了企業上市是由他們體改委來負責的。馬上靈機一動笑著對李強說道:「下面的一些同志。在理解、執行政策方面。還存在著一些誤區。有你們直接下去的話。也會避免走不少地彎路啊!」

    李強滿口子答應:「吳主席。這個沒有問題。我回去之後。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企業處的同志。一個鄉鎮企業如果能上市的話。那也是我們J省的驕傲啊!」

    送走了李強等人。吳永成心裡的這一塊大石頭也就落地了。他提起電話。給尚在魚灣村等他消息的馬林。把他和李強、張惠發地談話。大致地給他講了一遍。最後囑咐道:「二姐夫。省體改委地同志估計三、兩天之後。就到了我們魚灣村了。一些政策方面的把握。由他們負責。你就組織好企業改制地工作就成了。至於縣裡和地區一些人的刁難。你也別放在心上。也不需要亂說什麼。」

    吳永成這是擔心馬林在得意之餘。胡亂說出什麼話、激怒了呂國強之後。再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

    「哈哈哈。五兒。你以為你二姐夫是三歲娃娃。連這個也不懂嗎?!你放心吧。咱就是想笑。也鑽到被窩裡自己偷著樂。行了。我這裡事情還很忙的。就不和你多扯了。我可掛了啊!」

    放好電話之後。吳永成想了想。又給永明縣的縣委副書記、縣長李寧平通了個電話。把魚灣村改制的這個狀況、還有省體改委的態度。給他簡單地說了說。讓他和縣委書記梁明生打個招呼。別在某些壓力之下。做出來一些不理智的行為來。

    李寧平在電話中。向吳永成解釋道。他也是很不贊同梁明生在縣委常委會議上的表態的。既然現在省體改委有了一個明確的態度之後。他馬上和梁明生同志溝通、溝通。建議原來準備派到魚灣村的工作組。就暫緩或者是乾脆取消了。

    至於說梁州地區體改委和呂國強那裡。吳永成是不準備多說什麼的。那自然有相關地單位和領導。去和他們打招呼了。他犯不著這麼多此一舉--像呂國強那種連「打狗還得看主人」這麼簡單地道理都不懂的人。吳永成認為簡直和他無話可講了。

    因為又到了年底了。TJ那邊的那個中訊通訊器材有限公司給吳永成打來了一個電話。讓他過去主持年底的總結會議。

    吳永成簡單地把這邊公司和單位地事情。做了一些交代之後。就匆匆忙忙地乘坐飛機趕赴TJ。

    在以前的時候。吳永成曾經給自己訂了一條紀律。那就是不管自己有多忙。也得每隔兩周的時間。務必回家一次:這既是對家庭的一種負責任行為。同時也是自己生理需求的一個臨界點--他可不想再在這個事情上面再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了。人家文麗對他已經夠肚量大了。他不能同樣地再次摔倒在同一塊石頭上。

    因此。吳永成也打算在參加完TJ的會議之後。回家住幾天--因為這段時間工作忙。他可是半個多月沒有見到老婆和孩子地面了--他吳永成可不準備做三過家門而不入的英雄人物。

    反正現在魚灣村礦泉水廠的企業改制工作。有省體改委插手的話。應該說不會有多大的問題了。

    哪知道。就在吳永成參加完中訊公司的總結大會、處理完一些他必須料理的事情。剛剛回到北京、還沒有進入家門的時候。他包內地手機就先響了起來(此時吳永成原來的那個大哥大早已經完成了他的歷史使命。而換之為最新上市的具有PDA功能的手機。重量也只有半斤左右。)。

    電話是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打來的。

    「五兒嘛。我是你二姐夫呀!你現在在哪裡呢?咱村裡那個礦泉水廠改制的事情。還是搞不成呀!」

    電話中馬林的語氣聽起來顯得十分地焦躁和無奈。這是怎麼一回事請?難道說省體改委的同志下去之後。也發現了一些新的問題了?!

    吳永成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但他知道現在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馬林等人的心態。還是故作鎮靜地對馬林說道:「二姐夫。我現在在北京呢。你不要著急。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慢慢地說。是不是省體改委地同志提出了一些反對意見了?!」

    「啊呀。五兒。不是省裡地同志提出來不行的。還是咱們地區和縣裡地領導們不同意。」馬林雖然在電話裡著急地大聲喊著。可吳永成這邊可聽著他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唉。沒有辦法呀!現在的手機信號就是這樣的。即使是這樣的效果。那還是一會兒能有信號。有的時候就乾脆罷工了--這不。馬林剛說了幾句。吳永成這邊的手機就乾脆沒有一點信號了。

    為什麼是縣裡和地區的領導不同意呢?!難道說呂國強居然連省體改委的意見。也聽不進去了?!

    媽的。原以為黃燈之後該是綠燈了。可誰曾想到。這黃燈之後。還是紅燈呢!!

    這到底問題出在哪裡了?

    無奈之下。吳永成他只好懷著滿腹的疑慮。對他從TJ公司那邊帶來的司機說道:「小李。你再開得快一點。馬上回家。」小李望著前面擁擠的車流。徒勞地摁了摁喇叭。無可奈何地說道:「董事長。沒辦法再快了。前面看來是又堵車了。您說。這北京的大街上。怎麼這幾年的工夫。一下子從哪裡冒出來了這麼多的車呢?!這都是那些暴發戶們有了幾個錢之後。愛顯擺鬧成現在的這個現象的。前前後後的都是私家車啊!」

    「呵呵。這是好事啊!」吳永成強忍住心中的焦急。和小李啦呱起來:「私家車要是放到十年前的時候。那可是誰也不敢相像的。可現在都成了事實了。」

    小李點了點頭。笑著贊同到:「嘿嘿。那倒是的。我在十年前的那會兒。還沒有初中畢業。大街上跑的都是單位的車子。哪有什麼私家車呢!別的不說。就是你有了錢、能買得起車子。光加油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會兒汽油可還是國家管制的產品之一呢!那得有汽油票呀!」

    車子慢騰騰地跟在長長的車流之中。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終於回到了吳永成的家裡。

    「吳永成。你回來了?!」文麗看到吳永成進門。欣喜地問了一句。

    吳永成強做笑臉。衝著文麗笑著打了個招呼。抱起自己的閨女小敏親了一口之後。就著急地拿起了客廳中的電話。

    「啊呀。你說你討厭不討厭啊?!半個多月不回家了。進門也不和我們說幾句話。就又忙著給誰打電話啊?!你就有那麼多的事情嗎?!煩不煩啊?!」文麗對吳永成的表現有點不滿意了。

    「呵呵。老婆大人。請你理解啊!我也想回家好好地歇息幾天的。可我就是這勞累的苦命啊!」吳永成苦笑著對文麗說道:「村裡的一個企業改制遇到了一點麻煩。我在離開J省的時候。本以為有省體改委出面的話。事情會很容易解決的。哪知道事情還是遇到了麻煩啊!」

    文麗聽說是魚灣村的企業遇到了麻煩。馬上關切地問道:「企業改制不是中央今年來一直提倡的嗎?!各級政府都應該為這事情開綠燈放行的啊!他們怎麼會遇到麻煩呢?!事情嚴重不嚴重啊?!」

    「半路上我才接到二姐夫的電話。可信號不好。只聽了半截。就再無下文了。我也想知道這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27 15:52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加點猛藥

     雖然說吳永成在未給馬林回過電話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魚灣村的那個礦泉水廠改制再次受阻的癥結,還在以呂國強為首的梁州地區的那幫子人的那裏,但是當他聽了馬林詳細的訴說之後,還是感到了異常的憤怒。

     自己也算是兩世為人的人了,可在前後兩世的社會閱歷中,見過那種碰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人,可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呂國強這種頑固不化的人。

     在省體改委帶著中央有關鄉鎮企業改制的文件精神下去、幫助魚灣村進行有關改制工作前奏的時候,梁州地區體改委主任張謙浜,在某些地委主要領導的授意下,居然找到了帶隊下去的省體改委企業處的處長李雷鳴,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們:對於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之事,梁州地委領導有著截然不同的想法,說白了,就是不贊成這樣的改制。

     當李雷鳴搬出中央有關的文件精神,反駁他們的這種無理要求,並且給他們指出企業改制之後上市,能給對企業發展帶來的種種好處的時候,張謙浜狡辯說什麼,中央關於鄉鎮企業改制的精神,那是針對一些效益發展較差的企業而言的,而像魚灣村礦泉水廠這樣的強勢企業,改制之後集體失去絕對控股權,只會是大量的造成國有資產和集體資產的流失。

     省體改委雖然從業務方面來講,是梁州地區體改委的上級部門,可在行政、人事任免隸屬上,那還是不能對梁州地區體改委做出些什麼的,它畢竟是屬於梁州地委來直接管轄的。

     在這種情況下,出來下鄉的省體改委企業處的處長李雷鳴只好打電話,向自己的直接上級省體改委主任李強請示下一步該如何進行----雖然說自己是來自於省級單位,比張謙浜要高上那麼一個等級,但從行政職務上來講,又都屬於縣處級,之間又不是那種行政序列的上下級關係。有什麼事情,還是讓自己的領導和梁州地委的領導們去打擂臺吧。

     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的事情,本來是李強在吳永成目前打了包票的,現在遇到了梁州地區死命頑抗,李強遠在省城,也覺得面子上挺掛不住的。乾脆一個電話就打到了梁州地區體改委張謙浜的辦公室,在電話中,李強居高臨下地把張謙浜狠狠訓了半天,並責令這件事情由梁州地區體改委配合省體改委企業處的同志一起工作,需要和梁州地委領導們溝通的,也由他張謙浜來負責。

     最後,李強語氣強硬地告訴張謙浜:雖然說他作為省體改委的主任,無法免去張謙浜的行政職務,可全省體改委系統年底考核、排隊的權力。還在他省體改委的手中,如果不能順利地完成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以及上市這件工作的話,梁州地區體改委就準備在全省年底的全年考核中墊底吧。

     “啊呀。好我的李主任呀,這事情不能這麼做啊!”張謙浜在電話中不住地訴著苦:“省體改委是我們的娘家,你要是不給我們做主的話,那我們的工作還怎麼進行呢!你李主任也應該體諒我們的難處呀,卡住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這項工作,那是地委主要領導親自指示的啊,您說,我們梁州地區體改委的同志,再怎麼覺悟低。那也不至於連中央的這個檔精神也領會不了吧?!”

     情急之下,張謙浜也顧不上再為呂國強等地委主要領導遮遮掩掩了,把實底也交了出去。

     “既然能理解、領會了中央精神,那就應該一絲不苟地貫徹在具體的工作中,落實政策只是在口頭上傳達,那是典型的官僚主義作風。”李強壓根不為張謙浜所做出來的苦相而心軟,一針見血地指出這件事情的癥結所在:“中央一再強調政企必須分開,企業的經營管理,zf部門不能過多的干涉。你只要搞好你的服務職能就成了,沒有必要給人家當這個婆婆嘛,你們梁州地區是怎麼執行、貫徹的呢?!這個事情我就拿你張謙浜來說話,你也別給我推三阻四地。”

     說完。李強也沒有再和張謙浜囉嗦什麼。直接就掛了電話。

     這下子張謙浜就成了鑽在風箱中的老鼠----兩頭受氣了。

     無奈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再次找呂國強、周致義。把省體改委的強硬態度。一一作了彙報。

     “李強同志他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呂國強聽完張謙浜的彙報之後。淡淡地笑著對張謙浜說道:“魚灣村礦泉水廠。那不光是小小的一個鄉鎮企業。在我們梁州地區來說。那也是一個效益很好的出口創匯的企業。如果一旦因為企業改制造成集體、國家資產流失的話。這個責任他李強同志肯來承擔嗎?!”

     “張謙浜同志。你是我們梁州地委的領導幹部。你做每一件事情都要為梁州人民負責。這不僅僅是涉及到了經濟發展的問題。這也牽涉到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則問題。”

     “我們黨員最講究認真兩個字。在原則問題上。我們是向來不會讓步的。除非李強同志能拿來省委領導的批示。否則的話,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的問題,就不能依照他們省體改委的意思來辦。你把地委的這個意思,和省體改委的領導們彙報上去。”

     “張謙浜同志啊,你作為我們梁州地區體改委的主要領導,在這種原則問題上,那是一定要把好關的。如果你連這個政治敏感性都沒有的話,我看,你也不適宜在這個崗位上工作了。”

     頭大無比的張謙浜,只好當天就趕到了魚灣村----不過,他此次去魚灣村,並不是考慮怎麼配合省體改委企業處的同志工作的,而是下去緊急叫停了企業改制的工作,然後苦苦哀求李雷鳴,和他一起返回省城,去找李強反映梁州地委的態度去了。

     在張謙浜的心中,呂國強等梁州地委的領導,那可是掌握著他政治前途的生殺大權的呀!

     雖然說,體改委在地直機關來說,那並不是什麼好單位,可要是他連這件事情也阻止不了地話,地直機關中還有不少更糟糕的單位等著他呢----比如說什麼黨史辦的副主任、責任制辦的黨組書記等等。

     儘管這樣一來的話,他的行政級別不會有什麼變動,可享受的待遇。那可相差得太遠了,最起碼坐車得不到保障了,就連參加地區只有各單位一把手能參會的資格,也順其自然地不存在了。

     唉,想一想就不寒而慄啊---自己目前的這個位置,那可也是苦熬苦掙了二十多年,才熬到手的啊!

     為了使自己免於兩頭為難的張謙浜,可算是在這個時候,想盡了一切的辦法。

     比如說:他在勸李雷鳴的時候吧,除了一臉苦相地使用苦肉計打動他的同時,還悄悄地讓永明縣體改委,為下來參與工作的省體改委的同志,每人準備了一份當地的土特產。而到了省城之後,在李強面前更是苦苦哀求,甚至於耍了一些無賴的手段。

     “李主任,你說,這邊你是我的頂頭領導,您的指示我不執行,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可那邊呢,也是同樣的情況。地委領導的指示。就是借我幾個腦袋,我也不敢打一點折扣呀!”

     “您說,在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麼辦呢?!”

     “要不,還是你們領導們之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之後,魚灣村礦泉水廠再進行下一步的改制工作,您看怎麼樣?!反正這會兒也到了年底了,魚灣村的那個礦泉水廠就擺在那裏,它一時半會兒的。也跑不到哪里去!”

     最後,李強抵制不住張謙浜的死纏爛打,只好苦笑不得地拿起電話,撥通了呂國強辦公室的電話,和他進行面對面的交流。

     可當李強和呂國強交談的時候,呂國強卻不再談什麼責任、原則問題了,只是在電話中虛與委蛇地和李強東拉西扯的,壓根就沒有說出來一句實在話,李強只得恨恨地掛掉電話。讓張謙浜先回梁州地區、李雷鳴等人的工作也暫時停止。等雙方溝通好之後,再開始下一步的企業改制和上市準備工作。

     “五兒,你說現在這可該怎麼辦呢?!這縣官還不如現管呢!我村裏礦泉水廠改制的這事情,我看怕要黃了。”電話中馬林憂心忡忡地說道。

     哼哼,這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事情,吳永成見過不少,可像呂國強這麼不講究的人,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來當務之急還是要讓這個呂國強同志離開他現在的這個位置了----既然你不識時務,那我也不妨再給你加點猛料了!

     “二姐夫,這個事情既然是先擱置一段時間,那你也不要太焦急了,我再想想辦法吧。”

     吳永成和他二姐夫馬林結束了通話之後,馬上就把電話打到了李強的辦公室。

     李強一聽到吳永成的聲音,顯得很氣憤:“吳主席,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呂國強同志居然會是這種態度,怪不得梁州地區這幾年的經濟發展一直徘徊不前呢,有他這種觀念的主要領導在那裏守著,經濟工作能發展上去,那反倒成了一件怪事了!”

     “呵呵,李強同志,這件事情也不值得奇怪的。在新形勢下,有的同志不能及時地跟上新的形勢的發展,那也是很正常的現象嘛!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上市的工作,對你們體改委來說,那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既然下面有的同志存在著一些顧慮、怕承擔一些責任,你為什麼不向分管你們工作的省委領導任力同志、劉家盛同志彙報這個情況呢?!這可是帶有普遍性的一種傾向啊!”吳永成不動聲色地給李強支了一招。

     李強自然知道,如果能把魚灣村這個鄉鎮企業改制上市,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工作業績---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南方少數的幾個鄉鎮企業成為上市企業,而在內陸省份來說,這也是破天荒的驚人之舉啊!要是能操作成這件事情的,省委、省zf的主要領導們,那又會用什麼樣的目光來看待自己呢?!

     “吳主席,請你放心吧,魚灣村礦泉水廠改制、上市的這個工作,我會親自來抓的。我明白這對於我們J省的經濟發展來說,那將意味著什麼。”

     放下電話之後,吳永成臉上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呂國強啊,呂國強,既然你想再次當一當這個攔路虎,那我也不會吝嗇到不給你表現的這次機會,或許這也是你在梁州地區最後的一次表演了吧!

     “吳永成,吃飯了。”文麗在吳永成煲“電話粥”的時候,已經利索地收拾好了幾個精幹的菜肴,望著吳永成的臉色,不禁好笑地打趣道:“我的吳大主席,瞧你臉上那不陰不陽的表情,你這又是在算計誰呢?!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官當得不怎麼樣大,心事反倒比以前更重了?!”

     吳永成苦笑不得地望著文麗,心想:這真是知夫莫過於妻呀!文麗和自己生活了幾年,好像連自己的心事都能猜個十有八九的,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不過,想是這麼想,吳永成的嘴卻不肯承認:“嘿,文麗,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呢?!你老公有那麼卑鄙嗎?!怎麼我這裏才想點事情,你就把我想得那麼不堪呢?!”

     文麗撇了撇嘴:“得了吧,和你吳永成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想什麼,我還能猜不出來多少嗎?!

     “哎,我說吳永成啊,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當了這個管不上事的政協副主席啊?!心裏是不是覺得特不平衡呢?!你可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啊!”

     “說什麼呢?!對了,文麗,你知道我們J省的老羅書記調回京城之後,他家在什麼地方住嗎?我可是好久也沒有去看羅老了,今天晚上的時候,我抽空去拜訪、拜訪他!羅老對我們梁州地區的經濟發展,可是一直掛在心上的啊!”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7-29 07:11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發揮“餘熱”

     吳永成是在當天下午的時候去拜訪羅老書記的,他知道,退下來的老人,在下午的時候,也是極為寂寞、孤獨的時候,最想找個人說會兒話。

     羅老是從一九九零年的時候,從J省顧問委員會主任的位置上,被中央調到北京中顧委來工作的。而自從羅老離開了J省之後,中央也一直沒有再為J省顧問委員會任命新的主任,而是由原來的副主任李銘山主持工作。

     雖然說,羅老在臨離開J省的時候,也曾經給吳永成留下話,讓他到北京之後,來看望自己。

     可是在羅老書記離開J省之後,吳永成在政界就一直處於被動局面,特別是在私生子事件東窗事發之後,吳永成面臨著裏外一團糟的尷尬處境,他又哪有時間和臉面,到北京去看望羅老呢?!那不是給老領導的臉上抹黑嗎?!

     到了後來吳永成和文麗把家搬到了北京之後,吳永成就一直奔波於全國各地,開始在經濟上為自己積蓄力量了,就更顧不上去拜訪羅老。

     當然了,吳永成並不是實在沒有時間,也不是壓根就忘記了這位自己的老領導,他是怕見到羅老之後,羅老問起來他近日的工作狀況,他無言以對----總不能說自己因為私生子事件,拒絕了省委的安排,主動辭職了吧?!

     而今天吳永成他不管有權沒權,假假的也算是個副省部級領導幹部了,而且還是放眼全國,也沒有幾個的三十出頭的副省部級幹部其中之一,這也能勉勉強強地為曾經一直關心著自己成長的老領導臉上爭了口氣。

     不過,吳永成今天拜訪的主要目的,也不能說是在羅老面前去顯擺的,他是生怕自己這幾天運作的力度不夠大,難以使省委調整地市領導班子的結果,最終和自己原來和設想地一致。特別是在梁州地區和蘭寧地區這兩個地區主要領導的人選上----他今天來看望羅老。那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羅老從去年,也就是一九九二年中國**十四大之後,就完全辦理了離職休養手續----這是因為在黨的十四大會議上,十中央高度評價了中顧委十年來所做出的功績,並經過充分討論,決定不再設立黨的中央顧問委員會和省、直轄市、自治區顧問委員會。這樣一來的話,各級顧問委員會。也就完成了它地歷史使命,徹底地退出了歷史的舞臺,羅老也成為了實際意義上的一名離休幹部了。

     雖然羅老退下來了,可吳永成知道,像羅老這樣為革命操勞了一輩子的老幹部,即使身不在其位了,但心卻未能離開他多年來一直魂系心牽的事業;頭上的官銜被免了,但多年來的影響力。卻是任何人也不能輕易敢忽視的。

     所以,吳永成此行的真正目地,也正是想利用羅老在J省多年來形成的虎威。再次讓這位老領導“發揮餘熱”----這也是這些剛剛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的高級幹部,極為願意做地事情。他們之中的不少人,都願意在退下來之後,仍然不時不甘寂寞地發出自己的聲音。

     其實在一定程度上。不管是什麼人。只要上了年紀。他們也最怕的就是。隨著歲月地流逝。人們會忘記了自己地存在。

     人過留名。鳥過留影。這也是這種潛意識地一種真實寫照吧。否則的話。歷史上多少名人也不會太在意什麼千古流芳、青史註冊了!

     “羅老。您好。您身子骨還好吧。”

     見到了羅老之後。吳永成恭恭敬敬地問候老人。

     果然。羅老見到吳永成。臉上樂得笑開了花:“呵呵。這不是小吳嘛。怎麼今天你有空來看我這個退下來地人了?我可是前兩年一直想聽一聽你帶來地好消息啊!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老頭子給忘記了呢!”

     幾句簡單地寒暄之後。羅老坐在沙發上。慈善地望著對面地吳永成。嘴裏無厘頭地吐出幾個字:“小吳。你不錯。不錯。”

     吳永成在文麗家中,和文老爺子談話中,也經常遇到他們這種高級領導諸如此類的對話。也就有點習以為常了:“羅老。小吳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那都是得益於領導們的教誨和組織上的關

     羅老書記還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自顧自地往下說:“文老是我的老朋友了,在過去地時候,我也曾經當過他的下級,說他是我的老領導,那也一點不過份。可你小吳在J省的時候,口風挺緊的呀!不錯,不錯。”

     吳永成心中暗汗一個:原來你老是說這個呀!看來這京城雖然說不小,可這個圈子卻一點也不大,否則的話,羅老書記怎麼會連自己和文麗家的關係,都弄得這麼清楚呢!

     “羅老,我岳父和您一樣都是黨的高級領導,最反對的,就是子女們打著自己地旗號,在外面做一些事情,所以我可不管在您的面前,提起我和文家的關係。”吳永成老老實實地回答完之後,也笑著反問道:“呵呵,您也不會因為我和文家有什麼淵源,在當時就給我一些什麼特殊照應吧。”

     羅老敲著茶几,仰頭大笑:“哈哈哈,那也說不準啊,說不定我知道了之後,壓根就不會同意你從永明縣回到省城,而是會建議省委,把你打發到更為艱苦地一個縣呢!只有最艱苦的地方,才能鍛煉出一塊好鋼來嘛!對了,小吳,還是給我講一講,這兩年我離開J省之後,咱們省發生的一些情況吧。

     雖然說,省委不少同志來北京開會的時候,也到我這裏來說一些事情,可他們總是挑我愛聽的講,真實的情況我也知道難瞭解一些啊!我們不少的同志,就是喜歡報喜不報憂哪!”

     “羅老,總的形勢那是越來越好,特別是在去年小平同志南巡講話之後。”

     吳永成正想著怎麼開口,才能把今天的目的達到,現在羅老主動問起來了省裏的情況。他心中一喜,可臉上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映,他字斟句酌地說道:“不過,有一些地區地主要同志,還是不能貫徹中央的有關精神,充分地解放思想。順應時代潮流的發展,極左思想的影響還在左右著他們的頭腦,致使這些地方的經濟發展,還一直停滯不前,難以產生大地飛躍。”

     “奧,還有這樣的幹部存在?”羅老沒有想到吳永成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就說出這樣的現象來:“你說一說,有哪些地區的主要領導存在著這些情況呢?!”

     吳永成沒有馬上接過羅老的這個話題,而是提起了一些往事:“羅老。你還記得在一九八五年九月份,您到我們梁州地區永明縣吳起鎮視察工作的情況吧!當時候我是掛職到永明縣擔任縣委副書記、吳起鎮黨委書記。”

     “八五年,吳起鎮?!”羅老沒有等到吳永成的下文。卻聽到了他的這麼一句話,他地思緒也一下子被吳永成拉回了將近十年的那個時候了:“嗯,有點印象,你那會兒還專門跑到我的辦公室,為吳起鎮修路跑資金。嗯,是有這麼一回事。”

     吳永成接著往下說道:“在那次視察地時候,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在當時我們內陸省份還處於極為閉塞的狀況下,您就頂著壓力、冒著風險。提出了在咱們永明縣搞一個小特區,把當時的吳起鎮和玉平鄉合為魚灣區,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永明縣的經濟工作,才在魚灣區的帶動下,開始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第二年縣財政收入就突破了歷史高位,增長幅度躍居全省第一。

     羅書記,我直到現在也認為,當時你在我們永明縣搞的這個經濟小特區。從全國的角度來說,那也是獨一無二地縣以下的經濟開發社區呀!”

     老羅自參加革命六十多年來,自認為輝煌的業績也有不少,可當時腦袋一熱,在永明縣搞了這個經濟社區,也算是其中得意之作之一了,現在又被吳永成舊事重提,心裏的那個舒適勁兒,就沒法提了。他感慨地說道:“是啊。這也將近快過去十年的時間了,我真想再回去看一看當時我建議搞的那個魚灣區。現在變成了個什麼樣子了!

     在那一年,我看不僅是你們梁州地委的一些同志不理解我的這個建議,就是省委的一些主要領導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大皺眉頭呀!

     呵呵,可他們都礙於我這個老面子,不好意思說點什麼,你們永明縣地那個魚灣區,也就那麼馬馬虎虎地成立起了。

     再看看現在,大大小小的經濟開發區,搞得遍地都是的,我聽說有不少地方,只是在那裏劃了一大片地,搞個圍牆圈起來,就美名其曰成為了什麼工業開發區了,真是勞民傷財、亂彈琴!”

     “羅老,實在對不起。這都是我們下面沒有做好工作。”吳永成臉上帶著愧意說道:“你一直關心的魚灣區,在這幾年的工作中,也並沒有像您期望的那樣,取得了多麼大的成績。最起碼在經濟發展上,那是根本不能和南方一些地區的那些鄉鎮相提並論的。”

     羅老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這不是你的錯。小吳,我雖然上了年紀了,可我還沒有到了老糊塗的地步。我記得你在當時,就當了不到兩年的永明縣縣長,就被組織上調回了省直機關工作,這裏面也沒有你多大的責任呀!我可是記得,在你當縣長的任期內,把永明縣的財政收入翻了三番還要多呀!你已經盡心了!”

     “可是現在的魚灣區經濟工作發展的步子,還是很慢,甚至於受到了一些同志別有用心的有意阻撓,我也找省直機關的有關部門想過一些法子,可還是無能為力啊!”吳永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就是我在前一陣子,到蘭寧地區搞調研的時候,在那裏又發現了與梁州地區截然相反的另外一種錯誤做法。這對今後全省的經濟發展,那可是極為有害的呀!”

     羅老書記的臉色馬上就有點不善了,他皺著眉頭發問道:“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吳,我記得你的性格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啊?怎麼,難道你是怕得罪人嗎?!我一個退下來的老頭子了,和我在這裏拉扯點閒話,你還有什麼顧忌的呢?!”

     “再說了,你也是一個黨的領導幹部嘛,遇到了這種情況,為什麼就不會向省委和張炳楠同志彙報呢?!張炳楠同志可是一位有膽識、有遠見的幹部,他不會像李雪峰同志那樣,謹小慎微、瞻前顧後的!這個同志我還是相當瞭解的嘛!”

     “好了,你先給我說一說到底有什麼問題,如果需要的話,我也會以一個老黨員的身份,向J省省委、張炳楠同志提出我的看法的!”

     在J省省委書記張炳楠原來的設想中,有關下一步地市領導班子的整個調整,是準備按照歷年來春節之後、西曆三月至五月份期間來調整的。

     可是因為近期一系列的意外事件的發生,致使他不得不在春節之前,就召開了有省委副書記、組織部長參加的書記碰頭會議,而會議研究的專項議題,那就是各地市領導班子的人選問題。

“同志們,今天我們召開這個會議,主要是初步研究一下對有關地市主要領導調整的問題。在前一段時間,我就和組織部的劉秋生部長打過招呼,讓他們進行一些摸底調查。”

     “大家也知道,本來我們是考慮到明年春季之後,再考慮地市班子的調整的。可現在,呵呵,在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連我們J省原來的老書記羅老,也在前幾天的時候,給我打來了電話。”

     “羅老特別關心的,就是我們省委下一步對梁州地區、和蘭寧地區主要領導的人選落實問題。今天我把大家叫到一起,咱們也初步碰碰頭、議一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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