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40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28 07:21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三十章 幹部是關鍵(上)

    吳永成再次返回車中的時候,心情異常沉重。陪同他的張桂福和李德閭的臉色,也好不到那裏去。

    通過剛才派出所的短暫逗留,吳永成和張桂福等人,知道了劉成有的身上,已經患有多種疾病,分別是肝部腫大、胰腺發炎、氣管炎、肺氣腫、膽結石、腎結石、甲亢、低氮白血症等十種重病,這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荷爾蒙分泌。所以,才使這個劉成有的臉上,看上去並沒有多少鬍子。

    臨出門的時候,吳永成沉著臉,掏出了自己身上僅帶著的幾百塊錢,拍到了派出所的辦公桌上,只留下了一句話:“拿這些錢,先到醫院去看一看。”

    張桂福、李德閭的心,似乎被什麼撞擊了一下似的,紅著臉,也掏出身上的一些錢,放到了桌子上,跟在吳永成的後面走了出來——為官一任,不能使一方的老百姓們過上幸福的生活,這也使他們在吳永成這個新上任的省政協副主席面前,覺得無光啊!

    儘管說,他們兩個也不是這個縣的直接領導者,但面對吳永成的這種舉動,仍然覺得心裏不怎麼舒服。

    當被桌子上堆放的這些錢,驚得目瞪口呆的劉成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吳永成一行早已經穿過人群,上車疾馳而去了

    良久,吳永成才重重歎息了一聲:“唉,社會經濟發展不上去。人民群眾溫飽問題、醫療問題難解決,反倒把監獄看作了一方福地,這也是我們這些國家幹部地悲哀啊!”

    張桂福歉意地連連點頭:“吳主席,您批評得對。這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

    吳永成苦笑著說道:“桂福同志,得閭同志,我並不是想批評你們蘭甯地區的同志,你們也不容易啊!我只是泛泛而談。在我們J省,說不定還有更多的劉成有、李成有、張成有地存在,我們肩膀上的擔子不輕

    張桂福、李德閭聞言連連稱是。

    說實在話,從他們的心裏,對於吳永成這個年過三十歲就當上省政協副主席的領導。並不是十分很買賬——因為他的這個政協副主席,在任前也只是當過團省委的副書記這樣一個實質性職務而已,在他們的面前,那可是嫩的很呀!他可不同於人家之前擔任過副省長、副書記、或者是實體單位廳局長領導地那些副主席們。

    再說了,到了人大、政協那些單位,即使當上了這樣的領導。那也基本上只能在這個位置上等著退休了。

    所以,張桂福和李德閭原以為今天來接吳永成下來進行調研。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畢竟人家頭上頂著可是一頂副省部級的帽子啊,那就應該享受他理當享受的待遇。

    但從今天的這兩件事情來看,卻使張桂福和李德閭心裏對這個年輕的副省部級,重新有了一個新地認識——到底是年輕氣盛啊,人家下來調研還真不是走個形式那麼簡單的。

    一時間,他們對吳永成地應答,也就慎重了許多。

    而此時的吳永成。當然也知道自己在這次調研當中,應該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那就是多看少說,儘量不批評人。

    因為他現在的這個職務,說穿了,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待遇而已,說得太多了,別人能不能聽得進去,那是一回事;可這樣卻反倒容易更引起別人的反感,而使自己的一片苦心付之東流水。(他能做到地,就是巧妙地利用自己這個職位散發出來的一點光芒。引導對方的執政思路。從而達到造福于蘭甯地區老百姓們的目的。

    目睹剛才劉成有怪異的一幕之後,吳永成同時也在心裏反思自己:雖然說。現在國家還不能在社保、醫保等方面形成一整套完整的福利體系,可自己又為這個社會做出了什麼呢?!

    或者,換一句話說,在慈善事業方面,自從自己搞起來這幾個企業之後,又為社會回報了多少呢?!

    如果能有一個類似於義診、送醫性質的慈善機構存在的話,或許劉成有也就不會把監獄當作自己的救命稻草,來緊緊地抓住了。

    在此之前,吳永成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可他自己地這幾個企業,也都是剛剛起步,像那個飼料加工廠,投資進去快一個億了,收回地成本還不到三分之一,他的精力也讀放到了怎麼進一步擴展企業地規模,使更多的群眾能和他的企業共同發展上了,如果要專門就搞幾個慈善機構的話,一來他的資金還不是那麼很充足,二來,這還需要大量的人才來管理。

    經過前世一番闖蕩的吳永成,對於目前一些國家開設的慈善機構,並不怎麼放心,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血汗錢,再捐獻出去之後,下面的老百姓們得不到多少救助,反倒把那些“蛀蟲”們喂得肥肥胖胖的。

    所以,近兩年來,吳永成也只是給團中央和J省團省委的希望工程,捐獻了三百萬元,他知道,相比之下,那些尚在血氣方剛的年輕團幹們的貪婪之心,要比其他部門的那些老官僚們要好得多。

    即使這樣他也要求自己捐獻的那些款項,能在下面貧困地區實施之後,由有關部門給他的公司提供一份詳細的賬目清單——當然,理由倒也不是信不過人家,而是為了繼續關注,必要的時候,再在資金方面給予追加。日中午的時候,吳永成一行就來到了蘭寧地區所在地。

    在中午的時候,由蘭甯地委書記馬沁方和行署專員何建平兩人,帶著地委人大工委會、行署和政協聯絡組的有關領導,在蘭寧地區賓館,設宴為吳永成接風洗塵

    當然,在宴會上,賓主雙方誰也沒有刻意再提吳永成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事情,只是就最近中央出臺的有關文件、和省委為貫徹落實中央會議精神配套下發的一些措施,進行了一番“高屋建瓴”的親切交談。

    從下午開始,在吳永成的執意要求下,省政協的調研組並沒有進行休息,而是馬上投入了緊張的調研之中。

    當然,調研的企業,也都是蘭寧地區指定的——這個在當時來說,已經成了約定俗成的習慣了,吳永成自然也不能破例。

    儘管吳永成也知道,人家挑選的這幾個企業,也都是蘭寧地區拿得出手的企業,無論是墟、還是規模上。

    陪同調研的領導,除了蘭寧地區政協聯絡組的組長李德閭之外,張桂福藉口省城參加一個會議,換之地區行署那邊分管企業的副專員劉付清來陪同——張桂福也是有點怕了吳永成的這股子認真勁兒了!

    吳永成這次下來是調研有關私營企業發展情況的,可通過他兩天的調研之後,卻發現蘭寧地區指定的這些企業,大多數是原來的國有企業、而被個人承包之後,就被冠之為最近兩年中發展起來的“私營企業”了。

    別的問題,吳永成度可以容忍蘭寧地區,可他們竟然明目張膽地偷樑換柱,在這個問題上,吳永成就不能再妥協了——什麼事情都有一個遊戲規則,如果自己容許他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這一套弄虛作假的話,說不準自己走了之後,他們反倒會在背後笑話自己空有其表呢!

    於是李成陵和張慧蓮兩個人,在緊急約見李德閭之後,把吳永成的指示原原本本地轉訴給了他:這次的調研任務,只能是私營企業的發展情況,如果說,蘭寧地區不能拿出這方面的企業用來調研的話,吳永成主席將向省政協的胡日貴主席建議,重新選擇調研的地區。

    這下子蘭甯地區的領導才開始重新考慮選點的問題,最後,經過幾番討論之後,把蘭寧地區的幾個小來料加工廠和小造紙廠什麼的,列為了吳永成調研的企業。

    通過幾天的調研,吳永成的心中越來越沉重。

    蘭寧地區為了儘快擺脫目前落後的狀況,已經開始走上了一條畸形發展的道路。

    在它下轄的各個縣市里,一切都是以經濟指標為重點,渾然不顧一些嚴重污染的企業,給周圍環境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小造紙廠、小煤礦遍地開花,沒有任何審批手續的小石灰窯、小焦爐,處處點火。

    農民們在這些行業高額利潤的誘惑下,已然根本看不起種地、養殖業這類的本分營生,一窩蜂地擠到了這些暴利的行當中。

    同時,吳永成在蘭寧地區的調研中,還發現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整個蘭甯地區的幹部們的精神面貌,已經在多年的貧困之中,養成了一種不求上進、只想穩步中游的懶惰心理,任由群眾像脫了韁的野馬似的,撒歡地瞎折騰。

    在一個地方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幹部的精神狀態,那可是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呀!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29 06:01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幹部是關鍵(中)

     “薛秘書長嗎?我是吳永成啊,呵呵,你好啊,老領導,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此時,吳永成已經完成了在蘭寧地區的調研,回到了省城省政協他自己的辦公室,和省委秘書處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薛力通話。

     “吳主席,你好,你現在是省政協的領導了,還能有什麼事情要拜託我嗎?!如果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忙的話,我一定盡力而為。”薛力在電話中不無客氣的回答道。

     雖然說,吳永成在崗參加工作、走入J省省委辦公廳的時候,他是吳永成的直接領導——五處的處長,可現在人家已經是副省部級的領導了,同時身價過了億元,這遠遠不是他這個廳局級的幹部所能比擬的,因此,他可不敢在吳永成的面前,擺什麼老資格。

     吳永成誠懇的說道:“薛秘書長,是這樣的,我在蘭寧地區進行了為期一周的調研之後,有一些切身感觸,想和炳楠書記面談,你看,能不能在近期內,給我安排一個時間呢?”

     在蘭寧地區一周調研的時間內,吳永成讓跟著他一同下去的李成陵,就“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保障的方經濟的發展”這個內容,先行搞了一個調研報告。

     這個報告在吳永成他們還在蘭寧地區繼續進行調研的時候,就已經被省政協秘書處報送到了省委辦公廳政府辦公廳,而且也得到了新任省長李光達的批示:要求各的縣執法部門,積極開展自查自糾工作,堅決打擊各部門的不正之風,為當地經濟發展創造一個健康的環境。

     省委書記張柄楠同志也在報告上批示到:“打擊車匪路霸,本應是公安部門的職責所在,蘭寧地區某些公安幹警竟然自己充當了這樣不光彩的角色,著實可恨,這已經到了犯罪的地步了,省紀檢委檢察院應聯手針對新形勢下的這類行業犯罪。展開積極的調查,對損害人民利益的犯罪分子,堅決予以打擊,不可姑息,還人民一個朗朗晴空。”

     於是乎,一場針對執法部門執紀、執法大檢查的自查自糾活動。馬上在全省範圍內大規模的開展了。

     按照省委的指示,省紀檢委要求各的縣紀檢部門,在各的縣執法大檢查自查自糾活動中,先行一步,跟進到每一個環節、步驟之中,同時,在省電視臺報,以及各地縣的新聞媒體上,把有關的舉報電話一一告知於眾。發動全省幹部群眾們參與到這一整風運動中來。

     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各地市、縣的紀檢、檢察部門,就收到了許多有關此類的檢舉揭發材料。省紀檢委、檢察院接待群眾上訪,遠遠超過了往年同期,反映最多的還是對於公安部門執法違紀問題。

     而導致爆發這場大地震的何志華,在自查自糾運動的開始,就被蘭寧地區毛丹縣給予了調離公安部門的處理。在吳永成他們臨行前,又得到了一個消息:司法部門已經對何志華以職務犯罪的罪名,提起了公訴。何志華也被採取了一定的強制措施,至於那幾個聯防隊員,因為也不是什麼公職人員,只是幾個臨時工,乾脆一紙解聘書辭退他們了事。

     可以說,因為吳永成的這篇調研報告,在J省執法部門,引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地震。而感到惶惶不已者,卻是那些平時利用職權、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的部分執法隊伍中的敗類。

     通過這件事情,更是薛力認識到了吳永成這個年輕人,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的這一步,並不僅僅是能用運氣好這一點來解釋清楚的。

     而繼第一份調研報告之後,吳永成又以蘭寧地區私營企業發展所見所聞,讓李成陵和張慧蓮兩個人,著手撰寫了第二份調研報告《發展經濟不能以犧牲生態環境》,他自己則著重考慮蘭寧地區整個幹部隊伍的問題。

     關於蘭寧地區幹部隊伍這個內容,吳永成他不準備以調研報告的形式公諸於世——在處理何志華攔路敲詐的那件事情上,吳永成感覺自己就得罪了不少人了。如果,在這件有關幹部的敏感事情上,自己再次出風頭的話,估計也不會對自己以後的事業有什麼幫助的。

     因為從自己目前的角色來說,自己所幹的這些事情,雖然說對老百姓們有利,可侵害的卻是一大批利益相互勾結在一起的的方、部門的小團體啊!

     如果誰要是輕視這些小團體的厲害性,那可就會吃大虧的。

     吳永成還沒有弱智到那種程度。

     所以,他現在只好把這個希望,寄託在與省委書記張柄楠的私下溝通、交流上——他實在不想看到蘭寧地區的領導們那麼瞎折騰,可他自己又沒有那個能力去阻止對方。

     薛力爽快的答應了吳永成的這個請求,但同時告訴他:炳楠書記這一段時間,也忙於到下面的地市進行調研活動,估計近幾天之內是難以安排的。

     對於薛力的回復,吳永成倒也不會認為對方是推託:作為省委辦公廳工作過的他非常清楚,即使作為省委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的薛力,現在已經不再跟著省委主要領導們外出了,有的時候,他要想瞭解領導的行蹤,那也得和領導的專職秘書聯繫才成,對方能如此爽快的答應自己的這個請求,那也是有一絲看在往日情分上的意思的——像他們這種領導,雖然說級別到了副省部級的那個格子了,可要想隨時隨的的見省委主要領導一面,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三天之後的一個上午,吳永成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突然接到了薛力打來的電話:“吳主席嘛,我是薛力,你如果有時間的話,請你馬上到炳楠書記辦公室來一趟。炳楠書記十點鐘要接見你。”

     吳永成心中一動:“薛秘書長,是不是炳楠書記上午有時間?能給我多長時間?”

     薛力電話中的語氣非常急促:“今天上午炳楠書記要接見幾個廳局的領導,接收一些工作彙報,我趁機把你的請求向他做了彙報,你只能有十分鐘的時間。”

     什麼,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吳永成有些鬱悶了:十分鐘的時間,那夠個什麼呀?!還不等自己闡述展開,估計預訂的時間就到了。

     不過,吳永成也馬上收拾了一下,把那份不快拋到了腦後——人家省委書記日理萬機,又是剛剛上任,有不少的情況得瞭解、掌握,中央近期又出臺了一系列的重要精神,能給自己這個政協副主席十分鐘的時間,那也知足吧。有這十分鐘,總比不給自己一點機會要強的多啊!

     “永成同志,聽說你在下面的調研,很有成績呀!”

     在張炳楠書記的辦公室,吳永成一進門,張柄楠書記就笑呵呵的迎了上來,和他親切的握了握手之後,示意他坐下來談話:“來,坐,你們的那個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的調研報告,我也看到了,很不錯,能看得出你們是切實深入到了下面的第一線,摸到了一些真實的情況,這也是我到了J省之後,看到的第一份很有分量的調研報告,不錯、不錯!”

     “張書記,那也是我們職責所在。每一個真正的党的幹部,遇到那種情況,都不會漠然視之的。”吳永成因為時間關係,客套一句之後,馬上就切入主題:“實在是不好意思,張書記,今天我佔用了您非常寶貴的時間,是想和您單獨談一談我在蘭寧地區調研的時候,蘭寧地區整個幹部隊伍精神狀態的問題。”

     “奧,蘭寧地區整個幹部隊伍狀態的問題?!”張柄楠書記稍微愣了一下,他記得辦公廳的同志給他彙報過:吳永成他們那一組政協的同志,到蘭寧地區是去調研私營企業發展情況的呀?!為什麼這個吳永成卻找自己來彙報蘭寧地區幹部狀態的問題了?而且還是整個幹部隊伍的問題?!

     幹部隊伍的建設問題,這應該是組織部門來考慮、調研的事情呀?!他怎麼獨出心裁的來了這麼一手呢?!莫不是這個年輕人又在搞什麼出風頭的事情?還是說,他和蘭寧地區的一些幹部有著什麼矛盾,借機搞什麼小動作呢?!

     想到這裏,張柄楠書記不動聲色的問吳永成:“永成同志,你們這次下去調研的內容,好像不是有關幹部隊伍建設的情況吧,你的這個思維跨躍也太有點大了吧?!呵呵,好吧,你說一說,你發現蘭寧地區整個幹部隊伍的精神狀態,有什麼問題呢?!”
philipchan 發表於 2009-6-30 05:07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幹部是關鍵(下)

    張柄楠書記似笑非笑地說出的這句話,聽到吳永成的耳朵裏的時候,一開始卻是把他嚇了一跳:莫非人家這是嫌自己越權插手這些事情,在警告自己狗拿耗多管閒事嗎?!

    可再一細想,吳永成似乎又品出了什麼味道:作為一個省委書記來說,他好像也不應該沒有一點城府,就這麼赤裸裸地訓斥自己這個政協副主席吧?!

    先別說在之前的時候,張柄楠就曾經和自己兩次提起過自己的老丈人,這說明他也是比較在乎這一層的關係的。光自己身為副省部級領導者一個身份來說,不管這個職務是不是一種擺設,即使從政治影響的這個角度上來說,他也不應該是這種姿態。

    想到這裏,吳永成沒有再細追究張柄楠書記說這話的用意到底何在,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下去。

    “張書記,我們在蘭寧地區調研的過程中,發現蘭寧地區的領導們,在貫徹落實中央農業工作會議和中央近期有關文件精神,存在著很大的誤區。他們為了片面追求經濟的增長,可以說是放棄了農業這一塊主要陣地,而把目光放到了那些可以在短期內迅速增加財政、稅收的重污染項目上,這對於蘭寧地區長期的發展來說,那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張柄楠書記聽到這裏,眉頭稍微一皺:“嗯,永成同志,蘭寧地區現在的工作情況有你說得這麼嚴重嗎?!我可是聽省經委的同志彙報說,蘭寧地區這個季度經濟發展勢頭不慢啊!李光達省長可是在最近省裏召開的經濟碰頭會議上,還特意表揚了蘭寧地區各項經濟指標比較喜人啊!”

    對於這炳楠書記說的這個情況,吳永成也有一些瞭解。

    他知道,這位從南方發達省份調到J省、新上任的李光達省長,初來J省這個貧困省份,迫切想在短時間內,改變J省在全國經濟落後的尷尬局面。而讓中央領導知道自己的能力,所以,就把他之前所在那個省份八十年代中期的一些論點,也搬到了J省來,那就是:只要為了經濟的迅速發展,搞一些違規地動作。也不見得就是多麼的令人可怕,用他自己在一些會議上的話說,那叫:過程是不重要的,關鍵在於事情的結果怎麼樣。

    甚至於,李光達省長還在一些小型的會議上提到:他之前所在地那個省份,有不少地區在剛剛起步的時候,為了完成原始資本的積累,大搞在現在看來是存在著嚴重污染的企業,可人家現在發展起來了。經濟實力強大之後,還可以再回頭拿出大量的資金,重新治理被污染了的環境。而同時,地方的經濟發展也遠遠地超過了臨近的省份,這叫做:“在特殊的環境下,為了達到最後地目的,以犧牲暫時的空間,來換取長遠地發展。”

    對於這種觀點,吳永成自己並不贊成,儘管他也知道李光達省長的出發點是好的——他也是為了儘快地使J省的經濟發展上去,儘快使J省的老百姓們脫貧致富。

    但也正是有了他的這種觀點。才使得蘭寧地區的領導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全力大上、特上這種國家明令禁止的高污染、高消耗鄉鎮、私營小企業。

    在李光達省長地認識中。要想在短時間內把一個地方地經濟搞上去。只有大搞工業。靠農業來求發展。那是根本沒有一點出路地——因為他原來所在地那個省份。就是靠搞企業發展起來地。他也正是靠著發展工業地魄力。從一個南方城市地地委書記。發展到了今天地這個省部級領導。

    “張書記。有些情況比我說得還要嚴重一些。”

    吳永成簡短地把自己這一組在蘭寧地區調研時。見到地那些小石灰窯、小焦爐、小煤礦、小造紙廠等地情況。給這炳楠書記彙報了一遍。

    “張書記。在目前蘭寧地區農村。一些少數有能力地農民們。都把精力放到了搞這些帶來嚴重污染地小行業上了。而大多數地農民們。則拋下了家中地土地。再次踏上了出外打工地這一條路。大多數地村裏。留守地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們。他們自己戲稱為386061部隊。”

    “什麼。3861部隊?!”張柄楠書記打斷了吳永成地彙報。疑惑地問道。

    吳永成說道這裏。見張柄楠滿臉地不解。隨即給他解釋道:“386061部隊。就是指留下了婦女、年過六十歲以上地老人。和兒童。”

    張柄楠書記點了點頭,臉色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小石灰窯、小焦爐、小造紙廠等企業,對環境地嚴重污染,這是不言而喻的,而小煤礦地私挖濫采,既嚴重破壞了國家礦質資源儲備,又存在著極大的不安全性,對於社會的發展,也是一個極為不利的因素。

    “張書記,雖然在短暫的時間內,蘭寧地區採取放任這些暴利性小企業的發展,可以儘快地、大幅度地增加地方的財政和稅收收入,而且和可以把農民們的純收入的平均值,給拉起來。但這樣的結果,卻會導致蘭寧地區在幾年‘幾年後經濟的大潰退。”吳永成痛心疾首地繼續說道:“隨著國家對這種規模小、污染嚴重的小企業,採取越來越嚴厲的制裁措施的時候,也將是蘭寧地區的群眾們,再次陷入赤貧的時候。農業可是一切的基礎呀!十月十八日中央在北京召開農村工作會議上著重指出,從長遠來看,實現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的戰略目標,農業和農村始終處於舉足輕重的地位。當前深化農村改革,也應以培育市場主體、健全市場體系、加強宏觀指導和對農業的保護為主要內容,加快建潦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要求的農村經濟運行機制和管理體制。

    而蘭寧地區的這些所作所為,無疑是和中央的政策背道而馳的,他們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的這種精神狀態,也不利於蘭寧地區經濟的長遠發展。到本世紀末,更難確保解決群眾的溫飽問題啊!”

    “那你們分析過沒有,為什麼在蘭寧地區會出現這種狀況呢?!難道說,蘭寧地區的領導們,這是有意和中央委的有關文件精神對著幹嗎?!”

    吳永成可不敢把這個大帽子扣到蘭寧地區領導的頭上,他也更不敢對張柄楠書記說:這是李光達省長唆使下,蘭寧地區的領導們才敢這麼有恃無恐。

    他只能委婉地表述他自己的一點意見:“張書記,我想蘭寧地區的同志們也倒不敢那麼幹的。自從改革開放以來的十幾年時間裏,在全省來說,梁州地區、永安地區和蘭寧地區,就一直是全省最為貧困的三個地區。

    而在這幾年中,梁州地區和永安地區的經濟發展勢頭飛快,其中永安地區更是在去年就進入了全省經濟排行榜的前三甲,這對蘭寧地區的領導們刺激非常大呀!他們也是太迫切地向改變蘭寧地區貧困的落後面貌了,因此才有點不擇手段的意思了吧。

    呵呵呵,說的不好聽一點,有狗急跳牆的那個意味了。只要能在近可能短的時間內,使蘭寧地區的經濟有一個新的面貌,我估計他們是什麼事情也想試一試的。這樣一來的話,就難免會走上畸形的發展軌道。

    可萬一任其一條道走到底的話,我擔心勢必會在全省引起很大的混亂,也直接導致各個地區重工輕農的傾向。雖然說,我也不否認無工不富的準確性,可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無農不穩啊!

    中央、國務院十一月五日發佈的《關於當前農業和農村經濟發展的若干政策措施》中,可是明確地提到了:以家庭聯產承包為主的責任制、和統分結合的雙層經營體制,是我國農村經濟的一項基本制度,要長期穩定,並不斷完善。為穩定土地承包關係,鼓勵農民增加投入,提高土地的生產率,在原定的耕地承包期到期之後,再延長三十年不變。

    如果全省各個地市都像蘭寧地區這麼胡搞的話,農民們誰還會再增加土地的投入,土地生產率的提高,那也只能是一句空話了——因為那些小石灰窯、小造紙廠、小煤礦的利潤,可是要成百倍、上千倍地高於種地的呀!農民們的心要是亂了的話,他們還能再安安心心地撥弄自己的承包責任田嗎?!”

    “那你有什麼針對性的對策嗎?!”張柄楠又像自言自語,又像對吳永成發問道。

    吳永成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一切工作安排聽從中央的方針政策。小平同志南巡講話中就提到在我們的工作中,要多換思想少換人,但如果我們的一些幹部不換思想的話,那就只能是就換人了。工作中阻力,不是來自於老百姓,而是來自於我們的一些領導幹部!”
camelhu 發表於 2009-7-1 20:17
第一百三十三章 “姑妄言之”(上)

對於幹部的調整和提拔。張柄楠書記是非常慎重的。

    儘管他到J省工作也有幾個年頭了。對於下面各的市的幹部們。也比較瞭解——之前他可是省委副書記、省長的。

    但 自從張柄楠在今年六月份擔任J省省委書記之後。並沒有急於對各的市的主要領導、省直機關的主要負責人調整。而是把永安的委書記劉嘉盛提拔為J省副省長留下 的那個空缺。由原永安的區行署專員嚴海珍順位接替。南德縣縣委書記李曄因為政績突出。破格提拔為永安的區的行署專員。填補了嚴海珍的那個位置。其餘的崗 位。也只是相應的做了簡單的拾遺補缺。

    張柄楠書記這麼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他剛剛擔任J省省委書記的職務。不想給中央的領導和J省的社會各界。造成一種“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誤解。

    二 是因為他過去在J省工作的時候。主要工作的著眼點是放到了主抓經濟工作上面。對幹部人事方面。雖然不能說是瞭解不深。但以他務實、謹慎的工作作風出發。他 還是更願意在自己展開一段工作之後。再根據自己的觀察和社會各個階層的反映。來確定哪些幹部比較更適合於哪個工作崗位。

    自從中央 從八月份連續召開幾個會議之後。作為農業大省的J省。要及時傳達、貫徹中央出臺的那幾個有關農業、農村工作的文件精神。他這個省委書記就更是對幹部問題。 一時顧不上考慮了——凡事都有輕重緩急。作為張柄楠這樣級別的高級領導幹部。哪能不清楚這其中的道理呢?!

    所以。在給各的市、省直各有關單位、部門佈置下去任務之後。他也和吳永成他們一樣。奔波於下麵的的、縣。進行有關這次中央農業、農村工作會議的貫徹落實檢查、調研工作。

    不過。他所檢查的幾個的區。是J省經濟比較比較發達的的方。也就根本沒有發現吳永成所說的這些現象。

    所 以。當張柄楠聽完吳永成的彙報之後。馬上也就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對於蘭甯的區現在採取的這種經濟發展模式。不光是中央在前幾年的時候。就提出要嚴厲 禁止的。而且他在擔任省長的時候。也曾經專門為取締這種破壞力極大的小企業。而召開有關部門制定過一些相應的制裁措施。

    而現在蘭甯的區之所以敢重新涉及、進入這些“垃圾”項目。還正是吳永成剛才彙報時所提到的。他們是急瘋了——想錢想的狗急跳牆了。居然幹起了這竭澤而漁、損害子孫後代的禍事了。

    當然。張柄楠也清楚的知道。蘭甯的區之所以現在敢頂風違紀。李光達省長的一些急功近利的話語。也在無形中給他們壯了膽、撐了腰。而幾次大會小會對他們的表揚。更是令他們利慾薰心、昏了頭腦。

    或許。蘭甯的區的領導們他們也正是和李光達省長的想法一樣:“用空間來換取時間”——在原始資本積累的過程中。是根本用不著考慮是否有原罪的產生。當原始積累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再回頭來贖罪。

    可他們哪能想到。有些事情那是根本沒有辦法來補救的。

    一想到這裡。張柄楠書記心中一團怒火就燃了起來。

    可 是李光達同志那是中央為了振興J省的經濟、扭轉J省在全國的落後的位。而特意從南方發達省份提拔起來的幹部。人家到J省工作還不到半年的時間。自己是不能 對他說些什麼的。即使是委婉的提示。那也是非常不合適的——一不小心。恐怕李光達同志和中央的一些領導。會以為自己的度量小、容不下李光達同志呢!

    上面動不的。那就只有從下面的幹部們身上來想辦法了。

    張柄楠心裡苦笑著:看來自己不動幹部。那也是不行了。如果真讓蘭甯的區的這股歪風。在整個J省刮起來的話。那J省就不知道將會變成什麼樣子了——或許經濟指標還沒有排到全國的前面。這裡已經就是人間的獄的副慘像了。

    “永成同志。那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蘭甯的區的領導幹部們不換思想的話。省委也只好換人了。”張柄楠書記還是一副面沉如水的神色。

    吳永成點了點頭:“張書記。事情到了這個的步。我看也只能是這樣了。蘭甯的區的幹部群眾們已經嘗到了目前這種畸形發展的甜頭了。要想讓她們馬上扭轉這種畸形的經濟發展格局。我看恐怕很難、很難。”

    “那你認為在我們省現在的廳局級幹部中。那個同志更適合來擔任這個扭轉蘭甯的區局面的重任呢?!”張柄楠步步緊逼。鋒利的目光直直的注視著吳永成。

    吳永成笑了:“張書記。這就是你們省委領導和組織部門考慮的事情了。我可是不在其位、不謀其事。我們政協的職能就是通過調研。來達到參政、議政的目的。幫助黨委、政府更好的開展工作。”

    張炳楠書記此時難的的笑了出來:“呵呵。永成同志。你的原則性還是挺強的嘛!不過。你也不必那麼死搬教條嘛!這樣吧。現在就當作我們兩個人閒聊。你姑妄言之。我呢。就姑妄聽之吧。出門咱們概不認帳。你看怎麼樣?!”

    吳 永成狡黠的笑著對張炳楠書記說道:“張書記。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可真就姑妄言之了。”張柄楠微笑著點了點頭。端起辦公桌上的保溫杯。小口的喝了一點。 視線仍然注視著吳永成——他倒要看一看這個吳永成能給他推薦出一個什麼樣的人選來。同時。這也是他給我一次出的一個試題。看看吳永成是不是借機來為什麼人 來謀官求情。

    “張書記。我覺的我倒是一個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可令張柄楠書記沒有想到的是。吳永成卻給了他這麼一個答案。

    “咳、咳、咳”張柄楠書記差點被吳永成的這句話給嗆著了。喝進去的那點水又都被噴到了面前的辦公桌上。

    張 柄楠一邊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絹。擦著文件上的一點水漬。一邊笑嗔著對吳永成瞪眼:“胡鬧。你真是會開玩笑。永成同志。你這可真是姑妄言之了。哪有你這個 省政協副主席。再到下麵的的區當的委書記、專員的?!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那可在全國、全省。也真成了一個大笑話了!”

    吳永成卻是 一點也沒有發笑的意思。他一本正經的對張柄楠書記再次說道:“張書記。我說的是真話。如果省委要是考慮讓我到蘭甯的區工作的話。我可以自願辭去這個省政協 副主席的職務。對於我來說。能在下面為老百姓們實實在在的幹一些工作。看到他們的口袋一天一天的鼓起來。那就是我最大的成就。”

    自 從吳永成擔任了這個副省部級的領導職務之後。雖然說。從級別上他是大大的向前邁進了一步。甚至於實現了數以千萬人一輩子難以達到的夢想。可他也知道。這也 同時意味著自己難以再掌握到實質性的政界實權了。他實在是有些不死心——儘管文老爺子曾經給他做過的一些的分析。也充分的證實了他的這個猜測。

    他這次再次向張柄楠書記提出這個事情。明明知道人家也絕不會答應自己這個近似荒謬的請求。但他還是不想放棄最後的這一點希望——萬一張柄楠書記的腦子此時被驢踢了呢?!

    哪 知道張柄楠書記根本就不給我一次一點希望。哪怕是一句假話:“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永成同志。你以為我們J省省委向中央推薦你擔任這一屆的政協副主席。那是 在開玩笑嗎?!我們這麼做。是認為你在現在的這個位置上。能發揮出來的作用。要遠遠的大於任何一個的委書記、或者是行署專員的作用。你就是我們J省私營企 業的一杆旗。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

    吳永成苦笑著說道:“嘿嘿。我早知道這是根本行不通的。組織上也不會允許我這個商人同時再兼任一個實質性的職務的。”

    張柄楠書記也不和吳永成繞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給他透露了一點:“永成同志。梁州的委的呂國強同志。你應該非常熟悉吧?!你覺的他要是到蘭甯的區工作。是不是效果會好一點?!”

    在張柄楠書記的影響中。呂國強是一個非常堅持原則的同志。在此之前。呂國強也通過一些管道。委婉的向省委組織部、以及個別的省委領導提出過:他在梁州的區工作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是能再重新換一個工作環境。

    吳永成聽張柄楠提到了呂國強。大腦根本沒有見過任何思索。一句話就脫口而出:“呂國強?不行。他根本不行!”
camelhu 發表於 2009-7-3 23:52
第一百三十四章 “姑妄言之”(下)

對於張炳楠提到的這個呂國強,吳永成並不看好,這不是出於他和呂國強之間的個人恩怨。

    雖然說,在吳永成擔任永明縣縣長的時候,因為呂國強看不慣吳永成在永明縣的所作所為,而採取了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把吳永成硬生生地從梁州地區排擠了出來。

    可吳永成也不是那種鼠肚雞腸的人,特別是在這種工作關係上。

    他始終認為,在那個時候,呂國強之所以那麼做,那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搞得那一套,是在瞎胡鬧,已經脫離了中央的有關政策。

    所以,吳永成也從心底裡,對呂國強並沒有什麼刻骨的仇恨。他今天在張炳楠面前這麼說,那也是出於對梁州地區老百姓們的負責,並不牽涉什麼個人的恩怨問題。

    在這些方面,吳永成還是能做到公私分明的。

    此時,吳永成望著張炳楠疑惑不解的目光,給他解釋道:“呂國強同志是紀檢幹部出身的一位同志,堅持原則那是他的長處,但同時,在他的身上,也缺乏著一種開拓進取的改革精神。

    這種幹部,守成有餘,創業很難!我認為,在任力同志離開梁州地區之後,梁州地區的各項工作,特別是經濟工作一直徘徊不前,甚至於有倒退的趨勢,這種原因就是在呂國強同志的身上,否則的話,也不會讓永安地區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就把梁州地區甩到了後面。

    蘭寧地區目前正是需要一個像南德縣原縣委書記李曄同志那樣的一個有魄力的同志,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改變這種落後地面貌。”

    張 炳楠若有所思地往這吳永成:“嗯?你是這麼認為的?!李曄同志在兩年的時間內。把全省最大的一個縣,從全省倒數地位置上,擠進了前面,是非常不錯。可在今 年的換屆中,省委已經把他破格安排到永安地區行署專員的崗位上了,難道你認為他一下子就能肩負起一個地區黨委書記的重擔嗎?!”

    吳 永成兩手一攤,笑呵呵地說道:“張書記,咱們還是之前的那句話,對於幹部問題,那是您和組織部門的同志們考慮的問題,我不在其位。只能是聽從您的指示。姑 妄言之,您也是姑妄聽之。我只是說出了我地觀點,至於蘭寧地區地領導班子怎麼配置的事情,那就不是我所考慮的了。

    不過。我認為。特殊時期。幹部地安置、使用。也不能循規守舊、一成不變吧?!一切為了有利於經濟地展嘛!

    省 委這次在使用李曄同志地問題上。我認為就非常英明。否則地話。他一個縣處級地幹部。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一躍而為地廳級領導呢?!這在過去。那是根本不可能地 事情啊!在我地印象中。也就是任力書記有過這種待遇。這說明省委改革地力度和決心。是非常大地。是不容置疑地!”

    吳永成地這一段 話。雖然闡述地也是一個事實。可也有不少拍馬屁地成分在內。因為破格提拔重用李曄。這就是張炳楠書記上任之初。力排眾議。做出來地一個大膽決定。其目地也 和提拔吳永成為省政協副主席一樣。就是要做出來一種姿態給大家看----只要是經濟工作抓得好地。那就能得到組織上地破格重用。

    這 一手地確在各地市、縣地領導班子中。起到了很大地激勵作用。不少地縣地主要領導們。現在一門心思就是鑽到了怎麼才能搞好當地地經濟、提高老百姓們人均純收 入上面來了。這才有了蘭寧地區不顧什麼污染環境、不管什麼是不是會給子孫後代留下什麼千年危害。竭澤而漁地這種做法。

    古話說得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饒是張炳楠書記是一位不叫正直地領導。吳永成地這幾句話也說到了他地癢處。覺得心裡還是挺舒服地。

    說 實話,張炳楠書記上任之後,鋪開了不少的工作,都在一時間難以見到什麼實質性的成效,可唯獨自己當時力排眾議提拔重用了吳永成、李曄這兩位幹部,所帶來的 連鎖效應,卻是馬上就立竿見影,這讓他自己也覺得沾沾自喜的,吳永成現在也切當好處地一捧,嘿嘿,那滋味呀,真叫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恰在這個時候,張炳楠書記的秘書悄悄地推開門,用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錶,提醒張炳楠書記:時間可是已經超出了不少了,外面還有不少部門的領導等著彙報工作呢!

    張炳楠書記這才醒悟了過來,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時間:啊呀,原來準備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聽吳永成的彙報,可現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

    於是,張炳楠沖秘書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秘書悄悄地又離開了辦公室,輕輕地拉住了門。

    吳永成識趣地站了起來:“張書記,實在不好意思,我的這次工作彙報佔用了您不少的時間,可我實在是心裡感到著急呀!”

    張 炳楠書記笑著走到吳永成的身邊,和他握手告別:“呵呵,好了,永成同志,那今天就到這裡吧。正如你剛才說的,你是胡說一通----姑妄言之,我呢,也是這 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姑妄聽之!這些事情,也就是在這個辦公室裡咱們說說而已,出去之後,你就忘記了咱們兩個今天的這席談話吧。”

    當吳永成走出張炳楠書記的辦公室的時候,只見外間秘書辦公室等候接見的領導們,已經有好幾位了,其中不少都是各個廳局的一把手,最醒目的是。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劉秋生居然也在其中。

    這也都是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時間趕過來地,哪知道吳永成就在裡面耗了一個多小時,把眾人們才晾到了這裡。

    見吳永成從裡面出來,劉秋生乾笑著拉住吳永成的手:“吳主席。你在裡面呆的時間可夠長的了。有什麼重要地工作呀?還說了這麼長的時間?!”

    本來今天按照約定的日程,劉秋生部長是九點半與張炳楠書記見面,把幹部方面的一些情況做一彙報的,但沒有想到的是,劉秋生部長按時赴約,裡面的談話卻一直沒有一個結束的時候。

    當劉秋生和張炳楠書記地秘書李健其打聽清楚是吳永成在裡面地時候,就有些不耐煩了:他一個政協副主席,能有多大的事情啊。鑽到裡面膩膩歪歪的幹什麼?!

    說實話。吳永成這個副省部級領導,和人家劉秋生那是不可相提並論的:一,兩個人手中握有的權力地懸殊,簡直是相差太多了。

    二來呢,劉秋生這個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已經是擔任了兩屆、將近八年多的時間了。

    本來,在今年地省委換屆中。劉秋生是有希望擔任一屆省委副書記的,他的資歷也擱在那裡了呀!

    可就是因為年齡過於偏大,已經不符合中央有關“幹部知識化、年輕化、革命化”的標準了,這才眼睜睜地看著任力從副省長的位置上,擔任了省委常委、市委副書記的職務。

    所幸,中央也考慮到劉秋生同志在J省擔任組織部長多少年來,組織工作一直位於全國三十多個省(市、區)的前列,J省幹部過於調整太多,也不利於穩定,這才沒有讓他過省人大、或是省政協去擔任副職。

    可從劉秋生來說。心裡總是不那麼舒服的。所以鬱悶之下,就讓張炳楠書記的秘書進去提醒了了一下。否則的話,李健其就是有天大地膽子,哪也不敢隨便闖入辦公室、打斷領導們地談話的。

    此時地吳永成也不是傻子,他哪能聽不出來劉秋生話語中的嘲諷呢?!

    只是吳永成也算是官場中歷練出來的人了,又不是初學咋練的,對於劉秋生的不滿,他可是沒有一絲要回擊的意思----犯不著啊!

    “呵呵,不好意思啊,劉部長,我給炳楠書記彙報了一下前幾天調研的情況,耽誤了你的時間了。”

    “什麼重要的彙報呀,就能用得了這麼長的時間?!”劉秋生的語氣中,還是流露出那麼一縷不太友善的意味來。

    吳永成笑著大了個哈哈:“呵呵,姑妄言之、姑妄言之啊,不值一提,要是說出來,徒增笑耳!”

    正在這個時候,張炳楠書記的秘書劉建其,奉書記的指示,出來請劉秋生進去了,劉秋生這才悻悻然地離開了。

    吳永成網著劉秋生的背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人可真有意思,自己並不想和他鬧什麼不愉快,畢竟人家可是大權在握的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自己以後說不準還有依仗人家的時候,鬧翻了那就很不划算了。

    為了這些意氣之爭,平白無故的去得罪人,那可不是吳永成的本意。

    “吳主席好!”

    “吳主席,近來是不是很忙呀?!”

    隨著劉秋生的離開,那些等候張炳楠書記接見的廳局級領導們,紛紛站起身來,笑著和吳永成打招呼。

    吳 永成以三十出頭的年齡,就位居副省部級的領導職位,在這些省直機關廳局級領導的心目中,雖然說大多數人是憤憤然、一臉不平狀的,可在大家拐彎抹角的搞清楚 了吳永成老丈人的身份之後,那種不平也就隨風而去了----嘿,怪不得呀,咱要是有那麼厲害的老丈人的話,別說是一個無職無權的省政協副主席了,就是鬧個 副省長之類的,那也是稀鬆平常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也就自然而然地對吳永成本人的才能,給予了直接無視了。

    “呵呵,各位領導好,有時間過政協來坐一坐啊!”吳永成滿臉笑容地和在座的這幾位打著招呼----別看自己的級別比在座的這幾位高,可要是論起實權來的話,自己可是和人家還差著很大一截的呀!

    再說了,自己要想在這J省立住足的話,這些人手中的那一張關係網,可是萬萬得罪不得的呀!這可是都是人家幾十年來編織起來的,而其中維繫他們之間關係的網路,就是涉及到各人的切身利益。

    花花轎子人抬人,這個比喻雖然聽起來十分世俗,可這的確是千古難以更改的事實

    只要存在,那就是合理的---這也是古代唯物辯證法的一種理論吧。。地區調研之後,我按照您的指示搞出來的一個調研報告的初稿,想請您先批示一下。”

    吳永成心情大好地驅車回到省政協的時候,省政協秘書處的李成陵,小心翼翼地拿著一份文稿,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成陵同志,來,請坐。你的速度挺快的嘛!”吳永成一邊隨手接過李成陵遞過來的文稿,一邊親切地示意他坐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

    吳永成自己就是從秘書出身的,所以對身邊的這些秘書之類的工作人員,總是有著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這也算是不忘本吧。

    李成陵並沒有依言坐下,他望著翻閱著文稿的吳永成,吞吞吐吐地開口說道:“吳主席,我、我、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彙報、彙報!”

    “ 嗯?!”吳永成納悶地抬起頭,心裡奇怪地想到:這個李成陵今天是怎麼一回事啊?!雖然說,自己也是省政協的領導,他是政協秘書處的工作人員,隸屬於自己的 領導,可自己這個政協副主席,基本就屬於那種掛名領導而已,他即使有事情要彙報的話,也應該去找他們的處長、或是分管的副秘書長、秘書長,怎麼就能一下子 找到自己的頭上呢?!他又不是自己的專職秘書。

    可想歸這麼想,吳永成還是笑著鼓勵李成陵:“好啊,有什麼事情說一說啊。”

    李成陵漲紅著臉,鼓起勇氣說道:“吳主席,我要是說的不中聽的話,您就當我沒有說過,怎麼樣?!”

    呵呵,有意思,怎麼又來了一個姑妄言之呢?!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4 11:41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李成陵的心事
    李成陵面對吳永成,之所以難以啟齒說出自己的要求,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帶有很大的功利性----如果吳永成這個領導能夠理解自己的話,自己還不至于處于很尷尬的境界,否則的話,也難免會自取其辱。

    因為吳永成與自己並沒有什麼直接隸屬的工作關系,兩個人之間也並不存在著什麼友情、親情這類的瓜葛,僅僅是因為工作關系,在一起工作過一周多的時間而已,而人家又是高高在上的副省部級領導干部,自己卻只是一名副處級調研員而已,這之間相差的等級懸殊,也實在是太大了。

    可他也願意鼓起勇氣來賭一把----原因就是吳永成之前團省委工作時對下面同志的關心,和這一次到蘭寧地區調研時的表現。

    早在吳永成到省政協擔任副主席之時,李成陵對于吳永成的印象,可是不太好的。

    原因很簡單啊︰李成陵認為吳永成現在的年齡比自己還要小得多,自己已經三十四歲了,還是苦熬苦掙到一個副處級待遇的調研員,而人家才三十二歲,就比自己高出了一大截。

    同樣是出生于農家的子弟,無非人家攀上了一個中央領導的女兒,就能飛黃騰達,甚至于擁有了不菲的身家財產。

    于是,吳永成在李成陵的眼楮中,就成為了一個依靠裙帶關系,而搖擺直上的紈褲公子了。

    可是通過他作為省政協秘書處的工作人員,在陪同吳永成前往蘭寧地區搞調研的過程中,吳永成的所作所為,卻使得李成陵開始重新定位于對吳永成地認識。

    在結束了調研工作、回到省城之後。李成陵抽時間到吳永成之前的工作單位團省委,找自己相識的朋友,了解了吳永成在團省委擔任副書記期間的表現,才發現吳永成雖然為人年輕。又攀有一門好親戚,卻在平時地工作中,非常的低調,甚至于工作兩年多,周圍的同志們根本就不知道吳永成甚至于有這樣的背景,而吳永成出色的領導能力、工作能力和對下級的關心,更是李成陵對吳永成產生了發自內心的敬佩。

    因此,在今天早晨的時候。李成陵就拿著已經完稿地調研報告。來找吳永成,順便也想和他吐露自己地內心願望,希望得到他的幫助。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吳永成居然被省委辦公廳通知,說是省委書記張炳楠同志要找他了解情況。

    這麼一來。李成陵對自己原來地想法。就更堅定了信心---看來吳永成主席地能量還是相當大地。他到政協工作十年了。還從來沒有听說過那位副主席被省委書記特意接見過。更別說像吳永成之類地掛名副主席了。

    如果吳永成願意幫自己一把地話。也可能自己地仕途。從今而後就會有一個新地起點。否則地話。在省城這個臥虎藏龍地環境中。自己這個一沒有靠山、二沒有背景地農家子弟。要想做出一番事業來。哪談何容易呀?!

    因此。李成陵才見到吳永成之後。把手中地調研初稿交到了吳永成地手中之後。壯著膽子。先試探一番。

    “呵呵。成陵同志。不要緊張嘛。有什麼話。你就放心大膽地說。我們都是年輕人嘛。你也用不著這麼拘謹吧!”

    吳永成望著李成陵地這個樣子。心知他肯定有什麼難為情地話。想對自己說。干脆先把手中拿著地調研文稿放了下來。從辦公桌上放著地煙盒中。抽出一支中華煙遞給了他。自己同時也站了起來。示意他坐到旁邊地沙發上。這樣一來地話。也就在心理上不至于給他以太大地壓力。

    果然。吳永成地這一番舉動。馬上使李成陵窘迫地心情。放松了不少。

    他感激地朝吳永成笑了笑,暗暗地咽了一口唾沫,強迫使自己鎮靜下來,才緩緩地坐到吳永成旁邊的沙發上開口了︰“吳主席,這次有幸能跟著您到下面的地區去調研,可以說是我參加工作十年來,參加的各種調研中收獲最大的一次。”吳永成微笑著沒有吭氣,他想看看這個李成陵在這番開場白之後,到底想對自己說點什麼。

    想來也好笑,自己剛才在張炳楠書記那里給人家拍了半天馬屁,沒有想到,這還沒有過了半天,就有人把這奉承話還了回來,因果循環還是成正比的呀!

    “吳主席,我這不是對您的奉承,我說的是真心話。”李成陵好像看出了吳永成心中想什麼似的,抬起眼楮真誠地望著他說︰“以往我們下去搞調研的時候,往往都是前呼後擁的,還不等到了調研的地方,當地的黨委、政府,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當然,這也是把他們最好的一面展示了出來,有的時候,甚至是弄虛作假、粉飾太平。在這種情況下,當然什麼真實的情況也了解不到了。”

    吳永成默默地點了點頭,鼓勵他接著往下說。

    “我們這一周在蘭寧地區調研,無論是他們那里的私自設卡敲詐、還是為了片面追求經濟指標的增長、而不顧生態環境的保護等等,都對我觸動相當大。可最我我難以忘懷的,還是發生在那個派出所的那個劉成有事件,為了治病,居然想出了那種故意犯罪的無奈之舉。”

    李成陵說道這里的時候,情緒有點激動了起來︰“吳主席,其實像劉成有的這種情況,他並不是偶然的。就在去年的時候,我在一次偶然的調研中,也發現了類似的事件,只不過那個事件的當事人是一位年紀六十歲的老人,他只是為了解決一日三餐地溫飽。”

    吳永成的臉色嚴肅了起來︰“嗯,還有這樣的事情?!成陵同志。你說的仔細一點,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成陵見自己反映地情況,已經引起了吳永成的高度重視,情緒反倒平靜了下來。

    的確。那次事件是在去年李成陵參與的一次對各種犯罪原因調研的過程中發現的。

    當事人的名字叫做付達信,J省祁東縣人,是個老老實實的農民。兄弟姊妹4個,他排行老四。

    付達信在村里同齡人中,算是個“秀才”了。一九五O年高小畢業後,他考上了縣里地林業中學,當時這個學校是免費地,上午讀書。下午勞動。

    但是只上了一年。學校停辦了,付達信回到了村里。當時正好趕上招工,可是付達信的戶口還在學校沒有轉回來,于是錯過了招工。最後只好在家務農。

    付達信五歲的時候父親去世,後來母親也去世了。由于家里生活比較困難。付達信一輩子沒有結婚。付達信大哥在江西,姐姐嫁到了廣西。只有二哥跟他同村務農,現在已經七十多了。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付達信就一個人居住在村里的一間破窯洞中。隨著年老多病,他已經干不動農活了,只好將村里分給他的承包田退了回去。從此走上了一條食不果腹地道路。

    為了養活自己,付達信批發烤煙絲和小魚蝦進行加工後再出售,每天可以掙二、三元錢。

    原先付達信家還通電,後來村里給各家安裝了電表,而付達信拿不出三百元裝電表的錢,就只好晚上黑乎乎地過日子了。

    隨著付達信老人身體狀況地日益惡化。他連以前的那種小買賣都沒有能力干了。于是只好在去年春季的時候,隨著同鄉一起來到了J省省城。干起來撿破爛的營生,以此來糊口。

    可不幸的是,由于人生地不熟的,一連三天,付達信竟沒有收上來一點廢品。再加上他年齡太大,每天夾著一個破塑料袋轉悠一天,身體就根本吃不消。

    饑寒交迫之下,老人只好把目光放到了監獄里----因為那里可以免費吃住啊!

    一九九二年三月二日的早晨十點多鐘,在J省火車站人流熙攘的售票口,一位中年婦女手中正捏著二百元錢,隨著擁擠的人流慢慢地向前挪動著,突然自己的右手被人重重地一拽,手中地百元錢,就變成了一百元。

    這位中年婦女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老頭站在她地身後,手里攥著缺了一個角的百元鈔票。這個老頭個子不高,穿一件咖啡色地外套,手里拿著一把水果

    與別的搶劫犯不同的是,這個老頭搶完錢也不跑,反而笑著看著她,好像在等什麼。

    “神經病!”中年婦女認為踫上了病人,原本想搶回錢,但看看老頭手里的刀,只好自認倒霉地嘟囔著繼續隨著人流往前走,而周圍的人們,就跟沒有看見一樣,根本就不當一回事。

    那位搶錢的老人,正是付達信老人。

    搶到錢的付達信見那位中年婦女既沒有高聲大喊,也沒有跑過來和自己爭奪,頗為失望,氣鼓鼓地罵了句︰“你是個死人呀?!怎麼不喊呢?!”

    于是又走到那位中年婦女的身旁,賭氣地把那缺了角的一百元錢塞到了她的手中,轉身離開了售票處。

    搶劫不是這位善良老人的目的,他只想讓警察過來抓住自己,把自己送到監獄里去,好過那無憂無慮的免費日子----听說那里隔三岔五的還可以吃到一頓肉,他可是兩年多沒有嘗到肉的滋味了啊!

    走出售票處的付達信老人,又看見了背著一個大包的年輕姑娘阿梅。

    此時的阿梅正準備乘車前往學校,當她正在往前走的時候,只听見後面有人叫︰“把你的包給我!”

    阿梅以為是在叫別人,也依然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把包給我!”這時又傳來第二次喊聲,同時阿梅背在後邊的雙肩背包,被拉得滑落在手臂上。

    轉過頭來,阿梅看見了一個老頭。

    “他太老了,我以為他是在跟我開玩笑。”阿梅後來在做筆錄的時候說。

    阿梅抓著自己的包不放,老頭也使勁往懷里拉。兩人爭搶著,漸漸地老頭落了下風。

    眼看包就要落在阿梅手里,老頭突然露出手里的家伙,“別動,把包給我。”

    看見老頭持刀比劃著要扎自己,阿梅松開了手,同時喊叫了起來,“搶劫,有人搶劫!”

    听到喊聲,老頭並沒有跑,反而鼓勵阿芳︰“使勁喊,喊得再高一點。”。

    很快,幾名小伙子沖上來,踢掉刀,將老頭控制住。

    這位老頭正是付達信老人。

    用他後來的話說︰“在當時呀,我看見警察來了,我心里那個樂啊。當時,其實我最早想搶警察。當時有個警察坐在廣場上一個賣水的攤位前,面前的紙盒子里有錢,可是我決定搶他的時候,民警突然起身走了,我只好找別人下手。最後,根據有關部門的判決,付達信老人終于如願地被送進了監獄,只是讓老人唯一不滿的是,給他的“量刑太輕了”、只“判處了兩年徒刑”,老人擔心的是,兩年之後,自己從監獄里出來之後,又該怎麼辦?!

    不過,同時讓老人欣慰的是,監獄里的生活的確比他在外面“強多了”,兩個月的時間就長了十斤肉,臉色也紅潤多了,而且的確也吃到了肉。

    “吳主席啊,當時我和老人攀談了一會兒後,我的心里在滴血啊!我也是一個農家子弟,我父親的年齡,也和那位老人差不多,我在想,萬一過幾年我的父親要是落到了這個地步,我這個副處級的國家干部,又為他們做了些什麼呢?!”

    李成陵說道這里的時候,眼楮里閃爍著亮光----那是淚花、即將流出的淚珠。

    吳永成此時的心情,也倍感沉重︰劉成有的事件折射出來的是國家醫療保障制度的問題,而李成陵所說的付達信老人的遭遇,卻是國家農村養老制度的缺陷。

    “成陵同志,你不要激動。這些事情隨著社會的發展,慢慢會有所改進的。你先說一說你現在的想法吧,我知道,你今天來找我,那是肯定有什麼想法的,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5 23:14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三十六章 織網(上)
    “吳主席,我想離開政協機關,到下面的縣里去工作去。”

    李成陵抬起頭來,堅定地對吳永成說到︰“就是到了下面的縣里一個鄉鎮去工作,我覺得也比在這里,整天、整年價碌碌無為要強得多!”

    “什麼,你要到下面的縣里去工作?!”吳永成听到這句話,不禁有點愕然,心里好笑地想到︰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日子啊?自己也就是一個掛著虛職的省政協副主席,可不是什麼分管組織的領導,也不是組織部門的同志,怎麼盡遇到了這些事情啊?!

    剛才在省委大樓那邊的時候,張炳南書記是和自己探討蘭寧地區合適的領導人選,回到了政協這邊,這個李成陵又和自己商量什麼他要到下面任職的事情,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雖然說,吳永成的心里一瞬間閃過了這麼多的念頭,可嘴里說出的話卻是︰“呵呵,成陵同志,你要到下面工作的這個念頭是好的,可你想過沒有,下面工作的環境可是非常艱苦的,你得做好這方面的思想準備呀!特別是想干點實實在在的工作的話,遠遠不是像你們這會兒想得那麼簡單啊!”

    “吳主席,我考慮好了,只要組織上能給我這個機會,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罪,更不在乎級別、待遇什麼的,只要我能為下面的老百姓們,做一些實實在在的工作,我就心滿意足了!”李成陵暗自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一副決心已定的表情。

    吳永成眼楮望著坐在他旁邊的李成陵,手指輕輕地叩擊著茶幾沉吟著。^^  ^^

    此時,吳永成雖然不知道這個李成陵的心里,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不過有一點那是很明確的︰既然人家小伙子向自己提出了這個要求,硬生生地打起官腔。回絕對方。那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

    突然間,一個奇異的念頭在吳永成的腦海里冒了出來。

    “好。成陵同志,我很贊賞你地這個想法。”吳永成微笑著對李成陵說道︰“年輕人嘛,就應該有你這樣地志氣。不過嘛,你也清楚,你現在是屬于秘書處領導的干部。你現在可以先把自己地這個想法,寫成一個書面報告,遞交給分管你的副秘書長,或者是李躍成同志那里,我會在主席辦公會議上,為你和其他領導同志多溝通、溝通的。”

    李成陵站起身來,感激地說道︰“吳主席,謝謝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出去了。”

    吳永成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先去忙吧。”

    當李成陵走到門口的時候,吳永成又把他叫住了︰“成陵同志。省委組織部那里,你有沒有比較熟悉地領導呢李成陵回轉身子,一臉漠然地搖了搖頭。

    這倒不怨李成陵平時不想接觸領導,一個副處級干部,要放到下面縣里的話,呢可是一個了不得的領導干部了,可是像他這麼一個省政協副處級的調研員,在一個省的省直機關來說,那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大頭兵了,甚至于能不能給主要領導當個 ^^那也是很成問題的事情。你說,他怎麼有機會去接觸省委組織部地領導呢?!

    在省直機關來說。省委組織部那可是僅次于省委、省政府這兩個單位的機關呀,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省委組織部提拔的可能性,甚至于要比兩辦地一些干事們都要快啊!

    吳永成站起身來,慢慢地踱到李成陵面前,面色平靜地說道︰“那這樣吧,省委組織部的郭建部長,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給他打個電話,把你的這個情況說一說,或許能給你一點幫助的。”

    李成陵的眼楮濕潤了。

    在此之前,李成陵找吳永成的目的,也只是想讓他在主席辦公會議上的時候,給自己美言兩句,哪知道吳永成不僅滿口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而且還主動動用他手中地一些關系,為自己設法疏通有關渠道,此時,他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吳主席,我、我、我太感謝您了,我、我……”李成陵嘴唇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吳永成笑著拍拍他地肩膀︰“成陵同志,你也用不著這麼激動嘛!我也是看著你這一片赤誠為民的熱情上,才為你這麼做的。希望你能到了下面工作的話,把自己所有的聰明才智,都用在為老百姓們服務上面,那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

    好了,你回去工作吧!”

    李成陵重重地點了點頭,兩滴淚珠猝然掉了下來,一轉身快步走了出去----他擔心自己再在這里呆下去的話,就難以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吳永成望著李成陵遠去的背影,心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仿佛從李成陵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當然了,吳永成之所以剛才承諾李成陵那些事情,除了李成陵有點像吳永成年輕的時候這個原因之外,吳永成還有一個不能說出來的想法就是︰他自己目前來說,估計與實質性的職務無緣了,可要想實現自己的那個惠及天下百姓的夢想,但憑他一個人的能力,那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李成陵對他吐露的心聲,使吳永成突然間有了一個設想,那就是自己為什麼不利用自己的影響,或者是手中所掌握的權力資源、人際關系,而為李成陵這樣的有志年輕干部,營造一個施展他們才能的平台呢?!

    如果,在J省的各地、縣主要領導中,多這麼一些諸如李曄、李成陵這樣的領導干部,那麼自己的許多設想,不是也可以通過他們來實現嗎?!

    在政界中,目前剛剛時興一種說法,叫編織關系網。這也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夢想。

    試想一想,如果真有某一個人,能編織成一張上下通達的、龐大的官場聯絡網的話。那個神通就了不得了。

    吳永成現在的想法。就是要達到這樣地一個目地----只不過,他並不是為了自己而已。*****最起碼,他的出發點還不是那麼太骯髒地。

    想到了就要去實施。

    吳永成坐到了子的辦公桌前,拿起電話就給郭建的辦公室撥了過去----干部掛職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即使你李成陵想自降身份、級別,到下面去當一名鄉鎮書記。那也得通過人家組織部門批準,要是誰想下去就下去的話,那不成了像自由市場一樣無組織、無紀律了嗎?!那還要不要黨地領導啊?!你以為誰都會有吳永成那樣的好運氣嗎?!

    幸好,郭建副部長還正好在他的辦公室。

    “郭部長,你好,我是吳永成啊。呵呵,前一段時間,我帶著幾個人到下面的地區跑了幾天。也沒有和你郭部長見面,不知道你現在工作忙不忙啊?我想找個時間,咱們在一起聚一聚。這兩年我們兄弟兩個,可是有好長時間沒有在一起熱鬧熱鬧了。”

    郭建這個分管干部的副部長,這兩天正忙于對全省副廳局級以上干部的摸底,以便為省委下一步調整各地市的領導班子而忙碌著----雖然說,省委主要領導也沒有對他們省委組織部做出什麼相應的指示、安排,可作為老組織干部們來說,這些都是省委換屆之後地常規工作。

    用他們這些老組織人事干部們的一句話說,那叫︰寧可備而不用,也不可領導用的時候,他們卻才開始手忙腳亂地瞎忙---那可是組織工作者地失職呀!

    所以。^^  ^^郭建這會兒接到吳永成的電話。苦笑著對他說道︰“我說吳主席呀,你可是大忙人啊。又要忙著打理你的那幾個公司的業務,還得忙于政協的日常工作,你怎麼這會兒想起來,給我打電話說要聚一聚了?!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呀!呵呵,有什麼指示,你就快點安排吧,我這里可正是馬踩著車(讀音為局,象棋中的角色)呢!”

    吳永成呵呵笑著說道︰“到底是郭部長啊,你怎麼一下子就知道我有事找你呢?!還真讓你猜著了,今天我還真有些事情,想和你這個分管干部的部長反映、反映。”

    “永成,要是事情不忙的話,是不是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咱們再好好地聊一聊呢?!我這幾天可正在整理、收集干部們的一些資料,忙得快要火上牆了。”郭建有點無奈地說道。

    什麼,正在整理、收集干部們地一些資料?!

    吳永成馬上意識到︰省委看來還是準備在近一段時間,要對下面地一些地縣的班子進行調整了,顯然他這個電話打得還正是時候。

    此時,吳永成從郭建在電話中地這幾句話里,也能想像到郭建忙得焦頭爛額的樣子。

    “郭部長,我要和說的這個事情,也正是我們在這次蘭寧地區調研時,所發現的一些干部方面存在的問題。就這個問題,今天早晨我已經和炳楠書記做了匯報,炳南書記也非常重視。我想我們是老朋友了,也順便給你提個醒。”吳永成此時的語氣嚴肅了許多。

    郭建听到吳永成這麼一說,心里馬上就非常警覺了起來︰“永成,這個事情電話里說,不太方便吧?!你現在是在你政協的辦公室嗎?!你先等一等,我馬上就過你的辦公室去。見了面咱們再好好談一談。”

    說著,郭建也不等吳永成電話中表態,馬上就掛了電話。

    吳永成听著手中電話中傳來“嘟嘟嘟嘟”掛斷電話的盲音聲,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郭建副部長這麼大的年紀了,又是搞了多少年的組織工作,可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呀!一听說省委書記表態了,馬上就著急得像火燒了屁股的猴子一樣,看來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人!

    當然了,吳永成這里想的這個官大一級,可並不是指他這個省政協的副省部級。

    對于這一點,吳永成可是深有自知之明的︰郭建這個正廳局級的省委組織部分管干部的副部長,要不是沖著和自己以往交情的話,那是不一定就買自己的這個帳的。

    人家這麼猴急、猴急的,那還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省委張書記都重視的問題,他這個分管干部的組織部副部長,哪能不上心哪?!要是連這一點敏感都沒有的話,哪還談得上什麼在組織部門混了多少年的老干部嗎?!

    唉,但願這個李成陵今天所表現出來的,是他自己的真實想法,否則的話,可就真辜負了自己的一片苦心了。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吳永成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吳永成連“請進”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郭建就直接推開門進來了。

    “永成,你說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吳永成攤了攤手說道︰“郭大哥,你的這速度也太快了吧,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怎麼就跑過來了?!你怎麼就不听我仔細地給你說一說呢?!”

    郭建似乎也覺察到了自己的這個樣子有些失態,訕笑著在吳永成的旁邊坐了下來︰“呵呵,到底是成了省里的領導了,這說話的架勢,可和以前也大不一樣了。呵呵,不錯,比以前成熟多了。”

    吳永成遞給他一支煙,苦笑著說道︰“郭大哥,我吳永成不管到了什麼地步,也總認你是我的大哥,這一點那是毫無疑問的。這麼跟你說吧,今天我和炳南書記的談話,炳南書記特意叮囑過我,不準和任何人談起,我只是想提前給你提個醒而已。”

    郭建听吳永成這麼一說,更覺得吳永成的話中透著神秘了,理解地打了個呵呵︰“好、好、好,我知道你要是把我當外人的話,估計也就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了。永成,你說吧,你要提醒我什麼事情,我是洗耳恭听啊。”

    “郭大哥,你認為這幾年我們省搞的這個下鄉扶貧工作的成效怎麼樣?!”吳永成沒有直接回答郭建的這個問題,而是把話題扯到了下鄉扶貧上面來了。

    “下鄉扶貧工作?!這和今天你和炳南書記的談話有關系嗎?!”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9 13:05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三十七章 織網(下)
    郭建雖然不解吳永成為什麼會一下子扯到了下鄉扶貧的這個問題上,但還是習慣性地以匯報工作的口吻回答道︰“我們省的下鄉扶貧工作,那是全國的試點省,當然取得了顯著的成效。這個,你應該最為清楚呀?!你可是咱們省第一批下鄉扶貧工作隊的隊長,從你們那一批下鄉扶貧隊員開始,那可是為下面地縣的經濟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的。

    其中最受益的,也就是你們下鄉扶貧的那個永安地區的南德縣了,老百姓們的人均純收入,翻了將近一番還多,地方財政收入達到了歷史性的高位,就連他們的縣委書記李曄,也直接來了個三腳跳,從一個縣的主要領導,一躍而為永安地區的主要領導,這都是托你吳主席的福呀!”

    說到後來的時候,郭建自己也意識到這種對話格局,不適合他和吳永成兩個人現在之間的私人談話,王著吳永成似笑非笑的神情,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把南德縣和李曄拉了進來。

    “呵呵,我可不敢貪天之功呀!”吳永成笑哈哈地說到︰“李曄同志和南德縣所取得的成績,那是在省委、永安地委的正確領導下,南德縣八十萬人民和南德縣全體干部的努力下,才辛辛苦苦取得的,我何功之友啊?!郭大哥,你這是在出我的丑了。”

    對于郭建所談到的歷屆省直機關下鄉扶貧工作隊地成績。吳永成心里是很不以為然的。

    說實在的,自從包括他在內的這幾屆省直機關下鄉扶貧工作隊,也只有他們那一屆地工作隊,因為是第一撥。所以到基層下鄉扶貧點上呆的時間還多一點,到了後面的各個工作隊,則除了在年底的時候,給下面所在地扶貧點扔下幾個錢之外。一年四季基本上就不再露一面了。

    當然了,那也有特殊除外的情況,就比如說蘭州地區的蘭成縣吧,因為他們縣里的那個真武山,自從近幾年來,香火開始興盛了。也吸引了大批的游人,省直機關的下鄉扶貧工作隊,往往會在孩子們暑假地時候,攜老扶幼的全家出動,到蘭成縣逛一圈,當地的縣委、政府的領導們,免不了陪同上山、游玩,也給縣里帶來了一筆不小的開支。

    對于這些,蘭成縣的領導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誰叫人家是省直機關下來的呢!別說人家在年底的時候。還考慮到這些因素,給自己的縣財政想法設法多要幾個錢,就是自己的縣里在這些招待費上倒貼錢,那也得和人家搞好關系呀!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在什麼事情上需要人家地幫助了呢!

    說句不好听的話,如果遇不到這個機會,就是自己想請人家到自己的縣里來玩,人家沒準還不一定能賞自己的這個臉

    “郭部長。你想過沒有,現在從中央到地方,都在喊著改革,哪你想過沒有,你們組織部門的干部管理工作,應該如何改革呢?!”吳永成還是不著邊調地忽悠著郭建。

    郭建感到迷惑了︰“組織部門的干部管理工作,哪該怎麼改革呢?!哪可都是有一整套嚴格的管理程序,哪顆不是隨便能改革的,這需要中央組織部門發文才行呀!”

    “我說地不是這個。郭大哥,你還記得咱們省實行省直機關干部掛職鍛煉的那個制度吧?”吳永成見郭建還是不能跟到自己的思路上來。只得給了他一些提示。

    郭建恍然大悟︰“啊。那個制度我怎麼能不記得呢?!那可是因為你老弟而出台的一個制度啊,那會兒對你的考察。還是我帶隊進行的呢,你說我怎麼能忘得了呢?!

    唉,我說,你說,要是你那會兒不到下面的縣里掛職的話,你沒準還在省委辦公廳的那個處里,為了一個副廳局級的崗位苦熬苦掙呢!還是你有遠見呀!”

    吳永成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郭大哥,你快別說那些陳芝麻爛谷子地事情了,當時我不也是被擠兌得沒有辦法了嗎?!別人不知道我地這些事情,你還能不清楚嗎?!我是想問一問,自從你們組織部門出台的那個干部掛職地制度之後,這幾年那個制度執行得怎麼樣?”

    郭建听到吳永成這麼問,嘆了一口氣,遲疑著說到︰“那個制度啊,唉,怎麼說呢,也就是你一個人到了下面之後以後,省直機關的干部們,有一點職務的,大部分都成家了,大家擔心下去之後,就三年五年的一直呆在下面的基層,鬧得個兩地分居的,誰也不願意再冒那個險;年輕一點、沒有成家的,又擔心下去之後,給不了什麼像樣的職務,反倒耽誤了在這邊的晉升,就更不願意下去了。

    這樣一來的話,哪個掛職制度,就基本上等同于形同虛設了。

    唉,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你那麼大的膽子啊!怎麼,永成,你是不是又有什麼想法啊?!”

    吳永成心中暗自感嘆道︰嘿,那是我膽子大、目光遠啊,無還是可是抱著萬一不行的話,就要辭職回家當農民、做個富家翁的,誰能豁出去,像我這樣做到這一點呢?!

    雖然吳永成心里這麼想,但他沒有把這些對郭建說什麼,只是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說到︰“是的,郭大哥,這次我帶著幾個人到蘭寧地區搞調研的時候,發現雖然中央改革開放的政策出台已經是十幾年了,可在下面的基層,還有不少的領導干部,在解放思想上,依然存在在不少的誤區。我們省著幾年雖然一直實施省、地直機關下鄉扶貧地工作制度。也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可我認為,這些還都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基層的實際問題。”

    郭建有點不服氣了︰“永成,照你這麼說地話。難道只有恢復干部到基層掛職的制度,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嗎?!”

    “對。”吳永成馬上接口道︰“下鄉扶貧工作隊員在下面的時間,最多呆不到一年,就像一個過路的客人似地。他們並不能改變當地干部的一些思想觀念。”

    郭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听吳永成往下說。

    “而掛職干部到了下面之後,他最起碼也要工作個三到五年的時間,在他開展工作的同時,也就通過對自己的一些工作方法、工作思路,言傳身教地感染了周圍的同志。這是下鄉扶貧工作隊所難以起到地作用。”

    郭建贊許地不住地點著頭︰“對、對、對,還是你這個當領導的,想的就是比我們想得長遠。佩服啊、佩服!”

    吳永成謙虛地擺擺手︰“郭大哥,你這也太抬舉我了,這也是我們政協的一個年輕人,在今天的時候向我提出了要到下面掛職的願望,我才想到這一點的。呵呵,這個年輕人,叫李成陵,是個副處級的調研員。小伙子不錯,對基層的群眾倒很有感情的。我特別欣賞他。”

    正說到這里,吳永成辦公室地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請進。”吳永成抱歉地對著郭建笑了笑,才沖門口說了聲。

    門外進來的還正是吳永成剛剛提到的李成陵。

    “呵呵,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吳永成笑著扭頭對郭建說道。

    李成陵不知道吳永成笑什麼,恭恭敬敬地走到吳永成面前請示道︰“吳主席,李躍成秘書長讓我來找您,今天要報銷咱們這次下去調研的費用。汽油費都是您個人墊付的,您把那些票據交給我,我去辦理。”

    吳永成站起身來,笑著對李成陵說到︰“算了吧,都是為了工作,我再怎麼說,也比咱政協有錢,還是我自己解決了吧。來、來、來,郭部長,我給你們兩個人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剛才給你提到的李成陵。成陵同志。這位是省委組織部的郭建部長。”

    李成陵沒有想到,自己半個小時之前才和吳永成主席。提到過自己掛職鍛煉的事情,現在他就把省委組織部分管干部地郭建也給搬了過來,心中一陣激動︰吳主席真是太關心自己了。

    作為省直機關副處級領導,李成陵那是十分清楚郭建在組織部的強勢的,現在面對面地見到了真人,不禁有些窘迫,點頭向郭建問候︰“郭部長,您好!”

    郭建站起身來,笑著沖李成陵伸出手︰“小李,不錯,你能有這個想法,很好、很好。”

    說完之後,郭建扭頭對吳永成提出告別︰“吳主席,這件事情我會在部務會議上提出來的,你們先忙,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呵呵,再見啊。小李,以後如果你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可以直接到組織部來找我的。”

    李成陵感激地連連點頭︰省委組織部的領導們,可是一般不輕易許諾什麼的,郭建對自己這個初次見面的年輕人這麼客氣,哪都是看在吳主席的面子上上,否則地話,以自己政協這麼一個無職無權地副處級調研員,又怎麼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呢?!

    送走郭建之後,吳永成望著滿臉感激之情地李成陵,還不等他說出什麼話來,就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成陵同志,你什麼話也不要說了,我這麼幫你,那是看在了你有一片赤誠為民的熱心的份上,萬一這件事情如果能操作成功的話,你只要對得起老百姓們,就算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

    你先忙去吧,我再給下面地區的一些領導們打個招呼,給你先找一個接收的單位。”

    李成陵嘴唇蠕動著,嘴角抽搐著,果真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倒退著離開了吳永成的辦公室。

    居然想要編織一張為自己所用的“官網”,吳永成決定馬上就開始付諸于行動。

    他的下一個電話是打給原來南德縣的縣委書記、現在永安地區的行署專員李曄的。

    “是李曄同志嘛,我是吳永成啊。”

    李曄一听到是吳永成的聲音,剛接電話時的官腔馬上為之一變,非常熱情地打著招呼︰“啊呀,是吳書記呀,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你是吳主席了,怎麼領導今天有空給我打電話了?!你這段時間不是在蘭寧地區搞調研嗎?!”

    李曄自己知道,他之所以能在這次的調整中,被破格提拔為永安地區的行署專員,那可是與吳永成的那個祥農公司,在南德縣發揮的巨大作用一點也分不開的,否則的話,就是給他一個地區的副專員,他也偷得鑽到被子里能笑醒的,哪敢做一步到位的美夢呢!

    所以,在李曄的心中,他一直就把吳永成看做了是自己命中的大貴人、福星。

    吳永成笑著回答道︰“呵呵,看來你李曄同志升了官,還沒有忘記老朋友的動向啊!不錯,很好。李曄同志,今天上午我和柄楠書記匯報工作的時候,還特意提到了你,你看你是不是有時間的話,在近幾天到省城找你原來的老領導牛世金主任、劉家盛省長,匯報、匯報你近期的工作呢!特別是對下一步整個永安地區經濟發展的整體打算,就是省委副書記李釗同志那里、省委組織部劉秋生部長和郭建部長那里,你也去轉一轉,這或許對你很有好處的。”

    李曄馬上敏感地意識到了什麼,追問吳永成︰“吳主席,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

    不對,這不可能呀!我才被組織上提到了這個位置上呀,還能再有什麼變動嗎?!”

    “呵呵,我可沒有什麼意思呀!這事情嘛,什麼時候也可能有個突然的變化的,希望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嘛。你敢說,在半年之前,你想到過一步到位成為永安地區的行署專員嗎?!”吳永成笑著跟李曄打了個馬虎眼。

    “好、好、好,吳主席,我先把手頭的工作安排一下,抽時間馬上就到你那里去。呵呵,自從今年到了這個工作崗位上之後,一直忙著熟悉新的環境,還沒有和你這個老領導聚一聚呢,到了省城之後,我請客,老領導你再好好地開導、開導我。”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9 13:06
第三卷 輝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紅帽子”的誘惑
    李曄在政界里干了二十來年,那自然也不是點不透的榆木疙瘩。

    他在接到吳永成的電話之後,放下電話,細細地揣摩了一下吳永成話中的含義,馬上就意識到了吳永成這是告訴自己,又有一個好機會擺在了自己的面前了。

    雖然說,李曄此時不知道將會有什麼樣的機會等著自己,但他知道︰這絕對是好事情,否則的話,吳永成也不會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打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他可是知道吳永成並不是一個閑極無聊的人,專門為了提醒他別忘記了自己的恩惠而向他示好!

    吳永成現在可是一個大忙人,說得稍微夸張一點,那也是分分秒秒幾萬、幾十萬進項的大老板啊!

    于是,李曄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和永安地委現任書記嚴海珍打了個招呼,連自己的秘書也沒有帶,光他和司機兩個人,輕車簡行的,就馬上趕赴省城。

    至于說吳永成讓他準備的有關永安地區下一步發展的經濟思路,李曄根本就不這麼發愁︰當了將近十年的南德縣一把手了,哪還能連這麼一個框架,都隨口編不出來呢?!

    再說了,一個地方的宏偉藍圖的勾勒,那不是什麼大的問題,關鍵是在落實方面----只有把每一步的規劃,都能翔實地落實到行動中,那才算是真正的大手筆。就這樣,在當天下午的時候,李曄的車子已經停在了J省省政協的大院中,李曄此時也沒有直接和他原來的老領導牛世金、劉嘉盛聯系,他要在吳永成這里得到更為詳細的信息之後,才覺得自己下一步該采取何種措施----官場運作地這一套。^^  ^^對于李曄來說,那可是一點也不陌生的----別看他只是一個具有著“工農兵大學”學歷的大專生。

    所以,在李曄敲開吳永成辦公室門的時候,著實讓吳永成大大地吃驚了一把----他可是以為李曄最快也只能在兩三天之後,才能趕到J省的。

    李曄卻是見到吳永成之後,一點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地打探他到底在張柄楠書記那里,得到了有關自己的什麼消息。

    望著李曄那一臉的焦急,吳永成也不忍心在他面前賣關子了。反正這個消息過幾天的時候,李曄他也會通過其他的渠道會知道地。而現在自己反倒不如送佛到西天----把好事做到底。讓李曄有個充分的思想準備,也便于他采取一定地措施,這樣的話,李曄才會真正地靠在自己這一邊。

    當吳永成隱晦地告訴了李曄他已經在張柄楠書記面前。推薦他擔任一個貧困地區的地委書記的時候,饒是李曄在此之前,就有了一定地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吳主席,你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嗎?!能從一個縣委書記,到了我現在的這個崗位,我就已經做夢都偷著樂了,現在才過了不到半年的時間,我哪還有那個好運氣呢?!”李曄一個勁地搖著頭︰“你說。這不是讓領導們恥笑我李曄臉皮厚、恬不知恥嗎?!這個事情我可不敢想!”

    李曄的反應,盡在吳永成的意料之中----換作任何一個人。^^  ^^都應該會是這麼一個反應,否則的話,那才叫不正常哪!

    “呵呵,李曄同志,我在炳楠書記面前也只不過是那麼一個推薦而已,至于省委到底最後怎麼決定,那就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的勒!”吳永成笑著對李曄說道︰“不過,我倒是認為,你李曄同志也不應該這麼妄自菲薄,萬一省委把這個擔子放到你肩膀上的話。你作為一個黨地領導干部。難道說,還能夠推脫嗎?!”

    李曄也是一時難以接受有這種好事能落到自己的頭上。身為體制內地人,誰還會擔心自己肩膀上的擔子輕呢?!

    既然吳永成這麼勸他,他也就樂呵呵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笑著說道︰“吳主席,你可是看著我李曄走到了這一步的,但願能托你老的吉言吧。”

    吳永成眼一瞪,假裝生氣的樣子︰“哎、哎、哎,我說,李曄同志,你那只眼楮看見我吳永成上了年紀了?還你老、你老的,你就不怕真把我給叫老了嗎?!”

    說完之後,連他自己也覺得好笑,忍不住和李曄一起大笑了起來。

    從年齡是來講,李曄今年也就是四十六七歲的人了,可他對吳永成這位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年輕人,心里卻是十分的佩服。

    在這個時候,李曄望著自己對面的吳永成,心里不禁想到︰如果自己這一次真能成為一個地區執牛耳者地話,自己地命運也將和這個人一樣,有很大的改變。

    “吳主席,你,假如認為我到了一個比永安地區更為貧困、環境各方面與永安地區相似的地區工作地話,我應該怎麼開展工作呢?!也就是說,總的工作思路應該采取何種形式,不叫更為穩妥呢?!”

    雖然吳永成並沒有明著告訴李曄,他推薦自己去那個地區工作,但J省就這麼十幾個地市,李曄他自己哪能不清楚哪?!

    因此,李曄自己也沒有點明那個地方,隱晦地向吳永成討教----他知道,既然吳永成在蘭寧地區調研了一周多的時間,發現了其中的一些問題,想必也早就有了對應之策了。

    果然,吳永成緩緩地開口了︰“總的工作思路嘛,我認為結合當地的實際,以傳統農業為基礎,經濟開發為主流、工業規模經營為先鋒這一條發展路子較好一點。至于其他的具體措施,那就得根據各個縣不同的基本情況來定了。”

    臨近下班的時候,李曄和吳永成的溝通也基本上告一段落了。

    “吳主席,今天晚上我來做個小東,感謝你對我這幾年工作上的幫助,還請領導賞我這個面子。”

    李曄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真誠地向吳永成發出了邀請。

    “呵呵,李曄同志,到了省城,我大小葉算是個東道主了,哪能讓你破費呢?!”吳永成樂呵呵地笑著說道︰“更何況,你地這句話也說得不對頭,是你李曄書記在南德縣給了我那個祥農公司不少的幫助。^^ 首 發^^這樣吧,你還沒有到我的公司去看一看呢。今天晚上我就在我的公司設宴招待你,也避免了有公款吃喝之嫌。以後到了你的地盤上的時候,你再盡東道之誼好了。”

    說完,徑自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公司辦公室打了個招呼。

    李曄見事已至此。也只好客隨主便了----對于他們這種級別的領導們來說,吃喝那都是很無所謂的事情了,關鍵是看跟誰在一起吃喝,吃喝地過程中,又能解決什麼樣的問題。

    “吳主席,您準備下班?!”

    吳永成和李曄到了下面院子里地時候,正好迎頭遇上了李成陵從辦公室里出來。

    “呵呵,成陵同志,今天晚上你和你家里請個假怎麼樣?!這位是永安地區的李曄專員。特意來看我的,晚上我請李曄同志。就麻煩你當個陪客好了,也算是對你的犒勞吧。

    李曄同志,這位是李成陵同志,政協秘書處副處級調研員。小伙子不錯,這次跟著我到下面調研,吃了不少地苦。”

    李曄見吳永成這麼隆重地給自己介紹李成陵這個年輕人,自然也能明白李成陵在吳永成心中的位置,放下架子,熱情地伸出雙手,和李成陵打著招呼︰“李處長。****你好。以後歡迎到我們永安地區來做客。”

    李成陵見這位永安地區的行署專員上門,便猜出這是吳永成有意為自己下基層而創造條件。心里對吳永成的感激,就更難以用言語來表白了,只好伸出雙手,使勁地握住了李曄的手,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李專員,今後請您對我的工作多多指點。”

    “呵呵呵,這個我可不敢當,吳主席是我的老領導,你能在吳主席的身邊工作,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哪還能談得上由我來指點你地工作呢?!”

    晚上的宴席,也只有吳永成、李曄和李成陵三個人。

    當在酒桌上,吳永成談到李成陵想到下面掛職地這件事情的時候,望著李成陵眼中的渴望,李曄一點結巴也沒有打︰“行啊,只要你吳主席舍得,我是絕對歡迎成陵同志到我那里去工作,你吳主席身邊的人,那是絕對錯不了的,如果需要我出面的話,我可以通過組織,向你們省政協、省委組織部來打這個報告。

    呵呵,在外面下面最缺的,就是像李成陵同志這樣年輕有為的領導干部啊!”

    听到這里,李成陵激動地端著一杯酒站了起來︰“李專員,請您和吳主席放心,我李成陵就是想下去,踏踏實實地做一點實事,只要領導給我一個舞台,我一定不辜負兩位領導的信任。”

    “呵呵,這個我放心。”李曄也端起一杯酒站了起來︰“不過,這一杯酒,我可不敢喝。這樣吧,我們一起敬我們的吳主席一杯,有這麼一位領導,也是我們地榮幸。……”了七點多鐘地時候,才被公司辦公室的一位工作人員叫醒地---因為有他的電話,而且還是他的二姐夫馬林打過來、電話中執意讓工作人員叫醒吳永成的,否則的話,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也不敢貿然來驚動這位年輕的老板。

    昨天晚上的那頓酒,喝得實在太有點盡興了,饒是吳永成酒量還可以,也被李曄和李成陵兩個人灌得給爬下了----這也主要是吳永成心情太好的緣故。

    當然了,李曄和李成陵兩個人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在那種氣氛下,大家都沒有什麼戒備,三個人報銷了將近四瓶老白汾,他們兩個也一樣地歇在了公司的客房里。

    “二姐夫,有什麼事情嗎?!”

    吳永成一听說自己的二姐夫有急事找自己,那一點還未散去的酒意,馬上也驚醒了----別是家里出了什麼事情吧?!吳家兩位老人的身體,雖然說看著還很硬朗,但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有個風寒感冒的,那也是讓人難以放心得下的。

    所幸的是,馬林電話中並沒有提到吳家兩位老人出了什麼事情,這才讓吳永成一直懸著的心,給放了下來。

    “五兒,今天你沒有什麼大事吧?!我一會兒就到你公司去。”馬林的語氣中,好像有著一種壓抑不住的喜悅,激動地對吳永成說道︰“有個事情,我得先和你商量、商量。”

    “二姐夫,有什麼事情電話里不能講嗎?!干麼還非得跑上來一趟呢?!要是不急的話,等我這個禮拜回到村里的時候,咱們再一起商量不行嗎?!”

    “那可不行!人家地委的呂書記講了,這一兩天的時間,就讓我拿出一個結果來,這可牽涉到我的政治前途、和咱村里那兩個企業的發展大問題的。”馬林電話中說得一本正經。

    既然馬林把事情提到了這麼高的高度,吳永成只好讓他到省城之後,到省政協自己的辦公室來找自己----公司事情不太多的話,吳永成一般是在自己政協的辦公室。

    既然應了這個名份,那總得像那麼一回事是吧!否則的話,自己就把自己邊緣化了!

    上午九點多的時候,馬林急沖沖地闖進了吳永成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到吳永成的對面,也不顧吳永成給他遞過來的一支煙,沖著吳永成就說道︰“五兒,咱地區的呂書記找我談話,想讓我把咱村里的那兩個企業,掛靠到地區鄉鎮局的名下。”

    戴個“紅帽子”?!這是為什麼呢?!呂國強怎麼這會兒又有了這個念頭了?!

    吳永成莫名其妙地望著馬林,等待著他的下文︰既然呂國強敢提出這個問題來,那肯定是給馬林許諾了什麼好處的。

    果然,馬林吭吭哧哧地接著說道︰“他、他還說,只要我答應能把咱村里的企業,掛靠到地區鄉鎮局的名下的話,就保證推薦我擔任地區新成立的政協副主席。”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7-9 13:07
第五卷 輝煌 第一百三十九章 “紅帽子”不是好戴的
    前文中吳永成心里所想的那個“紅帽子”,那是指八十年代末的時候,雖然改革開放逐步開啟了市場化的進程,但在當時《公司法》尚未出台,國家的政策仍然不允許個人辦企業。()

    在那個時候,不少頭腦靈活的精明人,做能想出來的權宜之計,就是把自己所辦起來的公司,找一個國營單位來掛靠,通過戴上這頂“紅帽子”,而使自己的私營企業,搖身一變成為集體企業。

    “二姐夫,你對呂國強的這個建議感興趣嗎?!”吳永成听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之後,若有所思地反問馬林。

    馬林抓著頭皮,不好意思地說道︰“五兒,這個、這個,這件事情你讓二姐夫怎麼說呢?我覺得吧,咱村里的那兩個企業,要是能掛靠在地區鄉鎮局的名下的話,那也是一件好事不是?!這麼一來的話,咱村里的企業,也就不是鄉鎮企業了,直接變成了地區的直屬企業,以後,無論是出去談業務,還是干什麼的,听起來也不一樣啊!公司辦個貸款什麼的,也就不用再看別人的眼色了。好處吧,那還是有不少的。頂多就是每年給地區鄉鎮局一點手續管理費什麼的,以咱村里現在的那攤子,那也算不了什麼的,只不過是兩個小錢罷了。”

    吳永成笑著把馬林心里的另外一層意思說了出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好處,二姐夫你沒有說出來,是不是呂國強給你許諾的那個地區政協的副組長地位置,很吸引人的呀?!”

    既然吳永成這個人都這樣講了,馬林也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地承認到︰“是啊,五兒,那可是副地師級待遇的領導干部呀,那誰能不懂心哪!老三他苦熬苦掙了十幾年。到現在才不過是個縣處級干部,你二姐夫我一個土農民,這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副地師級的紅帽帽,落到了咱的頭上,五兒你說,二姐夫我能不上心嗎?!”

    吳永成默默地點了點頭,自己地二姐夫馬林這句話說得有道理︰換作是誰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那也會動心的。

    馬林這會兒卻是擔心的另外一件事情︰“五兒。你說。呂國強他現在是不是在騙我這個農民不懂你們官場上的這事情呀?!他就能有那麼大的權力嗎?!我可是沒有任何官衣的平頭老百姓啊,這國家的干部。還是副地師級待遇地領導,他說給就能給了地嗎?!我可他就是在日哄我呢!把咱村里的那兩個企業掛靠到他地區地名下之後,也對他沒有什麼好處的呀!反正咱村里的企業,也就是屬于梁州地區的,難道還能飛到天上去不成?!這每年應該交的稅啊、工商管理費什麼的,咱可一分錢也沒有少交過。他這是哪根神經搭錯位了呢?!”

    吳永成冷冷一笑︰“二姐夫,這個事情你就不懂了,這里面的學問大著呢。”

    呂國強的這一手也地確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想出來的這麼一手。

    可以說,他這也是想達到一石二鳥的目的。

    一者,是以張柄楠為首的省委、政府新班子上任之後,對各地區的領導班子的調整還沒有大規模地展開,呂國強來到梁州地區工作,也有不少年頭了,眼看著自己原來的搭檔任力,現在已經是省委副書記,成為了自己頂頭上司了,就連與比自己遲當上地委書記的劉嘉盛等人。^^  ^^也成為了省級領導。至于說吳永成這個自己的直接下級,當初根本放不到自己眼楮里地吳永成。也是省政協地副主席了,你說,在這種情況下,呂國強他這個J省的老資格廳局級領導干部,心里哪能不著急呢?!

    于是無奈之下,他就把主意打到了魚灣村這兩個像樣地鄉鎮企業的頭上----如果能說通馬林,把這兩個企業通過運作,歸到他地區直屬企業的名下的話,最起碼還可以造成一種虛假繁榮的表象。

    到了這個時候,對于呂國強來說,那可也算是到了關鍵時刻了----他在下面的地區已經工作了兩屆多了,如果,在這次調整中,還不能上一格,或者再次也調整會省直機關比較好一點的廳局的話,那特估計就得在梁州地區領退休工資了,這可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至于說這樣做的第二個目的,那也很簡單,就是為了像省委這次的換屆學習----把馬林這種私有企業、鄉鎮企業的代表,推到政協這種單位,顯示一種政治姿態,也同樣也是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服務而已。

    吳永成皺著眉頭說道︰“如果你要是真能把咱村里的那兩個企業,按照呂國強說的那樣,歸屬于梁州地區鄉鎮局的名下的話,我看呂國強倒也不至于食言,推薦一個鄉鎮企業家作為地區政協聯絡組的副組長,他還是有這個權力的,也能辦到。^^  ^^”

    馬林不禁喜形于色︰“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擔心這個家伙騙我呢!听你這麼一說,那我就放心多了。”

    吳永成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笑意,板著臉問馬林︰“二姐夫,難道你真的準備按照呂國強說的那樣干嗎?!”

    馬林這會兒才注意到他這個小舅子對自己的這件事情,並沒有表現出很特別的興趣來,心里一時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問道︰“五兒,那你的意思是不是這件事情還得仔細考慮、了、考慮啊?!難道說,這***呂國強是不是又在謀算著什麼呢?!”

    吳永成鄭重其事地說道︰“二姐夫,這件事情的確要三思而後行啊!我並不是不想讓你成為地區政協的副組長,這是一件好事,你如果能有了那個位置的話,我從內心里感到高興。只是咱們村里地這個村辦企業戴紅帽子的事情。那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只怕會惹來很多的麻煩啊!”

    馬林一時間感到不解了︰咦,這是為什麼呢?!應該說,咱們的小企業變成國家的大企業了,怎麼還會有麻煩呢?!五兒,你給二姐夫我詳細地說一說。好不好?!二姐夫知道你經見地多,所以這才急急忙忙地跑到你這里來,讓你幫二姐夫拿個主意的。\\\\\要是戴上那個紅帽帽“有麻煩的話,二姐夫我寧可不要那個什麼副組長、副主席了,咱不能為了自己的事情,讓村里的群眾們吃虧呀!”

    戴上那個“紅帽子”的話,的確對于現在和後世,是有許多的麻煩地。

    吳永成在前世地時候。就看過不少有關這方面的資料。而到了這個世界。特別是他今年成為J省地省政協副主席,在工作分工上聯系了私營企業之後。就更注重收集有關這方面的資料了。

    所以,當馬林和他說完所有的情況之後,吳永成的腦孩子,已經把有關的情況匯總到了一些,特別是其中一個典型的案例,也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頭腦中。

    此時,他听到馬林憂心忡忡地這麼問他,便抽出一支煙。遞給了馬林,同時自己也點燃了一支,望著一臉焦急的馬林說道︰“二姐夫,你知道,我們村子里地那兩個企業,情況還是不一樣的。就拿那個紅棗公司來說吧,那是咱村里的群眾、村集體和香港的亦意三方組成的股份有限公司,你要是把它掛靠在地區的鄉鎮局之後,那權屬、股份關系,又該如何理順呢?!礦泉水廠整個的資產結構比較簡單。那倒是村集體所獨資擁有的。可幾年之後,又如何劃分國家與村集體之間的資產問題呢?!”

    馬林不禁有點愕然了︰“五兒。這事沒有你說的那麼復雜吧?!國家還會賴了咱老百姓們地這一點錢不成啊?!”

    “二姐夫,這不是國家耍賴不耍賴地問題,而是涉及到了一個國有資產的流失問題。”外煙草耐心地給他解釋著︰“我給你講一個真實地案例吧,雖然說,在有些細節上,與我們村遇到的情況稍微有點不同,但實質上卻是一樣的。”

    吳永成所講的這個案例,也是當時他在全國政協的一份情況內參中所提到的。

    案例的當事人名叫陳錦洪,是萬山家喻戶曉的“電梯大王”,在當時已經擁有家產過千萬。說起來陳錦洪的發家史,也頗有一番傳奇經歷。

    在八十年代初期,還在萬山市第一建築公司當工人的陳錦洪,敏銳地嗅到改革開放帶來的巨大商機。他和妻子果斷辭掉“鐵飯碗”,組織了一支小小工程隊,搞起裝飾工程。

    在嘗到了改革開放帶來的甜頭後,陳錦洪決定追求更大的財富夢想------成立裝飾公司。

    面對政策限制,陳錦洪的策略是借雞生蛋,自己出資二十萬成立了“萬山市興業裝飾公司”,並找到了萬山市商辦工業開發服務公司進行掛靠。雙方約定:商辦工業服務公司只出具資信證明,不出錢也不派人管理陳錦洪獨資經營興業公司,必須自負盈虧,同時按照每年的經營利潤向其繳納管理費。

    一九**年,因為隸屬關系萬山市經委代替商辦公司成為了興業裝飾公司的主管部門。

    實際上,在當時的八、九十年代,名為公有實為私有的“紅帽子”企業全國遍地開花,成為中國經濟的別樣風景,包括知名的萬科、科龍、海爾等企業。

    “紅帽子”催生了中國改革開放後最初的“私營企業”,也讓這些私營企業主免于考慮政治安全,一心一意謀發展、搞經營還為企業提供了一個相對好的外部環境。

    隨著中國民營經濟一路高歌猛進,陳錦洪率領著他的創業團隊也越做越大-----一九八七年十月,興業裝飾公司投入自有資金98萬元,組建了萬山市興業(國際)電梯冷氣工程公司。一九八八年他又投入資金150萬元,組建了萬山市興業集團。

    這兩家公司成立時,都掛靠在萬山市經委旗下。

    當時公司有近2000員工,來自全國各地,在效益鼎盛的時候,公司還招來了好幾個國內外知名院校機械專業電梯研究的碩士生----招攬優秀人才加盟、引進境外先進技術、引進外資……陳錦洪在電梯業做得有聲有色,成為了國內外知名的“電梯大

    正當陳錦洪卷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初催生企業的“紅帽子”,已經變成了一顆危險的“定時炸彈”。

    本來,在一九九二年鄧小平南巡後,政策逐步開放,紅帽子”企業曾經發起過一輪以產權改革為中心的公司化改革。那時是諸如陳錦洪這樣的紅帽子公司“脫帽”的一個好機會。但只顧“埋頭拉車,不顧抬頭看路”的陳錦洪,卻沒有那份遠見卓識,錯失了脫帽良機。

    于是,在一九九三年五月,在面對興業集團公司和美國著名電梯企業展開全面合作,陳錦洪和萬山市經委在高層任命、和股權轉讓等利益問題上產生了分歧,並且一直僵持不下的時候,

    萬山市經委決定免除陳錦洪興業(集團)公司總經理職務,改任公司副總經理。

    一九九三年年七月十二日萬山市經委又下發通知,決定免去陳錦洪副總經理職務;接著就以興業集團的名義,免去陳錦洪興業裝飾公司、興業(國際)電梯冷氣工程公司經理職務,並先後變更3家興業公司法定代表人,並派人強行接管了興業旗下的3家公司。

    這意味著,陳錦洪從此被掃地出門,從身價千萬的老板,變得又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了。昔日的財富,也成為黃粱一夢。

    陳錦洪被免去職務後,公司從此也陷入了一蹶不振的狀態:電梯、冷氣、裝飾等業務停頓了下來,公司在外的一千多萬元債權無法收回,中美合資電梯工業區的廠房、和倉庫里幾百萬的進口電梯物資,甚至價值近3000萬的土地,也都被100萬元賤賣……

    不到半年的時間,曾經輝煌無比的興業,頓時成了一副空架子。

    听到這里,馬林倒吸一口冷氣︰“啊呀,五兒,要不是听了你的這幾句話,我可就差點變成了了咱村里的千古罪人啊!

    罷、罷、罷,這個紅帽子咱不戴也罷,這壓根就是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啊!看來這世界上就沒有白吃的好果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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