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第八星 作者:yang9398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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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su0587 2008-10-9 12:39: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 27214
第一章 天閒入世
在我們這個包括了神界、人界和冥界的世界中,所有擁有靈力的那些生命,無論是人、動物,甚至由一些無生命的物質修練而成為精怪的意識體,他們被統歸入“異靈類”。
而在異靈之間,流傳著一個千古的傳說:九天之上,居住著一群掌管生死與命運的人,靈類們稱這些人星神。所有的星神只聽命於他們唯一的首領——北極星帝。這些星神是一種超脫與一切的存在。以北極星為中心,按照肉眼所見的天空,被分成二十八個區域。它們是東方蒼龍七族的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族的鬥、牛、女、虛、危、室、壁;西方白虎七族的奎、婁、胃、昴、畢、觜、參和南方朱雀七族的井、鬼、柳、星、張、翼、軫。
而同時每族又各有屬於自己的北斗護法。號稱北斗護法的北斗七星作為北極星的護法,並不屬於二十八宿之列。
這二十八宿族除了各自掌管各界禍福生死,還有一個秘密的任務。就是看守被鎮壓在封魔殿、號稱生物界三大心魔的“欲”、“貪”、“兇”三魔,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逃去下界,否則不止人類,
即使是神界、冥界也要受其影響而使得各種次序極端紊亂。當然,除非經過天輪轉生,否則這些星神們一樣不能憑藉自己的星之神力直接去干涉人界的紛爭。
二十八宿族分成七班,輪流值司,每過九百九十九年輪換一次。由北斗七星之一帶領其中四族作為一輪,鎮守四方,看守封住三魔的禁石。而今年正輪到北斗第七星天衝破軍星搖光值司。可是因為星神大會在即,因此搖光輪值的日子被延後了幾天。
此刻在封魔殿中,四個方向,分坐著四個被神光籠罩而看不清面目的人。他們中間圍著三塊巨大的石頭,發出粉紅、金黃、血紅三種暗淡的光芒,不住吞吐。席地而坐的四個人正是此次值司的四族族長。現在他們處於休眠狀態,用本身力量,壓制著三魔的魔性。
至於本次值司的北斗第六星北極武曲開陽這會兒卻正在封魔殿門口東張西望,他等了九百九十九年,現在卻有些不耐煩了,眼看群星聚會就要到了,偏偏他有脫不開身。如果不能在這次星神大會上見到公主,那就要再等九百年的時間。開陽一直暗戀北方七族女宿族的公主,現在好容易等到有機會見面,偏偏只差了這三天。開陽不甘心,他本來還想這次對公主表白的。
就在開陽心急如焚的時候,一個清瘦的人影慢慢晃過他身前。“八弟,八弟。快來。快來。”見到這個走過來的人後,開陽簡直喜出望外。說來也奇怪,北斗七星該是七兄弟的,這八弟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從來不見他有什麼職司,成天無所事事地在各族領域間閒逛。因此這所謂的八弟,大家戲稱他為“天閒星”。天閒生性隨和,很少與人爭執,為人倒是蠻熱心的,
眾星神有什麼事需要幫助時,只要開了口的,天閒一向不會推辭,為此各路星神也都很喜歡他。加上他又是北斗七星最小的弟弟,甚得眾兄長疼愛,誰也不想因為得罪了他而捅北斗七星這個大馬蜂窩。
天閒奇怪地看著開陽,他一向慢條斯理,不與人爭,而這開陽找他,肯定是有事要他幫忙,所以他正在等著開陽說話。開陽諂媚地笑道:“好弟弟,求你幫哥哥做件事。”
天閒點點頭,發出一種平淡的聲音。如果第一次打交道那一定會覺得天閒有些不近人情,可是開陽卻不在乎,天閒本來就這副嗓子。他的聲音只是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罷了。
開陽見天閒答應,笑得更加燦爛,對天閒道:“是這樣。哥哥我要去參加星神大會,哥哥的事你是知道的。幫哥哥值三天班,等到你搖光哥來接班,你就可以休息了。”
天閒看看四周,又看看開陽,溫和地道:“知道了。開陽哥,你去吧。我會等到搖光哥來換班的。”
開陽聽到天閒的話,眉開眼笑,拍著天閒的頭道:“好弟弟,好弟弟,哥哥會記得你這個人情的。”說完一溜煙就跑沒了蹤影。
天閒看著開陽不符合身份的癲狂背影,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在門前掃開一處地方,就那麼抱膝坐在封魔殿門檻上發呆。
三天時間,對於經歷了無數滄海桑田的星神來說,不過是一轉眼的工夫,很快就過去了,天閒還像三天前一樣呆坐著不動。“八弟,開陽那小子出現在星神大會上我就覺得奇怪,後來他說已經找到人代替,我就知道是你。怎麼樣,辛苦吧?”遠遠地就聽到搖光的聲音傳來,打破天閒持續了三天的平靜。天閒這才改變了一下維持了三天的姿勢,同時發出召喚,告訴四族族長準備讓搖光帶來的人接替。
先前守護的四族族長收到天閒送到心靈深處的訊息,各自慢慢將真氣收回,準備退開鎮守位置,由搖光身後四人接替。不過或者是人間安寧太久了,就在搖光手下四人準備坐下時,其中一人感覺到一股無生無離的力量在封魔殿一閃即逝,禁不住猶豫一下,腳下的位置也隨之稍微錯開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後來接替的四族族長便按照錯誤的位置站了上去,偏偏先前守護的四名族長,心裏記挂著族中事務,沒有在意到這點疏漏,急匆匆地就離開了封魔殿。天閒讓四人通過後則又站到正門處,停了一下就打算離開。
不想,此刻卻從那紅色的巨石中,一道粉色光芒,像一縷輕煙。稀薄到肉眼難見的地步,打著弧線就向封魔殿外衝來。
這正是,因緣原本由天定,星君為此入俗世。那粉色光芒其實正是三大心魔中的欲魔所化,剛才因為接替的四族族長一個疏忽,所以被它找到一絲空隙逃出。本來它是想趁機逃出下界,去那花花世界興風作浪,紙醉金迷一番,不想卻好死不死,一頭就撞進了做什麼事都慢半拍的天閒體內。
這心魔本是修道之人的剋星,所以撞入天閒體內欲魔並不著急。沒想到這天閒天生習慣平淡,而且所謂情慾之事根本一竅不通,任那欲魔在天閒心中翻起情浪春潮,奏起淫聲蕩語,仍舊一點感覺都沒有。
天閒和搖光寒暄幾句就向搖光道別。搖光職責在身,也沒有再挽留天閒。他知道天閒的脾氣,所以自顧自坐到他該坐的地方,開始發功鎮壓封魔石。天閒看到搖光已經入定,這才不緊不慢地離開封神殿。
“不好。”忽然搖光的聲音響起,接著封魔殿中居然爆發出血紅和金黃兩道耀眼的光芒,隨即兩道光芒直接衝著天閒所站的位置而來,其中一道光柱還發出極其無禮的聲音:“小子,讓開。”
天閒冷漠地應了一聲,退到一邊,讓兩道光柱通過。隨著兩道光柱消失,封神殿中衝出了灰頭灰臉的搖光,後面還有同樣狼狽的四族族長。
搖光一衝出來,就衝著天閒道:“剛才看到兩道光柱沒有?”天閒點點頭,手指著遠處道:“到那邊去了。”
“你,你為什麼不擋住它們?”看到天閒指的方向分明是碰到了天閒的。
天閒呆呆地看著搖光:“可是我為什麼要擋著它們?它們又是誰?”
搖光無力地撫著額頭,他怎麼忘了一件事,這個寶貝弟弟一向是那種算盤珠的性格,你不去撥他一下,他是不會動的。而且因為天閒不用值司,北極星帝也一直沒告訴天閒這封魔殿中到底是什麼。
搖光沒力氣和天閒生氣,再說現在也顧不上了,顧不得再說,急忙帶著四族族長順著那兩魔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天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隱隱覺得,自己平靜的日子要到頭了。
遁出封魔殿的心魔不是那麼容易捕捉到的,搖光和四族族長終於垂頭喪氣地空手而回……
         ※       ※       ※
星神殿上,北極星帝正在大發雷霆,斥責搖光和開陽粗心大意,天閒故意縱放心魔。現在心魔下界,只有讓天界星神入世度劫了。
北斗七星誰也別想跑,二十八星宿族也有責任,各自派一人隨同入世,化解人間災難。
本來這些是沒有天閒的事,可是北極星帝認為天閒眼看心魔遁走,袖手旁觀,對於心魔逃脫也有一定責任,如果不加處罰實在難以服眾。
因此決定讓天閒也下界走一趟,只不過他不在七星、二十八宿之列,此次純粹是下界受罰,加上當年三十六天罡下界之時,天彗星因故失蹤,弄得“天罡法袍”被失落了一件。
人類各界中,是相當弱小的一種智慧生命,為了不讓星神仰仗自己的能力隨便破壞世界的平衡,天界眾星神想要真正溶入人間,就必須經過天輪的考驗。而越是強大的星神,在通過天輪時受到的靈力反噬衝擊也就越大。天罡法袍的作用就是暫時約束星神的力量,使得力量強大的星神不會受到自身靈力反噬而喪失神的思想。
可是,對入世這麼大的事,天閒還是沒有任何表示,當聽到北極星帝的話時,只是應了一聲好,就跟平常閒逛一樣朝著天輪走去,弄的北極星帝為之氣結。所謂百川匯海,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天閒雖然在天界未有職司,但因為他一來比較空閒,而且性格使然,天界各族都有交往,所以各路星神的能耐,天閒都能模倣的出。說來天閒的實力該在眾星神之上。本來只要天閒肯認個錯,主動承擔擒魔的任務,也許星帝會給他另想辦法,沒想到天閒居然不當回事,弄的星帝想給天閒找臺階都沒辦法。
而且這次北極讓天閒入世也是有深意的,首先,天閒在天界老是長不大,另外鎮壓數千年的心魔忽然突破封印,雖然主要原因是因為封魔陣守護者的錯位所致,但星帝卻感覺到一股很淡,而且不包含任何屬於生靈或死靈的力量在封魔殿中若隱若現。這股力量讓星帝想到了天閒身世……
         ※       ※       ※
隨著七星的入世,在人間,夜晚渺無人煙的不周山上,鬼穀子第七十二代傳人鬼星老人,正和徒弟花語在觀天臺觀星。黑暗的天空顯得很平靜,沒想到一片強光閃爍後,卻有七顆大小不成比例的流星從半空而落,接著原本好好懸挂在北極的北斗七星全部消失。而在這片光芒閃過,天地間又變成一片黑暗。
看到這一幕的鬼星老人滿面憂色地對花語道:“不好,七星入世,人間當有大難。”這句話還沒說完,又有二十八顆流星劃過長空,緊跟著剛才那七顆流星的腳步,落向不同方向。
“二十八宿入世。”剛才就已經被嚇得吐詞不清的鬼星老人已經是面色慘白,這可是鬼谷一門數千年來從未見過的。北斗七星作為北斗護法,難得有一人下界。如今不但七星齊出,而且二十八宿也隨之入世,可見此次人間之禍何等嚴重。或許今天神靈是想讓鬼星老人徹底了解天機難測,當鬼星老人還沉迷在剛才的震撼中時,他那只有九歲的女徒弟花語驚叫起來:“師父,師父,快看,又有一顆。”
順著小女孩指的方向,半空居然又出現一顆和剛才七星一樣明亮的星,可是看上去,卻有些奇怪,這顆星居然在半空搖搖晃晃,慢慢騰騰,仿佛散步一般,朝著東方落去。
今天的一切讓鬼星老人推崇了一輩子的觀星術變得一文不值。鬼星老人苦思不得其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思索的結果是終於弄得自己走火入魔,心力交瘁地吐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
鬼星老人吐出胸口逆血,心知自己時日無多。鬼谷一門擅測天機,歷代弟子無不短命。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嘆口氣,他將一手按在花語百匯大穴上,沉聲道:“好徒弟,為師把一身修為贈你。你要記住,替為師解開今日星象之迷。”說完就撒手塵寰,留下年幼的花語面對無盡的黑暗號啕大哭。
         ※       ※       ※
再說天閒被貶下人間,他還是毫無自覺,兀自慢慢悠悠從空中飄落人間,卻不知他的行為在人間造成了多少震撼。在天人交界處,種種幻象紛至遝來,他還是不緊不慢,最後變成嬰兒狀落入茫茫人海。
天閒落地後,抬頭四顧。以往在天界,總是俯窺人間,如今換個角度,倒也別有一種感悟。
天閒所落之處是個非常陰森的森林,正是人間最有名的亡魂之森,除了野獸和一個神秘組合的成員,這裡千百年來,也未曾有人涉足過。四周古木參天,原本該是看不到一絲光亮的樹蔭,卻被剛才天閒落地時帶起的勁風絞碎,露出一片不算太小的天空。
天閒覺得有些無聊,輕輕挪動新的身體。不是很熟悉的雙腳那麼袖珍,短胖的小手則更顯得有些笨拙。
天閒試了幾次,支撐著爬起來,可惜這時他還沒能完全適應這副身體,撐了幾下終於沒能爬起來。
“哎。”發出一聲夾雜著童音的嘆息,搭配那副稚嫩的身軀,顯得那麼引人發璩。天閒放棄了站起來的念頭,就這麼趴在那裏,經過天人交界的衝擊,並沒有能使他迷於前因,所以萬事不在乎的性格在這時又顯示出來了。還是等熟悉這副身體再說吧。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開始有野獸發現到天閒這頓美餐,可是對於這從未見過的東西,亡魂之森這些老得成精的野獸,卻還是小心地呈觀望狀態。都想有個不怕死的去看看天閒到底是什麼,可是亡魂之森作為人間最恐怖的地區之一,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裡,一隻沒有智商的兇獸,即使它擁有再無敵的力量,也只有死路一條。
天閒四周靜得可怕,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天閒的動作。終於有一隻只有三寸大小的乳白色小鳥向著天閒衝了過去。
周圍那些閃亮的眼睛看到這一幕,卻退去了至少一半。原因無它,能在這亡魂之森存活。
越小的生物那是越招惹不得的。這只白色的小鳥,正是亡魂之森的鳥中之王,玄鳥。
此刻玄鳥那白得發亮的身體,尖得可以穿透一切的尖啄,正朝著渾然未覺的天閒衝去。
“吱。”忽然,一個灰色的東西將已經快碰觸到天閒的玄鳥撞了下來,並且和玄鳥滾做一團。這次居然是一隻和玄鳥同樣大小的松鼠。
方才就說過在這亡魂之森,越是細小的生物越危險,而這只小松鼠也是如此。它就是這亡魂之森的百獸之王,貘獸。
貘獸和玄鳥這也不是第一次爭鬥,每次都是不分勝負,而這次兩者都發覺了天閒身上那種無上的星神之氣,所以都想將天閒據為己有。兩個細小的身軀在地上不停翻滾,不時撞到四周的大樹。到這時候才隱約知道貘獸和玄鳥的厲害,那些參天的古木被它們這一撞,立刻轟隆一聲栽倒下去。
森林裏因此出現一齣詭異的景象,一排排樹木,無緣無故地轟然倒地,地上的塵土四處紛飛,卻看不到那肇事者,仿佛是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推倒。
玄鳥和貘獸打了不知多久,反正天閒周圍方圓數裏之內那是一棵樹也沒有了,最終兩個實力相當的小傢夥各自趴在地上喘息。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玄鳥和貘獸卻也不在乎,雖然剛才的決戰使得它們已經耗盡所有力量,但以它們身體的強度,即使被野獸一口吞下去,也沒辦法消化它們。近了,近了……原來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上身穿那種土灰色的,滿是口袋的帆布登山背心,下身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拄著一跟老木藤的拐杖,雖然一頭白髮,卻是精神矍鑠,不見老態;很濃的眉毛,邁著輕便的步伐,朝著天閒而來。
經過這麼長時間,天閒也開始熟悉新的身體,雖然不能應用自如,但勉強行走已經可以。他從地上撐起身子,搖晃著走到玄鳥和貘獸喘息的地方。兩隻小動物張大眼睛看著他,天閒則同樣睜著一對大眼睛,骨碌碌轉個不停,不知道想著什麼。
最後終於伸出兩隻短胖的小手,把玄鳥和貘獸捧起來,好奇地在臉上摩擦著,發出含糊不清的笑聲。兩隻小獸總算知道天閒沒有惡意,放下心來,卻被天閒弄得很不舒服,發出抗議的鳴叫,但很快就感覺到天閒身上令靈類懾服的北斗之力。人言群星朝北斗,任何異類想要修成正果,都需要吸收北斗之星散發的星光。比如狐狸吧,除了在月圓之夜要吸收月華外,最終成形卻還要得到北斗的認可。換句話說,北斗本身就是所有非人異靈類的保護神。所以,很快兩隻另獸就接受了天閒。
“咦?”遠處的老人看到這一幕,發出驚訝的聲音。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玄鳥?貘獸?”見到這兩隻可愛的動物,他很沒風度地叫了起來。在這亡魂之森待了足足二十年之久的他,怎麼可能不認得亡魂之森的兩個魔星。
現在這讓人談之色變的奇獸,正在天閒懷中,探著腦袋東張西望。如果不是老人深知這兩之小東西的厲害,恐怕會把它們當成天閒的寵物吧。
這老人乃是“炎龍集團”的星宗宗主兼教頭“遊龍”水傲。炎龍集團是個很神秘的財團,成立已經有兩百年之久,旗下企業囊括了各行各業,甚至包括偵探業和保全業。而這水傲則專門為財團訓練各種情報收集和保安人員。
不要小看這教頭的職務,那是從上屆學員中選擇最優秀的,經過三十年曆練之後才有機會。而且教頭和炎龍集團總裁日宗宗主的地位不分高下,與另外一個負責高科技開發研究室的首領月宗宗主,並稱“日月星”三巨頭。
炎龍集團星宗的秘密基地,正是在這片死亡之地的中心。今天是水傲完成三十年曆練,正式回基地開始培養炎龍集團下一班接班人的日子。他剛進亡魂之森就覺得奇怪,怎麼森林裏居然靜悄悄的,難不成亡魂之森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所有野獸都跑去參加聚會了。
到後來又發現這裡被打出一塊這麼大的空地,現在竟然還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正笑著朝自己伸出手。水傲立刻就喜歡上天閒了,也不管天閒身上臟兮兮的,一把將天閒抱起,用自己滿是鬍鬚的臉在天閒粉膩的小臉上摩擦,仰天大笑道:“好好,憑這兩個東西都接納你這個小不點兒。你就是我收的第一個徒弟。就是不知道以後有那麼多比你大許多的師弟師妹時,你會不會被欺負。”
就這樣,剛到人間的天閒,不情願地成了炎龍集團下一代接班人中的大師兄。
水傲抱著天閒,順著亡魂之森中那些並不成形的小道,一直朝深處而去。所謂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可能誰也想不到,在這亡魂之森的深處,居然還有一處不為人知的福地。
出現在天閒眼前的是一汪碧水,幾分春色,絲毫沒有亡魂之森那特有的瘴氣,一片平坦的空地上,不但有山泉小溪,還矗立著幾棟豪華的建築。兩隻原本蜷縮在天閒懷中的小傢夥好奇地探出頭來。
天閒似乎和它們相處很融洽。水傲試著也想摸摸這對在亡魂之森讓人談之色變的奇獸。可是剛伸出手,那玄鳥頭一揚,好不客氣就衝著他的手啄過來。而那貘獸呢,直接怒目盯著水傲,露出鋒利的牙齒。水傲被嚇得連忙縮回手,一邊苦笑不疊。看來自己這個徒弟真是異類。說也奇怪,剛才還凶神惡煞的玄鳥貘獸,在天閒肥胖的小手撫摩下總是那麼溫順。至此水傲不得不服氣,也打消了將這一人兩獸分開的主意。
水傲把天閒安置了下來,正式開始教授這第一個徒弟。
因為不清楚天閒真實的年紀,水傲就以他揀到天閒的那天作為天閒的生日。慢慢的,水傲發現,天閒的資質實在讓他驚訝。天閒在被他帶回來的第二天已經可以說話,第三天就能行走自如,接著就開始翻閱水傲的藏書。不過奇怪的是雖然看過不少,卻很難見天閒表示明白或者沒有明白。於是水傲嘗試著教天閒一些實用技巧,卻又發現天閒有些方面似乎很有天分,有些方面任他怎麼教,天閒就是不理。這麼又過了一年,天閒對這個世界的語言總算能自由應用。畢竟在天外時,天閒是用不著使用聲帶發音的。這天水傲又在教天閒散打搏擊之術,炎龍集團是個囊括各行各業的機構,學點防身之術那是十分必要的。可是在這時候,水傲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和搏擊有關的技巧,天閒怎麼也學不會,氣得水傲又在罵人。
“這種潑婦扭打的招數我才不學。我不喜和別人拉拉扯扯的。”天閒第一次發表自己的意見。“什麼?”水傲沒留神剛一歲的天閒居然說出這種話。“潑婦罵街”,水傲半天才回過神來,真是貼切的形容詞啊,水傲忍不住捂住額頭:“這就是有些東西你不肯學的原因?”
天閒蹲坐到地上,抬起小腦袋,看著水傲,然後再很用力地點了下頭:“嗯。”
“可是這樣你怎麼做炎龍集團的接班人?”因為天閒資質絕佳,水傲已經打算讓他成為炎龍集團下任接班人。天閒從懷中掏出玄鳥和貘獸,懶散地道:“我就沒想做什麼接班人。對了,那些學生不是要送來了嗎?”
“你,你怎麼知道?”天閒咯咯一笑,這才抬起頭:“你很笨哎,你書房有炎龍集團的資料,前天更有傳真過來,我又不是不識字。”
“可是資料我是藏在秘室的。”水傲今天已經沒有吃驚的力氣了。“你那叫秘室?一點創意都沒有,對了,我看你的口令太簡單,替你改了一下。”天閒說的理所當然。水傲一聽,騰就竄進屋裏,三分鐘後又氣急敗壞地衝了出來:“混小子,你改成什麼了?”天閒悠閒地看著衝出來的水傲,搔搔頭,這才道:“忘了,昨天改完就忘了。”
“撲通”,水傲終於受不了嚴重的刺激,暈了過去。那秘室中有炎龍集團所有資料,正是因為水傲不懂電腦,放在他這才不會有危險,而那秘室的門更需要很複雜的口令,要是沒有口令,你就是用原子彈那也只能把秘室炸爛,而不能把門打開。如今被天閒把口令胡亂地改成一團糟,水傲實在無面目見江東父老。天閒疑惑地走到水傲身邊,用腳在他身上揣了揣,“奇怪,他怎麼暈了?小白,小灰我們去玩,不要理他。昨天還沒有打完呢。”說著一人兩獸,三個都很袖珍的身影,就鑽進了水傲的書房。在原本水傲忙了半天沒能打開的秘室門旁,天閒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摸弄一陣後就敞開一道只有兩尺高的門,剛好夠一歲的天閒通過。
被氣暈的水傲直到這個時候才慢慢醒來,卻不見了天閒。這一年他也習慣了。天閒人小鬼大,到時候自然會回來。靠他找人那希望不大,當務之急要總部派人來解密是真的。水傲來到書房,這裡有直通總部的內線,“總部,總部嗎?我是水傲,請派解密專家來。資料中心的口令出了問題。”水傲有氣無力地道。
“什麼?”話筒裏傳來一個吃驚的聲音。“一言難盡,總之儘快派人來就是了。”水傲懶得多做解釋,關閉通訊。讓他怎麼說?難道說收了一個神童?自己被他給整了?
水傲抬頭看看外面的天色,想再出去找找天閒,卻發現從下方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彎下腰一看,正好看到剛才天閒使用的那道只有兩尺高的門,聲音是從裏面傳來的。
帶著好奇心,水傲爬了進去。眼前看到的讓他差點又一次暈過去。一歲的天閒正趴在那價值數十億美金的星宗電腦主機上打電動,旁邊還有貘獸和玄鳥在跳個不停。這臺昂貴的資料處理器現在已經變成天閒的遊戲機,天閒玩正開心呢,笑聲不斷。因為個子太小,坐在椅子上天閒沒法夠得著,所以他整個人的重量乾脆挂在操作鍵盤上。
“你,混小子。你在幹什麼?”看到天閒那笑得忘形的樣子,水傲就氣不打一處來。敢情這小子把這裡弄成自己的私人遊樂場啊。那麼高的門,難道每次開會,一大群人按順序鑽進來?天閒似乎打的正開心,目光緊盯著螢幕道:“哦,裏面有開關的。到時誰進來直接打開就是了。”
“什麼?”水傲再次神色大變,忙跑到秘室門後,在門背後果然有個開關。水傲神色再變,臉上像變戲法似的堆滿笑容:“好徒弟,師父對你是不是很好啊?”放大的臉湊到天閒面前,天閒嫌惡地把水傲推開:“讓開,別擋著我,我看不到了。”
“好徒弟,幫師父個忙好不好?”水傲有求於人,對天閒的態度絲毫不以為忤。
“哎呀,都是你。”因為水傲擋住天閒的視線,天閒似乎輸了,衝著水傲生氣。
水傲陪著小心:“好徒弟,是這樣的。你可不可以把那口令弄得再複雜一點。另外那道小門也藏好,最好只有你一個人能打開。不然總部解密的人來了,我,那個,嘿嘿!”水傲鬧出這麼大笑話,如果被總部來的人知道了。那還不搞得炎龍集團人盡皆知,以後水傲還有什麼臉出去見人啊?集團裏可沒人知道水傲是電子白癡的,所以他不惜低聲下氣地求天閒幫忙。
當然了,他並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啊。天閒想都不想道:“好。”“真是好徒弟,你忙吧,師父不打攪你了。”水傲得到天閒的承諾後眉開眼笑地走了。
天閒從那昂貴的主機上跳下來,慢慢踱到秘室門後,仰頭比了比高度,虛空從地面上浮了起來。如果現在水傲還在,恐怕真要第二次暈倒了。
天閒慢慢飄著升到口令鎖的高度,兩手撥了撥就將電子開關的蓋子給打開了,然後就開始擺弄起那些內部的零部件來。不知忙了多久,天閒終於拍了拍手,自語道:“嗯,星圖口令應該沒人能解開吧。”說完還對著身邊的玄鳥和貘獸強調地問了一聲:“你們說對吧?”兩獸也用力點點頭,表示同意。天閒見狀又開心起來,“好了,我們繼續玩。”說完又虛浮著飄回主機上,繼續玩他的遊戲。
過了幾天,果然有很多人來到水傲這裡,不用水傲招呼,就自發地找地方休息去了。有很多都是十來歲的小孩,當然有年紀大的,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格外引人注目。這人臉上有一道三寸的刀疤,缺了一隻左手,顯得有些猙獰,所有人都躲他躲得遠遠的。
其中也有兩位年輕的長髮女郎,兩個女人長得很像,都是一般的大眼睛,高鼻梁。水傲親自迎上去:“哎呀,為了水某的疏忽,還勞動月堂,實在叫水某汗顏。”
那兩個女子連稱不敢:“水前輩太客氣了,這本是晚輩該做的。”原來炎龍集團的日月星三位首領,在擔任集團職務的同時,還兼著另外三宗的堂主;比如現任炎龍集團的總裁,就兼任日宗宗主。水傲則是星宗宗主。來的兩個女子是月堂下一代最傑出的人才之二。花靜君,花靜容。這兩女是雙胞胎,也是月堂年輕一輩最精通解密加密的人才。因為星宗是專門負責下一代人才培育的,所以現任月堂堂主才讓這兩人來水傲處。一來是總部的命令,二來也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有潛質的人才,好先預定了為日宗以後的發展做些準備。
水傲有些綴綴不安地把兩女帶到秘室門前。他也不知道天閒弄的手腳如何,要是被這兩個小丫頭輕易解出來,他可是要在兩位晚輩面前出醜的。花靜容和花靜君果然不愧是此道高手,兩人很快就拆開秘室門上的口令鎖。各將一台筆記本電腦接到鎖上,四隻晶瑩的玉手運行如飛。水傲看得心中生寒,看來這兩個侄女實在是太厲害了。天閒強煞才那麼點大,哎,這會丟臉丟到月堂去了。水傲心裏哀聲嘆氣起來。
“咦!”首先是花靜君發出驚奇的聲音,接著花靜容也停下手,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水傲。水傲心說完了,完了,這會兒面子是保不住了!不想花靜君道:“水前輩,都傳說前輩對電子一竅不通,晚輩現在才知道那是前輩謙虛。”
水傲一愣,沒反應過來:“解開了嗎?”花靜君道:“對不起,晚輩能力不足,可能要請大小姐來。”花靜容繼續道:“設定的口令是用的中國最古老的星圖,而且隨著天象不停變換,雖然只用了二十八宿的分野,沒有加入各顆恒星,我們還是無能為力。”
水傲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什麼?”花靜容沒聽清。“沒,沒什麼。”水傲急忙掩飾。花靜君道:“不知道前輩這種口令是如何設置的。”水傲尷尬的一笑:“嘿嘿,這個這個……我就那麼胡亂擺弄來著的。”
“哦。”花靜容和花靜君當然不會相信這個答案,可是水傲是前輩,既然這麼說了,她們也不方便再追問下去。“師父。師父。她們是誰?”天閒不知什麼時候跑出來,拉著水傲的褲腳問道。花靜君姐妹聽到一個很動聽的童音,好奇的目光轉了一週卻看不到人,兩雙動人的眼睛奇怪地看著水傲。只見水傲蹲下身,這會兒花靜君姐妹才發現,在水傲身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粉粧玉琢的小孩,正好奇地打量著她們。“好可愛哦,水前輩。是你兒子嗎?”年紀小一些的花靜容見到天閒,聲音嗲得水傲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才不是他兒子。”天閒抗聲道,帶著童音的聲音顯得格外引人發璩。花靜容完全不把天閒的抗議當回事,伸手就要抱天閒:“來讓我抱抱。”
天閒一矮身,縮到了水傲身後。水傲忙道:“這是我收的第一個弟子,不是我兒子。”
“嗯?”水傲的話讓花靜容忘了再逗天閒。花靜君也道:“前輩,您考慮清楚了嗎?”星堂的大弟子地位特殊。日後即使不接掌炎龍集團,那也要承擔起教導下一代接班人的重任。天閒的年紀,實在太小了。水傲笑道:“我知道,不過我相信這個徒弟。他的能力絕對是最好的。”這種事本就是由星堂堂主自己決定的,靜君也只是隨便問問,見水傲這麼有把握,自然就不再多言了。
“嗯!”天閒也忽然嗯了一聲。目光盯在靜君手裏解碼的筆記本電腦上。接著靜君覺得一股大力傳來,就看到不知從哪飛來一隻雪白的小鳥,抓住那臺筆記本電腦朝著天閒飛去。
對於天閒不時出點小狀況,水傲已經不奇怪了,花靜君可還沒習慣,沒想到那樣一隻可愛的小鳥居然可以從自己手中把東西奪走,而且有那麼大的力量。至於剛才的強盜,這會兒正站在天閒粉嘟嘟的腦袋上。花靜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撫摩天閒。
“小心!”水傲忙拉開靜容,險險地躲過另一隻只有松鼠大小的東西的利口,正是那只貘獸。水傲苦笑道:“當心點!我已經吃過苦頭了,還是少惹這小祖宗為好。”
對於連水傲都顧忌的東西,花靜容可不敢亂動。
天閒把靜君的電腦擺弄了一會,想是沒了興趣。又扔了回來。也不和水傲等打招呼,轉身就不見了。
水傲對著花靜容做出一個無奈的姿勢。花靜君取回自己的電腦,打開專用聯絡線,通知月堂另外派人來解口令。
天閒很快就來到外面,這會兒外面亂糟糟地,都是這次送來星堂的預備弟子,說小,但其中最小的也有十歲了。看到天閒這個異數,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天閒卻無視這些人的視線,徑直走到那最醒目的疤面大漢面前:“你叫什麼。?”
疤面大漢一愣,這裡幾乎所有人都不願接近自己,可是這小孩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還問自己叫什麼,疤面人雖然看上去兇惡,其實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說我嗎?”在得到天閒肯定地點頭後,疤面人道:“我是銅墻。”
天閒看著銅墻一會,這才道:“你一定有個哥哥是鐵壁了?”
“嗯。”鐵壁銅墻本就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保鏢,五年前神秘失蹤,沒想到現在銅墻居然變成這樣。天閒又掃了銅墻一眼才道:“你們兄弟的名字不好。”
“嗯,啊?”銅墻呆住了。哪有人第一次見面這麼說話的,幸好天閒是個小孩,這才沒人介意。
“所有這次來星堂的弟子注意了。請立刻到禮堂集合。”擴音器裏響起水傲的聲音。“小朋友,我回頭再來陪你啊。”炎龍集團的紀律是很嚴格的,銅墻顧不得再和天閒說話,急忙跟著人群奔去。一會兒,廣場上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
“天閒,天閒。你怎麼沒去啊?”水傲急匆匆地跑來,“去幹什麼?”天閒抬頭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水傲。
“你總得和大家認識一下啊。”水傲道。“哦!”天閒點了點頭,也朝禮堂走去。“哎呀。”水傲顧不得許多,這小祖宗就不能有點時間觀念啊?一把抱起天閒就跑。
禮堂裏現在已經擠滿了人,看到抱著天閒的水傲,很多人不給面子地輕笑出聲。“咳,咳。安靜!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星堂大弟子,也是你的大師兄,天閒。”水傲咳嗽了幾聲道。
“什麼?”
“不會吧,這麼小?”
水傲的話好比在平靜的水面丟下一顆石子,激起無數波瀾。這也難怪,星堂大弟子身份特殊,從來沒有這麼小的。“安靜,誰有意見嗎?”水傲拿天閒沒轍,那是因為天閒是怪胎,別人可不行。水傲的這話一說,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次的排序,我是按照各宗提供的能力表,以後每年都會重新組合。”水傲繼續道。星宗除了大師兄的身份雷打不動,別的排序在成年前是不停變動的。
“苗秀,第二;銅墻第三……”水傲將排名公佈。沒想到除了天閒,居然還有一個天才,只有十歲的苗秀居然排在了銅墻之上。幸好銅墻也不是個計較的人,倒沒覺出有什麼不妥。
就這樣,星堂的基地熱鬧了起來,從只有寥寥的幾個人,變成現在跟集市似的。
花靜君解不開口令的消息傳回月堂,月堂大驚。居然有靜君姐妹無法解開的口令?月堂的現任宗主花彩衣對水傲的斤兩那實在太清楚,因此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派出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是月堂解密第一高手花明心。
花明心和花靜君姐妹見面後,仔細聽了她們的敘述,心裏也充滿了好奇:“真是星圖,你們沒看錯?”“嗯,不會錯的。”花靜君肯定地說。“這就奇怪了,按理不大可能啊。”花明心疑惑地說。星圖用做口令,除非設置者十分精通星象運轉,不然根本無法完成。可是星堂畢竟沒聽說有人精與此道啊。
既然有所懷疑,花明心當然要親自見識一下。接通秘室的電子鎖,再啟動解密程式,果然在螢幕上出現分為二十八個區域的星圖。
“我也沒辦法,對於星圖我也不清楚。”花明心看了一會兒只能無奈地說。如果不是前不久她妹妹花語,忽然和其師鬼星子一起失蹤,或許能有辦法,現在卻無能為力了。
一邊的水傲顯出沮喪之色,心中卻暗自高興。偏要把這東西擱他這裡,水道根本不懂電腦,還得擔起責任,現在卻找不上他。反正炎龍集團有錢,不在乎這點。這臺主機的內容各終端也有備份,再重新弄一台拷貝一下就是了。就這樣,星堂主機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       ※       ※
隨著星堂基地搬來這麼多人,當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很快這裡就發展成了一個小城鎮,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星之洲”。時間飛快的流逝,當年那些不諳世事的少年,如今都已長成。
星堂的排名也不再有變動。苗秀依然只在天閒之下,銅墻還是第三。至於天閒的大師兄位置也得到所有人的承認和尊敬。因為他從來不擺架子,加上佔著年幼的便宜,本就討人喜歡,何況他依然保持著熱心助人的習慣。

[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08-10-22 15:1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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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2:39
第二章 初見天慧
一轉眼,天閒來人間已經過去了十年。
這天,水傲忽然接到月堂的請柬。原來失蹤了十年的月堂二小姐花語忽然又出現了。月堂現任宗主花彩衣特地舉行宴會,為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舉辦成年禮。說來花彩衣的兩個女兒都能算天才,花明心小小年紀,就成了月宗的保全系統專家。另一個則成為當時赫赫有名的觀星師鬼子的徒弟。十年前的天象異變,很多占星師都想找占星界的泰斗鬼星子問個究竟,沒想到他居然和花語一起失蹤。當時的花語以九歲之齡已經算在星相界小有名氣了,如今得到鬼星子一生修為,再經過這十年的修練,更是今非昔比,加上其中還牽涉到花彩衣的面子,這次宴會可熱鬧得很。
天閒作為星宗未來的接班人,這種應酬那也是推不掉的。
隸屬炎龍集團旗下的炎龍飯店,今天特地停業一天,可是不但沒有顯得冷清,反而更加熱鬧,不少大人物聚集一堂,正是花彩衣為女兒舉辦的生日宴會在此舉行。來的人絡繹不絕,多是一方有頭面的人物。開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大家都坐定下來,直到這時,水傲才姍姍來遲。這倒不是他故意擺架子,實在是他的路最遠,接到通知又比較遲,當時收請柬的是天閒。天閒收了請柬,隨後一丟,後來一直拖了四五天,這才想起來,因此來晚了。水傲一再表示歉意,不過日宗宗主鳳守恒卻不想放,一定鬧著要罰酒。水傲無奈,只能聽命地灌足三大杯。
“對了,水傲。聽說你收個小不點大徒弟啊。”罰酒完畢,鳳守恒隨口問道。
“哼。”水傲還沒來得及回答,下方已經傳來一個生氣的、帶著童音的哼聲。鳳守恒一呆,這才發現,他口中那個小不點正站在水傲身後,一身寬鬆的白衣,簡直有點像和服,加上滿頭的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身後,眉毛很濃,一雙眼睛給人一種很清澈的感覺,但實際卻不是很大。只是因為眼神太深邃才顯得眼睛很大,細心的鳳守恒發現一個很奇異的現象,那就是天閒“目中無人”。天閒的眼睛明明是那麼的明亮,那麼的清澈,但他的瞳孔中卻不會印出人影。“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啊?”鳳守恒問水傲道。倒不能怪他,他得到的消息說天閒是個小男孩,可是眼前這個怎麼看都像女孩,特別是那種恬靜的氣質。“哼,你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天閒不高興地說。這一開口,鳳守恒確定是男的了。雖然天閒的話不是很客氣,但鳳守恒總不會和小孩子計較,反有趣地看著天閒道:“是,是,是我沒禮貌。小弟弟,你叫什麼?”天閒這才緩下臉來,“我叫天閒。”
“好了,別說了,主角出來了。”水傲打斷鳳守恒的興趣,提醒道。一身黑衣的花語出現在大家面前。她這一失蹤就是十年,急壞了不少人,現在再次見到,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也和天閒一樣,穿著寬鬆的袍服,長髮披肩,靜靜地邁步而出。那黑色的長袍更給她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嫵媚。正在大家驚嘆她的美麗的同時,花彩衣的另一個女兒花明心也隨後走了出來。花明心的相貌和花語很相象,只是著裝差別很大,一身緊身白西服,顯出現代女性的剛強。這一剛一柔兩個極端的美女站在一起,使的吸引力更加驚人。
所有來賓都移不開視線,一時間本該喧鬧異常的宴會廳中居然鴉雀無聲。天閒看了一會,眉頭一皺,他發現當兩女有所接觸時,從她們身上迸發出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東西,而當她們分開時這一切又都消失不見了。
不知是誰率先打破這份寧靜,感嘆聲響起。接著鳳守恒第一個站出來道:“彩衣啊,沒想到你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寶貝。就不知道以後誰有服氣能娶到你的這兩個心頭肉呢。”接下來無非都是些稱讚的話,花彩衣做個手勢,讓大家安靜下來。
“各位,這次宴會除了是我的生日,花語另有一事宣佈。”花語輕啟雙唇,聲音清幽飄渺,雖然不是很動聽,卻充滿悠遠的氣息。花語美目環視一週,直等到所有人都靜下來,這才道:“先師臨終時交代花語一定解開十年前星相之迷,可是花語天資駑鈍,經十年辛苦,依然一無所獲。花語現在當眾人許下諾言,誰能解開這個秘密,花語願意以身相許。如果已婚者,花語則情願不計名分,一生相隨。”
這話一齣,底下立刻亂了套。十年前星相異變,很多人都知道,可是連鬼星子都解不開的迷誰能解開?而鬼星子十年前就死了的消息更讓人吃驚。最後花語的許婚,尤其叫在座眾人躍躍欲試。現在這個時代,男女能和則來不和則去,根本沒什麼約束力。男人或女人多幾個情人那是很平常的。何況花語這樣的美女更是在座男性的寵物。
這花語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氣質高雅。這種古典美本身就對現代人充滿誘惑力,加上她的身份,在座已婚未婚者都忙碌起來,各自掏出通訊工具,發動各自一切關係網,尋找相關資料。即使是有那不想得到花語的,也想趁著機會在人前露臉。在座沒有行動的只有三個人,天閒,鳳守恒和水傲。鳳守恒的身份不會在乎這點虛名,水傲這方面根本是白癡,他那些藏書都是擺樣子給人看的。至於天閒,在座怕只有他能解開這個秘密。不過他對花語的興趣不是很大。鳳守恒見宴會廳亂成一團,好奇地看著天閒。發現天閒只是自顧自地逗弄著兩隻小動物。鳳守恒身為日宗宗主,這點見識還是有的,貘獸和玄鳥的厲害他更清楚,那可是連水傲都不能降伏的東西。水傲其他方面幾乎是白癡。但說到身手,即使鳳守恒也不敢和已經古稀的水傲動手。
“小弟弟,它們是什麼啊?”鳳守恒輕輕問道。天閒頭也不抬:“小白和小灰是我的朋友。”鳳守恒又道:“小弟弟,你看到上面那個大姐姐了嗎?”
“嗯,看過了。”天閒對玄鳥和貘獸的興趣顯然大過花語。“哦,你不想把大姐姐接回家嗎?”鳳守恒想逗天閒。“不要,她那麼多人喜歡,帶去會惹來麻煩的。”天閒道。
鳳守恒一震,天閒的話很幼稚,卻充滿了對世情的洞察,若不是鳳守恒本身精通百家之學,是無法體會這話的意思的。鳳守恒收起逗弄的心態,很正經地問道:“那,天閒,你能解開那個迷嗎?”天閒發覺鳳守恒語氣改變,而且目光爍爍地盯著自己,這才停止手上的動作,抬頭毫不相讓地對著鳳守恒的眼睛道:“為什麼要解?解開多不好,鬼谷一門的傳人從來都短命。未來如果註定,知道有什麼意思?沒有註定又能知道什麼?”
這次鳳守恒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天閒的話故意說得很淺顯,很模糊,可是細細想來,這其中又包含著什麼?以天閒現在的年紀,十年後還有誰比的上他。恐怕炎龍集團對他來說也太小了吧。“好,天閒。你以後可以不受炎龍集團行事規則的約束。”這話出自鳳守恒之口那是很嚴重的。鳳守恒還在壯年,只要他在,這個承諾就永遠有效,即使是有人繼任,一般除非有特殊原因,也不能推翻上代宗主的決定。水傲在一邊,先前的話並沒有明白,這最後一句他可明白得很,立刻大驚道:“守恒,你……”鳳守恒一搖手:“不用多說,我都明白。”
對於鳳守恒的話,天閒似乎渾然不覺,不在意地道:“哦,其實我本來就不大理那些規矩。”鳳守恒聽了這話一時氣結,看著水傲。水傲露出尷尬的笑容。他一向被天閒吃的死死的,實在管不了。鳳守恒細想想,看著天閒的樣子,倒也確實不是老實的水傲壓的住的。事到如今他又能說什麼,苦笑道:“怎麼我也是炎龍的總裁,當著我的面你不能收斂一點?”
“哦!”天閒漫應了一聲,就不再理鳳守恒了。“宗主。”花彩衣帶著兩個女兒來和水傲、鳳守恒打招呼,先指著鳳守恒和水傲道:“這是鳳叔叔和水伯伯。”接著又指著兩個女兒道:“這是小女花語,花明心。”
“鳳叔,水伯。”兩姐妹很乖巧地道。“好,好。”鳳守恒和水傲點頭為禮。“咦。”花明心忽然驚咦出聲,指著花語和天閒。這時大家都發現了,原來除了色澤和大小,花語和天閒的衣服無論式樣還是比例,都驚人的相似。花語也開始注意起年方十歲的天閒來。花語的衣服是傳統的占星師裝束,占星師的要求非常高,且等級森嚴。花語是得到鬼星子一生修為才能在弱冠之年就當上占星師。而這眼前的天閒最多十歲,居然也做這種打扮,只是從來沒聽說有穿白袍的占星師,最高的該就是現在花語的黑袍,然後依次是紫,紅,青。
“小弟弟,你叫什麼?”一直以來花語都保持著一種很淡然的態度。此刻卻帶著微笑,撫摩著天閒的頭問道。說也奇怪,一向排斥外人的天閒居然沒有不滿的表示,反而伸手拉了拉花語的長髮,回答道:“我是天閒。不過不要叫我小弟弟。”
“天閒。”花語想了想,確定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占星師中有一種特例,那就是本命星星宿吻合的占星師應當以星名作為自己的名字,這種人一齣生就可以擔任占星師。花語本來以為天閒正是這樣的人,但是任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有天閒這顆星宿。
“對了,妹妹。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副星圖口令嗎?就在水伯那,你有興趣去看看嗎?”花明心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事。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尋找解開那個口令辦法,只是因為缺少古星圖的資料,始終沒能成功。這次妹妹回來,一忙也就忘了,直到這會兒見到天閒,才又想起往事。
這話立刻把花語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真的。”
“嗯。”花明心肯定的點頭:“不信你問水伯。”
“嘿嘿,好像是有那回事。”水傲不大好意思。為了自己的面子,拿集團的財產開心,要是被發現了好像不大好吧。
“那我一定要去看看,水伯回去的時候一定記得叫我。”花語道。“好,好。我替他答應了。你們先去招呼別人吧。”鳳守恒見兩姐妹在他們這耽擱太久,忙接過話道。
等花明心姐妹走遠,鳳守恒悄聲問道:“我說水傲,你老實說,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事鳳守恒早就聽說了,可是一直沒見到水傲,今天見了面,不是花語提起他也不記的了。
水傲訕訕地笑著,不知道怎麼說。
天閒卻不管他,邊拿桌上的東西喂玄鳥,邊道:“什麼怎麼回事,是師父讓我把口令……嗚……”卻是被水傲捂住了嘴。這麼明顯的動作,鳳守恒自然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水傲擔心地看著鳳守恒,這個師弟雖然年紀比他小,有時水傲還真怕他。只是鳳守恒這次沒發火,眼睛撇著天閒,一副恍然的樣子,沖水傲勾勾手指。水傲帶著一肚子疑惑將頭靠到鳳守恒面前,鳳守恒邊說,他邊點頭。還不時用一種飽含陰謀的目光打量著天閒。直看的天閒腳底生寒……
花語的生日宴會很快就過去了。因為天太晚,水傲等被安排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再走。在水傲和天閒的房間裏,燈還沒熄。水傲的精神似乎特別好,正在拉著天閒聊天。天閒這個年紀最是渴睡,早就困得不行,沒精神地答著水傲的話。不知過了多久,天閒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再也支援不住了。“我好困哪,讓我睡覺。”說完天閒已經仰倒在床上。
水傲估摸著差不多,輕聲問道:“天閒,不要睡,我在問最後一個問題就不問了。天閒不要睡。”天閒被水傲搖得頭昏,含糊不清地道:“好,最後一個問題,快說吧。”
“天閒,你知道十年前星象異變的事嗎?”水傲在天閒耳邊小心地問道。天閒轉個身,好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點,同時發出無意識地呢喃:“那個,嗚,因為心魔遁走,所以七星入世,群星相伴……”說著說著聲音就不見了。“喂,你說清楚啊。”水傲見天閒說一半就睡過去了,忙拉住天閒,左右拍著他的臉。
“不必了,水伯。我明白!”花語的聲音傳來,接著從衣櫃裏走出了,後面還跟著鳳守恒。
原來今天鳳守恒見天閒的樣子,知道天閒是個不會被任何人束縛的人。他和水傲不希望天閒這麼大點歲數就養成對萬事莫不關心的習慣,所以決定給他找點樂子。而花語的誓言正好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反正花語怎麼也不會喜歡這麼個比自己小得多的男孩。因此就由水傲拖住天閒,不讓他睡覺,等到天閒意識不清,再趁機問他星變之事,而鳳守恒和花語則躲在衣櫃偷聽。剛才天閒的話,他們兩有聽沒有懂,花語卻不同。
天閒的話對她造成了很大震撼。這事關係到占星師間流傳了很久的傳說,既然天閒能這麼肯定,那他可能也是此次下界星神。
花語輕輕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步袋,是那種最古老的形態,就是一塊厚厚的黑布四邊收口的那種。在水傲和鳳守恒目瞪口呆中,花語將袋子虛空懸在天閒頭頂,從黑色的口袋中灑出無數細沙,發出一種朦朧的光澤,慢慢飄落下來,罩住天閒。接著,空中的細沙似乎被一股力量牽引,徐徐飄浮著,湊到一起,現出一顆奇怪的亮星,接著又“嗖”地消失。“奇怪。”花語滿臉不解。以她的能力,居然會認不出這是哪顆星辰。剛才她使用的是占星師專門測試入世星神的“天羅沙”。天羅沙可以感應到星神入世之後隱藏在深處的星神之力,從而將入世星神的原形展現出來。這是如花語這等高級占星師才有的道具。可是現在出現的星辰居然是花語從未見過的,這不能不讓花語懷疑。
水傲和鳳守恒有些擔心,這事是他們弄出來的,可別真出了什麼漏子。
“哎!”花語無意識地嘆口氣,看著兩人:“水伯,鳳叔。你們別為我擔心,我沒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鳳守恒連忙點頭,“好了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留下,水伯你和鳳叔去吧。”花語語出驚人。“不會吧,你真打算嫁給這小不點兒?”鳳守恒大驚,本來他的意思是怕日後解開謎底的人不知會是誰,到時花語這樣的好女孩所托非人,豈不是罪過,所以想起拿天閒開涮,卻不想這回弄假成真。“花語啊,反正這事天閒不知道,他又那麼小,還是算了吧。”鳳守恒道。“不,鳳叔。我們占星者如果有違誓言,那是會遭天譴的。”花語顯得很平靜,並不因為自己將要把終身託付給天閒這樣一個小孩而難過。
“可是……”鳳守恒還想說,花語卻硬把他們給推了出去,然後“砰”地關上門。鳳守恒看著禁閉的大門,“這下可遭了。怎麼跟花彩衣交代啊?”
花彩衣那母老虎可難伺候得很。“算了,反正天閒那麼大。他能幹什麼?”水傲有點幸災樂禍,鳳守恒老給他小鞋穿,這回論到鳳守恒倒楣了。
“哎。”到這個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兩個孤單的身影,互相勾肩搭背,消失在走廊盡頭……
趕走了水傲和鳳守恒,花語顯得有些緊張。要知道,雖然現在她所面對的天閒只有十歲,但是直覺告訴她,眼前看似柔弱的人,一定藏著波濤洶湧的一面。花語看著熟睡中的天閒,稚嫩的小臉充滿了寧靜與祥和,雖然算不上特別英俊,但五官的搭配卻恰倒好處,可以看出長大後的天閒肯定很吸引女孩子,自己……花語臉上一陣發燒,自己想到哪去了,他還是個孩子啊。花語默默褪去身上的黑袍,黑袍下的花語只穿著貼身小衣,再輕輕替天閒脫掉還穿在腳上的鞋。花語躺在天閒身邊,睡夢中的天閒不知道感覺到沒有,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微笑,不經意地將頭深深埋在花語溫柔的懷抱中。花語只覺得渾身滾燙,一種奇怪的感覺遍佈全身,不禁深深埋怨起天閒來:“你這小冤家。以後不知道要害死多少女人。”說著用嘴唇點了點天閒的額頭,將天閒摟得更緊了些……
“嗯?”一早醒來的天閒發覺有些不對,水傲知道他的習慣,不可能和他睡一張床,可是現在自己身邊分明躺著一個人,而這人的身體很柔軟,似乎是個女人。天閒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身邊的這個人。昨天的花語一身黑袍,此刻不但頭髮淩亂,衣服也只著短衣。天閒看了一會,乾脆掀起被子,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花語其實早就醒來,這會兒天閒的目光逡巡之下,她只覺得那目光有如實質,所過之處一片滾燙,不由臉上泛起一陣紅潮。
天閒的目光在花語高聳的酥胸停留了一下,花語覺得一陣呼吸急促,忙睜開眼,正好看到天閒正用手支著下巴,臉就放在自己面前,四隻眼睛互相瞪著,誰都不說話。天閒的眼珠只是滴溜溜直轉,花語則有些刻意回避天閒的目光。最終還是天閒打破了這怪異的氣氛,摸著頭問道:“你是花語。奇怪,你怎麼在這?”
“噗哧。”花語被天閒這帶著幾分童音的問話引得笑出聲來,“沒有啊,你不記得昨天的事了嗎?所以現在我是你妻子了。”花語也還是個孩子,忍不住想逗逗天閒。“哦,這樣啊,我結婚了?”天閒雖然是天才,這種事無法去實踐,只能從資料中得到一些想當然的概念,“那我們有沒有洞房啊?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孩子?”
花語做夢也想不到天閒問出這種問題,想戲弄天閒,反被天閒將了一軍,羞怒地敲了天閒一下道:“壞小子,才這麼大就不學好。”其實花語這倒是錯怪了天閒,天閒的概念並不是很清楚男女之防,只知道,男人和女人,結了婚就可以洞房,然後就可以生孩子。
被打的天閒有些不服氣,卻自有給他出氣的,玄鳥和貘獸忽然竄了出來,朝花語攻去。昨天它們在宴席時被天閒灌了不少酒,所以昏昏沉沉,不然花語想接近天閒恐怕也不大可能。
花語大驚,想不到無意中一個平常的小動作居然招來這兩個魔星,顧不得衣衫不整,急忙在床上一掙,借力躍起,躲過這兇狠的一擊。玄鳥和貘獸豈肯善罷甘休,一擊撲空,玄鳥直接在空中打個轉又飛了回來。而貘獸則在地上一彈,不做停留,又淩空躍起,還是衝著花語撲去。一時間房間中亂成一團。
花語被這兩個小東西弄得狼狽不堪,若不是仗著占星師的幻術,恐怕早就傷在它們爪口之下。這會兒花語可是後悔不迭,沒想到自己無意的動作居然惹來這麼大的麻煩。花語一邊借著房中的擺設躲避玄鳥和貘獸的進攻,一邊氣急敗壞地叫道:“天閒,你還不讓它們停下來。”
坐在床上的天閒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花語竄上跳下,這會聽到花語的叫聲,衝著攻擊中的玄鳥和貘獸發出一串奇怪的音符。空中的玄鳥和貘獸立刻停止了攻擊,雙雙站到天閒兩肩,還不屑地看著花語。花語此刻那優雅的形象已經維持不住了,鬢髮淩亂,身上還沾著不少灰塵,晶瑩的肌膚上還有一些血跡,畢竟她不可能完全躲過玄鳥和貘獸的進攻,留下了點紀念。
“都是你。”花語懊惱地檢視自己身上的傷痕,埋怨天閒道。玄鳥和貘獸都是異獸,被它們所傷,即使再小的傷疤也不會消失。花語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就是穿上黑袍,脖子上的也遮不住。“好了,別生氣了。這個給你就是了。”天閒看著花語在鏡子前生氣的表情,不太情願地遞給花語一個小盒子。“這是什麼?”花語好奇地接過天閒遞來的盒子,打開一看,其中是一些雪白粘稠、充滿香氣的液體。“白玉髓?”花語帶著疑惑的口吻。天閒點點頭,“你也知道?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會浪費的。”聽到這話,花語的驚訝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玉又名玄真,產於藍田的最好。藍田除了盛產玄真之外。也產玉液。各地的玉液一般只稱玉泉,而只有藍田玉液被稱做玉髓,功能延年益壽,去腐生肌。《山海經》有雲:密山生丹木,有丹水流出,東入稷澤,水中多白玉,於是有玉膏。去源頭沸沸颺颺,黃帝取之祭祀,是生玄玉,玉膏流出以灌溉丹木,黃帝則取其密山之玉投之,鍾山之陽,生五色。
其中的密山就靠近于闐。千百年來,于闐之玉幾乎絕跡,更不用說是于闐玉髓了。難怪天閒不太願意。不過用這東西治花語的那點皮外傷也是暴殄天物了一些。花語拿著白玉髓,鬥爭了良久,終於還是不想在身上留下傷痕,小心地從盒子裏挑出一點玉髓,輕輕抹在那些細小的傷痕上。一股清涼的感覺直透心扉,仿佛變魔術似的,那些被玄鳥、貘獸造成傷痕,就在花語的眼前變淡,消失。“太神奇了。”花語發出驚嘆,慎重地把玉髓收到懷裏,“天閒,于闐玉髓不是早就絕跡了嗎?你這是哪來的?”花語忍不住好奇心。天閒不高興地道:“那是我用石芝,青玉調的。我自己還沒用過呢。明明是你不對,哼。”“呵呵,天閒不要生氣。來姐姐親親。”花語得到好處,心情好的不得了,一把就摟住天閒。“喂。”正在天閒躲避著花語的親吻時,門被人打開了,鳳守恒和水傲呆立在門開外。正看到花語強按著天閒,而天閒則左右閃避。“對不起,我什麼也沒看到。”鳳守恒急忙退了出去,並順手把門關讓,然後重新敲了敲門。
“進來。”花語整理了下衣服,端坐好。鳳守恒和水傲這才又一次推們進來。兩人一進來就不時盯著天閒,似乎想從天閒臉上找到什麼東西。“花語啊。我徒弟可還小呢。”水傲擔心地道。“水伯,你……”花語被水傲一語雙關的話說的面紅耳赤。“水傲,你怎麼這麼說話。”鳳守恒忙道,轉而又語重心長地對花語道:“花語啊,你要體諒一下天閒的身體,太急了對他以後成長不好。”
花語絕望了,放棄了辯解的企圖。水傲和鳳守恒見此更加認定自己所想,再聯繫剛才所見,各自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副畫卷,呆呆出神。
“水伯,鳳叔。”花語見這兩個不良中年人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沒好事,出言把他們從白日夢中喚醒。“哦,對了。我們是來告訴你們,該上路了。”鳳守恒忙道。“哦,知道了。”天閒也站了起來,不管室內三人,獨自走了出去。水傲跟在天閒身後,悄悄問花語道:“花語,你真沒對他做什麼?”“水伯……”花語提出一個高八度的音量。“好,好,算我沒問。”水傲識相地道。
         ※       ※       ※
水傲,天閒,帶著兩個硬賴上來的乘客,花語和花明心,一行四人,朝著星宗坐落在亡魂之森的基地而去。如今的亡魂之森早就不是天閒初來時的樣子了,原本稀落的房舍被許多高大的建築代替,本來算不得大的空地也被朝四周拓寬不少。苗秀,銅墻,帶著一些弟子出來迎接。如今的苗秀已經二十歲了。與花語姐妹站在一起,三朵鮮花交相呼應,春蘭秋菊,各有擅長。眼尖的苗秀一眼就發現正被花語硬拉著的天閒,眼睛一亮,取笑道:“小師兄,這麼厲害。出去一趟就帶回來兩個大美人哦。”“哼,”天閒對苗秀的取笑,嘟著嘴道:“笑我?以後你看門中誰敢要你?”“哈哈。”苗秀忍不住開懷大笑,不過眼中卻有一點落寞,天閒的話正說中了她的內心。這也許就是天才的代價吧,和在社會上的花氏姐妹不同。在這個相對獨立的地方,加上炎龍集團一向以實力決定各自在集團中的位置,以苗秀的能力,實在沒哪個男孩子面對她能夠不自卑的。而苗秀偏又是那種心高氣傲的性格。目前在門中,能和苗秀比擬的只有已過知命的銅墻。至於天閒,感覺上該比自己還強,卻不見他參加一年一度的考核。以苗秀的成就,又有哪個同輩弟子作為她的男友不會覺得壓力呢?苗秀來這裡之前曾有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兩人一塊長大,可是來這裡很多年後,這個師兄忽然和另外一個各方面都不及苗秀的女子好上了。當時苗秀氣憤地質問他們兩人,得到的回答是:“你太優秀了,和你在一起,別人總忍不住拿我們倆比較。我受不了。”簡單的話語讓苗秀如墮冰窟,從此苗秀明白,天才永遠是寂寞的。
天閒雖然有時很大意,但他卻清楚地感覺到苗秀心中的悲哀。天閒悄悄掙脫花語的手,主動拉著苗秀。苗秀藏起眼中的落寞。笑著蹲下身來:“小師兄,怎麼了。”天閒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他將苗秀抱在自己懷裏,說出一句只有苗秀明白的話:“你不會寂寞,你還有我啊。”說完還在苗秀臉頰上親了一口。苗秀一陣恍惚,覺得這一刻天閒忽然不再是那個長不大的小鬼,這種感覺一閃即逝,苗秀忙一笑掙開天閒:“小鬼,出去一趟學會吃豆腐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花語看著匆匆而去的苗秀,剛才是她看錯了嗎,苗秀轉身時似乎有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粗心的水傲絲毫沒有發覺異樣,只是嘀咕道:“天閒啊,看你一點沒師兄的樣子,弄的現在都沒大沒小的。”
“要你管。你的帳我還沒算呢。”天閒眼一翻,他對誰都客氣,只有對水傲最沒禮貌。水傲卻似乎被他吃定了,忙道:“好,好。我不管,我不管!”
看著這有些尊卑不分的一幕,花明心笑了起來:“水伯,你們星宗好奇怪哦。”
“嘿嘿。”水傲笑得很不自在。總不能說自己被這小子整怕了吧。因為和天閒嘔氣,水傲已經創造了無數記錄,比如因為一到吃飯時水傲的電動門就出問題,弄的水傲連續一個月都是第一個跑去食堂,以至於所有弟子都用一種極其鄙薄的目光看著他,那意思是,“瞧他餓鬼投胎似的”。或者上廁所,水箱的水沖刷的頻率極其頻繁,弄的水傲每次都提心吊膽,隨時準備躲避滾滾洪流。
這些雖然都是小事,不過日子久了也讓人受不了。水傲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對水流聲特別過敏,只要一聽到流水聲,立刻噌的一聲,跳起來。
偏生那段時間,一直喜歡空手的天閒不知怎麼忽然找來一個水壺,天天沒事就背著灌了一半水的水壺到處晃悠。水傲為此足足躲了天閒兩個月,最後還是他去找天閒陪了不是才算完。
“對了,還是去秘室看看吧。”水傲道。
“嗯,也好。”花語對那副和七星下界幾乎同時出現的星圖也很有興趣。
這裡大多的建築都改造過,只有水傲的書房因為連著秘室一直沒動過。
花明心接通秘室的口令鎖,那副由星圖組成的口令再次出現在大家眼前。花語仔細地注視著不停變換的螢幕:“是星圖,而且是最古老的星圖。我可以嘗試解開,不過要很久。”花語說話時顯得很飄忽,幾乎想伸手去抓星圖中的星辰。“多久?”花明心問道。這一直是她一個心病,也是她唯一沒能破解的口令。
“嗯,不敢肯定。不過最少六十年,最多一百二十年。”花語還在觀察星圖的變化。“什麼?”花明心驚叫,這聲尖叫也把花語的魂喚了回來。擦去頭上的汗,花語道:“好險。”
“什麼意思?”不懂星象的花明心一頭霧水。“這星圖對於不懂星相只會解碼的來說,只不過覺得亂七八糟而已。可是對與星相者來說,卻會引人入魔。設置者故意設錯一顆星宿作為解開口令的關鍵。可是星辰是不停運轉的,以一甲子為一個週期。除了設置者,根本沒法知道最初錯誤的是哪星辰,除非觀察滿一週期才能找到那個關鍵。”
“那算了吧。”想到六十年這個數字,花明心就覺得頭皮發麻。“也只有這樣,我剛才說的只是常理推斷。而這副星圖還能引人入魔,根本沒有星相者能觀察它太久,除非找一個不懂星相的人記錄下所有運行步驟,不過這也不大可能。”花語儘量淺顯地解釋道。
“奇怪,天閒呢?”花語忽然發現主角不知哪去了。原來這口令既然是天閒自己設置的,聽花語的講解自然覺得無聊。在炎龍酒店,那是因為地方不熟,現在回到星宗基地,天閒還不自己找地方轉悠去。“不用找他,找不到的。一般除非他願意,在這裡沒人能找到他。”習慣天閒鬧失蹤記的水傲道。
此刻天閒其實正在他們傷腦筋的秘室裏,這裡早就變成了天閒的私人俱樂部。天閒還讓玄鳥和貘獸從亡魂之森找了不少古董來。這裡自古就是死亡之地,即使水傲也只是走那條被開闢出的道路。難免藏著不少好東西。
現在原本現代化的秘室,已經被天閒弄的跟他在天外的丹房一個德行了,除了中間的太極圖被換成個無大不大的電腦螢幕。
天閒正站在一個巨大的銅鼎邊沿,拿著一根比他的身高還長的巨大木杵,一邊攪拌,一邊呢喃著:“嗯,玉髓應該能用了。”天閒從銅鼎上跳下地,貘獸和玄鳥卻趁他不在意,三步兩步跳上銅鼎,一頭扎進銅鼎中的玉髓中。
“你們好皮。”天閒把玄鳥和貘獸從鼎中提了出來,用手指戳著它們的腦袋道。“不……不……是。這,這個玉髓,可以幫我們……”玄鳥打個咯,居然說起話來,雖然有些變調,也不甚流利。“嗯。”天閒一呆。貘獸也跳到天閒肩上,比劃著道:“對,小……小白說的……對,玉髓能化去我……我們的喉骨。”“哦?”天閒這才恍然,此事雖然曾有耳聞,卻一直沒有親見,這回才算真的見識了。“那你們用的著這麼急嗎?”天閒有些好笑,剛才兩獸就跟投胎似的。“不,不是。玉髓只有剛成時,靈力尚在才能化去喉骨,以後開始凝結就不成了。”玄鳥慢慢開始適應人類的語言,說的也流利了許多。“好了,好了,該出去了。”
天閒重新裝了一盒玉髓,揣著離開秘室。玄鳥和貘獸既然跟著身為北斗第八星的天閒,當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會變成真正的靈仙,也就是非人類的生命修練成的神仙。
等天閒再次見到水傲時,水傲告訴他,花明心已經回去了,不過花語卻決定留下。玄鳥和貘獸忽然能開口說話,讓花語又吃一驚。倒是水傲見慣了天閒身上的奇跡,反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這樣,花語留在了亡魂之森。接下來的幾年,星宗的弟子次第出師,被派往各地,
銅墻也不例外……
         ※       ※       ※
六年後。羊城最繁華的街頭,駛過幾輛全副武裝的裝甲車,被圍在中間的則是一輛包滿鐵皮的囚車,只有一臂的銅墻,一聲不響地坐在車內,那只手和他旁邊坐著的一個中年的軍官拷在一起。“銅墻,你又何必呢?誰都知道你沒錯。像他那種人本就該死。”中年軍官對銅墻道。
“不必了,少鋒。你以為我是因為殺了那雜碎才自願束手的嗎?我在執行任務中不該和委託人發生感情。如果不是我當時感情用事,也不會……”銅墻自責不已地道。原來這次銅墻接受一樁委託,內容是要他保護一對母女。年近六十的銅墻和當事人,也就是那母親發生了感情。在一次委託人受傷昏迷後,銅墻居然不顧兇手已經被擒,將人當場打死,卻因為這一時之氣耽誤了救人,到現在當事人還在醫院昏迷著。也因此,才有今天這一幕,而面前的中年軍官,正是警事廳副廳長,那個和銅墻發生感情的當事人朱惠珍的弟弟:朱少鋒。
“可是,”朱少鋒知道銅墻的為人,銅墻面噁心善,對他姐姐朱惠珍用情極深,這次甘願伏法重要還是因為惠珍昏迷的事而自責。
“轟,轟。”朱少鋒還想再勸銅墻,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四周護衛的裝甲車立刻有兩輛被轟上了天。“有人劫囚車!各單位注意戒備。”還沒有被擊中的裝甲車都停了下來,從車上躍出許多重裝士兵,四周巡視。
“留下銅墻,這是我和他的事。”硝煙瀰漫中,走出一個彪形大漢,臉上幾乎沒有一塊皮膚是完整的,遍佈的傷痕仿佛在說明著他一身的輝煌戰績。“銅墻,你居然不講江湖規矩,殺了我弟弟,我要你償命。”這人正是那個打傷了朱惠珍而被銅墻所殺的“瘋虎”的大哥“狂虎”。他們兄弟都是虎王集團的殺手。別看狂虎看似壯年,他退出殺手界已有三十年曆史,現在年紀絕對比銅墻大的多。
“狂虎你別亂來。”對這些叫的出字號的殺手,警事廳的檔案比電話本還要厚,朱少鋒這副廳長怎麼可能認不出狂虎。這傢夥身上至少背著三十條血案,且個個都是名眾一時的人物。“朱少鋒,我知道你。想必你也認得我,今天我只找銅墻,和別人都無關,你們如果不識抬舉,別怪我大開殺戒。”狂虎全然不把朱少鋒放在眼裏。世界各國,對他的懸賞早就超過了十億,可是到現在,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朱少鋒心中一凜,現場這幾個人,真要動手恐怕沒人是狂虎的對手,只有希望裝甲車的鋼板能抵擋一陣了。
狂虎見沒有人理他,心中大怒,閃電般衝過一輛裝甲車,趁著那車後幾名士兵沒來得及反應的當口,一手一個將人丟了出來。被狂虎丟出的士兵在空中四肢大張,卻不做掙扎,落地就寂然不動,竟然是被狂虎生生抓斷了咽喉。
“朱少鋒,你看到了沒有?”狂虎殺光這兩車中的士兵,衝著中間大吼道。
到了這種時候,朱少鋒想善了也不可能了,聞言不再說話。一時槍聲大作,無數子彈打在狂虎藏身的裝甲車上,叮噹之聲不絕,火花飛濺。
等一閘子彈掃完,還倖存的士兵從各自臨時找的掩體後探出頭來。“死吧!你們。”狂虎忽然竄出,無數黑點射向探出頭來的士兵,正是剛才被他接去的子彈。這回血光四濺,這些士兵額頭泛出一點血花,各自仰天倒地。
連著朱少鋒的銅墻轉目四顧,這狂虎是比他那個不成才的弟弟厲害多了,一轉眼間,所有押解的士兵就都被殺光了。“狂虎?”雖然銅墻只有一臂,而且還和朱少鋒拷在一起,卻絲毫不減他那如臨山嶽的氣度。
“銅墻?”狂虎站定看著銅墻。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2:41
第三章 好色天閒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有必要殺這麼多人嗎?”銅墻沉聲問道。“哈,我是殺手,阻擋我的人都得死。銅墻,把我弟弟的命還給我。”狂虎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道。
“少鋒,先把我的手銬打開。”銅墻對身邊的朱少鋒道。朱少鋒有自知之明,普通匪徒那自然不是他的對手,狂虎這種殺手,他可沒能耐對付,忙替銅墻打開手銬。
銅墻活動了一下手腕,遙對著狂虎站定,左腿退後一步。右手朝前平伸,五指虛張,目光注視狂虎。看到銅墻的架勢,狂虎也收起狂妄的表情,神情變的冷厲,慢慢低下身,用兩手撐地,身體做弓形,腰部顯得充滿彈性。兩人各自擺好攻擊姿態,在他們之間,勁風激蕩。
誰都不肯先都手,不知過了多久,“呀”狂虎首先忍不住了。他畢竟是通緝犯,時間拖久了對他很不利。發出一聲大吼後,狂虎猛地將後腿一蹬,騰身而起,兩手在空中虛握成爪狀,交替翻轉著朝銅墻胸前抓來。
“吼。”銅墻不甘示弱,獨臂一揮,挺身迎上,臂抓相接,和狂虎打成一團。一邊的朱少鋒卻連人影都分不清,只隱約聽到兩人發出的叱喝聲。
良久,一聲巨響,聲止人分。兩條人影各自拋飛出去,狂虎的左肩有一處血漬,而銅墻卻在胸前有兩處傷痕。
狂虎吸一口氣,重新站定:“銅墻,很可惜。你輸了。”銅墻因為缺少一隻手臂,在攻擊時難免吃虧,對付比他差的對手當然沒問題,但是狂虎和他實力相差無幾,現在少了一條手臂的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哼。”銅墻哼一聲,沒有說話,還是冷眼看著狂虎。
“哼,不到黃河不死心。”狂虎說完再次仆上,這次狂虎左手在前,將右手背在身後,大直著身子,平飛過來。銅墻獨臂疾揮,交纏住狂虎左手。
因為狂虎仗著進攻和衝刺的優勢,銅墻被逼的連連後退。接著狂虎右手探出,朝著銅墻心臟抓去。狂虎的手可不是花拳秀腿,這一爪如果抓實,完全可能將銅墻的心臟給抓出來。
“撲,通。”狂虎原本以為這次對銅墻必定手到擒來,卻被一隻寬大的衣袖給卷飛了出去。一個渾身穿著白色長袍,滿頭長髮的人正把銅墻扶起。
“小師兄。”銅墻忍著傷道。“哦,你沒事吧。”聲音很是柔和,卻始終沒有掉頭看狂虎一眼。“豈有此理。”狂虎大怒,即使以銅墻的身手,也不敢小看他。現在這人聽聲音顯然還未成年,居然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啊!”狂虎這次換了目標,衝著白衣人撲去。“滾。”白衣人平淡的聲音傳來,反身揮出左袖,淩空將狂虎卷住,再次拋飛出去。
這回狂虎被一下摔醒了。就憑這眼不看,腿不移,隨手能把他捲起丟出的手法,這人也不是他狂虎能對付的。“小子,今天你們人多。我走了。”狂虎騰空而起,朝遠處遁去。
“想走?”白衣人是天閒,他本就是天外星神,對於星相之術的精通誰比的上他。最近他閒著沒事用先天易術占卜時發現銅墻有險,這才出來看看,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這一幕。“小白,小灰,把他抓回來。”
“是。”兩個清脆的聲音答應著,接著就從天閒袖中射出兩點肉眼難見的東西,朝著狂虎遁去的方向趕去。
“小師兄,你怎麼來了?”見到狂虎遁走,銅墻撐起受傷的身子。“沒什麼,聽說你有危險而已。”天閒不想讓人知道他精通星算神通,他不是專職占卜的天機真人,使用星算的時候需要打卦,有些小事天閒反而沒有專門占星的花語來得清楚。“對了,你沒事吧?”天閒發現銅墻胸前的血漬越來越大,關心地問道。
“沒,沒事。”雖然銅墻說的輕鬆,天閒卻發現不對,忙一把扯開銅墻胸前衣襟,兩個見骨的指洞呈現眼前,而且似乎還傷到心肺。天閒面色一變,“不要說話。”匆匆從懷中掏出盛玉髓的盒子。將一點液體塗抹在銅墻胸前。奇跡發生了,銅墻只覺得原來還痛徹心扉的傷口被一股清涼包裹,接著慢慢收口,消失。看到這一幕的朱少鋒目瞪口呆,剛才狂虎和銅墻的對決已經讓他接觸到一種以往想都不敢想像的世界,現在眼前的情景更仿佛是老君的仙丹一般。
“這,這是什麼?”朱少鋒眼睛盯著天閒手中的東西。銅墻這才想起還未給雙方介紹,忙道:“少鋒,這是我師兄。”
“師兄?”朱少鋒一臉崇敬,想是他又想叉了,以為天閒是那種返老還童的世外高人。看朱少鋒一臉癡呆像,天閒哪能不曉得他想什麼,卻也懶得解釋。隨手把手中裝著玉髓的盒子遞給他,“那,送給你了。省著點用,算是留個紀念吧。”朱少鋒一臉驚喜!要知道,他既然身為高級警官,天天和一些窮兇極惡的匪徒打交道,受點傷那是難免的,如今有了這護身符至少有危險時可以多幾分生機。朱少鋒搓著手接過,“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慎之又慎地貼身藏好,這才想起一事:“對了,狂虎既然走脫了,會不會還有什麼麻煩?”
“嗯,該回來了啊?”天閒沒有回答朱少鋒的話,只是看著剛才狂虎遁去的方向道。
隨著天閒的話聲,遠處出現一個人影,正是狂虎。朱少鋒大駭,狂虎既然捲土重來,難道有了援兵?可是等到近了這才發現,狂虎居然是兩腳不動,就這麼像個鬼似地朝這邊飄了過來。
“怎,怎麼回事?”朱少鋒嚇得舌頭都打結了。當警察的第一天,他就已經有了殉職的覺悟,不過和鬼打交道,實在是沒法不害怕。
“沒什麼?它們把狂虎抓回來了。”天閒道。這當口狂虎已經飄到跟前,從狂虎身下竄出貘獸,跳到天閒肩頭,接著玄鳥也放開狂虎的衣領。失去支拖的狂虎仿佛爛泥似地軟倒在地上。
“嗯,沒錯吧?”天閒用一手叉住昏迷的狂虎,把臉給朱少鋒看了看。“哦,什麼?”朱少鋒的注意力正被天閒那兩隻小得可愛卻兇悍得可怕的異獸吸引了過去。“我說這是狂虎吧?”天閒又問了一遍。朱少鋒記起正事,今天自己這是怎麼了,老失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沒錯。是他!”
“那就好,我聽說這傢夥的懸賞已經到十億了。人給你邀功,賞金歸我。”天閒直言不諱。
“哦,好,好!”朱少鋒連聲道。以這狂虎的案底,把他交上去,自己至少能把個副字拿掉,至於賞金,那本就該是天閒的。
朱少鋒早就向總部發出了求援的消息,過了一會一大幫人才匆匆趕來,將狂虎五花大綁,關進一輛重重鐵鎖的囚車。
果然如朱少鋒所預想的那樣,狂虎背負了十六國的通緝令,如今被擒,鑒於他的功勞,朱少鋒正式被任命為警視廳廳長,如願以嘗地去掉了那個副字。而有他的幫助,十六國近十億的賞金也很快交到天閒手中。
天閒就要離開羊城了,銅墻始終不肯跟天閒離開。他堅持為自己的過錯接受懲罰,而且他也要在這裡等,等著朱惠珍痊癒的一天。天閒無奈,只好由他去了。想來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他畢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這晚朱少鋒請天閒吃晚飯,一來慶祝陞官,而來也算是給天閒餞行。
地點被選在羊城現在最紅火的“情人夜總會”。晚上,夜幕下的羊城到處燈紅酒綠,充滿頹廢的氣息。情人夜總會的包廂裏,坐著天閒、銅墻和朱少鋒。天閒還是那副復古的打扮,不過這身裝束卻似乎非常適合他,一點突兀的感覺也沒有。
“師兄啊,有沒有興趣加入警界啊?”朱少鋒自從那日見過天閒幾乎神話的身手,就不時想拉天閒加入警界。
天閒淡淡一笑,舉起杯子。他是不喝酒的,所以銅墻和朱少鋒面前都是昂貴的紅酒,只有他喝的是自備的龍井茶,“不了,我不喜歡受人約束。你們當兵的可是要絕對服從命令,而且我的年記也不合適。”天閒的意思是說他未成年,朱少鋒卻聽成天閒年紀太大,所以不合適。
“少鋒,你死心吧。”銅墻堵住朱少鋒接下來的話。感覺出兩人的堅持,朱少鋒只能放棄拉攏天閒的念頭,“好,好,我不說了成吧。看節目!聽說剛破產的影視大亨除坤之女除玉蟾也被情人夜總會網羅了,今天有她的表演呢。這小丫頭雖然剛滿十六歲,卻在六年前已經利用她老爸的關係成名,這次不是因為除坤破產,說什麼也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哦。”銅墻和天閒對這種事都不甚感興趣,只是漫應了一聲。
輪到那什麼除玉蟾出場了,舞臺四周先是一片黑暗,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氣氛,接著一道光柱忽然打在舞臺正中央,現出一個帶著羞澀、明顯還未足年的少女,穿著暴露,體態撩人,似乎還有些放不開,兩臂交抱在前胸。
一時間台下口哨聲不絕於耳。
天閒看得眉頭一皺。這種場合他從未經歷過,不太習慣,其實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那次欲魔入體,隨後雖然被他同化,可是他也隱隱受到了欲魔的影響。欲魔的本命星是有名的“紅鑾星”,本來天閒因為沒使用天罡法袍,所以經過天輪時並沒有使星神之力有所消耗,只是因為還不熟悉人類的身體而使得天閒需要儘量控制自己,不然一不小心把肉身給弄暴了,那在人間可是很麻煩的。不過,隨著天閒逐漸長大,星神之力開始慢慢能應用自如,雖然因為肉身的限制不能像在天外時那樣,使用無限的星神之力,但擁有的星神之力卻還是不變的。但紅鑾星卻本來就是屬於人類的力量,此消彼長之下漸漸在天閒體內抬頭,註定了天閒此生和無數女子產生糾葛。同時天閒還感染了一點欲魔憐香惜玉的本性,因此此刻才會有這種感覺,不然以他的個性,俯瞰紅塵千百萬年,悲歡離合,生老病死,這些都已經看得麻木了。
臺上的除玉蟾終於開始表演了。隨著歌聲的響起,她也慢慢忘記了一切,羞澀的表情漸漸不見,代之而起的是一種嫵媚。狂野的風情,加上隱現的肌膚,讓人覺得血脈賁張。一曲唱完,台下掌聲不絕。
除玉蟾姍姍走下臺來,和座中賓客打著招呼。“啊!啪!”一聲尖叫,接著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台下亂成一團。
除玉蟾雙手抱胸,怒視著一個油頭粉面的青年。那青年則用一手捂住一邊臉頰,一邊揮舞著另一隻手。
這情景立刻引來夜總會的經理,問明緣由後,反手就是一記耳光把除玉蟾打倒在地,對著除玉蟾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斥罵,雖然距離很遠,天閒卻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你以為你還是大小姐啊?現在你是舞小姐,客人摸你一下又怎麼樣了。你清高不要出來幹這一行。你老子以前得罪了那麼多人,除了我誰肯請你啊?還不跟客人道歉!”
除玉蟾眼中含淚,不敢多說,默默起身,走到那客人面前。“慢著,除小姐,你請上來一下。”天閒忽然從樓上探出身子。
“媽的,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和老子搶女人。”剛才鬧事的客人似乎很霸道,怒聲罵道。
“嗯,有什麼問題嗎?”既然天閒出頭,朱少鋒當然不能再躲著。再說天閒的脾氣目前朱少峰還沒摸透,要是天閒翻臉把下面那人給宰了,朱少峰身為警視廳廳長可是很為難的。“啊,是朱廳長。對不起,不知道是您老的朋友,對不起。”朱少鋒可是這裡的常客,在這夜總會敢鬧事的哪有不和違法亂紀擦邊的,小鬼自然怕見閻王。
既然朱少鋒出面,除玉蟾道歉的事也就不了了之,被請到了天閒他們的包廂。
天閒盯著除玉蟾,暴露的衣著,看的出還未發育成熟。含苞待放的鮮花,也許很快就會被摧殘吧。“除姑娘,我買你一晚。你開個價如何?”天閒一語驚人。雖然這種嫖宿雛妓的事時有發生,不過敢當著警視廳廳長的面做這種交易的,天閒怕是第一個。
“嗯?”除玉蟾一臉震驚,以她父親以前的地位,不可能沒見過朱少鋒,天閒敢毫無顧忌地說出這種話,讓她一時難以接受。何況她畢竟沒有真正涉足過社會,本來她只是看上夜總會高額的報酬,雖然有過心理準備,卻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出賣自己的身體。
“除姑娘,你該知道,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後果恐怕會更嚴重,我只要你一晚,任你開價。”除玉蟾處子的幽香,使得天閒體內欲魔的力量更加強大,甚至影響到四周的人。除玉蟾一陣面紅心跳,這才注意打量天閒。黑暗中的天閒一身白衣,顯得格外醒目,而一頭披肩的長髮則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現在的天閒已經成年了,眉毛還是那麼濃密,一雙眼睛卻由清澈變的深邃,仿佛是無底的深淵,使人忍不住被吸入其中。
“好,可是我有一個條件。”除玉蟾冷靜了下道。“你說。”天閒答應的十分爽快。“我要三億。”除玉蟾冷冷地道。
“撲!”朱少鋒差點把酒噴出來,這丫頭還真敢開口。“沒問題。”天閒的話更讓他吃驚,幾乎沒有猶豫的,天閒就答應了下來。“這是我房間的鑰匙,你去洗個澡等著我。”天閒遞出鑰匙和一張支票。
結過支票的除玉蟾有些顫抖,這就是自己的價格,多麼諷刺的一幕。除玉蟾長吸一口氣,儘量用平和的聲音道:“好,我等你。”說完獨自轉身離去。
“天閒,你真打算這麼做?”朱少鋒遲疑著問。
“怎麼,有什麼不妥嗎?”天閒反問。“不是不妥,可是……”朱少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總比讓她待在這裡好的多。”天閒接過話頭。“可是你可以直接幫她的啊。”朱少鋒和除坤有過交往,雖然除坤是個奸商,但這除玉蟾卻絲毫沒受到乃父的影響。除玉蟾的生母早逝,除坤另娶了一個妻子。這個妻子生下一子後就一直把除玉蟾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所以除玉蟾其實早就被趕出除家,自食其力了。這次除坤破產,那對母子立刻將年老的除坤棄之不顧。除坤晚年遭此打擊,加上心灰意冷,終於病倒了。除玉蟾這才不得已到夜總會來討生活。
“不可能,以她的姿色和能力,如果肯接受別人的幫助,就不會到這種地方來了,隨便找個有錢公子,也比在夜總會強。不這樣做她不可能接受我這個陌生人的幫助。”天閒道。
聽了這番話,朱少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好了,我去了。明天就不和你們道別了。”天閒起身告辭,丟下了還在驚愕的朱少鋒和銅墻。
除玉蟾來到天閒的房間,褪去身上的衣服,一絲不挂地站在浴室的穿衣鏡前。鏡中的除玉蟾像女孩多過像女人,雪白的肌膚還透著嬰兒的色澤,微微隆起的酥胸不足一握,纖細的腰身,修長的玉腿,這一切待會都要賣給那個初次見面的年輕人。“賣!”這個字眼讓除玉蟾心中一陣刺痛。曾幾何時,自己居然墮落到這個地步。除玉蟾將自己浸透在浴缸中,今晚之後自己就不再是個女孩了。兒時的自己也曾有過未來的憧憬,想像著那個騎白馬的王子該是如何的形象,而自己則是那個城堡中的公主,現在這一切變的那麼遙遠。
除玉蟾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擦乾身子回到床上的。默默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被子接觸著赤裸的肌膚,顯得有些涼意……
門外終於響起“梭梭”的聲音,接著天閒走了進來。趁著走廊的光亮,除玉蟾認出了他。
“不要開燈。”除玉蟾低聲道。天閒一頓,默默關上門。
走到床前,天閒掀開包裹著除玉蟾的被子。被子下的除玉蟾未著寸縷,緊閉著雙眼,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天閒解開身上寬大的白袍,除玉蟾的眼睛閉得更緊了。
憑藉承襲自欲魔的調情手段,天閒挑逗著初經人事的除玉蟾。很快,除玉蟾忘了羞澀,慢慢迷惑起來,身體也不安地蠕動著。看到這種情形,天閒輕輕吻上了她的唇,青澀的初吻帶著點處女的香甜,注入天閒口中……
刺眼的陽光將除玉蟾驚醒,慢慢睜開眼。她還回味著昨晚的餘味,至少天閒給了他一個甜美的初夜,抬頭四顧時卻不見了天閒。除玉蟾匆匆忙忙地起身著衣,桌上放著一份早餐,還壓著一張紙條,短短的幾個字:
日落暮開空自許,無人解知芳心苦。我知道,所以我要你的清白。
短短幾行字,如同一把巨錘打在她的心頭。
除玉蟾自己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也許只是想多了解一下這個奪走自己初夜的男子吧,她顧不得吃早餐,就匆匆推開房門,找到服務台的服務生,“那位先生呢?”
“哦,你說那位穿白衣的嗎?”天閒的打扮實在讓人想不注意都難,“他一早就離開了,還叫我們不要吵你,讓你多休息一會。你男朋友真體貼!”
除玉蟾已經沒心思計較服務生的稱謂,匆匆衝出了酒店。茫茫人海,自己該去哪找到這個佔了自己身子,還似乎帶走自己牽掛的男子?
“朱廳長。”除玉蟾硬闖進了朱少鋒的辦公室,朱少鋒示意警衛退下。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除玉蟾是女人,這些警衛有點憐香惜玉,恐怕她根本沒有機會闖進這裡。警視廳啊,可不是夜總會。這些門衛可都是專業人士。
“我知道你來做什麼。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朱少鋒開門見山。
“那他的名字是什麼?”除玉蟾心沉到谷底。
“天閒,我只知道他叫天閒。除小姐,我想冒昧問一句,如果昨晚他不要你……你會接受他的錢嗎?”朱少鋒問道。
“不會。”除玉蟾想都沒想就答道。
“真是這樣?”朱少鋒一呆。朱少鋒的話引起了除玉蟾的注意。“什麼意思?”
朱少鋒將昨天天閒的一番話告訴給除玉蟾。除玉蟾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沒想到這個初次見面的人卻可以這麼了解自己,想不到尋了一生的知己,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逢,可惜自己和他終是有緣無份。除玉蟾漫無目的地離開了朱少鋒的辦公室。
看著除玉蟾離去的背影,朱少鋒不知該說什麼,末了長嘆一聲:“又是一筆相思債啊。”
天閒不告而別,回到亡魂之森,進了自己的房間,花語還在等著他。見他回來,花語有些焦急:“怎麼才回來?水伯來找你好幾回了。”
天閒笑笑,沒有說除玉蟾的事:“沒什麼,出了點意外。水伯找我有事嗎?”“沒什麼事,就是問你怎麼幾天沒露面。”花語道。
“那就好,其實我也不怕,當時鳳叔曾經說過,我可以不遵守炎龍集團的規則。”天閒奔波了好幾天,顯得有些累。花語溫柔地幫天閒脫去外套。或者真是欲魔遺留給天閒的紀念吧,天閒剛滿十六歲時就佔有了花語,從此兩人的感情更進一步。這麼多年,朝夕相伴,花語和天閒的感情其實有點像姐弟。花語一直遵守當年的諾言,不求回報地跟著天閒。
“可是秀姐剛接任日宗,你總不好叫秀姐為難吧。”花語將天閒的外套挂在衣架上道。雖然炎龍集團歷代不是沒有天閒這種現象,不過一般還是會遵守炎龍集團最基本的規則,而未成年不得離開基地則是最基本中的基本,為的就是儘量避免出現銅墻那種因感情用事而造成無法彌補的錯誤。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我會注意的,語姐,今天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吧。”天閒腆著臉拉住想離開的花語。“乖,別纏著我。我今天還有事。”或許在花語眼裏,天閒還是六年前那個生日宴會上的小男孩,和天閒說話時總難免帶著點寵溺的口吻。
“哦,掃興!”天閒顯得悶悶不樂。“別生氣了,等我一忙完就回來陪你。”花語親了親天閒,才很艱難地掙開天閒,嬌笑著跑開了。
天閒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       ※       ※
平靜的日子似乎總過得特別快,轉眼間,天閒已經滿十八歲了。雖然只是普通的生日,可對與星宗來說,這可是很大的事。因為星宗大弟子成年之後,就要開始慢慢接掌星宗事務。
星宗能趕回來的弟子都回來給天閒慶賀,即使趕不回來的也差人帶來禮物,送上祝福。
而在羊城監獄,卻發生一件誰也想像不到的大事。兩年前被判處終生監禁的狂虎忽然在獄中失蹤,引起各方轟動,警視廳廳長朱少鋒動用各方力量也一無所獲,反是在朱少鋒的辦公桌上出現狂虎的威脅信,信中說他要先殺銅墻為瘋虎報仇,再取朱惠珍的性命,朱惠珍的女兒……凡是和當年瘋虎之死有關的人,他都會一個個找過來。
親眼見過狂虎威力的朱少鋒絕對不以為狂虎是口出狂言,立刻做出反應,要求向炎龍集團尋求支援。可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們卻沒人當回事,一則事情和他們無關,別人的性命哪在他們眼裏,再則也出於一種井底之蛙的見識,不屑求助於一個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實卻讓他們震驚了。脫出囚籠的狂虎果然如出閘猛虎,竟然如入無人之境般殺入囚禁銅墻的監獄,不但殺光獄卒,放走所有囚犯,還將銅墻打成重傷,等朱少鋒帶人趕到,卻被狂虎殺了一半人後揚長而去。走時更揚言因為朱少鋒等不識相,決定在坐落與羊城郊區,世界十大名校之一的“精英學院”,製造一些“小麻煩”。
銅墻的重傷絲毫沒能給那些老爺造成警惕,治療的結果是銅墻因為傷勢過重,以後最多還能使用五成功力。緊接著,精英學院頻繁發生學生被殺事件,搞得人心惶惶。這精英學院集中了全國最好的教學設備和師資,保全系統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該國的高級人才,十人中至少有五人出自該學院。除了節假日,學校採取全封閉教育,現在在這麼嚴密的警戒下出了這麼大的事,很多精英學院的老校友通過輿論,強烈譴責當局。
當局的老爺們到這時才意識到事態嚴重,派出大批駐軍防守精英學院,卻還是沒能改變狀況。所謂世亂思良相,家貧念賢妻。到這個時候終於有人想到朱少鋒的建議。
此刻的朱少鋒正被停職,氣憤不平的朱少鋒乾脆跑去醫院陪銅墻。
好不容易,警視廳的那幹人才在醫院找到他。
“朱廳長,你怎麼在這。我們找得你好辛苦。”警視廳的人顯得有些氣喘。朱少鋒正和銅墻在醫院的廣場散步。失去一半功力的銅墻沒有一點沮喪的神色,依然在那和朱少鋒談笑風聲。
“你們來找我幹什麼?”朱少鋒不高興地道。當日不聽他的意見,出了事卻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頭上,想不生氣也難。
“少鋒啊,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嘛。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為了精英學院數萬國家棟樑的安危,你就多擔待了。”出來說話的那長相甚是姦猾的老頭,正是當日停朱少鋒的職,分管警視廳的國家副總理仇松。
“仇副總理?你老怎麼有空來看我們這些小人物啊。”朱少鋒沒有好氣地道。仇松不愧老奸巨滑,渾然當沒聽出朱少鋒話裏的意思。
“少鋒啊,不要這麼說。你也是國家棟樑,我們這些老傢夥還能混幾天?到時候,這還不是得交給你們。”
朱少鋒那也只是氣話,不說別的,就以他和狂虎的恩怨,以及朱惠珍的獨生女,他唯一的侄女,朱絲也在精英學院就讀,他也不可能任憑狂虎胡來。何況仇松已經低了頭,也不能真拿他怎麼樣。於是朱少鋒將事情說給銅墻聽。
聽了朱少鋒的話,銅墻低頭沉思了一會道:“在星宗,只有師姐身手在我之上,那種實力才足以對付狂虎,別人都不行,可是師姐已經接任了日宗宗主的位置,不說沒這個時間,以她的暴光率,根本不可能在精英學院做臥底。”
“那個天閒呢?”對與天閒,朱少鋒的印像是極深的。天閒留給他的玉髓,使他至少六次從鬼門關揀回一條命,加上他那個侄女,朱絲已經和同樣在精英學院就讀的、那個被天閒“拋棄”的除玉蟾變成好友,所以有事沒事就向他打聽天閒的事。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銅墻一拍大腿。說實話,他也很關心朱絲和惠珍的安危,再說天閒總比苗秀好說話一點,“算算,師兄最近該滿十八了,應該可以離開星宗基地了。”也許是因為要承擔的太多吧,苗秀變的越來越嚴肅,即使銅墻面對她也常常覺得拘謹,而天閒就好相處多了。
拖著還未痊癒的身體,銅墻帶著朱少鋒、仇松來到羊城炎龍集團的分部。高聳的樓宇,顯得雄偉壯觀,上面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炎龍酒樓”。銅墻以自己的名義發出訊息,告知苗秀這裡的情況。無論炎龍集團有多大的勢力,也不可能和政府對抗,接到銅墻訊息的苗秀一點也不敢怠慢,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羊城。
銅墻說明了情況,苗秀也一時無話。炎龍集團的狀況她最清楚,而銅墻的身手她也明白。如果說連銅墻都無法對付的人,那就只有讓天閒或者一些早就退休的老人出山了。
私心裏,她並不喜歡天閒涉險。她對天閒有種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依戀。隨著天閒的一天天長大,一天天成熟,這種誘惑有增無減,甚至開始慢慢蛻變。
“這事我也不好替師兄拿主意,算算日子,過不幾天就是師兄十八歲生日了,我們也該回去一趟,順便也問一下師兄自己的意思。”儘管知道天閒十有八九會答應,苗秀還是想找個理由回去看看。自從離開亡魂之森,苗秀身邊有過形形色色的男子,有不少也算是當代俊傑,可惜這些人面對苗秀時終究難以擺脫自卑的心理,更不要說追求苗秀了,更有一些根本就是為了苗秀的地位或美色而來的,因此到現在苗秀依然沒有交新的男友。
不知是一種什麼心理,或者是近鄉情怯,這些年苗秀只是通過一些影像設施和水傲等聯絡,從未回過一次基地。
“對,我也這麼打算的。順便回去看看師父。”銅墻點點頭。
就這樣說定後,一大隊人浩浩蕩蕩來到亡魂之森。仇松看著眼前陰森的樹林,只覺得頭皮發麻,何況間中還夾雜著淒厲的獸吼聲。“沒有危險吧?”雖然有警視廳派來的人保護,仇松還是覺得害怕。“沒事的。仇伯父,你膽子真小。”硬纏著要跟來的朱絲取笑仇松。朱絲是狂虎除銅墻外第二個目標,朱少鋒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學校,所以才把她帶來。因為朱惠珍一直昏迷,朱少鋒公務忙,對這個侄女也就疏虞管教。
朱絲的穿著煞是大膽,這會兒進了樹林只穿著露肩旗袍和超短裙的朱絲可就辛苦了,不時被樹枝刮傷肌膚。仇松雖然退退縮縮,到底還有人給他開路,而且衣衫整齊,也起到了保護身體的作用。
“還有多遠啊?”朱絲心疼自己的皮膚,催促道。“絲絲啊,你沒事吧?”這一路上才三天,絲絲已經勾上了這次派來保護仇松的警衛,見朱絲埋怨,急忙過來獻殷勤。
“不遠了。”重返故地的苗秀似乎有些恍惚,無意識地回答道。“師姐,你怎麼了?”銅墻發現了苗秀的異樣,“師姐,師姐!”
“哦,師弟,你說什麼?”苗秀一震醒來。“師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這不像你啊。”銅墻關心地問道。
“沒有,沒什麼。可能是好久沒回來了吧。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好了,趕幾步!”苗秀很快恢復正常。
“師兄!師姐!”終於來到星宗的基地,星宗負責警戒的弟子當然認得銅墻和苗秀,不過兩個黑衣童子卻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朱少鋒等人。
“哦,這是警視廳朱廳長,這是仇松仇副總理!”看出他們的懷疑,苗秀介紹道。
星宗等級森嚴,既然苗秀開口,他們也就不再多說,將一行人讓了進去。
一走進這處世外桃源,立刻震住了朱少鋒等人。沒想到在亡魂之森這種死亡地帶,居然還有這一處仙境。
“這裡好美!”朱少鋒首先發出感慨。“嗯,而且這裡建築看似雜亂,卻使空間得到最大發揮。”朱絲在精英學院是學建築的,著眼處自然和別人不同。
“嗯,這是小師兄親自設計的。”銅墻接過話頭。聽了這話,朱絲不禁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天閒的好奇又增添了幾分。
這會四周人來人往,苗秀拉住一個路過的年輕人:“師父和大師兄呢?”
“二師姐,”那年輕人很恭敬地道:“師父去見月宗花宗主去了,大師兄在草廬呢。”
“知道了,謝謝。”苗秀放開年輕人,轉身對銅墻等人道:“好了,我們去草廬吧。”
天閒的草廬說是草廬,其實卻是全防彈玻璃造成的透明花房。隔著一曾玻璃,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年輕人,披散著一頭及肩的長髮,正背對著他們,花房中到處都是些奇怪的植物,有些還籠罩著各種色彩的氣霧。
苗秀輕輕打開草廬的玻璃門,引著眾人走進草廬。她自己則無聲無息地站在白衣人身後,可是卻半天也沒有出聲,過了好久才似乎聚集了力量,輕聲喚道:“天閒。”
被喚做天閒的白衣人緩緩掉過頭來,露齒一笑:“是秀姐和銅墻啊,你們也回來了,見了師父嗎?”苗秀搖搖頭:“沒有,師父去月宗了。”
“嗯?”天閒眉頭一皺,這事怎麼自己都不知道。“哦,這樣?你們等一會,我還有一會兒就好。”天閒說完又轉過身,神情專注地修剪著一株根莖如針、彎曲九折、葉分三片的植物。
如果是老中醫,該認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靈藥,九曲三葉芝。
這麼過了一會,朱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始無聊地張望起來,花房中大多的植物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根本叫不出名字,不過她還是很快被一叢隱隱發出光澤、閃爍著七彩的花吸引過去。趁著眾人都不注意她,朱絲輕輕走到那叢花面前,仿佛怕驚動似的,小心地伸出手,想要試著撫摩一下這美麗的鮮花。“絲絲啊,你喜歡這些花啊,我替你摘啊!這些花知道能被你這樣的美女喜歡一定也很高興的。”路上被朱絲俘獲的那名警衛很殷勤地湊了過來,說著就伸手想要摘下來討好朱絲。可是還沒等他伸手,一個白影已經鬼似地擋住了警衛的手,嚇的他退後一步。
“花自有本心,何須美人折?姑娘還是放它一條生路吧。”不知什麼時候,天閒已經忙完手頭的事,無聲無息地擋到朱絲面前。
“哼,有什麼了不起,稀罕?”朱絲雖然刁蠻,也不敢在陌生人地盤上撒野。
“怠慢了,此地不便待客,幾位,請跟我來。”略微整理了一下工具,天閒當先走出草廬。
來到天閒的住處,雖然外表和其他房舍並無兩樣,內裏卻是一副復古的陳設,堂上北墻挂著一副巨大的星圖中堂,兩邊是一副對聯,上聯:天上群星,唯我逍遙自在;下聯:人間眾生,任你看破紅塵。當中的兩張太師椅上則坐著一個極傳統的東方古典美女,秀眉輕顰。正在桌上擺弄著什麼,想是聽到天閒的腳步,抬起頭,嬌柔的粉面衝著進來的天閒甜甜一笑:“天閒,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有客人來,所以就先回來了。”天閒將工具箱遞給面前的花語。
“小語。”銅墻和苗秀此刻也跟了進來。“是銅墻和秀姐啊。什麼時候回來的?”看到苗秀,花語顯得很高興。如果說苗秀有什麼閨中密友,那就是花語吧,或者只有像花語這麼優秀而又淡薄的人在面對苗秀時才不會有自卑感。
“坐,坐!”花語發覺大家都站著,忙道。“語姐,銅墻和秀姐難得回來一趟。就辛苦你一下了哦。”天閒坐到先前花語坐的位置,仇松、朱少鋒、朱絲坐在他左手,而苗秀和銅墻則坐到右手,那些保鏢都站在仇松身後。
“知道了!”花語應一聲,姍姍離去。仇松看著花語離去的背影,這種純古典而又不帶做作的美人,在喧囂的城市中是難得一見的。即使是對自己相貌極自負的朱絲,也不得不承認花語那種成熟的風情不是她能比的上的。“極品,極品啊。”仇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秀姐,忽然來找我是因為銅墻受傷的事嗎?”天閒開門見山地問道。銅墻的傷勢那是瞞不過天閒神目的。
“不是,這次是政府要求徵用你們炎龍集團。”不等苗秀說話,剛剛回過神來的仇松就來插話。
天閒很不高興有人打斷他的話,皺起眉:“他是誰?”
“哦,這是分管治安的副總理仇松先生。”朱少鋒看出天閒不高興,忙來打圓場。“哦,到底是怎麼回事?”天閒悶在這裡,一般除了在草廬打發時間,從來不去管外面發生的事。那次救銅墻是因為正好閒著無聊打卦玩,發現銅墻有危險,才會出現在亡魂之森外的。銅墻大體將事情說了一遍。“這樣,這怎麼是徵用?我們是合法納稅人,該是你們保護我們的安全才是,怎麼反要我們派人去幫你。而且當初狂虎既然被抓,你們早就該判他死刑的。”天閒不喜歡仇松,更不喜歡他的那種態度。
本來以狂虎身上背著的人命,死十次都有餘,可是誰也不肯做這個炮灰,怕遭到虎王集團的報復,所以一拖再拖,結果弄出現在這種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政府徵用就是徵用,哪有你說不的餘地?”仇松拍著桌子,在他看來以他尊貴的身份,屈尊降貴來和天閒談,已經給足天閒面子,沒想到天閒卻不識抬舉。
“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我這裡撒野?你們怕了狂虎,難道我還不如狂虎不成。”天閒本就不喜歡仇松,現在更加惱火。
“你好大膽子,你們炎龍集團的生意還想不想做了?”仇松越發氣惱,出言威脅道。
“哼!”天閒冷哼一聲,不見他有何行動,衣袖虛空一卷,將仇松身後那些保鏢的槍一下都卷了去,在仇松目瞪口呆之下揉成一團,“威脅我?你這麼大威風怎麼不衝狂虎去發?”
這下雙方都說僵了,朱少鋒大急。苗秀也坐不住了,忙起身相勸。畢竟她不是天閒,她身上擔負著整個炎龍集團所有人的命運,“天閒,別動氣。我想仇副總理不是那個意思。”本來如果仇松客氣一點,天閒也不會動這麼大氣,可是仇松居然敢對他擺出官威,想靠官方的力量逼天閒就範。
昔日在天外,天閒看多了人間的朝代更替,最讓他覺得不屑的就是這些仗勢欺人的官吏。
“這是怎麼了?”花語端著菜出來,見氣氛不對。隨口問道。這一打叉,總算暫時平息了雙方的怒火。仇松想起來是有求於人,天閒也不好駁了花語的面子。
花語準備的菜式很清淡,沒有油膩的刺鼻氣味。“秀姐,嘗嘗我的手藝,這可是剛摘的。”花語指著前面一盤嬌艷欲滴的素食對苗秀道。花語的廚藝本就不錯,加上往日天閒從天廚星那兒偷師,他自己不大感興趣,花語卻是很喜歡那些東西,經常纏著天閒背天廚星的食譜。
“好久沒吃過小語燒的菜了。”苗秀輕輕夾起一塊,放在口中嚼了嚼,“淡而不寡,清而不薄,芳香卻不刺鼻。小語的手藝又進步了。要在你這多住幾天,我回去的日子可怎麼過?”苗秀笑著打趣花語,也緩和一下氣氛。
聽到苗秀的讚譽,仇松也忍不住夾起一塊肉狀物送到嘴裏,立刻臉色一變,風卷殘雲的將幾盤點心一掃而光,剛才的不快也被他拋到九霄雲外,“沒想到姑娘還是位女易牙,不知道這是什麼做的?”
“既然你知道易牙,怎麼不知道這是什麼做的?”天閒反正就是看仇松不順眼。
“哦?”仇松一呆,易牙以廚藝聞名,可是也因此,他的拿手菜實在太多了,根本無從想起。
“沒聽說過易牙昔日為討好他主子用的什麼肉嗎?”天閒故意刺激仇松。這回仇松的臉是真綠了,一陣噁心,險些把剛才吃的都吐出來。原來這易牙除了廚藝上的造詣,另外一點出名的就是他的姦惡。當年為了討好主子,因為他主子一句戲言,竟然將自己年僅三歲的幼子烹食,獻給主子,也以此給自己換來一生富貴。
往日天廚談論人間大師時,對這易牙的手藝也有所感慨,卻很是不齒他的為人。
“別聽天閒胡說,那些是草靈芝。”花語看到在座知道易牙典故的臉色都不對,忙揭開謎底。
“天閒,你怎麼開這種玩笑?”苗秀道。剛才雖然苗秀的動作沒那麼明顯,卻也覺得反胃,到現在還翻江倒海呢。想起那種事,實在叫人噁心。
“沒什麼,說著玩的。讓我去也成,當年的賞金還得照舊。”天閒開出條件。“你……”仇松的眼睛瞪的老大,那可是十億啊,當年是十幾個國家同時出的,這回因為是警視廳的疏忽,責任算起來還是歸結到仇松頭上。要仇松自已想辦法,他能調動的經費也就那麼多,當然就吃驚了。
“放心,只要你們公佈狂虎逃脫,自然有人會肯出錢的。”天閒懶懶地說。話是不錯,問題就是這件事不能公佈,不然國家丟面子是小,內閣一定會被在野黨彈劾的。
“你們想清楚,反正不急。我想秀姐他們總得參加完我的成年禮吧。”天閒算定到最後仇松還是得低頭,而且只能自己掏腰包。
這麼大的數目,仇松一時也不敢做主,推說要考慮幾天,想借機和上面商量一下。“沒問題,不過有件事要告訴你。我們這裡除了特製的通訊系統,普通裝置是不能和外界聯絡的。”天閒好心地提醒。
“沒關係。”仇松仗著先進的衛星定位系統,一點也不把天閒的話放在心上。“那就好。沒別的事我要去準備一下過幾天的宴會。語姐,你帶他們隨便走走。”天閒說完隱入內室。
真正有心思參觀的恐怕只有朱絲了,對這個地方她充滿了好奇,銅墻要去和好久不見的師弟們打招呼,苗秀則想回自己以前住的房間看看,於是只好由花語帶著好奇寶寶的朱絲。“姐姐,我叫朱絲,你叫什麼名字啊?”說也奇怪,按理以朱絲這種性格,對於勝過自己的女人該充滿敵意的,可是對著花語,她反而有一種親切感,同時又對花語身上的神秘氣息感到好奇。“我叫花語。”花語溫柔地回答道。眼前的朱絲一頭短髮,加上那一身的穿著,給人很艷麗的感覺。
“花語?花語?”朱絲念了幾遍,顯得有些遲疑,帶著驚異的口吻問道:“你不會就是那個星相界第一神童吧?”朱絲任性,卻不是個草包,而且她的好姐妹中也有和花語同一世界的人。“嗯!”花語停住腳步,知道她的人很多,可是知道她在星相界名號的。即使不是占星師,至少也該是靈異界的,可是任她怎麼看朱絲都不是有靈力的。“姐姐,你別奇怪哦。我有一個好姐妹,她是除靈師,她好崇拜你,如果知道我見過你,一定羨慕死她。”朱絲洋洋得意地道。對於朱絲這種充滿童趣的話,花語也不由得啞然失笑:“除靈師?那可是個很危險的職業。一般女性的除靈師少得可憐。反是超度師比較多。看來你的朋友也不簡單哦。”
“是啊,她也是十幾歲就當上除靈師的,不過還是比不上姐姐。”朱絲一臉仰慕。她們幾個閨中密友中,膽子最大的怕就是身為除靈師的謝雅吧,而且一般再傑出的女人,對那種東西還是很忌諱的。因此她們姐妹對於唯一不畏懼的謝雅充滿了崇拜,現在看到更甚一籌的花語,自然更顯得親近。“哎!”聽到朱絲的話,花語不但沒有覺得喜悅,反而發出一聲長嘆。她的成就其實是用鬼星子的生命換來的,讓她怎麼高興的起來呢?看出花語的表情不對,朱絲不解地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想起一些事。”花語道。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2:44
第四章 重回星宗
苗秀回到自己昔日住的房間,面對這些熟悉又陌生的陳設,她想起很多。以前的自己是那麼無憂無慮,什麼時候,自己開始變的這麼多愁善感,有時想想,或者做個平凡人自己會更快樂。為什麼要……煩悶到極點的苗秀,拿出自己藏在床下暗格裏的烈酒。還好,離開了這麼久還在,苗秀一仰頭就灌進半瓶。這些年,很多時候,苗秀就是靠著這種酒精的麻醉而活著。
“秀姐,你怎麼了?秀姐!哎,怎麼喝成這樣?”天閒放心不下苗秀,自從離開星宗後,苗秀始終都沒回來過。天閒好容易等手頭的事忙完了,就匆匆趕來看苗秀,沒想到一來就看到苗秀爛醉如泥的樣子。天閒吃力地把苗秀扶起來,想把苗秀送回床上。“是天閒啊?我沒事,姐姐沒事。天閒,為什麼你不早生十年,嗚,嗚……為什麼?”喝醉的苗秀有些語無倫次,趴在天閒肩頭痛哭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小男孩瘦弱的肩膀變得這麼溫暖,苗秀逐漸安靜了下來。
“秀姐,你醉了。”天閒掙開苗秀摟住自己脖子的手,輕輕為苗秀蓋上被子,轉身要離開。

“不要走,天閒,你還記得當年答應秀姐的話嗎?秀姐還記得,雖然那時候你還小,你不知道,秀姐好辛苦。秀姐是女人,是女人啊!可是從來沒人把秀姐當成女人。為什麼?”苗秀死死拉住天閒不肯放手,說著又掙扎著要起來摸酒瓶。“哎,秀姐,別喝了。天閒知道這些年你很苦,可是你為什麼不回來?這裡也是你的家啊。”天閒從苗秀手中奪過酒瓶,坐回床上,此刻仿佛苗秀才是那個需要疼愛的小女孩。
“斷無蜂蝶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天閒,秀姐是不是已經老了?”苗秀呢喃道。回來後直到現在天閒才有機會仔細從近處打量著苗秀,不知道是工作太辛苦還是別的原因,才二十八歲的苗秀居然已經有了隱隱的白髮,雖然已經染黑,仍然可以看出髮根的銀白。“世人言天妒英才,卻不知英才本為人所妒,為心所傷啊。”天閒撫揉著苗秀的長髮,喃喃自語。看多了人間的悲歡離合,真要他自己面對卻是另一種感悟。“天閒,你看秀姐美嗎?”天閒還沒回過神來,苗秀卻已經借著酒意在床上立起,嫵媚地脫掉身上的衣服,露出一直被包裹在工作裝下的傲人軀體。苗秀一直藏著的身體原來如此的動人,高聳的酥胸驕傲地挺立著,修長的身段,雪白的肌膚雖然缺了點血色,卻很光滑柔嫩,配上酒後的迷醉,風情萬種的情態,此刻都展現在天閒的眼前,讓天閒看得血脈賁張。欲魔的力量使得天閒不再像在天外時心如止水,況且天閒對於苗秀並非無情,被一種奇特的感覺驅動。天閒緩緩伸出手,愛撫著苗秀如脂的身體。
當天閒的手接觸到苗秀肌膚的一刻,苗秀完全崩潰了。心魔和別種邪魔不同,他們在給人惡念的同時,也能撫平人類心中某處傷痕,有些飲鴆止渴的味道。此刻苗秀只覺得異樣的感覺在心中升起,沖淡了心中所有的惆悵。現在的苗秀仿佛飛餓撲火般投入到這滔天欲浪之中……
“天閒,謝謝你。”從烈酒與情慾中清醒過來的苗秀記起剛才發生的事。她不後悔,因為她忽然覺得好充實,她自己也沒有發現,這一刻她頭上隱隱的白髮,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秀姐,幹嘛這麼說?這算不算你這次送我的成年禮啊?”天閒用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語氣打趣苗秀。“死小鬼!越學越壞,你用的著我送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小語……”苗秀說著要打天閒。天閒哈哈一笑,借力從床上彈起,順手操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在空中一個旋轉。等天閒飄回地面時,所有衣服已經穿到了身上,還順手將苗秀的衣服掃出老遠,笑盈盈地盯著苗秀。剛才大家都光著,誰也不吃虧,現在天閒衣冠整齊地看著,苗秀可就沒那麼放的開了,忙縮回被子裏罵道:“死小鬼,快把衣服還給我,待會兒被別人看到。”“放心,我們倆在這誰敢那麼不識相?”天閒乾脆找了張椅子坐下。苗秀無奈,磨蹭著起身去揀衣服,將被子裹的緊緊的,慢慢挪到床下,可是等到了天閒面前時,苗秀忽然將被子一拋朝著天閒罩去,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衝向自己的衣服。
“砰!”匆忙中的苗秀一頭撞進天閒懷裏。原來剛才苗秀眼睛不時亂轉,天閒就已經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了。十多年的相處可不是假的,何況在星神之眼下,有什麼事情能瞞的過?所以天閒就趁著苗秀拋出被子的同時閃身而出,堵在她面前。
“秀姐,你不用這麼著急投懷送抱吧。”帶著邪邪地笑容。天閒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照在苗秀身上,照得她渾身滾燙。
苗秀第一次發現,原來天閒的笑容這麼可惡,“死小鬼!”苗秀認輸了,當著天閒的面將羅衫一件件穿回身上。等到苗秀全身被包裹在衣服中時,她又恢復成了那個日宗宗主的形象,剛才那個不時帶著羞意的女子剎那間消失不見了。
“秀姐。”天閒心中一痛,有時真不知該不該怪鳳守恒,如果不是他將炎龍集團的重擔推給苗秀,也許苗秀不會變成這樣。天閒的神情被苗秀看在眼中,不再害羞的她恢復了冷靜和清明。
苗秀坐回床上,像十年前一樣,天閒坐在她身邊,將頭枕在苗秀腿上。苗秀習慣地梳理著天閒的長髮道:“天閒,其實早在我被選擇來星宗的那一天,很多事就已經註定了,鳳叔的決定不過是使一切照著既定的路發展下去。謝謝你,天閒,我知道你、水傲師父始終是對我最好的。”天閒仰面看著苗秀,忽然握住苗秀的手,“秀姐……”
苗秀強自展顏一笑,“天閒,你這是怎麼了?我發現這次回來你變了很多,變的多情了,也變的更會使壞了。”說到使壞,苗秀臉上一紅,又恢復幾分女兒態。
“我有壞嗎?”天閒也笑起來,埋頭就朝苗秀懷裏鑽。兩人糾纏良久,弄的氣喘絮絮,最終苗秀還是被天閒撲倒在床上,天閒側身躺到苗秀身邊。兩人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是一塊玻璃,能夠看到依稀的天空。苗秀和天閒折騰了這麼許久,天已經暗了,滿天的星辰顯得格外明亮。
“天閒,有人說天才都是星宿下凡。你說如果我們倆都回到那裏,你會在我身邊嗎?”苗秀用一種幾乎不可聽聞的聲音問道。
“不知道,也許會吧,就算是很遠,我也會去看你的。”天閒說得很輕鬆,以前在天上,所謂群星朝北斗,星空沒一個角落天閒沒去過。如果真回去了,天閒才不會管什麼界限的問題。
“真的?”苗秀難得露出慎重的表情,孩子氣地要和天閒打鉤。天閒感覺到苗秀此刻想法,對苗秀來說,一切早已不屬於她自己,她所能擁有的只有童年,所以這種方式對苗秀來說,是一種完全只屬於她自己的誓言。
兩個都是過了打鉤鉤時代的人,將手拉到一起。“天閒,我明天該回去了,就不參加你晚上的成年禮了。如果你決定離開這裡,記得常去看我。吻我好嗎?讓我記住你溫暖的擁抱。”苗秀的表情變得很快。“好。”天閒沒有多說,翻身又把苗秀壓在身下……
經過一番較量,仇松答應拿出當年賞金的一半,作為天閒這次的酬勞。先付一半也就是兩億五千萬,事成後再付另一半。天閒沒有再計較賞金的問題,因為水傲回來告訴他一個消息。
這次水傲之所以匆匆離開,連天閒都來不及帶上,是因為月宗出了大事。在精英學院就讀的花明心,連同花彩衣派去保護她的花靜容、花靜君姐妹忽然一同失蹤了。當時狂虎對精英學院展開報復,原因其實並不簡單。花彩衣就早通知花明心,停止接受任何委託,不許離開炎龍集團所能控制的範圍。可惜花明心被一起奇怪的委託吸引,居然瞞著母親,偷偷離開學院,然後就一去不回,最後接到花靜容、花靜君姐妹的訊號是在虎王集團旗下的一家酒店。

可是卻因為沒有確實的證據,無法找虎王要人。虎王集團的實力並不再炎龍之下,且和政府要員有所勾結。
這家酒店除了表面的生意之外,還有一個秘密的目的就是提供一些少女,滿足一些政要、富豪的變態慾望。
如今花明心等失蹤已經滿了一個月了,花彩衣不再抱任何希望,聯絡了水傲和鳳守恒,立刻劫殺花明心。她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水傲告訴天閒,一定要在月宗弟子之前找到花明心等三女,同時不能留下任何一個知情人,否則花明心必死無疑。既然現在是自己人出了事,天閒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仇松的要求。
         ※       ※       ※
飛機很快就來到羊城上空,天閒不是第一次來羊城,算的上舊地重遊。不兩年前天閒還在這裡接下過一段情緣呢。
飛機徐徐降下,機場早就擠滿了迎接的人群,自然主要還是等仇松的。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天閒就覺得討厭,“搞什麼?不知道星宗和日月兩宗不同,不能隨便暴光嗎?”
“算了,我們等會兒再下去吧。”花語在一邊道。這麼多年,天閒已經習慣了花語的陪伴,何況這次還關係到花明心的安危,做妹妹的花語怎麼可能放心,不知為什麼,無論她怎麼算,都找不到花明心的蹤跡。而出現這種現象只有兩個可能,第一,花明心已經死了;第二,花明心被一個法力高過花語的人藏匿著。兩種情形都是很嚴重的,所以花語更不放心。
迎接的人群本意就是迎接仇松,自然不會在意天閒有沒有下飛機。等到所有人都簇擁著仇松離開,朱少鋒才陪著天閒離開。開始天閒還擔心自己這一身裝束走到街上會很引人注目,沒想到真到了羊城街頭卻發現這種長袍居然流行得很,當然顏色是五花八門。看出天閒的詫異,朱少鋒笑道:“吃驚吧?誰叫你欺負了人家姑娘又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除家後來用那筆錢東山再起,除玉蟾就是拍她和你的這段往事打響娛樂公司名號的呢,所以現在這裝束在羊城可流行得很。而且人家姑娘的公司也叫‘天閒影視城’呢。”
“哦?”天閒漫應一聲,想不到當年自己隨性所為,居然造就一個這樣的人來。
“那是誰啊?”聽了這話花語充滿好奇,她一直和天閒在一起,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事。
朱少鋒笑著將事情始末道來,花語這才恍然。“好了,別說廢話了,精英學院在哪?”天閒打斷兩個人帶著戲謬語氣的談話。
“這邊走。”朱少鋒閉上嘴,偷看著花語,卻沒有看到生氣的神色,有些奇怪。
按理說天閒和花語的關係大家有目共睹,怎麼花語竟然不生氣。“天閒不是普通人,我自問沒有能力綁住他,只要能一直陪著他就心滿意足了。”花語看出朱少鋒的疑惑。
“為什麼?”這就更讓朱少鋒不能理解了,怎麼看天閒和花語都是天生的一對,無論相貌,氣質,或者學識人品,那都是最般配的。
“有些事不好解釋,何況我比他大了將近十歲,他不介意,我卻不想這樣做。”花語說得很輕鬆,像她這種精通星相的人更明白強求不得的道理。
“什麼?”朱少鋒怎麼看花語都不像近三十的人。女人和男人不同,二十到三十會明顯失去不少青春的特徵,而由一種成熟的風韻代替那種朝氣。
在兩人的閒聊中,精英學院轉眼已經在眼前。穿過一條兩邊儘是參天古木、遮天蔽日的大路,一座高大的鐵門矗立在前方。
“這是監獄還是學校?”天閒厭惡地道。開什麼玩笑,居然比第一監獄的鐵門還高,墻上還有加高的電網,到處都是監視器。天閒還感覺到有不少士兵躲在暗處。
“沒辦法,這裡有不少家長都是很有背景的,如果這些學生在學校出事,會很麻煩。你看這次,鬧的這麼大!”朱少鋒雖然和天閒不是很熟,卻很清楚的感覺到,天閒是那種天生不喜歡被約束的人。
“嗯。”天閒不高興地嗯一聲不再說話。鐵門外出現一個攝像頭,探到車前。朱少鋒掏出證件,攝像頭掃了半天,才傳來一個聲音:“確認通過,二號門。”
接著大鐵門偏左處裂開一個剛好夠小車通過的裂口。
“朱廳長,這位就是總理說的那位侄子吧。”朱少鋒大小也是個廳長,進入學院自然有人出來迎接。指著面前出來迎接的人,朱少鋒忙給天閒介紹:“這是精英學院院長,蘇寧教授。”
天閒淡漠地看著所謂的蘇寧,不過六十多歲,頭頂光突突的,帶一副金邊眼鏡,個子不高,卻長得很壯實,挺著大大的啤酒肚,紅光滿面。
“蘇院長,你好。我是天閒!”天閒微微欠了欠身。這種輕慢的舉止在天閒做來是那麼理所當然,絲毫無法叫人生出反感。
“哦,果然是青年俊傑。”蘇寧連忙打招呼。精英學院再神氣,終究還是要接受政府管轄,何況最近接連出事,他這院長的位子坐的並不安穩。
“蘇院長,天閒的住處安排好了吧?”朱少鋒問道。
“當然,當然,一切照仇副總理的意思。我這就帶幾位去。”蘇寧忙道。
“不用了,您找個人帶他們去就可以了,我還有話和您說。”朱少鋒道。
“哦,這樣?馬易,你帶這新生去八號樓。”蘇寧交代身邊一個學生,同時將一把鑰匙遞過去。天閒斜看朱少鋒一眼,這才在馬易帶領下,由朱少鋒的隨從幫提著一堆箱子,不過其中一個長方形的卻一直由花語拿著。
看天閒等人走遠,蘇寧才小心地問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反正你沒事別惹他,是朋友我才告訴你,他是炎龍集團的人。”朱少鋒和蘇寧有過數面之緣,提醒道。“是,是。”蘇寧摸出手帕擦著汗。花明心的失蹤已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雖然消息對外封鎖,可是紙包不住火,遲早還是要露餡的,上面壓到最後,還是要他來揹黑鍋。
馬易帶著天閒,一邊走一邊看著這一行奇怪的人。“你們家很有錢吧?”馬易問天閒。
“還好吧。”天閒道。
“一定很有錢,不然不會帶這麼多人,而且院長都親自出來迎接。不過你真的住八號樓,不考慮換一下?”馬易很好心地問道。
“哦,為什麼?八號樓有什麼問題嗎?”天閒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沒聽說嗎?精英學院的七號樓號稱美女集中營。”馬易一臉詫異,居然有人來精英學院不知道美女集中營?
“美女有什麼可怕的?”天閒不禁笑起來,怎麼馬易說的跟洪水猛獸似的,連花語也不禁感到驚訝。“你真沒聽說過?”馬易東張西望地看看四周,確定不會有姦細,這才小聲道:“美女不可怕,不過號稱‘精英五毒’的美女就可怕了!八號樓是單獨的別墅,不但條件好,而且最靠近七號樓。本來該早就被人定去的,可是目前為止住八號樓的最長記錄是三天。”
“哦。”天閒被馬易的話勾起好奇心,居然會有這麼有趣的事,難得,“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這麼說著話,很快,幾人來就到一棟豪華別墅前。很難想像這會是學生宿舍,豪華的不成樣子不說,而且大的離譜。
“這裡住幾個人?”天閒問道。來之前他就說過,他要一間雙人宿舍。“哦,就你一個,本來該住十個人,不過自從‘五毒’出現後,再也沒人敢住了。你自己也要當心哦!”馬易為天閒打開門,將鑰匙遞到天閒手中,好心地道。
“哦,這樣就好。沒事了,你先走吧。”天閒道。“好,我走了。我就住三號樓,有事儘管找我,你只要提馬大哈,誰都知道。”馬易絲毫不以自己的綽號為恥。對這種直率,天閒也露出會心的微笑:“謝謝你,我會的。”
等馬易離開,天閒看著還抱著大包小包的警視廳‘苦力’,指指一進門處的空地,“你們就把包放在這兒吧,沒你的事了。”
這些人那是因為朱少鋒的原因,不然誰肯來替別人搬東西啊,現在天閒這麼說正中下懷,都匆匆將箱子放在地上,掉頭就走,生怕走慢了又被扣下來。堂堂警視廳高級探員落到替人收拾房間,那可是很丟人的。
“好了,收拾一下吧!”天閒等人都走光了,這才對花語道。花語應聲放下手中的長盒,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行李包,將別墅中原本擺設的一些傢具隨便丟進地下室,同時換上自己帶來的那些物事。這就難怪天閒的行李會這麼多了,不過以他們的身手,自然很快就將一切搞定,房中變成一種復古的陳設,再沒有了現代氣息。天閒正滿意地看著這一切,“噶,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卻是玄鳥和貘獸正辛苦地拖著剛才花語放下的箱子,他們在天閒袖中躲了一天,早就憋得受不了了。
“小東西,這可是寒鐵琴,哪是你們搬得動的。”花語笑著將箱子提起,玄鳥還好,後面推著箱子的貘獸推個空,撲通跌倒在地,還打個滾。“拿開前你說一聲啊?”用爪子撓著頭,貘獸抗議地道。
“早就叫你們別動這些東西,要是哪次被壓著了看誰還管你。”花語打開長盒,盒中放著一張古色古香的七弦古琴,黝黑的琴身上刻滿複雜的花紋,整個琴散發出一股刺骨的寒氣。
花語順手將琴放到桌上,無意間抬頭一看,窗戶正對著所謂的七號樓。這會兒有兩個女孩院裏池塘中打鬧,想是八號樓久無人住,所以這兩女孩子很隨便,身上只穿著比基尼的泳衣。
“天閒,看來這裡比較適合你哦。”花語透過半掩的窗戶看著兩個女孩充滿朝氣的完美身段取笑道。天閒把頭探過來,打開窗戶,池塘中戲水的兩個女孩中看上去更稚氣的一個也看到了天閒。天閒站在窗前衝著她展顏一笑。
天閒溫柔的笑容使她呆得一呆,其中一個在水面一拍,順勢衝出水面向著這邊而來。想是這女子常偷偷鑽進這八號樓,熟悉得很,在空中打個筋頭,就從天閒剛打開的窗戶中竄了進來。可惜她沒想到天閒已經把陳設整理過一遍,該挪的挪,該丟的丟,原本橫在窗戶對面的沙發已經不見了,迎接她的卻是一張寒鐵琴。“小心!”眼看著這女子已經要撞上去,花語忙探手將她接住。
“好險,謝謝姐姐!”女孩被花語放下後拍著胸口道。這女孩的頭髮很短,泳衣下露出結實的腹肌,看的出是個運動型的女孩,嘴角微微翹起,顯得有些調皮。這會兒另一個女孩也從窗口躍了進來,她顯然不像先前這個如此冒失,倒是沒有出什麼危險,長相也溫順了許多,只是給人一種怯懦的感覺。
“你們好,我是柴文。這是我的好姐妹吳佩!”先前被花語接住的女孩道。這女孩的頭髮不是短的問題,根本就是男孩的髮型。“你們好,我是花語。這是天閒。”花語也溫和地道。
“兩位姐姐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因為剛才花語幫了柴文一把,柴文對花語格外親熱。
“姐姐?”天閒一臉錯愕,就算自己沒長鬍子。那也不會像女人吧。其實這倒不是沒有原因,花語和天閒相處日久,兩人的關係也不一般。花語多少沾染了天閒的星神之氣,兩人不但衣著,連氣質都是那麼相象,難怪柴文會誤會,把他們當成了姐妹。
“我不是女人。”天閒開口辨道。“呀!”柴文發出尖叫,拉住吳佩以比剛才快幾倍的速度又從窗口竄了出去。
“怎麼回事?”天閒看著落荒而逃的兩女問花語。“不確定,不過我大致可以猜的出來,人家穿那樣進來,那是以為你是女孩,誰知道……”花語話只說一半,意思卻很明朗。
“莫名其妙。這兩個該是那所謂的精英五毒吧,沒猜錯的話那個柴文是五毒裏的蛇,吳佩該是蜈蚣才是。”天閒感興趣的是這樣兩個蠻可愛的女孩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名聲。
同樣的在七號樓,剛剛逃走的柴文、吳佩正在商議。“那個穿白衣服的居然是男人,真丟臉,氣死我了!”柴文是五姐妹中最小的,這會兒衝吳佩發著牢騷。
“活該,誰讓你冒冒失失闖進人家房間。”吳佩打擊柴文道。“什麼啊,四姐,你怎麼可以幫著外人欺負我。是不是你看上那個男的?如果這樣我就給你面子,不找他麻煩了。”柴文人小鬼大,擠兌吳佩。
“什麼,我只是覺得天閒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誰管你幹什麼。”吳佩才不吃柴文那一套,相處兩年多,還能不知道這個小妹的心思。
“好,你說的哦。”柴文拍手大笑,在抽屜裏翻了半天,終於摸出一隻寸高的黑瓶子,叫道:“找到了,四姐,晚上一起去哦。”
“你小心點!大姐不在,二姐說過,我們儘量不要用這種黑色瓶裝的役鬼。”吳佩好心地道。“不管他,人家還沒有男朋友,就被他看了去,好吃虧!”柴文帶著孩子氣地道。“小妮子春心動了,想男人了。不如就讓那個天閒客串一下,你就不吃虧了。”吳佩笑著取笑。
“四姐,你……我打你。”柴文掄起沙發上的靠墊就朝吳佩打去,一時兩人鬧成一團。
天暗了,兩個黑影躲在七號樓後。“小文,我總覺得有點不對。我們還是小心點!”吳佩道。“放心了,以前你一向膽子比我大的。”柴文不在乎地道,輕輕撥開後窗,看來是經常弄這種手腳。柴文先前取出的黑瓶中冒出一股黑氣,衝進七號樓,在其中游蕩,發出幽怨的嘯聲。
“什麼東西?”離開基地,天閒和花語都少了顧及,這會兒兩人正享受著激情後的餘韻,忽然響起這殺風景的嘯聲,天閒粗著聲音道。黑煙似乎找到屋中唯一有人住的房屋,徐徐飄進天閒房中,慢慢凝結成人的形態,張牙舞爪。“煩!”天閒厭惡地說。“我來吧。”花語忙拉住天閒的手。她只看天閒動過一次手,那是一具沉在亡魂之森沼澤中的千年毒屍。那次她和天閒去林中採藥,不知那毒屍怎麼找上門,花語一時輕敵,被毒屍所傷,結果被天閒一袖掃得灰飛湮滅。
“聖光無態,百邪回避。”對付這種低級役鬼,雖然花語不是職業除靈師,那也是很輕鬆愉快的。黑色的役鬼倒也識貨,被花語祥光一照,不等花語出手,“啾”一聲,就縮回瓶子裏,無論柴文怎麼搖晃,就是不肯出來。
“嗯,這傢夥身上肯定帶著驅鬼的東西。”柴文自作聰明地道。役鬼畢竟是低級靈體,對於一些佛像、辟邪、玉如意啊等等,都很害怕。“四姐,你在這兒等我,我進去。”柴文說完也不等吳佩說話,從剛才役鬼進入的窗戶中鑽了進去。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2:45
第五章 袖裏乾坤
“真無聊,以前的人大概都是被這東西嚇跑的。”天閒和花語竊竊私語。“不像,有錢的人身上如果帶著一些辟邪玉什麼的,那樣這東西根本就嚇不到人,不過是低級役鬼而已,背後該還有主使者才對。”花語道。“哼,役鬼傷人。可惡!”天閒低聲罵道。
此刻柴文也已經進來了,穿著一身寬大的黑衣,臉上畫得亂七八糟,恐怖程度和剛才的役鬼有的拼,總算可以大體領教一下五大校花和五毒的聯繫了。“不知進退,怎麼又來了?”
半夜三更,恐怕誰也不喜歡老被人打攪,特別是和愛人綿綿情話的時候。這次天閒的出手快得花語來不及阻擋,用手一指黑影,再朝自己挂在衣架上的長袍一揮,“袖裏乾坤,壺中日月。收!”“啊!”一聲刺耳的尖叫,柴文的身體應聲被縮成一點,沒入天閒的白袍內。
這一幕被窗外跟進來的吳佩看的一清二楚,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偷偷從原處退了出去。
“這可怎麼辦?二姐又不在,糟了糟了,早就叫小文不要亂來的。”吳佩自言自語地道,不停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剛才她親眼看到柴文被變成兩寸,實在鼓不起勇氣去找天閒要人。
“奇怪,這衣服是哪來的?”一早花語發現地上散落的衣服。問床上穿衣的天閒。
“誰知道,可能是昨天你太急了,亂扔的吧。”天閒看都不看。“你才猴急呢。”花語罵道。不過既然天閒不知道,花語隨後將地上的衣服當成垃圾收進垃圾堆。
天閒套上白袍,今天玄鳥和貘獸似乎很不安分,叫個不停。
“怎麼回事?”天閒拍拍袖口問道。“這是什麼?”玄鳥抗議地從天閒袖中拖出一個白忽忽的東西。
“哦?”天閒看著被玄鳥拖著的東西,“哪來的?”
“問你,昨天晚上你收進來的。”玄鳥大聲抗議,為什麼要和它擠。不塞給貘獸。
“我怎麼知道?”天閒用指甲撥弄著被縮得只剩下兩寸的柴文,顯然還沒發現狀況。“哦,想起來了,這是昨天收的役鬼。想不到這役鬼的修為居然能幻出人形白晝現行。嗯!他的主人該也是靈界高人。”天閒自顧自地下了斷語。
柴文從昏迷中醒來,迷茫地四顧,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變大了。“通。”一頭撞上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這是什麼?”柴文摸著自己的額頭,看到的是一隻比她高出一頭的白色鳥雀。

“我一定是在做夢?”柴文狠狠在自己臉上打了一下,“啊!不是做夢。”柴文驚叫起來。
看著逐漸變大的鳥嘴,悔不聽吳佩勸說,現在自己就要成為巨鳥口中食了。
“等等,這個役鬼很奇怪。小白,不要吃她。留下來看看主人會不會找上門。”天閒從玄鳥的口中奪過柴文,將她提起來,粗糙的手指摩擦著柴文的肌膚。昨天被縮成這麼大時,衣服那卻是沒法縮的,現在自然就光著了,柴文到現在顯然也發現這個問題。天閒因為怕太用力把柴文精魂捏散,輕柔的感覺居然讓柴文覺得仿佛情侶的愛撫。
“跟真的一樣,還很漂亮。”天閒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人,柴文被他按在桌上,天閒正用尾指撥開她擋在胸前的手,“嗯,身材還蠻不錯呢。”天閒用手指撫過柴文的身體,驚嘆地道。“流氓。”被天閒肆無忌憚地在身上游走的柴文大聲抗議,但現在她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被天閒當成玩具一般揉來揉去。
“喂,有人嗎?”柴文的聲音剛引起天閒的注意,外面傳來另一個動聽的聲音。“誰啊?”天閒將柴文收到衣袋裏。
“是我,”門外走進一個讓天閒感到熟悉的女人。“你是……”天閒一時記不起這人是誰。對面的女子上上下下,仿佛要將天閒看個透徹,弄的天閒很不自在。“我是除玉蟾,你是天閒吧,還記得我嗎?”對面的女子揭開謎底。天閒衣內的柴文放聲大叫,想喚起除玉蟾的注意。可惜現在她的體型發出的聲音實在太小,又被衣服包著,比蚊子哼哼還不如。
“除玉蟾?你現在比以前還漂亮嘛?最近還好吧?”天閒想起來了,一別三年,除玉蟾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有些生澀的小女孩了,臉上的稚嫩被一種成熟女性的風華所代替,身材也顯得更是玲瓏剔透。“謝謝你當初的幫助,使我能度過難關。不是你,也許也沒有我的今天。”除玉蟾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其實也沒什麼啦?不過現在蠻後悔的,早知道你現在更漂亮,我先把賬記著了。那時你的身材也沒現在好。”天閒搔搔頭。他很不習慣這種尷尬的氣氛,除玉蟾的表情讓他覺得很是壓抑。
“你!”除玉蟾哭笑不得,本來她幻想了千萬遍久別重逢,設想中悲傷感人的場面頓時蕩然無存。
“嘿嘿,說笑,說笑,如果拖到現在,哪還輪到我。進來坐吧!”天閒看出除玉蟾不知所措的表情,岔道。
“我一直在等你。”除玉蟾的話很輕,天閒已經走了進去,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進到屋裏,除玉蟾也被這古樸的陳設驚呆了,剛才的尷尬都忘的一乾二淨,撫摩著一張張古老的木制桌椅,最後停留在寒鐵琴上。
“那是?我可以試試嗎?”除玉蟾帶著點疑問。“當然可以。”天閒隨手將琴捧到除玉蟾面前,“放在哪?”
“我自己來吧。”除玉蟾想接過來。天閒一讓:“算了,你拿不動的。”說完天閒將琴放在最靠近除玉蟾的一張桌子上。
除玉蟾輕輕撫上寒鐵琴,首先就覺得一股徹骨的涼氣浸撤肌膚,讓她牙齒打顫。除玉蟾咬著牙,硬是忍住,想掂量一下寒鐵琴的重量,可是任憑她如何用力,卻也沒法移動分毫。現在她才知道,看天閒拿著輕鬆,卻不是那麼簡單。
就在除玉蟾打算撥動琴弦時,忽然覺得一陣眩暈,踉蹌了一下。天閒忙扶住她關心地道:“小心,不要勉強。”
“沒事。”除玉蟾站直身子,不敢再去試琴。
“請問有人嗎?”今天天閒這裡似乎很熱鬧,外面又有人來拜訪。
“有事嗎?”這次人被花語擋在門外。“我們是來請主人高抬貴手的。”聲音很柔和,卻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味。
“花語,外面是誰啊?”天閒揚聲問道,和除玉蟾走到門前。
門外站著一個勁裝嬌艷的女子,這女人的長相充滿煽情,偏偏又有一種不可親近的感覺。
她的脖子有點長,支撐著動人的頭顱更顯嬌柔。旁邊還有兩個不同裝束的男人,都是典型的除靈師打扮。就在天閒打量對方的同時,那女子也在打量著他。天閒給人的感覺很閒散,卻又給人一種和周圍草木容成一體的感覺,披肩的長髮,讓人看不透天閒的性別,瘦削的臉龐,筆挺的鼻子,濃黑的眉毛,一雙眼睛很黑很亮,最讓人驚訝的就是在天閒的瞳孔中,沒有印出任何人的影像。領頭的女子看天閒的眼光漸漸變得很不友善,一雙鳳目,充滿淩厲。
“有什麼事?”天閒不記得自己有和這些人打交道,疑惑地看著花語。畢竟除靈師和占星師屬於同一領域。可能和花語打過交道吧,可花語搖搖頭,表示不認識。
“小雅?”“大姐。”除玉蟾和那女子同時道。“小雅,我給你介紹,這就是我說的天閒。這是我妹妹謝雅。”除玉蟾見雙方的氣氛不太對勁,出言打破僵局。
“嗯,謝雅,除玉蟾?”天閒眉頭深鎖。這麼蠻漂亮的女孩子,怎麼叫五毒呢?那還有只盤絲大仙呢?
“妖人,快把人交出來。”謝雅身後的一個男子指著天閒的鼻子斥道。
“這又是誰?”問話的是花語。靈界極重輩份,雖然除靈師和占星師不是同類,但以花語終極占星師的身份,這些除靈師該保持最起碼的尊敬才是。
“這兩個是我的助手,東方伏魔師鐘天,西方除靈師卡拉。”雖然不知道花語的身份,謝雅卻不敢失了禮數,也不像身後那個男子一樣莽撞。不過看來這兩個顯然都對謝雅情有獨鍾,才這麼急與表現。
“你們說的是誰?”天閒一頭霧水。他不記得自己最近幹過什麼啊。“不要不承認。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你把柴文收進衣服裏的。”一直躲著的吳佩終於忍不住揭穿道。
“什麼,你說那個?那不是役鬼嗎?”天閒摸著自己的衣兜。難怪自己覺得奇怪,哪有那麼離譜的役鬼,強大到可以白晝現形卻不能抵抗最普通的“袖裏乾坤”。這也是他昨天一時沒留神,以他的力量,“袖裏乾坤”並不局限於封印靈體,只要沒有足夠的力量擺脫袖裏乾坤的束縛,負載靈體本身的物質軀殼也會被天閒的力量控制,並不像普通除靈師只能對付沒有實體的東西。
“玉蟾,事情是這樣的。”天閒不想把事情鬧大,把除玉蟾拉到一邊去商量。
除玉蟾聽了天閒的解釋,點點頭,又去問吳佩,兩人的話一比對,除玉蟾和謝雅都明白了。

“鐘天,卡拉。你們先回避一下。”謝雅交代自己的兩個忠實助手,同時也是癡心的仰慕者,勢不兩立的情敵。
“是。”兩個人都沒有異議。當然如果只留下一個就沒這麼爽快了。
天閒,花語,除玉蟾,謝雅,吳佩,幾人回到別墅中,將門關的死死的,天閒才把柴文從口袋中掏了出來。
只有兩寸大的柴文讓謝雅也看直了眼。“小文,是你嗎?”除玉蟾從沒見過這種事。
“大姐,是我,這傢夥是個流氓。”到這種地步柴文還是口不饒人。“我?流氓?”天閒指著自己的鼻子。這可是從何說起,明明是柴文半夜找自己的麻煩來著。“臭丫頭,再兇就讓你一輩子這麼大。”天閒恐嚇道。
“你敢!”仗著除玉蟾等都在,柴文的嗓門大了許多。“小白,抓她上樹。”天閒袖口一動,玄鳥已經飛了出來,將柴文提到半空,衝著一顆樹飛去。“救命啊,救命啊!”想到樹上可能存在的那種粘蔫呼呼的東西,柴文終於屈服在天閒的淫威之下。
“哼,小丫頭片子。”天閒哼聲道。其實他只是覺得柴文挺有趣,不自覺地想逗逗她而已。

這也難怪天閒,在星宗時,天閒也就挂個大師兄的名,基本人人都比天閒大一倍都不止,難得有個比自己還小且充滿孩子氣的小妹妹給自己逗弄一下。“天閒,你把她變回來吧。”
因為謝雅的關係,除玉蟾也曾見到或聽說過不少離奇古怪的事,很快就從這種童話中回過神來。
“眾生有形,大小隨心。化!”天閒撫摩著自己手上的銀龍指環念道。從他手上的指環上射出一點閃亮的星,朝著柴文不足兩寸的身體而去,落在柴文的心口盤旋,
接著原本細微的光點越變越大,包住柴文,隨著光芒的變大,其中的柴文也隨著變大,恢復。等到柴文變回原來的大小時,天閒隨手操起一塊被單,拋到柴文身上,將柴文的身體遮住。
“你去死吧。”裹在被單裏的柴文一點也不安分,剛恢復就是一腳朝著天閒掃來,也不管被單下春光外泄。受到攻擊的天閒不緊不慢地退後一步,雖然看來緩慢,卻躲過了柴文快若閃電的一腳。柴文似乎想起什麼,一時呆住了。“小文,別任性了。我們先回去吧。”謝雅不知是不是也看出什麼,忙拉住柴文的手。
離開時,除玉蟾帶著歉意沖天閒笑了笑:“不好意思,她們是這樣的!”
天閒不在乎地道:“沒什麼,是我太疏忽了。”“那我先走了。”除玉蟾看到謝雅等都走遠了,忙快步跟了過去。夢中雖曾有千言萬語,真到相見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天閒,你小心哦。我看那個除玉蟾對你很有意思呢。”花語在天閒身後道。“你別胡說。對了今天怎麼安排的?”天閒不想糾纏這個問題,畢竟天閒不是個習慣主動去爭取什麼的人,還不能習慣追女孩子的那一套。花語和苗秀說來都有些因緣際會的因素在裏面。
“今天……”還沒等花語說話,外面卻傳來鬧鬨哄的聲音,馬易帶著一堆人在東張西望,想是確定“五毒”小姐都走了,這才率先衝了出來,重重拍了天閒一下:“厲害,你是兩年來唯一一個能從七號樓住完一晚、直著走出來的人。”“沒這麼可怕吧。”天閒失笑,經過剛才的接觸看來,她們也不是那麼恐怖啊。
“你不知道,以前住在這過夜的,不是半夜自己跑出來,就是早上爬出來,不然是被我們抬出來。本來我們看到她們進了房,還在為你擔心呢。”馬易很義氣地道。“太誇張了吧?”
花語忍不住笑出來。“不是誇張……”昨天馬易一直就注意天閒了,始終沒仔細看過花語,此刻一見,立刻泛起驚艷之感。“怎麼了。”天閒問道。“沒什麼,我宣佈,從今天起,五毒正式被排除在校花之列。”馬易頓了一頓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倒也不錯,以前那幾位大小姐,確實很難分出勝負,才會有五朵校花,最後演變成五毒。花語那種成熟的韻味,飄逸的氣質,幽雅的舉止,集中到一起絕對不是謝雅等比的上的。加上現在五毒本性暴露,相對的新來的花語就要順眼多了。當然如果他們見識過花語憤怒時的情形,相信該是把五毒改成六毒吧。
“呵呵,小弟弟,你真會說話。”除了對天閒這種不能以常理推斷的怪胎,如同馬易這麼大的男人在花語眼中都是未成年的小男孩。“小弟弟?”馬易不高興地叫起來,“不要這麼叫,我會很沒面子的。”
“對了,為什麼叫她們五毒啊?”天閒感興趣地問道。“這個你可問對人了。本來她們是公推的五朵校花,可是後來她們住到一起,搬來七號樓,男生宿捨得最後一棟八號樓就沒人住了。“老大就是那個除玉蟾,她可是明星哦,而且掌握著目前最大的影視公司,不但有錢,又長的漂亮,可是從來不在螢幕下對男性假以辭色,曾經有那死皮賴臉的,結果被她那幾個小妹修理得鼻青臉腫。
“這還是比較文雅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不會和男人動拳腳的。第二個是那個謝雅,她是出名的除靈師,專門幫人解決那種事,天天和那些東西打交道,身手不說了,反正感覺怪怪的,何況身邊還有兩個護花使者,一中一西。都是不好惹的主。
“老三朱絲,外號黑寡婦。她可是緋聞不斷,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學校以前的風流才子就是被她搞得神魂顛倒,弄到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現在我看著都覺得可憐。
“第四個,吳佩,算是比較正常的一個,以前有過一個男朋友,可惜這次的事件也沒逃的了,聽說已經死不見屍了;最小的就是那個柴文,是最潑辣的,精通東方武術和追蹤術。她家是好像是武術世家,動起手來比學校上界空手道冠軍還狠。”馬易大體為天閒把七號樓的鄰居介紹了一下。
“這麼厲害!她們這一夥技術蠻全面的嘛。”天閒不在意地笑笑。
“全面?是全面,扭到一起整起人來可就不全面了,你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馬易似乎吃過虧,極力扭曲五女的形象。“哈哈,你是不是對那個吳佩有意思啊?”天閒取笑道。
“哪,哪有……喂你別亂說。你別走……”
此刻回到八號樓的謝雅等人,也在議論紛紛。一關上門,柴文就吵著和謝雅發脾氣,也不管包裹著的被單已經散開。“小文,她到底有沒有欺負你啊,你別只是哭啊。”吳佩拍著柴文的肩膀。“嗚,我都被她看光了,以後怎麼見人?”柴文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天閒曾經把她當成玩偶的事。“那也沒辦法,役鬼被嚇回來我就讓你不要去了。”吳佩埋怨地說。“我,我哪知道那人會妖術。”柴文抬起俏臉,不服氣地道。她是小孩脾氣。有事情叉開注意力也就不傷心了。
“那你剛才自己怎麼不出氣?踢了一腳就不打了。”吳佩氣道。“我,我打不過他,二姐不幫我。”柴文想是又想到傷心處,居然擠出幾滴眼淚。“不會吧,你這麼容易就看出人家的深淺?他沒動手呢,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識相的人。”吳佩一點也不給柴文留面子。
“你,你知道什麼。”柴文抹了把眼淚,“你們沒覺得他閃避的速度和我攻擊的速度不成比例嗎?”
“是啊,當時我也覺得奇怪,不過就是說不清楚怎麼回事。”這次謝雅說話了。雖然真要動手,憑藉著除靈師的特技,柴文不是她的對手,可是單說武術,她卻不及柴文。柴文道:“那我以前聽爺爺說過,東方武術的最高境界不是追求無止盡的力量和速度,而是讓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絕不浪費半分氣力。那個壞人當時將躲避的距離和我的速度都算在裏面,得出距離和時間的平均數值,所以那段距離他從運動到靜止的過程中沒有一點速度變化,在肉眼看來就顯得非常緩慢。”難得柴文居然能說出這麼一串大道理,可是看來也只是硬背下來,根本自己也沒弄明白,說話時斷句都成問題。
“東方武術居然有這種現象?”謝雅目瞪口呆,雖然她是東方人,可是自小接受外公除靈師的訓練,對於東方博大精深的武術並沒有什麼體悟。
“好二姐,去給我出氣啦。”柴文拉著謝雅的手撒嬌。“好了,你們別這樣,昨天的事也是誤會。”對天閒,除玉蟾多少有些愛意,出言勸說自家姐妹道。
“小文,既然大姐說話,你就算了吧。何況我不肯定能對付的了那個天閒。”謝雅輕拍著柴文拉著自己的手道。
“不會吧,二姐。你可是除靈師,找幾個惡鬼教訓教訓他就是了。”吳佩替自己的姐妹說話。她和柴文的關係是眾姐妹中最好的,兩人都還有些孩子氣,除玉蟾和謝雅太像成年人了,至於朱絲那是中間態,不能算。
“剛才我從那個人身上感覺到邪惡的氣息,而且當時他用來讓小妹恢復原狀的可能是東方的‘銀龍指環’。”謝雅不想貿然樹這麼個強敵,而且還有大姐除玉蟾夾在中間。
“噔,噔,噔噔……姐妹們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啊?”帶著不成調的奏樂聲,門被人一腳揣開,一身艷裝,打扮的妖艷絕倫、提著大包小包的朱絲站在門口。“三姐,你回來了,有人欺負我。”一看到朱絲,柴文就撲上去,抱住朱絲。“停!小妹,你現在可比我這三姐還豪放呢。”朱絲墨鏡下的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柴文。“啊!”柴文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關上門,還把被單重新裹住,“大姐,去幫我拿件衣服來。”到此刻柴文才想起來衣服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朱絲剛回來,好久沒見到柴文吃虧了,學校裏打得過她的本就不多,即使那有數的幾個,一來不好意思欺負女孩子,二來也不想得罪這幾位大姐。“三姐,八號樓又住進來個男生,他還欺負我。”柴文加油添醋地把跟朱絲訴苦,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剛回來的朱絲。“真有這麼有趣的人,我喜歡。”朱絲聽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眼睛放光。可是朱絲忽然想到什麼,“等等,你說一男一女,男的穿白袍,女的穿黑袍,而且是大姐搞成時尚的那種壽衣?”朱絲的腦海中出現兩個人的身影。“對啊,怎麼了?”柴文不解。
“不要告訴我那人叫天閒。”朱絲有種不妙的預感。“是啊,三姐,你怎麼知道?”柴文傻傻地問道。
“我要暈了,沒事你去惹他們幹什麼。”朱絲頭痛極了。她可是親眼看到天閒把那些警視廳保鏢的槍揉成麵糰的,她這細皮嫩肉的可不打算去讓天閒摸一把。
“你認識他們嗎?”謝雅問道。“談不上認識,你們知道我這次和乾爹出去的事吧?就是為了最近學校出現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仇松那老狐狸親自出面,可是人家一點都不買他的賬,硬敲了他五億。”朱絲道。
“五億?”所有人都驚呆了。恐怕除了除玉蟾,這幾個大小姐自己能拿出這個數目的絕對沒有,何況仇松那是什麼人,居然有人敢不給他面子。“什麼五億?”除玉蟾拿著衣服走出來,幫著柴文穿上。
“就是那個天閒,他敲了仇松五億。”朱絲道,“再怎麼人家仇松也是個高級官員,天閒那傢夥居然一點不把他放在眼裏,看著他也不是好人。”
“不奇怪,你記得我以前說過的事嗎?就是我的第一次!”除玉蟾對這些姐妹絲毫沒有隱瞞當初自己和天閒的事。“啊,就是你拍成電影的那個,好浪漫,好感人!”朱絲的花癡毛病又發作了。
“去少發花癡了。那個女的是誰?”柴文不客氣地說。“你才是花癡。”朱絲怒視柴文,“對了,說起來他身邊那穿黑衣的女人二姐很熟呢。”
“我,我很熟?是誰啊?”謝雅一頭霧水。“花語啊!你們靈異界第一神童,最年輕的終極占星師。”朱絲一臉你還不知道的表情。“她是花語?”怪不得謝雅覺得天閒身後黑衣女子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力。
“你們不會是已經和他們鬧僵了吧?”朱絲問道。“暫時還沒有,不過他有佔我便宜。”柴文氣鼓鼓地道。“哎呀,就你那身材,洗衣板似的,給人看看也不吃虧。”朱絲打擊柴文,柴文年紀還小,沒有成年的她自然和幾位姐姐沒法比。
“你,你才是洗衣板。”柴文負氣地道。“那來比比。”朱絲挺起傲人的酥胸。看著朱絲比平常人至少大了兩號的酥胸,柴文再看看自己,憋氣道:“誰跟你那個,不害臊!”
“死丫頭敢說我不害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朱絲笑罵著將柴文撲倒。
“好了,你們別鬧了,還是想想這次怎麼把人打發走吧。”吳佩提醒還搞不清狀況的人。
“如果那女人是花語,以前的方法肯定不能用了。”謝雅首先道。“嗯,我也不行。我打不過那個壞蛋。”柴文還算有自知之明。
“那怎麼辦?再過幾天就是清清姐出來的日子,被他們發現怎麼好?”吳佩擔心地道。
自從她們住到八號樓之後,靈覺特別靈敏的謝雅發現池塘下纏繞著一股陰氣,經過一番調查,發現水底居然有一個叫趙清清的女鬼,已經被睏了一千多年,當年死於戰亂之中,是被賊兵輪姦致死的。因為她死不瞑目,兼之怨氣太深,加上對親人的思念,竟然徘徊不去,魂魄被鎖在此處,經過了千年,最終修練成形。那次她和謝雅一番惡鬥,反而成了朋友。趙清清答應謝雅,絕不在這裡害人,最近是她修練的日子,所以才沒出現。可惜謝雅不是超度師,無法將她渡化,這才一再趕走八號樓的住宿生。
“那不如我們去把真相告訴他們。他們也是同道中人,該不會大驚小怪才是。”除玉蟾想了想道。除玉蟾很想和天閒好好相處。“那誰去說?”謝雅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既然硬的不行,自然只能靠美人計了。“那我和絲絲一起去吧。”除玉蟾道,只有她們兩個和天閒還有點交情……
“叮咚!”除玉蟾和朱絲按響了七號樓的門鈴,開門的是花語,朱絲首先很親熱地拉住花語:“姐姐,你好!又見面了。”
花語也很高興:“你怎麼來了。”“我就住你們後面啊,不請我進去啊?”朱絲笑道。
“哦,請進。”花語忙道。“語姐,是誰啊?”天閒從房裏出來,他剛送走馬易那群好事的傢夥,看來今天還真忙得很。“是朱絲和除小姐。”花語道。“哦,有事嗎?”天閒問道。朱絲正被這室內的新擺設吸引,根本沒在意天閒說什麼。除玉蟾道:“我們是想請兩位晚上去我們那兒吃個便飯,畢竟是鄰居嗎?”“嗯,你請我還相信,那個被我變成螞蚱的野丫頭大概不會同意吧。”面對除玉蟾,天閒很自然地收起那種習慣的冷漠。對除玉蟾,天閒也不是完全無情。
除玉蟾想到她出來時柴文不甘心的表情,也不禁莞爾,“其實是有點別的事,不過到時候還是讓小雅和你說吧。”除玉蟾道。“也好,坐!不要站著說話。”天閒發現到現在除玉蟾和朱絲還站著不動。朱絲對天閒的話充耳不聞。她是學建築的,對於東方傳統的建築方式很好奇,而從這些復古的器皿上則能看到古老建築的影子。
“由她去吧。她就這樣,很難想像以她的性格會學建築。”除玉蟾微笑著說,目光卻又落在天閒的寒鐵琴上,“可以為我彈一曲嗎?”除玉蟾很喜歡古琴,不過一直談不到精通,白天吃過虧,不敢再自己動手,只能央求天閒。
“當然可以。”天閒道,移步到放寒鐵琴的桌子邊。天閒席地而坐,將寒鐵琴擱在自己腿上,十指如綿,撥動堅硬如鐵的琴弦,一串高亢的音符,從天閒指間流出,飄蕩在四周。花語也靠坐在天閒身邊,取下挂在一邊的玉笛,和天閒合奏起來。至於除玉蟾,慢慢沉浸在如詩的樂聲裏,聽著聽著,從座上緩緩站起,和著音樂聲居然開始翩翩起舞。
一時間,這八號樓內倣若仙境,九天之樂,催人欲醉,仙子婆娑,搖曳生姿。可惜欣賞到除玉蟾讓人陶醉舞姿的卻只有朱絲、天閒和花語。不過就是琴笛合鳴之聲,就已經讓四周住宿的學生,包括七號樓的幾位沉迷在幻境中。
一曲結束,整個校園竟然呈現出一種剎那的平靜。
“好,太好了!”朱絲第一個打破這種醉夢。除玉蟾發覺自己剛才情不自禁,忙坐回座位,臉上升起一團紅暈。
“玉蟾。”經過剛才琴笛合鳴,羅衫伴舞,不覺更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天閒的稱呼也顯得親近許多,“沒想到你居然還精通這麼古老的舞步。”
“不,你的琴彈得才真好。”除玉蟾低頭輕聲道。“喂喂,你們這是幹什麼啊?”朱絲很不識趣地打斷這兩人的對話,“好了,你們‘情’也‘談’了,舞也跳了,該說正事了,把人請回去吧,也好讓大家先熟悉一下。”
“也好。”天閒把琴擺回桌子上,跟著除玉蟾、朱絲進了曾經讓無數男生嚮往、現在卻變成死亡集中營的七號樓。這下男生宿舍可開了鍋,自從那幾位大姐住進去,除了開始不知真相的,已經快一年多沒人進那溫柔鄉了,沒想到這天閒才來一天,就有這殊榮。
“我是天閒。你們好!”登門拜訪的天閒簡潔地道,習慣使然顯得有些僵硬。“我是花語。”花語的聲音就比天閒柔和多了。
“我是謝雅,剛才見過了。”謝雅欠了欠身。
“我是吳佩,你們好。”吳佩也起身打招呼。
“柴文,哼!”想來柴文的氣還是沒消。
幾人圍著餐桌坐定,才由謝雅將趙清清的事詳細地說給天閒聽,同時謝雅還帶著期盼的神色看著花語。畢竟在靈界,花語的名氣比天閒要大的多。“我不行。”花語歉然地搖搖頭,她不是超度師,沒有辦法幫上忙。“那你呢。”謝雅問天閒,看來還是得求助與天閒。“不清楚,我得看到了才知道。當然我一定會盡力就是。”天閒答道。“我想冒昧問一句,你身上的邪氣是怎麼回事?”謝雅不是很客氣地問道。她對天閒依舊疑慮未消。“邪氣?”天閒看著花語,按理說花語是專門高級占星師,對於望氣之學該很精通才是,可為什麼自己從來沒聽花語提過?面對天閒的詢問,花語攤開雙手做出不知道的表情。“什麼邪氣?”天閒收回目光,問謝雅。“是妖惑星之氣。”謝雅從天閒的表情中看不出一點做作的痕跡。
“哦,妖惑不能算邪惡啊。它在東方的名字是紅鸞星,掌管姻緣而已,怎麼會邪惡?”天閒倒沒想到謝雅有這眼力,就是專業占星師的花語,也不能一眼看出他體內吸收欲魔之力後形成的除了主星天閒之外的紅鸞星力。“我知道,雖然我學習的是西方除靈術,可是我母親是扶桑巫女,我想看看你的掌紋可以嗎?”謝雅道。天閒心中一動,沒想到這謝雅居然還清楚東方的相術,看來她母親的巫女等級可能還不低。想必謝雅是想通過掌紋看出自己星力的來源,如果是先天傳承就罷了,如果後天所得,那估計謝雅有當場翻臉的可能,因為後天的紅鸞星力需要無數女子的陰魂來鑄練。模倣星神掌紋那可難不倒深知群星本質的天閒,經過天閒做了點手腳,謝雅當然得出天閒是紅鸞星下界的結論。
本來二十八宿下界,天上群星的尺規就出了問題,紅鸞星又是很不安分的一顆星,除了向花語一樣的高級占星師,誰知道現在挂在那的是不是紅鸞星。謝雅很不好意思地沖天閒道歉,解開心中的疑團,眾人的相處終於融洽起來,就只剩下柴文還是有些記恨。
         ※       ※       ※
日子過的飛快,這幾天都是由馬易帶著天閒熟悉精英學院的環境,經過幾天的了解,天閒也不能不驚嘆精英學院的規模,除了他們所住的高級住宅區外,在西首還有一大片普通學生住宿的集體宿舍。學院的中央地區是教學區,雖然上課期間學生不能離開校園,但是在這校園中可謂應有盡有,包括醫院、警局、酒店,甚至夜總會。當然,任何場所都少不了一些蛀蟲,這些學生出入的地方免不了還有黑社會分子的滲透。
夜幕又像往常一般落下了,月華如夢,夜涼如水,十五的月亮顯得格外皎潔。七號樓和八號樓之間的池塘邊站著幾個人,除了天閒和花語,謝雅、吳佩、朱絲、柴文的目光都盯在平靜的池面上。至於除玉蟾,因為工作的關係,所以今天沒在學校。花語看著天空若有所思,天閒則默默環顧四周。夜漸漸深了,可是池面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怎麼回事?”柴文首先忍不住問道。“不知道,該出來了,都快過子時了。”看著已經挂上中天的明月,謝雅也顯得有些焦急。趙清清從來沒有這麼晚出現過,一般她都是隨著月亮同時出現,可是今晚過了這麼久還是沒動靜,難道出了什麼事不成?水面下有結界守護,等月亮落下去,就只能再等下個月的十五了。
“要下去看看嗎?”不知道花語看到了什麼,開口道。“不可能的,我也曾經試過。清姐被困在這裡,我們好幾次想幫她,只是每次都是到一半時就被一種奇怪的力量彈出來。”謝雅不是沒想到將趙清清的屍骨起出來,只不過那種禁制她還是沒法突破,修練了千多年的趙清清也只能在月圓之夜離開,月晦之夜回去。“那沒什麼,跟我來就是了。”花語道。說著話,花語定定注視著水面,兩手掩在寬大的衣袖下不停翻轉,帶動衣袖不斷晃動,口中唸唸有詞:“流星破空,星辰引路。去!”隨著咒力從花語黑色衣袍中射出一點黑點,同時天空也有一縷星光照在黑點破水的地方。整個池塘隨之翻騰起來,而且開始快速旋轉,形成一個旋渦,最後旋渦越來越深,竟然形成一條黑黝黝的通道。
“好了。走吧!”花語當先走進這條水道。剛才她用的是占星師的星光引路之術,這是鬼谷一門的特技。“哦,好!”即使是身為除靈師的謝雅,精通各種術法,恐怕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法術。感嘆天外有天的謝雅一時沒能回過神來,一直到身後的吳佩推了一把才清醒過來,疾步跟上走遠的花語和天閒。一行人走在旋渦中,四周是飛速流動的水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第一次經歷這種事的柴文和吳佩充滿好奇,柴文還不時用腳使勁踏一兩下。
“小心了,我感覺到有邪惡的氣息,可能有危險。”對於魔物的感覺特別靈敏的謝雅出言提醒,同時走到花語前面。畢竟她才是專業除靈師,花語只是占星師身份。又走了一段路,謝雅發覺腳下的路變的幹爽起來,這裡似乎從來沒被水浸濕過。詭異的情形讓謝雅更是提高警覺,一步步小心地朝前走著。終於,前面出現一點亮光。“到出口了嗎?”問話的是柴文,她年紀最小,也最是怕黑。
“嗯,可能吧。”謝雅不敢放鬆警覺。雖然開始自己感覺到的那種魔物的氣息已經消失,但她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強烈了。“避水珠?”亮光的來源居然是一顆巨大的寶珠,高挂在頭頂的石門上。叫人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在這池塘之下居然有如此所在,而且以往也從來沒聽趙清清提過。石門上的字歪七扭八,即使是精通古文字的花語也認不出來。“天閒,門上寫著什麼?”花語悄悄問身邊的天閒。“暗之星。”天閒輕輕吐出三個字。“暗之星?”
花語沒聽明白,還想再問,卻發現已經到了目的地,一個宮裝女子,正被一蓬青幽的光芒包裹著,懸浮在半空中。在她四周,是無數觸手一樣的東西,不時晃動,不過似乎很懼怕她周圍的青幽光芒,只是伸縮不定,卻不敢透過光芒去攻擊宮裝女子。
“清姐,怎麼回事?”眼前的觸手顯然不是什麼友善的生物,可是謝雅卻絲毫不能感覺到邪惡氣息。“你們怎麼來了?”空中的趙清清看到謝雅等人,焦急地道:“還不快走,這裡危險!”
“清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謝雅見過各種鬼物,膽子又大,碰到這種事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都別走了,留下來陪我吧。”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接著剛才進來的石門居然被無數觸手封死。慢慢的在謝雅面前出現一個影子,逐漸清晰,最後凝聚成一個輪廓模糊的生物,雖然具有初步的人形,卻長滿觸手。
“退。”謝雅看到眼前的生物,實在沒法不把它當成魔物,急忙招呼姐妹們後退。“你們退後,我來。”說著,她拔出一隻握手處是端坐的佛像、尖端是一個圓三角錐、長度僅一尺的木劍,衝著那虛影撲上,口中大喝道:“魔物受死吧。”
看著謝雅略顯冒失的舉動,天閒看的直搖頭。這會兒在場的吳佩,柴文,都已經縮成一團,至於朱絲,則躲到花語身後。花語和天閒也算是靈界之人,到這個時候,花語還有空和天閒聊天:“天閒,你看謝雅能擺平那傢夥嗎?”“很難。”天閒沒看打得熱鬧的謝雅,卻看著空中那叫趙清清的女子。“為什麼?”花語看的出來,謝雅此刻可說佔盡上風,已經把那魔物的觸手砍斷了至少一半了。
“那不是魔物,謝雅的除靈技是沒用的。靠肉搏,謝雅的體能哪能和這東西比。”天閒還是沒看謝雅。“你看什麼?”花語終於發現天閒的目光根本不在謝雅身上。“你看那趙清清的衣服。”天閒道。“什麼?很漂亮啊,特別是那些圖案。”花語也朝趙清清看去。“嗯,那些是繡上去的,很像‘針神’杜二娘的手法。”天閒道。“針神杜二娘?”花語可沒聽說過這些人。“嗯,杜二娘是蘇繡中的傳奇人物,傳說她可以將繡出的花鳥蟲魚幻化成活物,雖然不至於這麼神奇,不過可見她的手工精巧,而且她脾氣很不好。一般不大肯替人繡。”天閒正在仔細打量著趙清清身上的衣服。唐時有三名奇女子,她們是“劍神”公孫大娘,“針神”杜二娘和“硯神”顧三娘。三女代表了三個門派,這三個名字也由每代掌門傳承。她們在數百年前忽然銷聲匿跡,而公孫大娘的鑄劍術,杜二娘的“神針點睛”和顧三娘的“硃筆飛毫”從此失傳。
“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心思。”朱絲在花語身後抗聲道。怪不得她著急,原來現在的戰況果然像天閒說的,謝雅的體能終究比不上那魔物,此刻動作明顯不如剛才靈活了,而且魔物原本那些被砍斷的觸手也在慢慢恢復。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08
第六章 千年女妖
你讓她不要再和那東西打,直接用跑的就是。暗星是因果性的契約者,估計那趙清清和它有過契約,不然不會有這狀況的。”天閒懶懶地道。
“可是那樣清姐怎麼辦?”朱絲可不比天閒那麼灑脫,和趙清清的感情使她不可能就這麼丟下不管。“誰讓她沒事和暗星定下契約。”天閒無關痛癢地道。
“對了,你到現在還沒告訴我,暗之星是什麼意思呢?”聽他左一個暗星,又一個暗星的,花語想起了門上的字。
“這樣啊?我不是說嗎?那東西不是魔物,它正式的名字是‘契約者’。只有當人類和它訂立了契約,他才能離開自己的居住地。”天閒很明顯有所隱瞞。“啊!”謝雅終於被暗星的觸手纏住,無數的觸手正試圖把謝雅撕開。花語顧不得再打聽暗星的來歷,急忙縱身出去想救下謝雅。即使不是專業除靈師,但跟著天閒耳濡目染,她多少也學會一些秘術。何況花語本就承襲了鬼谷一門的道統,剛才來這裡使用的那招星辰引路就是一種很高級的咒術。
“星光耀眼,百邪回避!”花語念出咒語,對暗星打出一把天羅沙。閃著各種光華的天羅沙借著花語的咒力,暴出七色的寒芒,迷住暗星的雙眼。趁著暗星失明的那一剎那,花語硬把謝雅從暗星的觸手中搶了下來,此刻謝雅已經陷入了昏迷。
“好了,我們走吧!”擺脫了天羅沙的暗星剛想攻擊花語,天閒不知怎麼就擋在花語和暗星之間。
“走?我都已經等了一千年,好容易這麼多人送上門來,就讓我好好吃一頓吧。”暗星絲毫沒有放人的意思。“嗯?”天閒猛的轉過身來。在他身後的花語等還不覺得,暗星卻是首當其衝被一股霸烈的氣勢逼得呼吸一窒,退後一步。
“哼,你是什麼東西。”暗星想是也發現自己這樣太示弱,想借助發怒掩飾自己的膽怯。
整個石洞都變成它的身體開始蠕動起來。接著石洞四周的石壁猛然朝中間一合,天閒等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哈哈,你們等著被我慢慢成為我身體的一部份吧。”暗星發出得意地狂笑。“小雅,小文!”趙清清身邊青幽的光芒出現了一次明顯的波動,那些圍繞著她的觸手又逼近了一些,將她四周的光環壓縮的更小。
“破。”就在暗星洋洋得意的時候,包住天閒等的肉壁忽然響起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裏面掉出渾身沾滿黏液的花語等人。現在花語等都因為惡臭和窒息而暈厥過去,身上的衣袍也遭到腐蝕,連皮膚都有腐爛的痕跡。
“暗星,你這算什麼?”天閒難得動怒。他身上一點被暗星胃液腐蝕的痕跡都沒有,一身白色的長袍無風自動。
“你究竟是誰?”暗星一直沒有注意天閒,他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充滿靈力的謝雅和花語身上。
“我是執掌黑暗法則的人。”天閒冷冷地道。所謂執掌黑暗法則,其實和契約者是同一個意思,他們都是遵從人類的企求而來的兇靈。人類因為怨恨、不甘、痛苦和他們訂下契約,以驚人的代價,換取他們的幫助。他們只有在世間公道不在,人間充滿不平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也正是天閒的職責,天界群星又怎麼會有真正不承擔職責的,只不過人間需要黑暗法則的機會畢竟太少,天閒又習慣閒逛,即使一時看不到他,也只會認為天閒不知又轉到哪去了。因此除了星帝天外,根本沒人知道天閒的職司。
“當人間沒有光明,當世間變的污濁,來自黑暗之地的使徒啊,請用你獨特的方式,清洗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在靈界流傳了千萬年的歌謠,靈界傳說,當光明的法則已經無法再制約這個世界,就會有執掌黑暗法則的凶神出現,與心中有怨的人類訂下契約。直到光與暗達到一個新的平衡。
暗星開始擔心了。同為契約者,天閒既然可以將氣息完全隱藏,實力絕不會在他之下。
“那是你們西方的說法,我乃北斗之暗星天閒。”天閒冷冷的道。東西方對於他們這種人的說法不盡相同,雖然職責大體一樣,只不過契約者要受遠古的契約所局限,只要有人提出代價,他們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當然他們也可以無限索取代價,而執掌黑暗法則者沒有契約限制,可以主動執行他認為必要的懲罰,但是卻不能無限地索取人類的供奉。
“以我天閒之名,毀滅眼前背棄黑暗法則的使徒。暗星之火!”天閒雙手交疊,在半空劃出無數的虛影,形成一些誰也看不明白的字符,對著暗星朗聲念出咒文。
“等等,不要!”暗星試圖做垂死掙扎,可是天閒已經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白色朦朧的光芒從天閒身上閃現。地洞中屬於暗星的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暗星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趙清清的身影從空中慢慢飄落下來。天閒這會兒反不急著看她了,轉身走到花語等人面前。
暗星的胃液腐蝕力極強,而且還有劇毒,天閒的當務之急是要把花語等的傷勢治好,不能讓毒性侵入內臟。
天閒探手到懷中摸出那盒玉髓,拋給了趙清清,頭也不回地道:“那幾個交給你了。”
說完又伸到花語懷裏摸索著,拿出一個同樣的盒子。在玉髓的神效下,被暗星胃液腐蝕的肌膚很快就收了口。看著眼前這些人還要一會兒才會醒來,趙清清默默站到天閒身後,靜靜地問道:“你不問為什麼嗎?”
“嗯,可以說嗎?你的契約明明是生前所立,怎麼會拖了這麼久?”天閒一直到確定花語的傷勢無礙,才直起身子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從家父留下的遺物被人搶走後,那東西才找上門來。”趙清清道。
“哦,什麼東西?居然能讓契約者都不敢來。”契約者可不是魔物,不是那些什麼聖物可以逼退的。
“是兩串手珠。當年父親救了一個扶桑來的僧人,手珠就是那僧人送給父親的,也是父親留下的唯一遺物,可是前些天被兩個蒙面人搶走了。”趙清清提到失去父親的遺物時顯得有些傷感。
“手珠?扶桑。”天閒兩眼神光一聚,變成兩道光柱,照在趙清清身上,良久,才收回目光:“原來是他。難不成你死後一直帶著那手珠?”
“嗯!”趙清清點點頭。“這就難怪你無法輪迴了。你的陽氣之盛比活人還烈,哪去的了陰曹,不過不是這兩串手珠,你恐怕早被暗星抓去了。對了,你為什麼忽然要違反契約?”天閒問道。畢竟這是天地恒久以來的法則,現在雖然因為暗星的死使得契約失效,但是天閒覺得還是該問清楚。
“我,它……本來我答應用生命作為代價。可是,它……它要我嫁給它。”雖然趙清清是鬼,不會臉紅,不過仔細點還是可以找到趙清清的羞態。
“哦。”天閒哦了一聲就沒了聲音。這種事誰也沒辦法說清楚,乾脆不問的好。“對了,你和杜二娘是什麼關係?”正事問完了,天閒開始扯他感興趣的事了。
“她,她是我娘的好朋友,也是我師父。”趙清清先是一呆,隨即恍然。這個時代知道杜二娘的人太少了,不過想到天閒的身份,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哦,這樣啊!該送她們回去了,那幾個麻煩你了。”天閒的思維方式有些天馬行空,趙清清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帶幾個人對趙清清自然不在話下,颳起一股陰風,把謝雅等人捲起,轉眼就到了地面上。
“好了,我忙我的,你忙你的。”天閒打了哈欠,他不習慣晚上睡得太遲,橫抱著花語揚長而去。目送著天閒離開,趙清清有些恍惚。以前她並不知道自己是憑藉著那兩串手珠才能避過暗星追蹤,所以她一直不敢離開地下。現在忽然沒了這樁心事,反而忽然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幹什麼好了。
“算了,不想了。”趙清清重新將謝雅等人捲起,經冷風一吹。她們也紛紛醒來。謝雅畢竟見過了這種事,首先搞清楚狀況:“我們怎麼脫險的?”
朱絲、吳佩就沒那麼清醒了,顯得暈暈忽忽:“這是在哪?”
“嗯,是那個叫天閒的救了你們,你們的傷也多虧了他。”趙清清道。
“傷?”謝雅以最快的速度摸索著自己的身體,在進入暗星腹中時,暗星胃液腐蝕謝雅身體時那種灼燒的痛楚,並沒有讓謝雅失去知覺,謝雅很清楚的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只是因為靈力體力消耗太劇無法清醒罷了。當時身上的傷該佈滿全身才是,怎麼現在卻一點都找不到了。謝雅看著衣衫已不能蔽體的姐妹,再看看自己幾乎已經全裸的身體,她按住左肩一處似乎是剛剛浮現出來的模糊不清的胎記,忽然變得面色慘白。
“好了,回去吧,好冷啊!”
“好困哪,啊嗚……”依稀的聲音隨風送來,又隨風而散……
第二天,見到天閒時,謝雅顯得不是那麼自然。朱絲卻反而更加熱情,親熱地勾著天閒的手:“謝謝你昨天救了我,最重要的是你沒讓我美麗的肌膚留下疤痕,這比救了我的命還重要。”朱絲對於自己的容貌一向很珍惜,她可不敢想像有一天自己人老珠黃後的情形,所以她還是蠻感激天閒的。至於被天閒看光的問題,卻不是她要擔心的。她正在考慮是不是找天閒做這段時間的臨時男友。
昨天謝雅沒問明白,趙清清也沒交代清楚,所以她們都認為是天閒替她們上的藥,因此謝雅才認定發生的一切是因為天閒的所為。至於柴文,比起那天的事,這根本不算什麼,加上天閒這次是為了救她,反而不好為此說什麼。吳佩則是天生溫順膽怯,有氣也不會表現出來。

“不客氣。”天閒不著痕跡地從朱絲懷中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他清高,現在欲魔之力越來越強,從昨晚回來後發生的事,天閒知道,欲魔之力已經開始外溢。這也許是欲魔死不甘心留給天閒的禮物吧!以前在基地,沒有那麼多情慾之火,現在走入鬧市,天閒就好像一個蜂王,人間那些游離的情慾之火則如同工蜂一般,所有游離的情慾之火都被天閒吸收,更加強了紅鸞星的力量,所以天閒現在會儘量避免和陌生人直接接觸。
“我們來……是有別的事想請你幫忙的。”謝雅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什麼事?”天閒問道。“現在清姐的心結解開了,她已經可以離開這裡了。既然你也沒辦法幫清姐,我想帶她回去給師父看看。”謝雅拍拍自己身上的行囊,趙清清就被裝在那裏面。“也好。”雖然天閒明知趙清清因為長期佩帶那兩串手珠,已經不大可能重新投胎,不過或者謝雅的師父能有別的辦法吧,有一線希望也好。“不需要我幫什麼忙吧。”天閒以前在天外就是老好人,出於禮貌也該問一聲。“你也知道,最近學校不太平,我想請你多注意小文和小佩一點。”謝雅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這兩個好姐妹。
“好。”天閒答應下來。“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還有昨天,你……我……”謝雅似乎想問什麼,猶豫半天還是沒有問出口:“算了,等我回來再說吧。”說完謝雅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丟下莫名其妙的天閒、朱絲等人。
“天閒,做我臨時男友吧。”朱絲也真敢開口。“好啊。”天閒很爽快地道。“真的?”朱絲本來還以為天閒會藉故推脫。在她的感覺中,天閒是個很保守的人,卻不知道天閒只是不願意用強而已,融合欲魔之力的天閒哪會排斥送上門的女人?
“是啊。”天閒肯定朱絲聽到的。“太好了,陪我去買東西。”朱絲大喜,也不管花語就站在旁邊。“可是……”天閒想叫上花語,卻硬被朱絲拖了就走。對與朱絲換男朋友的速度,吳佩和柴文實在太熟悉了。花語無奈地搖搖頭,天閒什麼時候才懂得說不?還是長不大啊。
被朱絲硬拖著的天閒第一次去精英學院的高級精品店,路上多數學生看到被美女拖著的天閒,不但沒有羨慕的表情,反而充滿同情,沒說出來的意思是:“這又是一個黑寡婦毒網下的犧牲品。”
在朱絲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一間漂亮的精品店。
許是朱絲經常來這裡,門外的迎賓對朱絲似乎很熟悉,遠遠就替她打開了門:“朱小姐,今天想看點什麼?”
“嗯,隨便看看。”朱絲示威地勾住天閒的臂膀。說實話,天閒的相貌算不得多俊俏,最多只能算清秀,但是配上他獨特的氣質,來自紅鸞星妖異的魅惑力卻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不過朱絲一直都沒發現,天閒瞳孔中不會印出人影的奇相。
“這位是你第幾任男友啊?”出來一個妖裏妖氣的男人,不客氣地調侃朱絲。朱絲和他也很親熱似的,重重拍了那男人一下:“你閉嘴,把人嚇跑了我和你沒完!天閒,這是精品店的老闆,彼得。”
朱絲笑嘻嘻的和那店主說笑,最後一句卻是對天閒說的。
“你好,我是天閒。”天閒淡淡欠身道。“哦!”彼得很誇張地叫道,“人家愛死你了。”
“啊!”朱絲嚇了一大跳:“死人,這個不是給你的。”原來這彼得是個同性戀。以往朱絲也和彼得搞過一些惡作劇,一般很多被朱絲甩掉的“才子”,最後都被這彼得給拐成了同性戀。
“龍陽君?”同性戀的事天閒並不陌生。
“對,對。龍陽君!”朱絲怕彼得聽出天閒的意思,忙接道。“龍陽君是誰?”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彼得從沒聽說過這個人物。“哦,龍陽君啊?龍陽君就是以前中國古代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朱絲胡謅道。“哦?”彼得恍然:“你太誇獎了。”說完捏起蘭花指衝著天閒點過來。天閒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朱絲,你慢慢挑吧,我在櫃檯等你。”“好!彼得,來幫我挑衣服。”朱絲急忙把彼得拖走,對於天閒到現在她還揣不到底子,不過對於天閒的能力她倒清楚得很。她可不想嘗試天閒的臨界點是哪。“你是誰啊?”門前的迎賓小姐很熱情的和天閒聊天。“我是天閒,你好!”天閒對誰的態度都是一樣,不卑不亢。“天閒,你穿這身裝束真合適,不像那些人。”迎賓小姐由衷地說。“哦,有很多人這麼穿嗎?”天閒約略聽朱少鋒提過這事。“是啊,以前玉蟾學姐拍的一部片子,男主角就是穿這身衣服,後來弄的學校男生都穿成這樣。就不知道他們穿著有多難看。”迎賓小姐道。這話倒不是胡說,這種寬大的袍服,和一般的睡衣差不多。一般人穿著多少顯得有些懶散,只有配上天閒本身飄逸的氣質才恰倒好處。“哦?你也是學院的學生嗎?你叫什麼?”天閒剛看到朱絲進更衣室,看她手上那一大包,估計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我叫馮麗麗,你叫我麗麗或者小麗都可以。精英學院的條件是全國最好的,不過費用也高,我就趁著沒課時到這來兼職。這裡很多學生都是的呢。”馮麗麗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很快就和天閒混熟了。兩人天南海北地閒聊起來。天閒發現,對比朱絲等同齡人,這個馮麗麗顯得太老成了。
“走了。付錢吧!”朱絲終試完了衣服。“哦,給。”天閒拿出信用卡遞給馮麗麗。天閒自己從來就沒有錢的概念,因為他是炎龍集團星宗宗主,錢在他看來只是一堆數字而已。“砰!”就在馮麗麗轉身的當口,一發子彈穿過店門的厚玻璃射在剛才馮麗麗站的位置,巨大的聲響嚇得馮麗麗燦爛的笑容立時僵住,粉臉煞白。剛才若不是天閒推了她一把,恐怕子彈現在的落點該是她身上的某個位置。“哎呀,好可怕,好可怕!”彼得拍著自己的胸口,想要朝天閒身上靠,天閒依然還是退後一步,讓開彼得熱情的擁抱。剛才的子彈是通過遠程狙擊槍打過來的,兇手至少在三千米以外。街上已經響起警笛聲,同時街道上也開始戒嚴,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房子,以免受傷,警察紛紛朝著子彈射來的方向奔去。
“形式主義。”朱絲很不高興地嘟起嘴。這麼一戒嚴,至少得兩個小時,可能還更久,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每次都是放馬後炮,誰放了一槍還在那等你去抓啊。自從狂虎事件以來,只要一有事就是區域戒嚴,弄得正常的次序全被打亂。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精英學院可都是未來的精英,既然沒能力緝拿兇手,通過戒嚴儘量減少傷亡就成了他們唯一能做的。
“絲絲啊,別生氣了。正好,今天就留在這兒陪陪我吧。”彼得很親熱地擁住朱絲。“不要你抱,天閒你抱我。”朱絲把彼得推開,硬擠到了天閒懷裏。
“彼得啊,你這夥計是不是和誰結仇啦?”朱絲不管天閒皺著的眉頭,硬是窩在天閒懷裏用頭不住在天閒身上蹭,閒極無聊沒話找話說。“沒有啊,她能和誰結仇?”彼得對於招募的店員底細可是很清楚的,而且他雖然多少和黑社會沾點邊,偏偏卻怕事,如果馮麗麗有問題,說什麼彼得也不敢用她啊。
“我知道,你緊張什麼?對了小麗,你是不是又拒絕了哪個公子哥啊?”朱絲問道。其實說起來精英學院的美女很多,之所以被除玉蟾等當選校花,除了美貌外還有就是能力。她們五人多少都有一項特殊的技能,而且家裏也不是很窮,不然普通人誰有心思花那麼多工夫打扮。所謂十八無醜女,只要不是長的那麼歪瓜裂棗、五官不全的,好好打扮一下都不會太難看,當然想要找到特別漂亮也很難。就說這個馮麗麗,其實馮麗麗的相貌並不比朱絲等差多少,可是那身穿著打扮就差了許多,缺少一種貴族的氣質。像馮麗麗這種貧窮出生的女人,自然會引得一些喜歡玩弄女性而又不想承擔責任的公子哥注目。
“沒有那麼複雜,還是讓我來替她說吧。”一個很陌生的聲音插了進來。順著聲音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店裏居然多了一個人,戴著高高的黑禮帽,一身黑色燕尾服,作典型的西方魔術師打扮。不同的是他的臉上還套著一副化裝舞會才會用到的眼罩。
對面的魔術師擺出一個西方典型的紳士禮,躬了躬身子,很有禮貌地道:“幾位好,我是偉大的催眠師拉卡爾。很抱歉,我是來取你們性命的。”
文雅的動作,謙讓溫和的聲調,偏偏說出冷酷無情的話。“哇,好,好有型啊。”彼得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捏著蘭花指,搖擺著X步迎了上去,一把拉住那催眠師的手,“答零,你好。我叫彼得。”邊說還邊拼命眨著眼睛。拉卡爾只覺得渾身毫毛都豎起來,忙一把掙脫彼得的手。彼得的眼中開始閃現妖異的光芒,“答零,為什麼我動不了了?”彼得想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馮麗麗此刻臉上一片煞白,好像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樣,嘴唇不停蠕動,卻說不出話來。“哎,好可憐的孩子!”拉卡爾走到馮麗麗面前,修長的指甲摩擦著馮麗麗動人的臉龐,“為什麼要反抗我們呢?哎,現在卻要我來做這辣手催花的事。如果你就這麼忘記所有事不是很好嗎?”拉卡爾拇指泛著藍光的指甲,順著馮麗麗的臉移到咽喉,眼看只要劃破一點皮膚,馮麗麗就要喪生在拉卡爾手中。
“你去死吧。”站在一邊的朱絲對於拉卡爾目中無人的態度早就不滿,飛起一腳踢在拉卡爾的小腹上。“嗚,你……”拉卡爾優雅的動作再也維持不住,痛苦地捂住小腹,“你,你該動不了才是。”
“哼,就你那種低級的催眠術?本姑娘才不放在眼裏。”始作俑者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催眠術最大的弱點就是對於意志力很強的人,根本無法發揮預期的作用。朱絲的意志力或許不是很高,但她習慣了任性妄為,拉卡爾一時沒留神就讓她掙脫了控制,而且最要命的是,催眠師想要催眠別人首先要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現在小腹的劇痛讓他說話都困難,哪還能使用什麼催眠術。
“我就說你不行,看來還是需要我啊。”今天這裡似乎熱鬧得很,那一槍仿佛只是為將警察引走而已,這些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嘲諷拉卡爾的是另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淡青的袍子比天閒的還寬上好幾倍,特別是兩隻袖子,幾乎有三尺寬。臉上一樣蒙著一張臉譜,看不清本來面目。“你不要……說……說風涼話,我不過……不過是一時失手罷了,真要這次任務出了差錯。上面歸罪,你……你也跑不了。”拉卡爾還沒從朱絲剛才致命一擊中回過神來。

“哼,我可不是你,沒事就知道耍酷,不死算你命大。”來的人不客氣地道。當然說歸說,這人似乎也很在意拉卡爾說的“上面怪罪”。
“朱絲小姐,你好!我是鐘天,茅山大天師。你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雖然他確實很欠揍。”鬼臉人語帶嘲諷道。“你認識我?”朱絲被叫出名字顯得很詫異。“哦……朱絲小姐的大名誰沒有聽說過?”天師回答得很不自然,語氣轉的甚是生硬,“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是不關你們的事,可是你們來的實在太不是時候了。我會讓你們死得完美無暇的。”天師不給朱絲思考的時間,默不做聲地從懷中摸出一個木人偶,遠遠以人偶對著朱絲,另一隻手中捏著一支足有三寸長的細針,衝著人偶的心臟扎了下去。
“傀儡術?”天閒坐不住了,這一針到底,朱絲可就要香消玉損了。“傀儡門戒律森嚴,你怎麼可以妄動殺機。”天閒飄逸的身形一閃而逝,等回到朱絲身邊時,手中已經握著從天師手中奪過來的人偶。“是什麼,我看看。”朱絲好奇地攀著天閒拿人偶的那只手,吵著要看。天閒拗不過只好把人偶給她。
“好漂亮,和我一模一樣。”朱絲驚奇地叫起來。開始不過是只普通的白木人偶,現在居然變成了和朱絲一模一樣的彩色小人。“我留下了。”朱絲只看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小人,說著想要把人偶收起來。“你還是不要拿的好,這人偶是你的傀儡。人偶有什麼損傷都會反饋到你身上。”天閒淡淡道。朱絲被天閒的話嚇了一大跳,把本來塞入懷中的人偶又拿了出來,遲疑著道:“不會吧。你一定是騙我的。”
“你不信?”天閒從朱絲手中抽回人偶,輕輕在人偶頭上敲擊起來。“停,停,我信了!”朱絲呼痛地大叫起來,剛才天閒的每一下都仿佛打在她頭上似的。
“你是傀儡師吧。”天閒不再理會朱絲,問對面的天師。
“不錯,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還有人知道傀儡師。”天師回答道。“果然,你這麼做不怕毀了傀儡門幾百年清譽嗎?”天閒悠悠地問道。
說起傀儡門那是個歷史很悠久的宗派,最早可以追溯到三茅真君的時候。茅山開山以後,因為一次變故,分裂成三個部份。勢力最強的還是佔據著茅山,他們也自視正統。另外的兩個教派一個流落到湘西,變成所謂的趕屍人,還有一個就是這傀儡門。傀儡門的道法別走蹊徑,威力極大,不過修練時對徒眾的資質要求很高,不但生辰要正好符合,而且方位也不能出錯,加上傀儡門第一代祖師知道傀儡術所傳非人造成的後果,所以對於傀儡門弟子的心性要求更嚴,為此傀儡門一直人丁稀薄。也因為傀儡門太過神秘,一度被江湖人當作是異端邪教,受到各方排斥,當時最反對傀儡門的就是有名的“紅塵七傑”。因為他們都曾親眼目睹傀儡門弟子殺人的方式,那本不是憑人力可以抗衡的。一個名震一時的超級高手,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頑童,那頑童不過是折斷手中一個脆弱的人偶,那高手也當場慘死,變成了兩截。當然,傀儡門弟子最戒殺生!傀儡大法本就是一種盜取天地法則的方法,用來控制他人的傀儡術必須將對方魂魄的一部份拘提到手中的人偶之中。若是被傀儡大法控制的人一死,那傀儡上的魂魄就會變成怨靈,而衝擊施術者,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而且使用傀儡術的人心中是不能有愧疚的。從這方面說來,傀儡大法倒是和黑暗法則有些相似。記得當初趕屍人因為收徒不慎。出現了所謂的“僵屍門”,造成天下一場浩劫。茅山正統在這次衝突中幾乎全軍覆沒,而普通武林人士對於僵屍又毫無還手之力。當時第十六代傀儡王,帶著全派幾十名弟子,抱必死之心,硬闖進僵屍門總舵,以傀儡大法控制住趕屍人,使得僵屍失控,僵屍門立刻變成一片森羅地獄,失去控制的僵屍開始攻擊所有活物。直到此時,紅塵七傑才感嘆傀儡王的一片苦心,於是紅塵七傑拼死殺入僵屍門,用最後的力量,終於從僵屍門的混戰中搶出當時還未成年的傀儡王之女鍾小燕。
從此後傀儡門銷聲匿跡,紅塵七傑也以生命補償了對傀儡王的誤解。而傀儡門和北斗七星又有一些很密切的關係,所以天閒才這麼清楚傀儡門的一切。
當天閒問出這樣的話時,對面的天師發出幾聲顯得有些失常的笑聲,冷冷地道:“清譽?還有什麼清譽。家師被紅塵七傑搶出,可是卻被交到一幹禽獸手中,當年家師才十二歲,十二歲!可是,那群平時道貌岸然的傢夥,因為害怕傀儡門的絕學,竟然使盡卑鄙的手段,逼迫家師交出秘籍。家師受盡屈辱,忍辱偷生。他們就是用我傀儡門無數生命換來的武林正道豪傑,傀儡門的清譽還有什麼價值?”
“嗯?”天閒一呆,難道說鍾小燕還在世?當年鍾小燕隨後就忽然失蹤了,對於越是久遠的事,天閒知道的越清楚。可是隨著人間越來越污濁,天閒也漸漸失望,不再使用星眼俯瞰人間。
“你師父還在嗎?”天閒問道。“在,當然在,可是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天師並不怕讓天閒知道真相,現在的鍾小燕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女孩了,而且既然天閒知道傀儡門的秘辛,或者和當年的慘案有關,鍾小燕遲早也會找他。“也罷,看在傀儡門數百年清譽,你走吧。”天閒把玩著手中的人偶,在天師面前,人偶上朱絲的形象慢慢褪去,變回普通的木頭。
“好。告辭。”看到這一手,天師知道自己絕不會是天閒的對手。很乾脆地抱拳告辭。除了施術者本人,想要破解傀儡門的傀儡術至少要有施術者十倍的功力,這也正是傀儡門遭人嫉妒的原因,想想看,傀儡門十年修為,抵得靈界其他人百年苦修,又怎麼可能不讓別人眼紅,如刺在喉呢。如果不是靈界中人,那更是連一點機會也沒有。
“你怎麼放他們走了?”朱絲等人走了才責怪天閒。說實話,她不是很介意那個什麼催眠師,可是對於天師的傀儡術實在讓她心裏發毛。想想看,別人手中捏著的人偶可能就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扭成兩斷,這種事,光想就叫人害怕。
“傀儡門傳了十六代,數百年清譽,由他去吧。”天閒顯得很悵然。這也許就是人心的悲哀吧,嫉妒,好沒來由的感情,因為這種並不成理由的理由,造就了多少悲劇。
天外星神都是與世無爭的人,而天閒尤其如此,對於這種事,天閒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強扭的瓜不甜,那是誰都知道的,偏偏人們就是看不清這最淺顯的道理。
也許這就是心魔之所以危險的原因吧。可是看這種人心,有沒有心魔作祟也沒什麼區別了,再壞還能變成什麼樣呢?天閒迷惑了,真的有必要封印心魔嗎?
“由他去?你說的輕鬆,可是小麗怎麼辦?”朱絲可不知道天閒現在在想什麼,她關心的是自己的朋友。
“她怎麼了?”天閒倒真把馮麗麗給忘了。“你自己看。”朱絲拉出躲在櫃檯下的馮麗麗。
此刻的馮麗麗仿佛是剛出生的小孩,臉上滿是驚恐,正含著自己的拇指,畏縮地看著天閒,嘴裏還在一個勁地念叨:“小麗很聽話,小麗很乖。不要,不要。小麗害怕,好害怕!”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對方居然要花這麼大的勁對付她。”天閒一臉不解。這是中了失魂術的跡象,比催眠和傀儡術邪惡的多的一種伎倆。中法者就像馮麗麗這樣會慢慢變成白癡,不過這種法術很是危險,如果碰到更高明的人,很容易自食其果。
“哎呀,好可怕,好可怕,怎麼會這樣?”恢復行動能力的彼得又不知死活地湊了過來,“我的答零呢?那死鬼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麗麗,麗麗你怎麼了?”倒也難為彼得,話頭轉的這麼快,就不知道他累不累。
“我看還是讓她這樣好了,不然可能還會有人來找她的。有時做傻子未嘗不是好事。”天閒沒有理睬彼得。“不行,這樣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太殘酷了,我想小麗她寧可選擇清醒的死亡,也不要這個樣子混混沌沌地活著,最多讓她搬去一起住。”朱絲執拗地道。
“什麼?”天閒嚇了一大跳。“瞧把你嚇的,我說住到我們那去。當然如果她一直這樣為了安全就只能暫時借宿在你那了。”朱絲恢復了狡黠,邪笑道。“好吧,既然你堅持。”天閒終究不懂拒絕。
“星光護體,魂兮歸來!”天閒將一隻手懸空罩在馮麗麗頭頂。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09
第七章 風雲際會
一片祥和的光芒中,幾點幽暗的光點圍繞著馮麗麗高速旋轉起來,隨著旋速的加快,慢慢朝中間靠攏,最後容入馮麗麗的體內。所有光芒一閃不見,而馮麗麗也在此刻恢復了清明,呆呆地看著朱絲等人,愣了半天才發現自己還含著指頭,忙將手放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小麗,你現在很危險,我決定讓你搬去和我一起住。”朱絲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自顧自地做了決定。“可是……”馮麗麗猶豫著道。“沒有可是,走了。”這回朱絲不拉天閒了,改拖著馮麗麗,邊走邊喊:“彼得,我替她請假,不許扣她的工錢。”
“答零,答零!”可惜此刻魂飛天外的彼得還在想著他心目中的魔術師,根本沒聽到朱絲說什麼。
“天閒,你怎麼不問她到底看到什麼,為什麼對方這麼急著要殺她?”路上朱絲背著馮麗麗悄悄問道。“她剛受到失魂術的攻擊,如果現在強行取消封閉她記憶的雙重催眠的話,很可能會造成精神錯亂的。”天閒回答道。雖然對方的失魂術被自己破去,不過拉卡爾的催眠術威力還在,即使問也只能問出一些不連貫的片段,如果想了解真相,就必須完全解開那兩道記憶鎖。馮麗麗的意志力比起普通人來已經是很強的了,否則拉卡爾也不必費那麼大的勁,在加了兩道記憶催眠鎖之後還要來殺她。現在起碼要等七天以後,失魂術的影響完全消除,天閒才可以強行破開馮麗麗的記憶,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不過他有個直覺,這次的事肯定不簡單,可能和一連串的學生失蹤死亡案件有關。“朱絲,問你個問題。對於學校中發生的不尋常的事誰知道的最清楚。”天閒想打聽一下學校發生事件的實情。一般學校對意外事件那是能隱瞞多少就隱瞞多少,從外界根本無從得知事情的真相。
“這個你就得去求小妹了,她的消息最靈通。”朱絲不耐煩地搖搖手,回答道。雖然她也很八卦了,可是她只關心誰誰誰和誰好了,誰誰誰被人甩了,諸如此類,至於那些血淋淋的,免了。到時擔驚受怕,影響美容呢。“回來了?”不知不覺天閒已經回到住處,花語在整理別墅前的草坪,見到他回來,很溫柔地打著招呼。
“嗯,回來了。這裡沒出什麼事吧?”每次看到花語,天閒總有種很溫馨的感覺,有時想起來也真自私,明知自己不能給花語名分,卻硬是霸著花語不讓她離開。可是自己就是喜歡她陪著的感覺,不知道花語對自己的感覺是不是這樣。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吧。
“沒有,倒是聽到你們去的那個方向亂糟糟的。”花語笑著道。目光轉到馮麗麗身上:“這位是……”“哦,這是我的好朋友,馮麗麗。語姐,你叫她小麗就可以了。她遇到點麻煩,我帶她到我那兒住幾天。”朱絲搶著道,一串連珠炮似的攻擊,也不管別人能不能聽懂。
“哦,你好,我是花語。”花語點著頭對馮麗麗打招呼,幸好花語的反應也不慢。
“好了,語姐,不影響你和天閒了,我先帶小麗去我們那兒安置一下。語姐現在你可是我的情敵,不許偷機哦。”朱絲道。“小鬼,人小鬼大。”花語輕輕敲了朱絲一下。朱絲皺皺鼻子,衝花語做個鬼臉,這才拉著馮麗麗跑開了。
“天閒,那個馮麗麗身上有很濃的咒殺術氣息,難道這裡居然有蠱術師?”花語隨口問道。

蠱術聽起來陌生,卻是靈界最古老、最神秘的術法之一。他們通過養蠱、放毒、巫術和詛咒來殺人,雖然實力不見得多強,不過因為他們總是躲在暗處,倒也真叫人頭疼得很,而且人數眾多,只是易學難精。“嗯,事情越來越不單純了。今天我還見到一級催眠師和已經銷聲匿跡千年之久的傀儡師,加上前幾天的契約者,這小小的精英學院倒真是風雲會聚。”天閒帶著嘲諷的口氣道。“傀儡師?那是什麼?”對於催眠師和蠱術師,花語都有所了解,可是所謂的傀儡師卻從未聽說過。“近似與催眠師,只不過中了傀儡術的人意志是清醒的,而且傀儡術可以對付比自己高明十倍的敵人。”“十倍?”花語驚呼,雖然只是個最小的兩位數,可是同樣屬於靈界的花語很能明白這種含義。靈界的修為一點也做不得假,能有別人修為的兩倍效果,已經是奇跡了,十倍這種概念,那簡直是驚天動地。加上靈界之人除了妄測天機,逆天而行的,大多長命,如果傀儡門有個百來歲的老人在,誰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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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覺得麻煩?最討厭的是傀儡門可能還有個一千多歲的老怪物在,而且那傢夥好像不太講道理。”天閒苦笑著道。“什麼?一千歲?乘十的話那就是一萬,那豈不是天下無敵。”花語大驚,實在想不通人怎麼可能活一千歲。“那也不至於,我沒猜錯她該已經變成鬼或陰魂一類的東西了,只能算她三百年修為。”天閒道。“那也很可怕了。”花語心有餘悸,鬼谷門歷代短命,活過一百的都沒有,三百?想都不敢想,何況乘十後那也是個匪夷所思的數字了。
“為防萬一,看來需要做一些法器,不然面對傀儡師,除了我,你們誰也沒有反抗的餘地。”天閒憂心地道。“什麼法器?”花語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天閒也會造法器,一直以來,雖然看到天閒經常弄些有的沒有的,倒還沒見他做什麼法器。“嗯,一會你就知道了。去隔壁問問哪有賣玉石的?”天閒道。
“普通玉石就可以嗎?”雖然說玉石本身有辟邪的作用,不過想要製成高級的法器,還是需要珍貴的玉石,越高級的玉石,本身的辟邪效果也越好,那種東西絕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付在玉石上的靈力所能抵禦的傀儡術的階段有限得很。用好的玉石也是浪費。”天閒滿不在乎地道。不做點準備,即使是花語也可能一不小心就被人用傀儡術控制。
“絲絲,絲絲!”花語在七號樓門外叫朱絲。“語姐,什麼事啊?”朱絲剛把馮麗麗安置下來,就聽到花語在門外叫門。“天閒問你們這裡哪可以買到玉石?”
“玉石,他要幹嘛?”朱絲一頭霧水。“你們今天不是遇到一個什麼傀儡師嗎?天閒想做一些辟邪的飾物,以防萬一。”花語解釋道。“哦,真的?你等著我也去,小佩那有好多呢!”朱絲一聽就來了興致……
朱絲拿著翻箱倒櫃、從吳佩那找來的一塊拳頭大、未經雕鑿的玉石,跟花語一起來找天閒,跟著的還有吳佩。吳佩不但是電腦高手,而且是藝術系的高才生,專學雕刻和美術,聽說天閒要做玉辟邪一定要跟來看看。
“天閒,你看這個怎麼樣?”花語把白色的玉石遞過去。天閒看了看,搖搖頭。“怎麼,不行嗎?”吳佩道:“這可是我手上最好的了。再好的就要去古玩店找了。”
“不是,傀儡術達到一定階段,根本不是法器所能抗拒的,所以我才說普通玉石就可以。這塊雖然比不上藍田玉或者于闐玉,不過經過長期的開採,玉石的再生又慢,這已經算是很難得了,用做辟邪浪費一點!”天閒輕輕用指頭敲著手中的玉石。“哎呀,別婆婆媽媽的,快點吧,我要看呢。”朱絲才不管浪費不浪費呢,她跟來就是為湊熱鬧。“別催,我知道。”
絲毫沒有朱絲想像中那種運刀如飛的雕刻鏡頭,更沒有那種造法器時光芒四射的情形,天閒只是把玉石收到袖中,閉目凝神一會,就聽天閒說了句,“可以了。”輕輕睜開雙眼,遞出一堆碎片。“這麼快?”朱絲目瞪口呆,就是花語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做法器嗎?那麼大的玉石想分割也不是這麼快的。花語好奇地細看天閒拿在手上的那些碎片,都是些四芒星形狀的小玉墜,最下端的一角最長,其餘三個角就略微短了一點。在星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刻著兩個細小的古篆。“就這樣?”朱絲失望地道。雖然天閒的做法很神乎其神,可是她不但沒能看到什麼希奇的東西,而且這玉墜也太不顯眼了。
“本來就是,辟邪而已,你以為是什麼?”天閒聳聳肩道。因為承襲鬼谷衣缽而精通遠古文字的花語,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天閒刻在那玉墜上的篆體字正是他自己的名字。難道說真有天閒這顆星嗎?一直以來,花語都將天閒當成了紅鸞星的轉世,天閒也一直沒否認過,可是為什麼又在玉墜上刻上天閒二字呢?而且用的是咒法專用的古篆字。一般法器上雕刻的不是一些咒語就該是大神的名字。不可能隨便刻不需要的內容。
“花語,你呢,要嗎?”天閒把手伸到花語面前。“哦!”花語回過神來,也隨手拿了一個。“吳佩你呢。”天閒接著問道。“好。”吳佩說著伸手,小心地捏起一個小巧玲瓏的玉墜。“啊!”不知為什麼,吳佩一碰到玉辟邪就縮手不疊,玉墜更是失手掉在了地上。“你怎麼了。”朱絲驚訝地問道。玉辟邪的樣子雖然簡單,不過仔細看卻發現它通體流轉著一種奇特的光華。朱絲正對著光亮處,想看看是不是裏面灌了什麼東西,不想就聽到吳佩的驚叫聲。“沒什麼,不小心被尖刺扎了一下。對了絲絲,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先走了。”吳佩說完也不管朱絲,逃命似地衝出八號樓。“小佩,小佩!她這是怎麼了?”朱絲對著吳佩匆匆的背影自語道。“許是真有什麼事吧!”花語不確定地道。“是嗎?”天閒的目光忽然變的深邃。
“好了,分我一半。雖然做得很差,不過我就將就一下了。”朱絲有時是很粗枝大葉的,從天閒手中扒走一半玉墜,追著吳佩去了。
“天閒,你發現什麼了嗎?”花語問道。“哦,沒有,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吳佩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看著自己的手,剛才去拿玉辟邪的手中,一片明顯的灼傷痕跡,正是玉辟邪的十字形狀,焦黑的痕跡清清楚楚,甚至那兩個古篆字也十分清晰。
“喔……”吳佩忽然捂著胸口痛呼出聲。吳佩強忍劇痛,走到巨大的穿衣鏡前,解開自己的上衣,對著鏡子露出本該是處女傲人雙峰的地方。兩條浮現的毒蛇紋身讓人不寒而慄。毒蛇的毒牙則仿佛實體一般,死死叼住吳佩的兩顆誘人的櫻桃。這對毒蛇的紋身好像是受到刺激一般,不停地收縮著,帶動胸前肌肉不停抽搐。“嗚!”又是一陣錐心的劇痛,吳佩疼得倒回床上不住翻滾。“小佩,小佩。你不要緊吧?”朱絲跑回來找吳佩,可是卻發現吳佩的房門正被牢牢地反鎖著。“絲絲,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吳佩咬緊牙關,冷汗濕透了鬢髮。“小佩,你的聲音很不對,是不是不舒服,還是找醫生看看吧。”朱絲在外面不放心地叫道。“我沒事,真的,絲絲,讓我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吳佩十分艱難地道。“哦,這樣啊,那我不打攪你了!”朱絲帶著猶豫道,靠在吳佩的門上,卻沒有再聽到吳佩呼痛的聲音。
夜幕降臨了,以往七號樓的喧鬧中肯定少不了吳佩,可是今天卻不同,吳佩的聲音被馮麗麗取代。房中的吳佩剛從劇痛中回過魂來,呆呆地躺在床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天花板。從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出,那兩條毒蛇的紋身大了至少一半。吳佩就這麼躺著,一直過了很久,直到所有宿舍樓的燈光都熄滅,整個精英學院沉入寂靜中,吳佩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輕輕打開門,離開宿舍。來到池塘邊,那裏早就有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在等她。“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夜行人的聲音很沙啞,顯然是刻意裝出來的。“我不是有心的!”吳佩似乎很害怕這個人,聲音帶著顫抖,吞吞吐吐地將白天的事說出來,當然也有所隱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她只說無意摸了一個朋友的玉辟邪,卻沒有說出天閒的名字。“哦,果然如此?”夜行人問道。“真的,我沒有騙你。”吳佩膽怯地道。
“哼,哼,諒你也不敢。”夜行人冷笑幾聲:“好了,過來讓我看看你的紋身怎麼樣了?”“是。”吳佩畏縮著走到夜行人面前,閉緊雙眼,任憑夜行人扯開自己的衣襟,讓少女的驕傲暴露在寒風之中,隨之呼吸不住起伏。夜行人的眼中開始閃現出淫褻的光芒,撫摩著吳佩胸前的突起,發出嘖嘖的怪笑:“可憐的孩子,又擴散開了。如果你還這麼不聽話,遲早會變成和那個人一樣的。”
“不,求求你放過我,我已經照你們說的做了。”吳佩哭著道,夜行人的撫摩讓她覺得無比的噁心,卻不敢反抗。
“可是那次的任務你做得很失敗,而且還讓對方發出求救信號,因此暴露了我們的位置,險些給我們招來更大麻煩。”夜行人的手上開始用力。“我……我……啊!”吳佩掙扎著說不出話來,夜行人的手指開始握得越來越緊,產生錐心的痛楚。“這次只要你再幫我們做一件事,我們就原諒你,而且以後也不來找你了。”夜行人陰聲道。“什……什麼……事?”吳佩斷斷續續地問道,從胸前傳來的疼痛讓她說話都很困難。“很簡單,你把這個貼到她們床下。”黑衣人鬆開手,拿出一些細小的紙片樣的東西。“這,這是什麼?”吳佩語音顫抖地說。“那你別管。如果不幹,你是知道後果的!”夜行人威脅道。
“我,可是……”吳佩哆嗦著接過夜行人手中的東西,那都是一些用紙剪成的毒蟲,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活過來,擇人而噬。最終吳佩還是屈服在夜行人兇惡的目光下,“好。我做!”
“好了,正事交代完了。我為了包庇你沒少受上面的責怪,今天你該答應我了吧。”夜行人眼中的邪光更甚,盯著吳佩的酥胸。“我,我,今天不行。”吳佩朝後退去。“不行也得行。”黑衣人狠狠將吳佩撲倒在地。“不,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吳佩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卻被夜行人乘機強吻住嘴唇。“混蛋,你幹什麼?還不快走,有人來了。”
夜行人耳邊響起一個催促的聲音。嚇的他面色一變,急忙從吳佩身上爬起來,再回頭狠狠地瞪了玉體橫呈的吳佩一眼,才很不甘心地匆匆離去。
“嗚,嗚……”等夜行人走遠了,吳佩費力地直起上身,坐在地上,將頭深深埋在兩腿之間。
在她身邊,還放著夜行人留下的那些毒蟲。“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吳佩泣聲自語。
“別樣星辰昨夜燈,為誰風露泣中宵。吳佩,什麼事這麼傷心?”天閒的身影憑空冒了出來,披著一身的星光,顯得那麼莊嚴。“是你,你……”吳佩忘了哭泣,連被夜行人撕扯開的衣服也忘了拉上,呆呆地看著眼前仿佛天神下凡的天閒。“剛才我都看到了。有什麼事,不妨說給我聽聽可好?”天閒微笑著問道。
“沒用的,誰也幫不了我,連二姐都不行。”吳佩搖著頭道。“哦,你二姐知道?”天閒奇怪地說。
“二姐不知道,可是阿海就是這樣死的,二姐救不了他。”吳佩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又一次埋在膝間。她說的阿海就是吳佩原來的男友,為了救吳佩他甘願被對方施下同樣的詛咒,然後偷偷找謝雅解咒,可是結果還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你怕死嗎?”天閒問道。“死?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是生不如死才讓人恐懼。你沒有見過他們的手段,你不會明白的。”經過剛才的事,吳佩顯的特別脆弱,忘記了天閒其實還只能算個陌生人。
“怎麼個生不如死?”天閒奇道。
原來當初為了控制吳佩,這幫人曾經帶著吳佩參觀過處理叛徒的囚牢,那種人間地獄的慘況讓吳佩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是見血封喉的鶴頂紅。拿著它,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你總不會真的想害玉蟾她們吧?”天閒這次遞給吳佩一顆血紅的藥丸。看著手中紅得鮮艷欲滴的藥丸,吳佩眼中光彩連閃,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將鶴頂紅牢牢握在手中:“好,我告訴你。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明心姐的事已經讓我很不安了。”
“明心?是花明心嗎?”天閒問道,沒想到這次居然還有這種意外收穫。
“嗯,明心姐是我的學姐,和我很要好,可是他們要挾我騙了明心姐,後來……”吳佩道出一段原由。當初因為吳佩和花明心都算的上是電腦系統的天才,兩人的關係自然也就不一般了。本來這幫人是想對付花明心的,可是花明心不但精明得很,而且還有月宗弟子保護,根本找不到機會。於是他們將目光轉移到和花明心形影不離的吳佩身上,無知的吳佩很快就被這群人控制住了。他們利用吳佩和花明心的關係,成功地將花明心引到預先布好的陷阱中。本來答應只要抓住花明心,就還吳佩自由,可是最後他們卻反悔了……後來發生的事就是天閒今晚看到的,他們終於暴露出本來面目。
“手伸的蠻長的嘛。”天閒自語道,“知道他們藏在學校的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每次他們都是蒙上我的眼睛,不過我想那個馮麗麗可能知道,不然他們沒必要這麼急著殺她。”吳佩小心地回答。
“哦,是同一夥人?”天閒思索著道,看來虎王集團這次行動絕不單純。“哦!”吳佩又捂住了胸口,冷汗如雨而落。她毫不遲疑地把鶴頂紅投入口中。“啊!”一聲比吳佩還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天閒忙搭起衣衫不整的吳佩,施展移形之術幻回吳佩的房間。
“我怎麼沒死?”吳佩清醒過來。“沒什麼,咒殺術要人控制才會發作,鶴頂紅的藥性比咒殺的藥性還猛,該讓他安靜一陣子了。”進入室內的天閒身上星光逐漸隱去。
直到此刻的吳佩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敞開著,紅著臉將衣服拉上,“那以後怎麼辦?”
“嗯,還是等你二姐回來吧。這些事你其實該和她們商量一下的。”天閒道。
“可是……”吳佩還想說話。“放心吧,中了鶴頂紅,那傢夥至少要躺一個月,該沒空來找你麻煩。帶著它吧,多少能幫一點忙。”天閒說完也不顧吳佩的反對,強行拉開吳佩剛扣好的衣服,將一枚星形玉墜點在吳佩的心口上。玉墜慢慢嵌入吳佩肉裏,可是吳佩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隨著玉墜的深入,兩條青色的毒蛇慢慢縮小,最後變成只有三寸來長,盤踞在吳佩乳尖上。
“夜了,你好好睡吧,明天我再來看你!”天閒的話有種神奇的魔力,不知不覺吳佩便沉沉地睡去了。
“哎,大哥,你們為什麼還沒有出世呢?”天閒惆悵地自語道。被天罡法袍壓制星神之力而通過天輪的北斗七星和二十八宿最遲七年就該恢復神通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他們出現的消息?難道出了什麼意外?天閒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吳佩的房間。睡夢中的吳佩下意識地露出一點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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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美女集中營”的成員都陸續趕回宿舍,圍坐在一起商議怎麼處理在吳佩身上發生的事。當然,不屬於“集中營”成員的天閒和花語也以特別嘉賓的身份參與其中。
仔細聽吳佩說了事情的經過,謝雅又詳細地檢查了吳佩身上的毒蛇紋身,呆在那裏,久久不發一語。
“二姐,到底怎麼樣啦?”柴文的性子是最急的,謝雅半天不說話,她當然就忍不住了。
“沒什麼問題,很容易解決。”謝雅被柴文這一催,立刻展顏笑道,不過天閒卻看出來她顯得有些言不由衷。“很細緻的紋身,不可能是刺上去的。”趙清清也插上一句。這次她跟隨謝雅去東瀛,找到謝雅的師父,所給的回答和天閒先前的猜測差不多。陽氣極盛的她已經無法進入鬼門關了,所以謝雅的師父便利用東瀛特有的返魂術,乾脆先讓趙清清變回活死人,這樣趙清清至少能在人間自由活動,也許等過個幾十年趙清清身上凝聚的陽氣散盡,可以嘗試讓她重新投生。
“小佩,來,跟我進房去,我先替你去掉那噁心的東西。”謝雅拉起吳佩道。看著兩人關上房門,花語對天閒露出詢問的神色。天閒輕輕搖搖頭,讓花語不要說話。大廳裏一時沉默下來。或者是不習慣這種壓抑的感覺,天閒閒聊似地問除玉蟾道:“玉蟾,你怎麼這麼快趕回來,不是說這次的檔期要一個星期嗎?”
“哎,”除玉蟾顰起秀眉道:“我本來也是想回來找二妹幫忙的,可是既然小佩出了事,我的事就先放一放了。”
“哦,你們那兒也出事了?”反正柴文就是閒不住,誰說話她都要插嘴。“嗯,最近劇組出了些怪事,連男一號也忽然自殺了,不然我也抽不出身來呢。”除玉蟾道。

“哦,鬧鬼嗎?”柴文的興趣來了,雖然她不是除靈師,可是對於這些東西卻感興趣得很,即使心底裏明明是很害怕的,可只要被她知道了,謝雅開工她都要跟去湊個熱鬧。
“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用隱瞞什麼,就是認為是鬧鬼,不然我也不會來找二妹了。這種事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否則誰還敢去拍戲啊?因此劇組一直在極力掩飾。”除玉蟾道。“真的,這次一定要帶我去,好久都沒見二姐捉鬼拿怪了呢。”柴文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鬧鬼,對了,我這還有我們的大情聖準備的定情信物。”朱絲想起從天閒那挖來的星形玉佩,探手到懷裏就摸出一大串來,其中有不少已經穿上了耀眼的金線。
“是嗎?給我看看!”除玉蟾從朱絲那兒要過一個,輕輕捏在手中翻看。“很精緻,而且給人很舒服的感覺。”細心的除玉蟾讚道。她雖然沒有靈力,但心地純潔的她卻可以感受到玉佩上的那種辟邪的能量。“不是吧,是睹物思人,愛屋及烏吧!”朱絲壞壞地打趣道。這話說得除玉蟾臉上一紅,但還是落落大方地將玉墜挂到脖子上,並且貼胸放好。
“那我也要一個。”柴文純粹是好奇加湊熱鬧。
“嗯,給我一個吧!”趙清清本身是靈體,自然能直接感覺到玉墜上那種強大的靈力。
“大姐,你們在幹什麼呢?”謝雅和吳佩總算走出了房間,吳佩的神情此刻顯得很輕鬆。
“解決了嗎?”除玉蟾問道。
“嗯,已經沒事了。”回答的是吳佩,毫不忌諱地當著天閒的面解開衣襟,露出晶瑩如玉的酥胸,那曾經盤踞其上猙獰可怖的毒蛇紋身已經消失無蹤。天閒同樣不避嫌地盯著吳佩的胸前,仔細端詳,看了半晌才別過臉去,瞥了謝雅一眼,不發一言。
“既然沒什麼事,我和語姐就先走了。”天閒起身道別。
“我送你吧。”除玉蟾忙道。“本來我是想送的,不過總不好這麼不識相,所以就把這個機會讓給大姐了。”朱絲一有空就拿除玉蟾尋開心。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除玉蟾這大姐難得有這麼女性化的一面。
在這種時候,即使面對數萬影迷也從容自如的除玉蟾似乎變得很容易臉紅,此刻又被朱絲說的雙頰滾燙。
“我也一起去吧,我有事要和天閒商量。”謝雅就不如朱絲識相了,偏要跟著去做這個電燈泡。
“二姐,你真是殺風景!”朱絲嘟起嘴道。
“沒關係,正好我有事要找二妹商量,那就一起走吧。”除玉蟾倒無所謂。
七號樓和八號樓本就是相鄰的兩棟宿舍樓,那還不是幾步路的工夫就到了。
一路上除玉蟾始終不發一語,只是一直低著頭默默跟在天閒身後。
“到了,進來吧。”天閒打開門,邀請兩人進去。
除玉蟾顯得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跟了進去。謝雅隨後也跟了進去,順手關上門。
“我想你也發現了,我就不用拐彎抹角的,你有辦法救小佩嗎?”謝雅剛關上門,就一臉嚴肅地問天閒。“什麼?小佩不是……”坐在天閒身邊不發一語的除玉蟾驚呼,謝雅言下之意顯然是說吳佩所受的詛咒根本沒有被解除。
“沒有,我沒有辦法解除那個詛咒,只是隱去了浮在表皮上那些肉眼能見的刺青,我不想讓小佩總記挂著這件事。”謝雅道。
“其實你這麼做對她沒什麼幫助的。”天閒實在想不通,這些女人心裏想些什麼,這樣將詛咒隱皮下,除了浪費謝雅一點靈力,並沒有什麼現實的意義。
“我知道,我只是想讓小佩安心一點。”謝雅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做根本毫無價值。但不這麼做,吳佩將永遠無法過正常的生活。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除玉蟾聽說吳佩身上的東西並沒有真的去掉,忘了面對天閒的害羞,著急地問道。
“‘嗜心之蛇’是蠱術師最惡毒的詛咒,當然限制也很嚴。一個蠱術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嗜心之蛇,它是需要以至死不渝的愛作為誘因的。以前這東西只是用作情人間誓言的見證,代表生死與共,誓不獨存。謝雅,聽吳佩說她以前有個男友,也找過你,是嗎?”天閒問謝雅。嗜心之蛇的力量源不屬於盤古大神所開闢的世界,所以天閒也不能將它完全拔除。
“嗯,這件事我和大姐早就知道,只是一直在小佩面前裝不知道而已。那個蘇浩其實不是好人,因為怕小佩傷心,才一直沒告訴她。”謝雅回答道。
“怎麼回事?”天閒更覺奇怪。
“蘇海一直沒用真名和小佩交往,他是校長的侄子,小佩和他的感情有些搖擺不定。說起來她們到底算不算男女朋友誰也說不準,當初之所以硬把我們五個湊到一起就是為了和另外五個公子哥配對。只不過大姐的心已經在某人身上,三妹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快,小妹的親衛隊太多,所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真走的比較近的也只有小佩和這個蘇海吧。”
謝雅給天閒勾勒出一副混亂的追女圖。說到那些公子哥,謝雅一副很不屑的樣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天閒聽的一個頭兩個大。“還是我來說吧。”除玉蟾怕謝雅再說出什麼有的沒有的,忙接過謝雅的話頭。給這個二妹再說下去,還不知道會說成什麼樣呢。“因為我們都沒有男友,那個蘇海對小佩很不放心,偏偏小佩又是那種內向的人,因此蘇浩乾脆對小佩下了情人蠱,讓小佩死心塌地地跟他。被二妹發現後,小雅一氣之下差點毀了他的本命蠱,卻不想蘇海居然因愛生恨,不但不知悔改,這次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謝雅,你也是靈界中人,應該知道這種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嗜心之蛇很難拔除,除非吳佩能找到一個願意為她而死且真心相愛的男人。”天閒有些殘酷地宣佈了吳佩的命運。嗜心之蛇的力量之源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天閒對這種詛咒的了解很少,暫時還沒有什麼安全的方法可以解除這種詛咒。“我知道,可是難道以你的星神之力也不行嗎?”謝雅著急地問道。真心相愛說起來很簡單,真正能生死相許的感情談何容易?謝雅一直以為,憑藉著天閒那種遠高於她的星神之力應該可以很輕易地替吳佩解除詛咒才是的。
“不行,那樣對吳佩未必是好事。”天閒顯得很冷淡。天閒並不是正統的天界星神,這點現在他自己都不清楚。之所以星帝讓他擔任契約神,那是因為天閒擁有一種接近與契約神完全公正的天性,因此天閒不可以將星神之力隨便使用在人類身上,何況想要以星神之力抵抗嗜心之蛇的詛咒,就必須以吳佩的身體作為戰場。吳佩凡人的體質,恐怕根本就無法承受這兩股力量。“我知道。”謝雅無意識地癱坐下去。“不要急,有那玉墜在,至少吳佩最近不會出事,但願她能早日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天閒知道這種希望其實是很渺茫的,但還是出言安慰謝雅。因為謝雅身上,有一種很邪異的吸引力使天閒下意識的不忍她傷心。
“我明白了,哦,對了。大姐你有什麼事找我嗎?”謝雅點點頭,轉過來問除玉蟾的事。她到底經常和異類打交道,知道有些事勉強不得。
“也沒什麼,就是劇組出了點怪事,想來找你幫忙的。”除玉蟾猶豫著道。事關小佩生死的事都還沒解決,卻要謝雅來為自己的小事煩心,感覺上好像不大好。
“哦,那我明天跟大姐一起去看看就是。”謝雅道。既然吳佩的事一時無法找到解決之道,那也只能先放一放了。“沒事我先走了,大姐,你們慢慢聊。”
謝雅走後,天閒才發現花語居然沒跟回來,屋裏只剩下他和除玉蟾兩人。一時兩人都無話可說,屋裏的氣氛安靜的有些尷尬。
“你……再為我彈一曲好嗎?”除玉蟾想起什麼,怯生生地說道。“好。”天閒一口答應。在除玉蟾對面坐下,寒鐵琴被天閒橫放膝上。天閒將一對光華流轉的手從衣袖裏探出,撫在寒鐵琴鮫筋制的琴弦上,美妙的音律從天閒指縫裏溜出,不停地在室內盤旋。這次除玉蟾沒有隨音起舞,而是慢慢側依在天閒身上,眼中充滿迷離,伴著天閒的樂聲低聲吟道: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拼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自別後,心難捨,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紅照,尤恐相逢是夢中。天閒,好美的曲子?它叫什麼?”
“千古稱絕響,從此廣陵絕。不知道我記錯了沒有。”一曲撫罷的天閒沉浸在這種纏綿的氣氛中,雙手輕擁著除玉蟾。這是當年嵇康臨刑時演奏的最後一曲,將當時嵇康那種淒楚的無奈的心情一直傳到九天之外,因為天閒喜歡其中韻律中飄逸的那部份,所以特意記了下來。
“神女難入襄王夢,遍尋巫山十二峰。天閒,你知道我為找你,那天差點把警視廳給掀了。”回憶起那次衝動的行為,除玉蟾輕笑著對天閒道。
“我有聽朱少峰說過,想想你還真夠胡鬧的啊?你真的認為值得嗎?”天閒問道。
“嗯,在我家發生巨變之前,我身邊就圍滿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男人,他們有人貪圖父親的錢,有人貪圖我的身體,卻從來沒有一個願意用心去了解我,他們只是想把我當成花瓶藏起來,可是,在父親遭遇那件事後因為害怕得罪……居然沒有一個人肯出面幫忙。也因此讓我了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可是你不一樣。”除玉蟾說到中間時頓了一下,似乎是不願提起那個害得她父親破產的傢夥。“我有什麼不一樣,我還不是看上你的身體。”天閒言辭閃爍地道。除玉蟾對他的意思實在太明顯了,弄的天閒有些不知所措。有一個花語,有一個苗秀,天閒害怕會辜負了除玉蟾的情意。最難消受美人恩啊!除玉蟾太純潔,也太柔弱了,天閒不想傷害她。
“不要騙我,這些年我並不是白過的。我再也不是當初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其實那天晚上你只是使用了一些幻術而已,我知道你沒有當真佔有我。”除玉蟾不客氣地揭穿天閒的謊言。雖然聲音還是那麼輕柔,臉上卻露出狡黠的笑容。
“這,那個,那你為什麼對外說得那麼曖昧?”天閒摸著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其實那時連天閒自己也不知道是基於一種什麼心理,在最後將要進入除玉蟾身體時居然揚長而去,可能是對尚未成年的除玉蟾的憐惜,不忍心破壞除玉蟾的純潔。
“你認為我那樣任你將清白的身子把玩了一夜之後,雖然沒有真的……我還能輕易接受別的男人嗎?”除玉蟾咬著嘴唇道。
“什麼叫把玩一夜?”天閒大呼冤枉,“你既然知道那晚上的一切都是幻術,怎麼還給我扣一頂這麼大的帽子?”“那我不管,我說是就是,反正你要對我負責。”除玉蟾不自覺地露出兇巴巴的表情。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天閒苦著臉道。他忽然發現,再溫順的女人也有不講理的時候,偏偏你還拿她沒轍。
“哼,我不管!”除玉蟾任性地道。“算了,算了。”天閒放棄說服除玉蟾,“隨你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多給自己一點時間考慮,我不想你因為感恩而迷失了自己的感情。”
“切,你想的美!我說愛上你嗎?”除玉蟾皺起瑤鼻,輕哼一聲後道。“那你剛才說的我好像始亂終棄一樣?”天閒又開始頭痛了。
“那是你欺負我的懲罰,這次的男一號死了,一時我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必須幫我先客串一下。”除玉蟾異想天開地道。這也是剛才她聽天閒彈琴時才想到的,天閒無論氣質、相貌,實在很有當明星的素質,而且和這次的主人公性格很相似。
“可是……”天閒有些為難。他最討厭煩躁的場合,而且黑暗星神被太多人類所崇拜也不是好事。“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你和謝雅一起過去。我知道,你只不過挂個學生的名,根本就沒有安排課程,不上課也沒人管你。”除玉蟾打斷天閒的話。
“可是我這次是有正事,來學校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調查精英學院最近發生的一連串兇殺案,可惜到現在還沒能查出頭緒,就這麼跑去幹別的似乎不大好吧,而且我也不喜歡熱鬧。”天閒為難地道。
“這樣啊?”除玉蟾想了想,“那沒關係,我讓劇組到學校來拍攝就是了,反正學校藝術系的攝影器械布景什麼的也不比外面的差,還能省下不少場地費呢,學校藝術系的學生又多,找臨時演員也方便的多了。”除玉蟾反正是打定主意要把天閒拖下水了。
就這樣,天閒莫名其妙地被除玉蟾硬給套了進去,所謂柔能克剛,看來溫柔的除玉蟾才是五毒中最恐怖的一個,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把自己賣了的同時,還對她感激不已……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10
第八章 飛來橫禍
“這是我們劇組的男二號,羅曉。他可是公司的元老哦,同時也是我很好的朋友。”除玉蟾為天閒介紹劇組的成員。不知道除玉蟾有什麼神通,居然在現在的非常時期,將這麼多人給弄進戒備森嚴的精英學院。“你好,我是天閒。”天閒其實是很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除玉蟾要參與這次劇組的拍攝,即使現在心裏再不樂意,但也不能駁了除玉蟾的面子,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和羅曉打招呼。“一直就聽玉蟾提起你,玉蟾對你那可是癡心一片,魂牽夢縈呢。”羅曉臉上堆滿笑容道,論外貌羅曉比天閒要優秀的多,不然也不會成為無數青春少女的偶像了。一米九的個子,比天閒還高出不少,堅挺的鼻子再配上銳利的眼神,渾身上下都充滿貴族的氣息,確實對女性充滿吸引力,看上去似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不過在剛才除玉蟾說到好朋友三個字時,他的臉部好像有輕微的抽動。
“這是我二妹謝雅,你們見過的。”此刻謝雅也帶著她那兩位追隨者來了,兩人沖天閒等人點頭打著招呼。
無意中,天閒發現這兩個人手上挂著的飾物所用的鏈子都很奇怪,好像是一顆顆珠子串成的,卡拉手上纏著的是個純金十字架,鐘天腕上則是個赤銅八卦鏡。
今天因為是第一天,所以要搭背景臺和安排拍攝的相關事宜,拍攝現場到現在還是鬧鬨哄地亂成一團,天閒很不習慣這種雜亂的環境,因此在問清楚接下來沒他的工作後,就一個人離開了。
“就是這小子。”離開戲棚不一會兒,散步中的天閒就被幾個聲音驚動,接著就看到一堆摩托帶著漫天的塵土,在天閒四周不停打轉,依稀還傳來夾雜著童音的對話:“是這小子嗎?”“沒錯,肯定是他。”
於是摩托紛紛停下來,天閒這才看清圍著他的這群人,眼前的是兩男六女八個少年,裝束非常前衛,頭上染得亂七八糟,濃粧艷抹。六個女的胸衣都開得很低,不過還未發育成熟,只微微隆起的胸部實在沒什麼看頭,超短裙一直開到大腿跟,修長的玉腿倒是白皙得很。而兩個男的則挂著耳環,用一層挂滿金屬鏈的衣服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眉毛被勾得朝兩邊飛上去,看著很是怪異。如果天閒曾經注意過這個時代,該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一群古惑仔、古惑女。
“你就是天閒吧?”其中一個頭髮少說也有七種顏色的女孩子問道。
“嗯,應該是吧。”天閒點頭,這些女孩子還小得很,該是精英學院最低年級學生,想不通精英學院這樣嚴謹的管理下竟然也會有這些問題學生。
“哼,就是你欺負我們大姐頭的。”七色頭道。
“誰?”天閒不記得自己有和這種人打過交道。
“不要裝蒜,柴文就是我們大姐頭,前些天你欺負大姐,到現在大姐的心情都不好。”七色頭怒道。
“柴文?她?大姐頭?”天閒一臉錯愕,就柴文那長不大的德行還能當老大?
“你那是什麼表情?”圍住天閒的這群古惑女對天閒不屑的神色很是不滿,七嘴八舌地嚷嚷著道:“教訓他。”
“哎,小孩子偏不學好。”天閒無奈地嘆口氣,實在不想和這些毛孩子計較。以他的功夫,這些只不過學過點外家功夫皮毛的小孩哪能摸到他的邊。一動上手,只看到四周的八個人跟跳舞似的圍著天閒來回蹦的不亦樂乎,卻是一點也沒能拌住天閒的腳步。
天閒依舊邁著悠閒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該死的,上車撞他。”七色頭看到這麼著顯然奈何不了天閒,招呼所有人上車。
可惜,上車後的他們更不行,雖然摩托的速度要快了許多,卻還不如徒步來得靈活,天閒只要略微移動一下,飛速衝來的摩托車就從身邊一擦而過。
“小心。”兩輛迎面的摩托因為天閒擋在中間,誰也沒看見誰,天閒在閃身的同時發聲警告兩個小傢夥小心。
不過那兩人顯然沒有這麼快的反應能力,眼看兩人就要撞到一塊。
“哎!”天閒嘆口氣,這次要是再不管,可就真要見血了,無奈地將兩手左右拂出,變魔術似地把兩輛車輕輕送到一邊。
看到這一幕的七色頭總算知道天閒的厲害,不敢再硬來,但卻有了新的點子。
“非禮啊!非禮啊!”幾個女孩子不再攻擊天閒,轉將天閒團團圍住,毫不在乎地撕開自己的上衣,露出被半掩著微微隆起的胸乳。
天閒這下可悠閒不成了,很快這裡就被路過的人們團團圍住。不過讓天閒感到奇怪的是,周圍並沒有人出面指責他,只是圍在一邊竊竊私語。
“就是這小子!”七色頭的援軍總算來了,一幫打扮和她差不多前衛的學生排開眾人擠了進來,帶頭的居然是柴文。
“你們這是幹什麼?”天閒可不喜歡被人當成動物園的猩猩圍著看。
“哼,天閒,你死定了,這就是你欺負我的報應。當街非禮未成年少女,怎麼也得關你幾天。”柴文幸災樂禍地道。其實這次的事倒不是她主使的,只不過那次被天閒白白佔了便宜,心裏很是不服氣。她這些小弟、小妹發現她這幾天不開心,問明原由後,就主動來找天閒晦氣,本來只是想把天閒揍一頓就算的,卻沒想到天閒這麼難纏,這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非禮她們?”天閒撇嘴,對著柴文胸部和腰身比了比道:“連你我都嫌發育不良,會對她們那些小孩子有興趣?”
“你……”柴文被天閒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就像男人絕不會承認自己某方面不如人一樣,這也是女人最不服氣的事。
柴文使勁挺起胸膛,背盡力後彎,硬把前胸擠出,怒聲道:“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本小姐早就是大人了。”
“什麼事?什麼事?”眼看這邊越鬧越不像話,一個中年警察走了過來。
“胡大叔,這個傢夥欺負我們。”柴文不等天閒說話,換上一副乖巧到極點的笑容將事情的經過一番加工篡改後敘述了一遍。
“哦,這樣啊,我把他帶回去關幾天,給你們出氣好不好啊?”被叫做胡大叔的人聽完後道,接著又擠眉弄眼地對天閒道:“小夥子,我是這裡負責治安的,我叫胡威,跟我走吧。”
天閒無所謂地跟著胡威走出人群。回頭看看柴文等沒有跟過來,胡威忽然對天閒道:“好了,小夥子,你可以走了!”
“你讓我走?”天閒疑惑地問道。“呵呵,那群小丫頭,以為我不知道她們一天到晚的勾當,不這樣她們有的鬧呢。”胡威掏出一支煙,將打開的煙盒對著天閒問道:“要嗎?”
“謝謝,不用了。既然知道,你還讓她們這麼亂來?”天閒搖頭把煙推回去。
“這幫小丫頭沒有什麼壞心,只不過是好玩罷了,像是那個腦袋染七色的,那是仇松的閨女,仗著她老子的勢力,所以有些無法無天罷了。”胡威托著自己的下巴,揉著那一堆亂蓬蓬的短鬚笑道。
“哦,那我走了。”天閒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充其量不過又是一個高衙內而已。朱絲其實多少也有點這種習氣,只不過朱絲和天閒關係較親近罷了。
“小子,你可要小心,她們吃了虧,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胡威衝著天閒的背影大聲喊道。
“天……天閒……天閒,快,快回去,有人去你那兒搗亂,和那個黑衣服的女孩打起來了。”馬易急急匆匆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搗亂?誰?”今天看來真是好日子嘛,什麼瘟神都來了,難道真被胡威說中了?不過這動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是,是個老頭,老的該進棺材的那種,卻厲害的離譜。”馬易拉住天閒的手,因為呼吸還沒能理順,所以說話斷斷續續的。馬易見天閒站著發呆,忍不住催促道:“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走啊。”
“知道了。”天閒應了一聲,卻在心中想著馬易所說的那個老頭的身份。按理說,以花語的能力應該能應付那些飛女黨的啊。
“轟,轟,轟……”遠遠的天閒就聽到內勁激蕩的聲音,這絕不是花語在動手,因為遠遠傳來的攻擊時發出的巨響聲裏充滿陽剛氣息。隨著天閒慢慢靠近,已經能看見花語穿著黑色長袍的曼妙身體,此刻正猶如九天仙子,圍著一團人影不住旋轉,衣袂隨風起舞,好似淩波微步。不過中間的人影也越轉越快,不停發出一種剛猛至極的掌勁,好幾次花語都險些被那掌風劈中。而花語的靈力幻化出的虛影,似乎並沒有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中間那人幾乎每次都是直接針對花語的實體進行攻擊。
“什麼事?”天閒的身影在馬易身邊消失,緊接著就已經幻變到混戰的兩人中間,一手環抱住花語的纖腰,另一手則以衣袖擋下那條人影的掌力。一聲悶響後人影分別散開,天閒面前出現一個頭髮、鬍子、眉毛,連身上衣服都白得耀眼的老頭,兩隻小眼睛,偏偏配上一副長得離譜的眉毛。
花語雙頰紅潤,微微喘著氣,發汗的身軀散發一股特有的體香。她和那老人的混戰引來不少人圍觀,呼吸慢慢平穩的花語發現自己當著這麼多人被天閒抱著,害羞地掙紮起來:“有人看著呢。”
“怕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天閒沒有放手的打算,暗中以真氣替花語恢複元氣。花語試了幾次沒有能從天閒懷中掙脫,只好把頭埋在天閒胸前,用一種只有天閒才聽到的聲音道:“我也不清楚,我在整理花圃,那位老先生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攻過來……”即使是有人無理取鬧,花語還是保持應有的禮貌稱來人為老先生,換做脾氣暴躁的柴文,恐怕早就變成“老匹夫”了。
“哦?”天閒環視一下四周,雖然老人的真氣是剛猛至極的那種,卻絲毫沒有損壞到一草一木,顯然老人的修為已經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而想將這種至正至剛的真氣練到極至,有太多花花腸子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你是誰,來幹什麼?”天閒單刀直入地問道。“閒話不要提了,陪老夫練練。剛才我怕傷著那小姑娘,換個大老爺們就沒這顧慮了。”白老頭不回答天閒的話,縱身又衝了上來,感情是打出癮頭來了。
“算了吧,老不以筋骨為能,有什麼事直說。”即使抱著花語,還是沒能影響天閒步法的輕靈。花語擔心天閒抱著自己會影響行動,小聲道:“天閒,先放我下來你再和他打吧。”“不用。”天閒低頭回應。“喂,小夥子,你們要親熱也得看地方啊,太不把我老頭子放在眼裏吧。”白老頭一擊撲空,擠著一對小眼睛對天閒道。
“你既然是武道中人,怎麼會說這種外行話?”天閒哂道。
“好,是我老頭子錯了。不過別光耍嘴皮子,再接我這招。”白老頭被天閒一句話給堵回來,卻一點也不生氣。這次白老頭的速度也顯得其慢無比,不過天閒這次反而變的表情凝重起來,收起先前那種淡雅的神情。原本清晰的身影忽然一變,在空中一隱而沒,平地消失在空氣中。可是當白老頭的第一掌收回,第二掌還沒能跟上時,天閒卻又在原地出現,仿佛從來就沒移動過似的。“老了,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白老頭一笑收手道:“老夫柴白,他們都叫我白老頭。”
“拆白?小白臉的那種?”會說這種話的自然是馬易,白老頭和花語兩人中,他很自然的會選擇站在花語這方。“臭小子,你活膩了?”白老頭的速度比不上天閒,抓個馬易那還是很容易的。馬易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覺得腦袋上接接實實被敲了一下。“哎喲!”馬易捂住頭蹲了下去:“老傢夥,你想殺人啊?”
“臭小子,對老人家要尊重,沒人教過你嗎?是不是還想挨揍啊?”白老頭得意洋洋地道。吃了天閒的虧,那就在這混小子身上找回面子了。
“你……”馬易本想回罵幾句,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是天閒,打不過這老頭呢。
“白老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花語柔聲問道。白老頭這才想起正主還被晾在一邊呢,抓著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你不生氣嗎?”
“生氣?為什麼呢?”花語疑惑地道。“你真的不生氣?可是我剛才無緣無故打你呢。”白老頭一臉不可思議,即使是脾氣再好,也不至於這麼平淡吧,多少該有點情緒波動!可是面前這女孩顯然是發自內心的波瀾不驚。
“可惜可惜,我老頭子只有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我有孫子一定讓他把你娶回家,這麼好的媳婦哪去找。”側頭看了半晌,還是沒能從花語臉上找到一點生氣的表示,白老頭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剛才和天閒動手時吃了點暗虧,白老頭想故意氣氣天閒,出出這口氣。
“老人家說笑了。”花語勉強從天閒的“魔掌”中掙脫出來,微微欠身道。
“不是說笑,不是說笑。”白老頭顯然是想看看天閒的臨界點。“老人家不用白費心思了,天閒不會為這種事生氣的。”花語看出白老頭的意圖,不禁為白老頭的童心未泯感到好笑。“哦?”白老頭的嘴張得老大,足可以塞進一個鴨蛋。他用這種花招逗過無數情侶,一般小兩口的感情再好,多少也會發發脾氣,撒撒嬌什麼的。卻從來沒有碰到像花語這麼秀外惠中,又進退得宜的女子,那種不為世俗所污染的氣質讓人不得不為之心折。
“哎,人比人氣死人,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有你一半,我老頭子就心滿意足了。”白老頭頓足嘆息著,自己那孫女怎麼就學不來這种女孩子的文靜呢?
“哼,爺爺,我好像聽說有人說我壞話哦。”柴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加入圍觀者的行列了。
“嘿嘿,小文啊,什麼時候來的啊?爺爺好想你哦!有人敢說你壞話嗎?誰?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教訓他。”白老頭陪著笑臉道。所謂一物降一物,看來這白老頭的剋星就是這個寶貝孫女了。
“算了,這次放過你。我早就來了,不過你說的也是實話,我就不拔你的鬍子了。”柴文嬌笑著道。
“花語姐姐,這是我爺爺,是個老頑童,你別理他就成。”柴文拉起花語的手。一直以來天閒見到的柴文都是沒事就髮發火的形象,這種嬌憨燦爛的笑容卻是第一次見到,難怪除玉蟾會說這小丫頭的親衛團最人多勢眾,有時即使沒什麼企圖,也會被她那種不帶心機、朝氣蓬勃地笑容吸引,忍不住想去呵護。
“你怎麼可以這麼貶低你爺爺。”白老頭聽到這種介紹,氣的哇哇大叫,偏偏又奈何不得。
“哼,你有意見?”柴文衝著白老頭哼聲道,剛才還充滿陽光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橫眉怒目”。“沒有,沒有。”見到柴文目光在自己鬍子上掃來掃去,白老頭很識相地道。
“沒有就好。”柴文此刻又恢復了兇巴巴的表情。“哎,倒楣。老來還被這小魔星克的死死的。對了小文啊,剛才有個小子罵你爺爺,你說該怎麼教訓他?”面前的三個都惹不起,那就找個“軟包子”出出氣吧。“誰?”柴文歪著頭問道。她雖然欺負白老頭,不過說到欺負外人,她和爺爺還是同一陣線的,胳膊肘總是往內拐嘛。白老頭張望著,想在圍觀的人裏把馬易找出來。
此刻我們的正主卻縮著頭,矮著身子,慢慢朝人群週邊移動。剛才柴文叫爺爺時他就覺得不妙。他暫時還沒膽子和“偉大的五毒小姐”杠上。
“那小子,別跑,就是你!”白老頭的眼神尖得很,一眼就看到已經快跑出人群的馬易。
“不跑才怪。”馬易發現白老頭朝自己這邊指過來,大步邁開雙腿就溜。
“碰。”“哎喲!”慌不擇路的馬易撞上一個人,引起一聲嬌呼。
“對不起,對不起。”馬易只知道一個勁地道歉。等扶起被他撞倒的女生,並且認出當前女子的身份,他的舌頭都打了結:“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這個被他撞到的居然會是吳佩。
“沒關係。”吳佩拍拍身上的塵土,微笑著道。
“那,真是不好……”馬易每次看到吳佩就會結巴,可惜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白老頭提著衣領倒飛回去。
“死小子,嘿嘿,知道我老人家有個厲害的孫女就害怕了?告訴你,晚了。”白老頭現在的表情可以用一句成語來形容:狐假虎威!
“老先生,在外面站這麼久,也累了,進來坐坐吧。”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花語邀請白老頭到屋裏說話。
“對,對,進去,進去。”白老頭半拖著馬易進了天閒的宿舍。此刻馬易已經被白老頭敲的陷入半昏迷狀態。
“好,好,我喜歡。天閒小子,我發現我開始喜歡你了。可惜你已經有老婆了,不然我把小文嫁給你,我孫女可是很多人搶著要的。”看到天閒屋裏的陳設,白老頭又發起瘋來,他也是那種復古的人。
“爺爺,你再胡說我告訴奶奶你欺負我。”柴文生氣地道。“不說,不說。嘿嘿,其實人家花語也不會肯呢。”白老頭嘿嘿道。
“我倒不介意多幾個姐妹。”花語不在意地道。“花語姐,你不能這麼寵著他,就是這樣男人才變壞的,他現在已經是腳踏兩條船了。”柴文極力糾正花語的想法。
“有嗎?”花語笑著抿起嘴。“當然,你不知道他把我們大姐騙的神魂顛倒。有你這麼好的女人肯要他,他還不知足。”柴文極盡挑撥之能事,她就是看不慣天閒那麼得意。
“好了,丫頭,別瘋了,爺爺來是有正事的。”白老頭收起戲謔的表情,正容道。看到爺爺露出這種表情,即使是深得爺爺寵愛的柴文也不敢再胡鬧了。
“老夫乃九華第七十二代傳人,先祖師曾有遺訓,七星隕落之二十年內,當有武道聖者,可以起出九華歷代祖師追求千年的至寶。”柴白沉聲道。收起滑稽表情的他自然另有一股威嚴,此刻天閒才發現,柴白的眼睛並不小,只是平日裏總喜歡瞇著而已。
“哦?是什麼?”天閒發現此刻柴白的氣勢忽然膨脹了好幾倍,比起剛才不正經的形象,這才更像個武林前輩。
“《無我心經》!”柴白揭開連柴文都不知道的謎底。這個秘密一直是歷代九華掌門口傳,除了掌門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你是說當年參與天罡封魔的無我上人手書的《無我心經》?”天閒很不肯定地問道。當年的封魔之戰,天閒並沒有參與,而且他那段時間正在亡靈十國閒逛,沒有注意人間發生了什麼,這件事還是後來聽北斗七星說的。
“不錯,你果然是先祖所傳之人。”柴白見天閒居然知道無我上人,自然露出喜色。
“什麼天罡封魔?”柴文和花語都沒聽說過這個故事。
“當年人類出現,伴隨著人類智慧產生的除了謙讓、善良等美德,也衍生出三種最極端的心魔。他們就是欲魔、兇魔和貪魔。兇魔使人變的殘暴好殺,暴躁易怒;貪魔使人被名利所蠱惑,忘卻自我;欲魔使人沉淪欲海永難自拔。其中欲魔的力量最強大,也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若不是因為三魔本身有相剋的屬性,恐怕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當時三魔橫行,人間生靈涂炭,魍魎當道,連天界也有人被心魔控制,甚至有怨氣直衝鬥牛,使的天外星神無法坐視,於是當年三十六天罡第一次共同下界,聯合人間的當代豪傑與三魔展開決鬥,最後終於成功地將三魔封印,而這無我上人則是人間參與此役的強者。”柴白耐心地解釋道,這段經過在九華派的記載中很詳細。
“當年的事很不單純,真相到現在還是個謎。”天閒插上一句,因為他聽說那次本來是三十六天罡戰敗的,因為有些別的變故,乃至到現在此事還是個禁忌,連天惠星也在那時失蹤。“不錯,據說《無我心經》除了記載無我上人一生修為,還記載了當年的真相。先祖傳說,當年的無我上人是自盡而亡。”柴白道。
“哦,以無我上人的修為居然會選擇自盡這種方式?不過他的精魂該沒有輪迴才是。對了,取《無我心經》幹嘛要來找我?”天閒道。
“無我上人的《無我心經》受上人臨終精魂的保護,如果無法突破禁制根本就沒法拿到《無我心經》。”柴白道。
“什麼樣的禁制?”天閒問道。柴白的武學修為該已經達到一種武術極限了,居然會有他無法解開的禁制?
“在上人的禁制中,有無數定時噴出的足可溶金銷鐵的三昧真火,本來要躲過這些火焰不是難事,可是在穿過這禁制時,只要你的速度稍微有一點變化,你就會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起點。只有達到武道極限的人,才可以計算出通過密道所需要的平均時間,以絲毫不變的速度穿過禁制,取到心經。”柴白的這番話就只有天閒能完全明白了。花語是靈界中人,雖然懂得禁制,卻不精通武學。至於柴文,則完全是鴨子聽雷,一竅不通了。
“武道極至?不可能的。既然稱道,那就沒有終點,有極限的終究還只是‘術’而已。”天閒搖頭道。
“可是,剛才你的身法,那不是武道之極嗎?”柴白一臉的錯愕,對於武道的極限始終只是個傳說,誰也沒真的見過。因為無我上人禁制的關係,他們也一直把那種能穿越禁制的能力當作武道所追求的極限。
“不,你錯了。看來是因為你一直把武術和武道相提並論,才會有這種想法。武術,那是指一種增強人除靈力之外身體中某一項能力的鍛練方法;武道,則是容入了自己對萬物體悟,追求永恒而走的一條沒有終點的路。通往永恒的路有很多,這不過是其中之一,它們唯一的共同點是必須加入自身對天地的感知,且無論它是對是錯。而所謂走火入魔,就是因為自我感知出現嚴重偏差造成的錯亂。”天閒說出一通更加深奧難懂的話。
“武術,武道,武術,武道。”柴白的頭開始轉起來,抱著頭想了一會,還是不得要領,乾脆恢復成瘋瘋癲癲的樣子,“算了,算了,我不是那塊料。反正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你痛快說一句幫不幫了?”
“只憑你現在的行為,我相信你一定能上窺武道。什麼時候去取心經,我也很好奇當年的真相。”天閒也不再談那些叫人想打瞌睡的話題,柴白這種不強求的心性,正符合了武道的精髓,所以天閒說他一定有機會上窺武道。
“嗯,一個月之後,每年進入禁制區只有那個時間。”白老頭道。
“爺爺,你幹嘛非把馬易抓來?”看到柴白又恢復成瘋瘋癲癲的白老頭,柴文也不再那麼安分了。
“嘿嘿,爺爺挺喜歡這笨小子的,更難得的是這小子是純陽之脈,太適合練我們九華宗的烈陽手了。你畢竟是個女孩子,烈陽掌練來練去還不到三成火候。”白老頭道。
“切,你別一廂情願,人家還不一定樂意呢。”柴文毫不客氣地打擊白老頭的積極性。
“什麼,什麼,就憑我九華宗掌門打遍天下無敵手,多少人想做我徒弟還求不到呢,這小子當然也不會例外。”白老頭大言不慚地道,渾然忘了剛敗在天閒手裏。
“我才不要做你徒弟。”不知什麼時候馬易已經醒過來,聽到這話,抗聲道,“開玩笑,還沒做你徒弟就被整成這樣,真要做了你徒弟,那我還不完蛋。”
“哈哈,哈哈。”柴文和花語都忍不住笑起來,連天閒也不禁莞爾。
“喂,臭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人家這是看得起你,別人想求還求不到呢。”白老頭大覺沒面子,惱羞成怒地道。
“我才不要做你徒弟。”馬易就是不肯做白老頭的徒弟。“小子,你信不信我叫我孫女整死你。”白老頭把柴文抬出來。
“我,那……”馬易偷看了柴文一眼,卻還是堅定地道:“我不……”
“柴文,你四姐是不是很討厭五大三粗的男孩子啊?”天閒忽然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話。
“是吧。”柴文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發現問她的人是天閒時,話已經出口了。
“馬易,我跟你說啊。”天閒小聲靠到馬易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真的?”馬易問道。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天閒的表情很是古怪。
“好,我答應了。”馬易的態度忽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讓眾人一時無法接受。
送走柴白祖孫和馬易,花語好奇地問天閒道:“你究竟和馬易說的什麼啊?”
“我說跟這白癡老頭學的那種功夫不但不會叫你變的五大三粗,而且會使你更有男子氣魄。吳佩和我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娘娘腔。”天閒道。吳佩的性格其實有些怯懦和膽小,估計曾經在馬易面前表示過她討厭打打殺殺的男人,不然以馬易的個性,哪會拼著得罪柴文也不肯做柴白的徒弟。
“吳佩有這麼說過嗎?”花語表示懷疑。“反正他不敢去找吳佩問,我怕什麼?”天閒極不負責任地道。
“你……”花語一時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管他們了,今天累死我了,幫我捶捶。”天閒今天從早上去劇組,路上先是遇到一群小太妹,接著回來又碰上柴白這個瘋子,渾身都不舒服,懶懶地趴到床上,指著自己的腰對花語道。
“你啊。”花語提起粉拳在天閒頭上敲了一下,才開始替天閒按摩。
“花語,你的‘繁星指’可是越來越精湛了啊。”天閒瞇著眼睛道,其實他倒不是真累,只不過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還說,要是水伯知道繁星指被你拿來按摩用,看他怎麼收拾你。”這“繁星指”是星宗宗主才能學習的武學,同月宗的“清虛手”,日宗的“烈火拳”,都是炎龍集團的鎮堂之寶,天閒卻硬是教給花語用來給他按摩時用。
“我才不怕他,十八年前他把我揀回去就註定被我吃定了。”天閒並不擔心水傲。水傲現在最怕的就是天閒,鳳守恒在水傲畏懼的名單裏才能排第二。
         ※       ※       ※
人工的古裝背景配合學校藝術系原有的設備,組合起來速度特別快。除玉蟾滿意地看著最後一處寶塔的模型豎立起來。這座十三級塔是由鋼筋的骨架搭成,從第四級向上都只是一個平面,由無數鐵絲勾出,正好立在一處樓窗處。這樣只要站在窗口,通過一些拍攝技巧,遠遠看去就使人仿佛是站在塔頂一般。
“嗯,差不多了。”除玉蟾仰頭看著即將完工的寶塔,滿意地道。這項工作結束後,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小心!”“不好!”“快閃開!”三個不同的叫聲同時出自謝雅,鐘天和卡拉之口。就在除玉蟾一失神的當口,一隻看不見的巨掌猛擊在還沒有完全固定的模型塔中部,邪惡的巨掌帶著巨大的塔身朝著除玉蟾壓下來。
眼看黑暗的巨掌就要壓在除玉蟾的身上,忽然,從除玉蟾胸口射出刺眼的光芒。邪惡的巨掌發出一聲哀鳴,掉頭遁去,而同時除玉蟾胸前配挂的天閒所贈的玉墜也隨之“砰”地一聲變成粉碎,只留下最上端懸挂繩索的一角和中間的古篆字。
巨大的衝擊波將除玉蟾衝飛出去,撞上趕來的謝雅。謝雅被撞的連退幾步,雖然想穩住身形,最後卻還是被衝擊力帶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顧不得自己的姿勢不雅,謝雅抱住除玉蟾大聲叫道:“大姐,大姐,你怎麼樣了?”
剛才除玉蟾胸口玉佩發出的奇光雖然保住除玉蟾一命,可是那玉佩畢竟是普通的玉石所制,在與強大的邪力對抗中,玉墜被震的粉碎,模型塔的鐵絲將除玉蟾的面部刮得血肉模糊。
“鐘天,卡拉,你們留下來,一定要查出那咒殺鬼的來源,我立刻送大姐去醫院。”謝雅邊跑邊道。此刻心急如焚的謝雅已經不管什麼場合了,將“役鬼神行術”發揮到極限,如風般朝著精英學院的醫院奔去,速度快如閃電,不過一轉眼就已經來到目的地。“醫生,醫生!”滿身血污的謝雅幾乎是撞進醫院的大門……
“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臉上的傷……雖然可以通過整容來改善,不過估計很難恢復原貌了。”醫生檢查一番後道。精英學院的醫生可說是全世界最頂尖的,整容可以彌補缺陷,但那畢竟不是易容,太嚴重的傷痕整容術是無能為力的,而他們的話也就是宣佈了除玉蟾影視生涯的死刑。
“不可以的,許醫生一定要想辦法。”謝雅和這裡的醫生很熟,醫院本就是最多怨靈的地方,謝雅常會被請到這裡來除靈,所以認識眼前的醫生。
“小雅,我知道你很著急,我也是玉蟾的影迷,我會盡我一切能力的。”被稱做許醫生的中年醫生一邊安慰謝雅,一邊替除玉蟾處理傷口。現在只能先讓傷口消毒止血,等過一會才能纏上紗布。
“玉蟾姐,都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你,如果我不離開,就不會出這種事了。”謝雅看著昏迷中的除玉蟾自責不已。
“謝雅,我們發現一些很嚴重的問題。”被謝雅打發去調查的鐘天和卡拉臉色凝重地站在病房外道。
“什麼?”謝雅擦乾眼淚,她一定要找出兇手,將他千刀萬剮,替除玉蟾報仇。因為除玉蟾本身的一些特殊原因,她可以想像除玉蟾醒來後知道自己的臉被毀了將發生什麼事。想想看,好容易找到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就在還沒能品嘗愛情甜美時,卻被毀了容,這對除玉蟾來說未免太殘酷了。
“根據我從現場留下的血跡看,那是邪惡到極點的純陽陰咒。”鐘天道。
“我發現那被擊斷的模型塔上還殘留著一股強大的邪惡氣息,足可以比擬中等的吸血鬼。”卡拉用他的觀點分析道。
“純陽陰咒是什麼?”謝雅更關心原因,對於敵人有多強大則不在她考量之列。
“純陽陰咒是一種很奇怪的咒法。一般的純陽之氣是無法變成咒殺之力的,可是純陽陰咒不同,它需要九十九顆人心,其中四十九顆破碎之心,四十九顆大歡喜之心,加上一顆平衡之心做調和,成功得到這九十九顆心之後,這種咒術比嗜心之蛇更加可怕,力量強大到甚至可以用來咒殺普通地仙。“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攻擊除玉蟾小姐的那只黑手顯然已經快要完成了,只差最後的破碎之心和平衡之心了。如果我沒看錯,它顯然先想要除玉蟾的平衡之心,不知為什麼居然會突然退去。”顯然鐘天並沒有發現除玉蟾胸前的玉墜,更不知道是那玉佩救了除玉蟾一條命。
“原因很簡單。”謝雅將除玉蟾挂著的已經破碎的玉墜取下來給二人看。“很普通的玉石,按理不可能有那麼大的靈力啊,何況這玉墜上一點殘留的靈力波動都沒有。”鐘天和卡拉傳閱了一下,對謝雅道。“應該是靈力已經用光了,我這也有一顆,感覺到的靈力波動很弱。”謝雅拿出自己的那一個。
“我不懂你們東方的符錄,這兩個符號我看不懂。”卡拉看了一眼首先撇開自身的關係,同時把謝雅拿出來的玉佩遞給鐘天
“從來沒見過,謝雅,以你的家傳所學,對東方符錄也有不少了解,你見過嗎?”鐘天看了半晌搖搖頭。
“沒有,玉墜是很普通的形狀,也沒有用什麼特殊的辟邪材質,秘密應該就在這兩個古篆字上。”謝雅接過鐘天遞回來的玉墜道。
“這是字?歪七扭八,像畫符似的。”卡拉奇怪地說,他對東方文明也有過一些涉獵,卻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
“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字,不過在我母親那曾看過類似的東西。”謝雅道。
“除玉蟾這回出這麼大的事,又是在我們學校,這回鬧大了。”鐘天擔心地道。
“那不是我關心的,我一定要揪出這個人。”謝雅握緊手中的玉墜,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謝雅,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鐘天吞吞吐吐地道。
“什麼事?”鐘天的個性謝雅很清楚,雖然話不多,不過言必有因。他和卡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正因此謝雅不知該如何取捨,而且謝雅自身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純陽陰咒的傷痕因為沾染了咒術的煞氣,是不會癒合的,即使整容,那種傷痕還是會印出來。”鐘天遲疑著道。
“什麼?”謝雅失聲驚呼,這豈不是說除玉蟾的情況比想像的還要嚴重的多。對於曾經擁有過那樣美麗外表的除玉蟾來說這未免太殘酷了。出生就失明的人,對於盲人的痛苦那是無論如何不及後天失明者感受深刻的。
在宿舍享清福的天閒和花語終於也得到除玉蟾出事的消息。當然一般人聽到的消息只限於:因為模型架沒搭好,除玉蟾被砸傷胳膊。
“怎麼會這樣?”得到消息的花語問天閒。“奇怪,不像意外。我感覺到前些天做的那些玉墜其中一個被一股很邪惡的氣息摧毀了。”天閒答非所問地道。
“別說那些了,帶上東西去看看玉蟾吧,我看情況沒他們說的那麼簡單。”長期浸淫在占星術和鬼谷術中的花語直覺是非常準確的。
“是該去看看!”天閒點點頭。至於東西,天閒自然知道花語的意思,女人嘛,關心的無非就是自己的容貌,花語說的東西當然是那種生肌去腐的玉髓。
醫院外面此刻已經是人滿為患,在這精英學院,除玉蟾的影迷多的不可記數,現在所有人都被警察擋在外面。當然警察也被謝雅擋著不讓見除玉蟾,如果讓除玉蟾被毀容的消息傳出去,那可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對不起,你們不能進去。”花語和天閒被一個穿警服的年輕人堵在門外。
“為什麼?”花語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她急著想進去。“你們看,這些都是來看除玉蟾的,可是都沒讓進去,你們也不能例外。”年輕的警察顯然是第一次應付這種場面,面對花語顯得有些跼踀,不過卻還是堅守自己的崗位。但天閒總覺得這人的生命形態略顯平淡一點,沒有普通人那麼明顯的個性。
“我是除玉蟾的朋友,而且她現在可能需要我們的幫助。”天閒不溫不火地道,說著緩緩邁步,不見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很輕易地就越過警察們設下的人墻,消失在拐角處。
“喂,你……”剛才擋住花語的年輕警察衝著天閒的背影叫道,卻只捉到天閒掉頭的微笑。等他衝過拐角,天閒已經沒了蹤影。
看著垂頭喪氣走回來的小夥子,花語不禁笑了。既然天閒去了,除玉蟾該會沒事吧。這小夥子看上去也是剛從警校畢業的那種,全然沒有工作經驗,剛才居然不顧一切的去追天閒,若不是旁邊的戰友急忙把他的位置堵上,恐怕形勢早就不可收拾了。面對著越來越激動的影迷,警察設下的人墻顯得越來越無力。
“小夥子,別喪氣,你追不上他的,而且我保證天閒過去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是第一次出勤吧?”花語忍不住安慰自責不已的那名年輕的警察。
“哎,第一次出勤就出這種事,那是你朋友嗎?我可是以前警校的短跑冠軍,居然連他的影子都沒追到。”年輕警察沮喪的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是啊,那是天閒,追不上他沒什麼丟人的。那傢夥是怪物,不能用常理來推論的。你也是這裡畢業的吧?哪屆的?”花語看出這年輕人年紀不大,而且顯然沒有經驗,卻挂著代表大尉軍銜的肩章。而且花語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眼前的年輕人給人一種飽經滄桑後心如死灰的感覺。
“報告,我是精英學院學靈屆畢業生,範朝陽。”範朝陽對著花語敬禮立正。“撲哧。”花語忍俊不住,忙拿黑色長袍的衣袖遮住。可是花語沒有發現,既管她的動作再快,卻還是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裏,那種全然不做作,又充滿魅力的微笑打動了他的心,也為花語日後惹來一場麻煩……
“玉蟾沒事吧。”天閒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謝雅身邊,嚇的謝雅、鐘天和卡拉各自躍到病床前,擺開應戰架勢。
“天閒是你啊,雖然玉蟾姐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謝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玉蟾容貌被毀的事,只是默默指了指床上還昏迷不醒的除玉蟾的臉。方才還衝著天閒作嬌作癡的俏臉已經變的一片狼籍,經過處理後雖然沒有那麼多血流出了,卻還是給人血肉模糊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天閒看了一眼,莫名的竟然覺得一陣心血翻騰,氣往上衝,忙別過頭去。
“大姐是被人暗算的。這是你的玉墜,多虧它才救了大姐一命。”謝雅將那只殘破的玉墜遞給天閒。天閒拿過來在鼻上嗅了嗅,抬頭看著謝雅問道:“純陽陰咒力?”
“你知道?”鐘天也是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才確定的,沒想到天閒竟然只靠破碎法器上一點殘存的氣息就能分辨出來。
“嗯,只有同時擁有狂喜和絕望兩種咒力的法術才能令玉墜被破壞成這樣。不過對方的咒法顯然還沒有完成,不然連這個角也不會剩下了。”天閒把玩著只剩下一個角的玉墜,眼中閃過一道道讓人心寒的冷電。未完成的純陽陰咒想要傷人那是需要有低級役神催動,自己施加在玉墜上的是北斗七星的星神之力,沒想到居然會有役神敢無視自己的警告。要知道,北斗七星可是靈異界的保護神。
“嗯!”床上的除玉蟾嚶嚀一聲悠悠醒過來,覺得臉上一陣生疼,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摸。
“住手。”看到除玉蟾醒來的謝雅大驚,忙一把拉住除玉蟾。“小雅,我的臉怎麼了?”除玉蟾反握住謝雅的手問道。“大姐,沒什麼,只是一點皮外傷,上了藥過幾天就會好的。”謝雅不敢把真相告訴除玉蟾。
“別騙我了,我還不了解你。我聽的出來,是不是我的臉毀了?也好,我也厭倦了演藝圈的生活,該是退出的時候了,只可惜再也不能見他了。”除玉蟾的話音裏表現了出乎尋常的冷靜。
“不,大姐,你不會有事的,你還可以見你的他啊。”若是平時,謝雅一定會打趣地問“他”是誰啊?此刻卻沒有了這種心情,只是握緊除玉蟾的手。
“傻妹子,男人最在乎的始終都是女人的容貌,我這樣見他還不如不見,讓他永遠記得我美麗時的樣子。”除玉蟾搖搖頭。此刻她的心也在滴血,可是她不要謝雅為自己擔心,心上的痛使她忽然忘卻臉上錐心刺骨的疼。
“你們這麼說,豈不是讓天閒能治都不敢動手治了?”花語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來了,後面還跟著剛才拼死阻擋天閒的範朝陽。除玉蟾說出那樣的話,仿佛天閒真的只在乎她的容貌,才會替除玉蟾治療臉上的傷勢的。
“大姐,你說只要讓你進來,你馬上就能擺平外面那些人的哦。”顯然外面已經快頂不住了,這範朝陽才被迫把花語帶進來的,希望花語真能擺平外面那些狂熱的影迷。
“花語姐。”除玉蟾想起身打招呼。“算了,你就這麼躺著吧,不然待會還得躺下。天閒,你也快點啊,玉蟾再不出去,外面可就亂套了。”花語道。
“知道了。玉蟾你躺好吧。”天閒靠到除玉蟾床前,扶著玉蟾躺好。除玉蟾順從地任憑天閒擺布,張著一雙美目看著天閒。不知為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願意相信天閒。
“要不要我們回避?”謝雅適時問道,各家秘術一般都不肯讓外人見到,這是靈界都知道的禁忌。
“嗯。也好,不過你就不用了,讓幾個男士出去就可以了,不然待會天閒檢查的時候不方便。”花語微微笑著道。
“小白,出來,快點。”等範朝陽、鐘天、卡拉三人離開後,天閒拍拍自己的袖口叫道。寬大的衣袖一陣蠕動,接著鑽出搖搖晃晃的玄鳥,兩隻翅膀做出伸懶腰的姿勢,睡眼惺忪地道:“啊……幹什麼?吵死了。”
“起來做事了,睡了這麼多天,你不覺得累啊。”天閒不客氣地彈了玄鳥的腦袋一下。玄鳥還沒完全清醒,被天閒彈的打了個滾。“嗚!”玄鳥抬起一邊的翅膀捂住被天閒敲到的地方,抗聲道:“幹什麼?告訴過你不要敲我的頭,會變的和你一樣笨的。”
“說什麼?”天閒又想敲下去。玄鳥和貘獸都是從小就跟著天閒的,只不過隨著天閒的成長,它們也慢慢成長起來,變的越來越像人類。
“不要老欺負小白。”花語用手擋開天閒的手。“就是,老欺負我。”玄鳥躲在花語身後做鬼臉。
“好了,別鬧了,小白,把這個含在嘴裏,不要咽下去,要替玉蟾治臉呢。”天閒把裝玉髓的盒子放在玄鳥面前。
“知道了。”玄鳥不是很樂意地將玉髓一飲而盡,過了一會才又一股腦地吐了出來,不過卻明顯只剩一半。
“敲你,又偷喝了一半。”天閒不客氣地罵道。這次玄鳥早有準備,飛快地閃到窗臺上:“我才沒偷喝,反正你也用不了那麼多。”
玄鳥就好比是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而且又是那麼可愛,天閒也不是真生它的氣,見它躲遠了也懶得去追,捧著半盒被稀釋的玉髓湊到除玉蟾面前。
“用這個?”除玉蟾剛才看見玄鳥把這些從嘴裏吐出來,現在卻要涂在自己臉上,覺得有點彆扭。“玉蟾,你別覺得噁心,小白的口水很多人想吃還吃不到呢。”花語是女人,當然更能明白除玉蟾現在的心理,那是覺得口水怪噁心的。
“就是,就是。”玄鳥不敢飛過來,怕被天閒抓到,只是在遠處幫腔。
“這倒是真的。來,你也想早點好吧?”天閒好像在哄小孩子,柔柔地道。
“嗯。”除玉蟾閉上眼睛,仰起俏臉,任憑天閒把涼涼的,還帶著一點清香的玉髓涂在自己臉上。不一會,玉蟾整個臉上都被一層似有似無的透明液體覆蓋住了,隔著玉髓凝結成的薄膜,可以很明顯地看到玉蟾臉上那些可怕的傷口在慢慢消失,恢復成晶瑩如雪的肌膚。“太神奇了。”第一次看到這一幕的謝雅忍不住驚呼。要知道,除玉蟾臉上的傷痕是因為咒術造成的,復原速度本就特別慢,現在不但在恢復,而且速度竟然快的驚人。
“差不多了,語姐,你幫玉蟾取下來吧。”天閒看除玉蟾臉上的傷痕都消失了,對花語道。
“嗯。”花語應一聲。玉髓凝結成的薄膜現在已經變成一張絕對透明的面具覆蓋在玉蟾的臉上,更增添幾分光華。花語小心地起下除玉蟾臉上這天然的面具,一張完美的臉孔終於暴露在空氣中。
“仔細看看語姐和玉蟾還真有相像呢。”謝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除玉蟾和花語都是那種極聰慧卻又極為溫柔的女人。兩人的氣質驚人的相似。
“天閒你看,這玉髓凝結的面具如何?”花語把從除玉蟾臉上起下的面具拿給天閒看。
“很好,和玉蟾的樣子一模一樣,拿去拍賣如何?”天閒開玩笑地道。“去,給我!”除玉蟾一把搶過天閒比畫著的面具,虛驚一場的她此刻自然也恢復了輕鬆的心境,“我要自己留著做紀念。”
“哼,剛才還嫌我的口水臟。”玄鳥不甘心受冷落。除玉蟾不好意思地把它捧到手裏,笑著道:“對不起啊,小白。剛才是我不應該,你原諒我好嗎?”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玄鳥故意做小大人狀,引得天閒、謝雅、除玉蟾和花語都忍俊不住。
“其實真要說起來,小白的口水是真有人搶著要呢。”笑了一會,天閒道。
“真的?”剛才除玉蟾還以為花語只是說笑,現在又聽天閒說起,不禁問道。
“莫非……”謝雅想到了什麼,遲疑著不敢開口。“莫非什麼啊,說來聽聽。”花語道。
“小白莫非是千年肉芝?”謝雅小心地問道。
“對了,小白就是成精的燕子。”花語道。“我才不是燕子,那名字好難聽。我是玄鳥,不然叫‘伏波’也成。”玄鳥顯然不喜歡燕子這個稱呼。
“大姐,你們好了沒有啊,外面那些影迷快衝進來了。”聽到裏面笑聲不斷,可是卻沒有人開門,範朝陽急的直跳腳,終於忍不住在外面敲門。
“好了,就好!”發現自己把範朝陽忘的一乾二淨,花語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忙打開門。
“好了嗎,好了嗎?”範朝陽一進來就東張西望地找人。“好了。”整理好裝束的除玉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他面前。
“啊!”範朝陽顯是沒反應過來,半晌驚嘆道:“實在太神奇了。快,快,快出去安撫一下你那些影迷,我們快頂不住了。”
“好,天閒,語姐,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就回來。”除玉蟾道。離開病房時,鐘天和卡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狠狠盯了天閒一眼。花語這才見識到除玉蟾那種明星的氣質,燦爛的笑容,一剎那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激蕩的情緒也立刻平靜下來。“謝謝朋友們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請大家先回去好嗎?”
送走一大堆仰慕者,以及警察局來問口供的人,除玉蟾渾身都像散了架,無力地倒在加護病房,雖然說現在除玉蟾已經可以出院了,可是她實在是走不動了。純陽陰咒雖然被天閒的玉墜硬擋下九成,可是卻已經很大程度上消耗了她不少精力。範朝陽、鐘天、卡拉都已經陸續告辭。
天閒微微擁著除玉蟾靠坐在病床上,和對面的謝雅、花語閒聊著。謝雅將鐘天、卡拉從現場得到的情況大體說了一遍,同時也將除玉蟾出事時她所見到的情形告訴給天閒。等聽到是一隻巨掌打在除玉蟾身上,震碎玉墜後居然還有能力遁走,天閒眼中的神彩也越來越冷。“大姐,要不這次的拍攝暫停吧。”謝雅關心地道。
“不行,我絕不會對這種人低頭。”除玉蟾也有倔強的時候。“嗯,我也覺得不該就這麼算了,至少這樣可以引出那傢夥。”天閒沉思著道。
“你想拿大姐當誘餌?要是再出事怎麼辦?”謝雅不肯。“沒關係,我讓小白跟著玉蟾,不會有事的。”天閒自有打算。“它?”謝雅看著在除玉蟾頭上跳來跳去的玄鳥,雖然聽說過有關玄鳥的種種神奇之處,不過它終究是畜牲,能對付的了高級蠱術師嗎?“別看不起它,當年它在亡魂之森可是百鳥之王。”花語替玄鳥辯護。玄鳥聽到有人誇它,自然昂頭挺胸,作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沒事的,小雅,你別太擔心了,我相信天閒。”除玉蟾及時出言,結束了這段對話。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15
第九章 雲霞現形
第二天,劇組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照常開機拍攝,而這齣戲的女一號雲霞到此刻才姍姍來遲,自然又要除玉蟾來做介紹。雲霞是和除玉蟾齊名的演員,而且真要說來除玉蟾是歌星出身,說到演戲怕還及不上這雲霞專業。
如果說朱絲是艷女的話,這雲霞就是典型的艷婦,畫成柳葉狀的細眉,一對寶石般的眼睛,頭髮用很複雜的花飾盤在頭頂。而且她比朱絲更懂得男人的心理,雖然穿著不是很暴露,卻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身體,若隱若現,給人造成無限的想像空間,充滿妖異的誘惑力。
“來,天閒,我給你介紹,這是雲霞,你這次的拍檔。”除玉蟾很熱情地給天閒介紹,一點看不出昨天被人暗算過的痕跡。
“你好,我是天閒。”天閒習慣地伸出右手。“你好。”對面的雲霞嗲聲嗲氣地道,不過伸出的卻是左手。天閒不動聲色地換了一隻手,眼角的餘光發現雲霞挽著提包的手上,似乎有一個很熟悉的傷痕。
“玉蟾啊,聽說昨天你受傷了,擔心死我了!哎,昨天我有點私事,不然早就趕來了。”雲霞和除玉蟾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雲霞又是個自來熟,很親熱地巴住了除玉蟾,就不知道她的問候有沒有別的原因。
“吼,呼。”兩聲很不友善的聲音,卻是站在除玉蟾肩頭的玄鳥發出的。對於這個雲霞,玄鳥似乎很排斥,做出一副攻擊的姿態。
“哎喲,好可愛的小傢夥。”雲霞嬌笑著,想要撫摩玄鳥。“呼。”迎接她的是玄鳥的尖啄。“啊。”雲霞的笑容一收,痛呼著縮手。
“小白!對不起,這小傢夥脾氣不好,可能是不習慣生人吧。”除玉蟾喝止住想要繼續攻擊的玄鳥。
第一天緊張的拍攝很快就結束了,本來男一號是有專門的戲服,不過天閒卻不肯換下身上的白袍,最後也只能作罷,幸好他這衣服比較中性,沒什麼時代特徵。
工作結束後的拍攝場地空無一人,劇組不少人對於精英學院只是聞名,這是第一次親身來到學院裏,早就四處參觀去了。可是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一男一女正在竊竊私語。
“我不幹了,你們本來說好只是嚇嚇她,可是現在搞出人命來了,昨天還差點殺了她。”這是一個男聲。
“由不得你了,現在我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出了事大不了一走了之,你就準備等死吧。”動聽無比的女聲偏偏陰森的毛骨悚然。
“可是,本來說好,只是嚇唬嚇唬她,讓她收斂一些就好了。可是你們現在弄出人命來了。”
“那是意外,我沒想到她身邊居然有高人相助。”
“可是……”
“小羅,別那麼掃興,難得見面,幹嘛說那些殺風景的話題,來,嗯……哦……啊……”細微的聲音漸漸變成男女粗重的喘息。
         ※       ※       ※
“小白,你是說那個新來的女人身上有讓你很不安的氣息?”天閒正在問話。玄鳥似乎喜歡上自己的新家,說什麼也不肯從玉蟾的身上下來,不時在玉蟾衣服裏鑽來鑽去。“色鳥,問你話呢。”天閒氣惱地對剛從玉蟾領口探出腦袋的玄鳥道。“是啊,反正我很不喜歡就是。那不是香水味,倒像是龍涎香的味道。”玄鳥還知道適可而止。不過一邊的朱絲可就沒那麼安分了,打趣道:“大姐夫,我怎麼看著你有點像在吃醋啊。”
“死丫頭,找打啊?”聽朱絲管天閒叫大姐夫,除玉蟾作勢要打。“呵呵,大姐,你可真沒良心,我是為你好啊。”朱絲忙笑著跑開。
“別鬧了,龍涎香是好東西嘛。小白為什麼會討厭它的味道啊?”趙清清是所有人裏年紀最大的,當然了,天閒是不算人的。沒有了童心的她雖然沒除玉蟾等人那麼活潑,卻顯得更加理智。
“不是,她的龍涎香是用來護身的,因為她被很多人的怨氣纏繞,混了雜質的龍涎香味道特別噁心。”玄鳥的嗅覺那可不是普通的靈敏。
“那你對付得了她嗎?”天閒關心的是這些實際的問題。“嗯,可以,不過要保護一個人就不行了,所以最好把小灰叫來幫忙。”玄鳥抱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理,決定把貘獸也拉下水。兄弟嘛,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於是睡了幾天的貘獸又上演了一齣賴床的戲碼。在知道罪魁禍首是玄鳥後,兩隻不足三寸高的小東西又打在了一起。
“天閒,你說昨天也是她嗎?”除玉蟾顯得很擔心。“差不多,這女人的手受了傷,雖然藏的好,我還是看到了那個十字傷痕。”天閒肯定地道。
“為免夜長夢多,還是早點解決吧。”自從那天花語發現除玉蟾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後,不自覺地對她多了幾分牽掛。
“哎。”天閒無聊地朝後坐倒,“來這裡到現在正事都還沒頭緒。那個什麼馮麗麗沒事吧,這幾天太忙,不然已經可以從她那知道真相了。”
“她挺好,那幫人也沒再找過她,不過你還是先忙好大姐的事吧。”柴文插道。經過那次柴白來鬧了一通,雖然柴文還是對天閒有心病,不過已經不那麼針鋒相對了,而且現在五毒只有她孤軍作戰,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
“對了想不通你怎麼會成了那幫蠱惑女的大姐頭呢,小孩子過家家也學人家搞黑社會。”天閒想起那天的事,好奇地道。
“你可別小看小文手下那幫傢夥組成的‘龍鳳黨’哦,在這裡除了‘如意樓’那幫人,沒人敢不買她們的賬呢。”朱絲替自己的姐妹抱不平,畢竟親疏有別,天閒還只能算預備姐夫,必要時她還是會站在柴文一邊的。
“幾個小孩子瞎胡鬧,能有什麼名堂。”天閒不以為柴文能成多大氣候。
“你別狗眼看人低。”柴文的火又上來了,“你去收幾個手下來,五局三勝,誰輸誰是小狗。”
“切,我不好意思和你賭這個,不然別人說我欺負你。”天閒忽然發現逗柴文其實挺有趣的。“少來,不敢就是不敢。”柴文氣道。“不是,什麼小狗不小狗的,這太沒意思了,如果你輸了,以後我說什麼你都要聽。”天閒用上了激將法。
“好。”柴文終究是小孩心性,受不得激。“別。”花語沒來的及阻止,只能苦笑道:“柴文你死定了,祈禱天閒不會讓你做什麼痛苦的事吧。”
“哼,他別小看我。我們龍鳳黨裏也有高手的,那些有身份的人是不屑和你計較。”柴文不把花語的話當一回事。
“我好像記得我告訴過你,天閒和炎龍集團有關係哦。”朱絲想起第一次見天閒的情形。
“那又怎麼樣,說好只能讓手下比,要請外人幫忙我還難道不會啊?”柴文不服氣地道。
“可能是我沒說清楚,天閒好像是星宗的宗主。”朱絲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柴文,龍鳳黨那只是在精英學院這個小地方吃的開,而且那些小嘍羅不少都是極有背景的,讓一般人多少有些顧忌,離開這裡,你龍鳳黨是哪顆蔥啊。
知道天閒是星宗宗主身份的只有花語和朱絲,聽到朱絲說出內幕,即使是除玉蟾也嚇了一大跳。
“你是那個神秘組合的人?”除玉蟾的形容正是外界對炎龍集團的感覺。炎龍,虎王一直是東方鼎足而立的兩大組合,近千年來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曾有人戲稱這兩個組合的首腦才是東半球所有國家的真正首腦,它們掌握著東半球近四成的經濟命脈。
“別一副吃驚的樣子,不過就是個大點的財團罷了。”花語說得很輕鬆,渾不知炎龍集團造成的震撼。
“算了,我認輸。”柴文的心情跌到谷底,眼珠滴溜溜亂轉,暗自盤算著怎麼把剛才的賭約賴過去。比起那種大規模的組合,她這不成器的龍鳳黨確實只能算是小孩子過家家。
“哈哈,太好了。天閒,給小文出個難題,老是不把我這三姐放在眼裏。”朱絲幸災樂禍地拍掌大笑。
“三姐,你不幫我還和著外人欺負我。”柴文正在懊惱,聽了朱絲這些話更是氣憤。
“什麼叫外人,天閒是‘大姐夫’。”朱絲在大姐夫三字上加了重音。“死丫頭,還說,是不是又皮癢了?”除玉蟾又羞又急,剛才因為炎龍集團造成的震撼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時間笑罵聲,追逐打鬧聲,桌翻椅倒聲,響成一片。
接下來幾天,拍攝都顯得異常的順利。找不到幕後傷害除玉蟾的黑手,謝雅卻著急得很。她也曾經故意回避,給兇手製造機會,可是那兇手卻仿佛從來沒存在過似的,一點線索也沒有。
“天閒,你看現在怎麼辦?”有些不耐煩的謝雅來找天閒和花語商量。“可能是顧及你在拍攝場吧。”花語揣測地道。
“不像,這幾天我曾經故意離開,還是沒有見到對方動手,而且上次動手也是我在場的時候。”謝雅沉思著搖搖頭。
“那是誰?難道是天閒?”天閒身上散發出的是只有一些天生異秉的人才能發現的星神之氣,但那和靈力不同,應該不可能對蠱術師造成震懾才對。
“有可能。”天閒若有所思地道:“對手的純陽陰咒還沒有完成,使用時需要下級役神的幫助,可是神界等級森嚴,凡低級役神遇到上級神怪是必須回避的。”雖然天閒不認為有役神可以看透他的本來,但是那種足可以和北斗七星比擬的星氣即使再壓抑也足可以叫普通的役神膽寒了。
“那明天你早點離開看看,我讓大姐晚上的拍攝拖的久一點。”只有千日作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再這麼天天疑神疑鬼下去,估計兇手沒抓到,謝雅她自己先累倒了。
“嗯,也好,有小白在,該不會出什麼事才對。”天閒無意的一句話卻招來謝雅的不滿,怎麼好像她還不如那只玄鳥?
按照計劃,天閒今天早早就離開了拍攝現場,走時一再交代玄鳥,要小心保護好除玉蟾。玄鳥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天閒這邊前腳離開,暗中一雙眼睛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根據謝雅的意見,今天的拍攝一直拖到天黑,而除玉蟾、謝雅和她的兩個跟班更是拖拖拉拉一直到半夜才走。精英學院中一片寂靜,聽不到絲毫的聲音,攝影棚中那些用於拍攝的鎂光燈關掉後也顯得有些陰森。忽然一陣寒風掠過,打個呼哨,使得原本就恐怖的氣氛更加濃郁。“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風呢?”除玉蟾朝謝雅使個眼色。她們所在的房間本身是密封的,如果風能吹到這裡,那麼外面的風早就該吹翻天了。
收到除玉蟾信號的謝雅點頭會意,也朝著鐘天和卡拉打出手勢。三人猛地躍出,成犄角之勢在室內站定,各自朗聲念頌起來。“我以神詆之名,隱沒在黑暗中的妖物現形吧。”謝雅拔出不足八寸的雕木杵,衝著前方虛揮。“法歸萬象,邪魔降伏!”鐘天則摸出一把符咒朝著空中撒去。而卡拉則舉著十字架在半空不停畫出十字:“以我主耶和華之名,束縛來此的惡靈。”
“吼。”一聲哀鳴響起,在除玉蟾面前多出個只有一尺高的小人,渾身綠油油的,頭上頂著一頭的樹葉,還長著快拖到地的鬍子。此刻小人的身上被符咒和一個十字的光形壓住,動彈不得,在他的手中則跳躍著一團讓人從心底感到排斥的黑霧。
“誰?出來!”謝雅衝著門外大聲喝道。門外響起一陣哆嗦聲。“不出來我就動手了。”謝雅厲聲喝道。
“別,別,是我,別動手。”暗處的男子露出頭來,雙手高舉,“是我,是我啊!”出來的是羅曉。“這麼晚了,你在這幹什麼?”謝雅毫不放鬆地盯著他。
“我,我……我是看你們這麼晚沒走,怕你們出事,所以來看看。”羅曉神情慌張地道。
“是嗎,那倒多謝你的關心了。”羅曉出現的時間實在太可疑,容不得謝雅不懷疑。
“沒,沒什麼。”羅曉的舌頭有點打結。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在四周響起,謝雅沒空再理會羅曉,和鐘天、卡拉三人背向而立,將除玉蟾圍在中間,目光四處遊走,想找出發聲者所在的位置。“幹嘛這麼緊張啊?”在謝雅的眼前,出現一蓬黑霧,黑霧慢慢聚攏,會聚,逐漸現出了一個清晰的人影。
“雲霞,是你?”除玉蟾脫口驚呼。雖然這雲霞一貫妖異放浪,卻沒想到居然還這麼狠毒。
“真是對不住,呵呵呵,玉蟾妹子啊,誰叫你的生辰時間那麼巧,正是我需要的最後一個人呢,哈哈哈。”雲霞邊笑邊說,嬌軀亂顫,連卡拉和鐘天都看的目亂神迷。
“你不是還少一顆怨恨之心嗎?”同樣是女人的謝雅還能保持清明,問道。
“那不是現成的嗎?”雲霞的勾魂指朝直哆嗦的羅曉一指。
“你,你……”羅曉嚇的話都說不出來,卻已經被那先前被束縛住的小人拖到雲霞面前。
雲霞長著長長指甲的修長玉指摩挲著羅曉的臉龐,妖裏妖氣地道:“不用害怕,羅郎,很快我們就永遠不分開了。”
“你,你……”可憐羅曉那麼大的個子,卻被不足一尺的役神按住,疼的額頭直髮冷汗,“你一直在騙我。”
“什麼騙不騙的?我可是也讓你嘗夠了甜頭。你這樣說人家會傷心的,你不是說你願意把心給我嗎?現在我來取了哦。”雲霞的笑容越來越甜蜜,玉手慢慢探到羅曉的胸口,五指用力,一縷鮮血流出,羅曉目光開始從畏懼變的怨毒。
“對。我就是要你恨,你的恨意越深,我的力量就越大。”雲霞的笑容到此刻都還沒有改變。她封閉了羅曉的聲音,就是要羅曉把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心裏。
“住手。”縱然對這羅曉沒什麼好感,卻也不能眼看著他被人殺了吧,謝雅大聲呵斥道。
“哎呀,小妹妹,別生氣哦,你看,羅曉現在多幸福啊。”雲霞的一隻手將羅曉的嘴角拉開,羅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住手。”雲霞的另一隻手已經越插越深,謝雅顧不得許多,衝上前想要阻止雲霞。“小朋友,不要著急。”那綠色的役神擋在謝雅面前。
“沒你的事,滾開。”謝雅的木杵朝他橫掃過去,想把他掃開。
“小姑娘,不要這麼衝動嘛。”剛才被謝雅等輕易困住的役神此刻卻反而很輕鬆的就擋開了謝雅的攻擊。
“呵呵呵呵,小妹妹,你們那些專門對付邪物的法術對役神是沒用的,剛才要不是他要替姐姐施咒而不能分心,你們那種法術也困不住他的。”這麼一耽擱雲霞已經把羅曉血淋淋的心臟提在手中,張開那美麗的櫻桃小口,一口就把那和她的櫻桃小口相比起來大得多的心臟吞了下去,沾染了血跡的嘴唇,顯得更加的紅艷。雲霞輕輕拭去嘴角殘餘的血跡。謝雅感覺到,這一刻她的力量似乎已經增長了十倍都不止。
“玉蟾妹子,就差你了,你成全姐姐吧。”雲霞慢慢靠近玉蟾,而謝雅等人此刻都被那役神纏住脫不開身。
“玉蟾妹子,我會記住你的。”當成功將要來臨時,雲霞的冷靜已經蕩然無存。
“喳!”一聲刺耳的鳥鳴,從除玉蟾的身上射出一點白影,把猝不及防的雲霞撞飛了出去。
“什麼東西?”從地上爬起來的雲霞氣急敗壞,在她怨氣護體後,居然有東西能衝破護體真氣,直接攻擊她的身體,剛才這一擊使她覺得渾身酸疼。
“你這個妖精,我不喜歡你。”玄鳥的聲音絕對比雲霞要動聽的多,不過一點都不客氣。
“小東西,你找死啊。”頭髮散亂的雲霞現在顯得很是猙獰。
“就你,你也就能欺負欺負那綠閃的傢夥。”玄鳥的翅膀朝著打個不停的役神一指。
“玉蟾,你沒事吧?”這麼一耽擱,天閒和花語也已經趕到。“怎麼可能?你們怎麼通過外面結界的。”雲霞面色大變,這兩人,花語還好解釋,那天閒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居然能在自己不發覺的情況下通過自己設下的結界。為了怕被人發現,雲霞進來時特地設下隔絕聲音的結界,可是現在兩個大活人通過結界進來後,結界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沒事,你來了?”玉蟾俏聲道。只要天閒在,她就覺得充滿安全感。
“雲霞,你的事我不管,你去找另外的平衡之心吧,我要帶她們走了。”天閒道,既然能被雲霞利用的,那多少都是些本身自有寡人之疾的人。他不是聖徒,也沒有濟世為懷的胸襟。
“你說的輕鬆,我已經找齊了九十八顆心臟,三天內上哪去找到另一顆平衡之心?”雲霞之所以一直沒能練成純陽陰咒,就是因為當四十九顆怨恨和四十九顆愛慕之心集齊後,若不能在三天內找到那顆平衡之心,她自己也會被那截然相反的兩種力量撕毀。
“玉蟾我們走吧。謝雅,你們也別打了。”對於雲霞最後那句話,天閒全當沒聽到。從剛才天閒進來起,雲霞的役神就已經退到角落處,現在還在不住顫抖。
“可是,這種妖物怎麼還能讓她活在世上?”謝雅道。“你們三個都對付不了她,能怎麼辦?”天閒奇怪地問道。
“那你呢?”謝雅問天閒。“我不能殺人的,不管再怎麼邪惡,她還是血肉之軀的人啊。”天閒瞪大眼睛道。當然,此刻的他並不知道,他並非不能殺人,而是不能沾染血腥。直到天閒見到自己的父母,才會知道,為什麼他會一直排斥殺人的真正原因。“可是如果不殺了她,還會有更多人受害啊。”謝雅試圖讓天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不會,她還有三天時間。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找不到那顆平衡之心,而且現在她也不能再亂殺人了,除非是你們誰先去攻擊她,而引起自然的反噬,不然她要殺人就必須利用怨氣衝魂,她就會連三天的時間也沒有了。”天閒挽著花語和除玉蟾轉身就走。
“喂,喂。”謝雅見天閒說走就走,只能匆忙地跟上,“你確定不會再出事嗎?”“放心吧,小雅,不會有事的。”花語安慰謝雅。精通玄機的她多少也能看出一點什麼。“那就好。”即使再不放心,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她連雲霞的役神都打不過,就算想做什麼也無能為力。
“想走,沒那麼容易。”雲霞怎麼可能放過垂手可得的成功。集中一身的怨氣,衝著想要離開的天閒背影撲去。“砰”的一聲,似乎是撞在什麼很柔軟的物體上,將雲霞彈出老遠。天閒頭也不回,不信邪的雲霞再次撲上,結果還是被彈飛出去。天閒越走越遠,雲霞卻始終被那無形的墻壁束縛著,直到再也看不到天閒的背影,那無形的墻壁也似乎消失了。
就在天閒的無形之力消失後不久,雲霞的面前出現一個蒙面的男子。“你失敗了。”聲音很低沉。
“對,對不起,我……”雲霞剛才的威風蕩然無存。“你該知道失敗的規矩,不用我教你吧?”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雲霞苦苦地哀求道。“不死?不死留你有什麼用,失去咒力的你,能做什麼?”男人的聲音冰冷。“我,我還有身體,我還有漂亮的臉,求你救我,我什麼都願意做。”現在的雲霞仿佛是一隻搖尾乞憐的母狗,敞開衣襟,拼命展示著自己的身體,雖然眼神中充滿畏懼,還是使盡渾身解數,想要勾起面前男人的慾望。
“哈,你真是只下賤的母狗。”男人眼中森冷的目光充滿了淫褻。
看到求生有望,雲霞的身體更是如同水蛇一般纏繞著眼前這掌握自己命運之人的雙腿。“好,我就救你這一次。”
男子一把扯開雲霞遮體的衣裳,用力握住了她胸前的蓓蕾。一股噬心的劇痛衝刺著雲霞的神經,可是她卻絲毫不敢露出一點不滿,還是勉強擺弄著淫蕩的姿態。對眼前的男人她知之甚深,此人不但喜怒無常,而且薄情寡義。雖然他已經答應了,但只要他有一天厭倦了自己,還是隨時可能要她死無葬身之地。“好好。”男子放聲大笑,將已經身無寸縷的雲霞抓著頭髮提起,消失在夜幕中……
解決了雲霞事件的天閒等人回到宿舍,各自分頭回去,除玉蟾依依不捨地別過天閒。直到玉蟾、謝雅等都走光了,花語才憂心地問道:“天閒,就這麼放過那雲霞真的沒事嗎?”剛才花語就想說話,可是既然天閒做了決定,花語也不便在人前讓天閒為難。花語是個完美的女人,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和天閒的不同意見。“這麼多年,你可曾見我殺過活物?人間的事是不該由我來了結的。”天閒顯得心事重重。
“天閒我知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有時我真的好害怕,如果你忽然離開,習慣有你在身邊的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花語忽然緊緊抱住天閒,把頭深深埋在天閒的胸膛。她已經習慣了照顧天閒,真有一天天閒忽然離開,她真會不知所措。特別是今天天閒處理這件事的方法,突然讓她覺得,原來自己並不是那麼了解天閒。
“好了,早點睡吧,既然沒事了,明天該想法解開馮麗麗的催眠術,我們來這的目的主要還是找你姐姐。”天閒不知道有沒有明白現在花語心中所想,只是輕擁著花語柔聲地道。花語並不能知道天閒真正的擔心。
今天那一身綠色的役神是因草木怨氣所生的樹精靈,他也是契約者的一員,暗星的出現還能說是偶然,現在樹精靈的出現看來事情絕不單純。
“嗯。”花語應一聲,卻又如同小女孩撒嬌一般道:“抱我。”
“好。”天閒抱起秀臉已經紅得像火的花語。無論和天閒的關係多密切,每次到這個時候,花語還是忍不住覺得臉紅心跳……
隔天果然如天閒所說,雲霞留書後不告而別,弄的劇組大罵,還是知道真相的除玉蟾將眾人的情緒安撫了下來。事到如今當然只能由除玉蟾親自上陣才補上雲霞的缺了,幸好她和天
閒本就有那麼一點默契,倒也不覺辛苦。這麼郎情妾意,很快就度過了一天的快樂時光……
“小麗,你決定解開催眠術了嗎?”朱絲正用難得一見的嚴肅在問馮麗麗。天閒告訴她,既然馮麗麗的記憶需要雙重催眠,那一定是她自己恐懼的東西,如果揭開未必是好事。
“嗯。”馮麗麗堅定的點頭,不管是什麼,她都想知道,那是屬於她自己記憶的一部份,何況即使不解開這些催眠,對方也不肯放過自己,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做個乾脆的了結來的好。
“那好,小麗,你閉上眼睛,就快開始了。”朱絲讓馮麗麗放鬆地坐在沙發上,然後才衝著天閒打個眼神。
天閒一聲不響地將食指放在馮麗麗的印堂穴。平時天閒的手總是攏在袖中,難得一見,今天朱絲等才發現,原來天閒的手居然仿佛是玉石一般晶瑩剔透,仿佛透明似的。無數隱約的流光順著天閒的手聚集到點在馮麗麗頭上的食指尖端,越聚越多,變成一團奪目的光球,越來越大,最後幾乎覆蓋了馮麗麗半個頭。光芒忽然一震,透過馮麗麗的頭骨,照在後面的墻上,展現出一副畫卷。
“呸。”看到那從馮麗麗腦中映射出內容的眾人,即使如朱絲這麼開放的也忍不住別過頭去,至於剛從古代走入社會的趙清清,早就不知道藏到哪去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16
第十章 如意樓
那墻上出現的是一副淫糜到極點的畫面。馮麗麗正處在一個滿是鐵鏈、刑具的地方。那裏一絲不挂地綁著無數的女人,臉上都帶著眼罩,綁人的方式千奇百怪,不過都是極盡虐待之能事。還有一些同樣赤裸裸的男人,臉上帶著半張面具,一些壯碩的大漢還提著皮鞭。其中一個被吊著雙手和另一個女人糾纏的正是馮麗麗。
“怎麼會這樣?”花語羞極地問道。“這是第一重催眠,是催眠者投影給對方的,對於意志堅強的人,情慾正是最好的意志鎖。”天閒早就猜到這第一道封鎖是什麼,一般用到雙重催眠那都是被施術者的意志力很強,當然還達不到堅定不移,不然催眠術是沒有用武之地的。而想要封鎖人意志所用的第一層催眠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人類的情慾或者貪慾。這種情竇初開的少女,充滿詩樣的夢,自然前者的效果要好的多。
“人間萬象,還汝本來!”天閒朗聲道,手中的光彩忽然顫動了一下。墻上的畫面忽然一變,出現一處綵燈輝映,樂聲震天的舞池。
“是如意樓。”朱絲第一個叫道。那裏是她常去的地方,簡直閉著眼睛都能走過來。“如意樓?什麼地方?”天閒只聽上次和柴文拌嘴時說過這個名字。
“是精英學院最賺錢的地方,據說有政府要員和黑社會分子在背後支援,囊括了酒店、娛樂和衣食住行各方面。”柴文雖然不去如意樓,對這個對手的底子倒是蠻清楚。
“等等,那是什麼?”花語驚叫。原來此刻馮麗麗走到了包廂的走廊上,而在最裏面的一間,門虛掩著,一個讓天閒熟悉的人,正指揮手下將兩個已經無法動彈的女人抬著。那包廂的地面出現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洞口四周都是血淋淋的屍體。
然後就是馮麗麗頭也不回的奔跑畫面,後面似乎有人一直在追著,最後回到住處,馮麗麗面前出現了那個魔術師,剩下的就變成一片漆黑了。
“問題竟然出在學校裏?難怪三宗弟子翻遍羊城也沒找到。當初不是說我們雙方都不能在這裡生事嗎?”天閒問花語道。“不清楚,我也很少過問娘的事。”花語對炎龍集團的事知道的比天閒還少。
“我想起來了,那天有個客人訂了一套禮服,叫我送去如意樓六○八室,可是我那是第一次去那裏,好奇想到處看一看,結果就看到那一幕,當時我嚇死了,拼命跑,拼命跑,剩下的事就不知道了。”馮麗麗從催眠中醒來。
“看來只有去那裏看看了。”天閒若有所思。“我也要去。”最關心花明心的終究還是花語。
“嗯,也好。不過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到時看到什麼都別難過。”天閒道。
“你是說……”花語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天閒。“我也只是猜測,到時再說吧,但願還不是太晚。”天閒道。
“你們就兩個人去會不會太危險?”除玉蟾不放心天閒。“沒關係,放心吧。”天閒笑笑。真正能困住他的地方並不多,而花語自保是不成問題的。
天黑後的精英學院一點也沒有顯得冷清,特別是在如意樓這裡,似乎此刻才最熱鬧。大概有十幾層的大廈坐落在一處喧鬧的岔路口,正面的樓宇裝飾得金碧輝煌,在夜晚綵燈的映照下更顯得光芒四射,正中足有數十米的招牌,“如意樓”三個大字正在不停的閃爍。
“雖沒有外面那些夜總會的規模,倒也有幾分別出心裁。”天閒停住腳步,側頭對花語道。
花語此刻正挽著天閒的手,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實際上早已心急如焚。
“別管那麼多了,還不快進去。”花語催促道。
門外自有迎賓小姐為兩人拉開門,笑容可鞠地道:“歡迎光臨!”
天閒舉步走進如意樓,第一層是舞廳,不過實在不像是學生來的地方,到處都是些妖艷媚骨的風騷女郎,濃濃的脂粉味讓天閒皺起了眉。
“先生和夫人第一次來吧?”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稍微整齊點的女人,大概是領班一類。“嗯。”天閒點了下頭,算是回答。
“我是這裡的大堂經理,我叫小娜,兩位有什麼事儘管說。”小娜很熱情地道,還衝著天閒拋媚眼。
“我不喜歡這裡的環境,有沒有清凈點的包廂?”天閒環顧四周,亂哄哄的舞池,實在是吵得很。
“哦,這邊請!”小娜做個請的手勢,引著兩人順走廊來到一處裝飾雅致過道,正是馮麗麗來過的那個地方。“砰。”沒留神的小娜撞上一個大鬍子,那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
“你!”大鬍子要發火,卻一眼看到小娜身後的天閒,急忙將話咽下去,低下頭,匆匆離開,這欲蓋彌彰的行為反更叫天閒起疑。
“那個人可能是仇松。”天閒悄悄對花語道。“不會吧?”花語將嘴湊到天閒耳邊。“不,一定是他,雖然沾了鬍子,他那噁心的德行卻太明顯了。奇怪,他來這裡幹什麼。”遠遠看去天閒和花語倒像是情人在細語。“兩位到了,還滿意吧。”小娜打開一間廂房的門。
“嗯,很滿意。你下去吧!”天閒遞出幾張鈔票。
“天閒,現在怎麼辦?”關上包廂的大門,花語急忙問道。“別急,先讓小灰去看看。”天閒今天特地把貘獸帶來就是要利用它鑽洞尋穴的本領。
“找找看,這裡有沒有地道。”天閒把貘獸放在地上。
“啊欠。”貘獸打個噴嚏,用小爪子揉揉自己的鼻子,“什麼味啊,真受不了。”
“別嫌了,我還不是受不了,快找。”天閒催促道。
“要找什麼?這下面肯定是空的。”貘獸對於洞穴的感覺是很神奇的,它可以找出方圓五里內所有的洞穴,現在站在洞的頂上怎麼能感覺不到。
“那找個不起眼的地方打個洞,夠我們通過就成。”天閒道。花工夫找機關他沒那工夫,硬擊出個門來動靜又太大,不如讓貘獸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好了。”一眨眼的工夫貘獸就從地上起出一塊切口斜向下的圓鐵板。這樣人下去了還可以蓋上。
“好了,下去吧。”天閒對花語道。
地道裏並不像想像的那麼黑,反而比上面還亮的多。這處是個鐵籠子似的地方,大概是因為他們不是通過機關下來的,不但鐵籠的門大開著,而且一個人也沒有,除了本該是包廂的地方變成鐵牢,這裡簡直和上面的佈局一模一樣。
走廊的拐彎處人影閃動,似乎人都聚集在那邊。
“小灰,過去看看。”天閒讓賴在自己肩膀上的貘獸下來。“又要跑。”貘獸很不樂意。
“好了好了,最多回去給你吃的就是。”天閒無奈地道。現在這兩個小東西越來越難伺候了。
玄鳥喜食玉石,貘獸好吃五金。現在這小傢夥卻只吃黃金,幸好吃的不是太多。
“嗯,不許賴哦。”貘獸這才高興起來,如同離弦之劍衝著前面人影晃動的地方而去。一會兒,兩聲悶哼後,只見貘獸飛也似地竄回來:“好了,兩個傻大個被我擺平了。”
拐角處天閒看到那兩個被貘獸擺平的人,魁梧的身材,精赤著上身,手上提著皮鞭,臉上帶著面具。正是馮麗麗第一重催眠中的那些人。
天閒臉上的憂色更濃了。
“怎麼這麼久了你還沒擺平,上面可是很不高興。”一個怒氣沖衝的聲音,很耳熟。
“實在對不起,您也知道,這女人不是一般的人,請再給我一個星期,我保證她會服服貼貼,那兩個已經準備好了,就請您老先回去,還請多多美言。”第二個聲音年輕了許多。
“哼,你們是不是不想做了?要知道,想貼上面的人多的是。”第一個聲音餘怒未消。
“是,是是,還請您多包涵。”接著響起幾個媚騷到極點的聲音,“仇哥哥。”“嗯,哦……”“啊……”
“噁心,真是仇松!”花語悄聲道。“嗯,我知道。不過另一個人怎麼好像是狂虎。”天閒低聲回答。
“好了,那兩個呢,先帶來給我看看。”仇松還不敢忘了來的目的。
“是,是,來啊,把那兩個新人帶來。”接著一陣鐵鏈響動的聲音,伴隨著梭梭的腳步聲。
“咋,真是極品,若不是上面要,真想好好試一試。”仇松咽了口吐沫道。“沒關係,您可以先試試,只要不破了她們的身子,還不是隨便您,我另外準備人讓您盡興。”諂媚的聲音繼續道。
“好,聊勝於無吧。”仇松的聲音裏充滿惋惜,“來,美人兒,過來。”
“是,主人。”兩聲充滿誘惑的女聲。
“不好,是靜容、靜君。”花語對這兩個只比自己大幾歲的長輩熟悉得很,“快,救人,不能讓她們被畜牲糟蹋。”
“花語,你別太激動,等會兒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天閒心知自己所料不差,這裡果然有這種勾當。這是天閒到人間後第一次真正摸到心魔的尾巴。
“快,我知道,你快啊。”花語這時哪還能靜下來。
“哎。”天閒無奈地嘆口氣,一袖掃出,封閉的鐵門仿佛紙糊般變的四分五裂。一股濃郁的絕望、悲傷、憤怒和毀滅的氣息撲面而來,逼得天閒後退一步。
出現在花語面前的仇松正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上,對面坐著的正是那天在精品店所見的魔術師。在仇松腳下,靜容、靜君姐妹仿佛狗一樣地趴著,身上沒有一點半點的遮羞物,被鐵鏈係著脖子,胸前也因為那些鐵鏈而顯得異常突出,因為是伏著身子更顯得沉甸甸的。
“靜容,靜君,你們在幹什麼?”花語大聲叫道。聽到熟悉名字,兩女渾身一震抬起頭來,朝這邊望過來,水汪汪的美目中除了性再沒有其他,往日的慧黠再也看不到,有的只是服從與無助。
“你究竟對她們做了什麼?”花語怒聲道。
“嘖嘖,居然有人送上門來。來啊,拿下她!仇先生,這算是我白送給您的。”魔術師大言不慚地道。
從四面涌出無數同樣赤著上身的大漢。“你們都該死。”怒氣沖衝的花語此刻展現出不凡的功力,傳承自鬼谷一門的“菊殘手”招招奪命。
“好狠的丫頭!”狂虎終於藏不住了。
“去。”天閒從半空截住狂虎。他知道,狂虎的身手花語是應付不來的。
“是你。”狂虎認出天閒。
“是我。”天閒應道。
“我早就想找你報當年擒我之仇,你送上門來那最好不過。”狂虎似乎這幾年並沒有把功夫落下,功力比之當年不可同日而語。
“滾!”天閒依然是一袖把狂虎卷飛出去,摔得灰頭土臉。
“花語,抓住那帶頭的。”天閒看也不看摔出去的狂虎,卻發現仇松正想從後門溜走。“站住,這麼快就想走?”反正天閒就是看這傢夥不順眼。
狂虎知道自己還是不能和天閒抗衡,借機遁去。而仇松邁出去的腳步卻就此打住。
“仇先生,好久不見。安好?”天閒諷刺地問道。
“好,好。嘿嘿,是天閒啊,我還以為是強盜呢,你怎麼來了,我被人挾持,多虧你來。”仇松一點都不臉紅地道。
“哦,這樣啊,那請仇先生休息一會,等花語拿下那個人,問出明心的下落,我送先生出去。”天閒負手站到仇松身邊。
“天閒,來幫我。”花語高聲道。因為無法靜下心來,花語半天都沒能制服對手,加上心裏越來越急,招數也就更不成樣子了。
“好。”天閒虛空化出一股勁風,硬把魔術師卷到花語面前。花語出手如電封死了他周身大穴。
“現在你該說說明心被關在哪了吧。”花語看著已經喪失自我的靜容姐妹急躁的說,美麗的臉頰扭曲的有些猙獰。
“她被關在東面第六間。”魔術師看到花語現在的樣子,不敢說謊。
“天閒幫我看著他,我去那看看。”花語現在是一刻也不能等的。
“好。”天閒抬步走到魔術師面前。“天閒,來幫我,我打不開。”花語去後不久,天閒就聽到她的叫聲。今天花語似乎十分失態。
“嗯,來了。”天閒想拖著面前的魔術師一起去。“看打。”一道黃色的光芒朝天閒打來。天閒不介意地抬手就擋,那點光芒卻毫無阻礙地穿過天閒的長袖。天閒臉色一變,忙退後一步。那點光芒在天閒原來立身的地方爆炸開來,變成一片光雨,刺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七星劍氣。”天閒脫口驚呼,等他睜開眼時,地上的魔術師已經不見了,遠處一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而逝。
這七星劍氣是北斗七星的絕技,普通人別說用,連聽都沒聽過,難道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發生了嗎?
“天閒快來幫忙啊。”花語絲毫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還在焦急地叫著。
“來了。”天閒使勁搖搖頭,丟掉剛才的想法。
總算知道靜容姐妹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的了。花明心此刻正被一副巨大的鐵鏈拉成大字形,不時有皮鞭在機械的控制下抽打著她的身體。皮鞭上一片粉紅,每揮舞一下就散發出一股異香,顯然是沾了不少藥物。
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事根本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倒是有幾隻巨大的蜥蜴被吊住全身,只有那長長的舌頭不時在花明心的身上舔食。
花明心的目光也變的有點呆滯了,不過眼角卻還滲著淚水。
“姐姐,我來救你了。”花語悲傷地道。
花明心的目光轉動了一下,茫然地看著花語,卻發不出聲音。
“天閒,怎麼會變成這樣?”花語拉扯著天閒的衣袖問道。
“這是種很古老的方法,千年前一些殘暴到極點的昏君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而培育出除了性以外什麼都不知道的玩物所用的方法。”天閒盯著眼前的花明心,他想從花明心的眼裏找出,花明心現在到底墮落到什麼地步。心魔雖然一直被關在封魔殿,但它們依然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去控制人間一些特別邪惡的人。這種摧殘他人靈魂的方法還不算最惡毒。心魔大多只是想使人心如死灰而放棄反抗而已。另外一種真正邪惡的方式是使人完全心死,當然,心魔是不會希望人間真的滅絕的,畢竟他們和創世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花語替明心撤去那些比刑具更可怕的東西。失去鐵鏈的依託,花明心無力地軟倒下來。
不顧明心滿身的污穢,花語急忙扶住她,讓花明心趴在自己背上。
感覺到溫馨熟悉而又安全的氣息,明心的眼珠開始緩慢地轉動著。
“哎,走吧!”天閒招呼花語,“外面還有兩個呢。”
仇松現在已經被天閒嚇破了膽,到現在都沒敢離開,看到天閒出來,連忙陪著笑臉迎上:“天閒啊,這個,今天的事還請你……”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天閒當沒看到他。
“我不管你們的事,這裡的事交給你善後了,你看著辦,最好不要有什麼尾巴。”天閒不願理睬仇松,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是,是,那是一定的。”仇松用衣袖抹著臉上的冷汗,今天的事要是捅出去,他的政治生涯就算完了,而且為了保密,上面還會殺他滅口。
“好自為之,我走了。”天閒話落從袍服裏探出雙手,虛空畫出一個圈,把花語、靜君姐妹都包裹在其中,一陣強光閃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幕更是震住了仇松,如果說剛才他還打著什麼壞主意,現在那是一點歪念都不敢起了。這種超自然的現象根本不是科學能解釋的了的,還不知道炎龍集團有多少人有類似的絕技,要是真惹毛了天閒,哪天半夜起來發現找不著腦袋才冤枉呢,他可犯不著給上面頂罪。
天閒用移形換影大法將明心、靜君、靜容帶回自己的住所。以她們現在的樣子,實在是不便被外人看到。
花語第一件事就是帶明心去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污穢。至於靜君、靜容,想是剛準備交仇松帶走,倒是早就清洗乾淨了。
“靜君,靜容,你們還記得我嗎?”天閒試圖喚回靜君姐妹的記憶。
“主人,我們是您的奴隸,請不用憐惜。”雖然目光中沒有一點呆滯,說出的話卻除了媚惑的聲調再無其他。
“靜君,靜容,記得月宗,記得你們大姐花彩衣嗎?”天閒不死心地問道。不過天閒也知道希望不大,她們和中了催眠術的馮麗麗不同,靜君姐妹是自己放棄了人的思維,因為痛苦和屈辱,用封閉自我的方式來逃避這一切,能解開這種枷鎖的除了自己,別人是誰也幫不上忙的。“不記得。”靜君靜容異口同聲地道。
“哎。”天閒無力地倒在床上,如果說星神之眼有什麼無法看透的那就是人心吧。人心隔肚皮,所謂常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便是斗轉星移,物是人非,看盡了人間萬象,遍覽那紅塵百態,天閒還是無法掌握人類的內心。也許這也是星帝藉故讓天閒下界的原因吧。畢竟夏蟲不足語冰,不身在其間又怎麼能領略人心苦澀。
天閒躺倒的行為造成了一個誤會,失去一切的靜君姐妹心中剩下的只是服從和性。天閒仿佛給了她們一個暗示,兩姐妹搖擺著消魂噬骨的步伐,一左一右走到天閒身邊,親熱地坐到床的兩側,體貼地為天閒按摩全身,還時不時地將不著一絲的嬌軀在天閒身上廝磨著。
“天閒,靜君她們怎麼樣了。”花語在浴室問道。
“你還是自己來看吧。”天閒揮手讓靜容和靜君退開。真正讓天閒吃驚的事發生了,現在靜容姐妹是受不起一點誘惑的,剛才的一番動作,兩女已經鼻息粗重,玉體如蛇般不停擺動,此刻天閒讓她們退下,兩女居然當著天閒的面做起那磨鏡之戲。
“怎麼回事?”帶著明心回來看到這一幕的花語目瞪口呆,現在她連害羞都忘了。
“很可怕吧?好好一個人,居然變成了只懂得性的玩物。”天閒的語氣很冷漠,完全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說話。
“那你還看著,快想辦法啊。”花語急道。
“沒辦法,對人心我也無能為力。”天閒聳聳肩。想不通,慾望本是地球上生命短暫的動物為了延續下一代而產生的本能行為,可為什麼人類會把它變成一種純粹的享樂,同性之間也搞得出花樣來?
“妹妹,你別難為天閒了,人心確實是最難測的。”花明心從花語身後走出來。果然不愧是月宗的下代宗主,這麼快就從那夢魘中掙脫出來。
“你沒事了?”天閒懷疑地看著換上花語衣服後的明心。
“暫時是沒事了,不過我想或者只是被藏在記憶深處了吧。”花明心顯得很冷靜。
“哎。”天閒今天似乎特別喜歡嘆氣。看來自己當日的猜測沒錯,那個傳言也是真的。只希望明心的心性別被扭曲的太厲害。對於極端理智的人,經歷了這種事,要嘛被擊跨,要嘛就會忽然悟透很多事,從此心性大變。
“天閒,你們星宗可以安排我儘快回去嗎?我想回去看看。”花明心平靜地問道。
“你還是別回去了吧,花姨現在還在氣頭上,你們現在回去……”天閒遲疑著道。按照水傲的意思是暫時把花明心留在自己這裡,等他和鳳守恒勸服了花彩衣才讓明心她們回去。
“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回去,這次的事是我惹出來的,我不能連累靜君姐妹。”花明心毅然道。
“可是,母親的脾氣……”花語也想勸說,可是對於這個姐姐……從小明心就比花語聰明,花語也很聽這個姐姐的話,如今忽然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
“不用說了小妹,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姐姐絕不逃避,就是靜君她們,讓我難以心安。”花明心自責地道。
靜君姐妹和她名為姑侄,情同姐妹,這次不是因為花明心自以為是不聽勸告也不會發生這種事。現在看著心高氣傲,年過三十還守身如玉的兩位大姐姐變成這種樣子,心裏的痛哪是天閒可以體會的,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也許被花彩衣懲罰後她的心裏會好過一點。
“天閒,真的沒辦法還她們本來面目嗎?”花明心問道。
天閒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也知道這對於明心來說太殘酷,花彩衣是月宗宗主,明心從小和靜君姐妹一起,二十多年的感情,卻因為明心一著之差造成這種無法挽回的過錯。
“哎,都是我不好,回去接受母親責罰後,我會盡力找出讓她們恢復本來的方法。”花明心看著眼前渾然忘我、沉迷欲海的兩姐妹,眼裏蒙上一層水霧。
“這裡就讓給她們吧。”天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默默退了出去,看來他和花語得另收拾個房間了……
         ※       ※       ※
“心姐,自己保重。”天閒對即將登機的花明心道。這是炎龍集團旗下的航空公司,天閒動用了星宗宗主的特權,所以才這麼快就安排好飛機讓花明心回去。
“天閒,通知水伯和鳳叔了嗎?”花語看著載著花明心的飛機越飛越遠,擔心地問道。
“昨晚就通知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你媽那裏了吧。希望能勸動她,你看你媽會聽勸嗎?”對於花彩衣原諒花明心,天閒其實不抱希望,因為從水傲那聽來的種種,花彩衣絕對不會買他和鳳守恒的賬,不然水傲也不會叫天閒先把人給藏著了。
“哎,我很小就跟著師父,後來又被你拐走,和母親相處時間很短,我也不知道。不過,媽的脾氣……”花語強做笑顏,雖然離開母親很久,可是印象中的母親是個很嚴肅而且很要面子的人,恐怕很難接受姐姐身上發生的事。
“回去吧,那邊還有兩個大姐不知道怎麼伺候呢。她們這樣回去,你娘不瘋才怪。”天閒可笑不出來,自己那還有兩個大麻煩呢,現在那對寶貝除了發春什麼都不知道,還好現在自己的宿舍很少有外人,要是被別人看見,那天閒就真的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怎麼回事,不會這麼快就被人發現吧。”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天閒老遠就看到自己住處四週全是軍隊的士兵,把他的宿舍圍得水泄不通。
“這是怎麼回事啊?”天閒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該死仇松,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您是天閒先生吧?”帶頭的軍官沒有像天閒想像的那樣橫眉豎眼,反是陪盡笑臉。
“是!什麼事?”天閒點頭道。
“是這樣的,上面來了命令,說從今天起如意樓劃回您老名下,原來那幹霸佔您老產業的黑社會分子一律重判,重判。嘿嘿。”軍官點頭哈腰地道。
“別您老您老的,叫我天閒就可以了,不要把我叫老了。你左一個上面,又一個上面,上面是誰?”天閒不以為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禮多必詐,這軍官這麼客氣,恐怕有陰謀。
“是,是。怪我沒說清楚,其實這是仇副總理親自下的命令。這裡還有您的產權證,營業執照也轉到您的名下了。”
軍官不知道是不是脊柱有毛病,反正那腰就是直不起來。
“哦,這樣啊,對了,忘了問你怎麼稱呼了?”好嘛,這仇松為了堵天閒的嘴還真不遺餘力,出手倒真大方得很,那如意樓雖然不大,但裏面的機關多得很,絕不是外面看的那麼點大,而且地點特殊,真可說是日進鬥金。
“我是這裡負責治安的,我叫糊塗。”糊塗連忙道。
“糊塗?難得糊塗,好名字啊。”天閒語帶諷刺地道。
“謝謝您老誇獎,您老是不是簽個字,我好回去交差。”糊塗把公文遞過來,大體就是說將如意樓劃歸天閒所有,而且繼續經營原來的業務,當然其中也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業務內容。
“好了,順便問一下,胡威你認識嗎?”天閒簽字時筆走龍蛇,也不管別人認不認得。
糊塗看著天閒簽的字上下左右、翻過來復過去地看,就是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字,正在仔細辨認著,聽到天閒問話,忙把公文合上,道:“那是我兄弟,怎麼您認識?”
“哦,沒什麼,見過一面。好了,你看是不是先把周圍這些人撤了,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不大好看。”天閒道。
“是,是,那是應該的,集合,集合。”糊塗名叫糊塗,實際卻精明得很,天閒下了逐客令,他可不會再不識相。
看著這群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人離開,花語悄悄問道:“天閒,你真的要經營如意樓嗎?”
“你沒看出來,如意樓除了表面那些生意,還兼著不少見不得光的交易,比如像你姐姐那種。你別看他們這麼大方,店裏都是他們的原班人馬,根本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他們只要每個月從贏利裏拿出一部份零頭分給我,就可以堵住我的嘴,讓我不方便再去生事,這麼便宜的事他們何樂而不為?”這种老掉牙的伎倆,天閒實在看的太多了。因為在仇松看來,人沒有不貪財的。善財難捨,如果如意樓變成天閒的產業,即使還弄些見不得光的皮肉生意,天閒也只會睜只眼閉只眼。即使天閒想鬧,因為業主是天閒。真鬧大了直接給天閒扣頂大帽子,還能順手找個揹黑鍋的。
“你既然知道,還……”花語對於那個害了姐姐的如意樓實在沒好感。
“這你就不明白了,縱觀上下五千年,任何一個國家,從大禹開始,這種皮肉的勾當就一直存在。既然這樣,不如好好控制,這樣至少不會出現花靜君她們那樣,被人徹底摧毀自我的玩偶,像她們那種類型的人生命是很短暫的,即使保養的再好,也不過活到四十多歲,就會因為年老色衰而被當成垃圾丟掉。”天閒道。
“哎,我說不過你,說到靜君,你真的沒辦法幫她們嗎?”花語問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是真的沒辦法。”天閒目光閃爍地道。方法是有,可是所要牽扯到的人或事實在太多,那樣做的話,對靜君兩姐妹未必是好事。
“不知道她們倆今天情況怎麼樣了。”花語打開門,昨天她和天閒一夜沒睡,在大廳陪著花明心說話,靜君姐妹的喘息聲一直響到早上三點,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了。
房中靜君姐妹睡得很是香甜,兩人玉白的身體糾纏在一起,表情上露出一點嬰兒的純真,可惜夾雜著的淫糜氣息破壞了這份童趣。
“她們最近也很累了,特別是昨天……算了,讓她們睡會吧。”天閒悄悄退出去。花語聽天閒說到“她們昨天很累”時,臉沒來由地紅了一紅。
“天閒,天閒,今天那麼多士兵圍住這裡,有什麼事啊?”一直擔心天閒的除玉蟾看到士兵散去,急忙來看天閒。
“沒什麼,不過有人想把如意樓送我當禮物。”天閒不打算瞞誰,反正瞞也瞞不住。
“別開玩笑了,說真的。”除玉蟾嬌嗔道。
“是真的,現在天閒可是如意樓的老闆。”花語關上門,回來時正好接住除玉蟾的話頭。
“真的?”這回輪到除玉蟾呆住了。沒想到天閒居然這麼神通廣大,昨天剛去如意樓找麻煩,今天就把如意樓收到自己名下。
“你還打算繼續經營下去嗎?”除玉蟾在演藝界打滾多年,接觸不少達官顯貴,對於如意樓的一些風言風語多少知道一些。
“嗯。”天閒點點頭。
“那……聽說如意樓有那種生意,是真的嗎?”除玉蟾試探著問道。
“早,主人!”沒等天閒說話,花靜君和花靜容不知怎麼醒了,推門問好。兩個赤裸的身體,纏繞著畸形的細鐵鏈,兩個SM劇的女主角就這麼活生生地呈現在除玉蟾面前。
“你!”除玉蟾氣的說不出話來,她做夢也想不到天閒居然會做出這麼變態的事來。
其實花靜君姐妹一冒出來,天閒就知道事情要糟。不過已經有準備的他自然不會讓除玉蟾就這麼跑了,再者,這兩個大麻煩還真要除玉蟾幫忙呢,因此立刻就攔住已經衝到門口的除玉蟾:“玉蟾,聽我說啊。”
“不聽,沒想到你也是這種人,語姐你那麼好,我,我也……你竟然還做這種事。”除玉蟾在天閒懷裏拼命掙扎。
“天閒,以前你怎麼對付我的,可別對玉蟾‘口軟’哦。”花語見到這種情形,不但不來幫忙,反而拉著花靜君姐妹避到房間去換衣服。
被花語一言提醒,加上除玉蟾越來越激烈的動作,天閒猛然朝除玉蟾紅艷的櫻唇吻了下去。
“嗚。”除玉蟾被天閒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更加激烈地掙紮起來。天閒卻更加用力地抱住玉蟾,不肯放開,終於除玉蟾捶在天閒身上的粉拳顯得越來越無力了。“嗚,嗚。”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除玉蟾開始熱情地回應天閒的吻,唇舌交纏,頭頸纏綿。過了良久,天閒確定除玉蟾不會再發火,這才慢慢放開玉蟾。
玉蟾大力地喘了口氣,臉上紅得快滴出血來,以前雖然見過了這種事,但自己卻是頭一遭親身體驗,低著頭說不出話來。春來海棠嬌欲滴,難擋狂蝶起幽香,萬眾風情,千般嫵媚,看的天閒呆住了。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默默而立。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時間已經停止。“撲哧!我說,你們要站到什麼時候啊?”花語的笑聲插進這情潮洶湧的寂靜。
“語姐。”被人撞破心事的除玉蟾沒了心思和天閒慪氣,只是在那跺腳,越發顯得嬌艷可人。
“好了,好了,要撒嬌你的方向搞錯了。”花語打趣地道。在她身後的花靜君姐妹穿上衣服後不再顯得那麼突兀,靜靜站在花語身後不發一語。
“天閒,我發現她們穿著衣服和不穿衣服簡直是兩個人。穿著衣服時她們只是花瓶而已,可是脫掉後就變成了充氣娃娃。”花語把剛才的發現告訴天閒,因為有除玉蟾在場,花語儘量用一些隱晦的詞來形容。
“哦,這樣也好,慢慢想辦法吧。”天閒道。
“到底怎麼回事。”除玉蟾雖然暫時被天閒分散了注意力,卻也不是就這麼把剛才看到的事情忘了。
“花語,還是你來說吧。”天閒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玉蟾,你還真的怪不得天閒,你聽我說。”花語把除玉蟾拉到一邊,一五一十的將昨天發生的事告訴除玉蟾,當然不能說的她也就一帶而過。
“有這種事?”即使除玉蟾見多識廣,恐怕也是頭次聽說有人為了自己的慾望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當然,不然天閒已經有你這麼個大美人,怎麼還會胡來。”花語取笑除玉蟾。
“姐姐才美呢!”除玉蟾被花語說得很不好意思。“對了,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呢?就這麼把她們留在這裡,那遲早會被人發現的。”除玉蟾擔心地道。
“不知道,過一天算一天吧,希望姐姐能勸動母親,早點把她們接回去,也許回到過去生活的地方,會對她們的記憶有所幫助。”天閒不是很肯定的道。這種摧殘身心的方法雖然和心魔親自操縱的洗腦儀式無法相比,但這種傷害,相對人類而言,已經夠刻骨銘心了,畢竟普通的人類太脆弱。
         ※       ※       ※
魔法師拉卡爾被人救走後,通過如意樓地下的密道直接來到精英學院外虎王集團的猛虎大廈。那救拉卡爾的女人竟然就是先前在如意樓招待過天閒的小娜。
“妹妹,我……”總裁專用的電梯里拉卡爾囁嚅著道。說實話,對這個比他還小幾歲的妹妹他實在是怕得很。
“不要對我說,你跟你姐夫去解釋。”小娜很不開心地斥道。
“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啊!”拉卡爾還想申辯。
“不怪你?他們怎麼找上門來的,早就叫你殺了那個馮麗麗,你就是不聽,讓你先把人送出去你也不理,現在我看你怎麼交代。”小娜的語氣衝得很。
“可是,那時候殺了馮麗麗不是容易惹人懷疑嗎?再說那花明心是炎龍集團的人,如果輕易轉移我怕引起炎龍的注意。”拉卡爾想要強辯。
“你不要找藉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動馮麗麗那是因為你在打她的歪主意,本來你想留著做自己的私寵,這才不肯讓別人經手,卻沒想到花明心那麼難伺候。這些日子你雖然沒真的壞了花家那幾個丫頭的身子,不過也算折騰的夠了,哼。”小娜怒氣沖衝地道。
此刻電梯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頂樓是一處很黑暗的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拉卡爾和小娜摸出一副夜視鏡帶上。對面的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隱在黑暗中的男人,即使是戴了夜視鏡也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小娜,你來了?”男人的聲音傳來。
“嗯,如意樓出了點事,我用了你給的那東西。”小娜姍姍走到男人身邊,靠坐在男人的膝蓋上。
男人環住小娜的腰,看著下面還在發抖的拉卡爾,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拉卡爾想開口。
“還是我來說吧,是這樣的,今天如意樓來了一個叫天閒的人,他破了我們地下室的買賣。”怎麼說拉卡爾畢竟是小娜的哥哥,雖然小娜說的絕情,倒不忍心真的不管他死活。
“天閒?”男人渾身一震,險些把小娜摔到地上。“他已經醒了嗎?早就叫你們不要做那種事,你們做那種事,造成的怨氣是最容易驚動他的,我早就該想到的。”男人自言自語道。
“天閒?你不是說只要防著另外的一些人嗎?那些人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就連你那幾個兄弟現在也已經構不成威脅,這個天閒是什麼人?為什麼先前一直沒聽你提過?”小娜奇怪地問道。
“哎,小娜,你終究還是沒想起往事,不然你一定知道天閒是誰。我之所以一直沒提,本來我以為他應該不會恢復往日的修為,更重要的是以他的心性不大可能和我們有所交涉。看來是我大意了,即使沒有天罡法袍,天輪居然也沒能使他昧於前塵……你們準備怎麼善後?”男人憐惜地看著小娜,若不是為她,自己也不會做出背叛兄弟的事來,可是她卻把自己忘的乾乾淨淨。自己明知她只是奉命來迷惑自己,仍然還是無法自拔。
“哼,那天閒強煞現在只有一個人。對了,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可能是我們的對頭炎龍集團星宗宗主,我們可以在星宗人來之前調集人手,把他擺平。”小娜流露出一種完全不符合她氣質的兇狠氣勢,看的男人又是一聲長嘆。
“你們調集人手能對付得了我嗎?”男人仰天問道,每當小娜露出那種表情,他的心中就覺得生疼,枉自己手眼通天,卻連心愛的女人受人控制也無能為力。
“那自然是不行的,可是你也太高抬那個天閒了,難道他還能和你們兄弟相比嗎?”小娜一轉眼,隱去兇厲之色,恢復了嫵媚。
“是的,這是個秘密。我早說過,如果你記起往事就會想起天閒的身份,否則我也不能告訴你,總之你們不要去招惹他。”男人雖然愛極小娜,這點上卻不肯讓步。
“那,你再給我兩道劍氣就是了。”小娜不肯死心,這次的事真要追查起來,拉卡爾絕對脫不了干系。這傢夥再不成器,畢竟是父母唯一的希望啊。
“沒用的,你既然已經動用了一次,他就有了防備,何況再用的話可能連我的身份也會暴露。”男人道。
“你說他也是七星……”小娜總算明白過來,不過卻被男人堵住未盡之言,“知道就好,總知把如意樓給他,以後不要靠近他。”
“嗯,拉卡爾你下去吧,我還有事。”小娜嫵媚地看了男人一眼,揮手讓拉卡爾離開。揀回一條命的拉卡爾此刻已經是大汗淋漓,聞言忙不迭地退了回去。
頂樓成了男人和女人的二人世界……
         ※       ※       ※
天閒帶著除玉蟾去如意樓,留下花語照顧靜君姐妹。
如意樓的人也似乎早就得到通知,見到天閒都很客氣地打著招呼,有人還議論紛紛,不知道天閒會不會來一次大換血。
“你看怎麼樣?”天閒問除玉蟾。這種娛樂業的生意,除玉蟾比自己有經驗多了。
“嗯,不錯,以前都是晚上來,這還是第一次大白天過來,這裡的裝潢真得很不錯,員工的品質也高,能不經過訓練達到這種效果確實難能可貴。”除玉蟾稱讚地點了點頭。這地方還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最重要的是不知如意樓從哪找來這些“演員”,簡直比起自己影視城的班底也不遜色。
“你別弄錯了,外面幾個的素質還好,你看裏面那些領舞伴舞,以及服務小姐,她們的氣質都是後天催眠的結果。催眠術可以讓人得到超常的發揮,可是卻不能達到真正的大師水準。”天閒看著眼前這些花枝招展、排得整整齊齊迎接自己的員工,輕聲在除玉蟾耳邊道。
被提醒的除玉蟾仔細一看,果然,這些人雖然動作氣質都極盡幽雅,但在細微處卻露出一些僵硬的痕跡。這還是因為除玉蟾本身就是演藝出身,不然還真的看不出來。“真的,你怎麼看出來的。”除玉蟾不以為天閒對女人的研究那麼細緻。“眼睛,催眠術造成的後果在眼睛裏會表現為一種隱約的陰影。”天閒讓眾人各歸本位,自己卻將手攏在袖中彈了個響指。
“待會去看看吧,估計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天閒神秘地對除玉蟾道。
“有什麼好吃驚的,不過說起來這裡的環境還真不錯呢。”除玉蟾道。
“我知道,帶你來就是這麼回事,這行你熟悉,幫我打理著吧。”天閒說出帶除玉蟾來的真正目的。
“不,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我才不來。”除玉蟾一口回絕。
“你跟我來看。”天閒也不強求,只是拉住除玉蟾追著那些離去的包廂女招待。一處包廂裏,傳來女人放蕩的笑聲和勸酒的話語。
“有人嗎?”除玉蟾好奇地湊到窗口,卻發現包廂裏只有那招待在自說自話。
“怎麼回事?她在做什麼?”除玉蟾只覺得莫名其妙。
“她們是和花靜君姐妹遭遇相同的人,不過應該是被玩膩的那種,再通過催眠灌輸給她們另一種思想,她們就會變成比機器人還好用的高級玩偶,除了幹這個,她們什麼都做不了,剛才我只是刺激了她們腦海深處的催眠指令罷了。”天閒回答道。
“那,難道不能解除她們的催眠嗎?”除玉蟾記得馮麗麗的催眠就是天閒解開的。
“能,當然能,可是她們就會變成花靜君她們那樣的活死人。”天閒又彈了下指頭,低沉的聲音傳出老遠。包廂中的女子也如夢方醒,停下自己毫無意義的獨角戲。除玉蟾則跟著天閒悄悄地離開。催眠術本身並不是用來害人的,反而是一種治療人類心靈創傷的技能,可惜人們總是能從有用的東西中找到用之作惡的辦法。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除玉蟾憂心忡忡地問道。
“有啊,等待奇跡。”天閒很不負責任地道,目前他還是沒能完全使用欲魔的一些能力,對於人心的控制,遠遠比不上完整的心魔。
“我是說正經的。”除玉蟾氣苦地捶了天閒一下。她這裡正在說正經事,天閒卻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你聽說過有治心病的藥物嗎?這種事只能靠她們自己,不過成功的幾率很小。”天閒腳下不停,直接朝外面走去。
“等等我,你走慢點!那就讓她們這樣過一輩子?”除玉蟾好容易跟上天閒的腳步。“等吧,時間是治療心病的唯一藥物,也許過了十年八年,她們能恢復,不過在這之前,就只能麻煩你了。”既然除玉蟾拐自己去拍戲,自己也就拐她一回吧, “老鴇”這職業蠻適合除玉蟾的。
“好吧。”除玉蟾無奈的點點頭,當初如果不是遇到天閒碰巧心血來潮,可能她自己也和那些女人遭遇相同的命運吧。
總算把如意樓的問題解決了,天閒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正打算回去補個回籠覺,昨晚折騰一宿,現在困的慌,不想除玉蟾卻死拖活拽地把天閒給拉到臨時攝影棚。總之不管多辛苦,戲是不能停拍的。
可憐的天閒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外加哈欠連天地被除玉蟾擺弄了一天。這拍戲實在是比什麼都累,天閒平時隨便慣了,可是現在卻偏偏舉手投足都要小心,想不累也很難。
天閒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住處,總之如果沒有除玉蟾領著,估計他也不知道會撞到哪去。
昏昏沉沉的他,只覺得幾雙溫柔的小手替自己寬衣解帶,服侍著自己上床歇息。
肉體極度疲勞的天閒,元神自然而然地掙脫出來,飄飄蕩蕩,不知到了什麼地方。
“天閒,天閒。”威嚴的聲音傳來。
天閒尋聲看去。
“星帝!”眼前居然是北極星帝的身影,天閒忙翻身拜下。
“難得你經歷輪迴之後還能前因不昧,這次我來找你,是為把這東西送來給你。”北極星帝捧出一團閃爍著黑光的東西,一個黑色的底座上豎著一個丁字形的不知質地的支架,在頂部橫竿的兩端下方,懸挂著兩個透明發光的托盤。在北極星帝的手中,橫竿總是朝一邊傾斜著。
“星帝?”天閒驚訝地道,他比誰都明白星帝此舉的含義。
“拿去吧,你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北極星帝沉痛地道。
“可是,星帝,難道真的無法挽回嗎?”天閒沒有接過北極星帝手裏的法器。
“天閒,難道你還沒發現嗎?入世的七星、二十八宿如今都已經失蹤了,而另外兩族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使我實在抽不開身,人間由怨氣而生的契約者頻繁出現。最重要的是七星的本命星都開始變的混沌,如今只有動用這種力量,儘快送他們回來。”北斗星帝道。
“可是,我怕我已經不能掌握這‘法則天平’了。”原來星帝送來的竟然是執行“黑暗法則”的“法”則“天平”。當然,此刻天閒並不知道。法則天平對他來說是一種束縛,是束縛天閒原本力量無限爆發的法器。“天閒,你一直以來最大的錯處不是別的,你太客觀了,始終不肯用一顆人類的心去看待人間發生的一切。當年如果不是你那麼固執,或者天惠不會……這次我讓你到人間來就是讓你多少感染一點人間的溫情。是的,或許我們星神一族真的不需要人情,可是既然承擔著人間的禍福,你就一定要能理解人類的心啊。”北極星帝語重心長地道。天閒的身世,使的天閒天生就不具有普通生物的感情。
北極星帝希望天閒經過這次的人間之旅可以擁有人類的溫情。
“可是……”天閒還在猶豫,在他的記憶中,法則天平事關重大,當黑暗法則的執掌人接過法則天平,就意味地“光明法則”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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