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第八星 作者:yang9398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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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su0587 2008-10-9 12:39: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 27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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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黑暗法則
說來也是諷刺,代表著黑暗法則的法則天平,一直都是被代表光明的最高神保存著。只有當光明的最高神承認光明不在,才會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將法則天平拿出來。取回法則天平的人,將可以踐踏一切曾經存在的光明法則,必要時甚至毀滅這眾神花費無數心血守護的世界。天閒不怕入世應劫,可是當變身為黑暗法則的執法人時,他就不得不受到黑暗法則的限制,這是天閒極不願意的。
“北斗第八星天閒聽命,本座以北極星帝之名,命令你立刻接過法則天平,執掌黑暗的法則。”北極星帝氣極之下抬出星帝的身份。
“北斗第八星,天閒星謹遵星帝法旨。”天閒低下頭,舉起雙手,接過北極星帝手中的法則天平。在天閒接過的一剎那,黑光斂去,法則天平恢復了平衡,同時從法則天平上爆發出無數的漆黑之光,向不同的方向散去。
當法則天平的指針恢復公正,黑暗執法者將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來,而也只有真正的黑暗執法者才能使法則天平恢復平衡,那些黑光就是去喚醒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執法者。
“我,北斗之暗星天閒,即日起接掌黑暗的法則。”當法則天平融入天閒的身體,天閒從地上直起身子,對靈界眾生宣佈自己的誓言。四周迴響著天閒斬釘截鐵的聲音。北極星帝的身影漸漸淡去,只傳來清晰的話語:“天閒,我要回去了。人間暫時先交給你們了,儘快將被迷惑的天罡三十六宿尋回。下界星神七十二地煞也已經入世,我已知會過紫薇大帝,若有被紅塵迷惑者你全權處置。”
“天閒聽命。”天閒目送北極星帝化作一點星光朝北方天空射去,元神慢慢回到自己的身體。等他睜開眼睛,卻發現床前圍著花語、除玉蟾、謝雅,連朱絲她們都在。
“你們怎麼了?”天閒奇怪地看著她們。
“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三天了。”花語摸摸天閒的額頭,好像沒什麼問題啊。
“三天?”天閒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對,而且你的周圍還有一層看不見的墻擋著我們,花語姐急的都要哭了。”朱絲插嘴道。
“哪有,我才沒有。”花語辯解道,可是紅通通的眼睛卻出賣了她。
“真對不起,我只顧自己入定,忘了時辰。”天閒歉意地道。
“沒關係,這些天發生了不少怪事。”花語對天閒笑了笑。“什麼怪事?”天閒剛醒來,倒還沒發現有什麼問題。當然,既然光明的法則已經被黑暗的法則替代,有些異變那是必然的了。
“嗯,這些天,每天都會出現日食和月食,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謝雅道。“而且我還發現晚上北極星出現一點異常。”習慣夜觀星象的花語也道:“這是自十八年前那次奇怪的星雨之後又一次天象異變。”
“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除玉蟾不是靈界中人,她只是關心天閒,小心地問道。
“不清楚,早上我也接到母親的消息,讓我立刻返回扶桑神社,下午就要動身了。”謝雅是陪著除玉蟾來的,既然現在天閒沒事也該回去了。
“應該沒什麼事吧!對了花語,最近總部有消息沒有?”不知道花明心回去怎麼樣了,天閒問道。
“暫時還沒有,可能沒事了吧。”花語道。
“玉蟾,你那邊呢?”天閒又問。
“我那邊……你睡的舒服,我那只好停拍了,幸好這幾天天象異變弄的人心惶惶,雖說現在的人都不那麼迷信了,可是這種情況也太難解釋了,都以為大禍臨頭呢。”除玉蟾道。
“還有,大姐的老鴇可當的不錯,生意倒是好的不得了。商女不知亡國恨,到了這種時候,想要醉倒溫柔鄉的人特別多。”柴文這幾天帶著龍鳳黨駐紮到了如意樓,別提多得意了。
“什麼老鴇,難聽死了。”除玉蟾皺眉道。“本來就是嘛。”柴文撇撇嘴,引的天閒一陣發謔,說實話,當初讓除玉蟾接管如意樓,他就是這麼設計的。
“天閒,這些天真沒什麼事嗎?”花語很慎重地問道。“當然,能有什麼事啊?”黑暗法則的事還不能告訴花語,只能先瞞著了。
“天閒,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在一起。”花語輕輕地道。
“語姐。”天閒感動地握住花語的手,人生得如此紅顏相伴,尚有何求?相比而言自己的執著變的那麼微不足道。忽然天閒發現自己的手上又蓋上另一隻細膩的小手,除玉蟾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道:“還有我。”
天閒一呆:“你?”
“還有我們呢。”這種氣氛朱絲也硬來湊一腳,真是不知趣的電燈泡。
“吳佩呢?”天閒發現怎麼五毒居然缺了一個。“哎,這些天她身上的那東西又出現了,又躲在房裏不肯出來了。”謝雅擔憂地道。
黑暗法則代替了光明的法則,等於是整個世界得來個底朝天的大翻轉,而且不同與以前的世界,在黑暗法則為主導的世界裏,邪惡的力量本身也會威力倍增,這樣才可以讓所有隱藏在暗處的惡魔可以放心地露出馬腳。所以被謝雅強行掩去的嗜心之蛇也在感應到這種力量後重新浮現出來。當然因為天閒曾對吳佩施加過星光護體,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混小子,告訴你不能讓明心回去,你小子這不是害她嗎?”這邊正商量著別的事,水傲不知怎麼跑來了,氣衝衝地破門而入。可惜一直以來他在天閒面前都沒有師父的威嚴,這次也不例外。
天閒斜眼瞅著水傲,再看看被他撞開的門,抿著嘴不說話。水傲的表情被天閒看的逐漸不自然起來,嘿嘿幹笑兩聲,輕手輕腳地過去把門扶好。
“說吧,什麼事這麼心急火燎的。”天閒這才開口問道。“嘿,你小子真厲害,離開不到一個月,就勾搭上這麼多大姑娘了。嘖嘖,一個比一個漂亮。”水傲沒回答天閒的話,瞇著眼笑道。
“水伯,我姐到底怎麼了?”花語關心的是花明心的事,可由不得水傲閒扯。
“對,對,你不說我還忘了。”水傲跳起來,衝到天閒面前,指著天閒的鼻子道:“混小子,告訴你先不要讓明心回去,你就是不聽。現在可好,她娘要當著各宗代表的面執行家法,眼看著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就被你害死了。”水傲顯然是想把責任都推給天閒,好讓天閒不得不去救人。
“少來,明心姐和她媽一個脾氣。你有能耐,怎麼你和鳳守恒沒能勸動她娘啊?”天閒才不吃水傲那一套。
“嗯,這個,嘿嘿,那個……”水傲被天閒堵的說不出話來,可憐兮兮地道:“可是花彩衣真得很暴躁,連守恒這次都被她揍了,你看我。”說著撥開額角的頭髮,上面有一塊明顯的淤青。鳳守恒和花彩衣關係比較複雜,所以鳳守恒被揍的比水傲還慘。
“反正每次不管集團裏發生什麼大事你都不出場,就是不露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到時我和守恒替你拖住她娘,你偷偷去把明心給搶出來,把明心丫頭帶到你這兒藏些日子,等她娘氣消了再說。”水傲說出來此的目的。這次花彩衣也是鐵了心,一定要執行家法。水傲和鳳守恒誰也勸不動她,萬不得已,水傲這才想出這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藏著也不是辦法啊。而且花明心的脾氣比她娘好不了多少,到時不肯走怎麼辦?”當時花明心要走的時候,依天閒的意思就是讓明心不急著回去,可是怎麼也勸不動。
“我去勸姐姐。”花語毅然道。現在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而且如果真的讓花彩衣執行了家法,正在氣頭上還沒什麼,等氣消了,花彩衣定會後悔一輩子的。虎毒不食子啊,若不是因為背著月宗宗主這個包袱,她即使再生氣也不至於做出這個決定。
“語姐,你姐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到時勸不下來怎麼辦?”或者是愛屋及烏吧,天閒對花明心其實還是很關心的。
“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到時她不聽勸,你給我把她打暈扛回來,要是還不聽話,你們就把她給我關起來,有什麼事我和守恒擔著。”水傲道。現在可不是讓花明心和她娘慪氣的時候。炎龍集團能屹立不倒數百年,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它嚴峻的家法。以花明心不聽禁令,私自行動,還連累同門的罪行,那是死十次都有餘了。
“好,這是你說的。”天閒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然花明心真不聽勸,花語一定會選擇和姐姐同進退,那不是糟糕了。
“對,是我說的。”水傲雖然覺得有點不對,還是咬牙擔待了下來。
“好吧,地點在哪?”天閒問道。
“就在月宗總部,外面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你快點,不然明天來不及就糟了。”水傲道。
“好,玉蟾,你們這幾天多加小心,我最遲明天晚上回來。”天閒對除玉蟾道。
“沒事的,你放心吧。”除玉蟾點點頭。“哎呀,現在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快點,誤了大事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水傲催促地道。
         ※       ※       ※
月宗的總部,今天熱鬧得很,不過大多數人臉上都沒有笑容,這些人多少都和花明心有過交情,有不少還是長輩。以前花明心小時侯聰明伶俐,甚得這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嬸的喜愛,今天來卻是要看著亭亭玉立的花明心接受家法,想要高興,那確實是難上加難啊。
而在另一邊,花明心靜靜地坐在月宗的牢房裏。不過十平米的單間,四周都是寸厚的鐵板,花明心臉上毫無表情,呆坐在床上,等待命運的降臨。
“姐姐,姐姐!”花語的聲音從門上的小窗傳起來。花明心眼珠轉動了一下,發現門外的花語,露出一絲笑容:“小妹,你來了。”
“姐姐,我是來救你的。”花語焦急地道。“哦。”花明心哦了一聲,卻沒有別的表示。
“快別說了,有人來了。”天閒道。
“什麼人。”這麼兩個大活人在無處可藏的走廊上,很容易就被人發現了,一群月宗弟子大聲叫道。
天閒剛想動手,不想這幫傢夥卻一個個“哎喲,哎喲”地倒了一地,一邊倒地還一邊說:“卑鄙,你用暗器!”弄的天閒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花語知道天閒絕不會用暗器。“不管他,快救人。”天閒打算敲破鐵門。
“不行,警報器連在我娘的耳機上,去那幫傢夥身上找找看。”花語指著那邊倒地的傢夥。
“好。”天閒應一聲,開始在這群無緣無故暈倒的傢夥身上找鑰匙。
“輕點,輕點,你踩著我了。”天閒不小心踩在一個弟子手上,那傢夥忍不住低聲痛叫起來。“這是鑰匙,你小心點啊。”被踩的人很委屈地道。
原來這幫月宗弟子誰也不希望明心真被執行家法,現在花語來救人,當然能放水就放水了。
等天閒剛離開,一幫人騰就跳了起來。這樣沒傷沒痛的也難交代,乾脆了,一對一站好,同時數“一二三”,一棍子衝對面人頭上敲下去,這回可是真暈了。
再說天閒和花語,帶著剛救出來的花明心。花明心並沒有堅持留下,一路上出奇地順利。
“站住!”就在天閒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花彩衣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遠遠追了過來。
“糟糕,語姐,你先帶明心躲一躲,我對付你娘。”天閒停下來,找個拐角處躲好。
“小心點,那是我娘,你出手別太重。”花語叮嚀天閒。“嗯。”天閒點點頭。
花彩衣其實來的也是湊巧,水傲和鳳守恒拉著她東遊西蕩地拖延時間,不知不覺就轉到這平時絕對不會到的地方來。遠遠就看到天閒,水傲和鳳守恒叫苦不迭,跟在花彩衣身後緊追著。
“去吧你。”看到後面有人跟著,天閒放下心來,有水傲和鳳守恒在,自然會幫他纏著花彩衣的。天閒只要將花彩衣稍微擋一擋就可以了。隨手一袖衝著花彩衣掃出,發出的一股袖風將花彩衣束縛得動彈不得。天閒再很壞心地控制著她朝鳳守恒扔去。
看的出來,花彩衣和鳳守恒好像總有點暗潮洶湧的現象。不知鳳守恒是躲閃不及還是根本沒打算躲,總之,花彩衣和鳳守恒兩人摔個滾地葫蘆。花彩衣掙扎著要爬起來,偏偏鳳守恒笨手笨腳地,弄的花彩衣一次又一次地摔下來。
“你手往哪放?”“對不起,對不起。”“放開我。”“是,是。”“哎喲……”
天閒越走越遠,可是那邊的聲音還是一個勁朝他耳邊鑽。帶著莞爾的笑容,一行三人飄然而去……
         ※       ※       ※
“姐姐,你不會怪媽吧?”在宿舍裏,花語小心地問明心。
“有什麼好怪的,對了,靜君她們怎麼樣了,還好吧?”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花明心還是很冷靜。
“還是老樣子。”花語神色暗淡下來。
“都是我害了她們,我會盡力想辦法讓她們恢復的。”不知是擔心靜君姐妹,還是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花明心的眼神也暗淡下來。
“對了,姐姐。你還記得吳佩嗎?”花語問道。
“你說哪個吳佩,是藝術系的那個嗎?哎,她本來是姐姐最好的朋友,可是後來也是她……算了不提了,幹嘛忽然問起這個人?”
花明心搖搖頭,似乎想把這個人甩出記憶。
“姐姐,其實吳佩也很可憐的。”花語拉住明心的手,兩姐妹好久沒有機會這麼心平氣和地聊天了。
“你認識她。”花明心愛惜地擁住妹妹。小時侯她最喜歡和妹妹這麼擁著,輕輕梳弄花語的頭髮。花語一直都是留長髮的,倒是她,老嫌頭髮礙事,最多留到披肩就剪了。
“嗯。”花語回味著童年的溫馨,將吳佩身上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花語的敘述,花明心手上不覺頓了一下。“倒也難為她了,你說她的毒又發作了是嗎?”花明心是非常理智的人,從她能在遭遇了那樣的事後迅速恢復過來,同時也能在各種情況下做出最明智的決定就可以看出來。
因此她很快就把握到了吳佩的無奈。說起來吳佩和明心是同一類人,當然吳佩的天資是比不上明心的,但也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吳佩身上有一種花明心沒有的東西,那就是感性。
花明心和花語兩姐妹不知是什麼原因,花語感性十足而缺乏理智,花明心理智到冷淡卻又缺乏感性的衝動,吳佩這種同時兼備的反而很少見,因此花明心對吳佩有種近乎親妹妹的憐惜。本來得知被最好的朋友出賣,她是很難受的,現在從花語那裏知道事情的真相,原諒了吳佩的同時花明心又關心起吳佩的身體來。
“嗯,具體也不大清楚,要等去看過了才知道。可是那個天閒,老是藏著腋著,真討厭。”花語噘著嘴道。對著這個一直比自己優秀的姐姐,花語也不自覺地露出兒時的童真。
“是嗎?怎麼我覺得你一刻也離不開他啊。”閨中夜話,花明心故意羞花語。
“誰離不開他了。”花語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是嗎?姐姐雖然沒有結婚,這種事見的可太多了,你瞞不了我,再說你和天閒的關係在家裏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花明心取笑地道。
“什麼,我都比他大那麼多,你別亂說。”若不是只有姐妹二人,花語恐怕早就鑽到床下去了。
“大什麼大,你看你,到現在還細皮嫩肉,我見猶憐,不像姐姐,人老珠黃,你可是一點都沒見老哦。聽說天閒的牛黃馬寶不少,看來他對你還是挺不錯的嘛。”花明心打趣道。
“他,他是對我挺好的,可是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花語不覺有些傷感。
“妹妹,怎麼忽然傷心起來了,你如果真想留在他身邊,誰也不會干涉你的。我看的出來,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則天閒是不會離開你的。”旁觀者清,花明心早就看出天閒和花語之間那種似有似無的牽掛了。
“我知道,可是我怕有一天我老了,會配不上他。我知道,像他這種人是不會老的。”花語道。
“是嗎?那好,我替你問他,看他到時候會不會嫌棄你。”花明心一把拉起花語,大聲叫道:“天閒,天閒。”
“姐姐,”花語嚇了一大跳,正想阻止,天閒卻已經聽見叫他的聲音,在外面應道:“什麼事啊?”人家兩姐妹話家常,他總不好進去吧,就聽到裏面一會輕聲笑語,一會唉聲嘆氣,正不知如何是好呢。既然花明心叫他,天閒當然趁機推門進去。
“我妹妹怕她老了你會嫌棄她,你說怎麼辦。”不顧花語一個勁地拉自己的衣角,花明心給自己的妹夫出難題。
“老?不會啊,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了。”天閒的回答很奇怪。
“不會老?你以為你是誰啊?”花明心呲道,卻不知道天閒的意思。以前天閒沒有拿回法則天平,雖然不能隨便使用星神之力,只能用一些相對被動的方法替花語留住青春,現在既然得回法則天平,以花語對自己付出的,天閒已經有足夠的理由給予花語不逝的青春了。
“你不信?”天閒反問道。
“對,不信。”理智是花明心的優點,卻也是缺點。她習慣用理智去判斷一切,對於所有超自然的東西卻是一概抵制的。
“沒關係,語姐信就成了。”天閒看著花語道:“語姐,你信嗎?”
“我信。”花語低下頭,被天閒一把捉住自己的手。
“真受不了你們,哎喲,肉麻死了。”花明心哆嗦了一下。
這邊其樂融融,回扶桑的謝雅卻高興不起來。她接到母親的消息趕回神社,一進門,母親就一臉嚴肅:“小雅,以前我沒有要求你接任神社,那是因為不需要,現在祖師爺預言的時刻到了,若你身上已經出現了印記,就必須繼承神社。”謝雅的母親是扶桑大日神社侍奉大日如來的女巫。可是謝雅一家還有一個世代相傳的秘密,傳女不傳子,那就是,她們同時還是附身神的使徒。
這種附身神就是所謂的黑暗法則的執法人。
“母親!”謝雅顫抖著道,成為了附身神的女巫,雖然可以擁有無窮的力量,可卻要付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來換取附身神的力量,註定從此就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能有普通人的感情生活,凡是玷污了附身神女巫的男人,都會遭到慘死的懲罰,而女巫本身也會遭到萬邪焚心之苦。
“孩子,我也不希望這樣。你有聽我的話,不讓男人碰觸你的身體吧,只要你的胎記沒有浮現出來,我就可以要求長老會另尋他人代替你。”謝雅的母親被所謂的巫女職責害了一生,正因此她才會從小就把謝雅送到她師父那裏。附身神女巫只要春心不動,身上的女巫胎記就永遠不會出現。
“可是媽媽。”聽了母親的話,謝雅流出淚來,默默卸下左肩的衣服,露出越發清晰的胎記。“怎麼會這樣?”謝雅的母親驚叫道:“孩子,為什麼,可憐的孩子。”
“媽媽,媽媽!”母女兩人相擁而泣。謝雅心中不禁責怪起天閒來。其實真說起來她倒真是錯怪了天閒,天閒本身也算是附身神的一員,遇到謝雅這種正宗的附身神女巫,很自然地就誘發了被謝雅其母用法術隱去的女巫印記。
“巫女大人,長老讓你帶女兒去接受測試。”母女二人正傷心,有人傳來所謂長老的命令。
事到如今,一切也無法避免了,謝雅接替她母親,成為了新一代的附身神女巫。
回到精英學院,已經是半夜了,謝雅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無精打采。這也難怪,誰願意將一生嫁給那些虛假的神靈,這和出家有什麼區別。
整理了心情,謝雅想起吳佩的事。雖然謝雅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是也換來了無窮的力量,或者通過附身神的力量,可以幫助吳佩消除那嗜心之蛇的詛咒。
“天地的神靈啊,我願以我的身體,換取你的降臨,付於我驅除邪惡的力量。附身!”謝雅這還是第一次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在神社時,傷心欲絕的她哪還有心情實驗附身神的威力。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涌上心頭,謝雅忽然覺得渾身無力,隱約中,謝雅看到一個巨大的長角的厲鬼,撲在自己身上。謝雅忽然覺得一陣害怕:“不,我不要。”
“由不得你了,本神既然降臨,那就要取回代……”長角惡鬼陰聲道。
“喳。”沒等長角惡鬼的話說完,一點白光閃現,長角惡鬼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被那白點吸入腹中。
“小白是你?”兩腿發軟的謝雅掙扎著站了起來。剛才真的把她嚇壞了,沒想到所謂以身體為代價居然是這麼回事,簡直太可怕了,看來以後還是不要使用附身神之力的好。
“嗯,呃。”玄鳥打個飽嗝。自從上次天閒讓它去保護除玉蟾之後,這小傢夥就賴定了除玉蟾,怎麼也不肯回去,天閒也只好由它了。玄鳥本身就是修練千年的異獸,對於普通的神怪那配給它當點心的。
“你真沒用,居然找這麼低級的附身神。”玄鳥不客氣地刺激謝雅。
“你知道那是附身神?”謝雅倒沒想到玄鳥這麼有見識。
“知道。呃。”玄鳥又打個飽嗝,“這種低級附身神,你也不覺的委屈,以前我也見過一個附身神女巫,人家可不會召喚這種低級的傢夥,你也是女巫,不會是你……”玄鳥的眼神很是古怪,以前倒是有附身神女巫把下級附身神當成性道具來用的。千年前,玄鳥就曾經見過這種事。
“我……”當時進行繼任儀式時,謝雅傷心欲絕,哪有注意上面說的什麼,這會不禁很是委屈。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嗎?”謝雅小心地請教道。
“不知道,這種事得問天閒,那傢夥對於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特清楚。”真是個忘恩負義的惡鳥,才沒幾天,就在背後編排起前主人來了。
今天花語要陪姐姐,天閒只好一個人獨守空房,沒來由地打個噴嚏。
一大清早,那只出賣前主人的惡鳥就來攪天閒的好夢。雖然說玄鳥的聲音不是很難聽,但那種高八度的嗓門在耳邊不停地嚷嚷也叫人受不了。
天閒看也不看隨手從床單上摳下一角,搓成一個小布團,食指一扣彈了出去,正堵住玄鳥那聒噪的嘴。
“呼,呼。”玄鳥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布團給吐了出來,氣急敗壞地叫道:“你想謀殺啊。”
“一早就來吵,死了活該。再說殺了你也沒人問罪,到時把你熬湯喝了,大補呢。”這麼一折騰,天閒也睡不下去了,揉揉眼睛爬起來。“我也不想,是謝雅要找你。”玄鳥飛到天閒的肩膀上道。
“她自己不來,要你多事。下去,你這只色鳥。”天閒不客氣地把玄鳥拍離自己的肩膀,隨手披上外衣,“人呢?”
“在外面呢!”玄鳥飛起來繞了一圈又回到天閒的另一邊肩膀上。
“她幹嘛不叫門?”天閒懷疑地斜瞅著玄鳥。
“人家昨晚可是一夜沒睡,哪像你!她是不好意思這麼早叫你。”玄鳥撲扇著翅膀道。“知道了!”天閒一邊答應一邊去開門,果然謝雅正背對著門站在外面。
“進來吧,怎麼不叫門?”天閒道。“太早了,不好意思打攪你。”謝雅帶著歉意笑笑。
“沒關係的,我也一向早起的。”謝雅忽然這麼客氣,反弄的天閒極不自然起來。“才怪,不是我去叫他,他還睡著呢,剛才還……嗚。”玄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天閒一巴掌從肩頭拍了下去。
“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天閒把謝雅讓進了客廳。
“是這樣的……”謝雅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覺得有點唐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來說吧,謝雅現在是附身神女巫,可是又不知道禁忌,所以來找你請教。”玄鳥反正就是閒不住。
“哦。”天閒瞪了它一眼,意思很明白:你這色鳥,一定又是你多嘴。
“我……”謝雅顯得有點坐立不安,畢竟非親非故,天閒並沒有幫她的義務。“沒關係,你等一下,我去找找。”天閒再瞪了玄鳥一眼,轉身去自己的房間翻東西,記得那次在亡魂之森,似乎有這麼一卷古籍。
“這麼早你幹什麼啊?”昨晚花語和明心兩人促膝而談,一直到深夜,所以連一向早起的花語今天也起晚了,聽到天閒乒乒乓乓地翻東西,不禁惺忪著睡眼,迷迷糊糊地問道:“天閒你在幹嘛呢?”
“哦,找東西。你睡吧,不用理我。”天閒一邊翻一邊回答。
不一會就看見天閒摸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本,對花語道:“找到了,你繼續睡吧。”
“哦。”花語果然又躺了下去。天閒翻開古籍,略微看了一會。不知為什麼,卻一把將最後一頁撕了下來,隨手團成一團丟到床下,只是天閒沒想到這隨意的舉動都落在被花語驚醒的花明心眼裏。
“喏,就是這個,你先拿去看看吧。”天閒把那破的似乎隨時都可能四分五裂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你了,其實我也不想用附身神的力量,可是小佩她……”謝雅無奈地搖搖頭。
“嗯。”對這種話題天閒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他是很清楚附身神女巫的意義的,對於附身神的女巫,等於是神界的娼妓,通過自己的身體,換取附身神的力量。每次的召喚都會造成女巫本身的虛脫,雖然對身體沒有傷害,可是因為那種意識深處性高潮的頻繁發作,一般這些女巫的心理都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
天閒發現氣氛有些尷尬,隨口問道:“吳佩她到底怎麼樣了。”
“不知道,聽小文說她已經兩天沒出門了,可是每次叫門,小佩又不肯我們進去。如果再這麼下去,真怕小佩的身體受不了。”謝雅從小就一個人跟著師父,沒有兄弟姐妹的她是十分珍惜和玉蟾等人這種情同姐妹的感情的。為了這些姐妹,她甚至可以犧牲一切。
“吳佩,吳佩她怎麼了?”花語和花明心不知怎麼也起來了,花明心正好聽到謝雅提到小佩。
“沒什麼,就是身上那詛咒的事。”天閒答道。“真有這些超自然的東西?不可能吧。”崇尚科學的花明心始終無法接受所謂的超自然力。
“是真的,姐,我早就告訴過你,可你就是不信。”剛起床的花語長髮顯得有點亂。
“真是這樣?帶我去看看好嗎?”自從昨天聽了花語的解釋,花明心多少已經原諒了吳佩,可是對所謂的詛咒卻一直將信將疑,認為可能只是吳佩的心理作用。
“這,好吧,明心學姐也不是外人。”謝雅道。“天閒,我要一起去。”花明心縱管再不信,卻還是叫上天閒。
“你就這麼去?”天閒指著花明心未梳洗的模樣,卻不知道,花明心算是半個科學狂人,經常是不整儀容,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年紀還獨身一人。
         ※       ※       ※
“小佩,小佩,明心學姐來看你了。”謝雅敲響吳佩的門,可是等了半晌卻沒有一點回音。“小佩,小佩,你在裏面嗎?”謝雅心中忽然有不祥的預感。
“二姐什麼事啊?”吳佩隔壁的柴文從房裏探出頭來。
“小文,小佩在房裏嗎?”謝雅焦急地問道。
“在啊,她一直沒出去,剛才我還聽見聲音呢。”柴文道。正說著,果然吳佩房裏又傳來一聲悶響。
“小佩,是我,還有明心學姐,你開門啊。”聽到聲音的謝雅大聲道。
“不對。”天閒臉一沉。
“嗯,是有點奇怪,有一股很腥的味道。”花明心也產生了懷疑,從身上摸出一把奇怪的鑰匙,遞給謝雅道:“這是萬能鑰匙。”
“好。”謝雅也管不了許多了,雖然這樣有點不禮貌。
“啊!”打開門的謝雅後怕地退了出來。花明心朝裏一看,吳佩的房裏到處佈滿了各種蛇,難怪會聞到一股腥味。
“小灰,出來趕蛇。”天閒把另一個懶蟲從袖子裏拽出來,貘獸天生就是蛇類的天敵,小灰剛落地,聞到天敵氣味的蛇群已經亂成一團,紛紛退避不迭。
“進去吧。”既然有蛇這種東西,天閒只好充一次英雄。第一個走了進去。別看謝雅平時巾幗不讓鬚眉,此刻也嚇的面色發白,躲在最後,倒是花明心不甚在意,還在那一個勁對群蛇評頭論足:“嗯,那是蚺蛇,可以吃的,那黃色有腳的是鱗蛇,那黑的是鐵線蛇,就是民間說的烏梢蛇,那花白的,難道是已經絕種的蘄蛇?這裡要是被蛇教授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明心大姐,你不覺得奇怪嗎?還有這心思。”天閒真有點哭笑不得了,沒見花明心這樣的女人,專門對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興趣,就是天閒也不是很喜歡這些滑膩膩的東西。
“小佩,小佩。”謝雅小心地叫道,生怕驚動蛇群。從床上傳來一陣蠕動的聲音,接著被子掀開,露出裏面一大堆蛇,正圍著中間一團很大的東西,聽到謝雅的叫聲,四周的蛇散了開來,露出吳佩的頭。
此刻即使是花明心也嚇白了臉,吳佩身上沒有一點衣服,少女的胴體上連一塊遮羞布都沒有,可是渾身卻都現出仿佛鱗片似的波紋,只有心窩處以一塊玉墜為中心的大約一尺見方的地方還保持著原本細膩的肌膚。吳佩的身體似乎沒有一塊骨頭,在床上盤成一種很奇特的形象,完全違背了人類的關節特徵,還不時吐出香舌。現在吳佩的舌頭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前端的分叉。
“怎麼會這樣?”謝雅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種情形分明是她也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蠱毒發作。”天閒帶著點不可思議的語氣,按理說不該有這種事啊,取回法則天平的自己,已經擺脫了所有禁制,那為什麼還有役神居然敢冒不韙,無視自己的暗神之祝福。
“那,那快想辦法啊。”說到毒,謝雅那是一竅不通的,此刻束手無策的她也只能求助與天閒。“不是毒的問題,應該是有役神在暗中催動。”天閒運集神力,果然在吳佩的身後有個蛇身的黑影懸浮著。
“那該怎麼做?”謝雅雖然靈覺驚人,可是這次卻沒能看到吳佩身後的蛇身惡鬼。
“你沒看到?”天閒覺得吃驚了,按理說謝雅天生異秉,不可能看不到比役鬼還高級的役神啊。
“那裏有什麼嗎?”謝雅反問道。
“難道……”天閒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天閒這句話是對吳佩身後的役神說的。“你能看到我?”蛇身役神訝異地道。原來它就是北極星帝一直關注著的另兩個世界的低級役神,同時也是詛咒之力的真正來源。詛咒之力作為一種相對低級的魔法,之所以擁有無窮的威力,正是因為它本身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普通的方法,根本就無法替中咒者解除魔法,可是一直以來多是以間接的方法發揮威力。沒想到現在它居然能夠通過人間不肖之徒在不驚動天外星神的情況下,偷偷來到人間,幸好只是低級的役神,不然讓另兩個世界的高級生命體闖進人間,眾星神設下的那些防線豈不是形同虛設。
“不錯。”現在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之所以天生異秉的謝雅看不到蛇身役神而能被天閒看到,正是因為對方根本不是這個層面空間的,只是因為它和天閒一樣同屬契約者,才會被天閒發現。
“你們不該來到我們這個世界。”天閒不顧花明心和謝雅在場,兩足離地,開始漂浮起來。
“我已經來了,而且是你們這個世界有人用九條人命召喚我來的。”蛇身役神感應到天閒身上同類的氣息,也慢慢離開吳佩的身體。他本來是想把吳佩變成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身體,現在遇到天閒這勁敵,當然就只能暫時放開吳佩。
隨著蛇身役神的離開,床上的吳佩忽然神志一昏,無力地癱倒下去,身上那些隱約的鱗片也在胸前玉墜的靈力驅動下開始慢慢褪去。
“萬蛇嗜心!”蛇身役神驅使房中所有的毒蛇朝天閒攻去,蛇類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可以驅使的東西。
“星光護體,眾邪回避!”天閒朗聲念道,即使是在白晝,身在房中,他身上還是浮現出無數光點,仿佛是夜晚天空的繁星,不住閃爍起來,更顯得天閒的神秘。衝向天閒的蛇群似乎被一道看不見的墻壁擋住,不少都被撞的腦漿迸裂。“原來是老對頭,看我的‘蛇魔變’!”另外兩個世界對於一直阻擋他們的天外星神那是再熟悉不過了。雖然說蛇身役神的等級很低,但那只是相對而言,既然能來去兩個不同的世界,等級再低也低不到哪去。
所有的蛇都在蛇身役神的聲音中開始改變形態。這是蛇身役神利用自己從另一個世界帶來的靈力,輸入這些人間的蛇類身體裏,從而使的這些蛇可以暫時擁有另一個世界蛇魔的力量。改變後的蛇形態變的十分怪異,不但長出一排鋒利暴露的牙齒,不少還長出四肢和翅膀來,有的更是生出些奇怪的骨質突起。
“九天十地,新星之火,滾回你的世界去!”天閒不等這些蛇魔完成變化,猛然兩袖交替揮出。開玩笑,等這些東西成了形,收拾起來至少麻煩十倍,而且如果漏了一隻,等著整個精英學院變成地獄吧。對於這種來自異世界的毒素,人類一時半會那是找不到疫苗的。
“啊!你卑鄙……”蛇身役神正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蛇魔變上,沒想到天閒卻乘機給了他一下重的。
天閒那一記袖風看似平淡無奇,卻在蛇身役神的身後開出一個巨大的黑洞。蛇身役神發出最後一聲不甘心的號叫,被黑洞吸入其中。至於那些變了一半的蛇魔,也被天閒毫不客氣地送了進去。現在就輪到蛇身役神傷腦筋了,任何一個世界對於來自其他空間的東西,那都是無能為力的,這些蛇魔足夠蛇身役神忙活一些日子。
“哎。”天閒嘆口氣從空中降回地面。剛才謝雅和花明心都只看到蛇群的攻擊以及天閒自說自話,卻一點都沒能覺察到蛇身役神的存在,甚至最後的蛇類變體也因為沒在意而未能察覺,地上為此剩下一大群死去的蛇。
“怎麼樣了?”雖然看出吳佩正在恢復,可是謝雅還是不太放心。“她沒事了,你們小心,這些蛇即使是屍體也要全部銷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天閒擺擺手,過去把恢復的差不多的吳佩扶起來,當著謝雅和花明心的面,一口吻在吳佩櫻唇上,將一股星力注入吳佩體內。
良久他才直起身,沒有做任何解釋,轉身就走,邊走邊道:“別忘了那些死蛇的屍體,記得要用火燒掉。”天閒剛才算是奪走吳佩的初吻吧,黑暗的法則就是這點近乎殘酷,不管是誰,若沒有付出,都不能得到契約者的幫助,否則必遭惡報。只是天閒並不想太難為吳佩,這才乘她還沒有醒來時拿走她的初吻,作為這次契約的代價。
“知道了。”謝雅答應一聲,那邊吳佩也慢慢醒過來。乘著謝雅看吳佩的當口,花明心悄悄揀起地上的兩條蘄蛇,藏在衣服裏,這種近乎絕跡的物種,對於她的誘惑實在太大了,甚至可以使她完全不把天閒的警告放在心上。
“二姐 ,我怎麼了?”對於發生的一切,吳佩一點印象也沒有。“你沒事,只是剛才暈過去了。”謝雅怕吳佩知道真相擔心,故意隱瞞了實情。“二姐,讓你擔心了。”明知事情絕不簡單,可是吳佩也不便再追問下去了。
“哦,對了,小佩,明心學姐來看你了。”謝雅想起什麼,忙道。
“學姐,不,我沒臉見她。”吳佩掙扎著要躲起來。“不用了,吳佩,你的事你二姐都對我說了,我不怪你,而且現在我不是也沒事嗎?”花明心按住想要起來的吳佩。
“學姐,我……”吳佩低下頭去。“算了,都過去了。”花明心從剛才所見,已經很能體會所謂的生不如死。說實在的,即使是她,也不想變成剛才吳佩的樣子。
“謝謝你,學姐。”感受到花明心的真誠,而且吳佩也不清楚花明心為此究竟遭遇到了什麼,心思單純的她開心地露出笑臉。
“這才對,不要老苦著臉。小佩是最可愛的,來給學姐抱抱。”花明心也笑了,以前吳佩最吸引她的就是那種安靜、甜蜜的微笑。
“學姐!”吳佩撲倒在花明心身上。
“好了,怎麼又哭了,來先把衣服穿上。”花明心拍拍吳佩的肩膀。
花明心和吳佩聊了一會,想起袖子裏還藏著東西,起身藉故告辭,留下謝雅陪吳佩,自己卻轉身跑去找恩師蛇教授去了。好久不見老師了,有這兩條蘄蛇做禮物,教授一定高興,可惜沒能找到活的,不然教授更會樂瘋的。
拿著偷偷藏起來的蘄蛇,花明心一個人悄悄朝精英學院的實驗室方向跑去。那裏是精英學院最神秘的地方,進出的都是尖端的科技人才,他們所研究的東西也是讓普通人匪夷所思的。門外的警衛已經很熟悉花明心了。畢竟她是精英學院裏能進出這裡最年輕的人,而且這裡來來往往大多都是長相極其有‘個性’的,很難有花明心這樣一個賞心悅目的女性出現。“花小姐,怎麼好久沒見你?”警衛很溫和的為花明心打開門,親熱地打著招呼。
“前段時間有點事,所以一直沒過來。蛇教授在吧?”花明心問道。
“在,當然在。你不是不知道,蛇教授現在很少有課,除了在這裡他能去哪啊?”警衛殷勤地道。
“謝謝你,我有事找蛇教授,先走了,回頭見。”雖然不是用跑,花明心的速度還是很快。
“好,再見。”直到花明心已經走的不見人影,警衛還回味著剛才花明心帶起的一陣香風。
“教授,教授。”花明心來到實驗樓最頂層角落的一間實驗室。這裡好像沒有什麼人,靜的可怕,只是不時響起一陣恐怖的笑聲,叫人毛骨悚然。
“明心啊,好久沒見你了,都忙什麼去了,來看看,我剛試驗成功用蝮蛇和眼鏡蛇組合成的新品種,毒性劇烈,而且有兩個頭,名副其實的七步蛇哦。”實驗室的門“噶”一聲打開了,顯然有些日子沒開啟了,還掉下不少灰塵,裏面走出來一個頭髮鬍子都是白色的糟老頭,頭髮亂蓬蓬,實驗室用的白大褂也不知多久沒洗過,臟的可以,沾著不知道算是實驗溶液還是什麼的污漬。
“教授,你又多久沒離開這裡了?”難為花明心居然能忍受這種氣氛。實驗室裏的陳設更是亂的一踏糊塗,除了中間圍繞著實驗臺被清出一塊空地,別的地方,到處都是亂扔的垃圾,什麼飲料罐啊,放點心的食物袋,被弄壞的實驗器材,散發出一股很濃的霉味。
“也沒多久,大概有一個月吧,沒辦法,這次的雜和實驗走不開啊,別管他了,來看我的新成果。”蛇教授仿佛是頑童得到一件喜愛的禮物,偏偏又一直沒有人分享,好容易有個花明心來,當然要好好炫耀一番。
“就是它?”花明心在一個玻璃器皿中看到蛇教授所說的雙頭蛇,或者說是七步蛇。這蛇兩個頭並不一樣,熟悉生物特徵的花明心一眼就看出兩個頭分別是蝮蛇和眼鏡蛇的頭。“它們的毒性所起的變化是什麼?”花明心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一種奇怪的融合反應,生出的是另一種劇毒。更奇怪的是這種毒素與另一種眼鏡王蛇的毒再中和的話,就會變成完全的無毒,而且這種毒素對於癌變體有絕對的殺滅能力,我在考慮怎麼使它能被控制住,如果成功的話,絕對是醫學界的奇跡。”蛇教授得意地道。
“對了,教授,我來找你是有東西給你看的。”花明心想起來找蛇教授的目的。
“哦,什麼好東西?是酒嗎?”蛇教授除了是個科學狂人,還是個出名的讒鬼。
“不是,你看這是什麼?”花明心小心地把那兩條死蛇放到實驗桌上。
“死蛇有什麼好……”蛇教授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忽然眼鏡後的兩隻小眼睛瞪的滾圓,“蘄蛇?”說著拿下眼鏡,擦了擦,再次戴上,不信地道:“真是蘄蛇?你從哪找來的。雖然是屍體,可是這種蛇該早就絕種的啊。”
說起這蘄蛇,又叫白花蛇。最初的發源地是中國的南方和四川山區,後來曾經遍佈蘄州和鄧州。《本草綱目》記載這種蛇龍頭虎口,黑質白花,脅部有二十四個方形紋,腹部有念珠斑,生有四顆長牙,尾巴上有一串甲片,長一到二分,如同連著的珠子。蘄蛇好食石楠藤花葉,遇敵則盤成蛇陣,伺機而動,死後雙目不閉。
可是因為蘄蛇的藥用價值極高,可以治療中風,筋脈拘急,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肺風,白癜風,破傷風……使得其在很久以前就被捕殺殆盡。
難怪以蛇教授見慣各種蛇類也要大驚失色了。
“怎麼?不想要,那我拿走了,我可是冒了很大危險偷來的。”花明心故意激蛇教授。“不,不,要,當然要。”蛇教授生怕被花明心拿走,不顧一切地把兩條死蛇緊緊抱在懷裏。
“好了,好了,我拿來就是給你的,你以前不是說要研究治療癱瘓病人的新方法,如果有古書上記載的蘄蛇或者能有新的突破嗎?”花明心道。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來,明心,先把一條放到培養液裏保存好,這一條等我取點毒液出來。”蛇教授已經迫不及待了。
“好的。”花明心對這裡的儀器那也是熟悉得很,聞言取出其中一條蘄蛇,走到旁邊一個滿是液體的玻璃櫃前,把蘄蛇放了下去。那邊蛇教授也已經取好了毒液,滴在玻璃片上就著顯微鏡在觀看,同時還將蘄蛇的屍體放到分析箱中,啟動了電腦的自動分析功能。
“明心,不大對啊。蘄蛇是蘄蛇,可是怎麼有點器官發生了異常變異啊?”蛇教授越看眉頭越打結。
“哦,當時出了點小差錯。怎麼,沒用嗎?”花明心問道。“不,不,非常有用,毒液本身的變異並不大,而且這種變異實在太奇怪了,我要好好研究。”蛇教授很有興趣地道。
“不過教授,你要當心,蘄蛇的毒性我們都還不清楚,要是不小心流出去,那可就糟糕了。”聽說蛇的身體器官有了異常的變異,花明心覺得心中很是不安,因為她想到了天閒當時的囑咐,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現在蛇教授正在興頭上,也不好掃他的興,只好自己當心了。
“當然,這還用你擔心,我自己也知道。”蛇教授兀自把新取出的蘄蛇毒液進行混合,同時把已經沒用的蘄蛇屍體隨手放進一個敞口的玻璃器皿,研究興趣正濃的他連蓋子也懶得去蓋。
花明心無聊地在一邊翻著蛇教授那些標本。那些本來該叫女孩子望而卻步的蜥蜴啊什麼的,花明心似乎把它們都當成了寵物。
“成了,就等過幾天完全和成了。”蛇教授忽然放開手裏的工作道。“哦,是嗎?”花明心放開正被她捧在手上撫摩的四腳蛇。這種蛇雖然相貌猙獰,事實上卻是一種非常溫順的動物。
“對,我們先走吧,這裡也給他們收拾一下了。”蛇教授停下手中的研究後,看到眼前臟亂的樣子,也覺得有點不舒服。
“好。”花明心答應一聲,卻也忘了關上四腳蛇的籠子。正對著籠子那未蓋好的玻璃器皿中,蘄蛇的目光似乎一直盯著這邊。誰都不知道,災難越發近了。
         ※       ※       ※
花明心和蛇教授離開了自己的實驗室。看到他們離開,自然有負責打掃的值日生進來清理。
這些研究人員,大多都挺邋遢的,也真難為有這些值日的學生,不然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今天來打掃的是個個子很小的女生,一般的值日生都不大喜歡來蛇教授的實驗室打掃,因為裏面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特別是那些蛇啊,蜥蜴的,更是叫女學生害怕。
小個子女生在外面朝裏看了一會兒,一副想進來又害怕的樣子。“哎,小雲。”後面不知誰拍了他一把,嚇的小雲哇地大叫起來。
“你怎麼了,小雲?”被叫做小雲的女生身後正站著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孩,顯然也被小雲忽然地大叫嚇著了。
“死阿浩,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看到男孩,小雲的嗓門大了起來。“我不是怕你一個人值日無聊特地來陪你的嗎?”阿浩委屈地道。“算了,算了,陪我進去。”說到底,對於蛇教授實驗室裏那些東西,小雲還是覺得心裏發毛。
“好。”叫阿浩的男孩很爽快地答應道。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實驗室,這蛇教授的實驗室對不熟悉的人來說還真有幾分邪惡魔法師城堡的味道。小雲握著的掃帚大頭朝上,倒像是拿著根棍子,隨時準備給誰一下。
“小雲,你不用這樣吧。”身後的阿浩小心地問道。“你別管。”小雲厭煩地道,忽然,一條四腳蛇從一張臺子上竄出來,掉在小雲面前。“啊,蛇,蛇!”小雲剛才的威風立刻蕩然無存,就這麼把掃帚一扔,一把抱住阿浩,尖叫起來。
“沒事,沒事。”阿浩心中暗自得意,趁機大佔便宜,一腳把四腳蛇給踢飛,“我把它趕跑了,沒事了。”
“真的?”小雲偷偷朝地下看了一眼,看到四腳蛇果然正倒在角落上。小雲慢慢壯起膽子,揀回扔掉的掃帚,沒頭沒腦地朝四腳蛇打去。“嚇唬我,嚇唬我,打死你,打死你。”一直打到自己開始氣喘,小雲這才停下來,不過四腳蛇已經躺在那一動不動了。
“怎麼辦?被你打死了。”阿浩擔心地道,要知道,這可都是蛇教授很珍貴的標本。
“怎麼會?不會吧,怎麼會死的?”發泄了怒氣的小雲也冷靜下來。
“你那樣打不死才怪,你以為那是我啊?”阿浩調侃地道。
“死阿浩,還有心情說風涼話,還不快給我想辦法。”氣極的小雲對著阿浩也是一通掃帚。
“好了,好了,別打了,我有辦法了。”阿浩忙叫道。
“什麼辦法?”小雲停下手問道。“既然這東西能在這裡亂跑,我們把它帶走就是了,到時教授一定會因為它是自己逃出去弄丟了。”阿浩道。
“對啊。”小雲恍然。接下來,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垃圾清理乾淨。那只死的四腳蛇也被混在垃圾裏帶了出去,在被倒進垃圾袋時,四腳蛇似乎又動了一下……
“怎麼會沒有呢,沒有了,沒有了。”送走花明心回到實驗室的蛇教授手忙腳亂地把剛收拾好的實驗室又翻得亂七八糟。“明明記得放在這裡的,怎麼沒有了呢?”蛇教授自語道,那條已經被取出毒液的蘄蛇屍體倒沒什麼,可是那只四腳蛇可是很珍貴的標本,到底跑哪去了呢……
再說謝雅在吳佩房間裏收拾出不少的死蛇,堆在一起也挺嚇人的。因為天閒的囑咐,謝雅點起一把火,將死蛇燒的乾乾淨淨。升起的濃煙無風而動,向著一個方向飄去。謝雅等人卻誰也沒在意這種奇怪的現象,被那種難聞的氣味熏得避回房間。
至於回到住處的天閒,則被花語叫住“盤查”:“怎麼樣,到底什麼事?我姐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沒什麼大事,還是老毛病。你姐我可看不住她。”天閒總覺得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姐姐說她要想辦法讓靜君姐妹早點恢復。”花語道。
“嗯,可能她會有辦法吧,說起來你姐倒是挺了不起的,受了那麼大的打擊,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天閒由衷地道。
“天閒,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雖然姐姐看上去已經恢復過來,可是昨晚和姐姐的談話中,我還是看出來,姐姐很在意那件事,畢竟這種事……所以你記得儘量別在姐姐面前提起這事。”花語道。
“我知道,你把我當成長舌頭了?”天閒笑道,為什麼沒來由的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呢,難道真要發生什麼事不成?
“天閒啊,有空你要多幫幫姐姐。還有你有什麼稀奇的東西,多拿給姐姐看,姐姐是個工作起來不要命的人。以前我不希望姐姐這樣,現在卻希望有什麼可以分散姐姐的注意力。”花語對天閒道。
“嗯,能有什麼?帶來的東西你都知道,你隨便拿什麼給你姐就是了。”天閒不在乎地說,反正那些東西天閒帶出來也是打發時間的,沒什麼要緊。
“好,你說的,到時候別心疼。”花語笑道。“切,別把我看的那麼小氣。”天閒呲道。
“不早了,吃完早餐還有事呢。語姐,你怎麼有了姐姐就不管我的肚子啦!”天閒叫屈道。
“好了,好了,就來,少吃一頓餓不死你。”花語被天閒的話引得忍俊不住。
七號樓前的毒蛇柴堆總算熄滅了。吳佩自己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謝雅又刻意地去糊弄,事情也就這麼不了了之。
經過前幾天的天象異變,雖然當時曾經弄的人心惶惶,以為要發生什麼災難,可是看到一切恢復平靜後,人們又恢復了正常的工作。不知道這算幸或不幸,那連續三天的日月食,其實正是光明法則與黑暗法則最後交鋒的結果。如果人們真能有所警惕,或者日後也不會造成那種局面,可惜人總是目光短淺。好了傷疤忘了痛,似乎一直就是人類的通病。所以歷史的悲劇也又重復地上演著。
因為停了好幾天,拍攝的進度被拉下。今天的拍攝時間安排的特別緊湊,幸好天閒慢慢適應了拍攝,不然恐怕早就釘不住了。
今天的拍攝進行的特別順利,一天的工作量幾乎比的上以前的兩倍。照這種進度,估計明天再辛苦一天就可以趕上進度了。
等拍攝結束,回到宿舍,才看到花明心正在陪著靜君姐妹,好像是在試圖讓靜君姐妹恢復記憶,不過顯然並不成功,從花明心那種沮喪的神情就能夠看出來。“姐姐,你今天一天跑哪去啦?”因為要陪著天閒,花語今天也是剛回來。
“哦,我去看教授了。別說那些了,為什麼靜君姐妹一點都想不起我了,我已經用盡所有方法了。”花明心道。
“姐姐,你別急,這種事急不來的,慢慢總會有辦法,天閒也會幫忙的。是吧,天閒?”花語道。
到這種時候,天閒哪還能說不,只好點點頭。
“晚了,語姐看看有什麼吃的沒有。”天閒道。
“好,天閒你陪姐姐坐一會,馬上就好。”花語道。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20
第十二章 蘄蛇教授
累了一天的天閒把整個人埋進一張寬大的太師椅裏,今天一天他都覺得心神不寧,到底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呢?至於花明心則再接再勵地和靜君姐妹說話,可惜一切都是徒勞,除了回答是或不是,靜君姐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挫敗到極點的花明心終於放棄了,幸好這時花語也準備好了晚餐。
夜了,花語和花明心還是姐妹相伴,天閒只好認命地又去睡客房。
“姐姐,你今天一天到底去哪了?”花語悄悄問道。
“我去看蛇教授了,不要告訴天閒哦。”花明心道。
“為什麼?”花語奇怪地問道。
“我偷走他要燒掉的那些蛇,還送給蛇教授去做標本。”花明心有種做了壞事的得意。
“哪些蛇?你不會指今天早上燒掉的那些吧?”花語大驚。花明心不知道事情的嚴重,她可是清楚得很,而且也知道天閒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
今天那些被燒的已經不能算是蛇,該算是妖了。
“對啊,天閒真夠浪費的,要知道毒蛇雖然有害,可是只要用的得當也很神奇的。教授說他可以利用那兩條蘄蛇的屍體配置出能醫療癱瘓的藥來。”花明心道。
“糟了,姐姐,你不明白,那些蛇身上都附著惡靈,你闖禍了。”花語從床上一震而起,衣服來不及披,穿上拖鞋就拉著花明心要去找天閒。
“小妹,你別嚇我,世上哪有什麼鬼怪啊。”被拖起來的花明心不肯走。
“姐姐,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快跟我走,希望來得及。”花語急道。
看花語這麼著急,花明心只好任憑花語拖自己到天閒的房間。
花語這次似乎真的好著急,連門也不敲,破門而入:“天閒,起來,出事了。”
“什麼事啊,你也不怕著涼。”天閒還沒睡著,撐起身子道。花明心和花語都只穿著內衣,肉光閃爍,那春光確實美妙得很。
“不是,姐姐早上從吳佩那帶走兩條蛇,而且送給了蛇教授。”花語急道,這時候天閒還不肯正經。
“通!”天閒撐著上身的手一滑,“咚”一聲就倒回床上,卻又急忙坐起來,急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沒事我騙你幹什麼。”花語道。
“沒辦法,來不及了。”天閒掰著指頭算了半天才道。
“那會有多嚴重?”花明心看出天閒不像在說笑,加上先前不好的預感,也緊張起來。
“不知道,看什麼時候能研製出疫苗了,估計明天會有消息的。”天閒聳聳肩,異空間的病毒蔓延,樂子大了哦。
這一夜,花明心和花語都沒能睡好。一早還沒出門就被天閒堵住,每人的脖子上右側扎進一支一寸長的針,只露出一分,弄的花語一頭霧水。
“有備無患,紮在這裡你們就不會被感染了。”天閒道,接著對隔壁的除玉蟾等人如法炮製。
果然不久就傳來消息,昨天在學生宿舍發生兩例奇怪的病例,有一男一女兩個學生忽然陷入昏迷,渾身的骨頭也開始變的酥軟,其中那個女性今早已經不治而亡,死時渾身仿佛連一點骨頭都沒有,變的和蛇一樣,不過死的樣子卻很安詳,像極睡美人,甚至比活著時要漂亮的多。
因為當時的昏迷沒能引起重視,現在那兩個宿捨得人都已經陷入昏迷,目前為止還沒能弄明白病因。
“怎麼會這樣?”始作俑者的花明心這下可傻了。
“明心,明心。”難得一見的蛇教授居然跑到宿舍區來,那簡直比元首駕臨還稀奇。
“怎麼了教授?”花明心感到事情不妙。
“他們症狀和蘄蛇的毒很相似,不過又有些不同,因為蛇毒是不會傳染的,剛才我去看了死去的那個學生,變化很大,實在很難相信她已經死了。”蛇教授的習慣就是“目中無人”,除了他注意的對象,其他的人他是看不到的。
“怎麼會這樣,那教授你有辦法嗎?”花明心道。
“沒有,別說是變異體,就是蘄蛇本身的毒性我暫時也沒法解。我來找你就是想知道那些蛇是哪來的,可能在它們生存的地方有能解毒的東西。”蛇教授道。
所謂天地萬物相生相剋,雖然蛇教授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知道,一般猛獸如果不能為害,那一定是在它生活附近有東西能克制它。蛇類尤其如此,凡是蛇類的原產地,都有能解這種蛇毒的東西。
“不可能,它們的變異本身就是一種異常,還是想辦法找抗毒血清吧。”天閒插道。
“你是誰?”蛇教授眼一翻,疏於和人相處的他總是這麼不近人情。
花明心怕天閒不高興,忙道:“教授,那些蛇是他的。”又悄悄對天閒道:“教授就這樣,你別介意。”
“不會的。”天閒也小聲道。
“那些蛇就是你的嗎?天才,天才。”蛇教授的態度立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雖然他“目中無人”,但對於確實比他強的科學怪才,那還是很尊重的。那些蘄蛇器官的變異,到現在他還沒能弄明白怎麼回事。
“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昨天我重新看了那些器官變異的數據,發現它們的器官得到至少百倍的加強,當然作用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教授,你相信超自然力嗎?比如特異功能、占星術什麼的。”天閒問道。
“嗯,說實話,以前是不大信的,不過最近我發現很多東西真有不可思議的巧合,有點信了。而且不少生物體確實有類似特異功能的本領。”蛇教授很認真地道。
“既然這樣就好辦了,那已經不是蛇了,它們是妖,蛇妖。”天閒道。
“蛇妖?”蛇教授一呆一呆地眨著眼問道。
“對,蛇妖。”天閒肯定地點點頭。
“哈哈,別騙我了,怎麼可能。”蛇教授忽然狂笑起來。相信超自然力,不代表相信有鬼怪的存在,對於堅信科學的他,這實在是天大的笑話。
等笑出眼淚的蛇教授回過神來,天閒卻已經無影無蹤了。
“他人呢?”蛇教授奇怪地問,他身邊除了花明心,花語、除玉蟾等人都不見了。
“他們都有事,教授,病人在哪?我也去看看。”花明心道……
“天閒,你這麼溜掉會不會不太禮貌?”路上花語擔心地問道。
“不走怎麼辦?那老頭又麻煩,又不信我說的。”天閒回道。
“那你最後幹嘛扎他一針?”除玉蟾的眼睛倒挺尖。
“沒辦法,他被傳染的機會最大,可是他也是最有可能配置出疫苗的人,如果讓他不去和病人接觸,那他根本就沒機會。”
明知這次的事情是必然的結果,天閒還是希望能將傷亡降低到最小。
“你既然能解毒為什麼還要他去呢?”除玉蟾不解。
“你弄錯了。那一針只是提高你們身體的抵抗力,使得不會因為普通的接觸被傳染。你如果隨便和中毒的人接吻,或者交換血液什麼的,那還是沒用的。”天閒瞪眼道。
“去,你才隨便和人接吻。”除玉蟾捶了天閒一下。
“就是,就是接吻那也只是和你啊。”
花語打趣道。
“語姐,你……”除玉蟾被花語一句話說成大紅臉。
來到拍攝現場,冷清的叫人吃驚,只有幾個戴著防毒面具的人走來走去。
“怎麼回事?”
除玉蟾問其中一個戴面具的。
“學校流行瘟疫,都被傳染了,現在都在醫院呢,從現在起精英學院沒有任何人進出。你們沒事還是待在宿捨得好,食物會有人定時送的。”戴面具的原來是士兵。
“天閒,怎麼會這樣?”除玉蟾總算知道問題嚴重了。
“沒辦法,這就是瘟疫。回去吧,看來又能休息幾天了。”天閒道。
接下來幾天瘟疫的事越鬧越兇,學校裏能見到的活人也就自然越來越少了。人人都躲在家裏,不敢出門,由穿著防毒衣。戴著防毒面具、裹的嚴嚴實實的士兵定時配送壓縮餅乾和食用水。
一時間校園裏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至於校園的週邊,那更是派著重兵把守,誰也不準進出。
再過了幾日,居然開始有配送食品的士兵開始發病。原來即使是嚴密的防毒面具也沒有能阻止病毒的入侵,事態的發展越來越嚴重。
本來若只是普通的學校,或者會選擇立刻隔離,任憑學生自生自滅。問題是精英學院的學生不少都是有背景的,若放任不管,那誰也擔待不起。不過反正是沒有軍隊願意進入學校,所有物資都是通過飛機空投。
至於此刻的天閒,他卻悠閒得很。這些日子以來,大家都沒地方去,包括除玉蟾等人就只能在七號樓、八號樓間進進出出。
一眾美女,就天閒一個男性,本來該是溫柔鄉,樂不思蜀,只可惜如果沒有特別情況,女人實在太容易結成統一戰線了。在七比一的情況下,天閒的日子實在不是很舒服,還要加上那只背主另投的玄鳥有時也來湊熱鬧。
今天宿舍裏又熱鬧得不行,這時候還能有心情尋歡作樂的也就只有他們這群人了,不斷傳出的笑聲在寂靜的校園裏顯得是那麼的刺耳。
無聊至極的天閒正抱著電視,這兩天他認識到一個真理,當有一堆女人而只有你一個男人時,千萬記得要少開口。
電視里正在播放精英學院的事。想來也真有不怕死的記者,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了,前面的幾位在學校醫院採訪的記者現在都有了自己的病床。
螢幕上的記者是在醫院的大廳裏,醫院現在已經人滿為患,就連大廳裏也躺滿了昏迷不醒的人,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一千二百多人,目前還有增加的趨勢,所有的死者都和最初那兩名學生一樣,死後如同沉睡,面目安詳,渾身無骨。其中還有不少人,身邊散落著一地的防毒面具。
“天閒,為什麼避毒衣也沒用呢?”這幾天因為要和蛇教授研究解毒的方法,花明心每天都早出晚歸,若不是天閒的幫助,恐怕花明心也早就躺到醫院去了。
這些天的研究結果都不是很理想,弄的花明心不厭其煩,倒是蛇教授對於這新的挑戰非常感興趣。
說到底花明心還不是科學狂人,很難忘卻所有的人情世故。醫院裏躺著的不少都是她的同學和朋友啊,因此她要比蛇教授急的多,況且由於對這種病毒沒有一點了解,普通的防毒衣和防毒面具一點作用也沒有,現在就連醫院的醫生都有不少開始感染上,可用的人手也越來越少。
“這種毒素的滲透力很強,除非你生物體的抵抗力足夠,或者你能把蒼蠅或者蛆蟲的皮拿下來做衣服,不然怎麼也是白搭。”天閒正掰著指頭倒計時。
花明心見他比著指頭說話,奇怪地問道:“你那是什麼意思?”
原來天閒這會忽然把比畫著的一隻手舉起來,以一種很均勻的速度把每個指頭彎下去,慢慢攥成拳頭。等天閒的五個指頭全部彎曲時,只看到螢幕上“砰”一聲,正報道的記者也倒了下去。
“這是第幾個了?”天閒轉頭問花明心。
花明心卻目瞪口呆,西醫診治大多是靠各种先進的儀器,中醫才講究“望聞問切”。相對西醫而言,中醫的經驗要重要的多。望是中醫中最基本卻也是最高深的一種診病方法。天閒既然能從螢幕中的“望”就能判斷出發病時間,顯然天閒對這種毒的了解不止限制於他自己說的那樣。
“你管第幾個。走,跟我去見教授。”花明心揪住天閒的衣領道。
“幹嘛?不去!”天閒硬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
“你去不去?”花明心威脅地道。
“去他那兒幹嘛?”天閒聲音變小了。
“去把你對這毒素的了解都交出來,現在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我說為什麼你這邊就不會有人被感染呢。”花明心帶著吼地道。
兩人的對話把正聊得起勁的除玉蟾、花語等人的注意力也吸引過來。
花語首先過來道:“姐姐,怎麼回事啊?”
“天閒他根本就知道解毒的方法,可是卻不肯說。”花明心給天閒扣帽子。而且她也有一種直覺,天閒一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哪有,我哪知道,我又不會治病。”天閒賠笑道,他可是領教過幾位大小姐的厲害。
“是嗎?”天閒不說話還好,這一說反露了底子。
別人不知道,花語卻清楚得很,星宗的弟子哪可能不懂醫道,不過是多少而已。何況雖然不見天閒懸壺問世,但他那草蘆裏的東西,花語見的太多了。
“天閒,要是你知道還是說出來吧。你看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你難道真的要看學校裏的人都死光才肯說嗎?”花語對天閒說話始終是那麼溫柔,從來不會有一絲責怪的語氣。
“是啊,天閒,如果能幫上忙,你就……”除玉蟾也道。
“哼,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你都知道什麼,快說。”柴文可沒這麼客氣,邊說邊一腳掃過來,惹的天閒躲避不迭。
看著眼前幾張俏臉,此刻有悲楚,有惱怒,也有氣鼓鼓的,“算了,算了,我去,我去!其實那種病毒還是蘄蛇之毒,要解毒只能用以毒攻毒的辦法,那個白癡教授應該知道才是。”天閒道。
“以毒攻毒?那能在人身上用嗎?”花明心懷疑地問道。
以毒攻毒其實只是一種理論上的說法,很多烈性的劇毒確實可以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去中和。問題是人體畢竟是脆弱的,那種劇烈的中和反應在人體內進行的話,恐怕毒沒解人先死了。
“反正現在沒別的辦法,你讓他去試試就是了。”天閒道。
對於毒這種東西,金針度穴只能起到預防的作用,想要解毒就十分困難了。以毒攻毒則相對太危險,由其對於份量的把握上。
因為經過數千年,植物動物本身的藥性都發生了一定轉變。天閒也沒有辦法弄出完整的藥方。
對於現代一般藥物的藥性,蛇教授其實比天閒要了解的多,“好,我這就去找教授。”雖然花明心不知道天閒說的行不行,但現在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看花明心匆匆跑出去,朱絲有些疑惑道:“天閒,你說的真的可以嗎?”
“當然。”天閒還有半句話沒說,那種中和用的毒劑實在是很罕見,屬於秉危動物之列,這就要看蛇教授的活動能力了。
不過顯然天閒低估了那蛇瘋子的本事,花明心去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飛也似地跑了回來,高興地告訴天閒,蛇教授已經成功地研究出解毒藥,現在正動用他的關係,發動所有朋友,將需要的“箭毒蛙”送來,估計最遲明天中午就可以送到,只是現在人手不夠,志願者又太少。
“要不我們先去醫院看看吧。”除玉蟾提議道。
這幾天也悶的可以了,出去透透氣也挺不錯。何況有天閒在,這些人幾乎是買了保險,不怕被感染上。
“好啊,我同意!”柴文是最活潑的,這些天她早就受不了了。
“去看看也好。”花語道。
到了這種地步,顯然是沒有天閒說不的權利了。
一行人來到醫院,還沒進門,天閒的眉頭就皺成了疙瘩:“花語,發現什麼不對沒有?”
“沒有啊。”花語搖搖頭。
“你呢?”天閒問謝雅,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是靈界中人,擁有獨特的感覺。
“我也沒發覺什麼啊,如果你說的是死靈,醫院這種地方本來就該多死靈的,何況這幾天剛死了那麼多人。”謝雅不解地道。
“錯,錯。”天閒的頭搖的像撥浪鼓,“醫院多死靈之氣,可是醫院不是監獄,不該有這麼濃的怨氣的。”
醫院本來就是死人最多的地方,有死靈那是一點也不奇怪的,可是如果有太重的怨氣那就不是好事了。
一般只有橫死和枉死的人,才會怨氣沖天,至於病死的,因為病魔可以消磨人的銳氣,不該形成這麼重的怨氣才是。
“以前一直沒在意,不是很清楚。”謝雅無奈地搖搖頭,她還真一直沒注意到這一點。
“小心點,可能情況要有變。”天閒囑咐道。
這幾天醫院人手不夠,早就忙的焦頭爛額,先看到天閒等人,還以為又是病人,等看到花明心,並且聽說他們是來幫忙的,感動的現在醫院的負責人、住院部的劉主任熱淚盈眶。
他們這些醫生那是不得以才呆在這裡,院長和副院長早就病倒了,現在花明心等人肯在這種時候來幫忙,只這份心就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謝謝,謝謝,最近實在是忙不過來。你看,這裡躺的不少都是醫院本來的工作人員,護士醫生都有。”劉主任指著大廳裏躺了一地的人。
現在醫院的外面還搭建了臨時的棚子,供病人休息。不過送來的人也不過是能多拖延一點時間罷了,如果再找不到藥物,這裡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劉主任讓護士給花明心等人拿來醫院的防毒衣。
“雖然不能完全抵抗,不過多少有點效果吧。”劉主任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地道。事實擺在這裡,即使是穿著防毒衣,還是會被感染,最多只是多拖延一下感染的時間而已。
“沒關係,我們不用。教授已經研究出病毒的疫苗,最遲明天下午第一批疫苗就可以運來了。”花明心公佈了這個好消息。
眼前這些病人,除了那些已經昏迷的不說,都顯得很死氣沉沉。畢竟一直以來,他們所看到的都只是病友不停的死亡,沒有一個人能痊癒,“瘟疫”這兩個字仿佛是死亡的枷鎖,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現在終於聽到一點希望,不管是不是真的,還是讓所有人感到振奮。
花明心的話仿佛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整個醫院沸騰起來。
接下來就是讓天閒等人投入緊張的工作了。除了天閒,除玉蟾等人可都是難得一見的美女,病人看的賞心悅目,加上先前得到的消息,醫院裏先前壓抑的氣氛終於一掃而光。
至於天閒,只是無所事事地跟在花語或者除玉蟾身後打轉,反正叫他客串護士他是絕對不幹的。
“你別老粘在身後好不好?”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除玉蟾撞到天閒了。
“我是想叫你別忙活了,反正用什麼藥也沒作用,除非那怪老頭的東西明天能運來。”天閒道。
“可是,你沒看這些人都很痛苦的樣子嗎?至少這些藥可以減輕一點他們的痛苦啊。”除玉蟾耐心地道。此刻因為不停的忙碌,身體虛弱的她額頭已經見汗,呼吸也不是那麼平穩了。
“切!”天閒不屑地哼了一聲。
對這次瘟疫病毒的了解天閒可以說是最了解的。這種病毒根本不會造成人身體的痛苦,當骨質開始軟化時人早就昏迷了,怎麼可能還有感覺。那幫傢夥根本是聽說已經有藥可治,放下心來,找機會想多和除玉蟾等人親近。花語她們幾個也就罷了,除玉蟾的身體可吃不消這麼折騰。
“情況怎麼樣了?”外面忽然起了一陣騷動,接著一個帶著點蒼老的聲音傳進來。
“誰啊?”天閒尋聲看去,“嗯,很眼熟,在哪見過來著。”
外面進來的是個戴金邊眼鏡的老頭,身邊還跟著一個穿紫衣的中年人。
“校長!”那邊劉主任已經迎了過去。
來的人原來是那次天閒和朱少鋒剛來學校時去接車的校長蘇寧,說起來精英學院不認得校長的恐怕不多。
“情況怎麼樣了?”蘇寧本來也不想來這裡,可是他是校長。最近學校出了這麼多事,他想走也走不了。
“蘇校長,聽說蛇教授已經研製出解毒藥,不久就會把需要的材料送過來。”劉主任很恭敬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哎,最近學校是不是犯了什麼煞神?怎麼老出些莫名其妙的事?”蘇寧大搖其頭,希望自己能順順利利地混到退休吧。
“你們這裡不大對勁。”蘇寧身邊的那紫衣人道。
“什麼,法藍,你可別嚇我,真有那種東西?”蘇寧嚇了一大跳。
“我有什麼必要騙你。”紫衣人翻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責怪蘇寧居然懷疑自己。
“法藍大哥,我不是懷疑,實在是這種事未免太……”紫衣人看來正直壯年,沒想到居然比蘇寧還老。
“你們這裡怨氣很重,像監獄多過像醫院。”法藍很慎重地道。
“法藍,你怎麼來了。”正從裏面出來拿藥的花語也看到了法藍。
“啊,是前輩,前輩也在啊?”看到花語的法藍似乎很驚訝。而法藍的稱呼則更讓蘇寧嚇的不輕,沒想到自己這裡居然真的藏龍臥虎。
“別叫前輩,叫我花語就可以了。你怎麼來的?”法藍的年齡雖然比花語大很多,可是到現在還只是青衣占星師,比花語的黑衣低了一輩。
現在全世界黑衣占星師一共才六人,其他五個都是老的可以進棺材的元老級人物,唯一一個不住在占星殿的就只有花語了,而法藍則是占星殿東殿主的弟子。
“禮不可廢,您和家師是朋友,法藍不敢失禮。”法藍很固執。
“別這麼說,說起來你並不比我差,若不是因為你不肯超越師父,你早就能更進一步了。”
這法藍是個很古板的人,占星界的人都知道。其實法藍的修為早就超越了乃師,他師父也幾次提出退休,想把東殿主的位置讓給法藍,可是法藍說什麼也不肯。
只從剛才他進來能夠發覺花語都不能發覺的異常就可以看出來,他的修為其實並不比花語低多少。而且法藍的涉獵很廣,除了占星術,還通曉不少其他類別術師特有的能力,比如說一些簡單的除靈或者超度。
“不,法藍明白,前輩只是因為還年輕,若等前輩到了法藍的年紀,自然不會有這些疏忽。
”法藍的話說得很不倫不類,什麼叫前輩還年輕,不過花語卻明白法藍的意思,若不是因為法藍這種木訥的性格,也不會在占星術上有如此高的成就。
占星術不比其他,其實是一種非常枯燥的學問。星圖的那些星,你得一顆顆看過來,沒有極大的恒心那是不成的。
天閒這種特例畢竟不多,他對星圖的熟悉那是沒事閒逛出來的,不過卻比誰都了解的透徹。
“你說這裡怨氣很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花語很虛心地問道。
“前輩……”法藍道。
“你什麼時候變成前輩,我怎麼都沒聽說過。”天閒也湊了過來。
“你別起鬨,這是法藍,是占星界很了不起的人物!”花語道。
“不敢當,前輩才是占星界的翹楚。”法藍謙虛地道。
“你們也別互相捧了。我看的出來,語姐現在的修為其實比你還是差一點的。”天閒看了法藍一眼道。
“你是……”法藍這才開始注意天閒,因為如果要能清楚地看出自己和花語修為的深淺,那天閒的修為要高過他們兩人才可以。
這一看法藍更是目不轉睛。說到底花語的經驗終究不及法藍,不用借助任何法器,法藍一眼就看出天閒那種隱藏的星神之氣,只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天閒的星神之氣似乎和常見的星神之氣運行方式恰恰相反。
“星……”法藍失聲道。
“什麼也不要說,你該知道占星師的法則。”天閒如蚊蚋的聲音在法藍耳邊響起,打斷了法藍想要說出口的話。
“這裡的怨氣很奇怪,好像不是死靈發出的。”法藍適時地扯開話題。
“不是死靈?難道會是生魂?”這種名詞在場也只有花語、天閒和謝雅聽的出名堂。最清楚死靈和生魂界限的除靈師謝雅首先失態地叫出聲來。
“有什麼話請到我辦公室去說吧。”老練的蘇寧看出問題絕不尋常,忙適時地道。
蘇寧的辦公室裏,天閒、花語、法藍,包括除玉蟾等五人都在。蘇寧也不敢託大,把上首讓給了天閒。天閒不客氣地坐在蘇寧的辦公桌前,此刻法藍正在向蘇寧解釋所謂的死靈和生魂。
“所謂死靈,那是生物死後一點靈知不滅,凝聚而成。而所謂生魂,則是生物未死的狀態下,魂魄因為某種原因離開身體。如果是被強行束縛在某處,那就一定會變成產生生魂的怨氣。監獄裏的怨氣就是屬於這種情況。”
“你是說醫院裏有很多人還沒有死。”蘇寧總算聽到個好消息,不然學校死這麼多人,他也不好交代的。
“對,就是這個意思。”法藍點頭道。
“是什麼東西,居然能用這種方法拘魂?”謝雅問道,很多人都有拘魂的能力,可是因為種種原因,拘魂還是要受到限制的,不可能隨便抓來一個人就把魂魄攝走。
“你別弄錯了,那種病毒本身不能拘人魂魄,可是卻能讓人體本身抵抗風邪的正氣消失的一乾二淨。這樣只要有人施展出招魂之術,那些本身就不被身體束縛的魂魄就都會離開軀體了。”天閒無趣地用中指敲打著桌面道。這種詛咒之毒現在人對它的了解實在太少了,講解起來也就特別費力。
“這麼說你早就知道?”花語小聲問道。
“當然,這種事情其實你只要注意一下也能發現的。”天閒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制止。”這次是除玉蟾問的。
“不可能的,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不管是誰做錯事那就要承擔後果,何況事情和我無關,你們又沒問過。”天閒渾不覺謝雅和柴文的位置已經不對,花明心也已經掩到自己身後,還在那不知死活地翻蘇寧抽屜裏那些學生檔案。
“哎喲!”“撲通!”連續兩個異常的聲音傳出來,花明心和謝雅氣苦地掀翻了天閒的椅子,而柴文則火上澆油地加上一記重腿。
實在怪不得花明心生氣,連一向穩重的謝雅也有些忍不住了,沒見過天閒這麼視人命如草芥的。
“你們幹嘛?”天閒一時大意,沒想到連謝雅和花明心也湊合進來,只顧防著柴文,才挨了這一下,不甘心地爬起來。
“問你自己,你既然早知道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柴文氣道。
花明心也不客氣地道:“這麼多人命,你就那麼忍心看著嗎?”
“我說過了,空穴不來風,來風必有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現在的人很多都把鬼神不當回事,認為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放心大膽地胡來,卻不知道鬼神之說豈是等閒,如果超過了鬼神所能容忍的範疇,那只會自取滅亡。
“這次的事不過是個警告而已,前些天的天象異變所有人都看到了,只可惜卻沒人在意,才會發生這種事。如果我強行制止,日後這股怨氣重新爆發,整個羊城都會被移為平地。”天閒道。
人類的目光永遠只看眼前,卻不知道,有時候將原本該爆發的東西強行壓制下去,等到再次爆發時,那將會無法控制。倒不如在它還在人類可以控制的時候,讓它爆發出來,至少不會一發不可收拾。
“天閒,你有沒有隱瞞什麼?”最了解天閒的就是花語了,她總覺得他的話裏有話。
“沒有,我能隱瞞什麼?”天閒打個哈哈。他已經盡力說的清楚,這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如果再說下去,私泄天機那可就要引起天下大亂了。
不過法藍卻似乎明白了什麼,在那裏沉吟不語。
西方曾經有過一個古老的傳說,當光與暗發生連續交替的時候,就是人間需要接受另一種法則審判的時刻。
在很久以前,曾經有過一群人,他們被稱為神之使徒,可以役使神奇的生物,毀滅一切違反公平法則的生命,他們的力量甚至可以和神靈媲美。據說落沉在大西洋的阿特蘭提斯大陸就是被這種力量摧毀的。
“那有辦法找到生魂的去向嗎?”謝雅關心的還是救人的問題。
“可以,只要再有生魂離體,跟著去就是了。不過估計該是晚上,不然被陽光照到,生魂很可能會消散的。”天閒道。
“這樣,那可不可以麻煩幾位今晚辛苦一下?”蘇寧問道,現在這種情況,能少死一個是一個啊,不然照這樣下去,他的退休是沒指望了。
“我既然來了,當然一定會幫你。”法藍首先表態。本來蘇寧就是為最近學校頻頻發生的怪事把他找來的。
“我也去。”謝雅也道,這種事身為除靈師的她怎麼可能坐視。
“那我也去吧。”花語小聲道,說完還偷看一下天閒。說到底她只是占星師,對於這種事並不擅長。
“我也要去。”柴文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天閒身上,雖然天閒沒有表示,可是根據他的表現,如果說他不會除靈之技誰也不會信。
“別這樣看我,我也去就是了。”一個個都用一種儼然欲泣的目光看著天閒,生似天閒是個背信棄義的負心漢,天閒要是再不答應,恐怕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呢。
“我就知道你不會坐視的。”看天閒也答應晚上幫忙,朱絲笑嘻嘻地抱住天閒親了一口,渾然不顧在場的眾人。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22
第十三章 生靈死魂
夜了,天閒、花語、謝雅和法藍,四人靜靜守在醫院的四個方向。夜空裏傳來一陣呲呲的聲音,仿佛是毒蛇吐信一般,醫院的四周颳起一陣陰風,叫人寒毛豎起,可是在天閒等人眼裏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種情形。無數透明人體,在半夢半醒間朝著空中飄去,當然間中也有忽然醒來的掙脫那股力量,逃回醫院。
那些透明的身體正是醫院裏昏迷不醒者的魂魄,所有的魂魄都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那是哪?”四人都聚集到一起,天閒問謝雅道。
“那……我想想,好像是,好像是學校的垃圾處理站啊。”謝雅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畢竟誰沒事會去那兒。
“快別說了,跟上去吧。”看著生魂越飛越遠,法藍提醒天閒。
“好!”天閒點點頭。
幸好這些生魂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大概是不甘心離開軀殼,飄飄蕩蕩,飛一陣停一陣地朝一個方向聚攏而去。
最後停在一座巨大的露天垃圾坑前不動,慢慢的,垃圾坑裏那些令人嘔吐的垃圾產生異常的蠕動,引的一陣惡臭在空氣中散發開來。
“好臭。”花語皺起眉。
“噓,小聲,有東西出來了。”法藍打個手勢,制止花語再說下去。
四人中有兩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行蹤,另兩個卻悠閒得很,天閒依舊一身白衣,靜靜站在那裏,陰風帶起衣袂飄飛,身後的花語更如臨凡仙子,兩人搭配成一副絕美的畫卷,是那麼和諧。
垃圾坑裏先出現了一條血紅的舌頭,前端分叉,左右晃動一下,又縮了回去,接著露出一個三角形的頭顱,上面佈滿暗色的鱗片,舌頭不住伸縮,兩隻大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最後蹭地竄了出來,現出全身,居然是一隻足有六米長的巨大蜥蜴。
“那是什麼東西。”謝雅問法藍。
法藍搖搖頭:“從來沒見過,別說話,看它要幹什麼。”
巨大的蜥蜴抬頭看著空中那些驚恐不安的生魂一眼,忽然大嘴一張,噴出一蓬綠色的煙霧,籠罩住那些生魂們,接著只聽天空不斷掉下一些東西。
等煙霧散去,謝雅發現,地上忽然多了不少只有一米左右的小蛇。這些蛇非常奇怪,身上沒有一點鱗片,與它們的長度比起來顯得異常的粗壯,而且並不像普通的蛇那樣前粗後細,身形還是保持著人類的體形,只不過盤成細小的蛇陣而已。
大蜥蜴滿意地看著面前這些小蛇,把大嘴張了張,大概是表示高興吧,接著小心地扒出一隻巨大的木盒。它輕輕地把木盒翻轉,從裏面滾出更多的那種小蛇。
大蜥蜴又呲了一聲,狠狠地用尾巴對這些蛇掃去,因為不是實體,這些蛇被打得扁扁的,發出痛苦的哀鳴。
大蜥蜴不停地以各種方法折磨這些由人類生魂變成的蛇。任憑他們不住哀號,大蜥蜴似乎從其中找到了樂趣,不停地仰天長嘶。
“可惡,他根本就是在拿那些人的生魂做玩具。”謝雅氣得咬牙切齒。
“別輕舉妄動,再看一會兒。”法藍按住想要發難的謝雅。現在出去,動起手來那些生魂一定會死傷慘重的。
大蜥蜴似乎過足了癮頭,重新將木盒翻轉,驅逐著那些人爬進去。有的人可能意圖逃跑,卻被大蜥蜴一口吞進肚子裏,剩下的人這才老實一點。
大蜥蜴趴在木盒的邊緣,看著其中擠成一團的生魂,一動不動。從謝雅的角度,正看到那大蜥蜴其實是用舌頭不停地撥弄著盒中生魂。
那些所謂的蛇其實仍保持著人類的形態,只不過像他們的身體一樣,變的仿佛無骨,柔軟如棉,而且大概是由於被縮小了不止一倍的關係,透明身體變得很清晰。如果不是因為這只大蜥蜴和那些人臉上驚恐的表情,這副畫面該是非常猥褻才是。
但現在,看在謝雅眼裏的卻是那樣的殘酷。
“妖孽,拿命來!”謝雅猛然跳出去,手上拿著短木杵朝大蜥蜴的天靈插去。
大蜥蜴被謝雅的聲音驚動,敏捷地轉身,把木盒藏到身後,就像調皮的孩子藏起心愛的玩具一樣,呆呆地瞪著謝雅。
謝雅可不會和它客氣,手中的木杵凝聚著所有力量重重砸在大蜥蜴的頭頂。
“嘶!嘶!嘶!”大蜥蜴吃痛地連呼幾聲,急急朝後退去。
謝雅也被震的噔噔噔連退三步,暗自吃驚,剛才她已經使盡全力,沒想到居然還是沒能砸開那大蜥蜴的鱗片。
“呀!埯波那多拉不拉卡!”謝雅再次念動咒語,這次木杵散發出刺目的光芒,謝雅再次飛身撲上。
“小心!”“使不得,快退!”天閒和法藍同時叫道。
大蜥蜴似乎並不懂得如何攻擊,對於飛在空中的謝雅張開血盆大口,又是一蓬深綠色的煙霧迎著謝雅衝去。
謝雅穿過綠煙,毫無阻礙地落到大蜥蜴頭頂,發光的木杵這次終於成功地刺破它的鱗片。
大蜥蜴發出慘痛的呼聲,身體開始瘋狂的扭動,想把頭上的謝雅搖下來。而謝雅也緊緊抓住木杵不放,垃圾坑裏的東西被掃的到處都是。
“很麻煩。”天閒似乎沒有幫忙的意思,側頭對旁邊的花語道。
“怎麼了,看情形小雅不是快贏了嗎?”眼前顯然大蜥蜴只在做垂死掙扎,被制服只是遲早的事。
“你還沒看出來?大蜥蜴其實挺溫順的,根本不會攻擊,可是謝雅剛才好像吸進不少毒煙。”天閒指著前面的大蜥蜴道。
謝雅的木杵光芒正在慢慢淡去,一尺長的杵身只扎進去不到兩寸就難做寸進,而且謝雅更覺得渾身的筋肉都在朝裏瘋狂收縮。
“啊!”謝雅也發出一聲尖叫,失手從大蜥蜴身上墜了下來。
“六芒束縛陣。”法藍終於等到機會,右手在空中虛畫出一個六芒星的形狀,一個閃光的六芒星從法藍手中射出,越變越大,向著大蜥蜴飛去。
一聲悶響過後,六芒星的中心恰好卡住那只巨大的蜥蜴,六芒星也似乎變成實體,把大蜥蜴困在中間動彈不得。
占星師的主要職能是占卜,像這種法術用起來就比較吃力了。
花語此刻也搶回了中毒的謝雅,謝雅明顯比剛才要小了一圈,而且還在繼續地收縮中。
“你怎麼樣了?”花語急問道。
“我沒事。”謝雅還在咬牙死撐。
“糟糕,你中毒了。”法藍也很著急,“你不是生魂,如果變成那樣就沒法復原了。”
“我,我沒事的。”謝雅還不肯認輸,不過身體的收縮顯然在加劇。
“天閒,快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啊。”花語催促道。
“知道了。”天閒知道,再不動手,謝雅就真完了,再這麼縮下去,就算謝雅能復原,那渾身的骨頭也會被擠碎,以後就只能躺在床上過下半輩子了。
天閒右手捻起,中指突出,輕輕放在謝雅的額頭,以一種低緩的聲音念道:“迷茫的靈魂啊,以我天閒之名祝福你,一切邪惡因我的祝福而消散。”隨著天閒念完,從謝雅身體四周暴出一層稀薄的綠氣。
謝雅的掙扎也停止下來,慢慢開始恢復原狀。
“她沒事了?”看著平靜下來卻因為體力極度透支而昏昏睡去的謝雅,花語問道。
“嗯,沒事了,該和那大傢夥談談了。”天閒指著被法藍困在六芒星中的大蜥蜴道。
“什麼?哦。”法藍顯然還震驚剛才的事裏。
剛才天閒的祝福,那是一種只有身份尊貴的神靈才能施行的法術,這種祝福按主神力量的不同而效果有所不同。
不過一般的祝福術只能在事前使用,可以使接受祝福的信徒體能靈力加強,或者不為某種力量傷害。
如果要驅除已有的傷害,那對施行祝福的主神要求是非常高的。普通的法師之類,雖然可以通過種種方法去借神力施行類似的法術,但那需要法師借助神靈之名,可是剛才天閒卻顯然是以自己的名字施法。
對天閒,法藍更顯得敬畏了!
被困在六芒星中的大蜥蜴顯得很焦躁,不停地左衝右突,可是每次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彈了回來,可天閒毫無阻礙地走進六芒星中,給法藍的心頭造成又一次震撼。
六芒星和五芒星不同,它是神的象徵,即使神也不能逾越。當然普通人設下的六芒星,神可以輕易破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是卻不可能這麼安然無事。
這顯然是違反了一貫的神之法則。
“大傢夥,你很生氣嗎?”天閒用一種很溫和的聲音道。
大蜥蜴的表情由猙獰、焦急變的慢慢平靜下來,溫順地趴到地上,任憑天閒用手撫摩著它的頭頂,它還不時伸出長舌,舔過天閒流光閃動的右手,還發出“咕咕”的聲音,似乎非常委屈。
“好了,好了,你也別委屈了,那個殺你的小姑娘不是已經被你吃了嗎?”
“咕,咕。”大蜥蜴還不大服氣。
“聽話,把東西給我。”天閒現在面對的似乎是個正在慪氣的孩子。
大蜥蜴又嘀咕一通,才很捨不得地把剛才藏起來的木盒給刨了出來,想給又捨不得地把盒子推到天閒面前。
“別捨不得,這些不是你的。”天閒笑笑,衝著大蜥蜴一擺衣袖。一道柔風過後,大蜥蜴消失不見了。
可是再仔細一看,天閒的肩膀上正停著一隻只有三寸大的蜥蜴,和剛才的那大傢夥長的一模一樣。小東西好像很開心,正在天閒的肩膀上爬來爬去,還不時伸出舌頭舔一下天閒的臉頰。
“你去吧。”天閒小心地把它從肩膀上取下來,捧在掌心。
只見蜥蜴慢慢從天閒手中浮起,變成一個小亮點朝著南方飛去。
“你怎麼把它放了?”花語問道。
“由它去吧,這次的事也怪不得它。”天閒擺擺手。什麼時候人們才知道尊重其他生命呢?
法藍抱著巨大的木盒,花語背著謝雅,天閒則空著兩手,四人回到醫院。
因為找回生魂,除了很少幾個被那傢夥吞吃掉的,所有人都活了過來,當然還是昏迷不醒,骨質的軟化也在繼續。如果這樣下去,雖然不會死亡,但當骨質定形之後,就是能醒過來,那也就只能像蛇類那樣生活了,所以解藥還是要配的。
第二天中午,果然如蛇教授所說,精英學院的上空出現無數的直升機。所有飛機都停到實驗樓的頂上,飛機上走下來無數個長相怪異的老頭,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中年人,幾乎個個不修邊幅,頭髮花白。
看著眼前這些簡直和蛇教授就是一個模子裏塑出來的科學狂人,天閒忽然沒頭沒腦地問道:“知道這叫什麼?”
“什麼?”天閒身邊的除玉蟾一時沒反應過來。
“物以類聚啊,我還以為蛇老頭那號人該是稀有品種,沒想到看這裡的架勢,我們才是瀕危動物。”
本來冷清的實驗室樓頂,現在聚集了少說有兩百多人。除了天閒、花語、花明心、除玉蟾四個人,基本個個和蛇教授同類,比較之下,確實是天閒等人才顯得突兀。
“撲哧。”除玉蟾忍不住笑了出來,引起花語的注意。說實話,她本身是靈界中人,和這些科學狂人其實是天生排斥的,若不是陪著花明心,她才不會和這些人打交道。即使如此她還是一直注意著天閒和除玉蟾這邊,見除玉蟾忽然失笑,不禁奇怪地問道:“玉蟾,什麼事發笑啊?”
“我告訴你。”除玉蟾在謝雅耳邊小聲地把剛才天閒說的話告訴了花語。
花語嗔怪地橫了天閒一眼,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道:“我們還算不上,姐姐才是。你不知道,如果他們這幫人開會,姐姐一個人坐在中間才古怪呢。”接著想是幻想出那種情形,又是一陣嬌笑。
“東西帶來沒有?”蛇教授大聲問道。
“當然帶來了。”底下一片七嘴八舌,接著直升機裏走出各自的助手,拿著蛇教授要的東西,都用籠子裝著,有箭毒蛙,蝮蛇,蝎子,蜈蚣,還有幾隻丹頂鶴。
既然東西備齊了,配藥的事當然就不用天閒他們了,何況這群怪物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次剛發現的那種奇怪的病毒。
總算一切順利,解藥和疫苗很快就培植出來了,精英學院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可是實驗樓那裏卻平靜不下來。
“蛇老,根據這種病毒的DNA組成,該有很強的穿透力,那些沒有直接接觸的人不算,你怎麼居然沒染上。”同類生物裏一個看來比蛇教授小一些的人問道。
“那當然是我老當益壯,抵抗力強啊。”蛇教授雖然老了卻是從來不服老的。
“不對,你發現沒有。即使是穿著軍隊預防化學武器的防毒衣都會被感染,可是有幾個人像你這麼不做任何特殊預防措施就在醫院進進出出的人卻相安無事。”另一個人道。
“對對,我發現了,那些人是不是掌握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方法。”實驗樓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了。目標當然是天閒等人。
“嗯,我想想。”蛇教授低著頭苦思冥想,說到記一些深奧的理論,蛇教授幾乎過目不忘,可是說到記人名他就差的多了。
“教授,你在想什麼呢?”花明心也來了。剛才她剛去醫院看一些同學,回來就看到蛇教授奇怪的表情。
“對對,你來得正好,和你一起的那個小白臉是誰?”蛇教授問道。
“呵呵,怎麼是小白臉,天閒聽到會很生氣的。”花明心沒想到蛇教授居然會這麼形容天閒,天閒也不是很白的樣子啊。
“那小子一身白,不是小白臉是什麼?”說到最後居然是這個原因,天閒整個是欲哭無淚。
“他是天閒啊,不過你別當他的面叫他小白臉,他會生氣呢。”花明心道。
“好了,好了,不管那麼多,告訴我,他是不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控制這次病毒的傳染?”蛇教授不想在稱呼上多做文章,反正只要知道是誰就成了。
“對啊,教授沒發現你被他扎了一針到現在還沒取下來嗎?”花明心好奇地道,她脖子上的針早就取掉了。
“針。”蛇教授習慣的摸摸頭,“我沒打針啊。”
“不是,是那裏!”花明心指指蛇教授的脖子。
“這裡?”蛇教授順著花明心指的部位摸起,果然摸到一個只有一分的突起。
“唐老頭,快來看。”蛇教授大聲叫道。
“來了,來了。”一個穿著古老唐裝的老頭應聲走過來。
“你看,這是不是針灸的名堂。”蛇教授指著自己的脖子。
“哦,我看看。”唐老頭趴著蛇教授的脖子仔細研究,不時還摸摸,然後試著拔出一點,又推回去,就這麼捻啊推地折騰了半天,也虧得蛇教授,這麼大年紀那麼仰著頭也不嫌累。
這會兒雖然實驗室有兩百多人,可是卻個個屏住呼吸,一點聲音也沒有。
“高!實在是高!”唐老頭忽然失態地大叫起來,引的所有正聚精會神的人跌了一地,蛇教授也不例外,被花明心從地上扶起來。
蛇教授的頭似乎仰的太久,一時還放不下來,責怪地道:“唐老頭,沒事你不要嚇唬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太激動了。你不知道,此人的針法實在是出神入化,化腐朽為神奇,化繁為簡,實在是集先輩之大成,融百藝與一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世間居然有此神技,令我等大開眼界。”唐老頭似乎酸得很,搖頭晃腦地吟了一通,卻什麼也沒說明白。
“唐老頭,說大夥聽得懂的。”唐老頭這一套一套的,別說那些外國佬,即使蛇教授也聽的暈暈乎乎。
“哦,知道了。此人的針法實在神奇,而且應該很精通人體的氣脈運行,以及人體各器官的功能,他應該還精通古代傳說中的那種氣功。他取針的部位非常精確,深淺也不差半分。重要的是這種方法下針絕對不能像普通下針那樣慢慢捻下去,應該是一扎到底,不說其他,就只這分手法就當得‘國手’二字。他在針上帶著一股很奇怪的真氣,反正就是練氣功的那種氣。”說到真氣還真不好解釋,唐老頭自己也說不清,“總之就是這股氣在經脈中運行,刺激人的大腦。我雖然不知道那是幹什麼,不過猜的出來,作用無非是抵抗這次蛇化病毒的入侵。可惜剛才被我拔了,不然蛇老至少能保持三年都不會有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這還是因為這個人留在針上的真氣只能保持三年。”
“真的假的?”聽唐老頭說的這麼玄乎,所有實驗樓裏的人都一驚一乍起來。
這也難怪,東方醫道現在已經日見其微,很多事跡那只是見乎與傳說而已,誰也沒真的見過。
“當然是真的。針灸之道博大精深,唐某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若有幸得見此人,唐某當以師事之,求習大道。”說不了兩句唐老頭的老毛病又犯了,搖頭晃腦起來。
“停,停,不要拽文了。這人真有你說的那麼神,你還就從這一隻小小的針上看出他這麼了不起?”蛇教授還是帶著懷疑。
“當然,所謂以管窺豹,可見一斑,見一葉落而知秋,這一針之技唐某又為何不能看出深淺?”唐老頭吟道。
“好,我決定了。”蛇教授忽然猛地一拍唐老頭大聲道。
“你幹嘛?”唐老頭想是還想再酸下去,卻被蛇教授這一下差點沒嚇叉了氣。
“我決定了,一定要把這小子拉進我們‘真理社’。大家同意嗎?”蛇教授問所有人。這話立刻引起一震騷動。
所謂“真理社”,就是由這群腦袋都不太正常的科學狂人組成的一個社團,不過通常外面都會稱他們為“狂人社”。因為這幫傢夥研究的都是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上到星際飛艇下到絲線牙刷,無所不包,而且這群人都是在各國學術界有著非常高的地位,現在即使是再強大的國家也不想招惹這群不正常的傢夥。
當然,也幸好這群人除了對研究執著外倒沒人有什麼野心,不然早就天下大亂了。
實驗室裏的人還在議論,花明心卻插道:“教授,其實天閒對這次的病毒好像早就清楚,以毒攻毒的建議也是他告訴我的。”花明心其實也蠻想把天閒拖下水的。這什麼真理社,基本都是些七老八十的傢夥,以前花明心還有靜君姐妹以助手的身份陪著,現在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如果能把天閒拖下水,至少花語跑不了,甚至還能把吳佩、除玉蟾她們也拖進來。
經花明心這麼一攪局,真理社的老怪物們終於達成共識,為了不使英才被埋沒,一定要說服天閒加入真理社。
花明心暗自得意的同時,天閒的災難就要來了。沒來由的天閒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第二天天閒住的八號樓簡直變的跟菜市場一樣,一大群的老頭老太太把天閒的宿舍圍得水泄不通。按理這種情況學校的警衛是該出面驅散人群的,可是警衛顯然也不敢招惹這幫不是很講道理的老傢夥,都只是遠遠看著。
“一大早你們要幹什麼?”這麼熱鬧要是還睡的著那就奇怪了。天閒剛打開門,外面就安靜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已經有一個聲音傳來。
“我代表真理社所有成員,邀請你加入我們社團。”站在最前面的蛇教授道。
“對,加入我們真理社好處很多的。”
“對啊,你這麼年輕有為,不要埋沒了自己。”
七嘴八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沒有墻壁的阻隔,天閒只覺得腦袋都快被吵爆了。若不是怕招來麻煩,天閒恨不得招來一陣龍捲風,把這群傢夥都送到天上去。
“停。”天閒大聲吼道:“一大早,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天閒啊,加入我們真理社有很多好處的。比如你可以憑藉社員證自由來往於世界各地,不用護照。你還可以擁有沒有限額的研究經費,有困難還可以得到各地社員的無私幫助。就比如這次,不是大家的幫助,能湊齊所需要的那些藥物嗎?還有……”蛇教授滔滔不絕地述說起加入真理社的好處來。
由於真理社幾乎囊括了全世界所有最尖端的人才,各國對本國真理社的成員那是給予絕對的經濟支援,加上因為有時研究的需要,對於他們的出入境也是一律開綠燈。
“不要說了,我加入!”天閒知道,他再不點頭,還不知道這些人會折騰到什麼時候呢。天閒什麼都不怕,就是怕煩。
“嗯?哦,好。”蛇教授大喜,本來他準備了一大堆的話,現在看來是沒機會發揮了,不過也好,總算達到了目的。
“沒別的事吧?”天閒想進去。
“等等,還有一點小事。”外面的那些人已經陸續散去。
這其實是花明心想出來的餿主意,只要這麼多人的陣勢一擺,天閒他不答應也得答應。對於天閒的脾氣她實在太了解了,就不知天閒對自己有了這樣個知己該高興還是該絕望。
送走一大堆麻煩,天閒把蛇教授和穿著一身唐裝的唐老頭讓進客廳。
蛇教授先遞給天閒一張磁卡:“這是社員證,憑他你可以自由出入各國邊境,甚至一些戒嚴區。你先將指紋和聲帶頻率輸入識別器就可以使用了。”
“指紋?”天閒一呆,他終究不是人類,並沒有所謂的指紋。
“怎麼,有問題嗎?”蛇教授也問道。
“沒,沒什麼。”天閒回答道,不動聲色地把磁卡收入懷中。
“還有這是超微型電腦,可以和各地的社員通訊,還有衛星監測系統,同時也可以侵入任何主機。他是由腦波控制的,戴上之後它會自動尋找你的腦波頻率。”蛇教授又遞過來一枚戒指。
“哦?”天閒饒有興趣地接過戒指,好奇地戴在手上,卻找不到需要的顯示屏,“它怎麼顯示呢?”
“很簡單,你只要直接下達啟動的命令後,它會自動出現全息影像的。”蛇教授解釋道。
“好,我試試。”天閒對手上微型電腦下達了啟動指令,只見一道強光閃出,天閒的宿舍變成了浩瀚的宇宙空間,無數的星雲飄移,恒星運轉,燦爛恢弘的場景看得蛇教授目瞪口呆。
“星圖洛書?”唐老頭的聲音忽然響起。
天閒這才發現,剛才無意中竟然想起在天外的日子,幸好自己一向不喜歡北極大殿,不然就麻煩了。
“挺不錯的,不過它真能侵入任何主機嗎?”天閒不想糾纏剛才的問題,也怕蛇教授問起,隨口岔開。
“這個,理論上是沒問題的,不過最近這些年發生一些小故障。”蛇教授不好意思地道。
本來他們的微型電腦確實是可以侵入任何主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卻有兩部主機無法侵入,一部是天閒在星宗時用來當遊戲機用的那臺,另一部則是在虎王集團那個神秘人所用的主機,這兩台主機所用的加密程式都是遠古的星圖。
對於天上的繁星,人們畢竟了解的太少,很多還只是憑藉著猜測而已,所以對於這種口令,即使是真理社也無能為力。
“師父,請收下我吧。”蛇教授剛向天閒解釋完,唐老頭也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很不顧形象地朝天閒拜了下去。
蛇教授是研究西醫學的,對於剛才的星圖並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對於精通河圖洛書的他來說,卻造成很大的震撼,剛才那一剎那,他忽然悟通很多道理,原來自己以前所了解的不過是皮毛而已。
“你這是幹什麼?”天閒左手衣袖微微一動,就阻住唐老頭的身形,還把他送回沙發上,柔和的勁風壓得唐老頭再也站不起來,卻又沒有絲毫不適。
“師父你一定要收下我。”見識到這種傳說中才有的氣功,唐老頭更堅定了拜師的決心。可是卻被天閒壓住爬不起來,只能坐在那說話,不知情的人看來簡直是毫無誠意可言。
“你這麼一把年紀,我怎麼能收你。”天閒找藉口。
“不會,雖然你看上去很年輕,可是從你的眼神我知道,那是一種飽經滄桑的眼神。”唐老頭可是精明的人,而且精通相人之術。
天閒那種看遍人世變幻、世態炎涼的眼神那是絲毫做不得假的。
“唐老,其實你也不用這麼辛苦,我告訴你一個方法。”花明心出了餿主意給天閒找麻煩,所以早早地就躲起來,以避嫌疑,這會聽說天閒已經答應加入,才從外面回來。
“什麼方法?”唐老頭現在起不來,只能那麼倒仰著頭問話。
“天閒是炎龍集團的星宗宗主,以唐老的身份如果要求加入星宗,日宗的苗秀一定會歡迎的。”花明心居然揭穿天閒的身份,不過似乎蛇教授和唐老頭都不把炎龍集團放在心上。這也難怪,那些事情可不是他們關心的。
“好,好,謝謝你。我這就去找她。”聽到花明心的話,天閒也很認命地鬆開唐老頭,唐老頭仿佛孩童似地雀躍而出。
“天閒,我也告辭了。下個月在這裡有我們真理社例行的社團會,別忘了準時參加。”看唐老頭也離開了,蛇教授隨之起身告辭。
         ※       ※       ※
總算送走了所有的麻煩,天閒擠在沙發上發呆。
“怎麼了你?”早就躲在門後的花語走到天閒身後,很溫柔地靠在天閒身上。
“別提了,和這些傢夥混在一起,日子難過哦。”天閒發起牢騷來。
“天閒,其實你也不用擔心,這些人雖然看來很怪,不過除了在各自的研究領域非常有天份外,大多其實都是小孩脾氣。日子久了你就會發現,其實他們很好相處。”花明心一直把蛇教授送出老遠才回來,不過一回來就聽到天閒發牢騷。
“我討厭麻煩,最近怎麼竟是些麻煩事。”天閒苦惱地道。
到現在七星二十八宿還沒下落,現在黑暗法則已經啟動,一個不好,即使以北斗七星的能力,也有可能被黑暗法則所消滅,而執掌黑暗法則的自己卻老是被這些有的沒有的所拖累著。
“天閒,天閒先生在嗎?”外面響起一個聲音。
“誰啊?”花語邊開門邊問道。
“是我,我是法藍,”外面的人回答道。
“法藍?”花語奇怪地自語,法藍怎麼忽然跑來了?
“花前輩,我是來找天閒先生打聽一些事情的。”法藍很有禮貌地道。
“早就要你不要叫我前輩,天閒在裏面呢,你進來吧。”花語讓開門。
“還有我,語姐,我來向天閒道謝。”
謝雅緊跟在法藍身後。
“算了,有什麼好謝的。你們來有什麼事?”天閒才不以為謝雅是為道謝來的呢。
“這……還是法藍先生先說吧。”謝雅道。
“不,不,我的事不急,而且不是一句兩句說的完的。”法藍忙道。
“那好吧,”謝雅見法藍這麼說也就不再客套,“聽說你放走了那妖怪,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謝雅從小接受除靈師的教育,除惡務盡,正邪不兩立的觀念在她心裏根深蒂固,對於天閒放縱妖怪的做法很不認同。
“它做錯什麼嗎?”天閒反問道。
“它殺了很多人,而且還把那些人類的生魂當成玩具,使那些人受盡痛苦,難道還不該死嗎?”謝雅問道,她昨天身受縮骨之刑,對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依然記憶猶新。
“死的人都有取死之道,至於玩弄,它不過是向人類學學罷了。”天閒滿不在乎地道。
“取死之道?什麼意思?”謝雅可不是占星師,無法憑推測知道事情的所有因果。
“謝雅小姐,死的人要嘛是當初殺死它的人,要嘛是殺死它族類的人。而它一直都是被人來當成寵物來飼養,人們從來不管它的感受,所以才會引起這次它的報復。”法藍替天閒解釋道。
“可是,它不是沒死嗎?”謝雅問道。
“死了,你所看到的其實是它的死魂。”天閒道。
“可是,它不過是一隻蜥蜴,難道要人去為一隻爬蟲抵命嗎?”謝雅道。
“哎,很多人就是像你一樣,漠視其他生命,卻不知道,任何一種生命都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濃烈的恨意最終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別說它這種本身毫無攻擊力的蜥蜴,即使是對人類危害嚴重的蜈蚣,蝎子之類,如果被人殘殺過度,都會引出這種怨靈。”天閒無奈地嘆道,看來人們始終沒能警惕,難道這個世界也要像阿特蘭提斯一樣最終成為黑暗法則下的犧牲品嗎?
“可……”謝雅還想再說。
“謝雅,你本身是附身神的使徒,知道附身神和人們所說惡魔的區別嗎?附身神給予人類的是公平的交易。人類付出多少,他們就給予多少,而惡魔則是一味向人類索取。在其他生命眼裏,有時人類和惡魔有區別嗎?”天閒的話有感而發。
“是啊,謝雅小姐,其實我們占星師雖然沒有強大的攻擊技法,可是我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天地萬物,必有是非,絕不是誰就該主宰誰的生死。”法藍道。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天地如此,謝雅,如果你還是抱那種想法,我勸你千萬不要使用附身神的力量,否則對你而言絕對不是好事。”天閒接著法藍的話道。
“我……”謝雅低下頭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閒改看著法藍:“你來有什麼事呢?”
“天閒先生,這次法藍離開占星殿其實是為了幾天前的連續三天的日月食現象,這是繼十八年前群星隕落之後的又一次異變。在我們占星殿有一個古老的傳說,當惡魔的羽翼頻繁揮動,太陽神和月亮女神的光輝將被掩蓋,掌握新次序的黑暗使徒誕生,他們將盡力恢復神的光輝,但當神的光芒完全被遺忘時,他們則承擔起毀滅一切的職責。所以這次占星殿派我出來,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看的出來,天閒先生可能就是所謂的黑暗使徒。”法藍道。
“嗯。”天閒做出沉思的樣子,似乎欲言又止,“這樣吧,你跟我出來。花語你也一起來吧。”天閒從沙發上站起來,因為有謝雅在場,她才是真正的黑暗使徒,很多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我?”花語指著自己。
“對,很多事其實也該讓你知道了。”天閒道。
一行三人,留下花明心陪著還苦苦思索的謝雅,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剛才法藍的猜測大體都是對的,只有一點。”天閒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道。
“哪一點?”法藍似乎並不是很吃驚,反而是花語一時無法從震驚中醒過來。
“我不是黑暗使徒,我是黑暗法則的掌管人,是接受黑暗使徒召喚的裁判者。幾天前的日月食頻繁交替,正如你所說,黑暗的法則已經取代了光明的法則。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人類還不知道悔悟,我們這些人就只能選擇摧毀這個文明,而使的人類從頭來過。”占星殿是個很超然的地方,而且他們是比誰都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告訴他們實情或許也是個幫助吧,所以天閒沒有對法藍隱瞞身份。
“天,天閒。你是說……你是神?”花語結結巴巴地道。雖然早就知道天閒的身份不簡單,在她看來,天閒就像神一樣,卻沒想到天閒真的是神。
“神這個稱呼是人類所用的,我們從來沒有把自己認為是神,我們只不過是能力比人類強一些罷了。當然相對的我們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天閒很平靜地道。
“那,你遲早是要走的?”花語的神情變得很暗淡。
本來嘛,人和神的結合最終都只有悲劇結尾。花語一直不計較名分,只想一生陪伴在天閒身邊,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心願也變的那麼遙遠。何止人鬼殊途,人神同樣是那麼遙不可及。
“語姐,你放心吧,除非你選擇離開,否則即使回去,我也會帶著你一起去。”天閒看出花語的想法,激動的情緒溢滿胸膛,他又怎麼捨得丟下花語呢?
“真的!”花語的眼神恢復了明亮,定定地看著天閒。
天閒輕輕張開雙臂,花語化成了一股香風,投入到天閒的懷中。這就是天閒的承諾吧,有了這個承諾,花語再也不會不安了。
“咳,咳。”被冷落的法藍大聲咳嗽起來。
花語這才想起有外人在場,羞急地從天閒懷裏掙脫出來,低著頭,臉上一片緋紅。
“咳。”法藍又清了清嗓子,說實在他也滿尷尬的,打攪人家的好事,那是要下地獄的,“我想請問天閒先生,所謂新的次序究竟是什麼?”
這才是法藍來的真正目的。占星殿已經可以肯定這次是新次序的變革,問題是沒人知道所謂的新次序到底是什麼,那樣根本就無法知道禍福吉兇。
“很簡單,新的次序只有兩個字:‘公平’。以前的光明的法則,屬於光的眾神對人類是有所偏愛的,他們不會真的對人類怎樣,因此也就在人間積累了太多怨氣。這種怨氣再次引起更大的怨氣,如此惡性迴圈,人間最終將被怨恨所籠罩。
“可是黑暗法則的眾神不同,他們不會也不能偏愛任何一方,無論是誰,錯了就要承擔罪責,對了就要給予回報,直到人間那種不平之氣消散到可以為大自然所接受。當然這種驅散能力是有一個臨界點的,如果超過這一點,黑暗的法則就會發揮另一種作用,毀滅這個污濁的文明。”天閒很嚴肅地道。
“這樣,謝謝指教。法藍告辭。”不知道法藍是不是想到什麼,總之臉色很不好,甚至最後還沒等天閒回答就很失禮地匆匆離去了。
“他怎麼了?”法藍離開了,四周又回到天閒和花語的二人世界,花語悄悄靠在天閒身上問道。
“沒什麼,我想占星殿多數人其實都自視奇高,或者他們一直都無視別人的感受,所以才這麼急著回去。”天閒輕輕地道。
“哎,是啊,剛開始師父離開我的時候,我覺得很無助,根據師父的遺願我去了占星殿,在那裏生活過一段日子,那裏的人確實眼高於頂,他們還經常把一些所謂惡魔之子抓回來監禁終身。有時想想,確實過份一點,占星殿的後山專門關押那些人的地方就是魔胎洞,那洞裏有好多都是不甘被監禁而自殺的所謂魔胎的屍骨。我從來不敢靠近那裏。”
“魔胎洞?”天閒臉色微微一變,聽這名字就充滿無比的怨氣。天閒籠在衣袖中的手指連連掰動。
“你怎麼了?”感覺到天閒輕微的動作,花語好奇地問道。
“法藍趕回去也來不及了。你說的魔胎洞那是怨氣最重的地方,一般所謂的魔胎本身只是性情暴烈,大多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如果沒有外界的誘因,魔胎是不會成型的。現在被你們這麼一來,反而逼使他們的怨氣凝聚。本來如果光明的法則還在,因為光之神對人類的眷顧,怨氣是無法發揮威力,可是現在黑暗法則已經啟動,為了宣泄這股怨氣,占星殿一定要遭受一次滅頂之災。”天閒道。
“那……難道就沒有辦法挽回?”花語驚道,畢竟她曾在那裏生活過,說沒有感情是假的。
“來不及了,那麼濃的怨氣,事情要發生已經發生了。”天閒搖搖頭。
如此看來,這次人間危矣。黑暗的法則啊,不要太無情啊。
不知不覺,天閒其實也開始對人間產生了眷顧之情……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23
第十四章 天閒成名
因為連續鬧出一些事情,除玉蟾拍戲的進度被耽擱了。
為了趕進度,天閒被除玉蟾、花語等人逼的是焦頭爛額,說起來這還是因為很多特技天閒做來並不需要特殊處理,省了不少工夫的緣故,可是天閒還是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趟這混水了。
當然話說回來,若不是這部戲主人公本身的特殊性格,也不會找天閒來演,畢竟以天閒的個性,實在不是那種會做作的人,無論怎麼化裝,那種與生俱來的灑脫是永遠無法掩飾的。
經過一番緊趕慢趕,這齣戲總算到了尾聲。
最後一天的拍攝,主要是錄製除玉蟾唱的片尾曲《行雲流水》,不過除玉蟾要求天閒用寒鐵琴為她伴奏。已經快要崩潰的天閒現在只求快點完事,讓他幹什麼都成,何況不過是彈一首曲子。
知道今天除玉蟾要演唱片尾曲《行雲流水》,精英學院裏能趕來的都來了,攝影棚中人山人海。
攝影棚裏早搭好背景臺,天閒安然坐在一張特製的琴桌前,身後肅立著花語,花語還捧著他帶來的琴盒。兩人的搭配永遠是那麼和諧,而且有種發自心底的默契。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身著彩衣的除玉蟾姍姍而至,舞臺特製的燈光效果,加上風扇帶動舞衣上的飄帶,顯得那麼神秘、迷人。一時間攝影棚裏再沒有一點聲息,生怕破壞這份醉人的風情,都在靜靜等待除玉蟾的歌聲。
除玉蟾微微衝著天閒打個手勢。天閒將雙手放到琴上,撥動寒鐵琴那粗實的琴弦,一縷幽雅的琴聲緩緩流出,撫過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除玉蟾隨著琴聲翩翩其舞,輕啟朱唇,柔和婉轉的歌聲從除玉蟾的皓齒間溢出,聽得眾人如癡如醉,臉上紛紛現出神往的表情,似乎都尋到了自己曾經尋覓已久的美夢。
除玉蟾的歌舞,天閒的琴聲,以及天閒身後捧著琴盒的花語。三人似乎組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
等一曲奏完,花語將琴收回琴盒,然後跟在天閒身後飄然而去。
還沉醉在剛才歌聲、樂聲中的觀眾還是沒能清醒過來,直到除玉蟾宣佈這次的拍攝到此結束,大家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天閒竟然已經不見了。
掌聲在戲棚中響起,久久不絕,即使已經走得很遠的天閒和花語也聽到那震耳欲聾的聲音。
“哎,總算結束了。”天閒松了口氣。
“你別抱怨了,這種機會有人想求還求不到呢。”
即使捧著千斤重的寒鐵琴,但是花語依然能毫不氣喘地跟上天閒的步伐。
這次的拍攝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票房收入直線上升,短短的兩周內《佳人如夢》的票房收入就飚升到榜首。
至於天閒和除玉蟾合作的最後一曲《行雲流水》更是躍居流行樂壇第一位。不過可惜的是這首歌沒法成為人們傳唱的對象,畢竟沒幾個人能達到除玉蟾那種功底,而且寒鐵琴的音樂聲也不是任何樂器能模擬出來的。
一時間天閒就從默默無聞的星宗宗主變成家喻戶曉的影視明星,弄的天閒啼笑皆非。就連花語,也因為最後陪著天閒的亮相,水漲船高之下,被提名最佳女配角。
真不知道天閒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反正天閒的日子從此就熱鬧起來,而且當有人知道天閒是以十八歲之齡成為真理社的社員時,媒體更是鬧的沸沸颺颺,害的天閒只好天天閉門不出,因為只要一齣門,就會被學校那些瘋狂的影迷團團圍住。
經過了大概一個多星期,這陣風潮總算平息,天閒的生活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       ※       ※
在猛虎大廈的頂樓,那間密不透風的辦公室裏,也有人在看著除玉蟾新拍的《佳人如夢》。
男子依然是躲在漆黑的陰影裏,小娜還是親昵地依偎著他。
“哎。”男子長嘆一聲關上電視,用力地抱了抱身邊的小娜,引得小娜發出一聲嬌呼,嗔道:“你怎麼了?”
“真的是小弟。記住,以後你們千萬不要去招惹他,即使是走路,最好也離他遠一點。”男子用一種及其擔憂的口吻道。
“瞧你,那個小男孩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讓你這麼害怕,難道你還不如一個毛孩子不成?”
小娜帶著激將的口吻道。
“怕?是啊,我是害怕。自從我背叛了眾兄弟後我就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會被星帝發現,害怕面對所有人。”男子很懊惱地說,情緒顯得異常低落。
小娜本來是想激起男子脾氣,不想適得其反,倒惹得男子更加沮喪,忙嬌笑道:“好了,好了,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說實在的,那個人究竟是誰?看上去很普通啊。”小娜想套男子的話。
“你別問了,如果知道了,對你對我都是一場災難。好了,我很累,該休息了。記住,不要去招惹他。”男子今天似乎沒什麼心情,下了逐客令。
“我陪你。”小娜嗲聲嗲氣地抱住男子的脖子。
“不用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去吧。”男子不為所動。
“不要,我陪你嘛。”小娜還想糾纏。
“走。”男子的聲音變的低沉。
“哼,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小娜負氣之下轉身就走,心中恨恨地道:“等狂虎的傷勢痊癒,加上太座他們,我就不信那天閒有三頭六臂。”
陰影中的男子目送小娜離開,再次打開螢幕,默默地看著畫面中的天閒,喃喃自語道:“八弟,八弟,你還好嗎?”
只可惜因為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他到現在還沒能知道三日前的天象之變……
再說天閒,自從《佳人如夢》的風波平息後,羊城又颳起一股連身長袍的旋風,精英學院更是如此。
這天一早,又一架飛機停在精英學院的專用停機坪。機上走下來一女一男,都戴著大大的墨鏡,兩人很傲慢地衝來接機的蘇寧點點頭。
“蘇校長,我們是來找天閒的。”機上下來的人是苗秀和水傲。苗秀一點也不拐彎抹角地問道。
“是是,我這就帶苗小姐去。”說起來蘇寧這校長也當的挺窩囊的,不但政府要員,這些名商巨賈也不是他惹得起的。
“天閒,苗小姐來找你。”蘇寧堂堂一校之長,卻要來給苗秀帶路,說起來也算是難為他了。
“苗小姐?”天閒一呆,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啊,自己認識姓苗的就只有一個苗秀,但是她不會這麼閒吧。
“天閒。”苗秀平靜的聲音響起。在有外人在時,苗秀始終都披著那身盔甲。
“真是秀姐?”天閒大喜,沒想到苗秀居然會來看自己。
“蘇校長,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苗秀道。
“是。”蘇寧知道苗秀和天閒身份不尋常,很知趣地應聲告辭。
“秀姐還好吧?”看蘇寧走遠,天閒輕輕攬住苗秀的纖腰。
“放開,這是在門口。”苗秀嬌呸道。
看著眼前苗秀忽然變成女人,水傲瞪大眼睛:“我還以為小秀是同性戀呢,原來不是啊。”
“去,為老不尊,你沒事又來幹嘛?”天閒關上門,不客氣地對水傲道。
“小子,怎麼說我也是你師父,你為什麼就對我最沒禮貌。”水傲當著苗秀等人訴起苦來。
“有嗎?少撇開話題,你來幹什麼的?”天閒不以為水傲是來看望自己的。
“嘿嘿,別那麼嚴肅嘛,其實也得怪你,那次你救人就救人吧,沒事搞什麼惡作劇,本來我這會兒該和守恒在海島上曬太陽,可是你偏偏弄那麼一手,害得守恒和彩衣舊情復燃,現在守恒簡直就是個應聲蟲了。
“都怪你們太出風頭,彩衣懷疑你就是劫走花明心的人,硬從守恒那逼出來你現在的位置,不是我找藉口拖著,她今天就來了,我是來通知你快把明心藏好的。”水傲先是把天閒埋怨了一通,最後才說出正題。
“沒那麼嚴重吧,彩衣姨還沒消氣啊,怎麼說明心也是她親生的啊。”天閒實在搞不懂花彩衣的想法,花彩衣明明是愛極兩個女兒的呀。
“誰說不是呢,可是她如果不是這個脾氣,當初也不會負氣離開守恒,嫁給明心她爹了。”水傲也很苦惱地道。
當初花彩衣不但好強,而且非常固執,她和鳳守恒原本同出星宗門下,本來兩人郎才女貌該是很好的一對,鳳守恒處處高花彩衣一頭,不過因為對彩衣的愛意鳳守恒一直讓著彩衣,可是後來因為一次看到鳳守恒和一個夜總會女子交往甚密,多心的花彩衣氣衝衝地跑去質問,一怒之下把那女子打成重傷,連鳳守恒也阻止不了,最後兩人大打出手。
這次為了保護那女子的安全,鳳守恒沒有再留手,終於打傷了花彩衣,這才有花彩衣負氣嫁給花明心她爹的事。
當然後來花彩衣也知道那女子是鳳守恒父親的私生女,從小就被拋棄,淪落風塵,可惜那時花彩衣已經生下花明心和花語兩姐妹,錯恨難返,雖然明心的父親很早就因病去世,不過花彩衣始終拿不下這個臉來。
這次天閒隨手一摔,卻弄得兩人舊情復燃,只可憐了孤家寡人的水傲,再也沒有鳳守恒這損友一起做壞事了。
“總之我是來報個信,讓明心這幾天藏好一點,我和守恒會想辦法的。”水傲叮囑道。
“什麼態度?最多我把花彩衣打回去,反正她的身手不怎麼樣。”天閒才不會對水傲客氣。
反正水傲就這樣,你要衝他客氣,他會更來勁的。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說話。”水傲氣得吹鬍子瞪眼。遇人不淑啊,怎麼自己會收了這麼個徒弟,早知道當初就不把他揀回來,沒想到自己臨老還弄個剋星給自己。
“你有意見可以不聽,不然到時我把草廬一關,讓你喝西北風去。”天閒道。
“你,你怎麼知道?”水傲瞪大眼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那點事哪瞞的了我,居然還衝我發狠。”天閒撇撇嘴。
“嘿嘿,好徒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是急的,你想啊,怎麼說你和花語也……你總不能讓你丈母娘太難堪吧。”水傲陪著笑臉。
天閒的草廬裏有不少奇花異草,都是釀治美酒的原料,而且天閒的草廬是玻璃結構的。如果天閒真把草廬給關了,天天面對著那些好東西卻拿不到手,那還不把水傲急死。
“水伯。”雖然和天閒的關係確實是那麼回事,不過水傲這麼說,花語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天閒喜歡的就是花語這種性格,不管和自己的關係再怎麼密切,還是那麼容易臉紅,那種羞澀的容顏,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那可沒準。”天閒道。
“天閒,你不能,那是我娘啊。”花語那邊還沒從水傲造成的羞澀中恢復過來,就聽到天閒的話,忙驚慌地道。
“說著玩的。”天閒忽然展顏一笑。
“我說秀秀啊,按理你是很獨立的孩子,怎麼會看上天閒這個花心大蘿蔔?”水傲不解地道,無可非議的,天閒確實是炎龍集團當代弟子中最傑出的,可是以苗秀的個性,怎麼能容忍自己所愛的人心裏還有別的女人。
“師父,大師兄不是凡人,我和花語都不能束縛他,何況我知道,因為職責所在,我不可能做一個好妻子,我只希望在我覺得需要休息時有一個停泊的港口罷了。”苗秀悠悠地道,話中帶著幾分埋怨。
是啊,若不是水傲堅持,她也不會接下日宗這個重擔。對一個年輕的女人來說,苦了她了,水傲一時無話。
“好了,幹嘛提那些掃興的話,真想知道什麼樣的女人能成為天閒的妻子。”花語笑著道。
不過這種話天閒是不能插嘴的,不然說什麼都會出錯。
“對了,秀姐,你不會真地陪師父來看我的吧?”苗秀是那種公私分明的人,絕不會為了一點相思之苦丟下所有事來這裡找自己。
“嗯,是有事來找你,我們炎龍集團和奧林匹斯山的占星殿一直關係良好,前不久占星殿發生意外,我們接到四大殿主的緊急求救信號。一連派出四撥人,可惜都如石沉大海。直到前天,東殿主的弟子法藍暈倒在日宗總部門前,當時他已經奄奄一息,只是告訴我們要立刻想辦法解救四大殿主,同時說只有你或者能挽救這次危機,所以我才來找你。”苗秀道。
“什麼?法藍出事了?那他現在怎麼樣?”還沒等天閒說話,花語已經搶著道。畢竟和占星殿的關係,她比天閒要密切的多。
“花語,你不用擔心,既然他能逃到我們日宗沒斷氣,我們怎麼可能讓他死,他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傷得很重,一時還不能動彈。想不通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大的威力,法藍渾身的骨骼基本沒有一處完好的,體無完膚是小,而且好像忽然老了二十歲。”苗秀用一種心有餘悸的口吻道。
想到初見法藍的情形,她簡直不敢相信法藍還活著。當時的法藍也就比死人多口氣而已,法藍也就是帶著那一身的傷,從奧林匹斯山來到了日宗的總部。
“要我去?可是我走不開啊,狂虎還沒找到。”這次不比上次去月宗,這一去少說得一個星期,要是狂虎乘機來搗亂,被仇松抓到把柄那可不是好事。
“所以我和師父才一起來啊,有我們兩人先代你在這裡坐鎮,你還不放心嗎?而且有我和師父在這,碰到彩衣姨來找人,還可以慢慢拖延的。”苗秀道。
“這樣是沒什麼問題,可是秀姐,那日宗的事呢?”天閒問道。
“你可真不識相,秀秀那是想來見見你,現在資訊這麼發達,日宗的事在哪不能處理。”水傲道。
“師父。”苗秀拖長了聲音。這種語調已經很久沒在苗秀身上出現了,樂得水傲哈哈大笑起來。
天閒和苗秀,自從苗秀接掌日宗後,就一直聚少散多,這次匆匆一別,天閒又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去奧林匹斯山。不過天閒還是硬拖了一天,陪著苗秀度過一個難忘的春宵。
早上,送別天閒時,苗秀的臉上還帶著未散的春意,被滋潤過的身軀顯得更加豐碩。
“小心!”上機前,苗秀低聲道。
“我知道,你也是。”天閒輕輕在苗秀的櫻唇上啄了一下,轉身關上機艙。
目送天閒消失在雲端,苗秀久久不語。
“秀秀,別擔心天閒。從小到大除非他願意,誰能叫他吃虧啊。”說實在的,水傲對這個徒弟其實是有所愧疚的,實在想不到苗秀接掌日宗後會變成這樣,早知道當初不該堅持讓苗秀當什麼日宗宗主了。
“我知道師父,我只是在想別的事。”苗秀言不由衷地道。
飛機很快就到了奧林匹斯山的山腰,再往上飛機就沒法再去了,那裏奇峰怪石,雲蒸霞蔚,可見度不到三米,飛機上去,不用幾分鐘,就會撞的粉身碎骨。
“大師兄,你多小心。”這次駕駛飛機的是星宗當代的弟子,送天閒和花語離開飛機時他還不放心地叮囑道。
“沒關係,你放心吧,你就在這等我,最遲三天我們一定回來。”天閒道。
“我知道,大師兄。”
作為占星殿坐落處的奧林匹斯山,是地神該亞和眾神之王宙斯所居住的地方。占星殿就在山的最高處,不過傳說在占星殿的上空還有一個漂浮的神殿,那就是宙斯王的大殿。據說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充滿希望的占星師都有機會去尋找這傳說中的神殿,被神選中的人就會得到神的祝福。
作為在占星殿住了近十年的花語來說,這條山路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一條山路順著山勢蜿蜒曲折,仿佛一直通到天的盡頭。路上還座落了不少算是神殿的建築吧,可惜現在都被破壞的不成樣子,變成一堆破敗的瓦礫。
“以前這裡就是這樣嗎?”天閒很少來這種地方,問身邊的花語。
花語卻還沒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直到天閒連續叫了幾聲,花語才道:“不,不是的,怎麼會被破壞成這樣?這是種什麼力量,你知道嗎,即使是地震火山,也不能把這些守護神山的聖殿摧毀,這些都是被宙斯王所加持過的神殿啊。”
“宙斯?那個亂倫的傢夥?”天閒當年可是看過該亞和烏刺諾斯弄出來的麻煩,那也是怨氣鬱結最多的一個文明,最終被契約神們摧毀,希臘眾神也為此陷入長眠。
“這裡可是神山,你別亂說話。”花語嚇得捂住天閒的嘴。
希臘眾神說起來其實關係都挺混亂的。比如泰坦神族就是該亞和他兒子烏刺諾斯所生,而烏刺諾斯則是被自己的兒子客羅諾斯所殺。至於把客羅諾斯送下地獄的宙斯則是瑞亞和客羅諾斯的兒子,不過真正敢談論的人卻沒有多少。後來教廷統治時期,更是粉飾太平地掩蓋了其中不少真相。
奧林匹斯山的山路還像花語記憶中那樣崎嶇,原本該是顯得神秘聖潔的雲霧現在卻充滿了讓人心生畏懼的模糊。
天閒和花語順著漫長的山路,朝山頂的占星殿而去,路上不時可見一些算是民房的廢墟,還有不少死相恐懼的屍體,因為山上氣溫極低,這些屍體都被保存得很好,所以依然能看出這些人死前驚恐萬狀的眼神。這些人渾身沒有一點傷痕,完全是因為驚恐而死的。
花語不自禁地抓緊天閒的衣角:“天閒,怎麼會變成這樣?”
“怨氣,這就是怨氣的力量,說來人類真的是很脆弱的生物。當失去神的眷顧,面對怨氣時的人就變的那麼無力,單單恐懼就能殺死一個人了。可是當神靈眷顧的時候,卻沒有人知道珍惜。”天閒很無奈地說,或許對花語來說,眼前的情形是那麼畢生難忘,可是對天閒來說,他早已麻木了。
無論是太平洋的姆大陸,還是大西洋中的阿特蘭提斯,甚至活躍在中美洲的瑪雅人,他們都曾有過超絕文明。當時這些世界被毀滅時,那種人間地獄絕不是這裡的情形能比的上的,看的多了,自然就變的麻木。
“好可怕,都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麼會死的這麼恐怖?”花語依然不肯放開天閒。
“好了,我們緊趕幾步吧。”天閒加快了步伐。
隨著海拔越來越高,空氣也顯得更加稀薄,到處飄散著若有若無的雲氣。
風開始變得大起來,吹動天閒和花語身上的衣服,迎著狂風發發出簌簌的聲音,順風傳來的還有一陣依稀的號叫,等你仔細去尋找時卻又蕩然無存。
“那裏就是占星殿了,再過了這個山頭就是占星殿的臺階了。”花語指著遠處一叢輝煌的建築,距離他們現在站立的地方很遠,高高地矗立於一座孤峰之上,在雲間載浮載沉。
隨著越走越近,果然看到了花語說的那條石級,只是不少石級都殘破不堪,一些石級上更是撲倒著不少屍體,穿著統一的黑袍,在他們的前胸背後,用金線繡著太陽神的形象。
“這些是占星殿的護法,怎麼會這樣?”花語翻過一具屍體。
“還有五星護法,發生了什麼事?”這占星殿除了四大殿主,就要數五星護法了。占星殿作為占星師的大本營,難免會有不屑之徒窺視,這些護法就是專修降魔之術的弟子,而五星護法則是所有護法的首領,和四大殿主和占星師的關係相同。
當然五星護法的人數要多許多,可是他們個個都有終極除魔師的實力,這次究竟是什麼敵人,居然連五星護法都死的一個不剩。
“小心點!”天閒忽然對花語道。
眼前的占星殿上空始終盤旋的一大片烏雲,配上被毀壞的占星殿,這哪是什麼占星師的聖地,整個就是邪惡巫師的城堡,不知道裏面會不會有一個相貌醜陋、肩頭停著貓頭鷹的巫師。
“天閒,怎麼了?”花語悄悄問道。
“不要說話,跟在我身後,千萬小心了。”天閒露出很嚴肅的表情。其實天閒剛到山下就感覺到契約者那種獨特的氣息,看這裡造成的破壞,絕不是普通的契約者能造成的。
推開了占星殿的大門,四大殿主都靜靜坐在大殿中央,雙目緊閉,不發一言。
“殿主?”
花語想衝上前去。
“站住,你仔細看。”天閒一把將花語拖了回來。
“告訴你跟緊我,不要亂跑。”天閒道。花語也看出來了,四殿主的四周似乎佈滿各種瘴氣,盤旋不止。
“是誰在這裡?”天閒對著空蕩蕩的大殿大聲問道。
“你是誰。”空曠的大殿仿佛是回音似地問道。
“我是東方黑暗法則執法人。”天閒定定地道。
“這裡沒你的事,我們只是履行契約而已,你還是快回去吧。”大殿裏的聲音道。
“好,不過我要帶這幾個人一起走。”天閒指著昏迷不醒的四大殿主。
“不行!這是我們和此地怨靈契約的內容。”大殿裏出現一個巨人,只有一隻眼睛懸挂在額頭中央。
“獨眼巨靈?”天閒暗暗吃驚。
這獨眼巨靈和百臂巨靈都和泰坦巨人一樣是當年烏刺諾斯之子,本來是被烏刺諾斯關在地獄的最底層,後來被宙斯放出,協助他打敗了客羅諾斯和泰坦神族。如果獨眼巨靈在這,那百臂巨靈顯然也不會離的太遠。
“難為你居然能認得我,念在大家都是契約者,只要你能擋住我一擊,就放你離開。”獨眼巨靈很傲慢地道。
“花語,你先讓開。”天閒很謹慎地道。這獨眼巨靈是比宙斯還強大的黃金之神,即使是天閒也不敢掉以輕心。
“你自己小心!”花語知道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會累的天閒放不開手腳。
“小子,接好了。”獨眼巨靈揮舞著一把巨大的鐵斧衝著天閒的頭頂砸下來,巨斧帶出的勁風,吹得遠處的花語臉上生疼。
天閒不閃不避,兩手一錯,大袖朝上掀起,變成一幅突起的盾牌。
獨眼巨靈心中一怒,認為天閒這是看不起他,手上更是加了幾分力道。
“碰。”一聲沉悶的聲響,天閒紋絲不動,獨眼巨靈卻被一股龐大的力道拋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嗚。”這一摔可不輕,獨眼巨靈坐起來時還覺得腦袋昏昏的,使勁搖了一下,嘴裏嘟嚕幾聲。
“小子,你比我力氣大,我不打了。”泰坦神族的傢夥多少都有些渾,不然也不會讓烏刺諾斯吃的死死的。
“那你不擋著我帶人了嗎?”天閒問道。
“我,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是這是契約的法則,我還是不能讓你帶他們走。”獨眼巨靈很執拗地道。
“那你就休息一會吧。”天閒輕輕地道,他的聲音仿佛有一種催眠的作用,獨眼巨靈忽然翻身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殿主。”看到眼前駭人的巨人終於被制服,花語等不及地朝大殿中央的四大殿主跑去。
“語姐,不要。”天閒大驚,能使動獨眼巨靈的契約者絕不簡單,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個,而這幾個人都是擁有設立法則領域的契約神。
快步奔跑的花語忽然穿過一層看不到的墻壁,帶動周圍的空氣產生仿佛水紋一樣的波瀾。花語的動作隨之慢了下來。
天閒嘆口氣,果然是契約神的法則領域,可惜現在因為花語陷身其中,由不得他再做猶豫。
一步之遙就別有洞天。穿過法則領域的界限,同樣是在大殿中,現在天閒看到的卻是廣袤無垠的空間,腳下所踩的不再是神殿的石板地,而是無盡的虛空,四週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天閒右手一探,把花語憑空抓了出來。
“剛才我是怎麼了?”花語剛才一進入到這其中,就覺得無比沉重,若不是天閒拉了她一把,恐怕她也墜進虛幻空間的最深處了。
“領域的主人,出來見見吧。”天閒沒有回答花語的話,在這種法則領域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數,還是儘早離開的好。
“你是誰?”黑暗中光亮一閃而逝,一個身材高大,兩眼充血,頭髮上還不停蠕動著毒蛇的女人出現在天閒面前。在這黑暗中,面前女子手中火把算是唯一的光亮。
“是你,歐墨尼得斯?”天閒叫出了面前女人的名字。
面前的女人是烏刺諾斯的女兒,算起來該是宙斯的姑姑,“復仇女神”。只不過因為人們太害怕她們,才會稱她們為歐墨尼得斯,意思是仁慈女神。
“是你?”歐墨尼得斯也認出面前的男子,都是黑暗法則執法人中最高的神祗,雙方都曾打過交道。
“你還是那麼好殺啊,歐墨尼得斯。”天閒帶著幾分調侃的口氣。
“那不用你管,我們一向沒有瓜葛,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歐墨尼得斯一向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特別是和她自己地位相當的人。因為這種人敢毫無敬畏地盯著她頭上的毒蛇,偏偏那又是歐墨尼得斯最不喜歡的。
“沒辦法,我也是接受契約,來這裡救人的。”天閒道。
“是嗎?可是現在他們在我的法則領域,我看你怎麼救?”歐墨尼得斯道。
“按理說契約神的法則領域我確實無能為力,不過你畢竟在這裡殺了太多人,已經超過了契約的根基。”天閒扶住花語,在這種領域裏,普通人會很容易墮入黑暗,四大殿主也正是因此而昏迷不醒的。
“那你又能怎麼樣?”歐墨尼得斯有恃無恐地道。
“你說呢?”天閒說著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似乎是在一個虛空放置的兩個容器裏不停增減物品。
這動作看在花語眼裏只覺得莫名其妙,可是歐墨尼得斯卻看得神色大變,因為她看到了一種只有神才能見到東西,一把漆黑的天平正懸浮在天閒的面前。
法則領域本身是毫無破綻的,可是如果操縱這領域的神靈本身失去公正的立場,這個領域就會立刻崩潰。由於契約內容的千差萬別,本身並沒有一個統一的計算方法,而法則天平無疑就是唯一的標準。
隨著天閒在天閒的一端不停加上新死的怨靈,天平開始慢慢朝著右邊傾斜,傾斜的天平則慢慢吸收著法則領域的黑暗。歐墨尼得斯的神情則顯得越來越緊張。
“轟”一聲,法則天平終於再也不能維持平衡了,超出負荷的怨靈凝聚成一道赤色的光芒,在法則領域的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重重打在歐墨尼得斯那高大的身軀上。
受創的歐墨尼得斯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慘叫,消失在法則領域中。隨著她的消失,她所設下的法則領域徹底崩潰了,神殿裏也恢復了光明。
“這些傳說中的神靈真的存在?”花語兀自心有餘悸地問道,畢竟她曾在占星殿呆過一段日子,對於奧林匹斯山的一切多少有些了解,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復仇女神,“她死了嗎?”
“不會的,契約神擁有不死之身,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殺的了她,好了,去看看那幾個人吧!”天閒指著那幾個即將醒來的殿主。既然歐墨尼得斯的法則領域已經消失,他們迷失的神志也該慢慢回到軀體裏吧。
“謝謝你們。”占星殿的四位殿主終於醒過來。剛才的一切其實他們都看到了,只是在法則領域中他們沒有一點自主的能力,更不用說發出聲音了。
“殿主,我是花語啊。”花語道。
“花語?真是你,都長這麼大了。”以前和花語感情最好的東殿主首先認出了花語,畢竟一別近十年,花語也從當年那個黃毛丫頭變成如今充滿成熟女人魅力的少婦人。
“是我,殿主,這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雖然大體可以猜出來,但具體的情形卻還是要當事人來解釋清楚。
“哎,這也是多年來埋下的隱患,我們都沒想到魔胎洞裏居然有那麼濃的怨氣,居然會驚動長眠已久的復仇女神,幸好她們三姐妹沒有都醒來,否則必定又是一場浩劫,當年若不是雅典娜女神……”東殿主心事重重地說,對復仇女神的恐懼沒有人比奧林匹斯山上的修行者更清楚的了。
和美杜莎較親近的復仇女神和雅典娜的關係一向不是很好。
“復仇女神醒來是遲早的事,不過勝利女神也會在不久後出現,你們不是沒看到前不久的日食月食。”天閒打斷東殿主的話。
黑暗法則重新運作,屬於黑暗的力量將慢慢壯大,那些封印著邪惡生靈,屬於光之領域的力量則會慢慢消失。
各種只存在於人們記憶中的恐怖重新出現只是遲早的事,當然光之眾神也不會輕易退出就是了,算是迴光返照吧,光之眾神必定也會陸續出現。
每次光與暗的交替,其實都是一次神靈間的大對決。不同的是,當暗之法則起作用時,光之神的力量會被削弱,反之亦然。
“不錯,為那次的事我們曾經特地舉行了祭神儀式,得到神的指示。神告訴我們,大災難即將來臨,可惜我們沒想到災難居然是起自內部,使得所有的防線都變的那麼不堪一擊,經此一役占星殿的元氣非百年難得恢復。”東殿主唏噓道。作為占星師聖地的占星殿,擁有數千年曆史,沒想到竟然就這麼毀於一旦。
“可以帶我看看魔胎洞嗎?”天閒可沒心思聽這老頭訴苦,什麼神不神的,都和他無關,人已經救了,也算對苗秀、花語有了個交代。對於怨氣的來源他產生了很大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在這神聖的地方居然會有如此的怨氣。
“當然可以,這邊請!”因為東殿主和花語的關係,其他三大殿主各自去收拾神殿,東殿主則承擔起“導遊”的任務。
這魔胎洞正如花語所說,坐落在占星殿的後山。剛進入後山的山道,天閒就發覺,這裡簡直就和前面的占星殿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前山即使是在被復仇女神屠戮之極的時候,多少還有一分肅穆,可是這裡根本就是被怨氣衝擊的地方,甚至比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陣童音傳來,或許是因為時間久了,本該清脆的聲音顯得有幾分嘶啞。
“怎麼回事?”天閒問帶路的東殿主。
“哎,那是前不久剛抓來的妖童,本來還以為是抓錯人,現在看來,是不會錯了。只要有人來,她就這麼鬧。”復仇女神所過之處幾乎是屍橫遍地,這小小孩童憑什麼能活下來。
“嗚!”隨著呼嘯的風聲,天閒聽到一種契約者才能聽到的聲音,那是無數枉死的靈魂不甘的詛咒,是願意用一切換取復仇的誓言。這些誓言是那麼強烈,那麼悽慘!
“殿主,不介意我直言一句。你們這裡一定屈死過不少人。”天閒顯得很是疑惑,這麼多的詛咒,事情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終於,天閒來到魔胎洞。隔著一層鐵柵,天閒總算看到那被關著的女孩,粉雕玉琢的臉上,滿是不屈和倔強,許是多日沒吃飯的緣故,神色是那麼憔悴,特別是她身上那種依稀的靈氣更讓天閒覺得熟悉。
“不對。”天閒下意識地搖搖頭,這女孩絕對不是什麼魔胎。
“請這邊走。”東殿主招呼天閒,繼續往裏走。
魔胎洞雖然不見天日,不過倒是放置了不少夜明珠,所以並不顯得黑暗,路上到處可見被遺棄的枯骨。越走天閒的神色也越凝重,這裡的枯骨除了極有限的是魔星的轉世,更多的都是入世應劫的星宿。
“請問占星殿是如何知道魔星降世的?”天閒隨口問道。
“占星殿歷代相傳有阿波羅的太陽神之鏡,每當魔星降世。它都會給我們顯示。”東殿主解釋道。
“哦,那可以把它給我看看嗎?”天閒問道。
“當然可以,就在那裏。”東殿主指著魔胎洞前的一方平坦的石壁。
看到這石壁,天閒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了。
這是什麼阿波羅之鏡,根本就是星見之石,每當星神入世,都會在它的上面顯示出來,可是卻被占星殿當成了清一色的魔胎給關到這裡。
此刻天閒也想起外面那女孩是誰了,那種桀驁不遜的女人,除了戰神雅典娜還有誰?這群低能的占星師,確實叫人哭笑不得。
輕輕在那方巨石上撫摩一下,天閒消去了聖石的靈力,這東西對占星殿來說是絕對的禍害,不動聲色地,天閒道:“殿主,我想你們還是把這裡的枯骨都好生安葬了吧,不然怨氣會越來越濃烈的。”
帶著一種啼笑皆非的心情,天閒離開了這魔胎洞,臨走時還饒有興趣地看了那女孩一眼,占星殿這群肉眼凡胎的傢夥,沒準雅典娜就是這麼被他們耽誤無法復活的。
離開魔胎洞,天閒就拉著花語匆匆告辭,雖然四大殿主再三挽留,天閒也不為所動。
“幹嘛這麼急著走?”路上花語問天閒。
“去救人。”看看沒人跟著,天閒拐進一邊的小路。
“救誰?”花語問道。
“就是剛才那個女孩。”天閒邊走邊計算方位,看距離那魔胎洞還有多遠。
“不行,殿主說那是魔子,會給人們帶來災難。”花語很堅決地道。
“魔子?那群老頑固,你知道那阿波羅之鏡是什麼嗎?那是星見之石。我說魔胎洞的怨氣怎麼那麼重,至於那女孩,嘿嘿,你知道她是誰會嚇你一大跳。”天閒故做神秘的地道。
“誰?”花語知道天閒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那是雅典娜,我說怎麼復仇女神鬧的這麼厲害沒見她的老對頭雅典娜蹦出來呢,要是在別的地方發生這些事,還可以說是因為雅典娜不知道,可是這裡可是奧林匹斯山,是宙斯的老窩。搞到最後雅典娜被這群傢夥關著呢。”想到這事天閒就有種想笑的衝動,當守護神當成雅典娜這樣也算絕了。
“小妹妹,你沒事吧?”摸到關押雅典娜的牢房,天閒拍醒還熟睡的小女孩。
“不要叫我小妹妹,我知道你是誰,你也知道我是誰?”女孩出口的話讓天閒和花語都目瞪口呆。
“你知道?那你自己怎麼不走?”天閒好奇地問道。
“這裡本來是宙斯王關押犯錯的眾神的地方,有父王的封印,即使是我在這裡也沒有一點力量。”雅典娜很沮喪地道。
被關了這麼久,還被天閒這口沒遮攔的傢夥看到。說起來古希臘眾神裏,天閒和雅典娜、阿波羅是最熟悉的,因為這兩個人和他一樣,都是到處遊歷的人,打的交道也比較多。
“哈哈,當神當成你這樣也夠倒楣的了。你哥呢?怎麼沒來幫你?”天閒問道。
“不知道!就算他來了也進不來這裡。”雅典娜穿好衣服,雖然都已經破的不成樣子,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行三人來到先前天閒安排下飛機的地方。
“想笑就笑吧。”雅典娜氣道。也難怪,以前的雅典娜是何等的高貴,現在的她整個就是個逃難的小女孩,大概是被關的時間長了,弄得雅典娜的脾氣很暴躁。
“我說,你究竟被關了多久啊?”天閒有些好奇。
“別提了,都快十年了。”雅典娜早就恢復了神的記憶,只可惜被宙斯的封印束縛,沒法恢復神力,弄的人也長不大。
“女神陛下,你知道復仇女神的事嗎?”花語可沒天閒那麼隨便。
“不用那麼客氣,就叫我雅典娜吧。我本來就是為這事轉生的,卻被占星殿的那幫傢夥給耽誤了,搞的被殺了那麼多人。”不知道是不是花語的錯覺,總覺得雅典娜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許是被關的太久,上飛機不久,雅典娜就沉沉地睡去了。
看到雅典娜熟睡的樣子,花語帶著幾分擔心道:“天閒,我們就這麼把人帶走,不告訴殿主一聲嗎?”
“我這是為他們好,你看現在雅典娜的樣子,離開宙斯的封印,她只要一兩個月就能恢復力量。到時不把占星殿拆了才怪,她的破壞力可是和歐墨尼得斯有的拼呢。而且我覺得有點奇怪,雅典娜好戰,卻不會顯得這麼暴躁,難道奧林匹斯山的宙斯神殿也像天罡諸宿那樣發生了意外不成。”天閒最後一句的聲音很低,即使是他身邊的花語也沒能聽清楚。
還沒等花語動問,天閒已經話題一轉道:“對了,回去不要說她就是雅典娜,只說是碰巧路上救下的小女孩,我打算把她丟到玉蟾那去。”
“好吧。”和天閒相處了這麼久,花語知道,若是能讓自己知道的事,天閒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如果不能讓自己知道,自己問也是枉然。
飛機終於回到精英學院,除去在歐墨尼得斯的法則領域中所流失的時間,天閒這次出去只花了三天時間就順利地解決了占星殿的問題,順利的連天閒自己都覺得意外。
先把雅典娜丟到美女集中營去,玉蟾不在,聽說去了如意樓,天閒就將雅典娜交給了謝雅。
雅典娜那種無匹的靈力當然瞞不過擁有先天靈覺的謝雅,雖然是這樣一個小女孩,謝雅也不感怠慢。
天閒的心裏記挂著苗秀和花明心,匆匆交代幾句就告辭離開。打開門正看到苗秀對門坐著,見自己進來,先是露出欣喜的表情,接著連連使著眼色。
“秀姐,你怎麼了?”天閒略顯親昵地坐到苗秀身邊,半摟著苗秀。
苗秀露出絕望的表情,以手撫額,低聲呢喃道:“完了。”
“哼。”一聲低沉的聲音打斷兩人的親昵,天閒尋聲看去,這才明白苗秀連使眼色的含義。
花彩衣正一臉寒霜地坐在旁邊,剛才的一幕顯然都落進她眼裏了。
想起水傲的話,天閒開始東張西望地找鳳守恒。
“師妹,咖啡。”鳳守恒端著咖啡壺從廚房裏走出來,卻看到天閒也回來了,訕訕地一笑,也使個眼色,這才坐到花彩衣旁邊。
“彩衣姨怎麼有空來這裡,是來看語姐的吧。”天閒明知故問地道。
“哼,我來做什麼你不知道嗎?你讓花語沒名沒分地跟著你不算,現在居然管起我們月宗的事來了。”看到剛才天閒和苗秀的動作,很難讓花彩衣不生氣。
“沒有啊,我都沒有去過月宗,彩衣姨許是記錯了吧?”天閒裝傻。
鳳守恒將手放到花彩衣身後,沖天閒豎起大拇指。
此刻天閒確實做得很無辜,不是因為早知道真相,恐怕鳳守恒也要被騙過去,看到鳳守恒的動作,苗秀忍不住笑起來,畢竟難得看到鳳守恒這種孩子氣的動作。
“沒有?那你告訴我,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出月宗重地,誰又能指使集團的星宗弟子,沒有星宗弟子的接應,根本不可能逃出月宗基地。”花彩衣道。
“哦,守恒叔可以,我師父也成,不然秀姐和彩衣姨都有這個能力。”天閒反正是抱定主意裝傻。
“你……”花彩衣被天閒堵得說不出話來。
鳳守恒忙殷勤地捧上咖啡:“師妹,別生氣,天閒只是就事論事。來,喝點咖啡,順順氣!”
花彩衣接過鳳守恒捧上來的杯子,一口氣灌下去。
“娘,你別生氣,天閒他不是那個意思。”花語也插上一句。
“是啊,彩衣姨,你別誤會,我想天閒雖然大膽,也不敢冒犯你老人家。”苗秀適時道。現在她畢竟是日宗宗主,說出來的話身為月宗宗主的花彩衣也不好直接反駁。輩份是一回事,在集團中的職務是另外一回事。
本來花彩衣也早就想退休的,可是生了兩個女兒,一個被天閒拐了去,另一個成天泡在學校裏,弄的現在三宗就她還沒辦法清閒。
“好,好,你們幾個合起來氣我。花語,女生外向,跟了那混小子,居然就向著他和娘作對了。你說,你姐姐究竟在不在你們這裡。”花彩衣剛平息的怒火又竄了起來。
“彩衣啊,何必動那麼大氣,其實說起來明心那孩子也沒犯什麼大錯,她畢竟是你女兒啊,你就這麼狠心……”鳳守恒啜啜地道。
“你,連你也這麼說?”花彩衣氣的面色鐵青。
“彩衣,我不是那個意思。”鳳守恒見花彩衣動了真火,嚇的不敢再說。
“你們什麼都不明白,虎毒不食子啊,明心也是我十月懷胎所生,下這個決定我又何嘗不痛心。可是你們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啊,日月星三宗,除了我們月宗,另外兩宗都是由下一輩最優秀的弟子中挑選,只有我們月宗是一脈相傳,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可是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月宗要世代保守一個秘密啊。”花彩衣流下淚,當時下令處決花明心,她又何嘗不痛心,可是在她身邊連一個安慰的人也沒有,誰又知道她的苦。
“我也聽說過,彩衣,究竟月宗所保守的是什麼秘密啊?”鳳守恒剛接任日宗就曾聽過這事,後來因為太忙也就漸漸忘了,因為月宗一直是代代相傳,而且都是母傳女,長久以來成了一種習慣,倒還真沒人注意。
“哎,事到如今,難得當代三宗主都在,老祖宗說的幾種天象異常也都出現,是該揭曉謎底的時候了。”花彩衣拭去淚水。
“很早以前,炎龍集團日月星三宗其實就是三神女的後人所創立的。”
“三神女?難道是劍神公孫大娘、針神杜二娘和硯神顧三娘?”天閒奇道。
“對,你也知道?說起來三神女現在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對天閒,花彩衣接觸得很少,並不清楚天閒究竟有些什麼能耐,水傲和鳳守恒乃至自己的女兒都對他那麼推崇,現在看來倒也有幾分道理。
“沒什麼,因為前不久見過一個人,彩衣姨,你繼續說,那人的事我們一會兒再提。”天閒道。
“好,當年三神女的後人組成炎龍集團就是因為老祖宗的囑命,那時三神女的後裔只剩下我們針神傳人,另外兩家把先祖遺命交到我們手上時就斷了氣,我們也才能將先祖那不完整的遺言組合。
“原來早在數百年前,三位老祖宗就算到三家日後必定有場浩劫,那時能活下來的只有我們針神一脈--花家。而三神女的仇人和虎王集團有著莫大的干系,先祖言三神女的師門有兩個夙敵,一個可以摧毀人所有的希望,一個可以通過人的希望控制別人。
“當初日宗繼承人曾發生過類似明心一樣的遭遇,當時救回來時沒有一點異常,可是三月後,他就帶著日宗至寶‘烈火琵琶’失蹤了。明心是我女兒,我不能讓‘溫玉笛’再出意外,否則讓我有什麼面目去見先祖於地下。”說到後來花彩衣也泣不成聲,作為母親,卻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女兒,她的苦有誰能理解。
“媽,媽,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我跟你回去,我不怪媽了。”躲著的花明心終於忍不住從藏身處撲了出來。
這下天閒是沒法裝傻了,人在這裡,那天救人的除了他還有誰,躡手躡腳的,趁著花明心和花彩衣抱頭痛哭的當兒,趕快去把趙清清找來,沒準能壓住花彩衣這老頑固。
在池塘邊做法把趙清清硬給拘了上來,聽天閒說了事情的原委,趙清清也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同門的後代。
等天閒帶著她回到住處時,花彩衣和花明心仍然沒從傷心中恢復過來。
“你是誰的弟子?”趙清清顯得有些激動地問道。
“您,您是……”花彩衣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看著趙清清。先是一呆,接著卻看到趙清清那一身獨一無二的繡工,那是絕對無法倣冒的,雖然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但杜二娘門下一向是認技不認人。
“我是趙清清,家師杜二娘。”即使沒有任何證明,趙清清就是覺得眼前的婦人和自己有著某種看不到的聯繫。
“是太祖師姑!弟子花錦繡後裔花彩衣見過太祖師姑。”說起來趙清清的輩份太大,花彩衣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只好抬出花家老祖宗。
“錦繡?她好嗎?哎,我傻了,這麼久了,她早就死了,說起來除了我這個鬼,以前的故人該都不在了吧。”趙清清被勾起傷心的往事。
“太祖師姑,老祖宗臨終時還很遺憾沒能找到您,託付家祖一定想辦法將您找回來,老祖宗說能繼承她針神絕技的只有您。”花彩衣對趙清清的恭敬連天閒都覺得奇怪。
“你也別一口一個太祖師姑,看我的樣子,哪有祖師姑的樣子,你也奇怪我怎麼會活這麼久,告訴你也無防,當年我早就死了,所以師父一直找不到我,現在的我不過是個孤魂野鬼罷了。”趙清清輕聲道,說著為了證實自己所說,慢慢飄了起來。
“太祖師姑!”花彩衣整個人已經愣住了。花明心反倒習慣了,跟著天閒,什麼奇怪的事都變的不奇怪的,反正只要和天閒在一起,記得把科學兩個字扔掉就對了。
“你們也不用這麼害怕,我又不會害人。”趙清清死時還很年輕,即使過了再久,總還保持著少女的心性,怕氣氛會太沉重,所以開玩笑地道。
“是,太祖師姑!”花彩衣首先反應過來。既然花彩衣說了話,對花彩衣忠心不二的鳳守恒還能說什麼?“彩衣,我聽說你要處決自己的女兒?”趙清清問道。
“太祖師姑!”剛才被趙清清一鬧,倒是一時忘了這事,現在再次提起,花彩衣的臉上又是一片愁雲慘霧。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既然彩衣你在,想必師伯和師叔的後人也在吧。只要湊齊師門三寶,就可以解除明心在心中被重下的魔胎。”趙清清道。
“可是,太祖師姑,因為弟子一時不慎,烈火琵琶已經失蹤了。”花彩衣惶恐地道。
“這樣?那寒鐵琴呢?有寒鐵琴至少可以知道明心有沒有被種下魔胎。”趙清清聽說烈火琵琶失蹤,明顯呆了一下。
“寒鐵琴倒是在我這裡。”天閒接道。
以前水傲在時,寒鐵琴一直被鎖在秘室裏。因為水傲對這東西一竅不通,不是天閒恐怕寒鐵琴到現在還不知道被壓在哪呢。
“在哪?讓我看看。”趙清清喜道,總算可以看到昔日師門之物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25
第十五章 齊人之福
古色古香的寒鐵琴靜靜地躺在一張桌子上,黑色的琴身,粗亮的琴弦,顯出時常被人撫弄的痕跡。
“果然是寒鐵琴。”撫摩著闊別千年的故人之物,趙清清仿佛又看到師父、師伯,三人在雲霧山川之上,撫琴自娛,何等的逍遙自在。
三神女說的好聽,其實三女都是出身風塵,若不是碰巧遇到創世三聖的神跡出現,而接受了三聖的託付,三神女不過是風月場中的可憐人罷了。因此三神女很厭惡人間的喧囂,一直躲在深山之中,直到天下爆發大規模的戰爭,才使得三神女不得不帶著趙清清,到更遠的地方去。趙清清也是在遷徙中和師父等人失散的。
“太祖師姑。”花彩衣把失神的趙清清從高山流水間叫了回來。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趙清清歉意地笑道。
“你們知道三件師門寶物的作用嗎?”趙清清問花彩衣,當然也是問在場所有人。
花彩衣搖搖頭。
“當年創世三聖出現,收下三神女作為記名弟子,分別傳下三件樂器,它們就是烈火琵琶,溫玉笛和寒鐵琴,三件樂器各有功效。當年在和創世三聖同源的有三個魔頭,其中的兩人正好受制於三件樂器。
“這兩人一個可以通過恐懼完全消除人類的希望,讓人徹底沒有自我,另一種則可以通過給人無限的希望來控制人們,而烈火琵琶則能使人們早已冷卻的心靈再次熱情洋溢,寒鐵琴則能平息被勾起的由希望變成貪婪的慾望。
“當然,兩件樂器都需要溫玉笛的協調,不然只會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單用烈火琵琶,人會變的毫無理智,單獨使用寒鐵琴,人則會永遠失去情感。”趙清清精神恍惚地道,真的好懷念和師父在一起時那種溫馨的感覺啊。
“這麼說可以用寒鐵琴試試?”花語問道。
“對。”趙清清點點頭。
“不可能。”天閒提出相反的看法。
“為什麼?”聽到天閒反對的意見,花語吃驚地問道。
“寒鐵琴我知道是顧三娘的東西,卻沒想到炎龍三宗會是三神女的後裔,溫玉笛就在彩衣姨手上。三件東西我也有所了解,想要達到清清說的效果一定要配合三件樂器獨特的曲譜,問題是這裡沒人的功力和我相當,溫玉笛就無法發揮它應有的功效。”天閒的話說得很狂妄,但是眾人也知道這是實情。即使水傲在,他也不敢說可以比的上天閒的功力。
“那你可以收斂一下功力啊。”苗秀道。
“沒用的,三首曲譜想達到直入人心的效果,就一定要投入所有心力,到時我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天閒道。
“那由別人來彈寒鐵琴呢?”苗秀想了想又道。
“寒鐵琴的琴弦是千年寒鐵所鑄,沒練過繁星指的人根本撥不動琴弦。”天閒知道苗秀想由她來和花彩衣合奏,苗秀的功力倒確實和花彩衣相當。
“我呢?”同樣學過繁星指的花語問道。
“哎,你們不知道,當年三神女,公孫大娘天生奇巧,杜二娘自幼聰慧,而顧三娘天賦神力,三件東西是配合她們的特點而制,語姐的功力或許夠了,我怕最後語姐會體力不支啊。”天閒很擔心地道。
“沒關係,我能行的。”只要能說服母親,自己辛苦點又怕什麼?花語很堅定地對天閒道。
“好吧!”天閒終於同意了,“彩衣姨,三首曲譜你知道吧?”
“我只知道溫玉笛留下的曲譜。”花彩衣道。
“幸好有我在,不然你們亂彈一氣肯定會出亂子。”天閒嘆口氣,這些人都很熱心,可惜都不夠理智。
“當年和三件神器同時出世的還有三首曲譜,烈火琵琶的《火舞耀陽》,溫玉笛的《和風細雨》和寒鐵琴的《冰天雪地》,若沒有這三首樂譜配合,根本無法發揮出神器的威力。”天閒懶懶地道。
“你怎麼知道?”趙清清吃驚了。即使是她也只隱隱聽師父說其過三神器的樂譜,記的還沒有天閒這麼清楚。
“天機不可洩露。這是《冰天雪地》的曲譜,語姐,你看一下。”倒不是天閒顧做神秘,佛家有所謂“佛曰,不可說。”而知曉過去一切的星神則也有自己的禁忌,很多事情如果說穿了,那就會造成歷史的錯亂。
現在沒人有心思計較天閒賣關子,都湊到花語身邊看那所謂的能和神器配合的《冰天雪地》。
“天閒,你自己彈過這曲子嗎?”花語邊看邊問道。
“沒有,那曲子不是很好聽,彈過你就知道。”天閒頭也不回地道。
說起一些邏輯的分析,花語一定比不上明心,但說到這些感性的藝術,花語絕對是有一种先天的直覺,不過看了一遍,花語已經能記下整首樂譜,接下來就是試著看彈奏了,花明心到底有沒有被迷失本性也將立見分曉。
除了天閒,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花彩衣也顯得有幾分緊張,拿著溫玉笛的手微微顫抖。
“準備好了嗎?”唯一不緊張的天閒問道。
“準,準備好了。”花彩衣居然會有口吃的時候,對於一向巾幗不讓鬚眉的她來說倒也罕見得很。
“那好,語姐,你先開始,待會彩衣姨接上。”天閒道。
“知道了。”花語也好不了多少,母親的脾氣她太清楚了,如果姐姐……那母親一定會大義滅親。
悠揚的琴聲開始響起,沒等眾人回過神來,琴聲已經變的激烈起來,仿佛是入冬的寒風,打著呼哨,逃過秋風魔爪的黃葉在這寒風中被一掃而光,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隨著琴聲的高亢,仿佛是寒風越來越急,漸漸的似乎是大雪紛飛的時刻來到,卷著雪花的刺骨寒流,使的在室內的眾人牙齒開始打顫,至於花明心,還是沒有一點異常。
“彩衣姨,可以了。”天閒絲毫沒有被《冰天雪地》所感染,不動聲色地道。
花彩衣其實已經等待了好久,聽到天閒的話,溫婉的笛聲和著高亢的琴聲響起,如冰河解凍,若春風拂面,春雨菲菲,草長鶯飛,《和風細雨》的溫柔化去了《冰天雪地》的蕭索,室中也仿佛又回到春天。
“好了,明心沒事,彩衣姨你可以放心了吧?”天閒打斷了兩人,再搞下去恐怕就真要出漏子了。
花明心沒有被控制,這點天閒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在她心底一定有無法磨滅的傷痕。
溫玉笛使人放鬆的同時,一定會勾起人內心深處最不願記起的往事,所以天閒要適時打斷花語和花彩衣。
樂聲一收,另一個聲音就變的清晰了,那是趙清清的哭聲。
她又想起師父了,說起來自己還真是不孝,讓師父為自己擔心,到師父死時連最後一面也不能見到,想起對自己比親生女兒還好的師父,怎容她不淚流滿面。
“人死不能復生,這些事又不怪你的。”知道趙清清為什麼傷心的天閒道。
“我知道!”看到大家都在注意自己,趙清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擦掉並不存在的淚水,羞然地笑了。
“好了,總算皆大歡喜。彩衣,你也該放心了?”鳳守恒對花彩衣道,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把花彩衣這些日子的擔憂都看在眼裏,一邊是親生骨肉,一邊是先祖的遺訓,為難啊!
一場悲劇終於以喜劇結尾,花彩衣和鳳守恒放下心來。
離開精英學院時,花彩衣惡狠狠地對天閒道:“小子,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要是欺負花語,我對你不客氣,還有明心是花語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姐姐,她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我!”天閒一個頭兩個大了,花語還好一點,花明心絕對不是安分的主,自己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天天看著花明心花大小姐吧。
所以等把花彩衣送走後,天閒的臉已經結成了苦瓜,真是失敗啊,看來還是被星帝給算計了,為什麼自己身邊的女人十個倒有八個很麻煩。
不過還算好,花彩衣這位姑奶奶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苗秀身為日宗宗主,是不能長期不回去的。既然沒有事了,最多也只能多耽擱一點,算是聊解相思。
花語則因為天閒為了她處處忍讓自己的母親而心生感激,前些日子自己總是陪著明心姐,多少也冷落了天閒。
這晚,天閒算是享了一回齊人之福,感受到兩人對自己的愛意。感動之餘,天閒覺得身上的擔子好沉,這次自己還能像當年摧毀阿特蘭斯大陸文明一樣摧毀這個文明嗎?
花語不用說了,這些年,跟著自己,從來沒有過半句怨言,而以苗秀的為人,居然肯和另一個女人大被同眠,陪著自己荒唐,若不是對自己愛極,哪肯如此委屈自己。帶著這些混亂的想法,天閒慢慢睡去。
第二天,如同上次一樣,苗秀早早就離開了。她本就是個剛強的女人,說起來或者她才更像花彩衣,所以她絕對不喜歡忍受離別,聞著枕畔的餘香,最難消受美人恩,天閒變的苦惱起來,自己能好好安置這些身邊的女人嗎?
看著睡得香甜的花語,此刻的花語是完全不設防的,天真的俏臉上挂著童真的笑容,昨晚的餘韻使花語的頭髮顯得很淩亂,露出被外的一截粉臂透出幾分誘惑。
正看著,花語無意識地翻了個身,一抹堅挺的玉乳暴露在空氣裏,看的天閒眼中一熱。
花語的婉轉嬌啼再次浮現在天閒眼前,天閒一把摟住還未清醒過來的花語。
“天亮了,不要了。昨晚還沒鬧夠?起來了,不然會被他們笑話的。”花語嬌羞地拒絕道。
“誰啊?不會有外人來的。”
“哦……嗚……”
這天花語和天閒很晚都沒起床。
“咚,咚,咚。小子,起來,快起來!”門外響起轟天響的敲門聲,還夾雜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誰啊?”天閒不是很高興地問道。
“是我,小子,你還在女人被窩裏啊?”外面的聲音叫的更響了。
“誰啊,該死的。”天閒氣衝衝地一把拉開大門,外面站著柴白和上次被強迫中獎的馬易。
“白老頭,你發什麼神經?”天閒問道。
“就是上回我和你說的事,就這幾天了,我來看你準備好沒有。”柴白嬉皮笑臉地道。看到柴白這德行,天閒那是有火也發不出來。
“準備什麼?沒什麼要準備的,路遠不遠?”天閒沒好氣地道。
“不遠,不遠,一天時間就夠來回了。”柴白很識相地道,還偷偷朝裏張望一眼。
屋裏的人經他這麼一折騰自然是誰也睡不下去了。花靜君姐妹、明心、花語,四個人都被柴白看在眼裏。
柴白沖天閒一豎大拇指:“厲害,厲害,看不出你小子這麼厲害,居然能讓這麼多女人和睦相處。”
“去你的,你想哪去了。”其實天閒也不是那麼討厭柴白,可是這老頭有點為老不尊,實在叫人惱火。
“我了解,我了解!”柴白故意做出會意狀。
“要不要進來坐坐?”天閒沒什麼誠意地道。
“不用了,我還要去看孫女。”柴白才沒那麼不識相,再說他還有求於天閒呢。
至於馬易,有著機會見吳佩當然也不會放棄。
看天閒進來,花語問道:“是誰啊?幹嘛的?”
“柴白那老頭,就是上回打你的那個,還是那擋子事,估計就這幾天吧。”天閒道。
“可是狂虎的事怎麼辦?你走的開嗎?”花語奇怪地道。前些天還有苗秀在這,現在沒人看著怎麼行?
“管他呢,本來我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你姐的事,不然仇松算老幾?我答應他抓人,又沒答應他做保鏢。”天閒不負責任地道,這次去來回不過一天左右的工夫,倒是不怕狂虎來搗亂。
“那我是不是該受寵若驚啊?”解決了和母親的隔閡,再經過一天的休息,花明心的心情顯然好了很多,也有了調侃天閒的心情。
“那是當然。明心大姐,好像你這種情況應該被稱為老處女哦。”天閒同樣不正經地道。
“你……好啊,花語,你也不管管他,居然這麼說大姐。”花明心氣道。
“姐姐,我可管不住他,何況天閒說的也有道理,姐姐是該找個姐夫了。”花語抿嘴笑道,她也為姐姐高興,一切總算雨過天晴,只等找回烈火琵琶,恢復靜君姐妹的心志就真完美了。
“好啊,你們兩個現在聯起手來欺負我。”花明心氣道。
“怎麼會,語姐只是實話實說。明心大姐,你要什麼樣的啊?”天閒難得有開玩笑的心情。
眼前一對姐妹花,確實很讓人賞心悅目,連帶心情也好起來。
“去,去,你們兩口子現在一起欺負我。”花明心道。其實她又何嘗沒有苗秀的煩惱,只不過她比苗秀更理智,而且也沒有苗秀那麼重的責任。
“姐,不是說笑,是說真的,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找個姐夫呢?”花語問道。
“知心難求啊,你和天閒那是緣份天註定,若真隨便給你找個,你樂意嗎?”花明心笑笑,笑容裏帶著落寞。
“姐姐,不然我把天閒分你一半。”花語有些孩子氣地道。
“什麼!”天閒和花明心都嚇了一大跳。花明心愛憐地摸摸妹妹的頭,就跟小時侯一樣,從小到大,花語還是那麼善良。
至於天閒卻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自己的女人這麼大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傷心。
“好了,好了,別說那些了,你看連靜君她們都在笑話我們呢。”花明心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指著旁邊那對毫無主見的靜君姐妹道。
說起來自己還真嫉妒過妹妹,天閒太優秀了,無論哪一方面,有時她甚至想過如果把自己和妹妹調換一下該有多好,那樣自己一定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天閒雖然看上去很冷淡,其實他一直很小心地守護著花語。
“我該去隔壁打個招呼了,昨天只顧忙別的了。”天閒想起自己回來後還沒跟玉蟾打招呼,昨天把雅典娜丟過去時也沒碰到人。
留下明心和花語姐妹說著悄悄話,天閒敲響七號樓的大門。還沒走近時天閒就聽到裏面柴白的聲音。
開門的是個陌生的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沒等天閒回過神來,小女孩已經很不客氣地指著天閒的鼻子道:“你把人扔在這兒就算了?你自己跑哪去了,到時你還要送我回去呢。”
“雅典娜?”天閒吃驚地道:“你怎麼忽然長大了?”
“離開父王的封印,我當然要把這幾年的時間補回來。”雅典娜對天閒愛理不理地道。
“哦。”天閒不是很關心雅典娜,剛才也只是隨口問問,見雅典娜不想細說也就不再追問了。
進到裏面,柴白正和柴文侃的起勁,除玉蟾、謝雅等人都在,因為有吳佩在場的關係,馬易顯得很是拘束,低著頭不發一語。
“天閒,你來了,你帶來的那小女孩真奇怪,一晚上就長了好幾歲。”第一個看到天閒的朱絲道。
“我來打個招呼,昨天只碰到謝雅,你們都不在,麻煩你們照顧那小丫頭了。”天閒道。
“幹嘛那麼客氣?你可是我們的準姐夫呢。”朱絲始終不忘打趣除玉蟾。雖然除玉蟾嘴上生氣,不過看得出來其實心裏是甜絲絲的。
“對了,玉蟾,如意樓那邊很忙嗎?聽說你經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其實也不用那麼辛苦的,本來就是人家白送的。”天閒看得出來除玉蟾這些日子很辛苦,眼中滿是疲倦的神色。
“沒關係的,主要現在剛接手,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整理,你可別小看如意樓,這些天我查過如意樓的賬目,它的收入一個月抵的上影視城一年的收入呢。”除玉蟾說著還從抽屜裏捧出一大疊賬簿給天閒。
“這麼多?”天閒覺得很意外,雖然他對金錢沒什麼概念,可是影視城和如意樓的規模那是很容易比較的,看來如意樓還真是塊大肥肉,只是不知道仇松怎麼捨得的。
看到除玉蟾把賬簿推過來,天閒縮手不迭:“算了,算了。看到那些數字我就頭暈,你看著辦就可以了。”
“真的?你就直接把如意樓送給大姐就是了。”柴文插嘴道。
“無所謂。”天閒不甚在意地聳聳肩。
“真的,大姐,你聽到嘍,以後我去如意樓可以不花錢了。”柴文高興地拍手叫好。
這些天為這事她和除玉蟾已經不知道扯了多少皮了,除玉蟾總以不是自己的生意為由,硬是不肯免費招待她,畢竟那是個很複雜的地方,現在天閒開了口,自然也就堵住了除玉蟾唯一的藉口。
除玉蟾沒想到柴文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居然是為這件事。
說起來也不能怪柴文,在精英學院,說到玩誰不知道如意樓,柴文本就是個好玩的主兒,可是因為原來柴文他們和如意樓的過節,始終沒見識過,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當然要去開開眼界。
“小文,不是姐姐小氣,那種地方真的不適合你去。”除玉蟾嗔怪地橫了天閒一眼,才很耐心地對柴文道。
“不管,我就是要去。”柴文乾脆耍起賴皮來。
“你們說的如意樓究竟是什麼地方啊?”柴白聽的莫名其妙。
“好玩的地方,爺爺,一起去了。”柴文不知打什麼主意,居然把柴白也給拖下了水。
從未違逆過柴文的柴白自然經不起柴文的軟磨硬泡,這下弄得除玉蟾真的不好再說什麼了,不過想來有柴白陪著也不會出太大的亂子就是了。
既然要去,那湊熱鬧的人當然也就不會少,朱絲、吳佩那是誰也跑不掉的,本來想要叫上花明心,可是花明心似乎對那地方還是心有餘悸,這麼一來花語也就只好留下陪她,只是囑咐天閒早點回來就是了。
因為是白天,如意樓的人並不是很多,一行人剛進去,負責接待的小娜就迎了上來。雖然那神秘男子叮囑過她不要招惹天閒,可是她顯然沒放在心上,終究捨不得這只下金蛋的雞。
“小娜,我今天要招待幾位朋友,一號包廂,讓他們好好準備。”除玉蟾吩咐道。
“知道了。”小娜又看了天閒一眼,沒發覺有什麼特別,為什麼會讓神通廣大的“他”如此忌憚呢?
“小娜,你還在看什麼?”除玉蟾發覺小娜一動不動地盯著天閒看,好奇地問道。
“哦,沒什麼,我這就去。”小娜慌忙掩飾道,轉身匆匆離去,心裏則惴惴不安起來,不知道剛才有沒有被看出什麼來。
“天閒,看來你又勾住一個姑娘呢。”除玉蟾顯然會錯了意。
“你這麼認為?我可不這麼想,這個女人不簡單哦。”天閒看著小娜離去的背影別有深意地道。
“怎麼不簡單?”除玉蟾雖然精明,可是說到先天靈覺那就差的太多了。
“嗯,別的不說,這丫頭的身手絕對不差。”柴白從一個武術家的角度評價道。
“今天是來玩的,不要糾纏那些事。”柴文拉著她爺爺的胳膊撒嬌道。
到了包廂,天閒忽然發現,不但柴文、吳佩她們,連那個小不點雅典娜也來湊熱鬧。
“你也來了?”天閒問道。
“我不能來嗎?”反正雅典娜的口氣一直不好,這點連天閒都覺得奇怪,雖然雅典娜好戰,可不至於這麼暴躁啊。
“這裡不是小孩能來的地方。”天閒故意氣雅典娜道。
“哼,我不是小孩。”雅典娜越發生氣。
“天閒,不許欺負雅典娜。”柴文站出來主持公道,眾人中她和雅典娜是最合的來的,當然也就看不得雅典娜被天閒欺負。
這邊正說著,小娜已經帶著幾個女招待進來。
首先是馬易被嚇個半死,接著柴白的臉色也變了,沒想到柴文居然是要到這種地方來,難怪除玉蟾不肯。
柴白二話不說,拉了柴文就走,馬易當然也不敢再呆了,一場鬧劇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地結束了。
柴白又露出嚴肅的表情,很生氣的在訓斥柴文:“死丫頭,好的你不學,去這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回去告訴你老子,看他怎麼收拾你……”
至於別的人,早就很識相地避開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現在可沒人願意去做炮灰。
“我,我也是看奶奶死了後爺爺太孤單了嘛。”柴文很委屈地咕噥道。
“我說小文啊,爺爺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知道你關心爺爺,可是很多事你還小。”柴白的語氣轉緩,本來嘛,他哪真捨得怪罪柴文。
經過這天的事,柴文安靜了幾天。
這幾天雅典娜以更快的速度成長著,很快就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頭金黃的頭髮,舉手投足都散發出一种女神的威儀,除了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活脫脫就是一個智慧女神。隨著這些變化,雅典娜也不再那麼無理取鬧,顯得更加穩重。
“小子,今晚就是時候了,你準備好沒有?”總算到了去取《無我心經》的時候,先祖的願望即將達成,柴白的心裏別提有多緊張了。
“你那麼緊張幹嘛?是我去又不是你去。”天閒很輕鬆地道。
“你知道什麼?我九華一派歷代為取《無我心經》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果你有個萬一,我怎麼和花語她們交代?”柴白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放心,不會有事的,情況不對我會知難而退的。”天閒道。
“希望如此,反正你出了事我沒臉見花語那小妮子,也就只好陪你一起去了。”柴白一改玩笑的口氣,很慎重地道。
“隨便你。”天閒才不想在這種毫無價值的問題上和柴白糾纏。
天色暗了下來,天閒、花語、柴白和柴文,一行四人悄悄地離開了學校。
那些高墻大院,自然擋不住天閒、柴白之流。花語也沒問題,只有柴文需要柴白在後面助一把勁。看到花語和天閒那麼輕鬆,不由她不服氣。
確實如柴白所說,那地方並不遠,就在學校往北一點就到了。
一處毫不起眼的四合院,若不是柴白帶路,怎麼也想不到這就是九華一派的重地。走進最裏一進大屋,屋裏有一塊本該放在院中的巨大照壁,照壁後一條黑黑的通往地底的隧道。
“這是今天剛打開的。每年只有這幾天,這條隧道才會出現。”柴白解釋道。
跟著柴白,一行四人下到所謂的地底。
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人不感嘆造物的神奇,那是一處很虛無的空間。在隧道的盡頭,有一片漆黑看不到邊際的地方,懸浮著無數巨大的石塊,仿佛失重地不停飄浮著,遠處一點光亮,似乎就是所謂的《無我心經》。
“那就是《無我心經》了。”指著遠處的光亮柴白道。
難怪柴白一直說的那麼可怕,確實此處真是一處比地獄還危險的地方,那些飄浮的石頭看上去根本就是在做毫無規律的運動,想要計算出最合適的速度談何容易。
天閒看了一會,這裡根本就是為他所設的,懸浮的石頭是按照星辰的排列而運做著,除了他,有誰能精確地通過這些禁制?
沒有和花語說什麼,天閒的身影一閃而逝,接著就看到無數天閒的身影出現在懸浮著的石塊上,不時有烈火穿過天閒的身體,看得花語心驚膽寒,不過很快就看出那些只是天閒通過後留下的殘象。
就在花語提心吊膽的過程中,天閒出現在出發的地方,手裏還拿著一本光華流轉的書冊。
“天閒,你沒事吧?”花語一點也不關心《無我心經》,至於柴白,當然也不方便表現得太過在意書冊。
“給你。”似乎看出柴白那心癢難耐的心情,天閒把書冊遞給柴白。
剛才拿到書冊時天閒已經翻了一遍,而且也知道了當年的真相,現在可能要發生一個改變一切的變故。
柴白迫不及待地打開書冊,一片同樣的白光中,站出一個慈祥的中年人,白麵長髯,一身古代的長袍,不像天閒的那麼寬鬆,是很緊湊的那種。
中年人長長吸了口氣,似乎剛從睡夢中驚醒,看了四周的人一眼,最後盯在花語身上。
花語也木木地看著眼前渾身發光的中年人。她覺得,似乎自己和眼前的人有過千絲萬縷的聯繫。
“天慧,是你嗎?”中年人很激動地道。
“天慧?好熟悉的名字,你是誰?”花語神情很恍惚。
“我是無我啊,天慧,你還記得當年的事嗎?當年我們的海誓山盟。”中年人道。
“我是天慧?你是無我?天慧,無我,天慧……”花語陷入沉思,忽然她只覺得腦中一震,一股熱流從玉枕穴流向全身,無數仿佛電影一樣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交織起來。
此刻,花語終於想起自己是誰,她就是當年失落在人間的天慧星,確切的說是天慧星的一半,而另一半就是花明心,眼前的無我,則是當年天慧的愛人。
看看天閒,再看看無我,花語陷入掙扎中。
對無我,那是前生的海誓山盟,對天閒,那是今生的生死與共,該如何選擇呢?或者還是把天閒讓給姐姐?花語迷惑了,看著天閒,露出詢問的神色,她希望天閒能給她解答。
“花語,我出去等你,如果天亮前你不出來,我就回去了。我只能說,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很清楚。說的時候,我也很認真。”天閒沒有給花語答案,只是很平靜地道,說完轉身離開,柴白和柴文則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
第一次,天閒感覺到人間那種患得患失的情感,默默地呆在院中,看著滿天的星辰,不發一語。
柴白很知趣地站在天閒身邊。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天色慢慢亮起來。
終於,當第一縷陽光投下時,天閒動了,雖然天閒的神情沒有一點異常,可是柴白還是捕捉到天閒眼底的那點孤獨。
“看到花語,告訴她,我走了。”天閒淡淡地道,他不是不能留下花語,可是他不想讓花語覺得有任何一點遺憾。這種事,只有花語自己才能做決定。
沒有招呼柴文,天閒一個人踏上回去的路,孤獨的身影在日光下被拉的老長,他走得很慢,很慢。
“天閒!”一聲很溫柔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天閒眼中亮光一閃。
花語那嬌俏的身影出現在眼中,她還是穿著那身黑色的袍服,站在風中。
“你決定了?”天閒笑了,笑得很開心,或者這就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吧。
“是,我決定了,因為我記得,那天,你答應我,只要我不離開你,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花語笑著道。
“嗯,我記得。”天閒緊緊抱住花語。
此刻他發覺,自己真的不再瀟灑了,往日自己從來沒有害怕失去,今天,他發覺,他真的好怕失去花語,雖然自己有了牽掛,可是比起重新得回花語,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的事了?”靠在天閒的懷裏,知道自己的身份後,花語終於覺得自己和天閒的距離不是那麼遙遠。
“是啊,是該告訴你了。你還記得十八年前嗎?”天閒開始訴說遙遠的故事。
“記得,而且你以前並沒有說清楚,只說什麼心魔遁走,七星入世,群星相伴,可是我並不能完全明白。”花語小聲道。
“很久以前,自從神出現以來,我們星神就一直存在著,我們見證了盤古開天,見證了女媧造人,也見證了為了使人類擁有希望,同時衍生出的,用人類的話說是罪惡吧。
“從那以後,無論是光明還是黑暗的眾神都沒有停止和這三大心魔的抗爭,因為,即使是黑暗的眾魔,也不過是想建立一個自己的王國,而這三大心魔卻是為了使人類完全變成他們的傀儡,他們想要和創世三聖來爭奪人類。
“經過千萬年的鬥爭,在幾千年前,天外星神集合人間英雄的力量,終於成功地將三魔封印,同時切斷了心魔和另外兩個世界的聯繫。可是因為種種原因,三魔的力量其實一直影響著人類的發展,也因此造成了無數文明的毀滅。我想即使你們三十六天罡也只知道千多年前的那場大戰,何況你畢竟只擁有一半的記憶。”天閒道。
“嗯,你繼續說。”花語在天閒的懷裏蹭了一下,呢喃道。
“為了和三魔對人間產生的各種影響對抗,人間也出現不少神器,三神女的烈火琵琶,溫玉笛,寒鐵琴就是專門對抗兇、貪二魔的。十八年前,因為北斗七星的疏忽,被三魔遁入人間,而我因為放縱二魔下界也被罰入世。”天閒說到這裡有幾分尷尬,說起來其實他還是有責任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的自己會那樣的懶散。
“為什麼?”花語問的是天閒為什麼放縱三魔下界。
“你既然恢復記憶,該知道天閒是哪顆星了吧,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另一個責任。在天上是不需要去判斷是非,每次下界我都帶著法則天平,所以我太習慣於利用法則天平去判斷是非了。如果沒有它,我有時就會無所適從。這次星帝罰我下界,其實也有這個意思,法則天平確實很公正,卻太不知變通了。”天閒不好意思地道。
“那,那晚的星像是怎麼回事?”花語繼續問道,這可是師父的遺命。
“沒什麼啊,走了三魔,七星當然要入世,可是他們不是三魔的對手,就讓二十八宿族各派一人陪同下界。”天閒道。
“那最後一顆怎麼回事,就是那顆晃晃悠悠,不肯直接掉下來的?”花語有種預感,那肯定和天閒脫不了干系。
“那就是我啊,也不是不肯直接掉下來了,主要是覺得沒事做,所以看看掉那裏好。星帝指定七星和二十八宿的落點,又沒指定我,所以我當時在考慮呢。”天閒摸摸頭。
“你!”花語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想來師父死的還真是不值,弄到最後,末了那顆星的入世根本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因為天閒一時拿不定主意才顯得飄飄忽忽。
“算了,那七星現在怎麼樣了?”花語不想和天閒生氣,再說這種事和天閒生氣也是白搭。
“不知道啊,按理說他們有天罡法袍,入世該比我輕鬆才是。可是到現在還沒一點消息,我想可能出事了。只有那天救你姐姐時我接了一記七星劍氣,那該是七星的絕技,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肯來見我。”天閒也正為這事奇怪呢。
“不會吧,雖然我的記憶還不完整,可是記得北斗七星的修為,這人間有誰能奈何的了他們嗎?”
“不是那麼簡單,既然心魔入世很多不該出現的神怪一定也會感應到這種邪氣而生的,小小的一座精英學院裏已經臥虎藏龍了。
“不但是附身神,咒術師,連消失數百年的傀儡師都來湊熱鬧,加上前些日子在奧林匹斯山上所看到的歐墨尼得斯。我想或許各族的神魔遲早都會出現的。”花語的記憶畢竟還很不完整,有些事就得多費一些口舌。不過天閒絕不希望花語和明心重新融合,因為那樣就意味著其中一人必須放棄自己的意識。在天閒看來那是和死亡相同的概念。
“不說這些了。我們快回去吧,不然姐姐要擔心了。”花語也只是隨便問問。對她來說,確定了自己和天閒的心意後,一切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回到學校時,柴白和柴文早就等在那裏。天閒走後他們越想越擔心,就一路直追出來。沒想到當時的天閒因為心情不好,並沒有加緊趕路,匆忙之下兩人就追過了頭。此刻見到天閒和花語一起回來,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畢竟照柴白說的花語該已經離開了才是。
當然意外歸意外,大家還是很高興的,畢竟說起來那無我只是一個很陌生的人,私下裏眾人都希望花語不要離開。
“語姐,你沒有?”柴文問道。
花語溫柔地笑了笑,雖然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可是柴文還是覺得,花語一定有什麼地方變了。
“沒有什麼?”花語問柴文。
“不,沒什麼?”雖然柴文很小,不過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現在再提那回事那就成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小語,你真的沒事嗎?”除了天閒最了解花語的恐怕就是花明心了,她很清楚地感覺到花語變了,變的連她也摸不透。
“我真的沒事,姐姐。”花語安慰姐姐,待會兒也該恢復屬於花明心那一半的記憶了,這樣通過交流,兩人都可以取回完整的記憶,只是天慧星變成兩顆,日後卻不是很好解決。
曲終人散,總算沒造成什麼遺憾,柴白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無我心經》,花語取回了夙世的力量。
可是在遠處,花語離開的地方,迎風而立的無我卻顯得那麼悲傷,前生時有緣無份,所以才相約今生,可是今生裏他卻真正失去了最愛,自己這麼辛苦所為何來?不自覺地無我的心中產生了一股怨氣。
“不行,我一定要拿回我應得的。”無我忽然抬起頭,原本平和的面貌變的有幾分猙獰,清澈的眼神也不再透明。心魔,今生他終於也臣服在心魔的邪力之下。
和心魔交過手的人或神,都被心魔的力量所侵蝕,只是如果他本身沒有產生負面的情緒時,那些力量就無法控制他們的思想。但是,當他們因為某種原因而開始出現一些負面情緒後,留在他們身上的心魔之力就將開始影響他們的思想,直到使他們變成心魔的奴隸。
而這一切,花語和天閒都不知情。
在花明心的房間裏,花語正在試圖喚回屬於花明心的那份記憶,可是顯然並不成功。
花語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她已經試過所有的方法,可是花明心還是一無所覺。
“花語算了吧,看你累成這樣。”花明心不忍花語如此受累,而且在她心底還不能完全接受鬼神之說。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花語問天閒。
“不清楚,可能有什麼意外吧。”天閒搖搖頭,花語的方式並沒有什麼不妥,那為什麼一點效果也沒有呢?
“介意讓我窺視你的內心嗎?”天閒問花明心。這是唯一的方法,只是窺視他人內心總是大忌,所以天閒一定要問清楚。
“這……”花明心猶豫了,不管是誰,心底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姐姐,不要緊的。”花語給花明心打氣。
看著妹妹誠懇的眼神,花明心也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自己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該讓妹妹失望。
“我在黑暗中傾聽,人間的迷霧,為我敞開你的心懷。”天閒將中指點在花明心的額頭。
說來大多時間天閒全身除了頭外,其他都是裹在衣服裏的,以前見過他閃閃發光的右手,這次天閒伸出的左手卻是沒有一點光亮的,黑的可怕。
花明心只覺得眉心一痛,接著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鑽進自己的大腦,使自己昏昏欲睡。至於此刻的天閒,他的意識已經完全進入了花明心的心靈中。
花明心璀璨的情懷讓他感到很意外,淵博的知識更讓他明白花明心的奮發。花明心的內心深處是那麼的美麗,仿佛是由霓虹燈構成的圖畫,整個就是一幅童話裏的仙境。
“奇怪,沒有問題啊。”天閒自言自語道,心靈的世界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天閒無目的地遊走其中。
“呵呵,小語,你快來追我啊。”一陣歡樂的笑聲從前面傳來。舉目望去,兩個小女孩正在一片草原上追逐,看來是那麼眼熟,“花語,明心?”那正是花明心內心深處童年的記憶。
接著畫面一轉,卻是花明心第一次和天閒見面的情形,花明心對著天閒射下的星圖苦思冥想,花明心的記憶不斷變化,有很多是她自己也忘記的,一個天才少女的內心就這麼赤裸裸地暴露在天閒的面前,其間有苦,有樂,有笑容也有眼淚,沒想到在花明心看似平和的外貌下也藏著這麼多的苦澀。第一次天閒對花明心產生了憐憫。
愛之深,責之切,花彩衣對花明心期望之深,早已經成了花明心的一副巨大的枷鎖。
所以天閒在花明心的心中,看到一把巨大的鎖,將一道大門關的嚴嚴的。
天閒毫無阻礙地穿過鐵鎖,這是一個美麗的牢籠,根本看不到界限,到處都是藍天綠草,各種美麗的花朵,無數溫順的小動物悠閒地走來走去,遠處可愛的少女正跳著走過來。
眼前是另一個花明心,天真,可愛,還有幾分頑皮,帶著狡黠的笑容,看著天閒:“你是來陪我的嗎?”
“你很寂寞嗎?”天閒隨口問道。
“不會啊,這裡有很多朋友。他們都會聽我說話。”花明心很高興地指著眼前的小動物和花草,可是忽然又臉上一黯,“可是我不知道它們說什麼。”
“是嗎,我可以幫你啊?”對眼前的花明心,天閒有種由衷的憐惜,因為這個花明心不像生活中的她,給人的感覺是那麼需要人去呵護。
“真的?”花明心的眼睛亮了。
“當然是真的。”天閒的渾身都發散出祥和的光芒。來到純意識的世界,身外的長袍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貼身發光的鎧甲。
隨著光芒的擴散,周圍的草木都發生了不同尋常的變化,當第一聲哈欠聲響起,整個世界都沸騰起來,這裡的一切都會說話了。
“謝謝你,這個送給你。”花明心孩子氣地道,同時很捨不得地把一樣東西遞過來。
看到花明心手中的東西,天閒猛的一震,那是一個小人的雕像。
正是第一次和花明心見面時的自己。
“我只有這個,為了感謝你,我把他送給你。”花明心語氣裏帶著濃濃的不捨。
意識的世界裏想要造出任何東西都很容易,只有造出另一個人是最困難的。天閒可以想像為了做成這個人像花明心花費了多少心力。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天閒把小塑像遞回給花明心。
“你真的不要,我謝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很難想像這個花明心和外面那個充滿理智和智慧的花明心是同一個人。花明心顯然也捨不得將塑像給天閒,此刻又重牢牢握在了手裏。
“又一副枷鎖。哎!”天閒長嘆一聲,究竟眼前的女孩和外面的學者,哪個才是真正的花明心呢?
“明心,我要走了,再見。”天閒道。
“不要走,再陪我一會,你不知道從來都沒有人來陪我。”花明心眼眶裏滿是淚水。這個世界雖然美,可是它是孤獨的,縱然有再多生靈,卻沒有一個同類。這個花明心實際是寂寞的。
“不要哭,我會常來看你的。”天閒許下諾言。雖然這麼做有些違反遊戲規則,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狠不下心腸。或許因為這份真實吧,不同於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純意識的世界裏一切都是真實的。
“是真的?”花明心收起眼淚。
“嗯。”天閒點點頭,分出一股意識在這裡留下印記。這樣自己隨時可以到花明心意識中的這個區域,雖然這麼做有點不尊重他人隱私,可是天閒實在無法拒絕眼前的女孩。
天閒再次消失在這個領域,女孩癡癡地站在那裏,慢慢趴在草地上睡著了,嘴角還帶著滿足的笑容。
離開那份被母愛所束縛的童真,天閒的心很沉重。人類的世界太複雜了,人所造成的悲劇,即使是神也無法承受,有時想來心魔對人類其實倒也有它的作用,至少它可以麻痹內心的那份痛。天閒寧願那個被關著的花明心像靜君姐妹一樣。
帶著雜亂的思緒,天閒來到花明心內心的最深角落。這裡很陰暗,該是被花明心有意隱藏的才是,到處是衰敗的景色,沒有一點溫暖,前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
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出現在天閒的面前,聲音就是從下面傳來的。
“難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天閒看著黑黑的裂縫自語。
下面傳來的聲音此刻是那麼清晰,是女子的呢喃聲,充滿了誘人犯罪的衝動。
不在猶豫,天閒縱身跳進這漆黑一片的世界。裂縫並沒有天閒想像的那麼深,不一會兒天閒就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你是誰?到這裡來幹什麼?”黑暗中出現一個女人,一身戎裝,臉上滿是剛毅果敢,手中握著利劍和巨盾,這是另一個花明心,是最理智的那個。
“你呢,又在這裡幹什麼?”天閒不答反問。
“我在看守罪犯。”理智的花明心回答道,在她身後又是一道巨大的鐵門,各種奇怪的聲音正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可以讓我進去看看嗎?”天閒問道。
“不行!你果然是他們的同夥,拿命來。”理智的花明心揮劍朝天閒砍過來。
“意識的世界裏,人是鬥不過神的。”天閒放出神光。
“我從來不信鬼神。”神光沒能使這個花明心退卻,反而更刺激她的攻擊。
“咦!”三分驚訝七分疑惑,在人的內心深處,真正沒有鬼神的人並不多。一般有兩種人即使在內心深處也不畏懼鬼神,一種是心中無愧的人,另一種是無法無天的人,而花明心顯然兩種都不像,難道絕對的理智也能使人坦然無懼?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26
第十六章 星魂召喚
在這裡,意識決定一切,即使無法使花明心產生敬畏,那就只好憑藉本身的功力制服她了。
乒乒乓乓亂打一通,天閒終於發現了,花明心一點傷都沒有,無論天閒用多大的力量,都只能把她逼退,再加力下去搞不好會使花明心的理智崩潰,那絕不是天閒所希望的。
天閒發現,花明心的鎧甲實在是太堅固了,正是靠著這副鎧甲,花明心才成功地抵禦著天閒的進攻。
“哎,委屈你一下了,幸好這裡也沒有人知道。”天閒無奈地道。
這次是一道勁風掃出,帶著不尋常的脈動,化成一股龍捲風包住花明心,金屬碎裂的聲音響起,花明心那堅固的鎧甲變成一堆碎屑被卷到空中,露出不設防的身體,柔弱的嬌軀簌簌地抖動著,雙手抱在前胸,巨大的利劍和盾牌扔在一邊。
“不要再撒野我就還你鎧甲。”天閒盯著花明心道。
“嗯。”失去鎧甲的花明心似乎不但失去了身體的護甲,也失去了心靈的盔甲。
天閒憑空變出一副柔和的女性鎧甲,套到花明心身上,失去了自己的鎧甲,花明心明顯顯得無所適從,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現在可以看看嗎?”天閒問道。
這次花明心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為天閒打開剛才還禁閉的大門。
大門後是幾間並不相連的牢房,不同於先前所見到的,這裡是真正的牢房,由鐵柵和鐵索構成。
走近最外面的牢房,那還是一個花明心,可是卻充滿暴戾之氣,看到有人接近,更是不停地咆哮著。這該是花明心的怨恨吧。
花明心居然能靠理智將怨恨完全約束,倒也很難得,不過跟在天閒身後的花明心卻顯然很畏縮。
失去原本的鎧甲,這些和她同源的花明心就會很容易地影響她,此刻在她臉上也浮現出憤怒,嚇的她連忙退開。
再往裏去,那是一個充滿哀傷的地方,裏面的花明心是那麼惹人憐愛,眼睛裏滿是淚水,臉上除了悲傷和絕望一無所有,天閒的走近絲毫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哎,這是悲傷,那下一個呢?”天閒朝最裏面的牢籠走去。
意外的是理智的花明心再次擋在天閒面前。
“裏面是什麼?為什麼擋住我?”天閒覺得很奇怪,剛才已經失去反抗意識的花明心為什麼又充滿了抵抗情緒呢?
“你……不能……進去。”理智的花明心咽著口水道。
“為什麼?”天閒問道,花明心顯然並沒有恢復堅強,那又為什麼會阻止自己呢。
“不能進去就是不能進去。”花明心的臉上出現一片潮紅。這更引起天閒的好奇,毫無徵兆地,天閒推開花明心,走到最後一個牢籠面前。
天閒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個最理智的花明心為什麼阻止自己了。
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了,正是那天救花明心時所見的情形。牢籠中鎖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花明心,一切的一切都和那天所見到的沒有絲毫區別。不,有一點不同,那就是花明心的表情,當時的花明心是死氣沉沉毫無生趣的樣子,可是眼前花明心卻是妖艷嫵媚,似乎正沉迷在這種非人的欲海中。
忽然間整個牢籠四周都變成了粉紅色,到處都彌散著淫褻的氣息。
“嗯。”一聲充滿誘惑的嬌吟在天閒的耳邊響起,天閒一掉頭,就看到身邊站著的那個花明心臉上已經如同火燒一樣了,不安地扭動著嬌軀,發出叫人意亂情迷的呻吟。
天閒只覺得一陣心猿意馬,在意識的世界裏,很多感覺都是很直觀的,根本不能掩飾自己的心意,一陣心搖神弛間,迷迷糊糊地,天閒和花明心抱在一起。
“不好。”緊要關頭,天閒總算還能保持一點理智,猛力一掙,脫出身來,卻發現雖然自己離開了,在花明心的懷裏還留著另一個天閒,那是一個嘴角挂滿邪笑、滿臉不遜的天閒。
這下天閒自己也呆住了,原來那就是欲魔在天閒的體內所衍生出來的天閒另一種性格。
雖然欲魔被天閒所吸收,但作為太古時代就存在的巨魔,如果說完全沒有對天閒造成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平日裏天閒一向清心寡欲,這種本性想要抬頭是非常困難的,何況天閒精通練心之術,想要他的心裏產生波瀾談何容易,誰想先是花語和無我的那一段,造成天閒心中產生了裂痕,幸好花語最終還是選擇了天閒,才算暫時補上那缺陷。
這次在花明心的心裏本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偏偏先前碰到那被鎖住的花明心時,天閒因為一時心軟分出了自己一部份意識體,所以現在的天閒意識體顯得極不穩定,此刻再被這種氣氛感染,意識體又不像本人一樣可以用種種方式做掩飾,一切反應都是最直接的,終於造成天閒的分體。
此刻天閒面臨兩個選擇,一個就是在這裡消滅另一個意識。不過那樣一來花明心的意識說不定會變成一片廢墟,輕則造成人格分裂,重則變的癡呆。
另一個選擇就是和那一個天閒合成一體,等出去後再想辦法,不過這樣一來就一定會在花明心的內心深處種下隱患,花明心的理智體就會變的極端的脆弱,再也經不起任何誘惑。
經過一番權衡,天閒還是選擇了後者,重新替花明心凝練意志可以慢慢想辦法,如果這會在這裡一場混戰,到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外面花明心的軀體發生一陣劇烈的顫抖。花語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卻又無能為力。
從剛才天閒入定之後,兩人都像失去了神志,天閒還好,花明心的臉上各種表情呈雜,時而高興,時而悲傷,時而憤怒,時而平靜,而此刻花明心的表情更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異樣,不但香汗淋漓,還不時反出嬌柔的喘息聲,急的花語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她這邊正急的不行,外面還響起敲門的聲音。
“誰啊?”花語問道。
“語姐,是我,我是玉蟾啊。”是除玉蟾的聲音。
“哦,你等等啊。”花語道。
打開門,除玉蟾俏生生地站在那裏。
“語姐,我來看看天閒。”除玉蟾道。
“進來吧,天閒入定還沒醒,我也在著急呢。”花語把除玉蟾讓進房裏,除玉蟾見到天閒和花明心對面盤膝而坐,天閒的左手中指突出,虛點在花明心的額頭,此刻花明心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口中更是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語姐,怎麼好像……”除玉蟾的臉紅了,雖然說她還是女兒身,但因為職業的關係這種事反見的比花語要多多了,現在花明心分明是男歡女愛到極至後的那種虛脫狀。
“什麼?”花語沒明白過來。
除玉蟾把嘴湊到花語耳邊說了幾句,花語的臉也紅了:“怎麼會有這種事?”
不說花語和除玉蟾,再說天閒、花明心總算安靜下來,但天閒還是沒找到屬於花明心的那一半夙世記憶,此刻天閒懷中那原本冷冰冰的花明心,臉上挂著一點滿足的笑容陷入夢鄉,而那些被囚禁著的,憤怒的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下來,悲傷的則收起了眼淚。
天閒知道,以前因為花明心是用理智強行將這些負面情緒壓制,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裏屬於這些情緒的個體才會這麼激烈,現在被另一種東西轉移了注意力,現在連天閒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了。
要知道,人類內心的複雜這點是天閒早就知道的,雖然有進入人類內心的力量,但天閒一直沒用過,這次在花明心意識中所看到,對天閒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花明心的意識太真實了,表現在外的花明心就顯得特別理智。從外表看來,誰也看不出花明心有什麼不妥,沒想到在她的心裏居然是這樣的千瘡百孔。
輕輕放下懷中這個花明心意識體,等她醒來時花明心的性格或許會有所改變吧。希望以後花明心不會遭遇到什麼,因為她已經沒有堅強的理智,災難會使她崩潰的。
感覺花明心已經到了身體所能負荷的極限,還是先退出去吧,尋找夙世記憶的事並不急。
天閒在花明心的識海裏慢慢淡去,逐漸沿著原路退了出來。就在即將退出花明心的意識時,天閒偶然發現,在花明心識海那條裂縫的彼端,依稀有個人被鎖在一塊巨石上,那是個男人,很像無我。
可惜此刻花明心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天閒不敢再做停留。
花語和除玉蟾眼中,只見天閒點在花明心眉心那灰暗的中指光芒一閃,接著花明心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姐。”花語大驚。
“她沒事?”天閒睜開眼睛,雙手一掄,淩空朝下虛按,站了起來。
“語姐,扶明心去床上躺一會就沒事了。玉蟾,你也來了?”
“嗯,我不大放心。”除玉蟾低著頭道。這幾天天閒老忙這忙那,除玉蟾根本不知道天閒都在幹什麼,更難得有見面的機會。
“讓你擔心了。”天閒不禁握住除玉蟾的柔荑。
除玉蟾臉一紅,抽了抽沒抽動也就罷了,就那麼紅著臉讓天閒握著,小聲道:“我沒什麼,我知道你的責任很重。”
“曾因酒醉鞭名馬,常恐情多累美人。玉蟾,是我耽誤你了。”天閒忍不住道。
“你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除玉蟾急道。
“天閒,姐姐她怎麼了?”花語安頓花明心睡下,因為擔心眉頭鎖的緊緊的。如果是平日裏,看到天閒和玉蟾的這一幕那是一定會調笑兩句的,現在卻沒有這種心情。
“花語,彩衣姨對你姐姐很嚴厲嗎?”天閒問道。
“還好吧。”花語盡力回憶著,她離開家太早,很多的事都記不太清楚了,“因為明心是姐姐,媽媽對她的期望很大,要求也就難免嚴格一點。我只記得小時候我在玩時,姐姐總是被媽媽關在房裏看書,不過姐姐很聰明的。”
“愛也是一種傷害,這話是誰說的來著?好久了,今天我才明白它的意思。”天閒嘆道。
“姐姐她不會有事吧?”花語還是很擔心花明心。
“沒事的,你放心吧。看來還是要想辦法找回烈火琵琶,人類的內心世界好複雜。對了,暫時我想還是不要恢復明心的夙世記憶,我有些事要弄清楚。”天閒道。
“好吧。”花語點點頭。
“天閒,剛才發生了什麼事?”除玉蟾到此刻還沒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天閒耐心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大體地敘述了一遍,當然隱去了自己的身份。
“語姐,你真是星宿下凡?好神奇,一直以為這種事是神話呢,難怪語姐這麼優秀。”聽完後除玉蟾的眼睛瞪的老大。
“呵呵。”這種話若出自朱絲或柴文的口倒是很正常,出自除玉蟾就顯得有幾分引人發謔了,花語忍不住被除玉蟾的幼稚逗樂了,暫時也拋開剛才因明心而生的擔憂。
“沒那麼神奇,不過是比平常人多了一份思念而已。”
“我想到一個主意,語姐。不如我來拍一部戲,你來做主角怎麼樣?”除玉蟾兩眼放光的說,這麼好的素材怎麼能放過,何況天閒他們來演,連特技處理都省了。
“不要了。”花語淡淡一笑,她是個很看得開的人,從剛才的擔憂中掙脫出來自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語姐,”仗著自己年紀小,除玉蟾又開始抱著花語撒嬌,“語姐,你知道,最近影視城出的事特別多,進度又慢,我今年虧損的特別厲害,你不幫我我就要破產了。”除玉蟾可憐兮兮地道。
反正花語和天閒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怕被天閒揭穿自己的謊言。這樣一來,天閒才會經常陪著自己。
“好了,好了,你別搖了。”花語經不住除玉蟾的哀求,看來除玉蟾的“搖功”還是蠻厲害的,上回天閒也沒能逃過魔掌。
聽到花語答應下來,除玉蟾的目光又開始朝天閒這邊打轉,看得天閒心裏發毛。
“你別找我,我討厭那麼熱鬧。”天閒先發制人。
“可是,總要找男主角的,不能讓語姐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吧,你要是不答應到時我就給語姐安排好多親熱的戲。”除玉蟾拋出殺手锏。
“我不怕,你語姐反正不會聽你的。”天閒道。
“語姐,你看,天閒欺負我。”除玉蟾來了招惡人先告狀。
花語又笑起來:“天閒,你就幫幫她吧。”
“我討厭和那麼多人打交道。”天閒的聲音在花語和除玉蟾含情脈脈的注視下越來越不堅決,“不然讓秀姐給你投資吧,這樣你就不用破產了。”
“不,那樣不能解決問題。”開玩笑,今年除玉蟾的收入不要太高,加上天閒把如意樓丟給她,破產?是她叫別人破產才是,主要就是為了能常見到天閒。除玉蟾沒有花語的聰慧,也沒有謝雅的能力,實在沒什麼機會總和天閒一起,自然也就只能用這種最笨的方法。
一票對兩票,最終天閒還是沒能掰過花語和除玉蟾,當然天閒也先申明,他是不會去應付那些無聊的記者什麼的。
這部戲因為花語才是主角,天閒的戲份並不是很多。大多時候都是和除玉蟾在一邊看著。除玉蟾和天閒的關係自然也飛速發展著。
這部戲的場面雖然很大,但真正動用的力量和資金卻少的可憐。基本都是在天閒的主持下完成。
要知道,花語可是宗室級的幻術師,天閒精通各種法術,要模擬出任何高難度的特技場景都不是問題,而且天閒所幻化出來的其他角色都是天外星神的本來面目,那種逼真的氣質和談吐都不是一般演員能模倣出來的。
這部所謂的《天慧傳奇》除玉蟾的投資一共只有二十卷膠片,演員只有兩個,天閒和花語,別的人都是由幻術變出來的,拍攝地點就是八號樓。
當然花明心謝雅等人也沒能跑的了,物盡其用嘛,就連花靜君姐妹都被她拉去做了花瓶。
自從那天天閒從花明心的識海中出來後,花明心變的比以前親和了許多,以往的花明心雖然和人相處時也很親切,不過細心點總能覺察出距離,現在卻是沒了那種感覺。
以這種驚人的速度,緊接著上部《佳人如夢》又推出像《天慧傳奇》這種高難度的大製作,一時間除玉蟾在演藝界的聲勢如日中天,至於天閒更成了紅得發紫的大明星,恐怕炎龍集團歷代的星宗宗主中他的暴光率是最高的。
花語繼在《佳人如夢》最後出場給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後,因為《天慧傳奇》中所顯示出的不凡風華,也成了影壇的風雲人物,甚至連那些被除玉蟾拖來客串的謝雅、花明心、吳佩等人也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除玉蟾自己也沒想到這部本來是好朋友開玩笑的戲會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這天晚上,除玉蟾做東,買了好多東西,在七號樓前的水塘邊舉行篝火晚會,不但天閒等人,連馬易都來湊熱鬧。
一時間歡聲笑語,傳遍整個校園。
但是此刻,在很遙遠的地方卻有四名大漢,抬著一個少年如喪家之犬般倉皇逃竄。
         ※       ※       ※
四周都是密不透風的樹林,這裡比起亡魂之森也不虞多讓。四條大漢的身上佈滿傷痕,卻渾然不顧自身的傷勢,在樹林中高竄低伏,至於那被抬著的少年則顯得異常虛弱。
“角宿,你們還是自己走吧。”少年很虛弱地道。
“陽明君,您不用說了,就是我們兄弟死,也不會讓您出什麼意外的。”被叫做角宿的大漢頭也不回地道。
“可是現在我們的力量都無法恢復,這樣誰也走不了。”少年的語氣更虛弱了。
“陽明君,即使我們走了也沒用,只有您才能阻止他們的,我們兄弟拼著一死也要帶您殺出去。”角宿很固執地道。
“可是,我也不行了,我的力量被完全封印,什麼都不能做。想我陽明一生,居然被那麼幾個跳梁小丑追得如此狼狽。”少年說著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陽明君,您老少說幾句,保重身體要緊。”角宿急道。
“我沒事。”少年咳嗽一陣,喘息著道。
“你很快就不用那麼辛苦了。何必呢,像你那些兄弟一樣多好。”追著少年的人終於趕上了。
四名大漢畢竟帶著傷,還要抬著一個人,在這種樹林裏那是跑不快的。
四周出現一些帶著面具的人物,明顯分成兩邊,一邊的人帶的面具兇相畢露,另一邊卻是笑容可鞠。這些人的身上都繡著號碼,說話的是惡形面具的一號。
“哼,你們不用得意,想要傷害君上,先過我們這一關。”四名大漢把少年放在地上,圍在中間。
“嘖,嘖,難道四位如此忠心,可惜啊,四位今非昔比,不然我們哪敢來輕撩虎須?”挂著笑臉面具一方的一號也不甘寂寞。
“哼。”角宿哼一聲不再說話,知道對方說的是實情。
原來這五人中那少年竟然就是天閒口中失蹤的北斗天樞星陽明,貪狼星君,四條大漢則是天樞座下四宿,東方角宿,北方鬥宿,西方奎宿和南方井宿。
本來四宿對付眼前這些雙魔手下最低級的爪牙那實在是太輕鬆了,可惜偏偏當年七星二十八宿下界後,不知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居然被貪兇二魔知道了他們入世後的具體位置,因此被兩魔趁他們都還沒有恢復神通時抓個正著,然後再加以封印。
不過陽明星君貪狼怎麼說也是七星之首,在緊要關頭脫出牢籠,帶著四宿逃出,四處尋找另外六位兄弟,可是到了那些約定的地點才發現另外六星也都失蹤了。而且他自己也在尋找另外六星的過程中被貪兇二魔的手下找到,一直被追到這裡。
所謂龍遊淺灘,虎落平陽,曾幾何時,堂堂天外星神居然被心魔手下的跳梁小丑追的有如喪家之犬,即使如今已經沒有能力對付眼前這些敵人,四宿仍然不肯後退。
看到這種形勢,陽明知道,現在他們已經陷入重圍,即使是四宿想走也很難了。只可惜如今他和四宿的力量都被束縛著,不然哪會落到如此下場。
眼看著自己和四宿都要落到敵人手裏,陽明君沉思一會,毅然道:“角,鬥,奎,井,你們撐一下,為今之計,只好使用星魂了。”
“君上!使不得。”四宿大驚。
星魂是天外星神在最危急的關頭,燃燒自己的魂魄,從而向各路星神求援的方法,支援的時間很短,一位星神的精魂最多也只能燃燒一刻,時間一到,擁有不死之身的星神就會永遠消失,這也是星神三種真正死亡的方式之一。
何況以現在陽明君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將星魂傳到天外北極星帝的星神殿。若說人間的星神,他們已經尋遍了另外六星二十四宿入世的地方,種種跡象都表明那些星神都已經凶多吉少了,他們應該是和自己等人的遭遇一樣吧。所以說陽明君現在的行為和純粹的自殺基本上沒有區別。
“不要緊,你們忘了,當初除了我們七人,老八也被星帝貶入人間,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陽明君越來越虛弱了。
“可是,君上,少君他是被貶下界,現在還有沒有恢復記憶都成問題,在說這些人怎麼可能放過少君?而且如果少君真的恢復了,為什麼一直沒有他的消息。”鬥宿急道,陽明君一點燃星魂,那時就一點挽回的餘地也沒有了,除非另有同級的星神趕到,強行把陽明君的星魂重新打入體內,否則連陽明君自己也沒有辦法停止。
“呵!”這種時候陽明君還笑的出來,想是回想起天閒在天外時那種懶懶散散叫人哭笑不得的行徑,輕輕搖搖頭:“你們不明白,老八的個性,是不可能按照星帝給他安排的方位入世的。至於沒消息,即使在上面時,老八的行蹤也很少有人知道,何況在人間,現在他是唯一的希望。我意已決,你們不用再多說了。”陽明君聲音很低,卻又很堅定地道。
“君上!”角宿還想再說。
陽明君的身體已經變的無比的耀眼,放射出刺目的光芒,即使是四宿也被這種光逼的退到遠處。
“嘖,嘖,這麼想不開,早就告訴你,你們兄弟一個也沒跑掉,卻還是不死心,若不是你一定要到處亂跑,老老實實地找個地方躲著。我們也未必找的到你。”笑臉一號道。
“哼,先拿下他,省的夜長夢多。”鬼臉一號想要動手。
“不,不,不,既然人家花那麼大的力氣,當然不能叫他失望,我一向比較喜歡成人之美,就讓你徹底死心吧,這樣或許能有意外的收穫呢。”笑臉一號制止了鬼臉一號的動作,除了幾大星君,他們能怕的誰來?隨著陽明君身上光芒越聚越多,慢慢開始有種向天靈衝出的跡象。
陽明君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青筋暴露,汗如雨下,兩手握的死緊,原本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呀!”一聲大吼從陽明君口中發出,接著光芒向上一涌,陽明君的身體仿佛新星爆炸一般,發出越加刺眼的光芒,光芒不停上衝,突破了陽明君天靈的限制,沖天而起,化成一隻張牙舞爪,放射出耀眼光華的巨狼。
巨狼在天空活靈活現地張牙舞爪,似乎在召喚著同類。
隨著巨狼的破空,有三個人都覺察到了。一個是在室外野營的天閒,另一個是在猛虎大廈頂樓的那男子。
男子似乎很焦急,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不好,大哥有危險。”說著就想朝外衝。
不過將到門前時,他停住了,開始猶豫起來,頓了頓,喃喃自語道:“大哥,我,我……”最後男子終於頹唐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另外還有一個人也感覺到了,可是那人的氣息只是略微紊亂一下就消失了。
而此刻,正在溫柔鄉中的天閒也發現了空中的巨狼,天閒的笑容僵住了,入世十八年,終於得到兄長確切的消息,第一次得到的就是這種萬分危急的資訊。
“語姐,我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了。”天閒對身邊的花語道,接著不見天閒如何作勢,身體化成一道寒芒沖天而起,到半空中時長袍一開,緩緩飄落下來,罩在仰天觀看的花語臉上。
但除玉蟾等人卻看到,褪去白袍的天閒並不是沒穿衣服,在白袍下,那是一片很深的黑色。
空中褪下身上白袍的天閒身形一轉,衝著巨狼升起的方向投去,快如閃電。等花語拿下臉上的衣服時,天閒已經不見了。
“剛才怎麼回事?”花語顯然沒弄清楚狀況。
“天閒往那邊去了,好像很著急的樣子。”除玉蟾指著遠處的巨狼,巨狼已經沒有剛才明亮了,有淡去的跡象。
“陽明貪狼君?”作為天慧轉世的花語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什麼叫陽明貪狼君?”謝雅感覺出遠處巨狼散發出一種藐視天下的靈氣,卻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東方傳統有五斗星君,二十八宿一說,和西方八十八星座類似。傳說天分五方,由東南西北中五斗星君掌管,而所謂群星皆朝北斗,北斗便成了眾星之首,這陽明貪狼君就是北斗七星的第一顆。”花語道。
“什麼?”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前些天的時候,眾人在一起,由天閒花語用幻術拍那什麼《天慧入世》的時候,還以為一切不過是供人茶餘飯後消遣的一些神話故事罷了,不想今天竟然真的發生這種事。
“那天閒去幹什麼?”謝雅目前是最理智的,除玉蟾和花語對天閒太關心了,關心則亂,反沒有她來得冷靜。
“那只巨狼是陽明貪狼君的求援信號。天閒也是星神,所以要接受召喚。”花語還是有所保留,天閒的身份對普通人來說是個禁忌,絕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難怪他對天上的星象那麼清楚。”花明心若有所思,看來以前在水傲那出現的星圖也是他搞的鬼,等回來一定要好好審審。天閒那次進入花明心的內心倒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使得花明心內心的負擔少了不少。
在這種時候,天閒是不可能收斂力量的,自然就引起了猛虎大廈頂樓男子的覺察。
“八弟,拜託了。”男子的表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天閒終於來到發出巨狼的地方。
此刻陽明君已經快不行了,巨狼開始慢慢淡去,從他體內涌出的光芒也不再能束縛天空的巨狼了。
“回去。”天閒從空中俯衝而下,硬把巨狼又迫回陽明君體內。空中落下的天閒不再是那種飄逸不凡的形象,在眾人眼前看到的只是個黑影。
那是真正的黑影,不是因為穿著一身黑衣,而是因為天閒的身體根本不反射一點光芒,所有的光線到了天閒的身邊,就似乎進入了黑洞,再也無法逃逸,所以天閒在眾人的眼前只是個人形的黑影。
“八弟,我就知道,他們一定不會抓到你。”精魂回到體內的陽明君慢慢醒過來。
“大哥,怎麼弄成這樣?”天閒扶住隨時可能暈過去的陽明君。
“少君?”四宿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天閒的這種形態,實在很難把眼前的黑影和那個與人和善、無所事事的天閒聯繫在一起。
“很吃驚吧?沒什麼,老八到人間後就是這樣的。”陽明君做了隱瞞。
對於天閒的真實形象,恐怕只有星帝能說清楚。陽明君雖然有所猜測,卻也不好隨便下結論。
“大哥,別說那些了,你怎麼弄成這樣?”陽明君是北斗七星之首,雖然說力量不是最強的,但經驗卻絕對是最豐富的,如今居然被眼前這些人迫到如此境地,實在太讓人吃驚了。
“別提了!兩大心魔知道,他們既然遁走,星帝一定會找人下界,所以等在輪迴之路上攔截下界的星神,只是他們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七星同現,沒能全部堵住,只抓住二十八宿裏幾個人物。本來以為其他人能很順利的下界,不想他們竟然知道了我們入世的具體位置和恢復力量的最後時刻,所以在還沒恢復前就被封印了。我雖然及時避開封印力量的正面,還是沒能恢復本來,我想……”陽明君壓低了聲音,“七星中可能有人背叛了。”
“嗯。”聽到這話天閒一點也不吃驚,上次救花明心的時候,那道七星劍氣救走了魔法師,當時天閒就曾懷疑過,現在陽明君只是肯定了他的猜測而已。
不過陽明君卻會錯了意,認為天閒到現在還是不改懶散的個性,急道:“你知道這事多嚴重嗎?給點反應好不好?”
“這事我知道了,前幾天有人用七星劍氣襲擊我。”天閒道。
“什麼?”輪到陽明君震驚了。七星劍氣是北斗七星的本命真氣,不到萬不得已,是沒人會拿出來用的,而且這種真氣威力驚人,中人必死。
“別太驚訝,那不是他本人用的。”天閒道。
“那還好。”陽明君松了口氣,如果只是劍氣符那很多人都可以通過別的方式得到。
“也不是劍符,是分出來的護體真氣。”天閒知道陽明君在想什麼,“還有,星帝到人間來過了,可是找不到你們。本來我還在奇怪,現在看來你們的力量都被封印,那就難怪星帝找不到你們了。大哥,你現在已經弄成這樣,還是先回去吧。”剛才陽明君使用星魂,雖然沒有死,但也消耗了大量元氣,如果再在人間逗留下去,那是很危險的。
“也好,八弟,不過我現在……可能要麻煩你了。”陽明君道。他現在力量已經不足以自行返回天外,必須要天閒的幫助。
“自家兄弟,何必說這麼見外的話。他們也一起回去吧,看樣子他們傷的也不輕呢。”天閒指著四宿道。
“嗯,也好,他們就這樣留下我也不放心。”陽明君點點頭。
“喂,你是什麼人?當我們不存在嗎?”因為一直看不清天閒,所以周圍那些戴著面具的傢夥一時也沒反應過來,直到此刻,四宿抬著陽明君要離開,笑臉一號才叫起來。
“你們存在有什麼關係嗎?”天閒反問道,接著對四宿道:“你們走你們的。”
“是,少君。”四宿抬著陽明君繼續朝前走,眼看就要和圍住他們的面具人碰上,天閒已經趕到前面,雙手一錯,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擋在前面的所有人分出一條足夠四宿通過的道路來。
等四宿過去後,天閒轉身面對那些原本圍住陽明君的人。
“我雖不便殺生,卻也不能不給你們點教訓,回去告訴二魔,別逼人太甚。”說完天閒顯得模糊的雙腳在地上重重一跺,地面頓時開始無規律地起伏不停。
一眾鬼面人和笑面人摔成一團,哀號聲此起彼伏。等到地面恢復平靜,他們再起身時,只見四周的樹木倒了一大片,似乎剛經過大地震,至於陽明君等人,則早就不見了。
“都是你,看你回去怎麼交代。”鬼臉一號衝著笑臉一號吼道。
“怎麼是我,你也是同意的,想要多引幾個人來表功。現在對付不了人家,你怎麼反來怪我?”笑臉一號不甘示弱。說到打鬥,十個笑臉人也不是鬼臉人的對手,可說到不要臉皮,那鬼臉人的道行只能靠邊站。
“小子,我揍你。”鬼臉一號火道。
“別,別,到時我有辦法。”笑臉一號奉行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教義,現在和鬼臉人鬧翻,倒楣的肯定是自己。
一眾人慢慢散去,迎風還不斷傳來兩人的爭吵聲。天閒和陽明君卻從一棵大樹後探出來。
“大哥,我送你們回去後跟著他們,你們準備好了嗎?”天閒道。
“自己小心了。”陽明君道。
“放心吧。”天閒點點頭,四宿圍著陽明君重新站好。
“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北斗第一星天樞星,陽明貪狼君歸位!”天閒郎聲念頌道。一片朦朧的光芒籠罩著陽明君和四宿,夜空裏也灑下一片燦爛的銀白,和這光霧連成一片,變成一條斜斜的光柱,連著天空。
光柱裏陽明君和四宿緩緩上升,陽明君露出笑容,遠遠對著天閒做出告別的手勢,天閒也揮揮手。
終於,光柱消失了,而天空中渺無聲息達十八年之久的北斗七星,無聲無息亮了一顆。
暗淡了十八年之久的北斗七星再次出現,雖然只有第一星亮了,但似乎在預示著,北斗七星要開始恢復往日的光輝,照耀大地。
送走陽明貪狼君,天閒也不知道是喜是悲,默默低下頭,呆呆地想了一會,這才想起,把正事忘了,急忙朝著鬼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可是追了半天還是不見人影。
到這時候,天閒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一直在原地打轉。想要離開這裡那自然是很容易的,可是現在天閒不是單純的想離開。
頓了一會,天閒無意摸到手上那蛇教授送的真理社戒指,當時蛇教授吹的神乎其神,一直都沒機會試驗,天閒轉動了一下戒指,戒指裏傳出一個甜美的女聲:“請輸入語音指令。”
“啟動定位系統。”天閒道。
“明白,定位系統立即啟動。”聲音消失,從戒指裏彈射出一束光,變成地球儀的形狀,而其中一點則在不停閃爍,正是天閒現在所在的位置。
“我想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群帶面具的人。”天閒道。
“請選擇範圍。”甜美的聲音繼續道。
“嗯。”天閒沉吟一會,估計他們該沒走多遠吧,不然劇烈的運動自己應該可以感覺到的,“以我現在所在位置為中心,檢測方圓五十公里的所有生命運動。”
按照天閒的命令,地球儀開始慢慢變形,接著以剛才閃爍的光點為核心放大、平鋪。
“找到目標,他們在偏西方十七度,三十一公里處。”說著在天閒的面前出現了很清晰的圖像,是一副俯瞰圖,圖中正是天閒所要找的那群人,都在匆匆忙忙地趕路。
戒指此刻分出另一道光束,為天閒指示方位,順著指向,天閒跟了過去。
可是這些人的行進路線十分奇怪,不但毫無規律,而且迂迴曲折,似乎是有人不停給予他們新的指示,這時候天閒就不免要感謝古裏古怪的蛇教授了,不是他,自己還真不方便在這種密林裏和人捉迷藏玩。
這麼跟著轉了幾天,前面那幫人的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最後終於停住了,應該是他們幕後人物出現了。
一直利用定位系統跟蹤這群人的天閒急忙趕了過去,就發現鬼臉一號和笑臉一號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四周是那些失去神志、不言不動的鬼臉人。
在鬼臉和笑臉一號的面前,有兩個同樣模糊的黑影,不同於天閒的不發光,他們反而是發出一種烏蓬蓬的光芒來。
兩個黑影的聲音一個充滿了兇厲,一個充滿了圓滑,倒真是一種鮮明的對比。
“你們兩個混帳東西,居然讓陽明那小子跑了。”兇厲的聲音很不高興地道。
“對,對不起,是他說要多引幾個人來的。”鬼臉一號哆嗦著道。
“哼!”兇厲的聲音轉向旁邊的黑影,“你手下都這麼混帳嗎?”
“怎麼這麼說,你有什麼解釋?”什麼主人有什麼樣的手下,同樣笑瞇瞇的黑影問面前的笑臉一號。
笑臉一號捏了把冷汗,說實在,他不怕鬼臉一號的主子,至少他的喜怒哀樂都挂在臉上,而自己這個主子,那是真正的喜怒無常,根本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且可以為了任何一點更有價值的東西捨棄你。
“主人,是,是這樣的。我,我想看看,這,這些星神還……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所,所以,才……”笑臉一號剛才的辯才現在蕩然無存了。
“是嗎?那你們查出什麼沒有?”他的主人聲音裏沒有一點情緒的表示。
“是,是的。陽明叫那個人是,是老八,那個人好像不能殺人,所,所以我們才,才能沒事。”笑臉一號說出天閒走時的話,不這樣說,他們這些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卻讓人把陽明救走,那還是難辭其咎。
“哦,老八?你聽說北斗裏有個老八嗎?”笑臉人的主子問旁邊的黑影。
“怎麼可能?北斗七星,什麼時候有個第八星?編假話也找個像點的。”兇厲的聲音嘲諷道。
“哦,這卻未必,有人已經看了我們好久了。”圓滑的聲音道。
天閒暗叫一聲不好,一道勁風已經朝他掃來,天閒知道藏不住了,一晃身站到兩個黑影面前。
“奇怪,真的有這麼怪的人。”兩個黑影自語道。他們現在的形像是一種千里投影的魔法,可是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不會發光的東西。所以他們沒辦法看透眼前的天閒。
兩個黑影打量著天閒一陣,其中一個失望地道:“沒有殺戮之心,沒有貪婪之心,只有情慾之火,是那傢夥的買賣。”
另一個道:“那傢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下來的時候就沒和我們在一起,算了,他既然不能殺人,也礙不到我們的事,我們先走吧。”說完兩個黑影一閃,就投入眼前笑臉一號和鬼臉一號的胸口。
“哪走。”天閒起身欲追,卻撲了個空,還聽到黑影最後嘲諷的聲音:“只要有人心的貪婪和兇厲,我們就會存在,小子,別白費力氣了。”
二心魔的厲害之處正是在此,只要人的心裏有貪婪或者殺戮,就會被他們所利用,他們可以通過任何人的貪婪和殺戮之心來去自如,無跡可尋,除非和他們對面的人心中都沒有一點生與死的氣息,否則即使能制服他們,也不能真的將他們消滅。他們會在消滅他們的人心中潛伏下來,等待時機。
況且他們的力量又是那麼強大,想要找到能消滅他們的人本就很困難。當年三十六天罡圍攻他們時,也只因為心生一點殺意,想一勞永逸地消滅他們,就是這點殺意,被兇魔利用,以至於功虧一簣,因此對付心魔才變的更加困難。
天閒飛起的身形在空中和兩魔留下的力量撞了一下,一震落地。
天閒驚訝之下陷入了深思。
他們的力量更強大了,剛才還只是分身留下的一點力量,就已經這麼驚人,看來如今的貪兇二魔應該很強大了。世人心中的惡念那是最容易助長二魔之力的,現在的人不但比當年要多出幾十倍,而且相對的也沒有當年人們的淳樸善良。
這次星帝交代了一個好差使,雖然欲魔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但看情況貪兇二魔比那時厲害了何止百倍。
二魔退走,周圍那些失去神智的人開始慢慢恢復,等看到天閒,想起幾天前的那一幕,自然四散而逃。
天閒正想追趕,想要了解一些內情,忽然整個人變的模糊起來,接著“砰”一聲消失在空氣裏,嚇的周圍那些人更是豕突狼奔。
至於天閒為何突然消失呢?原來,自那天天閒忽然匆匆離開後,花語她們那又出了事,起因是除玉蟾在天閒花語幫助下所拍攝的那部《天慧傳奇》又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在《佳人如夢》裏,花語只在最後,仿佛曇花一現般露了下臉,但已經給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這部《天慧傳奇》中,花語出任的主角,那種全然不做作的氣質風韻讓觀眾得到更深刻的體會,自然也就引起了早就對她心懷叵測者的注意。
早在《佳人如夢》中,已經有高層人士注意到了花語,於是虎王集團再次迎來一位神秘的客人。
“主子要這個人。”來訪的人是個渾身都被包裹在黑風衣裏的男人,或者是這些衣冠者的習慣吧,在做這種事的時候,都刻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負責接待的是小娜和她那個做魔法師打扮、不成材的哥哥。
黑衣人遞過來一張照片,那是花語在宿舍門前澆花時的樣子,輕躬著身子,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左手虛提著右手的衣袖,右手則拿著一隻小巧的水壺,在晨光中的露珠印襯出花語的嬌柔嫵媚,比起影片中那種飄然欲仙,這張照片顯然更有親和力。
“小妹,妹夫不是說過……”
拉卡爾一眼就認出照片裏的女人,何況因為花語一向和天閒形影不離,在照片的背影裏,那個依稀的人影不是天閒又是誰?
“閉嘴,這裡沒你的事。”小娜對這個不成材的大哥一向沒有好臉色。
呼喝住拉卡爾後,小娜轉過頭來,恢復燦爛的笑容,對著眼前的黑衣人道:“沒問題,”
“那就好,別忘了,上次的事我們主人已經很不高興了,如果這次再搞砸了,你們知道後果。”黑衣人帶著威脅的口吻。
“那當然,我明白,我明白。”小娜近乎諂媚地道。
“希望如此,告辭了。”黑衣人衝小娜一拱手,接著將黑色的風衣一擺,帶起一股勁風,吹的小娜和拉卡爾睜不看眼。
等到風平浪靜,黑衣人已經消失了。
“哼。”小娜不高興地冷哼一聲。
“小妹,你這樣做,妹夫會生氣的。”拉卡爾顯然還沒忘記上次的教訓。
“我警告你,這件事你不許告訴他,我就不信,那天閒長成三頭六臂不成,你們怕他,狂虎也不敢惹他,連他也……我要證明給他們看,天閒不過是個普通的毛頭小子,若不是因為炎龍集團給他撐腰,他什麼事也不能做。”其實某種情況小娜也是嫉妒心作祟。本來在如意樓,小娜的容貌是數一數二的,基本上所有人有事沒事都喜歡和她攪和一下,可是自從天閒接管以後,因為除玉蟾等人頻繁進入,自然就搶去了她不少光彩。這還不算,天閒還取消了她所有特權,使的如意樓這筆進賬變的越來越少。
“可是,小妹,那天閒真得很厲害。”拉卡爾雖然笨,卻是和天閒做過正面交鋒,更能體會天閒的厲害之處。
“不要再說了,你去把天師和狂虎找來,說是我的意思,要他們立刻到我這裡來。”小娜對拉卡爾道。
虎王集團是黑道組織,等級的森嚴比的上軍隊,不過一轉眼,蒙著臉的傀儡師和剛養好病的狂虎就趕到小娜這裡。
“剛接到新的任務,去把這個女人抓來。”小娜拋出黑衣人給的照片。
“是這個人?可是,他是天閒的女人。”狂虎不想去和天閒動手。
“是啊,而且上次他也吩咐過,不許我們動天閒。”天師也道,猛虎大廈頂樓男子的身份除了小娜,根本沒人知道,所以一般都是以他稱之,大家也都彼此心照不宣。
“那你們別管,只要照我說的話去做就是了。”小娜很固執地道。
“小姐,不是我們不去,不過我們都和天閒動過手,以我們的能力,那是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的。”天師試圖說服小娜。
小娜見三人的眼中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知道硬來是不行的了,改變了語氣道:“我知道,我當然不會讓你們去送死。不過我剛得到消息,第一,天閒好像不能殺生。第二,他現在還在千里之外,你們的動作只要夠快,天閒一定來不及趕回來,而且如果做的乾淨點,天閒也找不到你們頭上,這樣也叫他知道和我們作對的下場。”
小娜的眼中充滿怨毒,如意樓那麼大塊肥肉,白白地便宜了天閒,天閒又把它拿去討好姘頭除玉蟾,那可是她小娜的財產,小娜的心裏別提多痛心了,不是猛虎大廈頂樓那位壓著,說什麼她也捨不得放棄的。現在有機會叫天閒心痛,她當然不遺餘力。
“這樣……”狂虎猶豫了。
“你們該知道,前幾次你們任務失敗,照規矩該怎麼做?”小娜加了把勁。
“好吧,我們明白了。”狂虎和天師對看一眼,終於無奈地點頭,既然要動手,那自然是不能慢的,一定要搶在天閒的前面。
當晚一行四人通過密道偷偷潛進了精英學院。
         ※       ※       ※
夜已經很深了,七號樓和八號樓都靜的可怕。
四條人影慢慢掩近花語的住處,裏面沒有一點燈光。狂虎首先用內力無聲無息地震開窗戶,四人如同無形無質的鬼魂,溜進了室內。
室內一片漆黑,狂虎豎起耳朵傾聽,一會衝小娜比起四個指頭,意思是這裡有四個人。
小娜點點頭,也比起四個指頭,接著彎下三跟。那意思是告訴狂虎,找正主就可以了。
狂虎會意。四人分開,朝兩間房間摸去。
小娜經過靜君姐妹的房間,戴著夜視鏡朝裏看了一眼,靜君姐妹她也是很熟悉的,若不是因為天閒實在是個未知數,她也不會放過,不過今天卻只能作罷。
那邊天師打來信號,告訴她已經找到正主了。
果然,在那間房裏,花語和花明心正相擁而臥。
“誰?”花語首先驚醒,雖然她的功力不及天閒,但也不是弱者,房門剛打開她就發覺了。
花語一躍而起,衝著進來的小娜攻去。
小娜措不及防,何況因為夜視鏡使用不便,她早就拿了下來,所以現在只能看到一點模糊的影子,她只來得及側了下身子,花語擊向胸前的一掌就變成一記結結實實的耳光打在了小娜的臉上。
小娜這個氣啊,而且花語的這一掌打的很重,小娜的臉上只覺得火辣辣地生疼。
“賤人,敢打我。”小娜吃了這記暗虧自然不會罷休,挺身撲上想要報仇。
這麼大的動靜,花明心也醒了,顯然沒搞清楚狀況,還迷糊著,揉著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娜的那幾下,對付一般人還可以,對花語那卻是差遠了。狂虎等人發覺小娜情勢不對,也衝了進來。
一間房間,本來兩個人動手就夠累的,現在忽然又擠進來三個,弄的束手束腳。
狂虎等人發覺這樣不是辦法,於是邊打邊退,想把花語引到大廳再說。
他們也是有苦說不出,到這裡來本身是秘密的,如果弄的不好驚動太多人,那就什麼也別想做了,而且經過這一鬧,打草驚蛇後再想動手那可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所以他們都注意儘量不要碰到周圍的東西,有時花語要打到一些可能發出巨響的物事的時候,他們還得擋下來。
當然,花語也抽不出機會開口就是了,見來人要把自己引出去,花語正中下懷,在這裡她也怕不小心會誤傷到花明心。
慢慢退到客廳,花語看到後窗正開著,虛晃一招,逼退狂虎。不等狂虎回過神來,花語已經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從窗戶鑽了出去。
“不好,快追!”小娜急道。四人跟著追了出去。
花語從後面出來倒不是想逃,只是想找幾個幫手。這邊一落地,七號樓已經有人驚動了,首先當然是柴文,她的身手最好,聽覺也最是靈敏,接著是謝雅和雅典娜。
三人匆匆穿上衣服,不約而同地衝了出來,一齣門就看到四個人在圍攻花語。
“住手。”柴文和雅典娜兩人都是急性子,嬌喝著就撲了上去。
“釋放結界,不能再驚動別人。”小娜下令道。
“好!”拉卡爾抖手打出一串念珠,到了半空後變成一個發光的半圓罩了下來。
“怎麼回事?”一向習慣使用靈力的謝雅忽然發現自己的靈力似乎起了異常的波動,急忙拔出杵形木刀,打鬥中的謝雅和雅典娜也受到了影響,兩人動作都沒有剛才靈活了,只有柴文沒受到一點影響。
這種時候謝雅自然也不能再袖手旁觀了,挺身加入戰圈。
看上去此刻是四對四打的平分秋色,可是花語知道,現在的情勢對她越來越不利了,剛才結界張開後她覺得自己的靈力似乎忽然消耗的奇快,看雅典娜的狀況也該差不多,至於謝雅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花語和柴文不同,她的體力不是很好,主要就是靠靈力支援,如果靈力耗盡,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情勢越來越危急,除了柴文沒有絲毫異樣,謝雅和花語等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和狂虎動手的花語首先遇險,被狂虎一掌拍在後頸上暈了過去。那邊小娜的身手最差,看到這種情況,自然是招呼狂虎過去幫忙,她自己過來看著花語。
和雅典娜交手的是拉卡爾,雅典娜雖然靈力的消耗也很大,不過拉卡爾不是狂虎,而且相對花語來說以戰鬥聞名的雅典娜的戰鬥經驗要豐富的多,動手的過程中反而逼得拉卡爾岌岌可危。
這種時候,拉卡爾只能靠自己的看家本領催眠術了,先是慢慢和雅典娜拉開距離,接著兩眼放光,嘴裏更是不停地念叨誰也聽不懂的咒語。
不過這次他顯然找錯了人,雅典娜作為勝利女神,心性的堅毅哪是普通人可以動搖的,反而因為念咒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拉卡爾一個閃神,就被雅典娜打翻在地。
就在雅典娜想要補上一掌時,那邊正把謝雅逼到絕境的天師也顧不得再傷謝雅,騰身退出戰圈,在空中畫出符咒:“汝之精魂,由我執掌!”雅典娜只覺得渾身一緊,立刻動彈不得了。
“怎麼回事?”雅典娜急道。
那邊拉卡爾也趁著這個機會退下,不過也嚇出了一身冷汗。
“是傀儡術。”謝雅首先反應過來。天閒自從那次發現傀儡術重現曾經再三叮囑過她們,所以謝雅等人的身上四角星玉墜是從不離身的。
“什麼是傀儡術?”雅典娜正在用力掙扎,卻不能移動分毫,急的滿頭大汗。
“這裡交給你們,我先帶人回去了。”小娜扛起地上昏迷的花語對天師道。
“好的,沒問題。”
這回來了個走馬換將,拉卡爾過來對付謝雅,天師對付雅典娜,不過看情形雅典娜大勢已去,落到對方手裏那只是遲早的事。
“該死的,這是什麼妖術。”雅典娜恨恨地罵道,看到天師越走越近,被遮住的面孔下兩隻眼睛閃爍著兇光。
“呀!”雅典娜怒橫喝道。一陣叮冬的樂聲響起,接著沒有絲毫的徵兆,一蓬有質無形的烈火從雅典娜身上噴出,迎上一步步逼近的天師。
天師做夢也沒想到會有此異變,驚慌之下躲閃不及,被那火焰噴個正著,立時全身騰起熊熊烈焰,狼狽不堪地在地上連連打滾。
可是說也奇怪,那些火焰似乎一點也沒受到影響,依舊燃燒的熾烈,不過這火焰好像並不會傷害人的身體,燒了這麼久,除了從天師的表情和動作中可以看出他的痛苦外,根本感覺不到那火焰有溫度。
看到這一幕情形,周圍正在動手的幾個人都驚呆了,還是狂虎先回過神來:“快,快跳到池子裏。”這種時候天師就好比溺水之人,哪怕一點希望那也是救命的稻草,聽到狂虎的話,二話不說,一頭扎進了水池裏,“通”的一聲,濺起無數的水花,接著慢慢沉下去。
但真正讓人吃驚的到此刻才發生,跳到池水中的天師身上的火焰還是那麼燦爛奪目,竟然是一副水火相容的場面。
“怎麼會有這種事?”詭異的現象即使是謝雅也目瞪口呆。
碧青的池水中,一團燃燒的火焰,火焰中一個苦苦掙扎的人,從池水的激蕩完全可以體會到他的痛苦。
“怎麼辦?”拉卡爾問狂虎道。現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沒想到居然會出這種事。
“算了,反正人已經拿下,還是快走吧。”因為天師被神秘的火焰困住,現在雅典娜又恢復了行動能力,狂虎和拉卡爾並沒有制服兩女的把握。
“可是……”現在拉卡爾那是有苦說不出。謝雅現在是靈力被封,如果他要走,就要收回自己的法器,那樣一來沒有結界的幫助,謝雅的靈力一復,那他就不用想走了。
這邊拉卡爾還在為難,池水裏的天師已經無法再忍受痛苦,從水中沖天而起,掙扎著打出一張符紙,他自己卻一頭栽在了地上。
“孩子,你怎麼了?”那張符紙在空中打個旋轉,最後落到一個憑空出現的老婦人手裏,白髮蒼蒼,卻有一副比少女還要嬌艷的容顏。
看似她嬌弱無力,偏偏身法快如閃電,一眨眼就已經抱住天師,充滿怨毒的鷹眼一掃場中眾人,怒聲道:“心火焚身?是誰下的毒手?”
“是我,怎麼樣?”雖然被老婦人的眼神盯的心底發麻,雅典娜還是承認下來。
“是你?好,好,好!”老婦人一連說了三聲好字,還沒等雅典娜回過神來,就看她右手一翻,衝雅典娜一指,念道:“汝之身軀,為我傀儡。變!”
隨著老婦人念完這句,雅典娜發出一聲驚呼,就消失在眾人眼前。
“老妖怪,你用什麼妖術?”柴文口不擇言地罵道。
老婦人橫了柴文一眼:“你也想試試嗎?”
“試就試,有什麼了不起。”柴文怒道。
“變!”柴文身上沒有絲毫靈力,在老婦人眼裏連雅典娜都比不上,所以老婦人只是隨便點出一指,不過這次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她和柴文之間爆發出一聲悶響和玉器裂開的聲音。
“借物化形?你是誰?”老婦人呆了呆問道。
“什麼借物化形,死老太婆,動手啊。”柴文見老婦人的傀儡術沒能奈何自己,膽子大了起來。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我先教訓了你再找你長輩算賬。”老婦人被柴文激起真火,這次是五指其出,對著柴文怒道:“變!”可是柴文的衣領中卻應聲飛出一塊乳白的東西,飛到柴文和老婦人之間,接著一聲翠玉粉碎的暴響,那乳白的東西就變成了飛舞的粉末,化與無形。
“原來是靠著前人的法器,我還以為你真能借物化形。”老婦人也被震退一步。
“那又怎麼樣?”柴文有點心虛。她自己知道,如果不是天閒的玉墜,她早就中招了。
當時天閒就說過,傀儡門該還有個老怪物在,沒想到這麼快就碰到了,現在玉墜已經碎了,老婦人再出手,她定無倖免的道理。
“小妹,你讓開。”謝雅擋在柴文前面,她已經看出了門道,知道天閒給的玉墜確實可以抵擋老婦人的傀儡術。柴文的那塊碎了,但她的還在。當然,現在她的靈力在拉卡爾所造成的異常結界中也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看情形玉墜也只能擋得了一時,唯一的機會就是使用自己學過卻從來沒有使用成功過的附身神之術,自從那次後,謝雅一直不敢使用,即使是後來從天閒那得到古籍,但到這時候卻顧不得許多了。
謝雅對著虛空朗聲念道:“天地過往神靈,傾聽我的企求,掌管著人間不平的神哪,我願以我的軀體,換取您的契約,讓我使用您的神力。合神!”
“是附身神使徒?”老婦人見識很廣,自然能認出這種咒語。她感覺到無數強烈的靈力朝著這邊飛來,其中有幾道靈力強得連她也覺得很棘手。
靈力最強的幾股最先飛到這裡,於是後面那些相對力量較弱的紛紛很識相地退去。不過怪事發生了,這些附身神似乎很畏懼四周的結界,只敢在結界周圍盤旋,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怎麼回事?”不但謝雅,連老婦人也莫名其妙,什麼結界居然可以抵擋住附身神的腳步,難道是屬於光明至尊的“大日如來”?
“你們用的大日如來咒嗎?”老婦人問狂虎和拉卡爾。
“是的,老前輩,這結界是大日如來的法器造成的。”拉卡爾很恭敬地問道。不管老婦人是誰,不過顯然和天師有關,而且關係非淺,對自己等人也沒什麼惡意。
“那就難怪了。”老婦人點點頭,契約者都是屬於黑暗的使徒。對於光明最高神的大日如來結界,等級不夠的契約者那是一點也不敢冒犯的,難怪這些靈力強大,等級極高的附身神不敢靠近這裡。
“怎麼會這樣?”柴文發現謝雅的法術似乎受到阻礙,急道。
“我也不知道。”謝雅喘了口氣,為了召喚附身神,她已經按照古籍記載,用盡全身的力氣,散發出附身神使徒那種近乎邪媚的誘惑力來吸引附近所有神靈。不過顯然這結界擋住了附身神的腳步,謝雅的身上不停散發出一種誘人的芳香,別說附身神,即使身為女子的柴文也覺得心動神搖。
“可惜古籍在最重要的地方缺了一頁,不然應該不怕大日如來咒的。”謝雅一邊加緊催動靈力一邊道。古籍的最後明顯缺失了一頁,正好是寫到當附身神中可以克制光明之神的最高首領。
“現在把那一頁給你可以嗎?”一直幫不上忙的花明心問道。
“理論上可以,那只是一種訂立契約的宣言,並不需要練習,只要讀出來就可以了。”謝雅道。
“是這個嗎?”當時天閒撕下一頁時花明心就存了個心眼,偷偷揀了起來,沒想到居然真派上用場。
“屬於黑暗法則……對就是它。”謝雅喜道。
“那你快點吧。”花明心道。
“好。”
謝雅知道對方是不可能讓她念完咒語的,所以她猛地將自己的木刀插入地上,一股仿佛泉水般的東西從木刀中涌出,罩住了謝雅,不過很明顯地看出木刀正在被不停地消耗,變得越來越短。
謝雅也不做解釋,接過花明心手裏的書頁,讀道:“屬於黑暗法則執掌者的神明啊,我企求你的憐憫,因為人間的不平造就紅塵的悲哀,因為光明的墮落,引來法則的更替,我願以我的一切,換取您的幫助,以我的靈與肉召喚最終的降臨,以我謝雅之名,訂立契約。合神!”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28
第十七章 花語失蹤
次謝雅念完後,老婦人沒有感覺四周出現多股靈力,只是心頭忽然涌起一種壓抑的感覺,接著就覺察出一股龐大的力量朝這邊涌過來。
這股靈力大的驚人,即使是大日如來的結界也顯得相形失色,天空似乎忽然被黑暗籠罩,連遠處的燈光都消失不見,仿佛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讓人有種置身虛空的感覺。
“我接受汝之企求,契約成立!”在拉卡爾用大日如來法器做成的結界中響起一個很低沉的聲音,接著謝雅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淒厲的叫聲,一種情慾的火焰撞擊著她的身體。
冥冥中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一個男人的懷抱中,最後在一片光明中,從她身體裏分離出無數的黑色絲狀物,凝結成一個完全屬於黑暗的人影。拉卡爾用法器造出的結界中的光芒都朝那黑影聚攏,消失,最後法器變回普通的手珠,跌落塵埃。
“原來那傳說是真的。”老婦人喃喃自語。
“鍾小艷,傀儡門六百年清譽,你怎麼可以置之不顧,濫用傀儡術。你該知道,傀儡大法雖然威力驚人,但也是最容易遭到天譴的。”黑影從剛才雅典娜消失的地方揀起一個木制的人偶,那人偶就是雅典娜的形象。
“這麼說當年的傳說是真的。”鍾小艷恢復過來。
當年傀儡門第一代傀儡王曾和黑暗法則的執掌者,也就是天閒訂下契約,有感傀儡門遭遇,天閒曾經給予第一代傀儡王一個承諾,當傀儡門面臨滅頂之災時,天閒願盡一切力量解救傀儡門最後血脈。
可是沒想到當年鍾小艷在傀儡門遭劫之後,居然心性大變,提出要殺盡天下群雄,獨尊傀儡門的要求,遠遠超出當年的承諾,所以當年鍾小艷的企求並沒有得到回應。
“真真假假,有那麼重要嗎?”黑影反問道。
“為什麼不重要,若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肯幫我?”鍾小艷質問黑影。
“黑暗法則自然有黑暗法則的規矩,當年你的要求已經超出我對傀儡王的承諾。”黑影回答道。
“那你就眼看著一切發生?”鍾小艷怒道。
“哎,”黑影長嘆一聲:“我也沒想到當年的事最後會變成那樣,因為你提出的要求已經超出範圍,我又怕一時不忍,所以我當年早就離開了,卻沒想到……”
“你一句沒想到就可以彌補我當年所受的傷害嗎?”鍾小艷道。
“你還要如何,我雖然對傀儡王有所承諾,但你當年的要求確實很過份。”黑影的聲音開始變的不耐煩。
“喂,我二姐把你叫出來幫忙,不是來敘舊的。”柴文見有了幫手,膽子又大起來。
“鍾小艷,那是你的徒弟吧,你還是早點帶他走吧,別誤了他的性命。”黑影饒有深意地道。
“不用你說。”鍾小艷知道自己不是黑影的對手,恨恨地一跺腳,如飛遁去。拉卡爾和狂虎也緊跟其後消失在夜幕中。
“不行,不能讓他們走,語姐被抓走了。”柴文急道。
“花語出事了?”聽到柴文的話,黑影的聲音更焦急。
“是啊!”柴文沒發覺異常。
“你是天閒?”謝雅可沒柴文那麼馬虎。
“不……我……算了,你們遲早也會知道。”黑影似乎是想否認,不過不知為什麼還是承認了。
一件白衣從八號樓開著的窗戶中飛出,落在黑影身上,白袍就著黑影的身體一卷,變成人形,接著黑影的面孔清晰起來,不是天閒是誰?
只是此刻的天閒顯得有些面目模糊,接受契約召喚的天閒是以靈體出現的,這樣天閒可以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你是天閒?”柴文是最吃驚的。
“是我。謝雅你太亂來了,契約使徒的力量是任何法師都不能比擬的,也是最容易速成的,雖然不用付出辛勞,但其他方面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怎麼可以隨便使用這種極限的召喚咒呢?”天閒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責備。
“我……”謝雅第一次被人訓斥的低下頭,當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成份在其中。本來以為合神和交神的都是一些神靈,沒想到居然會有自己身邊活生生的人。
“當時我藏起那一頁,就是怕你不知輕重,這次幸好我最先趕來,否則要是來的是那幾個,我也救不了你,神的契約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天閒繼續道。
今天實在是太危險了,謝雅不知天高地厚地使用“靈與肉”契定終極契約。若不是天閒,而換做其他有資格訂立這種終極契約的神靈,謝雅的下場會很悲慘。
但是也因為天閒和謝雅本身認識,使得契約的締結不夠完整。以至後來招來一些不必要的變故。
“你有完沒完?既然早就知道,你怎麼不說,還故做神秘地藏起最後一頁,你把人放走了,還不去想辦法救語姐。”柴文看不得天閒欺負謝雅,卻不知道謝雅現在的表情有部份是羞的。
她是一個內外都很堅強的人,不同於花彩衣和苗秀。花彩衣和苗秀都是外剛內和的類型,謝雅不同,沒想到居然有這麼羞人的事發生在她和天閒之間。
“哼,語姐最好沒事,不然他們一個也別想活。”天閒冷聲道:“你們等一會,我去找人。謝雅,回來後再和你說。”
以天閒對花語的熟悉,他們之間自然有種無法言語的聯繫。這次本來就是感覺到花語有危險,天閒才加緊時間趕回來,也適時趕上謝雅不知輕重的咒語。
因為這次行動是秘密的,小娜沒敢把花語帶回去,只是在酒店找了個房間。這會兒正把花語綁好,又用一杯水把花語潑醒過來。
“你是誰?”花語一醒就發現自己的狀況。可惜剛才在結界中靈力被消耗太多,到現在還手軟腳軟,而且被綁得很死,沒法化出符咒來脫困。
“哼,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男人,他太囂張了,我倒想看看他的女人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小娜近乎變態地道。
猛虎大廈頂樓的那男子是個身份很特殊的人物,即使是虎王也要讓他三分,但對小娜一直是百依百順,可是自從天閒出現後,那人是第一次斥責小娜。
“你想試試嗎?”天閒冷到極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天閒剛到這裡就看到花語被綁著,花語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一直以來天閒對花語連句重話都沒說過,現在居然有人把花語綁成那樣,粗糙的繩子更是深深地勒在了肉裏。
“你怎麼來的?”小娜被天閒突然出現嚇的不輕,急忙跳到花語身邊,拿手掐著花語的脖子威脅道:“你別過來。”
“哼。”天閒哼了一聲,沒有理睬她,轉對著花語柔聲道:“語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花語絲毫沒有俘虜的自覺。
兩人這種目中無人、卿卿我我的樣子把小娜激怒了:“你們幹什麼,我殺了你!”
“滾。”不見天閒動彈,一股勁風從他站立的地方朝小娜衝來,將小娜衝離花語身邊後又繞個大圈,把花語送到天閒身邊。至於那綁住花語的繩索自然也斷成一截截的。
“你好的膽子。”天閒一手環住花語,另一手虛指著仰倒在地還沒能爬起來的小娜,“不知死活,當日在如意樓救人的也是你吧?”說著從天閒的指間一圈隱約的光環朝著小娜慢慢逼去。
小娜明明看著光環緩緩圈住自己,偏偏沒有一點辦法躲閃。
眼看小娜就要被那光環封住,一條赤紅如火的人影如飛而至:“八弟慢動手!”熟悉的聲音使的天閒一愣,而赤紅人影則趁這機會撈起地上的小娜,從窗戶中穿出,造成外面一片混亂,然後消失在人群裏。
“是六哥?”天閒看著消失在人群中的赤紅人影自語道。剛才那人雖然來去匆匆,可是那種會散發赤紅暗芒的靈力是武曲君的特點。
“你怎麼了?”看到天閒一直在發呆,花語忍不住問道。
“哦,沒什麼。對了,語姐,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天閒回過神來。
“我也不知道。”花語天性和善,雖然被人擺布一道,卻也不是很在意。
“這樣?那我們先回去吧。”知道花語柔弱的性格,天閒也不再追問,反正花語也沒受到什麼實質傷害。
再說小娜被那赤紅色的人影救走,不一會兒就來到猛虎大廈的頂樓。
赤紅人影身上的紅芒淡去,在黑暗中又恢復成黑色男子的形象,男子的聲音很憤怒:“告訴過你不要去招惹他,為什麼你就一直不肯聽我的話?”
“我……”小娜自知理虧,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麼。
“你根本就不知道,天閒,天閒他,哎,你難道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男子在小娜面前暴躁地走來走去。
“他,他究竟是誰?為什麼你也這麼忌憚他?”小娜大著膽子問道。
“罷了,罷了,現在我已經和他照過面,遲早會被大帝找到的。如果我不在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天閒是北斗中不為人所知的第八顆星辰,也就是當年入世時最後那顆大星。記住,不要再去惹他,天閒是個好靜的人,沒有原因,他是不會到處亂跑的。”男子壓下火氣,造成現在的局面自己也有責任,他太自私了,也太寵小娜了,才會使得小娜不知天高地厚。
“你是說當年入世的北斗不止你們七星?”小娜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從小接受虎王集團培訓的弟子,虎王一直以天外星神為假想敵,而北斗眾星則是一再要他們警惕的人,可是後來因為眼前男子,使得北斗七星都在未能完形之前被封印,所以才使得虎王集團的人越來越張狂。
沒想到今天居然憑空多出個一個北斗第八星,想來今天天閒所用的正是北斗眾星才能使用的星環,那是可以將任何東西都壓成粉末的力量,如果不是被人所救,那現在……小娜打個哆嗦。
“你下去吧,我今天很累了。”男子揮揮手,讓小娜離開。
“我留下來陪你。”小娜還想再撒嬌。
“不用了,我很累了。”男子推開小娜的手。
“你!”小娜氣鼓鼓地轉身就走。
“看來我在人間的日子已經不長了,小娜,你能照顧好自己嗎?”看著小娜遠去的背影,男子喃喃自語。
         ※       ※       ※
天閒把花語帶回去時,謝雅等人還沒收拾好殘局,看到天閒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免嚇了一跳,不過想想天閒給她們的“驚喜”本就不少,也就釋然了。
至於柴文,正抱著雅典娜的人偶發呆,看到天閒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人偶遞過來:“天閒,你看,這怎麼辦?”
“哦,你放下,我來試試。”天閒道。
於是柴文把雅典娜的人偶平放在了地上,退開一步,愣愣地看著天閒。
“七星運轉,萬法歸宗。收!”天閒衝著雅典娜的人影按下。
“蓬!”和剛才天師一樣,從雅典娜的身上竄出一篷有質無形的烈火,衝著天閒撲來。
天閒眉峰一皺:“純陽心火?”側移開身子,抬起左袖擋在身前,紅色的烈火一碰天閒的衣袖就消失無蹤。
“怎麼回事?”看到天閒忽然退開,柴文問道。
“她身上哪來的純陽心火?”天閒道。
“什麼純陽心火?”柴文莫名其妙。
“就是三昧真火中的心火。”天閒解釋道。
“三昧真火我知道,不過你說的心火我就不清楚了。”柴文是九華弟子,練的又是純陽真氣,怎麼會不知道三昧真火。
“女人的心火該是陰火才對,怎麼她居然是陽火?難道……”聯繫雅典娜最近略顯暴躁的性格,天閒想起一個不可能的可能,“語姐,拿我的寒鐵琴來。”
“哦。”雖然不知道天閒要做什麼,不過花語已經習慣按天閒的話去做事了。
花語拿來天閒的寒鐵琴,天閒示意花語按冰天雪地的曲譜彈出來,花語被弄的一頭霧水,帶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天閒。
琴聲再次響起,從雅典娜的身上也響起叮咚的應和聲,雅典娜的身體更是不停噴射著赤紅的火焰。
“停!”天閒讓花語停下來,“真是烈火琵琶?怎麼可能?”
“什麼,你說什麼烈火琵琶?”柴文最是急性子。
“烈火琵琶在雅典娜身上。”天閒語出驚人。
“什麼?”這下不只柴文,謝雅和花語也張大了嘴,難道說當年滅三神女一脈的居然是希臘聖域?
“那能取出來嗎?”花語首先想到的是三件神器湊齊就可以救回靜君姐妹了。
“試試吧,烈火琵琶似乎在保護雅典娜不被別的靈力侵襲。語姐,你用寒鐵琴壓制住烈火琵琶的力量。”天閒道。
“好的。”花語重新盤膝坐下,琴聲再次響起,這次琴聲被花語集成一束衝著雅典娜射去。
雅典娜周圍冒出無數火焰,不過在花語盡力的壓制下,火焰也逐漸淡化,消失。
“出來。”看準機會的天閒忽然一聲大喝,衝著雅典娜的身體虛空抓出。
仿佛變魔術似的,在天閒的手中憑空多出一把火紅的石琵琶,琵琶的弦不撥自動,應和著花語的琴聲。
可是奇怪的還不止這些,地上雅典娜的人偶周圍的紅芒一斂,忽然爆發出另一種金黃色的光芒,光芒不住吞吐,照亮四周,刺得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緊接著金黃色的光芒一轉,變成柔和的乳白色,雅典娜的人偶浮到半空中,一圈圈白光不停地向外擴散,人偶也越變越大,最後變成雅典娜的形象,懸浮在眾人眼前。
雅典娜也慢慢睜開眼睛,這一刻,柴文發覺雅典娜的眼神變了,變得那麼深邃。
“天閒,希臘聖域出事了。”這是雅典娜的睜開眼的第一句話。
“想必如此。”天閒一點不吃驚。
雅典娜身體周圍的光芒開始慢慢淡去,當光芒消失後,雅典娜也落到了地上。
不過片刻,看在柴文、謝雅的眼裏,雅典娜變了,變的不再是那個毛糙的小女孩,而是一個將軍,一個英雄,眼神中充滿著勝利光輝的英雄。
“怎麼個想必如此?”同一句話,由現在的雅典娜講來是那麼讓人無法拒絕。
“東方天界也出事了,七十二地煞都已經入世,法則開始更替,扶桑大日如來咒也出現了。前不久我還感覺到另一個人的氣息,那麼埃及的塞特也不會閒著,相信不久霍獨爾和阿普蘇也會復活,你那個亂倫的老子不出事才怪,他是最遭人恨的神靈之一。那些什麼普羅米修斯、烏刺諾斯、克羅諾斯、衣蛾,還有地獄那幫子泰坦,哪個不想扒他的皮?”天閒對宙斯沒有最起碼的尊重。
“你的嘴還是這麼毒。”雅典娜訕訕地說道。天閒說的是實情,不過真正知道當年那些事的人並不多,再說也不用說的這麼直接吧。
“我是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那些怨氣很多都聚集到我這裡,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我也去找他了。”天閒道,因為宙斯的身份,怨恨他的人都是向最高的黑暗法則執法者企求,無數的怨氣中不少也聚集到了天閒這裡。
“那這次的事究竟為什麼鬧的這麼大?”雅典娜不想和天閒討論這個尷尬的問題。
“說來說去還是人類自己,心魔本來是被封印在星神殿的,可是人間的那些戾氣什麼的越來越濃,使得心魔的力量竟然能遙控一些人,不久前不知為什麼更是乾脆破禁而出,造成人間更多怨氣。命運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只好靠黑暗的法則來校正了。對了,你既然完全復員了,早點回去,希臘那邊的事還得你自己去管。”雅典娜完全恢復神力後會變得很麻煩,天閒不想讓這個大麻煩繼續呆在這兒。
“不用你說,我知道。”雅典娜沒好氣地道。天閒和復仇女神歐默裏得斯是同類,不到萬不得以,雅典娜還不想找天閒幫忙。
看著雅典娜消失在眼前,花語不由帶著幾分責備道:“你怎麼這麼就趕她走?”
“她有她自己的責任,不是我們該管的。對了,通知秀姐,我們已經找到烈火琵琶了。”天閒不在乎地道。
兩心魔的勢力發展太快了,天閒所能觸及的領域有限得很,如果沒有其他領域的神靈牽制,恐怕連一年都用不了,天閒就只能選擇重演當年阿特藍提斯的悲劇來了結這階段文明了。
交代了花語,接下來就是謝雅的事了。謝雅的情況很特殊,所以除了花語,天閒直接把柴文打發回去睡覺。
雖然千般不樂意,不過柴文終究拗不過謝雅,只好心不甘情不願,還帶著嘀咕地回了自己房間。
“謝雅,你知道因為契約成立,很多事都不同了嗎?”天閒不打算拐彎抹角。
“我……”謝雅第一次失去了平時的果斷。
“附身神的規矩是低級神絕不能沾染上級神明的禁臠。而我也不用瞞你,附身神中有和我同級的,但絕對沒有再高過我的,所以從此你等於已經失去了附身神使徒的身份。”天閒很嚴肅,和平時的漫不經心大不一樣。
這也難怪,今天這種情形,他已經是違反了契約者的規則,按照原本的遊戲規則,謝雅不知輕重地使用了終極契約,那麼從此後謝雅就成了天閒的私人物品,沒有自我,沒有靈魂,什麼都沒有。但因為謝雅和除玉蟾的關係,所以天閒不想讓除玉蟾太為難。
“我……”其實自從謝雅接任了神社附身神使徒的職務,以及第一次險些被下級契約者玷污後,她的心裏有種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恐懼。
她不是不知道附身神的規則,更知道她當時使用的是屬於契約神的最高契約,只是在她的潛意識裏有這樣一個想法:至少她可以將自己清白的身子奉獻給一個神靈,而不用去和無數的契約神發生那種關係。
這在她的心裏會好過一點,否則她會覺得自己和妓女有什麼兩樣,所不同的只是妓女是接待是人類,而她接待的是神靈罷了,另外她也私心地認為也許神靈中等級高的不會向下級神那麼噁心吧。
聽到謝雅這些似是而非的理論,天閒忽然覺得哭笑不得。契約者中的附身神和人們所想像的大相徑庭。附身神是以力量論高低的,由於力量的懸殊,高級附身神大多比下級神祗要難看的多,下級的附身神至少還有個大體的人形,上級附身神就難說了,什麼樣的都有,像暗星那樣的還算比較俊的呢。
最怕的就是被兇魔和貪魔看上。嚴格的說他們也是附身神一類,只不過他們不同於普通附身神,他們不會向你要求什麼,可是會使你慢慢變成他們的奴隸。
如果被欲魔找上,那就更熱鬧了。魚玄機,武則天,以及那些歷代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皇帝,大多都是拜他所賜。
“那你想怎麼樣?”聽完天閒的介紹,謝雅的臉都嚇白了。
“好了,你別嚇小雅了。”花語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花語不是附身神,但她也是天慧星的一半,很多事還是有所耳聞的,“你已經有我和秀姐,還有一個肯定跑不了的玉蟾,多謝雅一個也無所謂。”
“我……”天閒苦著臉道。一直沒發現,原來自己身邊不知不覺有了這麼多女人,難道說自己是個很不專一的人嗎?
嚴格的說,謝雅和他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契約又沒能完全締結,現在就接受謝雅,日後肯定會有後遺症的。
“這事我說了算。”花語很斷然地道。她很清楚附身神契約的意義,一個違背契約的附身神,會受到所有契約者的唾棄,甚至會遭到圍攻,而違背契約的使徒,則會永遠沉淪於絕對的黑暗領域中接受懲罰。
既然她可以接受苗秀,接受玉蟾,為什麼不能接受謝雅呢,何況她感覺到姐姐最近對天閒的態度也變得異樣了。
她相信,無論如何,天閒都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加入而分淡了對她的愛。不等天閒仔細考慮這事的得失,花語已經把天閒和謝雅拉進房裏。
小別勝新婚,天閒對花語的柔情也沒有絲毫抵抗力,就這麼糊裏糊塗,成就了和謝雅的好事。
當然天閒還是喜歡謝雅的,不過這種喜歡和現在的結果不能等同。想不到的是,謝雅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長期的鍛練而顯得很堅硬,反而是種異常的柔軟和豐盈,難怪她會成為附身神使徒。
對神靈來說,若沒有幾分超凡脫俗的魅力哪能使神動凡心,明明是第一次,可是那感覺讓天閒覺得她該是風騷的蕩婦,險些叫天閒迷失在狂熱的激情裏……
天不久就亮了,第一次承受雨露的謝雅帶著疲倦的笑容沉睡不醒。這也難怪,附身神的合神之術消耗的體力實在太大了,何況她找上的是天閒這種終極的附身神。
怕驚動熟睡中的美人,天閒悄悄掀起被子,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無意間又看到謝雅那藏了近二十年的美好胴體,一股熱血上衝,使他幾乎忍不住重新回到床上。
不過天閒還算沒有失去理智,花語昨天已經通知苗秀找到烈火琵琶的事,今天苗秀和花彩衣很快就會趕來,嘗試恢復靜君姐妹的心志,也許到時花彩衣也會宣佈退休吧。
雖然苗秀未必在意,可花彩衣一直知道自己和花語的事,要是被她撞見這一幕,難保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謝雅和花語都不是習慣睡得很死的那種人,一點涼風吹過,便將兩人驚醒。
“吵醒你們了?”天閒知道,對謝雅來說,昨晚自己是太瘋狂了。
自那次從花明心的識海歸來,天閒就發現自己在行房的時候不再有往日的自製,同時還有另外一種冰冷的感覺也不時在自己的心底盤旋,那是一種類似契約神公正本性的東西,仿佛是天閒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可是當天閒真去捕捉時又什麼都沒有。
“沒什麼,也該起了。”謝雅不是很習慣在一個男人身邊醒來的感覺,掩飾著自己的羞意,一邊匆匆取來衣服,一邊有意無意地遮住自己那讓人目眩的身體。
“好了,也是該起了,媽待會就快到了。”花語也掀被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
有時真是太寵著天閒了,花語始終都像在小時侯一樣,不忍忤逆天閒的意願,上次是苗秀,這次又是謝雅。花語不在意天閒身邊有多少女子,她本身不是那種沉溺於肉欲的人。
本來昨晚花語是想離開的,卻被天閒硬給留下,結果就搞成現在大被同眠的局面,當時是情濃意切,所以才沒覺得害羞,不過這會冷靜下來,不覺臉上熱烘烘的,有種淫亂的感覺。
“你媽和鳳叔的事也近了吧?”天閒問起身著衣的花語。
“是吧,我也不很清楚,我和姐姐對父親都沒什麼印象。媽媽一個人把我們拉扯大,我也很想媽媽早點找個伴。”花語穿衣服的動作停了一下道。
“是啊,我也沒有父親,我媽為我吃了不少苦。咦?”謝雅接過花語的話頭,不過卻忽然驚疑出聲。
“出什麼事了。”天閒和花語都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我的胎記!”謝雅把剛穿上的衣服又褪下,裸露出左肩。那裏原本模糊的胎記現在已經變的清晰無比,很淡的北斗七星間,有一點很明顯在流動著的黑點,“怎麼會這樣?”
“哦,那是屬於我的印記。附身神使徒在身體的某個部位都有一塊能改變形態的胎記。一般那胎記只是表明身份,不過如果是和我這種終極的附身神訂立契約,而且契約又成立的話,你的胎記就會變成相應的形態,算是種宣告吧。其實這樣你也算擺脫了附身神使徒的身份,不過變成了我一個人的禁臠。”前面還說的好好的,最後一句就帶著調笑的成份了。惹的謝雅的臉一紅,無論她怎麼巾幗不讓鬚眉,聽到這麼露骨的話還是吃不消。
“是是,你最了不起了。”花語刮天閒。別人不知道,取回記憶後,她可是記得一些往事。
以前天閒在天外根本就是個遊魂,天天東遊西蕩,無所事事。
謝雅被花語的話和嬌憨的語氣逗樂了,難得花語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不留神褪到臂彎的衣服又滑了下來,這種半遮掩的嫵媚對天閒簡直是種酷刑。
“你們慢慢出來,我先出去看看。”天閒幾乎是逃出去的,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今天就別想做別的事了。
昨天花明心很知趣地沒有打攪天閒,這會花明心也已經起來了,正指揮著靜君姐妹打掃屋子。
昨晚被那幫傢夥一陣攪和,雖然沒弄壞什麼東西,不過難免滿是灰塵。何況第一次花彩衣來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到處亂糟糟的,這次就不一樣了。
花明心的心情好了許多,而且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發覺自己心頭的大石仿佛輕了許多,也許是因為天閒在她識海中動過什麼手腳吧。
花靜君姐妹雖然已經沒有了心志,但卻聽話得很,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將整個客廳弄得渙然一新。
天閒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兩個女人忙上忙下。花明心則在那擔任總指揮,直到花語和謝雅兩人直忙到天閒離開房間的時候才停下來。
兩女比往日親熱了許多,這也難怪,經過昨晚那種大被同眠,坦誠相見,想不親熱都不成。
“你姐這麼勤快的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天閒問花語。
“你不知道,姐姐從小就很在意母親,處處表現為的就是得到母親的稱讚。從這方面說來姐姐其實很可憐的,她好像一直沒為自己活過。”花語小聲地道。
“難怪。”天閒自語。
難怪他在花明心的心裏看到那麼多的不相隸屬的區域,卻能相安無事,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一份女兒的孺慕之情,使得花明心可以藏起所有委屈。不過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若不是花明心本身是屬於天慧理智的那部份,恐怕早就崩潰了。
“你們都起來了?怎麼樣?”花明心流露出一份少女的雀躍,倒有幾分她識海中被鎖在草原上那女孩的狡黠。
“我們很好,難得大姐今天這麼乾淨呢。”天閒略微一閃神,幾乎以為現在看到的不是原本的那個花明心。
“你的意思是我平時很臟了?”花明心眼一翻道。
“沒有,沒有。”說實話,花明心是搞研究的人,和蛇教授一個德行,真要有什麼研究的時候幾個月不洗澡也是常事。當然天閒本來倒沒別的意思,她這麼一強調意思就不同了。
“哼,告訴你,我是你大姐,小心我叫妹妹教訓你。”花明心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是,大姐……”天閒無奈地道。
“呵呵。”花明心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掩口咯咯嬌笑起來。天閒忽然發現,原來花明心終究還是個女孩,連女人都算不上。
門外門鈴響了,打斷了幾個人的閒聊。
“是媽來了。”花明心雀躍著道。不過打開門後,那陣仗卻嚇了她一跳,不但花彩衣,連苗秀、水傲、銅墻,外加鳳守恒都來了,一幫人浩浩蕩蕩。
“怎麼都來了?”天閒有點意外。
“混小子,你那叫什麼話,怎麼?嫌我們這些老傢夥礙事?”水傲制不了天閒,所以有空就給天閒找點麻煩,想要謀求一個心裏平衡。
“誰是老傢夥?只有你是老傢夥,彩衣姨還很年輕呢。是吧,鳳叔?”說到鬥嘴,從小到大水傲哪佔到天閒的便宜。
“還是天閒懂事,水傲,不要亂說話。”看來不止花明心,花彩衣的心情也很不錯。
“鳳叔,你和彩衣姨的事快了吧。”天閒隨口問道。
“是啊,你怎麼知道?”鳳守恒正滿臉笑容地看著花彩衣,聽到天閒這話,不禁一呆。自從花彩衣和他的事確定後,鳳守恒比起往日那個睿智的日宗宗主,遲鈍了何止十倍。
“哎!”天閒嘆口氣,又一個癡情的男人。
“這次我來這,就是看能不能恢復靜君姐妹的心志,如果一切順利,我打算將月宗宗主的職位正式卸下,交給明心,我們這些老傢夥都該退休了,除了我,你看日星二宗都已經交到了下一代手裏。”花彩衣不無感慨地道。
“媽,我不要!”花明心驚道,她一直就不是很喜歡炎龍集團那些煩瑣的事。
“不行。”花彩衣很堅決地道:“月宗和日宗、星宗不同,歷代是母傳女,你妹妹已經算是星宗的人了,你難道還要你媽這把老骨頭折騰下去嗎?”
“可是,媽……”花明心似乎很委屈。
“好了,好了。天閒,不是說已經找到烈火琵琶嗎?還不拿出來看看。”苗秀出來打圓場。
“哦,對了。語姐,麻煩你一下。”天閒衝花語道。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31
第十八章 烈火琵琶
花語應了聲,轉身到房裏拿出了昨晚從雅典娜身上取出的紅琵琶。
“這是什麼做的?”第一個接過琵琶的是花彩衣,接著挨個傳給鳳守恒,水傲最後才送到苗秀手裏。
苗秀作為日宗宗主,這恐怕也是第一次接觸這件所謂的日宗之寶,仔細看了看,再試試音律,聲音很脆,質地也很奇怪,摸在手上溫潤堅硬,卻不是玉石,更不是木頭,如果運起真力,琵琶上還會發出一股奇怪的熱量。
“這是什麼做的?”苗秀不自覺地撫摩著烈火琵琶,實在太美了。
“好像是‘烈陽石’。”天閒道。
“烈陽石?那是什麼東西?”烈火琵琶的質地連當年公孫大娘自己都說不清,花彩衣奇怪地問道。
“傳說在沙漠中,如果其中的巨石能暴露在陽光下連續九百九十九年,那麼這塊石頭就會因為同時凝聚了天地之火而擁有靈性,任何力量通過它的增輻之後就會變的其熱無比,這就是烈陽石。”天閒道。
“怎麼可能?沙漠裏風沙那麼大,一不小心就會被掩蓋的啊。”花明心首先就抓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大漠狂沙一起,別說石頭,高樓大廈也被掩蓋了。
“對,不過你忽略了一點,如果有塊足夠大,大到有山那樣時,它的尖端或許就能堅持到變成烈陽石的時候。”天閒道。
“那也不可能,沙漠的腐蝕性奇大,越大的山,遭受的風沙侵蝕也就越嚴重,照你的說法,即使是風沙最小的那種局域季候沙漠,需要能九百年不被粉沙掩蓋而又不被侵蝕的巨石也不可能。”這種問題上花明心可不含糊。
“所以才難得嘛。”天閒被花明心堵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造化的神奇本就不是現在的人所能理解的,通常所謂的學者大多視鬼神之說為迷信,卻不知道,因為人們認知能力的限制,造化只會創造奇跡的。
對天閒似是而非的說話,雖然沒什麼根據,但花明心自己也提不出反證,自然也就只能作罷。
“好了,別說那些有的沒有的。”花彩衣道:“現在該做的是儘早恢復靜君她們的神志,不然這樣我看著也心疼。”
花彩衣看著身邊站著的靜君姐妹。兩女往日聰慧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種流轉的媚惑,而且她們這邊說了半天話,也沒有看到兩女有什麼反應,看的花彩衣痛心不已。
花靜君姐妹是她手下除了花明心、花語外最傑出的弟子,如果不能解決這件事,她又怎麼能放心退休呢。
“三件神器,我看還是交給語姐,明心和秀姐吧,她們三人配合應該是最合適的。”天閒道。他的力量不能用常理去衡量,所以不能和別人合奏三件神器的。
“嗯,這樣確實最合適。”花彩衣不知想起什麼,點了點頭道。
“那好,明心,小語,阿秀,你們三個先和彩衣到裏面去熟悉一下曲譜。”水傲道。
等花彩衣她們進了房裏,水傲首先指著謝雅問道:“她是誰?”
“朋友。”天閒道。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不我先走吧。”謝雅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人,水傲似乎有什麼秘密的事要和天閒講,她怎麼也是個外人,當然不好賴著不走。
“不用了,我想這事可能和你也有關係。”天閒叫住謝雅。
謝雅用詫異的眼神看著天閒。
“那就留下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炎龍集團的衛星發現在大西洋中部忽然多出了塊很大的陸地,本來這現象是沒什麼的,可是後來我們對照古地圖,偶然發現,那陸地的位置和當年的阿特蘭提斯大陸無論位置還是輪廓都驚人的相似,於是好奇之下我們對全球的海洋都重新探察一遍,結果發現,地球上幾乎一夜之間多出了很多島嶼,不但阿特蘭提斯,甚至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已經陸沉的瑪雅大陸,都重新出現了。”水傲道。
“不會吧!”天閒嚇聲道,當年那些大陸,即使不是他親手所毀,但也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有人去查看了沒有?”天閒問道。
“怎麼沒有,不過現在都是各國的駐軍在那,不許閒人靠近,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些陸地上有無數完好的建築,卻沒有任何生物。”水傲道。
“什麼?”別人或許不知道,天閒卻記得很清楚,當年那些大陸都是被完全摧毀的,怎麼可能會有建築完好無損?
“所以我,守恒,彩衣,決定去查看一下,你彩衣姨不放心家裏的事,這才急著要把位子傳給明心。”水傲道。
“那樣不是很危險?”天閒反問道。
“怕什麼,我和你師父可還沒老呢。”鳳守恒笑道。
“另外好像扶桑的高野山最近也不太平。根據那邊傳回來的消息,高野山的法師認為是八歧大蛇又要復活了。”鳳守恒說著還看了謝雅一眼,總覺得謝雅和高野山那個女巫長的有幾分相似。
“八歧大蛇?”謝雅吃驚地道。
什麼叫長的相似,謝雅本身就是這一代的女巫,鳳守恒所見的正是謝雅的母親,對於八歧大蛇的恐怖,接任女巫職位的謝雅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且說起來八歧大蛇還和謝雅的父親有點關係。當然,現在謝雅並不知道。
“不用擔心,現在這些只是猜測,只是因為高野山最近的活動異常才會有人這麼認為的。”
鳳守恒先是一愣,接著又若有所思地衝謝雅點點頭。
“那和你們到這裡來有什麼關係?”如果只是這些事,沒必要特地到自己這裡來,只要讓花彩衣通知一聲就是了。
“這次的事情太奇怪了,所以需要動用星宗的秘密部隊,那是一定要你這當代宗主下令的。”鳳守恒解釋道。
炎龍集團的管理制度極為嚴格,而星宗的秘密部隊更是如此,即使是歷代的日宗宗主也只知道有這個分支存在,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至於水傲,因為他已經退位,所以亦無權調動這支力量了。
“有這必要嗎?”天閒沉吟著道。星宗的秘密部隊那是炎龍集團最後的力量,不到炎龍集團生死存亡的關頭,是不該動用的。
“不是那麼簡單的。這次似乎是所有傳說中的太古文明都出現了,現在還沒有什麼,如果是那些曾經意圖消滅全人類的太古遺族也重現人間,那才是真的世界末日。”鳳守恒顯然沒有天閒那麼輕鬆。對天閒來說,各種文明的起起落落,興衰成敗實在看的太多了。
“好吧。”天閒想了想,從懷中取出象徵著星宗宗主的那枚令牌,交到水傲手裏,秘密部隊的操作方法水傲該比天閒更熟悉的。
如果真像鳳守恒說的那樣,太古文明重新出現。那對現在的文明來說絕對是一種災難。因為屬於太古的文明,他們很難融入現在的社會中,難免會和現代文明爭奪世界的控制權。
雖然說在高科技的武器下,他們未必佔的了便宜。可是所有高科技武器都需要無限的能源來催動。不說現在地球能源已經極端匱乏。
據天閒所知,阿特蘭提斯擁有一種可以使現代核能無法使用的文明。更重要的是,這三大太古文明都和心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對了,銅墻怎麼來了?”自從受傷後銅墻已經很少離開星宗的總部,只是定時出來看望朱蕙珍,不過今年銅墻不是剛來過嗎?
“還不是狂人社那幫傢夥搞的,聽狂人社那幫人說,最近他們成功研製出一種可以催活人類各器官機能的藥物,所以銅墻就心急火燎地趕來了。”水傲沒好氣地道。
這些年為了朱蕙珍的事,銅墻不知道試過多少方法,可是每次都是乘興而去,敗興而返,好好一個人,現在更加沉默寡言了。
聽到水傲談到自己,銅墻只是衝著天閒硬擠出一絲笑容,不過誰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勉強。
“哎,銅墻,放心吧,狂人社那幫傢夥雖然瘋瘋癲癲,相信還不至於拿這種事來騙人。”
說起來銅墻被天閒大得多了,在星宗時,銅墻也是好不容易才從失去兄弟的悲痛中恢復過來,沒想到現在又……鐵打的漢子被一個情字折磨成這樣,銅墻的臉上顯示出一種不同尋常的蒼老。
“謝謝你,小師兄。”銅墻微微一笑,知道天閒是為了安慰自己。
“你們在說什麼,我們要開始了。”花彩衣終於把人都帶了出來。
“沒什麼,我想我們男士還是回避下的好。”天閒自己試過烈火琵琶的威力,不認為靜君姐妹能平靜地聽完整首曲子,到時有什麼“動作”可就不方便的了。
“他們可以走,你不行,明心是第一次接觸溫玉笛,必要時你要幫她。”反正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花語硬是把天閒留下了,至於水傲他們幾個當然是被“轟”了出去。
“開始了,準備好了嗎?”花彩衣問苗秀、花明心和花語。
“好了。”三女同時點頭。花明心是最緊張的,說起來造成今日的局面她才是始作俑者,而且她也是第一次真正接觸溫玉笛。相比起來,苗秀就比她鎮定多了。
“天閒你幹什麼?”花彩衣發現天閒正擺出一個很奇怪的姿勢,整個人反趴在了沙發上。
“你們忙你們的,待會兒就知道了。”天閒不肯解釋。
“由他吧。”苗秀道。
小的時候,說起來天閒是大師兄,偏偏他的年紀最小,經常時不時地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大家都情的功只以為他是耍小孩脾氣,也不是很在意,日子久了卻發現,天閒做的事大多都是有原因的,只是天閒不喜歡做解釋。
既然苗秀說了話,花彩衣也不好再說什麼,論輩份她是比苗秀高,但論身份苗秀畢竟是炎龍集團的統帥。
用烈火琵琶奏出的《火舞耀陽》確實是熱情似火,而且還有煽情的功效。
一邊的謝雅昨晚剛失去了貞操,這會聽到這曲子,立刻又回味出昨晚的激情,臉上一片潮紅,不自覺地夾緊了雙腿。至於那邊沒有神智的靜君姐妹,更是早就糾纏在一起,不住地扭動,呻吟,被汗水濕透的衣裙勾勒出動人的曲線,那種妖媚的聲音,聽得在奏樂的幾人都有些心神不定,樂聲裏也開始出現了雜音。
“集中精神。”花彩衣大聲道。沒想到烈火琵琶的力量這麼驚人,即使是守寡多年的她也覺得心動神搖,若不是因為這麼多晚輩在場,恐怕她也保持不了清醒。
花彩衣的聲音總算使得苗秀等三人心神一震,三人閉上雙目,只是盡心將手中神器的力量發揮出來。
《火舞耀陽》終於達到了高潮,從苗秀所在的地方,一種奇怪的熱力正充斥著整個空間,不是那種讓人汗流浹背的炎熱,而是引發心火的煩躁。
靜君靜容兩姐妹此刻更是醜態百出,衣裙成了她們的障礙,早早地就被扇出局,兩具赤裸的嬌軀糾纏在了一起。兩女雖然遭遇到如意樓的那種災難,偏偏還保持著少女的清白,於是空氣裏散發出處女的體香。
天閒此刻真是度日如年了,若是以前在天外,那時候天閒沒有情慾之心,也不覺得什麼,可是自從和花語、苗秀、謝雅間發生過後,即使看不到,但他的腦海裏還是勾勒出了具體的形象,何況當日在如意樓,他其實是見過靜君靜容姐妹那種淫蕩的姿態。
“天閒。”忽然一個溫熱的嬌軀帖在了天閒的背上,是謝雅。她本身就具有媚骨,而且因為她是附身神的使徒,不像普通的除靈師,注重心靈的修練,所以在對這些事情的控制上就差了許多。
“《冰天雪地》。”靜君靜容姐妹已經被撩撥得到了激情的邊緣。
人類最狂野的就是情慾,也只有這種毫無理智的東西才能突破兇魔利用恐懼在人們心中造成的絕望,當然絕對不能任由這種情緒控制人的神志,否則那和禽獸何異?所以《火舞耀陽》就需要《冰天雪地》和《和風細雨》來調和。
花語手中的寒鐵琴聲調一轉,由先前的平和變得淒厲,仿佛冬日的北風呼嘯在荒原,靜君靜容的動作慢了下來。
貼在天閒背後扭動的謝雅神志一清,發現了自己羞人的窘態,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可以鑽下去,偏偏這會如果突然退開又會更尷尬,弄的進退維谷。
天閒該是覺察到謝雅的異常,輕輕朝旁邊挪了挪。謝雅也就順勢坐到天閒身邊,低著頭,不敢再朝靜君靜容望去。
不同於當日使用溫玉笛,烈火琵琶和寒鐵琴不知道算是相生還是相剋,兩個絕對該抵觸的聲音交錯盤旋著上升,完全掩蓋了溫玉笛那柔和的聲調,給人的感覺難受極了,似乎是不停地掉進熱水冷水中,一冷一熱間不住迴圈。
“《和風細雨》!”花彩衣的聲音傳來,三件神器的樂聲終於合到了一起,再沒有彼此之分,而且是那麼協調,動聽。
謝雅的羞澀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覺得渾身舒泰。至於靜君姐妹則在樂聲中冉冉升起,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迷茫的表情。
這種表情漸漸淡去,消失,變成另一種疑惑。
“我先回避一下。”不用看天閒也可以知道靜君姐妹該沒事了,所以很及時地起身告辭,邊說著不等誰答應,半是逃命地溜了出去。
不過顯然還是慢了半步,“啊!啊!”兩聲尖叫在天閒身後響起。天閒暗暗叫糟,不敢停留,直接關上了門。
“裏面怎麼回事?”水傲不懷好意地問道。
“裏面?”天閒眼珠一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哦,彩衣姨不小心受了點傷。”
“彩衣受傷了?”一提到花彩衣,鳳守恒平日的冷靜就消失不見,根本不去想如果花彩衣受傷天閒怎麼可能逃出來,二話不說,推門就往裏衝。
“彩衣,你不要緊吧。”裏面再次響起尖叫聲,接著鳳守恒以比進去快十倍的速度退了出來,臉上滿是尷尬。
“守恒,你看到什麼了?”水傲奇怪地問。
“嘿嘿。”鳳守恒氣狠狠地瞪了天閒一眼。
天閒把手一攤,沖水傲呶呶嘴。那意思是,本來是想整水傲的,誰叫你自己硬朝裏衝。
這種事鳳守恒當然不好說,只能憋在心裏。
過了一會,裏面的門開了,走出來花彩衣和花明心。
花彩衣狠狠白了鳳守恒一下,這才笑容滿面地道:“好了,總算一切順利,我先帶明心回去完成交接事務。天閒,靜君她們先交給你了。”
“什麼,她們還留在我這?”天閒怪叫道。
“怎麼了?她們現在身體太虛弱了,根本不能長途旅行,等明心完成交接,我會讓明心來照顧她們的。”花彩衣不用想也知道鳳守恒為什麼會闖進去,肯定是天閒不知道說了什麼。
“什麼!開什麼玩笑?”天閒嚇聲叫起來。花明心自己不是沒宿舍,幹嘛都擠到自己這裡來?前些日子因為事情沒解決,那是沒辦法,還搞的自己連續幾天一個人睡冰被窩。
“就這麼定了,我們該走了。對了,天閒,銅墻和狂人社那邊的事就麻煩你一下了。”鳳守恒幸災樂禍地道。天閒絕對是歷代炎龍集團星宗宗主中暴光率最高的人物,而且他作為最年輕的狂人社成員,更是早就鬧的沸沸颺颺了。
“知道了。”天閒認命地點了下頭,現在他是孤掌難鳴。
走的時候,花明心還饒有深意地看了天閒一眼。
“小師兄,有什麼難處嗎?”銅墻發現天閒目送著水傲他們的飛機咬牙切齒,不由擔心地問道。
“哦,沒事,我帶你去找蛇教授那怪老頭。”天閒忙道。銅墻本就最關心這朱慧珍,天閒這麼一說,他當然把別的事都丟開了。
說是找,其實也沒這個必要,天閒加入狂人社後自然有他們的專用通訊器。衝著通訊器裏一通胡說八道,蛇教授果然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哪,哪有金蛇王?”蛇教授邊跑還邊吆喝。
“這裡,快過來。”天閒衝著他揮手。
然後銅墻就看到一個頭髮亂糟糟的老頭子衝了過來。
“在哪呢?”蛇教授眼睛瞪的溜圓。
“你只要幫他救人,到時他自然會帶你去找的。”亡魂之森裏找幾隻金蛇王還是不成問題的,這樣一來也不怕這老頭不盡心了。
“真的?”蛇教授懷疑地問道。
“金蛇王?那是什麼?”銅墻可不知道那是什麼。
“笨,就是我們常見的那種金黃色、身上有銀白色斑點、頭上還有個肉角的東西。”天閒道。
“那個?只要你真能救得了惠珍,那不成問題。”銅墻很認真地道,雖然那個地方對他來說很危險,但只要真能救朱蕙珍,他願意冒死去為蛇教授抓一條。
“好,一言為定。”銅墻怎麼看都是那種不茍言笑,但一言九鼎的人,即使是蛇教授這種人也願意相信他。
“好了,你們去忙你們的,我先走了。”天閒打發了銅墻。留下兩個都有些神經質的傢夥,好在花明心被帶回去了,不然會更熱鬧。
回到住處,那邊謝雅正幫著苗秀、花語一起招呼靜君和靜容。原來花彩衣說的一點都不誇張,靜君和靜容此刻好像大病了一場,面色蒼白,眼神也沒有了先前的銳利,變的灰暗無光。
“天閒你還不快來看看。”看到天閒總算回來了,花語催促道。靜君姐妹雖然恢復了神志,可是好像越來越虛弱的樣子。
“知道了!”天閒本想轉開,沒想到人居然都在客廳,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不用看他也知道,現在花靜君姐妹既然恢復了理智,那些原本用於提供體能的精力就需要分出一部份來提供思考之用,所以以前靜君姐妹的精力好得很,現在透支的那部份造成的不良後果就顯現出來了。
“不太好!”天閒仔細看了看。
情況不如他想的那麼順利,苗秀、花語和花明心三人,除了花語,另外兩個都是第一次接觸神器,所以應用方面出現了點偏差,靜君靜容在被烈火琵琶挑動情慾時控制不當,造成了體力的嚴重透支,現在居然因為沒有足夠的緩衝而使得心臟跳動變的無力。
“你別在那好不好的,我也知道不好,所以才找你想辦法。”苗秀催促道。
“沒辦法,你繼續用烈火琵琶,不過千萬不能用《火舞耀陽》,試著吊住她們的生機,希望能熬過今天。”天閒搔了搔頭,很懷疑苗秀還能支援多久。剛才彈奏《火舞耀陽》,雖然苗秀不說,可是天閒還是從她的臉上看到明顯的疲憊。
“好。”苗秀一口答應下來,在天閒懷疑的目光中,琵琶聲再次響起,靜君靜容沒有血的臉上也開始有了一抹淡紅。
“秀姐,你?”天閒只是隨便說說,苗秀卻絲毫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就行動起來。
“放心,我沒事的。”知道天閒擔心什麼,苗秀勉強裝出笑臉。當然她知道,她的狀況並不是很好,估計不用多久她就會人去樓空。
“不然待會我替阿秀吧。”花語道,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好。
“不,你們倆現在的情況都支撐不到那個時候。”天閒搖搖頭。
靜君靜容的身體太虛弱,也只有這種帶著女人天生溫情而發出的純陰心火可以幫助她們,如果換成天閒的純陽心火,那就成了真正的飲鴆止渴了。
“嗯。”苗秀比她自己所認為還要不濟,這邊天閒還沒想出辦法來,她已經因為真力的損耗暈了過去,搞的花語和謝雅手忙腳亂,急忙扶著苗秀躺下。可是因為烈火琵琶一停,靜君靜容臉上的血色又消失了,於是花語也顧不得苗秀了,急忙接過苗秀剛才的任務。
不過看情形還是不容樂觀,離第二天至少還有二十個小時,苗秀連兩個時辰都沒支撐到,花語就是再拼命,那最多也只有四個時辰。
看著花語頭上滿是汗水,這個時候天閒恨不得把自己的力量借給花語。
“對了,用我的真力就可以了。”天閒眼睛一亮,雖然星神之力不能灌輸到人類身體裏,但是如果是和自己訂立了契約的使徒就不同了,按照契約的內容,謝雅是可以借用自己的力量的。
“謝雅,借你的身體給我。”天閒忽然衝一邊替苗秀拭汗的謝雅道。
“你!”謝雅會錯了意,臉脹的通紅,“這種時候,雖然你……我已經是你的人了,而且,你……”
“你想到哪去了?”有了解決的辦法,天閒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出言打趣謝雅,等聽天閒說明原由,弄的謝雅大羞。
通過謝雅這個媒介,天閒用星神之力恢復了苗秀和花語的體力。
終於,靜君、靜容兩姐妹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刻,沉沉地睡去,至於另外幾個人,除了天閒,都累的快趴下了。
雖然是借用天閒的真力,但還是需要自己的精力來支撐的。所以等靜君靜容脫離了危險,花語、苗秀和謝雅三個人都成了一灘爛泥。
總算伺候了三位大小姐睡下,天閒才能好好靜一靜,想想今天鳳守恒說的那些事。
太古的文明紛紛重新出現,這絕對不是好事,雅典娜已經回了奧林匹斯山,那瑪雅文明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但是俄塞裏斯那邊的幾個卻不見蹤影。
阿特蘭提斯大陸和姆大陸會不會出什麼事就難說了,當年這幾處文明都是在心魔的控制下發展出超越時代的文明,即使對於當代的野心家來說,這些文明也是極有價值的。
比如姆大陸的隔絕重力科技,阿特蘭提斯的超級生物戰機……無論哪一樣的出現,都足以造成世界大戰的爆發。更不用說更神秘的巴客山超能力激發和仙界的西崑崙在人間的投影“崑崙長生術”了,自己這次的麻煩還真不少呢。
加上莫名其妙地又把謝雅也給收進了房,回來後還沒機會去見見玉蟾,和謝雅的事,總覺得該向玉蟾說一聲。
不知道算不算心有靈犀,剛出門天閒就碰到了要來找他的除玉蟾,昨天聽柴文說了發生的事,當時除玉蟾就急得不得了。可是因為水傲等人的到來,除玉蟾不便過來打攪,好容易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天閒這邊的樂聲也都停下來。
一齣門就碰到了天閒,兩人不期而遇,不由相視而笑。
仿佛有種默契,天閒和玉蟾都來到水池邊,對著一頃碧波盪漾,相擁而坐。
“是不是發生了很多事?”除玉蟾輕輕問道。
“是啊,有時好想放開這一切。”天閒感慨地道。
天閒本性就是喜歡平淡的人,偏偏這次被北極星帝套上一副沉重的枷鎖,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加上在欲魔本命星紅鸞星的作用下,使得他和一眾出色的美女們產生了這樣或那樣的纏綿悱惻,牽掛就更多了。
天閒可以對任何人冷酷無情,但卻無法放下身邊的人。像作為長輩的水傲,作為情人的花語,以及一些星宗的朋友。
“真的放得開嗎?我好懷念以前平淡的日子,可是現在想平淡也不可能。”除玉蟾很感慨地道。
以前,她被繼母排斥,一個人住在外面,雖然日常用度不寬裕,但那時候她比現在要開心的多。父親的一個微笑,一個稱讚,都能讓她高興很久。可是自從涉足商場,父親成天對自己陪著笑臉,但卻再也找不到那種歡欣的喜悅和滿足。
“有得必有失,這本就是天地的大道,否則對一些人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天閒無意識地呢喃著。除玉蟾說的這一切他何嘗不清楚,問題是如果事事完美,那樣的世界是一定會走上覆滅的,在人類的文明史中沒有記載,已經消失的阿特蘭提斯就是以絕對的完美而滅亡的。那種完美太虛假了!
“是啊!現在好累,我也好想像語姐那樣就陪在你身邊,直到金榜題名日,方曉挑燈才是福。”除玉蟾感慨地道,說起來她和天閒的關係一直就如同霧裏看花,有些不真切,每當她想找機會拉近一步時,都會有事發生。
“別傻了,我有什麼好?而且現在謝雅那邊……”天閒很苦惱地道。
“不用告訴我。”除玉蟾輕輕地在天閒懷裏蹭了蹭,“只要你也能真心待我,我什麼都不在乎,其實你身邊的這些人,除了語姐能日日陪在你身邊,誰又能真的做好賢妻良母呢?”除玉蟾不無感慨地道。
苗秀是很難有機會見天閒的,除玉蟾的事業也不小,即使是謝雅,也背負著很重的擔子。除了花語是放棄一切陪伴在天閒身邊,她們誰也無法做到這點的。
“做什麼賢妻良母?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封建的想法?”天閒不喜歡除玉蟾現在這種帶著傷感的語氣。
“什麼叫封建?我一向很傳統的,不要把我說的和三妹一樣。”除玉蟾嗔道。
“你那個三妹是挺厲害的,想不通她的體能怎麼受的了。”天閒笑道。
“要死,你說什麼呢。”除玉蟾大羞。
朱絲不是那種潔身自好的女孩子。她母親是植物人,朱少峰又沒什麼時間管她,她本身長的也漂亮,難免有不少男孩子在她四周,年少無知難免就做出越軌的事來。
“說起來三妹也練過功夫呢。”除玉蟾想起一件事。
“她?看不出來。”天閒很不給面子地道。
“是真的,她現在這麼亂來也有這個原因,有一次我陪三妹去醫院看她母親。她媽媽一點都看不出老來,簡直就像是三妹的姐姐。無意中我看到三妹和一個獨臂人鬼鬼祟祟的。獨臂人給三妹一本線裝本的書,上面的封面很羞人的。”除玉蟾若有所思地道。
“銅墻?”只有一條胳膊,而且對朱絲這麼好的,除了銅墻那傢夥還有誰,難怪上回竟然找自己賴走一本“雙修心經”,本來還以為他開竅了,搞到最後居然是為了給朱絲。他不知道這種東西沒有定力的人不能看嗎?
“你認識?”除玉蟾奇怪地問道。
“認識,那是我師弟。哎,這傢夥,和朱少峰一樣,太寵著那個丫頭,遲早會出事的。”天閒氣道。
“少來了,人家那麼老,怎麼是你師弟。”除玉蟾擺明了不信。
“不信我?”天閒不懷好意地笑道。
“對。”除玉蟾顯然還沒自覺,忽然噌一聲跳了起來,跺腳不已,“啊!好冷。”
“哈哈。活該!”天閒笑得很大聲,剛才他隨手把空氣裏的水氣凝出了一塊冰來,然後就順手擱進除玉蟾的脖子裏。花語、除玉蟾,她們兩個平時都習慣了恬靜,難得看到有這麼狼狽的一幕。
“你要死了!”除玉蟾好容易把冰塊從衣領中取了出來,撲過來也要朝天閒的身上塞。
天閒不閃不避,張開雙臂把投懷送抱的除玉蟾抱個滿懷,冰塊卻在接觸到他時變成了蒸汽,消失不見。
“怎麼會這樣?不行!”除玉蟾瞪大了眼睛,渾然不覺此刻的姿勢給天閒造成多大的壓力,加上先前因為手忙腳亂地取出冰塊時弄開的領口。
她這蹲伏的姿勢自然把胸前的無限春光都送到天閒的眼中。天閒一呆,小姑娘長大了,不同於幾年前女孩的平坦,而展現出种女人的高聳,在乳罩的包裹下籠出深深的乳溝,遮掩之下更添魅力。
“你怎麼了。”除玉蟾發現天閒的動作不對,順著天閒的目光,看到自己大開的衣領,不覺臉上一紅,忙慌亂地掙紮起來,渾然不想這樣一來給了天閒更大的刺激。
天閒忘情地吻住除玉蟾。
“嗚……”除玉蟾先是一呆,輕輕捶了天閒幾下,就迷失在這熱吻中。
天閒得到鼓勵,一雙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慢慢地從除玉蟾的領口探入,握住玉蟾的渾圓。
除玉蟾嬌軀一震,清醒過來:“不行,不能在這裡。”說著推開天閒,臉上還帶著紅霞。
天閒呆了呆,除玉蟾以為天閒生氣了,忙又回到天閒懷中,柔聲道:“天閒,自從當年那件事後,我就發誓除了你,我誰也不嫁,玉蟾遲早是你的人,可是不能在這裡。”
“嗯。”天閒抓抓頭,他剛才不是生氣,只是發現自己對女色的誘惑抵抗力越來越差了,所以感到奇怪而已。
“有人來了,還不起來?”除玉蟾羞道。這會天不是很晚,自然難免有人經過。
“起來,起來。”天閒硬是抱著除玉蟾動了番手腳才真站了起來。
“對了,聽說三妹的母親有希望康復呢。”除玉蟾好容易才平靜下來。
“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一條胳膊的傢夥也來了。”天閒道。
“到時候你一起去看望伯母嗎?”除玉蟾問。以天閒和朱少峰的關係,怎麼也該去看看的。
“到時候再說吧,比較麻煩。”天閒遲疑道。
“有什麼麻煩?”除玉蟾納悶了。
“我是銅墻的師兄,朱少峰管銅墻叫大哥,你又是朱絲的大姐,你說你和我是什麼關係?”
天閒一個頭兩個大,怎麼搞出這麼複雜的關係來。
“啊?”除玉蟾眼睛瞪的老大,“那個老頭真是你師弟?”
“當然,早跟你說過,我是炎龍集團的人,輩份不能用一般方法算呢,趕明你嫁我,好多老頭子得管你叫大嫂呢。”天閒道。
“去,誰嫁你。”除玉蟾臉又紅了,“算了,我們那邊坐吧,好像你那邊剛安靜下來。”
“嗯,也好,她們都睡了。”天閒點頭答應,跟著除玉蟾進了七號樓。
一進門,卻看到馬易和吳佩,另外還有個柴文。柴文那邊正一口一個師兄叫得特親熱,馬易對著吳佩時也正常了很多,不時引的吳佩發出開朗的笑聲。
“什麼事這麼開心?”除玉蟾問道。
“大姐,你也回來了?還有大姐夫呢。”柴文口沒遮攔地道。
“你要死了。”除玉蟾儘管心裏甜甜的,嘴上卻責怪道。
“大姐,馬易在說笑話呢。”吳佩答道。
“大……玉蟾姐。”馬易的臉又紅了。對除玉蟾的稱呼滿叫他為難的,他是很想像吳佩那樣叫玉蟾大姐,不過又沒那膽子。
“什麼叫大玉蟾姐?真難聽。”柴文故意給他挑刺。
馬易的臉更紅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好了,好了。小文,你就別欺負你師兄了,就跟我們一樣叫大姐吧。”吳佩給馬易解圍。
馬易感激地看了吳佩一眼。
“是,叫大姐。”柴文故意大聲道。
“大,大姐。”馬易紅著臉又叫了一聲。
“馬易啊,有進步,加油啊。”天閒說的是第一次見面時馬易的心事。
“天閒大哥,你也來了?”馬易看到了天閒。
“敢情天閒這麼大個人你都沒看到啊?告訴你,不是大哥,是大姐夫,記住了?”柴文似乎以欺負馬易為樂。
“是,是,大姐夫。”馬易忙改口,弄的除玉蟾哭笑不得。
“你別理他!天閒那邊的人都在休息,所以到我們這裡來坐坐。”除玉蟾道。
“歡迎!對了,二姐呢?”柴文擺明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二姐在照顧語姐呢。”天閒一個四兩撥千斤就把柴文的話頭給推開了。
“嘿嘿,大姐夫。”柴文不知又想起什麼,忽然滿臉堆笑,近乎諂媚地對天閒道。
“你想幹什麼?”柴文現在表情讓天閒渾身都不舒服,而且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實在太好奇了,這幾天都沒能睡好。”柴文涎著臉道。
“不行。”天閒回答得很乾脆。
“你!”柴文的表情立刻晴轉多雲,換了一副儼然欲泣的樣子,“大姐,你看天閒欺負我!”
“我哪有?”天閒叫冤,總算領教了柴文的厲害,難怪小小年紀也被編進五毒裏。
“大姐!”柴文拉住玉蟾撒嬌。
“好了,好了。”柴文的這幾個姐姐誰也吃不消柴文的撒嬌攻勢,除玉蟾也不例外。
“天閒,到底是什麼回事啊?你就說說吧,我也很有興趣,反正沒事。”除玉蟾道。
“這……”天閒遲疑一下,再看看除玉蟾,終於道:“也罷,其實也沒什麼,如果你們都曾經注意一些宗教的著作,就會發現,這些著作裏都有關於世界末日的描述。”
“是啊,這個我知道,比如基督教的審判日,北歐神話裏的神之劫難,諸如此類的傳說有很多。”吳佩經常接觸網路,這些東西是有所了解的。
“不錯,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世界末日已經到了,我也是審判者的一員。”天閒很嚴肅地道。
“開,開什麼玩笑。”柴文不信,吳佩卻若有所思,至於除玉蟾,早就知道天閒不是普通人。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謝雅是屬於人間使徒的行列,她的責任是盡力挽救這個世界,度過危機。”天閒一點講笑話的樣子也沒有。
“師妹,可能是真的。”馬易道:“可能你不知道,門裏已經開始進入緊急狀態,就是為一個什麼即將來臨的人類大劫。”
“什麼?”柴文目瞪口呆,“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不是老不回去嘛。”馬易道,柴文很少參與門裏的事,而且九華的武學多是適合男子,適合女人的並不多。
“世界末日?真的有世界末日?那為什麼沒有一點異常的事發生?”柴文想說服自己。
“怎麼可能沒有?你不知道而已,古文明大陸紛紛出土,重見天日,如果謝雅在這裡,該可以告訴你現在除靈的事務比日食之前多了三倍都不止,以後還會更多,希臘聖山被毀,隨著你們人類口中屬於不同文明的審判者紛紛醒來,現在這個次序很快就會被取代,變成一個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毫無寬恕、忍讓可言的世界。”天閒道。
“不會吧!”這話就是除玉蟾聽了也覺毛骨悚然。
“為什麼不會?是真的,不過你們放心,我在你們幾個身上還沒感覺到那麼多怨氣鬱結,暫時輪不到你們。”天閒不在意地道。
“可是你說的那個世界和野獸的世界有什麼區別?”這次說話的是吳佩,幾個人裏她的遭遇是最悲慘的。
“當然有區別,野獸的世界最高定理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而新世界的定理是公平,不管是誰,做錯了事都要接受冥冥中的審判。”天閒道。
“可是有誰沒做錯過事?”真要沒做錯過任何事的人,恐怕是沒有的,天閒自己也做錯過不少事。
“那不管,這就是規則,新的規則,不過以後置身其中的時候,你們會發現沒那麼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們不知醒悟,到時怨氣指向變成毀滅世界就完了。”這才是天閒擔心的。
這次黑暗法則的覆蓋面囊括了整個地球,以往那只是某一個種族的沒落,可是隨著科技的發展,使的社會不會那麼快病入膏肓,整個世界的調節作用比某個種族要強大的多,所以,近千年的時間,再沒有神跡出現。
但同樣,調節作用越強,那麼崩塌的危害就越近。這次幾乎是各種族的審判者都同時復活,那麼就只會有兩個結果,要嘛人們覺悟,從而審判者從新進入安眠,等待下次的覺醒,要嘛人類不知悔改,引起眾神憤怒,世界滅亡。
因為這次的規模太大,不會再局限於某一個文明或區域,而是整個地球毀滅崩塌,再也沒有重頭來過的機會。
“好可怕?”柴文打個冷戰。
“天閒,你說的那麼可怕,那什麼時候會變成那樣呢?”除玉蟾問道。
“快了。”天閒朝門外看了看,好像有人過來了。
“我媽有救了,我媽有救了。”衝進來的是朱絲,看到天閒也在,朱絲呆了下。
“知道了,前幾天就聽你說了。”除玉蟾笑道,讓朱絲先坐下。
“不一樣,以前蛇教授說還缺少一個重要的環節,不過今天他說一切都解決了,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使我媽醒過來。”朱絲像小女孩雀躍。
“難道是需要人以內家真氣為她護住心脈?”天閒很快就把握到重點,如果說有什麼是真理社那幫瘋子沒法解決的,那就是內家功夫這類接近於特異功能的東西了。
“對啊,好像是的,你也知道?獨臂爺爺今天來了,他說他可以替媽媽護住心脈。”朱絲近乎幼稚地道。
“獨臂爺爺?”天閒想笑,不知道銅墻聽到這個稱呼有什麼感想,這樣一來他和朱惠珍那可就差輩兒了。
“他是不讓我這麼叫的,可是我習慣了。”朱絲蘧然地道。
“沒什麼,不過,不對……”天閒忽然眼神一凝,若是幾年前的銅墻,那或者還有能力替朱惠珍護住心脈,可是這幾年銅墻的功夫早就拉下了,加上銅墻本就是精於外功的人,“你媽現在在醫院還是在學校?”
“怎麼了?當然在醫院。我是來叫你們,要不要一起去醫院看看,我媽媽知道我有這麼多好姐妹一定會開心的。”朱絲詫異地問道。
“快去阻止銅墻,他現在的功力是用來支援自己的生命的,失去了那些,他必死無疑。”天閒急道。
“什麼?”朱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說她很想母親能恢復,可是也不願意一直以來像父親一樣照顧自己的銅墻有事。
“這個混蛋。”天閒咒罵道。
“銅墻,我是天閒,我命令你立刻到我這裡來。”天閒通過星宗的通訊器對銅墻發出命令。
“小師兄,你就讓我去吧。”銅墻的聲音很平靜。
“不行,你的身體支援不了的。快回來,門裏那麼多弟子。找別人去。”天閒道。
“不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銅墻的聲音裏帶著決絕。
他老了,受傷後的他功力退化,使的他越發蒼老,照著鏡子時,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每次看到昏迷著的朱惠珍,他都自慚形穢,能有這個機會,又有什麼不好?銅墻關上了通訊器。
“朱絲,快帶我們去,現在還來得及阻止。”天閒對朱絲道。
“哦,好。”朱絲二話不說就朝外跑去。
正好在銅墻將要離開精英學院時,天閒趕上了銅墻。
“你瘋了。”擋住銅墻的去路,天閒很生氣地問。
“小師兄,我。”天閒一發火,銅墻還真不敢面對。
“不要叫我師兄,你當我是師兄就不會不聽我的命令。”天閒道。
“小師兄,你不知道,這些年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惠珍一天不醒,我一天都不能安寧啊,是我把惠珍害成這樣的?”銅墻撲通跪在天閒身後。
聽到銅墻跪倒的聲音,天閒長嘆一聲:“銅墻,我知道你為什麼一心求死。”
說完天閒轉過身,把銅墻扶了起來,看著銅墻的白髮,就在三年前,銅墻還望之如四十許人,短短的三年,卻老的如同七十多歲的樣子,朱慧珍一直在昏迷中,所以到現在還是如同三十許人,所以銅墻有些自慚形穢,“你這麼做,她醒了也不會安心。而且你也會讓朱絲傷心的。”
“銅墻叔叔。”朱絲跟上來,哭著道,這次沒有叫爺爺。
“我……”銅墻低下頭。
“你沒必要這樣的,有我,有語姐和秀姐在,你何必那麼做,何況你以為她會在乎嗎?”天閒問道。
“對不起,是我糊塗。”銅墻被天閒問的無言以對。
“這就對了,好了,我和你一起去,你還信不過我嗎?”天閒笑著道。
“小師兄!”銅墻很感動地道。
“既然還認我這個師兄,就聽我的。”天閒制止銅墻要說出的那些感激的話。
“嗯。”銅墻重重點點頭。
“你真是他師弟?”看到銅墻終於不再堅持,朱絲好奇地問道。
“是啊,怎麼了?”銅墻是那種直爽的人,傷心來得快也去的快。
“看不出來,他是不是比你還老啊。”朱絲問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銅墻呆住了。
“我聽舅舅說,你們這些世外高人很多都可以青春常駐,從外表是看不出年齡來的。”朱絲近乎天真地道。
“是吧。”朱絲的話觸動了銅墻的隱痛,其實以前他就比朱惠珍要大的多,只是那時候他功力尚在,所以看不出老態來。
可是自從上次被狂虎所傷後,就不一樣了,銅墻的功力不但無法再有精進,而且原本的修為也僅剩五成,難免就顯出老態。
“真是這樣?那天閒有多老?有八十嗎?幸好我沒有真和他拍拖。”朱絲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道。
“胡說什麼?我是說天閒即使老了你也看不出來,現在天閒絕對不滿二十,當初第一眼見他,他還是個嬰兒呢。”銅墻被朱絲的天真引得暫時忘記自己的事。
“這樣啊?”朱絲眼睛一亮,轉而又像瀉了氣的皮球,“還是不行,他是大姐喜歡的人,鬧著玩可以,真要弄出什麼來,大姐會生氣的。”
“生什麼氣啊?”除玉蟾插進來。
“哦,我是說我如果把大姐夫騙走,你會生氣的。”朱絲道。
“死丫頭片子,你就是要和我過不去對吧?”除玉蟾氣的又要打朱絲,朱絲嬌笑著躲到了銅墻身後,還壞壞地做著鬼臉。
“死丫頭,你有種不要回去。”除玉蟾跺腳道。
“對,對,三姐最壞了。”柴文也趕上來了。
“好啊,枉我對你那麼好,現在我有難你居然幸災樂禍。”朱絲衝著柴文佯怒道。
柴文吐了吐舌頭,經她們這一鬧,現場原本壓抑的氣氛自然就蕩然無存,銅墻也開心地笑了。
“銅墻,聽說你從我那挖走的東西是送給那小丫頭的?”趁著朱絲、玉蟾幾個女孩子鬧的正歡,天閒突然問道。
“小師兄,你知道了?”銅墻嚇聲道。
“有什麼不知道的,不過你也亂來了一點,若不是朱絲本身定力還算好,你險些害了她。”
天閒看著那一堆打鬧的正熱乎的女孩子。
幾個女孩子邊鬧邊朝前跑著,仿佛是一群花間蝴蝶,帶給人間無窮的春意。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32
第十九章 劫火紅蓮
“不會吧,我不知道,當時我發現時,這孩子已經……我不得以,都是我太疏忽她了。”
當年銅墻偶然發現朱絲和一個男生在床上鬼混,一問才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後來雖然銅墻一再教訓朱絲,可是朱絲依然故我。
少女貪歡的結果是日漸消瘦,本來銅墻想將自己一身修為傾囊相授,卻不想他那一身橫練外功哪是朱絲練得來的,最後不得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朱絲在亂來的時候可以保住自己的元氣,因此銅墻就以自己的名義從天閒那弄來了《鎖陰經》,贈給了朱絲。
可是說也奇怪,得到《鎖陰經》後,朱絲反而不再那麼胡鬧了,不知道是因為朱絲忽然長大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你太亂來了!《鎖陰經》和《劫火紅蓮》要同時練的,你只說是你要練,所以我只給了你前者,給女人練就是另一回事。朱絲是純陰之體,天性貪歡,現在被你搞的陰氣鬱結,物極必反,所以才慢慢對男女之事失了興趣。”天閒道。
“不會吧,那樣不是害了她?”銅墻被嚇的不輕,真要把朱絲弄成那樣,朱惠珍醒了自己還有什麼臉見她,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活該,誰叫你自作聰明。”天閒擺明了氣銅墻耍小聰明騙他,若不是聽除玉蟾說起,他還不知道。
“小師兄,拜託了,幫幫忙。”銅墻求道,他知道,天閒只是急急自己,不可能真的不管。
“很簡單,不過要等你和朱惠珍成了親,當了朱絲的繼父才行。”天閒繞個大圈子還是怕銅墻鑽牛角尖。
“這,可是我這樣,惠珍她……”銅墻怕自己已經老的配不上朱惠珍了。
“那你別管,那是我的事。”天閒道。
“好。”銅墻對朱惠珍,那是至死不渝的,既然有可能,他當然希望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共結連理。
那邊打鬧的幾個人,最終還是以朱絲的投降告終,除玉蟾帶著笑容走過來,臉上紅撲撲的,額頭儘是汗水。幾個人裏,她的體力其實是最差的,加上工作性質特殊,自己又不注意身體,所以體質很差。
天閒不顧當著眾人的面,抬起衣袖為她擦去頭上的汗:“你身體太差了,回去跟著語姐練練內家氣吧。”
天閒曖昧的舉動弄得除玉蟾害羞不已,偏生又捨不得躲避天閒難得一見的體貼,只是閉眼站著,等天閒擦完,除玉蟾才道:“看你,很臟的。”
除玉蟾說的是天閒用衣袖為她拭汗,天閒的衣服都是純白的,只要沾上一點灰塵都會很難看,何況是那麼多汗水。
“怎麼會,玉蟾的那自然是香汗粉垢。”天閒笑道。
“你。”除玉蟾沒想到天閒說的這麼大聲,引的眾人都笑出聲來,弄的她現在站也不是,跑也不是,尷尬萬分。
朱惠珍所在的醫院是炎龍集團的產業,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私家醫院,醫院的主樓是一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
為了給病人一個較好的環境,住院部設在很高的頂樓。那裏還特地建造了花園和廣場,不但空氣清新,環境幽雅,也絕不會有普通較高處的那種缺氧反應。
電梯的速度很快,一轉眼就到了住院部,到這時候,朱絲等人反失去了說笑的心情,算是種近鄉情怯吧,成敗就在眼前了。
走進病房,一片純潔的白色,房裏只有一張大床,床上靜靜躺著一個女人,恬靜的面容仿佛是童話裏的睡美人,正在等待命裏的王子。
在她的臉上絲毫找不到歲月的痕跡,即使在昏迷中,也帶著公主般的高貴,難怪以銅墻那樣的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心動。
說起來這些年,朱惠珍在醫院的醫護下,不但沒有老去,似乎反年輕了不少,皮膚則更白皙了。
“惠珍,我又來看你了,還有你女兒和你女兒的那些好朋友。”銅墻旁若無人地走到朱惠珍床前,靜靜地坐在塌沿上,輕輕地梳弄著朱惠珍的長髮。
朱惠珍自從昏迷後就一直沒剪過頭髮,銅墻好像對這個動作很熟悉,顯得那麼細心、週到,動作好比行雲流水,順暢極了。
這是一個鐵漢的柔情,都凝聚在這不經意的動作裏,即使是朱絲,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銅墻對自己母親的那份真情。
“銅墻叔叔。”在朱絲眼裏,銅墻不再蒼老,淚水濕透雙眸。
“情為何物?愛之欲生,惡之欲死,這才是情到濃時。我們先出去吧。”輕輕拉了拉身邊的人,幾個女孩子早就被眼前動人的一幕感動的熱淚盈眶,戀戀不捨地離開了病房。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銅墻笑了,輕輕在朱惠珍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握住朱惠珍的一隻手,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喃喃地訴說著什麼。
“就這麼扔下他們兩人好嗎?”除玉蟾不放心,朱絲更是不時通過模糊的毛玻璃朝裏張望。
“沒事的,今天是個很特殊的日子,是喜是悲很難說,我了解銅墻,沒事的。”天閒安慰除玉蟾。
“我不管那殘廢幹什麼?不要耽誤我的事就成。”這時候能這麼殺風景的只有蛇教授。這是現在還有幾個人沒來,不然他才不會這麼傻站在外面等。
“你別橫,到時銅墻火了,許你的東西就沒了。”天閒嚇唬他。
“那怎麼行?”蛇教授急了,那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不然他也不用這麼趕著替朱惠珍治療了。
“所以你老老實實呆著。”天閒道。
“行,行。”蛇教授連連點頭。
不知等了多久,蛇教授又不耐煩起來:“那老傢夥怎麼還沒來?”
“誰啊?”天閒問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還管人叫老傢夥。
“就是唐老頭那傢夥。”蛇教授道。
“他說什麼時候來的?”天閒問。
“早該來了啊。”蛇教授奇怪地道,真理社個個是瘋子沒錯,不過一般都還是很守時的,他們比誰都明白時間的價值。
“來了來了。”說曹操,曹操到,這邊正說著,唐老頭已經匆匆忙忙地衝出了電梯,朝這邊衝過來,那焦急的神情絕不是假的。
“老混蛋……”蛇教授想罵人,不過下面出現的事叫他住了口,在唐老頭身後還衝出一幫子長相兇惡、穿西裝、打領帶、還戴著黑墨鏡的彪形大漢。
“那些是什麼人?”這裡是醫院自然不能禁制陌生人進來,但這裡是炎龍集團的醫院,閒雜人等是不能隨便進出的,別說這種一看就不像善類的傢夥。
“我們是被派來保護唐老先生的。”一個黑大漢接道。
“別提了,他們是圖拉國的國王親衛。”唐老頭苦著臉,“剛要動身就被他們堵著,我好說歹說才讓我來的。”
“就是那個專門出產石油、鈾礦等高級能源材料的新興國家?”對這些大事,反是除玉蟾最熟悉,畢竟演藝界接觸的面比較廣。
說起來這個圖拉國是個很奇怪的國家,也是最近幾年才冒出來的,一齣現就以各種世界緊缺而又價廉物美的能源為自己國家贏得廣闊的市場,幾乎擠跨了所有原本靠石油起家的中東國家。
這個國家是很原始的君主制,隨著科技發展,地球上的石油、天然氣,以及放射性元素早已經越來越呈現入不敷出的狀況。因此圖拉國雖然成立的時間比兔子尾巴還短,地位卻很特殊,目前沒有哪個國家願意得罪它,難怪能帶著武器在這裡亂晃呢。
“不是他們還是誰?他們的國王病了,滿世界的找醫生,好像我們社不少人都被‘請’去了呢。”唐老頭不無牢騷地道。
“請唐先生快點,我們還要趕快趕回去。”黑大漢中有人道。
“知道了,不要催。”唐老頭氣道。
真理社在所有國家都吃的開,唯獨這圖拉國,真理社沒法接近,他們的科技形態也很奇怪,好像和現今世界的任何國家都不同。
蛇教授敲了敲病房的門,裏面響起銅墻的聲音:“來了。”
“閒雜人等不要進來。”蛇教授吩咐道。
那幾個黑大漢想是還想朝裏擠,銅墻龐大的身軀已經堵在了門口,功力退化歸退化,普通的角色那還是推不動他的。
黑大漢看了銅墻一眼,斟酌了下自己的實力,這種地方是不能用火箭筒之類的東西,只好選擇退下。
病房裏,天閒、唐老頭、蛇教授三人都神情肅穆地圍在朱惠珍床前,另外在病房外,朱絲、除玉蟾等人則在門外焦急地等待。除玉蟾緊握住朱絲的手,使朱絲儘量鎮定下來。
“唐老頭,準備好了嗎?”蛇教授拿出一液體。
“好了。”唐老頭把床頭一台奇怪的機械推了過來。
在這器械的最前端,有無數細針樣的東西,連著很多的透明管,唐老頭掀開朱惠珍身上的被子,嘖嘖道:“難得,難得,睡了這麼久,肌肉一點也沒有萎縮,一定是有人定期為她用內力疏通經脈,這樣待會我們就省事多了。”
“那當然,銅墻的內力雖然不行,不過這點事還是能做到的。”天閒道。
“什麼?”唐老頭被天閒的語氣嚇了一跳,他一生致力於東方神秘氣功的研究,據他所知,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你忙你的,這些事不要管。”天閒道。
唐老頭所能接觸的只是一些很公開的練氣者,真正像九華、傀儡門這些門派,是不可能被一般人知道的。
“不行,一定要告訴我。”唐老頭犯了牛勁,外面那些人就是被他的牛勁給攪得沒辦法才不得不讓步的。
“好,好。你這邊完了我就告訴你。”天閒先糊弄著再說。
“一言為定。”唐老頭的動作快了起來,雖然沒有天閒他們那種內力,但唐老頭也是練過氣功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脫掉朱惠珍的衣服,把那些針狀物插遍朱惠珍全身,然後在那巨大機械的上端,把蛇教授給的那些液體都倒了下去。
只見無色的液體順著那些透明管,再經過頂端的細針朝朱惠珍的身體裏流去。
“那些是什麼?”天閒問道。
“蛇毒啊!”蛇教授道。
“通過那些東西,刺激病人體內的各種反應,一般我們認為,普通人的潛意識本身就佔據意識的絕大部份,但正常情況下是絕對無法吞噬人的主意識的,而這種植物人,就是因為潛意識將主意識吞噬,使得主意識無法再取得對身體的控制權,從而造成昏迷。
“現在通過我控制的這東西,按照東方經絡原理,把毒液送到全身刺激主意識的自我保護功能,當潛意識無法承受時,就會把主意識釋放出來,讓主意識重新取得控制權,那時候人就醒了。”唐老頭為了待會天閒告訴他有關東方密術的事,這會可說是不厭其煩。
“所以你們要人護住她的心脈,以免毒入內臟?”天閒本就是很聰明的人,自然一點就透。
“對了,該你動手了。”蛇教授催促道,那些毒液已經開始順著經脈流動了。
“沒問題,看我的。”天閒存心嚇唬唐老頭,賣弄似地淩空躍起。
“七星伴月!”幾點幾乎肉眼難見的銀芒從天閒手中射出,沒入朱惠珍心臟四周。
“行了。”天閒拍著手道。
“這麼快?”唐老頭瞪大眼睛。
“當然,不信你自己看。”天閒道。
“看就看。”真理社的人可沒一個懂得男女之防的,唐老頭居然真的在朱惠珍的胸前摸索起來,“真的一點不差,太神奇了。”
不知道算不算坐懷不亂,即使是在朱惠珍女人最隱秘的地方扒拉了半天,唐老頭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由衷地讚嘆天閒的手法。
“那是當然,快點注意你的東西。”天閒告訴唐老頭好好控制那些毒液的流向,不然到時候沒法將毒液完全按原路取出來是會出人命的。
“知道,知道。”唐老頭連連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朱惠珍開始有了清醒的跡象,從種種儀器上可以明顯看出身體個器官的活力正在增強,特別是大腦的運作,更是截然不同。
“快好了吧?”天閒問道。讓他直接把脈還好點,叫他看那些一跳一跳還模模糊糊的畫面,他可是丈二和尚。
“嗯,快了,等大腦活動頻率再增一個百分點就可以了。”蛇教授現在也緊張得很,現在已經是最後關頭,一個不小心那可是真的為山九韌,功虧一簣了。
“好了,唐老頭,抽出毒液。”蛇教授緊張地道。
“好。”透明管裏的液體開始倒流,那液體還帶著隱約的血絲,畢竟在身體裏轉悠了一圈。
終於,流出來的液體都變成了鮮紅色,唐老頭松了口氣,抹了把並不存在的汗水,道:“成了。”
“真的成了?”天閒問道。
“當然,你不要這麼不信任我們嘛。”唐老頭道。
“好,那我讓銅墻先進來。”天閒打開門,招手讓跟門神似地堵在門口不動的銅墻進去。
銅墻一臉激動:“她,她醒了嗎?”
“進來就是。”天閒道。
“好,好。”銅墻忙走了進去,幾個黑大漢也想跟著。
“你們不許進來。”天閒手一揮道。
幾個黑大漢對著銅墻時不敢妄動,那是顧及銅墻的身手和塊頭,天閒沒銅墻那種氣勢,自然就沒人理他了,黑大漢想朝裏擠。
“不把我放在眼裏!”天閒怪聲道:“定。”搭在門沿的右手探出食中兩指,衝著外面幾人一指。
幾個大漢立刻成了泥雕木塑,動彈不得了。
“給我好好待著,真是一群不懂情趣的傢夥。”天閒罵道。
“惠珍,惠珍。”銅墻的聲音充滿了焦急,還夾雜著唐老頭和蛇教授的聲音:“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糟了。”天閒想起來,自己還沒把銀針起出來,朱惠珍就是再睡上一百年那也醒不了啊。
悄悄探回頭去,遙遙對著朱惠珍胸前的位置動了動,銀針慢慢從肉裏褪了出來,朱惠珍也慢慢清醒過來。
“噓,噓。”天閒衝著兩個電燈泡吹氣。
兩個電燈泡朝這邊看來。
“出來,出來。”天閒衝他們揮手。
兩人帶著一肚子疑問離開了病房。
“有事?”蛇教授問道,他正在檢測數據呢,那可是很珍貴的科研資料。
“人家情人久別重逢,你們兩個老傢夥在那幹嘛?”天閒怪兩人不通人情。
還沒說完,裏面已經有一聲屬於少女的驚呼,接著響起銅墻那渾厚的道歉聲。
“媽!”朱絲大喜。母女連心,即使聽不真切她也知道那就是母親的聲音。
“幹嘛?”天閒一把拖住了她,“你也想做電燈泡?”
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一會是女人的抽泣,一會又是銅墻賠不是的聲音,接著聲音就有幾分混亂起來。
外面的朱絲簡直是度日如年,至於唐老頭則纏著天閒問東問西,天閒把手衝那些被定住的黑大漢一指:“你把這些人帶回去研究就可以了。”說完就不再理唐老頭,自顧自在那和除玉蟾說話。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病房的門終於打開了,銅墻臉上帶著點嫣紅,扶著一個穿著病員服、長得和朱絲一模一樣的女人站在那裏,看上去除了比朱絲多了幾分莊重外,一點也看不出年齡來。
“媽,媽媽!”朱絲顫抖著,叫出聲來,而那女人也哆哆嗦嗦衝著朱絲張開雙臂。
“媽媽,媽媽。”朱絲撲到眼前女人的懷裏,哭的是天昏地暗,引的除玉蟾、吳佩、柴文也跟著垂淚不已,至於銅墻,當然也免不了眼中含淚。
即使兩個最沒人性的蛇教授和唐老頭也感動地氣噓起來。
“好了,孩子,別哭了,今天該高興才是,還不給我介紹你的朋友。”朱惠珍第一個恢復過來。
“嗯。”朱絲點點頭,溫順地從母親懷裏把頭抬起來,雖然已經無大礙,但畢竟多年不運動,體力很差,還沒能恢復,完全靠銅墻扶著。
“這是我大姐除玉蟾,那是我四妹吳佩,還有最皮的小妹柴文。”朱絲介紹道。
除玉蟾和吳佩都甜甜地叫了聲“伯母好”,只有柴文,因為朱絲最後那句話氣的只是衝著朱絲瞪眼睛,反是朱惠珍覺得有趣,笑了起來:“還是那麼調皮,怎麼這麼說你朋友呢?對了,這是……”朱惠珍看著天閒。
雖然天閒看上去和除玉蟾等人年紀相當,但她總覺得天閒站在那兒,給人一種飽經滄桑的感覺。
“這是銅墻叔叔的大師兄。”朱絲說著又湊到她母親耳邊道:“也是娘的大伯哦。”
“你這丫頭,不要胡說。”既便是對著女兒,朱惠珍還是臉紅了。
“我哪有胡說,是真的。”朱絲不依道,還拉上銅墻作證。
“惠珍,是真的。”銅墻無奈地點頭。
“啊?”朱惠珍一時呆住,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天閒。
“叫我天閒就可以了。”還是天閒解開了朱惠珍的困窘。
多年以來,銅墻一直為朱惠珍的事弄的神傷不已,如今總算了了一樁心事,更讓他高興的是,朱惠珍絲毫沒有嫌棄他的蒼老,人逢喜事精神爽,銅墻給人整個感覺都不同了。
“銅墻,以後可不能再荒廢了功夫,不然再這麼老下去,你可對不起那位。”天閒笑著道。
“是,小師兄,以前是我糊塗。”銅墻想起自己的那種想法,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轟。嗵!”這邊大家正高興著,遠處卻傳來扔東西和拍門的聲音。
“怎麼回事?”這聲音顯然掃了天閒的興致,這裡畢竟是醫院,怎麼會弄得這麼轟轟烈烈的。
“你們在這等著,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
“還有我。”
這裡可沒有真不識相的人物,別說外面有事,沒事也該把時間讓給銅墻和朱惠珍獨處的,即使是有那一個兩個頑固不化的,還是被人給拽了出去。
天閒第一個出門,第一個走到那發聲處,自然也第一個倒楣。一件白大褂朝他頭上飛來,還夾雜著很粗暴的聲音:“媽的,老娘不幹了,你個老王八。”
聽到這聲音天閒就生氣,女兒家說話怎麼這麼粗俗,抓下撲面而來的衣服,一股藥水味撲鼻而來,去掉擋在眼前的衣服,就看到眼前一個艷裝女郎氣衝衝地從自己眼前走過,從她身上傳來濃郁的香水味裏夾雜著剛才的藥香。
一拖短髮因為生氣而甩動著,兩隻眼睛盡力瞪到最大。原本不大的櫻桃口卻因為生氣而張著,仿佛是血盆大口一般。在她後面,一個狼狽得很的戴眼鏡同樣穿白大褂的中年人,正快步跟來,頭髮上還沾著幾根茶葉,看起來剛經過一場戰爭。
“怎麼回事?”兩人顯然都沒有注意到天閒,一轉眼天閒已經擋到女郎面前,手裏拿著那件白大褂。
“沒你的事。”女郎的口氣很衝,伸手就要推開天閒,看的出來倒也不是那種芊芊弱質的閨中少女。
“唐玲,你給我站住。”經這一耽擱,中年人總算趕上了。
“哼。”唐玲對中年人的話理也不理。
“小玲,怎麼回事?”除玉蟾等人也聞聲找了過來,唐老頭似乎和這女郎很熟悉。
“爺爺,你怎麼來了?”唐玲竟然和唐老頭還有這層關係。
“唐老,是你啊,麻煩你勸勸唐玲。”後面跟來的中年人仿佛找到了救星。
“到底怎麼回事?”唐老頭問道。
“是這樣的,唐玲她要辭職。”中年人明顯在避重就輕。
“為什麼?”唐老頭不傻,當然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裡是醫院,可是他這個混蛋,既然讓老……我……”唐玲的口頭禪“老娘”差點又冒出來,後來想起和她說話的是她爺爺,所以硬給咽了回去,“這傢夥讓我幫他作假騙警察不算,居然還要我去伺候那沒病來度假的公子哥,我不幹了。”
“有這種事?”炎龍集團規則極其嚴格,難道真有人敢這麼胡來。
“沒這種事。”中年人急忙澄清。
“沒有?哼,那前天住進來的兩個人是怎麼回事,還有昨天晚上送來的那個女人,明明就是被人暴力攻擊致昏迷,還有被侵犯的痕跡,為什麼病歷上不照實寫?”唐玲衝著中年人用吼的。
“你……”中年人被唐玲吼的連連後退,一直到唐玲說完,中年人才停下腳步道:“你不要造謠生事,我們炎龍集團旗下的醫院那是有口皆碑的。”
“是嗎?我呸!”唐玲不屑地吐了口口水。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回來的是朱少峰,他也聽說了朱惠珍的事,因為昨晚發生一起嚴重暴力犯罪,所以拖到現在,一來就看到這齣戲碼。
“他隱瞞真相,今天送來的那個病人是被人暴力侵犯的。”唐玲衝著朱少峰道。
“有這種事?”昨天絆住朱少峰的就是這件案子,照現場看確實不少疑點,可是醫院給的診斷書卻毫無破綻。
“沒有,絕對沒有。”中年人不肯承認。
“那很簡單,現在有兩位教授在這,他們的診斷想必朱廳長可以信的過吧。”天閒出了個主意。
“當然。”朱少峰這種事上怎麼可能駁天閒的面子。
“這怎麼行?”中年人臉色一變。
“有什麼不行?除非你心裏有鬼。”唐玲已經拉著她爺爺的手朝那病房跑去。
“嗚,嗚,麗麗,你可別嚇我。”病房裏是個聽起來就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彼得?”朱絲忽然衝到最前面,病床前那個正在流眼淚的不是彼得是誰,想是因為在這醫院,彼得沒化裝,看在天閒眼裏反順眼了不少。
“是絲絲啊。你看,麗麗她?”說著彼得又痛哭起來。
床上躺的是和天閒打過幾天交道的馮麗麗,記得第一次見她就是在彼得的精品店裏,馮麗麗站在櫃檯前給自己一個微笑,很難把床上現在躺著的那個人和她聯繫起來。床上的病人臉上儘是淤青,頭上還纏滿繃帶,嘴裏則插著氧氣管。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怎麼說馮麗麗也和柴文她們一起在“美女集中營”住過幾天,多少還是有感情的。
“都是我不好,那天晚上我和達令分手,心情很差,我就把麗麗一個人丟在店裏,等我回去時麗麗就變成這樣了。”彼得說著又傷心起來。
“好了,別哭別哭。”朱絲安慰著彼得。
“唐老,蛇老,勞駕請檢查一下。”昨天來時,醫院以病人需要搶救為名並沒讓朱少峰見到馮麗麗,現在看到馮麗麗的狀態,朱少峰也看出不對來,這已經是第N起類似案件了。先前發生的因為事後保密工作做的好,一直沒洩露,但還是給上層造成不小的震撼,不然這種事也不會勞駕朱少峰親自過問了。
“不用看,有幾點很明顯。第一,這人被人打傷的,而且曾有過激烈的反抗;第二,她肯定是剛被人侵犯不久,我們東方對這種事有一套獨特的觀察方式。”唐老頭很簡潔地道。
“這麼說唐玲說的是真的?”天閒冷冷地問旁邊一個勁擦汗的中年人。他身為星宗宗主,如果集團裏出了這種害群之馬,那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這,這……”事實面前中年人也不敢說話了。
“卡斯主任,最好你能有個讓我滿意的答覆。”朱少峰也給中年人施加壓力。
“我,這……”卡斯流出的汗更多了。
“不止這一個,那邊還有幾個呢。”唐玲插嘴道。
“嗯?”天閒忽然感到面前颳起一陣陰風,間中還夾雜著悲慘的呼號,所有的怨恨都朝一個方向集中過去。
這醫院為什麼一點悲傷痛苦的氣息也沒有?
天閒發覺一個很不尋常的問題,不同於當日在精英學院的校醫院,這醫院的氣氛太祥和了,醫院裏最起碼該有死靈才是啊。
“那邊是什麼地方?”天閒指著一個方向。卡斯順著天閒指的地方看去,臉色變得更難看。
“哼,那是這醫院最骯髒的地方。”唐玲道。
“是嗎?我更要去看看了。”天閒好奇心更濃了。
“不行,那裏是高級病房,閒雜人等不能過去。”卡斯想要擋住天閒。
“那我呢?”朱少峰知道天閒的為人,絕不會無的放矢。
“不行!”卡斯現在自己也找不出理由了,但他又絕對不能讓人接近那邊的病房,急的團團轉。
“讓開!”天閒隱隱猜到了那方向所發生的事。
“站住,這是你們逼我的。”卡斯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態度也強硬起來。
“是嗎?”天閒早發覺這裡藏著不少人。
“警衛,給我把他們都幹掉。”卡斯的命令確實夠嚇人的。
“是!”四周憑空多出了些忍者打扮的人。想不到醫院居然還有這種人,這樣一來,天閒就更要去看看了。
“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警報不止叫來了這些忍者,同時也驚動了醫院的院長。
院長的年紀很輕,不過三十歲的樣子,今天他剛回到辦公室,就聽到有人動用了集團最嚴重的一級警報,嚇得他屁股都沒沾凳子就來了。
“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呂涼。”天閒越眾而出,最後兩個字帶著明顯的冷意。
“大師兄?”呂涼被嚇的不輕,星宗當代弟子裏,雖然個個都比天閒大,但天閒如果動了真火,不害怕的恐怕沒有。
“大,大師兄?他是星宗的宗主?”卡斯嚇的舌頭都打結了。他只是炎龍集團的週邊人員,從來沒見過除日宗以外的另兩宗宗主,沒想到眼前這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是星宗的宗主。
“大師兄你怎麼來了?”呂涼看出天閒的怒氣,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人是哪來的?”天閒指著卡斯問道。
“他是醫院外科主任,他做錯什麼事了嗎?”
說實在的,星宗弟子裏,呂涼在醫術上的天分是很高的,不過說到經營管理,那就是純粹的門外漢了,當時呂涼自己也不想來當這個院長,偏偏水傲硬是把他給塞了過來。他來這裡之後,基本什麼都不管,只管鑽研自己的醫術,才弄的卡斯敢這麼胡作非為。
“錯?他恐怕不止是錯吧。廢話少說,我現在要去那邊檢查,沒問題吧?”天閒冷冷地道。
“當然。”現在呂涼也知道事情嚴重了。
終於知道唐玲為什麼看不順眼了,這是醫院嗎?妓院還差不多!
所謂的高幹病房裏,沒有一個穿白衣的護士或醫生,裏面的佈置也是以粉紅色為主。這會幾個只穿著少的不能再少的女人正在兩個男人的懷裏撒嬌,其中一個因為被男人把手伸進胸衣,使的上身正完全光裸著。
除玉蟾、吳佩幾個相對害羞的女孩子自然一進去就跑了出來,朱絲和那唐玲卻滿不在乎,唐玲還大聲吆喝道:“停,有人來查房了。”
“都是熟人了。”天閒看清了兩個男人的長相,一個是狂虎,另一個居然是卡拉,就是一直跟著謝雅的那個黃毛狗。
“叔叔,這是怎麼回事?”卡拉還不高興呢。
“這是醫院的董事長。”卡斯總算想出一個適合天閒的稱呼。
“狂虎,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還是要我動手?”天閒很輕鬆地問道。
“天閒,你別逼人太甚。”狂虎色厲內荏地道。
“是嗎?”天閒反問。
“你!”狂虎目光亂掃,想要找地方逃脫。
“狂虎,到這個時候怕也沒用了,衝吧。”卡拉的腦子顯然比狂虎好使。
“好。”兩人猛然把懷裏女人的最後的遮羞物扯下,引的一陣尖叫,接著幾條白白的身體就朝著天閒這邊飛來。
現場所有人裏能叫狂虎、卡拉忌諱的只有天閒,別人那是不放在眼裏的,只要能把天閒擋一擋,一切都好說。
“想走?”唐玲仗著練過幾天拳腳擋住卡拉。她還算聰明,狂虎那種明顯外放的氣勢使她心生警惕。
“美人兒,你很累了。”卡拉的催眠術只是對幾個很特殊的人無效,對一般人那還是很靈驗的,唐玲只覺得頭一昏,接著就有一隻大手在她的胸上掐了一把,順手還帶走她的上衣,嚇的她尖叫一聲,忙用手捂著前胸。
那邊天閒衣袖上下一錯,就把飛來的幾個女子輕輕送到床上或沙發上。好死不死,狂虎在這時候衝過來,天閒自然也就順便招待了他一下。
狂虎就覺得一條軟綿綿的東西纏在自己腳上,然後無數道奇怪的真氣就朝著四肢流竄,到一些特殊的部位猛然爆發,狂虎就像一條屍體般直挺挺地摔到了地上。
“少峰,人交給你了,你拿去邀功,別忘了告訴仇松把錢送來。”天閒還想去追卡拉,不過卻被一股撲面而來的陰氣硬給撞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別人或者看不到,但天閒卻能清楚地看到,在他的眼前是一群身無寸縷的女鬼,纏繞在一起飄飄蕩蕩,從身上散發的昏暗無力的青芒可以看出,該都是被人強暴至死的。
“我們好恨,好恨!”這些女鬼是被人採盡元陰而死,死前還被人攝住魂魄,為仇人所用,此刻根本沒有意識,天閒問的話只換來莫名其妙的一句回答。
“可憐。”天閒長嘆一聲。這些女人生時為人踐踏,死後還要被仇人所蹂躪。
“該來該去,萬般因緣;是非在心,開爾前因。開!”天閒探出手,拍在冤魂糾集的中心處,這次連朱少峰等人都聽到了明顯的尖嘯聲,所有糾纏在一起的幽靈應聲分離。
如果現在朱少峰等人可以看到這些東西,恐怕早就嚇暈了。在這間屋子裏,此刻到處懸浮著女性的幽靈,鬼火陰森,哀號陣陣。
經這一耽擱,那卡拉自然是跑了。天閒無奈地搖搖頭,看來那卡拉還是氣數未盡。
天閒不想在這種地方久呆,在這裡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既然妖術已除,過幾天這些冤魂也該投生去了吧。
“留步!”有人叫住了想離開的天閒。
“誰?”天閒轉過身,眼前是個金髮碧眼的幽靈,該不是東方人吧。
“你是傳說中契約者吧?”金髮幽魂問道。
“哦,算是吧。”天閒很奇怪,這女子怎麼居然能看出自己身上那種幾乎難以察覺的黑暗氣息。
“我是卡拉的師姐,家父就是卡拉的師父。”金髮女郎看出了天閒的疑惑。
“你有什麼事?”神鬼殊途,天閒不想和眼前的女鬼多糾纏。
“我想要一個契約。”金髮女郎道。
“契約?”天閒被勾起了興趣,這倒是奇怪得很。
“對,我們所有人都需要這個契約。”金髮女郎的聲音開始變的陰森,似乎為了回應她的話,所有的幽魂都浮動起來,使這屋裏的人都覺得陰風陣陣。
“是殺卡拉嗎?”天閒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意圖。
“不錯。”金髮女郎怨毒地道。
“我不管你們的恩怨,但是由我動手的規矩你該明白吧?”天閒就事論事。
“是的。”金髮女郎道。
“她們呢?卡拉氣數未盡,你一個人未必付的出那種代價。”天閒說的是四周那些同病相憐的人。
“只要能報仇,我們什麼都願意。”無數鬼魂的聲音響起。
說實話,鬼的聲音不知道是出於習慣還是什麼,總帶著點陰森和故意的拖拉,這會一幫子鬼魂搞合唱,聽不到也就罷了,聽到的人可受不了。
“那好。”天閒又操作起他的法則天平來。
法則天平只有同為契約者或者訂立契約的雙方才能看到,因此天閒此刻的行為看在朱少峰的眼裏就顯得那麼的詭異,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操縱著天閒。
“十六條精魄,你們自己商量吧。”天閒計算出卡拉現在性命的價值。
“天閒,你沒事吧?”朱少峰很關心地問道。
“沒事,你們先出去吧。”天閒笑一笑,呆會履行契約的時候可不能讓他們看到。
“可我看你今天很奇怪啊。”朱少峰不放心,剛才除玉蟾她們幾個都被羞了出去,這會房裏的人和天閒的關係都沒有那麼親密,很多事其實是不便管的。
“沒事,你們先出去。”看到那邊似乎已經快商量出結果來,天閒幾乎是硬把朱少峰他們給推了出去。當然,呂涼離開前,天閒還不忘了交代把卡斯交給朱少峰處置。
那邊的幽魂們終於商量出了結果,以金髮女郎為首,一共十六條幽魂飄到天閒面前。
“你既然能看出我身上的黑暗氣息,那就應該早就知道契約的規則,但我還是要再說一遍,契約訂立後永遠沒有反悔的餘地,你們將永遠失去生命的驕傲,成為神族的奴僕,你們可後悔?”天閒目光爍爍地盯著眼前這些算的上是受害者的幽魂。
“我們不悔!”十六條冤魂異口同聲地道。
“好,按照規則履行儀式吧。”天閒收起法則天平,在面前畫出一顆星的形狀。
“我,麗爾娜,根據遠古的法則,理定永恒的契約願捨棄生命的驕傲,做眼前之人的奴僕,並將生死託付,換取契約的履行,消弭我的怨恨。”
“我,錢芳……換取契約的履行,消弭我的怨恨。”
……十六條幽魂宣誓完畢,紛紛投入天閒面前的星形符號中。
“契約完成,當黑暗降臨,你們的願望即將達成。”天閒收起眼前發光的星辰,那是他收集酬勞的工具,不但有無限大的空間,而且在那裏時間是被禁止流動的。
“大師兄,我想,我想……”天閒從房裏出來,呂涼拉住他欲言又止。
“你想什麼?”天閒問道。
“我想辭去這個院長的職務。”呂涼終於鼓足了勇氣。
當初水傲硬把他發配到這裡來時,他就很不情願,但又不敢違背水傲的命令,現在事實證明,他真的不適合擔任這個職位。
“也好。”天閒想了想道。呂涼絕對是醫學的天才,管理的白癡,如果還是把他困在這個位置上,反而會埋沒了他。
“這樣吧,反正卡斯已經落網,那他原本外科主任的職位就由你接替吧。至於你原本的職務……”天閒目光在人群裏一掃,最後定在唐玲身上,“唐小姐,有興趣接替呂涼的職務嗎?”
“什麼?你說我當院長?”唐玲被嚇的不輕。
要知道,炎龍集團旗下的醫院絕對不比任何一家公立醫院要差,對於進入人員的選拔更是極其嚴格,當初她為了進入這裡,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然也不會忍到今天才發作。
“對,就是你,既然是唐老的孫女,背景自然不成問題。我看的出你是個很硬派的人,該很適合擔任這個職務。”天閒解釋道。
“我,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唐玲顯得有些結巴。這實在太突然了,幾分鐘之前她還正打算離開呢。
“既然這樣就說定了。呂涼,你沒意見吧?”天閒問道。
“我……”呂涼其實很滿意天閒的安排的,偏偏唐玲衝著他一瞪眼,嚇的呂涼把話給吞了回去。
“他當然沒意見,對吧?”唐玲勾住呂涼的肩膀道。
“我……”呂涼是典型的書獃子,哪是唐玲的對手,下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了,我還有點事,玉蟾,我先走了,回頭再去找你。”天閒向眾人道別,“另外唐老,那幾個圖拉國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一時半會他們是動不了的,至於銅墻答應蛇教授的東西,過幾天我會著人送去的。”
“你要去哪?”玉蟾不放心地問。
天閒感覺到除玉蟾那種溫柔的牽掛,心中浮起一絲感動,默默走到玉蟾面前,這是第一次,天閒當著別人的面吻玉蟾。兩人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唇舌交纏。
良久除玉蟾才喘著氣從天閒的手中掙脫出來,當然,頭是抬不起來了。
這算是天閒的一個宣告吧,以前雖然玉蟾和天閒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但那時都是放在心裏,這次因為謝雅的事,天閒覺得好像有種虧待了玉蟾的感覺,現在感覺到玉蟾那種不做掩飾的關心,忍不住在眾人面前公開了和玉蟾的事。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天閒展顏一笑,其實他自己心裏知道,這一次是一定會和七星之一杠上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那個卡拉一定和陽明君口中所說的七星的背叛者有關……
         ※       ※       ※
天色更暗了,這會兒卡拉正躲在小娜的住處生悶氣,以往何曾碰到過這種事,每次只要出了事,其實在那醫院裏的日子別提多逍遙了,現在迫不得已窩在小娜這裡,不許這,不許那的,都快把他煩死了。
這會小娜去上班了,卡拉難免要發發牢騷。
“卡拉,或者該叫你魔術師拉卡爾?”一個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嚇的卡拉跳了起來。在他的身後,燈光的照射下,一個完全黑暗的影子就那麼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裏。
“你,你是誰?”卡拉覺得最近事事不順,此刻更是一股涼氣從頭竄到腳。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走了。”看不到黑影的表情,使得黑影的話語就顯得越發的恐怖。
“走?去,去哪?”卡拉慢慢朝後退去,其實他也不是那麼沒用的人,可是不知為什麼,面對眼前的黑影,他有一種絕對的無力感。
“自然是去你該去的地方,不早了,該上路了。”黑影該是手的位置幻出兩條帶狀物,在空中一攪,形成一個和他本身一樣黑暗又深不見底的洞穴,黑暗的洞穴中散發出陣陣的吸力,似乎要把一切都扯進那無邊的黑暗裏。
“不,我不去!”卡拉死死抱住一張桌子,雖然不知道黑影說的地方是哪,但絕對不會是好地方。
“由不得你了。”黑影身上的陰邃更濃了,而那黑洞的吸力也越來越大。
“不,我不要去!”卡拉已經被黑洞的吸力拖的離開地面,只有兩手還死死抓住桌子不放。
說也奇怪,那麼大的吸力,卻只對卡拉發生了作用,地面上哪怕是一點半點的灰塵也沒有被掀起。
“住手。”是小娜的聲音。
今天上班時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所以就託病趕了回來,一來就看到這讓她心膽俱驚的一幕。卡拉是不成器,但到底是他哥哥,小時侯卡拉不是這樣的。
“黑暗法則的履行誰也不能阻擋。”黑影沒有理睬小娜。
“你不要逼我!”小娜看著卡拉已經被慢慢吸入黑洞中。
此刻的情形其實駭人得很,空中一個若有若無的黑洞,還有個濃黑的人影,另外一個死抱住桌子不放的人浮在空中,兩條腿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仿佛已經被黑暗吞噬。
“七星閃耀,九陰破陽!”情勢已經不容許小娜猶豫了,一道亮得驚人的冷電朝著天閒射去。
“果然是六哥。”黑影的面部忽然像水流一般盪漾起來,接著黑暗散去,露出一張臉來,正是天閒的容貌。
迎著飛來的七星劍氣,天閒吹出一股冷風,冷電立時煙消雲散。
“哎,六哥沒告訴過你,只要我有防備,七星劍氣對我沒用嗎?”天閒的表情顯得那麼無奈,黑暗法則履行的過程中,任何阻擋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不管是誰,既然現在小娜已經動了手,那麼就已經再無挽回的餘地了。
“是,是你!”小娜也認出了天閒。
“和你哥哥一起去吧。”天閒揮揮手,慢慢形成了另一個黑洞,朝小娜飄去。
“等等,我有話說。”小娜忽然叫道。
“哦?”看在開陽君的面子上,天閒對小娜總不能太過份,不過一會兒天閒就要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小娜居然當著天閒的面寬衣解帶,脫了個精光,衝著天閒媚眼如絲,搖曳生姿:“你不覺得我很美嗎?”
“原來是你。”天閒恍然。
除了北方玄武七宿中的女宿,沒有誰能放射出這麼強烈的陰彌氣,這是一種專門誘惑純陽之氣的東西。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開陽君為何會為她而背叛了。可惜眼前的女宿已經沒有當日天外天的那種聖潔,反而充滿了妖艷的氣息。
不可否認,小娜的身材絕不比花語等人要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特別是她晃動嬌軀帶動胸前雙峰晃動時更叫人目眩神迷。
小娜畢竟在如意樓待過很長時間,對這些誘惑男人的手法,實在太熟悉也太精湛了,可惜今天她表錯了情。
“身為天外天星神,如此不知自愛,留你何用?我要代星帝清理門戶。”天閒冷聲道。
“你!”小娜一驚,天閒的面孔再次陷入黑暗,一團黑色隨之已經把小娜包在其中。
“救命!”被黑霧包住的小娜發出求救的聲音,死命掙紮起來。
“八弟,慢動手。”天閒等了許久的人終於來了。
“是六哥嗎?”天閒的面孔又露了出來。
“八弟,我對不起大家。”一個渾身都帶著暗紅光芒的人出現在天閒面前,正是北斗第六星北極武曲開陽星君。
“六哥,你為她,值得嗎?”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天閒的心中無比的痛心。
“她本來也不是這樣的,只是被貪魔迷惑,才弄到今天這樣。八弟,你能放她一條生路嗎?”開陽有些著急,黑霧中掙扎的小娜已經越來越無力了。
“也罷,六哥,這是我第一次違反法則的規則,從此後,我也失去立場。不過,算了,我送你們回去,一切還是由星帝去裁決吧。”天閒放開已經奄奄一吸的小娜。
這會兒小娜可再也沒有賣弄風情的力氣了,躺在那裏比一具屍體好不了多少。
天閒為這件事喪失了身為契約者的立場,黑暗法則的更替開始出現裂痕。
“謝謝你,八弟,六哥又欠你一個人情。”開陽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遮在小娜的身體上。
“六哥,我想問你,你的尾、軫、觜、室四宿呢?”天閒問的是直屬於第六星的四宿族代表。這次北斗七星下界,同時還有直屬其管轄的四宿族代表一起下界,陽明和鬥、井、奎、角是同時回天的,那開陽也該有四宿相伴才是。
“我自己的事,怎麼能拖累她們,我把她們送去了別處。八弟,找回她們的事就交給你了。”開陽悠悠地道。
苦笑了一下,天閒顯得很無奈,這六哥真會給自己找麻煩。
“那六哥,你知道二哥他們在何方嗎?”天閒問道。
“我只知道三哥的下落,另外大哥的事你也知道了。二哥,四哥、五哥和七弟的下落就不清楚了。以貪魔和兇魔的能力,因為找不到欲魔,他們沒能堵住這幾個人,都被借機遁走,只有三哥因為……”說著開陽不好意思地看著小娜一眼。
不用說,天閒也知道了開陽的意思。
天機真人的事顯然和開陽有關,不過有一點讓天閒很懷疑,北斗七星中,第三星天機真人是最精明的,按理說其他人都可以逃脫的話,天機真人不可能那麼容易被擒下的。
“六哥,準備好了嗎?”到這種時候,天閒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選擇把事情丟給星帝去處理。
“好了,八弟,保重,算六哥欠你的。”開陽很傷感。這次回去不知道星帝會如何處置自己,搞不好會是形神俱滅的下場。
“六哥,保重!”天閒點點頭,身上的黑影慢慢淡去,現出本來的樣子,兩手在虛空一圈,幻出一個大圓,口中念道:“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北斗七星第六星,北極開陽武曲星君,玄武七宿第三宿女宿,應劫歸位!”
“叮!”一聲很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陽明君回天時一樣,一道光柱從原本該是開陽星的位置射下,罩住開陽君和女宿,兩人頓時消失在了天閒的面前。
同時,繼天樞之後,北斗第六星開陽星也開始閃耀出應有的光華,照耀著大地。
“多保重了。”天閒對著空中一揖,也消失在小娜的住處,相信虎王集團對這事會有個滿意的交代吧。
“你們滿意了嗎?”天閒將這次契約的事主再次放了出來。到此刻,契約才算真的完成。
“是的。”金髮女郎帶著傷感,從此自尊和驕傲再也不屬於她們,她們只能是天閒的私人財產,直到永遠。
“契約完成。”天閒重新把十六條精魂收起……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35
第二十章 醋海生波
帶著幾分失落,天閒回到自己的房間,事情雖然弄清楚了,但天閒的心裏一點輕鬆的感覺都沒有,一切已經得到了證實,以後就只能讓自己孤軍奮戰了,想起那次因為大哥和兩魔第一次交鋒,天閒怎麼安的下心來。
同時因為和開陽的接觸,天閒發現有點不對勁,開陽在七星中是最粗心也最暴躁的一個,以開陽的性格,怎麼可能完全記下七星和二十八宿的入世方位和時間。難道說除了開陽還有誰也背棄了原本的使命?想著這些,天閒無意間一抬頭,卻發現屋裏有些不對勁。
“語姐,秀姐!語姐,秀姐!”天閒叫道。
“天閒,你總算回來了?烈火琵琶被人搶走,花語也被人擄走,秀姐已經追出去了。”進來的是謝雅。
“什麼?”天閒帶著一身怒氣長身而起,花語從來與人為善,而且多年來一直和自己形影不離,居然有人敢動動花語的心思。
“事情怎麼發生的?”天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走了沒多久,屋裏忽然飄來一團火焰……”謝雅帶著幾分不安看著天閒,天閒的表情很冷峻,但謝雅依然感覺到其下的波濤洶湧。這也是謝雅第一次感到天閒的憤怒。
“火焰一進來就把烈火琵琶吞了進去,然後有個人跟著把語姐抱了就走,那時候我們都沒有恢復氣力,秀姐勉強提氣追了下去,留我在這等你回來。”謝雅儘量簡潔地道。
“知道是誰幹的?”該死東西,如果花語或苗秀有個三長兩短……天閒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毀滅一切的衝動。但這衝動不同與普通人狂怒後的感覺,而是一種冷靜到讓人心寒的毀滅慾望。
“不知道。”謝雅搖搖頭。
天閒眼中忽然神光暴漲,嚇的謝雅連退幾步。
驚覺謝雅被自己無意間嚇到,天閒迅速收起目中暴長的神光,對謝雅歉意地道:“對不起,嚇著你了。”
天閒心中的毀滅慾望因為這句話忽然消失。
“沒事,你還是快想辦法救語姐吧。秀姐到現在還沒回來呢。”謝雅低著頭暗自傷神。看來在天閒的心中,花語才是最重要的。
看出謝雅心中所想,天閒捫心自問,剛才自己確實太過份了,出於一種彌補的意圖,天閒輕輕把謝雅擁過來。雖然說對謝雅,天閒從來就沒有產生過男女之情,可是因為種種因緣,使得謝雅成為了自己的女人,既然命運這麼安排了,確實也不便太委屈謝雅了。
“對不起,剛才我嚇著你了。”天閒愛撫著謝雅的身體。
自從和天閒訂立了契約,對於天閒的愛撫,謝雅的定力變得很差,只要一被天閒的手所觸摸到,立刻就會自然而然地回應天閒,仿佛這身體根本不是自己的。有時雖然謝雅明知這樣很奇怪,卻依然無法控制。
當然,她自己並不知道,這是終極契約的關係。當黑暗使徒簽下這種永遠的契約後,作為他主人的附身神,對他就有了絕對的控制權,他們從此就失去了自我,當作為主人的附身神有需要時,契約自然會迫使簽約使徒的身體作出應有的反應,這種力量甚至超越了使徒本身的理智。
“啊……我……天閒,不要、不要。”謝雅不自覺地呻吟起來。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靜君姐妹就在一旁睡著,可是身體卻一點也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睡吧。”天閒這會其實沒什麼心情,只是出於自己沒來由的一種歉疚。因此,如同玉蟾一樣,他使謝雅產生了最快樂的幻覺,沉迷在自己的欲海中。
至於天閒的真身,留下自己軀殼,飛快地朝天空追去。他要知道究竟是誰擄走了花語。
終於升到足夠的高度,天閒張開了星神之眼。在地面上的有心人看來,仿佛是天空忽然多了兩顆極低極亮的星辰,顯得那麼詭異。星神之眼下,任何人亦無所遁形。
所有這裡發生的事,被天閒盡收眼底。可是有一點,天閒很奇怪,抓走花語的人在朝西逃竄一段距離後竟然會忽然消失了,反是苗秀,因為精疲力竭暈倒在花語消失的位置附近。
沒有回去告訴謝雅的打算,天閒設下的幻境足可以讓謝雅到明早才醒來,天閒直接投向苗秀所在的地方。
於是,夜空中的兩顆大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地消失了,又一次引起占星師們的恐慌。
“秀姐,秀姐!”天閒扶起暈倒在地上的苗秀,苗秀的衣服已經被地上的濕氣浸透。
“天閒,抓走小語的人就是消失在這裡的。”苗秀有氣無力地道。
“我知道。”天閒沉著臉點頭。
擄走花語的是無我,而那個搶走烈火琵琶的則是諾基。兩個人都是因嫉妒被兇魔所控制的,當年無我和三十六天罡合作過,也只有他才知道怎樣躲過星神之眼的探察。
“小語不會有事吧?”苗秀很擔心。
“他敢,真要語姐有什麼,我拆了安格爾布達和她那幾個狼崽子的骨頭。”天閒眼中現出兇光。
一直暗中觀察著天閒的兇魔大喜,正想趁機控制天閒。可惜在天閒的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股強大的另類力量,使的兇魔無機可趁。
“天閒,剛才你眼睛裏的光好可怕。”苗秀心有餘悸地道。剛才那是天閒嗎?在那一刻,苗秀甚至覺得自己眼前的天閒是一隻發狂的野獸。
“哦。”天閒一震,旁觀者清,苗秀的話提醒了他,難道這才是諾基的目的?可是按理兇魔該一直注意著自己,怎麼自己沒感覺到兇魔的氣息呢?
他不知道,兇魔這會也是有苦說不出,本來他讓諾基擄走花語,就是想要讓天閒動怒,然後他才趁機控制天閒的心神。可是他剛想侵入,就被另一股同樣邪惡的力量包住,弄的險些退不出來,到現在還有一身冷汗呢。
而這會兒隨著苗秀接觸到天閒的身體,那股力量居然尋著兇魔的藏身處而來,嚇的兇魔只能躲起來靜待時機。
“謝謝你,秀姐。”天閒緊擁了苗秀一下,弄的苗秀莫名其妙。
“先回去吧,語姐的事急不得,諒他們也不敢亂來。”這話倒不是天閒胡吹,沒有真正制服天閒之前,借他們一個膽子,也沒人敢動花語。
當然雖說天閒說的這麼輕鬆,心裏的焦急那是沒人能體會的。說到底,這次的對手是深悉他們星神能力的無我,所以對方一定有辦法將花語藏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最怕就是無我將花語在心魔的幫助下帶進別人的內心,這樣一來,根本就無從找起。
帶著深深的憂慮,天閒扶著精疲力盡的苗秀想離開,忽然不知在天閒的袖中睡了多久的貘獸似乎動了動,接著就看到天閒的衣袖一跳,灰白的貘獸從天閒的袖中竄出,衝著前方某處,齜牙咧嘴地嘶鳴。
自從玄鳥被打發走後,貘獸就一直在沉睡中,屬於森林的它不喜歡都市的繁華,至於那只該死的色鳥,早就臣服到了除玉蟾的魅力下樂不思蜀了。
“小灰,怎麼了?”對於貘獸的忽然醒來,天閒隱約抓到了一點意向。
“吱,吱吱!”貘獸頭也沒回,只是衝著那方向不停地低吼,銳利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著前方。
天閒知道,貘獸不說話改用吼聲,那意味著它遇到了強大的敵人,使得它需要恢復野獸的本能。
“出來吧,還要我來催駕不成?”天閒將苗秀放到身後一棵大樹下依樹坐下,自己則來到貘獸身邊。
可是天閒的話顯然沒得到回應,四周還是一片寂靜。
“看來尊駕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只好獻醜了。”天閒露出一絲哂笑。
“暗皇驚濤,風起雲湧,開!”天閒兩手一錯,交替揮出,帶起了一排排由空氣構成的滔天巨浪。巨浪雖然如排山倒海,但卻又都在天閒的身前聚集成了一點,仿佛一股螺旋的龍捲風,衝著地面扎了下去。
“轟!”一聲巨響,地上竄出兩條人影,一條顯得飄忽不定,另一條則是那麼臃腫。
“沒想到我瞞過了星神之眼,居然被一個畜牲識破。”臃腫的人影現出形象,原來是無我抱著花語,兩條人影疊在一起,因此才會那麼的臃腫。
看著花語全身無力,眼神中露出企求的神色,再看著無我顧作親熱地抱著花語的姿態,天閒的眼中閃耀著火花,看的無我不禁後退一步,旋又想到什麼,重新咳嗽一聲,竟然當著天閒的面衝著花語的紅唇吻了下去,急的花語快要哭出來了。
“混帳東西,枉費你千年修為。”天閒怒聲道,不過不用他動手了,貘獸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風馳電掣般向著無我撲去。
無我當年既然能和星神一同參於封魔之戰,怎麼可能是易與之輩,把頭一側,讓開貘獸的利爪,當然,這樣一來他也不得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花語的櫻唇。
“小畜牲,你找死。”無我有些惱羞成怒,剛才若不是他閃避的快,險些傷在貘獸爪下。
早在千多年前,無我就是叱吒一時的人物,如今卻差點在這麼個小東西身上吃了虧,也難免他動氣了。
不過他不知道,貘獸乃是千年異獸,論修為並不差他多少,只不過恪於先天的限制,那也只比無我差一點而已。
“無我,你動什麼氣,別忘了我們的真正目的。”一旁模糊的身影抖落了身上的塵埃,裏面是晃動著烈火組成的軀體,正是諾基。
這諾基是來自北歐的烈火神,說起來和無我也有幾分相似。同樣是由英雄而墮落為心魔的奴僕。
無我被諾基一語提醒,也似乎想到了什麼,帶著幾分後怕的眼神在周圍轉了一圈。
“把人放下,你們走。”天閒指著無我手中的花語。
“你橫什麼,兇魔大人已經告訴我們了,你是不能殺人的。”無我故意激怒天閒,又想對花語動手動腳。
他現在是典型的因愛生恨,當年他和天慧的那段感情曾經轟動一時,他也以為可以和天慧廝守終身,沒想到最後卻還是相愛難相聚,於是無我放棄了回歸極樂界的機會,在人間一等就是千年。誰曾想再見時天慧已是羅敷有夫,甚至在最後的關頭,花語的選擇還是天閒。
所以他不甘心,不甘心千年的等待換來這樣的結果,也為此,他投靠了當年曾勢不兩立的敵人,兇魔。
“不要逼我。”天閒的語氣很冷。人間的天閒已經不再是那個在天外成天遊蕩的星神,現在的天閒越來越有人情味,所以他就更不能忍受花語受到委屈,特別是花語在他和無我間做出選擇之後。
在天閒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告戒天閒,萬萬不可沾染血腥,但同時,因為花語受到傷害的憤怒,又不停地衝擊著天閒的心靈。使的天閒想要殺死眼前的生物。
“逼你又如何?”無我心中暗暗焦急,為什麼兇魔還不出現。顯然現在天閒的怒氣很甚,那為什麼兇魔還沒能進駐天閒的內心呢?
他不知道,兇魔此刻自顧不暇,天閒是在發怒沒錯,可是這股怒氣中還包含著另一種力量,是和兇魔同一性質的心魔之力。
這股力量蓋過了兇魔,所以兇魔根本無機可趁。
“把人還來。”天閒的人明明還站在原地不動,在無我的面前竟然又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天閒來,劈手就把花語一把搶了過去,這時原本的那個天閒才真正消失。
“分光錯影?”無我到底是識貨的人,心裏的不安更甚了,為什麼兇魔還不出現呢。
“別怕,看我的!”仗著本身有形無質,諾基飄飄然地擋在了天閒和無我之間。
“諾基,這裡沒你事,回你的北歐去。”天閒怒道。
“你認識我?”諾基一呆,他早在太古時就被歐丁諸神封印,根本沒人見過他,外界對他的傳言中他的相貌並非如此。
“當然,你還不是要靠烈火琵琶當年才鬥的過雅典娜?”天閒突然問道。
自從諾基臣服於心魔後,就成了神族的叛徒。而希臘眾神和北歐的歐丁關係本就不很好,所以希臘戰神雅典娜遇到諾基時就會將他追的雞飛狗跳。
於是心魔才想到三神器中的烈火琵琶。而且心魔知道,三神器對自己有著某種克製作用。被自己的手下掌握總比老握在敵人手裏好。
“那有什麼,我本是火神,只是被基嘉蒂那賤人暗算而已,不然我會怕雅典娜?我早就取到宙斯神殿的勝利權杖了。”諾基不知道天閒只是詐他。
對於當年三神女後裔的滅族之禍,天閒一直有個預感,那就是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因為以三神女一族的力量,人間不可能有人做的那麼徹底,乃至瞞過了已經在瑤池續職的三神女。而烈火琵琶對於一般的神明來說,只是件樂器,根本不需要花那麼大的力氣,畢竟三神女不是好惹的。
這樣一來就只有屬於火係的神祗才需要這種東西,如今諾基的出現又太巧合,不能讓天閒不心生疑慮,所以才出言詐他一詐,沒想到諾基卻是受不得激的人物,一口承認下來。
“那烈火琵琶呢?”天閒問道。
“在我身上,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拿了。”諾基一點也不把天閒放在眼裏,作為北歐最高神之一,即使在被基嘉蒂以毒蛇所傷之後,真正能對付他的神祗還是寥寥無幾,哪會把天閒這樣一個人類放在眼裏。
“烈火琵琶的事自然有三神女找你算賬,用不著我插手,”天閒說著就想帶花語和苗秀離開。
“想走?把人留下。”諾基幻成一團烈火,朝天閒背後衝來。
“回去。”火本身是無形之物,天閒彈出一道勁風將烈火吹到一邊,可是諾基的伎倆哪會如此簡單,火球忽然一分為四,分四個方向向天閒撲來。
“破!”天閒抱著花語不便再閃,只能用空著的一隻手朝前如電點出四指。
“波,波,波,波。”一連四聲悶響,火球暴散成一地的火星。
可是更驚人的事發生了,這些變成星星點點的火苗並沒有停止攻擊,反變成一蓬火雨朝天閒罩來。
“不好。”天閒太輕敵了,所以使自己身處極為被動的局面,怕花語受傷,天閒輕輕把花語送到苗秀身邊。
“天閒,小心!”花語總算恢復了點力氣。
“嗯。”衝著花語微微一笑,天閒轉身面對那迎面而來的火星,“秋風乍起,雨散雲收,流雲秋風!”左右兩手一交,一股狂風從天閒的身前卷出,把飛來的火星全部送出老遠。
“有意思,有意思。”火星重新變成諾基的形象。
“不要惹我,回去。”天閒還是那句話。
“我是很想回去,不過得把那個女人帶走。無我,你去搶人,我拖住他。”到現在還沒看到兇魔,諾基知道一定發生了他不知道的變故,未免夜長夢多,他決定搶了人就跑。反正說到開溜,哪有人能和他相比,諾基可以利用火焰的光芒逃脫,試問有誰能和光賽跑?
“好。”諾基的話正中無我下懷,這次諾基沒有直接撲過來,在他身體裏響起琵琶的樂聲,隨著聲音響起,天閒覺得很多股看不見的火箭從四面八方朝他射來。在火神手中的烈火琵琶讓天閒見識到了它的真正威力。
“風起雲湧,雨散魂鎖!”天閒雙手頻繁揮出,帶起的氣流把射來的無形火箭全部給吹歪了。
“別走。”那邊無我已經搶到樹下,抱起花語就想逃走。
“你的對手是我。”諾基不知怎麼又到了天閒身邊。
“你找死。”天閒毫不客氣地拍出一掌,可是他忘記了諾基本身是由無數火焰組成的,這陰勁十足的掌力輕易地就穿過了諾基的身體。
“你殺的了我嗎?”諾基得意起來,他終於看出來了,天閒用來用去,都是屬於陰柔一類的手法,這些招式根本就傷不了他。看來天閒不能殺人是真的。
“小灰,拖住無我,別讓他把人帶走。”天閒真正惱了,這諾基未免太不知進退。
這次天閒的兩手同時從袖中露出來,右手上一片黑暗,左手卻帶著淡淡的光暈。天閒第一次露出自己雙手的本來面目,怒聲念道:“星空浩渺,星月爭輝。貪狼風雲暴!”兩手前探,穿進了諾基的心臟位置。
諾基起先還不甚在意,可是漸漸地發覺不不對了。在天閒雙手探進的位置,有一股龐大的風暴正在醞釀,給人一種隨時可以爆發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爆炸的威力,但諾基覺得,那一定足夠將他粉身碎骨的。
“不好。無我,你多保重!”諾基已經顧不上無我了,話落就如飛逃去,遠遠還傳來一聲爆炸聲和諾基的慘叫,看來他還是沒能真的逃脫,天閒那一記北斗第一星陽明君的“貪狼風雲暴”雖然沒能要了他的命,想必也好受不了。
諾基這不負責任的一走,無我差點把諾基一家老小都問候遍了,抱著花語對付貘獸已經夠吃力的了,現在還加個天閒,那不是想要他的命嘛?
“小灰,退下。”天閒命令道。
“好。”小灰口吐人言,又給了無我不小的震撼。
“無我,是你自己把人留下,還是我再動一次手。”天閒看著無我。
“哼!”無我冷冷一哼,剛才從天閒的身法中,他知道,如果天閒真要搶人,那他是無能為力的。
“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擁有。”兇性大發的無我居然一掌朝無力反抗的花語頭頂拍下。
“你敢。”天閒右手電掣而出,重重擊打在無我的身上,左手則朝著花語一招,險之又險地把花語從無我手中奪下來。
“留你不得。”奪下花語,天閒衝著吐血倒地的無我逼近。
“你,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生的。”心魔是永遠不會孤單的,被嫉妒佔據頭腦的無我不但失去了理智,而且喪失了勇氣。
“非不能,實不願也,我輩執掌最後的法則,若不是基於人類的契約,而是我等主動出手,那喪身我類之人,便是惡貫滿盈。”天閒森冷地冒出一串莫名其妙的話。
“你,不可能。”無我不是笨蛋,千年的時間那也不是白過的,在封魔之戰以前,他幾乎遊遍了世界各地,三界五行,哪能不知道天閒的意思。
“沒有不可能。”無論別人怎麼對自己,天閒都可以不在乎,但欺負花語卻不行。自從花語跟著天閒,就從來沒受過委屈,無我今天的所為,確實激怒了天閒。
“天閒,讓他走吧。”花語的聲音響起,帶著無比的疲憊和失望,但又有幾分解脫。
“語姐,你?”天閒低頭看著花語的眼睛。
花語沒說話,只是用一雙美目癡癡地看著天閒,目光中有乞求,還有別的什麼。
“我明白了,好吧。”天閒點點頭,衝著無我擺擺手,“你走吧。”
“天慧,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無我似乎還沒覺悟。
“無我,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從此後你我相逢陌路,今天算是我還你一個人情。”花語直起身子。這一刻,她已經把無我的影子徹底從心中抹去,即使是最後一點愧疚也不再存在了,這樣的無我不配說愛她。
“要我送你嗎?”天閒不帶感情地問道。
“好,我走!可是天閒,我一定會找到能制服你的人。”丟下最後一句狠話,無我蹣跚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天閒,謝謝你!”看著無我終於離開,花語忽然抬頭對天閒道。
“謝什麼?”無我消失後,天閒也慢慢冷靜下來,聽到花語的話,給花語一個微笑,“和我還要這麼客氣嗎?”
“我很高興,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發這麼大的火,而且是因為我,我好高興。”花語深情地道。
“語姐。”花語深情的目光看在天閒眼裏,天閒心中一陣激動,兩人就這麼互相凝視著不言不動。
良久,苗秀忍不住了:“喂,你們這樣不怕我吃醋啊?”
“秀姐,”花語臉一紅,“你怎麼這麼說?”
“害羞了?誰叫你們把我曬在一邊。”苗秀取笑花語。
“秀姐!”天閒不懷好意地叫道。
“幹嘛?”看到天閒的笑容,苗秀覺得一陣心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天閒的面孔已經忽然在她的眼前無限放大,最後眼前一黑,四片激情的嘴唇交疊在一起。
苗秀先還因為在荒郊野外,怕被人撞破而死命掙扎,不過很快就迷失了,激烈地回應著天閒。
“天閒,你越學越壞了。”苗秀終於把天閒推開,她可沒有天閒那麼長的氣脈,因此發出重重的喘氣聲。
特別是花語瞪的大大,且帶著戲謬神情的眼睛,更叫她吃不消。此刻花語還故意用手在臉上刮著羞她。
苗秀呢,乾脆裝看不見。
“嗚,嗚,嗚。”一陣哭泣的聲音傳來。引得三人注目張望,卻是貘獸在那傷心。
“小灰,你怎麼了?”花語心疼地把貘獸抱到懷裏。
“嗚,小灰好孤獨,小灰也要親親。”貘獸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但花語和天閒卻都能明白,小灰和玄鳥都是千年的神物,和它們同代的族類都已經死盡了,特別是長期跟著天閒,它們變的越來越聰明,越來越通人性,看到天閒和苗秀花語親熱的一幕,就忍不住傷心起來。
“小灰,別哭啊,我們都是你的朋友啊。來,親親!”苗秀撫摩著貘獸的腦袋,用櫻唇吻著貘獸道。
“嗚,這不一樣。”小灰用爪子在眼睛四周撓著,算是擦眼淚吧。
“小灰,是我疏忽了。你放心,等這邊的事了,我一定想給你找個伴。”天閒道。
是他太疏忽了,貘獸和玄鳥已經一千多歲了,以前在亡魂之森,每天為著生存而戰,在那種高度的緊張中,它們是不會覺得孤獨的,但是離開了亡魂之森,它們把為生存而戰的心思分到別處。
特別是看著天閒和花語,除玉蟾等人的親熱,隨著它們更加深通人性,所以難免就覺得自己形單影隻,也為此,它們才會在沒事的時候選擇長眠。
“真的,不許賴。”貘獸雖然通人性,但終究是獸了,脾氣更像小孩,聽到天閒的話,收起眼淚,跳到花語的肩頭,小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天閒。
“當然是真的。”天閒笑著彈了貘獸的小腦袋一下,貘獸打個踉蹌朝後仰去。
“放心,有我們給你作證。”接住從花語肩頭滾落的貘獸,苗秀白了天閒一眼,那意思是怪他欺負小動物。
“我要睡了。”貘獸忽然打了哈欠,鑽進了天閒的衣袖。
回到宿捨得時候,謝雅已經睡熟了,倒是靜君和靜容兩姐妹正坐在客廳聊天,看到天閒回來,兩人都帶著明顯的尷尬。既然恢復了神志,所有發生的事當然都回憶起來了。
記得第一次見到天閒時,那時天閒還是個嬰兒,卻已經人小鬼大,現在一轉也十八年過去了,天閒長成了大人。
在她們心裏,天閒其實算是個晚輩,想不到的是,那種叫人羞憤欲死的事,卻偏偏被天閒看到,“天閒,你回來了?”
“君姐,容姐,你們沒事了嗎?”這種事天閒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畢竟對任何女人來說,發生這種事都是足以讓人刻骨銘心的。
“嗯,謝謝你,這些日子麻煩你了。”靜君是姐姐,也比靜容冷靜的多。
“沒什麼麻煩不麻煩,倒是你們一直在這裡替我打掃收拾。麻煩你們了才是。”天閒抓抓頭。
“所有的事我們都想起來了,你不用替我們掩飾。”花靜容沒有靜君那麼冷靜,想到自己在如意樓的地下室居然做出那種事,不但赤身露體的任男人玩弄,而且還寡廉鮮恥到主動向仇松那樣的老頭求歡,這種傷痕是永遠無法磨滅的。
“你們這樣,明心回來會傷心的,畢竟她才是始作俑者。”苗秀勸道。
“放心,我們知道分寸的。”靜君打住靜容要說的話。
“既然如此,夜了,早點休息吧!”天閒出來打圓場,畢竟現在靜君姐妹剛恢復,有氣是難免的。
回到天閒的房間,謝雅睡得很熟,屬於連神都會為之迷惑的胴體從被子下探出來,讓人頭暈目眩的肌膚閃爍著動人的光澤。即使花語也不得不承認,雖然在氣質上謝雅無法和鬼谷術趨於大成的她相比,但說到先天的條件,謝雅絕對是最優異的。
剛才或許是太累了吧,三人的腳步沒能驚醒謝雅,天閒輕輕替謝雅拉上被子。
“我們還是去隔壁吧,不要打攪她了。”看著謝雅如嬰兒般的睡姿,身為女人的苗秀也心生憐愛。
“也好。”三人默默退出房間,這一夜,三人相擁而眠,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第二天的早晨是個晴朗的早晨。很早,天閒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原來是靜君姐妹在忙著做早餐,經過一夜的休息,兩姐妹似乎也將以往的不愉快丟到了一邊,臉上再也找不到一點那件事的痕跡。
而謝雅則睡眼惺忪地推開門,昨晚她睡的太沉了,在天閒這裡,她總是能放下心來,不用擔心那些鬼怪來尋仇。
“早!”天閒給謝雅一個溫柔的問候。
“早!”謝雅也笑了,一直以來,黑暗法則使徒的任務始終糾纏著她,雖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那就是召喚附身神必須要用她的身體和青春作為代價,如今這一切都成了過去。
至少天閒不是那些長相奇怪的怪物,雖然不是很滿意這麼無名無分地成為天閒的女人,但對於黑暗法則的使徒來說,這其實是最好的結局。
在她們家族的歷史中,凡是成為黑暗法則使徒的女巫,結局都比這要悲慘的多。
“昨天一直沒問你,三妹的媽媽怎麼樣了?”謝雅問天閒。
“很順利,看到了你會吃驚呢。”天閒指的是朱惠珍現在的樣子。銅墻為了朱惠珍可真是不遺餘力,想必從他那刮走的東西也都用到了朱惠珍的身上,所以朱惠珍的年齡是絕對讓人吃驚的。
梳洗一通後,謝雅就這麼和天閒坐在客廳聊天。花語和苗秀昨天為靜君姐妹消耗太多的元氣,後來又遇到無我和諾基那兩個來搗亂的傢夥,所以到現在還沒醒。
無意中,謝雅問起天閒關於附身神的事。雖然說謝雅家世代都是黑暗法則的使徒,但對於附身神的了解並沒有那麼多,只是很機械的知道一鱗半爪的內容。
“附身神?其實也沒什麼神秘的。這個世界從誕生起就有各種生命形態,有些力量雖小,但可以獨立生存,有的力量強大但必須依賴於其他生物。
“心魔就是這樣,附身神也差不多,不過沒有使徒的召喚對他們的生命是沒有什麼影響的,只是活力降低,甚至進入沉睡,而另一種同樣接受召喚的生命就不同了。嚴格的說你們家不是單純的附身神使徒,畢竟你們也可以召喚其他種類的契約者。”
天閒試圖說的簡單點,但這牽涉到洪荒時代的法則,又沒法說的太清楚。
“那你呢?你是附身神還是契約者呢?”謝雅對天閒一直沒什麼了解。剛見他時以為天閒是妖星下界,後來聽說是紅鸞星入世,最後居然和自己訂立了終極契約。
“都不是,我是純粹的黑暗法則執掌者。”天閒搖頭否認。
“有什麼區別?”謝雅不明白。
“沒什麼本質區別,只是相對的我們這種級別的神祗力量更大,但限制也更嚴。”這種事說起來太複雜,天閒只能儘量簡化。
“你還限制?你那麼不檢點?”謝雅道。
對於天閒的作風,謝雅是頗有微詞的。她不是除玉蟾,也不是花語、苗秀,對天閒,她是不討厭,甚至說還有好感,但卻沒有那麼深的感情,無名無分地變成天閒的幾乎算是情婦的身份,她並不甘心。當然如果比起其他那些契約者,她又寧可選擇天閒。
“我知道你對於那事不服氣,但那是你自己亂來的後果,你想看看真正和我訂立契約者的下場嗎?”天閒聽出謝雅的不滿。
“什麼?”謝雅一呆。
“你自己看吧。”天閒左手飛快地虛空一劃。在他面前一個發光的圓環一閃而逝,接著就掉出來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
“這是什麼?”謝雅好奇地揀起地上掉出來的東西,是塊透明的晶體,裏面好像還凝結著很多影子,這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塊琥珀。
“你仔細看。”天閒道。
謝雅低下頭,再次凝神看去,這次她看清了,晶體裏是一些被封閉在其中的人形物體,該有十幾個的樣子,都交疊錯亂地纏在一起,都是些很漂亮的女人,光裸著身子,這些就是昨日天閒殺卡拉的代價。
“這些是什麼?”謝雅有預感,卻不敢相信。
“裏面那些都是曾是活生生的人,可是她們選擇了放棄自我。”天閒手一招,琥珀無聲地從謝雅手裏掙脫,飛入天閒掌心消失不見。
“什麼?”謝雅很難想像一個活人被弄成那樣是一副什麼情形。
“不要驚訝,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在我手裏,那還算好,你沒有見過屬於食人族和嗜血族,甚至是屬於心魔一係的契約者。”天閒道。
“那你算什麼。”謝雅心裏還帶著剛才的震撼,如果讓她那樣被封閉在琥珀裏,她寧願選擇現在這樣,甚至是成為妖怪的玩物。
“我?凡是人形的,都算是心魔一係。”天閒道。
謝雅一時不能消化天閒所說的,呆住了。
幸好此刻響起的門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否則再說下去,或者見到別的契約者踐約人的下場,謝雅怕會真的嚇的心性大變,失去自我。因為那種恐懼根本就是她難以想像。
“大師兄。”門外的是銅墻,臂彎裏攙著朱惠珍,至於後面,則跟著朱絲,玉蟾。
“來了?有事嗎?”玉蟾來天閒不奇怪,可銅墻帶著老婆孩子來幹嘛?
“大師兄,我帶惠珍和絲絲來謝你,不是你,我們哪會有今天。”銅墻不好意思地道。
“少來,你是那麼客氣的人?”銅墻和水傲一個德行。兩人都是不拘小節的貨色,哪可能為了謝他特地跑來,還拉家帶口的。
“大伯,我們來是有事相求。”比起銅墻來,朱惠珍卻爽快多了。不過雖然朱惠珍看起來和謝雅等年齡相當,不過這聲大伯聽在天閒的耳朵裏還是特別彆扭。朱絲更是嘟起了嘴,玉蟾則在後面抿嘴偷笑。
“什麼事?”天閒問道。
“是這樣的,大師兄,你也知道,我現在的狀況,我想和惠珍到星宗總部去隱居,可是又放心不下絲絲這孩子,所以想麻煩你多照顧她。”銅墻總算還是鼓起了勇氣。
“狂虎不是落網了嗎?”天閒奇怪。
“不是,是這樣的。”朱惠珍帶著些靦腆。
銅墻根本就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昨天朱惠珍一通逼問下,他就把朱絲的一些事都給捅了出來。朱惠珍氣的不輕,逼著朱絲保證以後不許再胡來才算罷休。銅墻這些年為了朱惠珍奔波勞頓,所以朱惠珍決定陪銅墻回總部定居療養,偏這個女兒放不下,朱少峰平日裏太忙,也管不了,這才來麻煩天閒。
“我想請大伯多注意絲絲交往的那些人,不要讓她再亂來了。”這種事朱惠珍也不好意思說,特別是當著這麼多晚輩的面。
“這,不方便吧。”天閒為難地道。這種事他怎麼管,難道朱絲要和男人上床,他跑去攪局不成?
“不,如果大師兄不答應,我和惠珍就把她帶回總部去,在那一樣可以學到東西。”銅墻這話到不是吹噓,星宗的總部裏應有盡有,不過訓練的嚴格也是有目共睹的,絕對不是朱絲這號半路出家的人能受的了的。
“不要!”朱絲嚇的叫起來。那次去亡魂之森,她可是記憶猶新,打死她也不去那了。
“那你要保證聽你大伯的話。”朱惠珍嚴肅地道。
“好,我一定聽。”朱絲認命地點頭道:“大伯,以後我會聽話的,千萬別讓我媽帶我去那裏。”朱絲可憐兮兮地衝著天閒求情。
“哎,好吧。”天閒忍著笑。他還不知道朱絲?保證她媽前腳走,她後腳就故態複萌。
“謝雅,我就委託你了,畢竟朱絲是女孩子,我不方面天天跟著。”天閒也會打太極。
“好。”謝雅笑著答應下來。
朱絲只覺得眼前一黑,天閒或許還好對付,謝雅卻不同。對付男人的招數,朱絲有一籮筐,但對付女人,朱絲就沒轍了。
“那就拜託了。”銅墻和朱惠珍相約告辭,急著去享受難得的兩人世界。
“銅墻,回去告訴他們一聲,去草廬抓兩條金銀蛇給那老傢夥送來。”天閒最後囑咐銅墻。
送走了銅墻、朱惠珍,朱絲這才喘口大氣,不顧形象地四肢張開地躺在沙發上。
“總算走了,我發現我媽現在更嘮叨了,她打算把這幾年的愛都在幾天裏用完。受不了!”
“朱絲啊,以後你可要注意形象哦,不然,你二姐會替你媽教訓你的。”天閒提醒朱絲。
這話正觸到朱絲的痛處,急的她從沙發上跳起來:“你們不會當真吧?”
“為什麼不當真?”除玉蟾自然地坐到天閒身邊,笑著打趣。
“天啊,不會吧。”朱絲發出哀號。
“活該,誰叫你不檢點。你也別叫,我知道,其實最近你已經開始慢慢沒有快感了。”雖然天閒已經說的儘量隱晦,座中還是有紅了兩張臉。
機靈的玉蟾首先聽出天閒話裏的意思,回過神來:“不會吧,三妹?”
“好像有這個現象,前幾次都沒什麼感覺,我還以為是他們的功底越來越差呢。”朱絲毫不臉紅地道。
“三妹!”謝雅也受不了了,別說玉蟾了。
“是真的。”朱絲才不在乎呢,她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何況這裡也沒外人。
“不奇怪,《鎖陰經》將大成前就這樣,大成後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了。”天閒聽銅墻說了後就一直想找機會和朱絲談談。
“什麼《鎖陰經》?”朱絲不想承認。
“不用賴了,銅墻的東西是從我這拿去的,可是沒說清楚,你不承認到時候後果自負。”天閒道。
“好嘛,好嘛。”三雙眼睛的逼視下,朱絲終於堅持不住,老實的招了供。
“哎,銅墻太胡來了,《鎖陰經》需要極高的定力,朱絲沒練過內家真氣,根本談上定力,所以無法控制自己,再這樣下去,《鎖陰經》大成之日,朱絲,你將會夜夜無性不歡,且饑不擇食,偏偏能滿足你的人又會越來越少,你想想,那時候你會變成什麼樣子?”天閒倒不是危言聳聽,以往確實有過這樣的魔女出現過。
“你,你別嚇唬我?”朱絲打個冷戰。雖然朱絲一向比較作風開放,但她的擇友標準是很高的,而且她喜歡的是浪漫,可不是淫亂,真變成天閒說的那樣……
“還有更嚴重的,等你完全沉淪後,所有和你有過一夜情的人就會都變成木乃伊,當然,你也會因此變成女魔。”天閒道。
“女魔?會飛嗎?會比二姐厲害嗎?打的過小妹嗎?”聽到這裡朱絲反來了興致。
“嗵!”天閒險些栽倒。朱絲一點不介意自己變成女魔嗎?
“開玩笑的,你那麼激動幹嘛?”朱絲看出謝雅和玉蟾有些蠢蠢欲動。
“隨你的便了,到時先倒楣的沒準是朱少峰和銅墻呢。”天閒有種無力感,總算又領教了朱大小姐的任性。
“算了,你還是給我想想辦法吧,那種事想想可以,真要是……我不幹。”朱絲不是一點不知道輕重的人。
“哎,這是藥,那是《劫火紅蓮》的秘籍。在《劫火紅蓮》練成前,每過三天服一粒。”天閒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遞過去。
“謝謝了,嘻?”朱絲接過東西親了一口,剛才她是故意氣天閒的,為的是報天閒在銅墻面前佔她的便宜,還要她叫伯父的那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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