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第八星 作者:yang9398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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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su0587 2008-10-9 12:39: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 27212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36
第二十一章 開陽送禮
這邊幾個人鬧的正熱鬧,卻又來了讓人大倒胃口的人,是仇松。不過這次仇松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前面還有個人,看那氣勢,顯然仇松還是他的手下。
那人看外貌像是七八十歲,但精氣神看來卻比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還足,國字臉,濃眉毛,可惜一雙眼睛是相書中所稱的“蛇眼”,給人一種陰謀家的感覺。
“他是誰?你來幹什麼?”對仇松,天閒沒必要客氣。
“嘿,這是我們總理竇德,他是為狂虎的事特地來謝你的,同時還想麻煩你好人做到底,我們為怕再出什麼岔子,絕對今天就處決狂虎,想請您幫忙將狂虎押解到刑場。”仇松這次連一點架子都沒有,陪著笑臉道。
“竇德?我不認識,答應我的錢呢?”天閒的語氣有點衝。
這竇德雖然看上去道貌岸然,但天閒卻感覺到他身上那種特濃的貪魔氣息,特別是他有意無意的眼神一直在花語和玉蟾的身上打轉,更叫天閒不高興。
“哦,對對,這是支票。”竇德接過天閒的話頭,掏出一張支票,但他的目光顯然不在天閒身上。
“竇德先生,你在幹嘛?”看出竇德看花語的眼神裏充滿了猥褻的目光,天閒更不高興了。
“哦。”自己的心事被拆穿,任竇德怎麼老奸巨滑,還是忍不住老臉一紅,“是這樣的。本來今天是不用我親自來的,不過猛虎大廈的前任業主開陽先生,昨天留下一封書信就失蹤了。信的內容是把猛虎大廈轉到天閒先生的名下,我今天來是想問問天閒先生和開陽先生究竟有什麼關係沒有?”竇德道。
他今天來確實有一半是這個原因,他和虎王集團關係非淺,現在開陽來這麼一手,他也措手不及。
“哦,我是他兄弟。”天閒實話實說。
“哦,原來是這樣。”開陽本就是沒有來歷的人,這點虎王集團是知道的,但開陽的身份又不能揭開,因為沒人會信,這樣一來難道要平白損失猛虎大廈嗎?當初放棄如意樓,虎王集團已經很心疼了。
“我想問問,什麼時候可以把猛虎大廈交給我。”天閒倒不在乎猛虎大廈,不過對貪魔來說,拿走他的東西簡直比割他一塊肉還心疼,既然如此,就算給六哥出口惡氣吧。
“這,隨時可以,隨時可以。”竇德這會兒這個心疼啊,不是因為開陽是委託的國際性質的律師事務所,從而這件事沒法壓下來,打死他都捨不得放棄猛虎大廈。
如意樓已經完了,猛虎大廈就是虎王集團在羊城的最後一個據點,這麼一來,等於是把羊城這塊大肥肉完全交給了炎龍集團。更叫他不服氣的是,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天閒就是炎龍集團當代的星宗宗主。
“那我待會過去,兩位先請回吧。”天閒下了逐客令,弄的竇德呆住了,居然有人會不讓他進門就趕他走?怎麼說他也是一國的政要啊。反是仇松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掉頭就想離開。
“等等。”竇德總算還不至於暈頭,記得來找天閒的另一回事,“那押解狂虎的事呢?”
“狂虎?你們要處決狂虎,難免會有他的那些個狐朋狗黨來救人,這件事很麻煩的。”天閒哪會不知道竇德的打算,狂虎這次實在是在劫難逃了,但竇德和虎王集團的那些買賣,使的竇德不得不賣虎王集團一個人情,現在這事已經成了政府內部公開的秘密,不少人都在如意樓享樂過,有小辮子被虎王集團攥在手中,所以除非他竇德親自主持,不然沒人肯執行處決的任務。
但問題是竇德現在已經和虎王集團達成協定,要他將行刑的路線和人員配備詳細告之。這樣一來,狂虎無論如何是殺不成的,不過他又不想擔當走脫重犯的罪責,這才想找天閒做替死鬼。
到時候只要天閒一齣事,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以政府的名義收回如意樓和猛虎大廈,還可以利用天閒要挾花語和玉蟾就範。算盤是打的精,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天閒的能力。
“政府一定不會虧待任何市民的,只要天閒先生接下這件任務,國家一定會給予獎勵的。”竇德此刻就怕天閒不答應,答應下來,那還不是隨便他怎麼玩。
“嗯,也可以,不過我有條件。”天閒欲擒故縱。
“沒問題,請說!”竇德露出得意表情,任你姦似鬼,但終究太沒有經驗了。
“我要正式的軍銜。”天閒語出驚人。
“什麼意思?”竇德一呆,天閒要軍銜有什麼用?
“對,而且至少是少將軍銜。”天閒自然有他的打算,人間大變已成,隨時會陷入亂世,炎龍集團雖然實力強大,但卻沒有大規模的私人軍隊,有了軍銜,天閒不需要政府撥給一分錢,他就可以組成一支強大的軍隊,甚至能名正言順地製造武器。
再則天閒本身是黑暗法則的執法者,擁有正規的人間執法身份,對於天閒在人間的力量提升也會有所幫助。
“這……”竇德不是笨蛋,炎龍集團現在已經讓國家感到尾大不掉,如果再多出個什麼高級軍方將領,那麼問題就會更嚴重。
“總不能叫我以私人身份去押解狂虎吧。”天閒當然有他的理由,至於真實的意圖,雙方都在虛情假意,那就看誰是最後贏家了。
“總理,反正他也活不過今天,你何不先答應他?”看著竇德在那猶豫不決,仇松小聲道。
“好!”善財難捨,就憑著如意樓,猛虎大廈,還有玉蟾和花語這兩個美人,怎麼也要搏一搏。
“好,委任狀發到我就動身。”天閒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行。”都到了這一步,竇德只能選擇破釜沉舟。
“不送了。”天閒啪一聲關上門,氣的竇德臉色鐵青,“混帳小子,你得意的時間不多了。”
“天閒,你不是當真的吧?”到現在花語和玉蟾都不相信天閒居然會答應竇德。
“當然是當真的,日後你們會明白的。”天閒這次故意賣了個關子,“語姐,這次你們都不要跟去了。”
“好吧。”花語雖然不放心但終究不會違背天閒的意思,至於玉蟾,她去了也只會成為天閒的包袱。
竇德的辦事效率確實不慢,前腳離開不到十分鐘,後腳就把委任狀和軍服派人送了過來。當然,軍裝天閒是不會穿的。
“竇德,這是你最大的失算。”看著手上的委任狀,天閒笑了。有了它,天閒就可以在星宗基地大張旗鼓地擴充軍隊,亡魂之森是在很偏遠的地方,那裏的地方政府絕對不敢管事。
天閒押解著狂虎上路了,這次竇德派出的人不是很多,其中還有朱少峰,不過倒是個個精明強幹,沒有那種混事的角色。
“天閒,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巧合呢。”朱少峰看到這次負責押解的長官真是天閒十分意外,他接到命令時還以為是巧合呢。
“這次的人沒問題吧。”天閒問道。
“當然沒問題。”朱少峰本來是很擔心的,那次押解銅墻所遇到的事他可是記得很清楚,這狂虎的黨羽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你可能不知道,這次絕對都是我們警視廳和憲兵隊的精英,都是和上面不太合的來的。”朱少峰不是笨蛋,哪會不知道其中有問題,但耿直的他卻不肯讓步。
“哦,那正好,我在招兵買馬,有興趣嗎?”天閒心中一動,炎龍集團絕對不缺戰鬥力,但卻沒有足夠的職業軍官。
“你開什麼玩笑,私建軍隊可大可小。”朱少峰嚇了一跳。
“放心。”天閒拿出竇德的委任狀,“我只說是訓練警衛連,亡魂之森裏誰有我們熟。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我到底收了多少人。”
“竇德怎麼會給你這個?”朱少峰感覺很不服,他混了這麼久還沒天閒的軍銜高,實在有點窩囊。
“那你別管,有興趣嗎?”天閒問道。
朱少峰這種個性,竇德一定不會放過他,就算這次自己幫了他,但難保以後還會出什麼事,怎麼說朱少峰也是銅墻的小舅子。
“好,混了這麼多年,我也算看透了,只要這次事了,我就交辭呈。”朱少峰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放心,這次一定會很順利。”竇德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件事,天閒是星宗宗主,那麼調動星宗的人馬那是不成問題的。虎王集團想要在星宗弟子拖後腿的情況下還能救走狂虎,那恐怕很難。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因為星宗人馬一直頻繁出現,虎王集團的總裁當機立斷地下令停止了營救行動。
狂虎是高手,但現在隨著黑暗時代的降臨,突然冒出不少超級高手,沒必要為一個狂虎和炎龍集團杠上,那樣會得不償失。
“奇怪,怎麼什麼事也沒發生。”一直到抵達行刑地點,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弄得朱少峰疑神疑鬼起來。
“你希望出事啊?”天閒反問。
“那倒不是,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朱少峰不好意思地道。
“快點,早點執行早點結束!”天閒催朱少峰。
“知道。”朱少峰衝下面打個手勢。這次的執行是秘密進行的,如果不是竇德和虎王集團的秘密交易,根本就打算在監獄執行。
朱少峰的手下把狂虎牢牢綁在椅子上,三個人同時在醫生送來的托盤裏拿出一支注射針桶。
“可以了!”天閒點點頭。
三支代表死亡的針桶紮在狂虎身上。
從被捕以後,為了怕出狀況,狂虎其實一直昏迷著,直到此刻,或者是迴光返照,也或者是對生命的最後留戀,狂虎居然醒了過來,目光凝視在天閒的臉上,卻說出一句讓朱少峰等人莫名其妙的話:“我回去了。”
說完狂虎的頭一歪,那邊負責檢驗的法醫則打出已斷氣的手勢。朱少峰總算松了口氣,說實話,直到剛才針桶紮在狂虎身上,他都不放心。
但在天閒眼裏,卻看到的是另一齣景象,狂虎的頭頂飄出了自己的魂魄。
本來普通人的魂魄出體,該有牛頭馬面或是黑白無常來拘提的,但狂虎的魂魄不同,離體後立刻凝結成一個發光的小球,徐徐向天上升去。
“地暴星?”天閒總算明白狂虎最後一句話的意思,難怪狂虎最後會說他回去了,原來在那一刻,醒來的已經不是狂虎,而是屬於地暴星的意識。
天閒的情緒忽然一落千丈,地暴星象徵著暴虐和殘酷,傳說平日裏地暴星總是在人間輪迴,收集著人間的暴虐之氣,可是當地暴星集滿暴虐之氣後,它就會重新回到天上。那時候,它需要時間來發泄這些長期積存的戾氣,而他發泄的方式就是把這些戾氣重新投入人間,所以每次地暴星歸位,就象徵著戰爭的來臨。
天閒正在出神,歸位的地暴星卻發生了異常,橫裏飄來一個渾身勁裝的金髮碧眼的女郎,一副古代戰士的打扮,那女人做出種種媚態,似乎在誘惑著地暴星中狂虎的意識,竟然是傳說中的瓦爾基麗雅。
傳說在北歐的神話中,有一群美麗的女戰士,她們的名字叫做瓦爾基麗雅。每當人間的勇士死亡,她們會出現在勇士身邊,帶著死亡勇士的靈魂,前往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
可是地暴星不是普通的勇者,絕對不能讓她帶走,雖然地暴星回天象徵著戰爭,但如果任由地暴星留在人間,那戾氣就會直接充斥在人間,連一點緩衝都沒有了。
天閒急忙念道:“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地暴星速速歸位!”
“該死。”那女戰士剛把狂虎的意識抽離一點,天閒的咒語卻使的地暴星“嗽”的一聲就消失了。
“少鋒,你和這些人回去準備一下,儘快到亡魂之森去找銅墻,你妹妹也在那兒。”天閒打發朱少峰先走。因為剛才的女戰士正為天閒壞了她的好事而生氣,這會正殺氣騰騰地朝這邊過來。當然,朱少峰等人現在是看不見的,不過待會就說不定了。
“那你呢?”這裡可不是渡假屋,朱少峰不明白天閒為什麼要在這多留一會。
“狂虎的冤魂不散,我要在這替他超度。”天閒信口開河,仿佛為了證實天閒的話,密封的行刑室裏颳起一陣旋風。
“好,我先走了。”和天閒在一起,什麼奇怪的事朱少峰都不會覺得奇怪。不過和鬼魂打交道,那……走的時候,朱少峰用跑的。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破壞我的事。”金髮女子很生氣,好容易找到一個勇士,剛想帶回瓦爾哈拉神宮,不想卻被天閒不知怎麼的把人給趕走了,弄的她現在也沒法回去復命。
“瓦爾基麗雅,這裡不是北歐的勇者之國,怎麼你們最近手都變長了?”天閒的語氣不是很客氣。
剛才若不是他在場,險些給這女人弄出大麻煩來,要是地暴星在人間留連不去,那原本正常運作的星辰都會受到影響,加上現在本就處在黑暗時代的初期,這麼一來豈不是雪上加霜。
“要你管?”瓦爾基麗雅的氣還沒消呢。
“剛才那是屬於這裡神界的地暴星,你憑什麼來帶人?”天閒咄咄逼人。
“哼,那我不管,你壞了我的事,我要教訓你。”瓦爾基麗雅是來自勇者之國的人,對她來說,道理說不過就用拳頭來說話。
“哼。”天閒腿不彎身不弓,憑空地橫移出去。
目標憑空消失,瓦爾基麗雅攻勢不禁為之一滯,張望中就看到天閒那帶著戲謬的眼神。
“得意什麼?”瓦爾基麗雅不服氣地道,掉頭又是一劍橫掃過來。她用的是男人才會使用的巨型雙手闊劍,攻擊力驚人卻失於靈巧,想不通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選擇這種武器。
任憑她乒乒乓乓折騰了半天,天閒也不由為她的體力感到驚奇。
“可以了,適可而止。”天閒不耐煩起來。這女人的體力是無限的嗎?怎麼都不會累的。
“哼。”瓦爾基麗雅以鼻孔裏的哼聲回答天閒,手上的攻勢也越發激烈了。
“去你的。”第一次天閒和人動手用了腳,很沒禮貌的,天閒一腳就踢在瓦爾基麗雅的翹臀上。瓦爾基麗雅收不住手中的重劍,居然是平飛了出去,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你……”瓦爾基麗雅站起來撫著臀部,一副要哭的樣子。
“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看著瓦爾基麗雅委屈的樣子,天閒不禁心中後悔,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份了,當然天閒不會在臉上流露出這種歉意。
“你怎麼那麼壞。”一轉眼的工夫,瓦爾基麗雅就變了個人,從先前殺氣騰騰的戰士變成嫵媚妖艷的艷婦。那身剛才襯托出她一身英氣的盔甲,現在卻成了最佳的誘惑,若隱若現的胴體嫵媚地扭動起來。
這種轉變看的天閒大跌眼鏡,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其實想想就不奇怪了,瓦爾基麗雅本就是為收集人間勇士的靈魂去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現在天閒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是比狂虎更強大的勇士,瓦爾基麗雅當然就改變了目標。
“你別過來,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天閒知道瓦爾基麗雅打的什麼主意。
“為什麼?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是所有男人的夢想的國度啊。”瓦爾基麗雅顯然沒想到天閒居然這麼快就拒絕。
北歐的神話中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到處都是百依百順的美女,那裏是所有北歐勇士夢想的家園,竟然有男人會拒絕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邀請,這實在太出乎瓦爾基麗雅意料之外了。
“天地諸界各有統屬,我記得你們北歐的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不是只接待屬於北歐的勇者嗎?”天閒問道。
“誰說的,前不久處女神胳芙瓊就帶回去幾個東方人,和剛才那個人差不多,特別是那個領頭的年輕人,眼睛好像琥珀一樣,好漂亮!”瓦爾基麗雅兩手握在胸前,露出一副懷春少女的形態。
“琥珀?和剛才的狂虎一樣。”天閒喃喃自語。
天界無論是天外眾星神,還是九天七十二地煞,眼睛如同琥珀般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北斗七星中天衝破軍星瑤光。看來諾基在羊城的出現絕非偶然。
再想想前些日子被自己送回南美原始森林的巨蜥蜴和失蹤很久的大日如來的法器,天閒心中一動,難道說除了大哥陽明君、六哥開陽君、以及三哥祿存,北斗七星的另外四人正好落到了異界神之領域?
天神的入世那是不可能真的無跡可尋,為了保持各界的平衡,當東方神界有人落入西方,那西方神界就一定會有人在東方誕生。這是一個千古不變的定理。
所謂四大神界那就是以東方三神山為代表的東方大羅仙界,以西方大雷音寺為代表的西天極樂界,以及以奧林匹斯山為代表的南方黃金神界和以阿瑟加德為代表的勇者樂園。這四個地方曾是神界中實力最強的,不過如今已經隨著歲月的流逝被長埋在一些人的記憶中。
“喂,你在想什麼?”瓦爾基麗雅一雙手在天閒的眼前一陣晃動。
“沒什麼,有空我會去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不過不是現在。”天閒想了想道。
“那好,我就一直跟著你,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去。”瓦爾基麗雅道。
“不行。”天閒嚇了一大跳。雖然說瓦爾基麗雅普通人看不到,可是謝雅和花語都是靈界中人,瓦爾基麗雅想瞞過她們可說很難。
“有什麼不行的,你是我擔任神後坐下美少女戰士後找上的第一個勇者,按照傳統……”剛才還風情萬種的瓦爾基麗雅居然也有羞澀的時候。
“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天閒心說不妙,確實依照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規則,每過一定的時間,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都會選擇出九名少女擔任新的瓦爾基麗雅,而原先的美少女戰士則同樣有九人退役。
按照傳統,新任的瓦爾基麗雅所找到的第一個勇士,就是她的丈夫,即使在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中的勇士可以和宮中任何侍女交歡,但這兩人的關係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現在聽說自己居然是眼前瓦爾基麗雅找上的第一個勇者,天閒不跑才是笨蛋。
“你別走。”瓦爾基麗雅叫道。可惜她不知道,天閒是不可能被任何事物束縛的星神,瓦爾基麗雅雖然動作很快,卻還是沒能摸到天閒的影子。
“開玩笑。”天閒逃出行刑室後還後怕得很,“誰要是被你們纏上那還得了?”要知道,雖然瓦爾哈拉和色斯林尼爾的勇士們可以享受無數的美女,但那些瓦爾基麗雅一樣可以擁有無數的男伴。或者對於北歐的勇者來說這沒什麼,但天閒卻無法接受自己的女人那麼亂來。
展開身形,天閒朝精英學院而去,很想先看看現在那竇德的臉色是怎麼樣的,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虎王集團這次居然雷聲大雨點小吧?還白白給了天閒一張“通行證”。
“都在幹嘛呢?”一回宿舍就看到玉蟾和朱絲在那追打著。
看到天閒回來,玉蟾叫道:“快幫我抓住她,天閒,三妹她好可惡。”
“我哪有可惡?”朱絲繞著桌子躲過除玉蟾又一次追擊,笑著羞玉蟾道:“你敢說那不是你心裏想的。”
“死丫頭,你還說!”除玉蟾又撲過來,試圖阻止朱絲繼續說下去。
“天閒,快來救我,剛才玉蟾姐她說……嗚……”朱絲笑的自己渾身沒力,一不留神就被除玉蟾撲倒在沙發上,剛想說話卻被除玉蟾堵住了嘴。
“玉蟾說什麼,也說給我聽聽。”天閒好奇地坐到一邊,探手半擁住玉蟾,讓玉蟾只有一半體重壓在朱絲身上,朱絲這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天閒,剛才玉蟾姐她說:‘什麼時候她才能像語姐、二姐她們一樣。’”朱絲飛快地說完這句話,趁著除玉蟾被天閒抱著,騰就跳起來,躲到另一張沙發上。
“你……”除玉蟾沒想到朱絲會把姐妹間的閨中密語真的說出來,在天閒懷裏羞的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從她低著的粉頸中,天閒看出玉蟾的渾身都泛起一片嫣紅。
“你別聽她的。”玉蟾用一種低不可聞的聲音道。
不過天閒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怨幽。細細算來,除玉蟾是第一個獻身天閒的女子,雖然那次天閒因為憐惜沒有真的要她,但當時的情形也沒什麼實質區別。特別是從那以後,除玉蟾一心一意,把一片心完全係在了天閒身上,更叫天閒感動。
但在到這裡之後,因為種種陰差陽錯,如今反是謝雅和天閒有了段香火情,這麼一來玉蟾的心裏難免就產生了矛盾。一方面,是她夢中的王子,一方面,是最好的姐妹,取捨之間,讓她不知所措。
“對不起!”在玉蟾的耳邊,天閒輕輕道,說話時吐出的氣息弄的玉蟾的耳朵一陣顫動。
“不。”雖然很害羞,除玉蟾還是勇敢地抬起頭,注視著天閒的眼睛,“二妹把事情都告訴我了,我沒有二妹和語姐的能力,但我也知道你是和我們不一樣的,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玉蟾。”天閒心裏一陣激動。
想他天閒何德何能,有玉蟾,有語姐,還有苗秀,三個如此出色的佳人,都對自己一往情深,不計一切,人生得紅顏如此,尚有何求。自己若真的辜負了她們,那就真的豬狗不如了。
淡淡地,天閒在玉蟾的額頭啄了一下,一陣清涼的感覺順著玉蟾的眉心一直流到玉蟾心裏。
突然間,除玉蟾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充實,好充實。
“你做了什麼?”除玉蟾驚訝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做個記號。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天閒笑著道。剛才他還發現一點別的什麼,不過還沒到揭開的時候。
“誰是你的女人。”玉蟾羞道。
“你不是嗎?”天閒一邊抱住除玉蟾不讓她離開,一邊貪婪地尋找著她的嘴唇。
“喂,喂,雖然我不是很介意欣賞活春宮,可是你們也該體諒我這孤家寡人一下吧。”朱絲不適時宜地話聲響起。
“你?孤家寡人?你的男友都可以組一個加強連了。”天閒替除玉蟾出頭,打擊朱絲。以星宗的辦事效率,既然銅墻囑咐過,自然很快就查到了朱絲所有的事,包括她的男友數量。
“你,氣死我了。”朱絲惱羞成怒,憤憤不平地抓起沙發上的靠墊朝天閒丟過來。
天閒側頭躲過,於是靠墊結結實實地砸到玉蟾身上。
“好啊,你打我。”兩姐妹玩起了枕頭大戰……
經過一天的修養,苗秀、花語和謝雅都恢復了體力。苗秀是忙人,一早就萬分不捨地和天閒道別,下午花明心也回來了,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天閒,下午和我們一起去上課吧。”今天朱絲不知道發什麼瘋,居然來拖天閒去上課。
本來狂虎的事解決後,天閒早就該回亡魂之森了,不過因為玉蟾和謝雅的關係,所以一直沒離開。而且他總覺得謝雅身邊的兩個人很有問題。記得卡拉明明已經被自己親手送進了地獄,但前些天,他又看到謝雅的兩個跟班。
他懷疑那所謂的鐘天,可能就是傀儡師天師,而那卡拉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異常,可天閒還是發覺,這個卡拉不但看天閒的目光裏充滿了怨恨,而且顯然力量要比原來的卡拉強了十倍都不止。
“上課?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天閒在這裡根本就是裝裝樣子,從來不去上課的。
“對,一定要去。”朱絲明顯不懷好意。
“不去。”天閒一口回絕,他寧可在家陪著花語。
“語姐也去呢!”朱絲道。
“不可能。”天閒不信。
“是真的哦。”朱絲重重地點著頭道。
“語姐,語姐,你今天要去上課嗎?”天閒問還在房間裏的花語。
“是啊,絲絲說讓我今天陪她一起去,我想反正也沒事,就答應了。”花語的聲音傳來。
“什麼課?為什麼要我去?”天閒憋著氣問。
“體育。”朱絲看天閒松了口,竊笑著道:“去嘛,一起去嘛,今天玉蟾姐她們都有課呢。”
“只是體育課?”天閒懷疑地道。
“真的。”朱絲換了個莊重的姿勢。
“好吧。”天天憋在宿舍也是挺無聊的。天閒不喜歡熱鬧,所以從來不去如意樓。玉蟾是忙人,生意忙,課業也忙,畢竟快終考了。
“天閒,今天你能不能不要說話啊。”朱絲的笑容越發邪惡,弄的天閒心裏毛毛的。
“為什麼?”天閒懷疑地道。
“你別問好不好?”朱絲不想說。
“當然不行。”天閒太了解朱絲了,五個人裏,朱絲是鬼主意最多的,而且肯定沒好事。
“嗯。”朱絲眼珠轉了轉:“是這樣的。我是怕你說錯話,我有幾個好朋友今天有事不能上課,所以找你們兩個去湊數。”
“就這樣?”天閒不大相信。
“當然。”朱絲的話半真半假。
精英學院一向是重文輕武,可是不知什麼時候,新來個體育老師,雖然是個很漂亮的美女,偏偏要求特別嚴格,弄的一乾女生苦不堪言,特別是摔跤和技擊課程時,從來不肯留手。
五女中只有柴文沒什麼問題,別人誰也受不了。天閒的樣子,除非是熟人,或者天閒開口,給人的感覺就是中性人。有個天閒做炮灰,倒楣的肯定是那新來的老師。
“好吧,如果你騙我,有你好看。”天閒懷疑地道。
“嗯。”朱絲吐了吐舌頭,到時候再說了。反正天閒看在銅墻和玉蟾她們的面子上,也不敢真把自己怎麼樣。
“奇怪,你們班怎麼沒有男生?”天閒、花語陪著朱絲站在隊伍的最後,天閒悄悄地問道。
“哦,對啊,我們班特別嘛。男生比較少,而且男生都不用功,就那幾個人還經常曠課。”朱絲道,當然不能告訴天閒真相。
“那個就是你們老師?”天閒看著隊伍前的女子問道,那是個剪著短髮的女郎,頭髮是棕色的,鼻梁很高,該是個混血兒吧,一身緊身衣勾勒出美好的身段,在利索的短髮襯托下顯得格外有精神,舉手投足都流露出大家風範。
“對,好像叫什麼布藍卡,她挺厲害呢,小妹也不是她的對手。”朱絲道。
“看的出來,柴文家傳武學不適合她自己,這個女人的武學倒是專為女子設計的那種。”天閒道。
“那你打的過她嗎?”朱絲問道。
“不知道。”天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待會兒就知道了。”朱絲輕聲自語,反正待會天閒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奇怪,這是什麼地方。”進了學校修建的體育館,一行人沒有走進道場,卻轉到了旁邊的小門裏。
朱絲這次沒有回答天閒,不過天閒很快就知道了,這裡是女更衣室。
這下天閒可是真的傻眼了。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說。”天閒咬牙切齒地在朱絲耳邊道。
“你可別說話,不然……”不用朱絲說,天閒也知道,被人知道他在這,有一千張嘴他也說不清。
“呵呵,天閒,你也有吃鱉的時候啊。”這時候花語不但沒幫天閒,反而也插進來一腳。昨天朱絲可是把什麼事都告訴她,她才答應幫忙的,就是想看看天閒的窘態。
天閒舉頭看著天花板,不敢低頭,眼前晃來晃去都是些女人的身體,有些女生還在互相取笑攀比。
說實話,要都是美女那也就罷了,至少看起來還能賞心悅目,不過其中有不少實在慘不忍睹,天閒怕自己看下去會把隔夜的飯都吐出來,而朱絲還有意無意用自己的身子在天閒身上擦一下,弄的天閒更是難受。
總算熬到這些女人換好衣服,那混血兒老師已經在道場等著了,她也換上一身紅色的練功服,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
“今天是摔跤課,我上次叫你們回去練習的身法、步法都練了沒有?”布藍卡很嚴肅地道。
“練了,老師,我們幾個人裏她練的最好。”朱絲指著天閒。
“我?”天閒目瞪口呆得指著自己。
“千萬別說話,不然……”朱絲道,只要天閒一開口,大家自然知道他是男人,剛才更衣室的事可就藏不住了。
“哼。”天閒哼了一聲。
“是嗎?這位同學,請你出來一下。”布藍卡很客氣地道。
“出去啊。”朱絲在後面推著天閒。
“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布藍卡看著天閒問道。
天閒被朱絲硬給推了出來,這個氣啊。
“老師,她叫天閒。她很害羞,不好意思說話的。”朱絲又替天閒做答。
“啊!”一聲低呼,是柴文,今天她也有來上課。眼尖的朱絲立刻找到了柴文的位置,忙衝著她遞一個眼神,剛才更衣室裏也有柴文在呢。
看到朱絲的眼色,柴文硬把話給咽了回去,狠狠瞪了朱絲一眼,她怎麼會不知道朱絲打什麼主意。
“害羞?不用,這裡都是女生。”布藍卡還沒見過這麼內向的人。可她不知道,天閒那是被氣的。
“請!”布藍卡朝天閒鞠個躬就亮開架勢,天閒無奈也只好回了一禮。
“呀。”上節課布藍卡教的是躲閃,所以她先動手了。當然,以她的身手是不可能摸到天閒的。
“好。”一輪攻勢過後,布藍卡停下來,很滿意地道,她看的出來,天閒本身就是有底子的人,可能比柴文還要強。
本來柴文的身手已經夠叫她吃驚的了,再加上天閒,她有把握在今年的武術大會上為精英學院得到史上第一塊武術比賽的金牌:“很好,再試試別的。”
“老師還是算了吧。”天閒不說話不行了,當然他用的是腹語術。
“你還會腹語?難道你練的是瑜珈功?”腹語是來自天竺的一種很古老的技藝,一般只是用來取樂的居多,布藍卡還以為天閒是因為怕開口泄氣,卻不知道天閒是別有原因。
“不是。”天閒搖頭。
“不管是什麼,再試試這個,不行的時候千萬別勉強。”先入為主,所以布藍卡也以為天閒是害羞。
“七巧陰風指。”天閒讓過一步,布藍卡明明是混血兒,怎麼會學到這種東西?
“你也知道?”布藍卡來了興致,她是練武的奇材,自從她的“七巧陰風指”練成後,一直就沒有什麼對手,弄的她很寂寞,使她深深體會到了所謂的高處不勝寒。
即使是柴文,因為先天所限,和布藍卡過招的時候布藍卡也只是用一些普通的技巧,而不敢使用這種威力極大的絕招。
“知道一點,你練到第幾式了?”天閒問道。
所謂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布藍卡自從練成七巧陰風指以來,從來沒有真正遇到過對手,更不要說深悉其中的奧妙了。
知音難覓,如今終於有人可以有機會讓她一展所學,布藍卡忽略了天閒那不太對勁的稱謂。
“六式。”布藍卡回答道,她已經躍躍欲試了。
七巧陰風指一共七式,從第一式“陰風乍起”,到最後第七式“陰極陽生”,所需要的真力是成倍增長的。以布藍卡這樣的年紀,能達到這種水準,也不愧是天才了。
“廢話少說,小心了。”此刻布藍卡已經不再把天閒當成學生,而是一個同等的對手。
“陰風乍起”剛一齣手,周圍原本圍著看熱鬧的女生立刻退出老遠。不為別的,這一式帶起的寒氣實在叫人受不了。
“陰風怒吼”、“陰風嘯天”、“陰風倒海”、“飛霜六月”、“陰靈不滅”。布藍卡越打越快,很快就使完了她所學的六式陰風指,但依然沒能碰到天閒哪怕一塊衣角。
“這位同學,你好厲害,我想試試第七式,你小心了!我還不能很好地控制住這一式。”被激起爭勝之心,布藍卡決定使用自己還沒有能練成的“陰極陽生”。
不置可否地,天閒點點頭。
“陰極陽生!”這次布藍卡的出手不再像前幾次那樣迅速,而是緩慢地抬起雙手,在身前仿佛攪食物一般攪動起來,不停地順時針方向畫著圓圈。
道場的氣溫開始全面地降低,凍的周圍那些女生都簌簌的哆嗦起來。
布藍卡的手中,則隨著她的動作慢慢形成一股旋轉的氣流。氣流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竟然發出摩擦空氣的尖嘯。周圍的空氣也在此刻突然由寒冷變為熾熱,甚至那團旋風已經轉變成赤紅色的空氣。
“陰極陽生!”再次喊出招式的名稱,布藍卡將氣旋推了出去。
她自己則因為使用了超出自己能力的招式癱軟在地上。
“太慢了。”天閒搖搖頭。
這布藍卡絕對不是自己練成的七巧陰風指,該是有什麼特殊原因才是,而且這次的控制明顯失衡,龍捲風在失去布藍卡控制居然不住擴散,布藍卡自己的臉色也不對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潛意識裏,因為天閒只是個學生,打了半天卻沒能摸到點邊,使得她不顧一切想證明點什麼。但這個結局絕不是她所希望,天閒若再像前幾次一樣閃開,這道場恐怕要給拆了。
“風雨同舟,排山倒海!”天閒這次沒用腹語,不過這個時候在龍捲風的呼嘯中也沒人注意了。
默默張開雙手,驚人的氣勢從天閒身上爆發,穿在天閒身上的那一襲白袍無風而動,而布藍卡更感覺到有一股柔和龐大的力量正慢慢將龍捲風朝自己這邊移來。當然,在移動的過程中,龍捲風的力量也在被天閒消耗著。
“閃開!”天閒悶聲道。
可惜布藍卡現在自己也是有心無力,剛才超負荷地使用陰極陽生,她這會根本就連動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大龍捲風托起,旋轉,然後上升,寬大的練功服抵擋不住這股力量,被旋轉的風力攪成了碎片。
“怎麼連最後一股護心力都沒有?”天閒顧不得尷尬,一閃身到了龍捲風之中,將已經轉的暈頭轉向的布藍卡抱了出來。此刻龍捲風也因為耗盡能量,雖然撞的墻壁通通作響,但已經不會造成損壞,慢慢地消失了。
“你的七巧陰風指不是以通常途徑練成的吧?”天閒疑惑地看著懷裏的布藍卡。
“你!”被抱在懷裏,布藍卡很容易就發覺天閒的性別,加上天閒這會根本沒有隱瞞自己的嗓音,這下可尷尬了,練功服被龍捲風幾乎完全撕碎,布藍卡裏面雖然有緊身衣,不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特別是天閒托在她腰際的手更是如冰般冰涼。
“你的陰風指還是不要用的好。”天閒知道布藍卡已經察覺了自己的性別,將布藍卡輕放在地上,轉身消失在道場的門外……
         ※       ※       ※
“你們兩個居然陰我?”天閒抓著花語和朱絲訓話。
反正朱絲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高昂著頭不算,還出言取笑天閒:“什麼叫陰你,沒有我你哪能有這種機會,那個布藍卡老師雖然兇了點,可也是個美人呢,何況我還帶你免費參觀更衣室。”
“你還說。”提到這個天閒就有氣。
“天閒。”花語雖然強忍著,可是那種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實在太明顯了。
“我在考慮是不是早點把語姐帶回總部,免得她跟你學壞了。”天閒道。
“好了,我也是找你幫忙出口氣的。你不知道,那是對你,以前我們幾個誰沒被她摔過。”
朱絲見好就收。今天布藍卡也算吃了點小虧了,下次就找花語去吧,效果還不是一樣。如果天閒一氣真跑回去,那才真的沒戲唱,至少玉蟾就會怨死她。
“誰叫你平日裏自己不用功,說起來《鎖陰經》和《劫火紅蓮》不比七巧陰風指差的。”天閒道。這朱絲幹什麼都不專心,到現在《劫火紅蓮》都還沒進展。
“真的假的,可是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朱絲裝傻。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拖吧,等放假了把你交給你媽操練去。”天閒才懶得管朱絲。反正朱惠珍已經說過了,這次放假一定要把朱絲抓去星宗的總部,到時就編在朱少峰的新兵裏,看朱絲還怎麼偷懶。
“我不怕,我媽看不住我。”朱絲混不知死期將至。
“天閒,天閒。”是除玉蟾的聲音,“聽說你今天有和布藍卡老師動過手?”
“你也知道了?”除玉蟾的樣子顯然是剛下課,書本還沒放下,就跑來了。
“對,剛才小妹告訴我的。”除玉蟾可也不是什麼太平的主兒,她的溫柔那是只有天閒能見到的。姐妹五人裏,她的體力是最差的,當然上課的時候吃的苦頭也最多,現在聽說布藍卡吃了虧,自然很高興。
“那個布藍卡沒你們說的那麼可惡吧?”天閒奇怪地問,在他的感覺中布藍卡雖然嚴厲,但還不失為一個好老師啊。
“得了吧,那是你,就是小妹還不是經常被她搞的七葷八素的。”看來布藍卡的仇人是不少,連謝雅都來插了一腿。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和她的那下親密接觸,你看上她了?”朱絲忽然道。
“你說什麼啊?怎麼可能?”看來是該早點把花語帶回去,跟著朱絲,遲早也被帶壞。這會兒花語、除玉蟾,連謝雅都用一種極其幽怨的目光看著天閒。
“別說不可能。”朱絲是打定主意要給天閒栽贓了。
“請問天閒是在這裡住嗎?”說曹操,曹操到,恢復了體力的布藍卡在外面叫門。
“還說不是,都找上門來了。”謝雅諷刺地道,語音裏是濃濃的酸味。
“我真的沒有!”天閒頭都大了。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怎麼總喜歡胡思亂想啊?
“好了,小雅說笑的呢。”還是花語體貼,不忍見天閒為難,出來為天閒解圍。
“天閒,你開門,幹嘛還不出來?”另一個聲音,也是個女人,還有點耳熟,聲音主人似乎在使勁用腳踹門。
門一開,難怪,除了那個在醫院自稱“老娘”的唐玲,哪有女人這麼粗魯的,想不到她和布藍卡居然是朋友。
“咦?”天閒發出一聲驚“咦”聲,那後面退退縮縮的不是呂涼嗎?
“呂涼,你也來了?”天閒衝躲在後面的呂涼打招呼。
“大,大師兄,是,我,我是被,被唐玲給拖,拖來的,她,她說要,要給布,布藍卡出,出氣。”呂涼也是可憐。不可否認,唐玲是個很好的管理人才,這幾天已經把醫院整理的井井有條,呂涼也很佩服她雷厲風行的手段。
可是唐玲的脾氣實在不能叫人恭維,呂涼偏又是老實人,自然被吃的死死的,今天更被唐玲硬給拖來出氣。
“對,天閒,你是男人哎,怎麼可以欺負女人?”唐玲振振有辭。
“唐玲,你別亂來。”布藍卡在後面拉唐玲的衣服。
“你放心,沒事的。”唐玲輕聲對後面的布藍卡道。
“這話怎麼說?”天閒道。
“你對布藍卡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她現在一點真氣也沒有了。”唐玲道。
“不會吧?”天閒一呆。
“不會,布藍卡,你過來,讓他自己看。”唐玲道。
布藍卡很不情願地被唐玲給推到前面,囁嚅著不知說什麼才好。
原來,這布藍卡是先天的陰脈,因此本來是活不過十歲的,幸好被唐老頭髮現,使用金針過穴的方法,同時又傳了七巧陰風指給布藍卡,使的布藍卡能將日益增長的陰脈濁氣變成真力。
這樣雖然使布藍卡暫時保住性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濁氣的再生已經超出了身體承受的能力,若再沒有奇跡出現,布藍卡就剩下兩個選擇,一個是兩年內死亡,另一個是從此後永遠在輪椅上度過。因此布藍卡的心情一直不大好的,難免對學生不太能把握分寸。
這次唐老頭一把脈就吃驚地發現,布藍卡體內的濁氣居然暫時消散了,後來布藍卡說了那學生的樣子,他立刻就想到天閒。本來唐老頭的意思是讓布藍卡來找天閒幫忙,卻沒想到今天唐玲正好回去,居然給他想出這麼個主意。
“奇怪,是沒了,不對!”對於人體脈絡的熟悉,天閒絕不在唐老頭之下,一試之下自然就知道布藍卡是先天陰脈,再結合今天布藍卡的表現,很容易就把握到關鍵。
“呂涼,你檢查過嗎?”呂涼是星宗醫道的第一人,雖然性格懦弱了點。
“大,大師兄,我,我檢查過,那,那我沒,沒發現什麼問題。”呂涼偷偷看著唐玲,唐玲衝著呂涼一瞪眼,嚇的呂涼忙別過頭去。
看來唐玲倒是真比天閒厲害,這麼快就能逼著呂涼一起糊弄大師兄了。呂涼現在也是可憐的很,一邊是他大師兄,一邊是母夜叉,兩邊都不是他惹的起的。
“真的?”呂涼那麼明顯的動作當然瞞不了天閒。
“真的!”呂涼低著頭不敢看天閒,那邊唐玲沖天閒露出個示威的表情。
“唐玲,雖然呂涼喜歡你,但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他吧。”天閒笑道。
“大,大師兄,才,才沒,沒有。”呂涼嚇的更結巴了,這種事大師兄怎麼會知道?
“哼,他那麼笨,誰會喜歡他?”唐玲明顯的口不對心。但呂涼本就是個直心眼的人,聞言立刻露出沮喪的表情。
“哎,呂涼,看到沒有,人家不領情啊,你還是實話實說吧。”天閒對呂涼道。
“沒,我沒有說……謊。”呂涼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就說你瞞不過,你還不信。”唐老頭不知從哪轉了出來。“我都能查出布藍卡的陰脈,天閒在這方面可比我強多了。”
“不用拍馬屁,你們父女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我不吃這套。”天閒道。
“嘿,又被你識破了。”唐老頭的臉皮那可是厚得很,被天閒揭穿一點都不覺得尷尬,“我也是沒辦法,布藍卡再想不到辦法就只有一年好活了,你破解陰極陽生時用的那種真氣對她的幫助很大,她腰間的陰脈明顯比其他位置有了萎縮的跡象。”
原來當時天閒為了破解布藍卡的陰極陽生,所使用的是陽極陰生的“玄火南離”,在接住布藍卡時還沒有完全收勁,那股真力就隨著天閒的手在布藍卡的腰間運行了一週,從而緩解了布藍卡的病情。
“天閒,能幫就幫幫她吧。”反正不管什麼事花語都會心軟。
“對啊。”這次連朱絲也幫布藍卡說話,雖然平日裏對布藍卡有意見,不過那還不至於希望布藍卡死。
“怎麼,你們都不吃醋了?”天閒用只有身邊幾個人能聽到的話說。
“你,要死啊?”玉蟾恨恨地掐了天閒一把,謝雅也給了天閒一記白眼。其實天閒並不是要擺架子,只不過是怕到時候花語、謝雅她們心裏又不舒服。
“開始了,唐老頭,你可別偷懶啊。”在唐老頭的臨時診所,天閒和唐老頭隔著張病床面對而立,床上躺著的是布藍卡,身上蓋著一層白布,為了便於下針,白佈下的身體是一絲不挂的。所以布藍卡的臉上紅紅的。
“一定要我嗎?”唐老頭有點哆嗦,雖然他的年紀不小,可是對著這麼個大姑娘也不方面吧。
“不然讓我來?”天閒是故意找唐老頭做墊背。
“開始嗎?”唐老頭深吸一口氣,掀開了布藍卡身上的白布,露出下面的嬌軀。布藍卡羞的閉緊雙眼。
“人身經絡,分陰陽五行。正常人五行相生相剋,陰陽調和,陰脈者陰盛陽衰,所以要救先天陰脈就要打開病人體內的先天陽脈。”天閒背書似地道。
“這個我知道,不用你廢話,問題是我翻遍古籍,就是找不到哪些是陰脈,哪些是陽脈。”唐老頭氣道。
“你翻的什麼書?”天閒把布藍卡的身體翻過來,背對著天閒,布藍卡才覺得臉上不是那麼燙。
“當然是《扁鵲行針篇》、《經脈生克》、《華佗回天針》之類的。”唐老頭道。
“那難怪你找不到,你去《陰陽丹士錄》,或者《三清企天經》裏,一定找的到。”不見天閒伸手,只見衣袖一卷,桌上的銀針就消失了不少,接著在布藍卡身後一拂,布藍卡雪白的肌膚上就多了一些深淺不一的銀針。
“開什麼玩笑?那些都是怪力亂神的東西。”唐老頭被天閒離譜的針法驚的目瞪口呆。
“笨,什麼叫怪力亂神?等你知道什麼叫‘神’再來說這個。”天閒自顧自地下針。
不一會工夫,布藍卡的身上就被扎滿了銀針。
“好了。”天閒拍拍手,“讓她睡一覺,你注意起針就是。”
“好了?”唐老頭一呆,那天閒硬拖他來幹嘛的?
“好了,不用奇怪。你得一直在這看著,凡是變成青灰色的就要立刻起出來,我先走了。”
天閒說完就丟下唐老頭不顧而去。
本來天閒是可以用別的方法幫布藍卡的,只不過那樣一來布藍卡的那股先天陰脈所積存的陰氣就會被直接浪費掉,正好趙清清因為陽氣過剩無法輪迴,等刺入布藍卡體內的那些銀針全部變成青灰色後,凝結的陰氣該可以化解趙清清的那股純陽之火吧。
“怎麼樣了?”第一個迎接天閒的總是花語。
“嗯,沒事了,還有點意外的收穫。”天閒一笑,沒想到布藍卡居然會是地陰星,聚集的先天陰氣和普通人相比簡直是天文數字。
夜了,天閒帶著花語和謝雅站在宿舍樓後的池塘邊。
天閒朝著水面彈出一點肉眼難見的黑點,入水後發出很輕微的吱吱聲,緊接著,水面上仿佛水開似的冒起一串泡沫,一條隱約的放出淡青光芒的人影從水面上冉冉升起,真正應了一句淩波微步,羅襪生塵。
“找我有事嗎?”是趙清清,帶著微笑踏波而來。
“清清姐。”謝雅打聲招呼。
“是我找你。我想,我已經找到化解你體內純陽之氣的辦法了,明晚就可以送你去和令師、令堂相會。”天閒出言道。
“哦。”趙清清在這裡一困千年,朝思暮想的就是能離開這裡和師父相會,可是天閒的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她一時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只是很平淡地道:“是這樣嗎?那太好了。”
“這次我會和你一起去見三神女,因為有件事我還需要問一下。”天閒又道。
“什麼事?”趙清清一呆,難道說天閒和三神女還有什麼交往不成?
“烈火琵琶的事。我想這事只能由她們自己來解釋,我來是讓你準備一下,明天晚上就要動身了。”天閒道。
“謝謝你!”住了千年的地方,忽然要離開還真有些捨不得,趙清清心裏很亂。
“好了,我們不打攪你了,告辭!”雖然謝雅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天閒卻看出此刻趙清清的心情,阻止了謝雅繼續問下去。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趙清清的表情瞬息萬變,真的要離開了,這不是自己一直所想要的嗎?
可是為什麼心裏覺得害怕和惶恐。
無奈地嘆息一聲,趙清清自己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逗留在人間總是不好,是該離去了……
         ※       ※       ※
“唐老頭,怎麼樣了?”天閒一早就來找唐老頭。唐玲也在,唐老頭這會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身旁的托盤裏放著很多已經變成青灰色的銀針。唐老頭眼睛裏滿是血絲,還不住打著哈欠。
天閒故意整他的,沒告訴他起針的規律,害的唐老頭只好眼睛也不敢眨地盯著那百零八根銀針。生怕一個失神出了差錯,若不是後來唐玲回來,恐怕唐老頭還要更慘。
“全起出來了?”天閒忍住笑意。本來還以為唐老頭最多起三次,每次九根就能把握到規律,沒想到居然會一直盯到現在。
“沒有,還有九支。”唐老頭不敢眨眼睛。他大體已經知道,每次轉成青灰都是九支一起,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哦,起完後讓布藍卡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剩下的九支銀針算是給你的禮物,對火症、熱毒有奇效,至於普通的燙傷燒傷更是不在話下,我走了。”天閒一把將托盤裏的九十九支銀針一掃而光,等唐老頭父女反應過來,天閒已經消失門外了。
“嗯。”布藍卡發出一聲呻吟,同時渾身都爆發出極強的寒流。寒流順著她的身體,向最後九針所在的位置流去。
知道布藍卡已經快醒了,唐老頭更是瞪大了眼睛。
九支銀針幾乎是在一剎那間變成青灰色。“起。”唐老頭吐氣開聲,兩手飛快探出,以最快的速度朝九支銀針抓去,很順利地起下了其中的八支,到第九支紮在玉枕的銀針時,外面忽然響起一聲門被撞開的聲音,唐老頭手一抖,最後一跟銀針折斷在布藍卡的玉枕穴中。
“該死的,混帳東西,是誰?”唐老頭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非常難看。因為他已經發覺布藍卡的心跳越來越慢了,玉枕穴是死穴,也只有天閒那樣精通內家真力的人才能把握深淺,不怕下針傷了病人的性命。
“唐老,在下帕拇,前幾次是下面的人沒禮貌,這次我親自來請,相必唐老一定會給這個面子的。”一個裝束很奇特的人走了進來,一身鵝黃的打扮,頭上裹著紅色的布條,身上還斜披著一件紗質的坎肩,整個一副古天竺的裝扮。
但他身後的那幾個人唐老頭就太熟悉了,分明是那次來請唐老頭去圖拉國的黑衣人。
“混帳,你們知道你們害死了一條人命。”唐老頭暴跳如雷。這回真的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最後還是沒能救的了布藍卡。
“哦?”帕拇奇怪地反問,視線很自然地集中在了床上俯臥的布藍卡身上。
“好精美的身體。”帕拇發出一聲驚嘆,只不過用的形容詞很怪異。
“站住,不許過來。”唐玲擋在了帕拇面前。
“小姑娘是唐老的女兒吧。”唐玲和唐老頭其實滿像的。
“不用你管。”唐玲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倒真是唐老的女兒,也這麼暴躁。”不見帕拇有什麼動作。唐玲忽然發覺在一瞬間,似乎自己和帕拇間的距離那麼遙遠,明明是伸手可及,卻總也夠不著。
“可惜,可惜。”帕拇的手撫摩著布藍卡光裸的背脊,卻沒有半點猥褻的意思。
撫摩一陣,帕拇又輕輕將布藍卡的身體翻轉過來,再次長嘆一聲,“確實是帕拇的唐突了,如此佳人竟然因帕拇之過香消玉殞。”
“你!”唐玲只當帕拇有意輕薄,氣的杏目圓睜,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和帕拇的距離總是有一種錯覺,使唐玲有心無力。
“若不是這位姑娘已死,倒真是王妃的最佳人選。”原來這一會工夫,布藍卡的身體已經變的仿佛是冰塊一樣寒冷。
“可惡,都是你害的。”唐玲怒道。
“哎,帕拇已經知錯了,可是大錯已成,我們圖拉國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卻也無法使死人復活,不然就沒必要來麻煩唐老了。”帕拇很歉意地道。
“哼,那我倒要多謝你們看的起我了,不過老夫也沒有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唐老頭沒好氣地道。
“沒關係,我只是奉命請唐老去一趟,至於剩下的事,就不是帕拇能管的了。”帕拇很有禮貌地道。
“我如果不去呢?”唐老頭的態度很強硬。
“這樣啊?想必唐老還在為這位姑娘的事生氣,可是帕拇奉命而來,也是迫不得已,只好先委屈唐老和令愛一下,等到了地方再親自負荊請罪。”帕拇依然不溫不火,“請唐老和小姐。”
“是的。”一眾黑衣人從進來就一直沒動過,到這會兒聽到命令才開始有了行動,確實稱的上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唐老頭和唐玲都在一瞬間發現自己失去了行動能力,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黑衣人架上一駕奇怪的飛行器,圓圓扁扁,很像飛碟,完全不符合現代的空氣力學理論,但速度卻快的驚人,剛一坐下,唐老頭就從窗口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羊城……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37
第二十二章 陰極陽生
不說唐老頭父女,再說天閒離開後的事。
離開後天閒沒做任何停留,就回到自己的住處,叫上了花語和謝雅,讓花明心留下,如果除玉蟾或是別的什麼人來找就讓他們過幾日再來。
然後天閒就帶著從布藍卡體內起出的九十九跟銀針破開一頃碧波,來到水底。
來到趙清清往日的住處,本來依除玉蟾她們的意思,是想讓趙清清住到上面去的。可是後來趙清清嫌不方便,而且她終究是鬼,很討厭陽光,所以才堅持又回到這裡。
暗星被天閒打發之後,這裡也恢復了平靜。趙清清是古代的大家閨秀,絕對是典型的賢妻良母,這裡被她收拾的一塵不染。
“清清姐。”謝雅看到趙清清坐在一張秀榻上發呆。
“哦,時間過的這麼快?”趙清清起身相迎,笑容裏帶著不捨。
“趙清清,你準備好了嗎?”天閒感覺不是很好,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嗯,其實也沒什麼要帶的,何況我又能帶上什麼?”趙清清露出一種落寞的表情。
“那好,請坐好,我替你補足陰氣,”天閒點點頭。
“麻煩你了。”趙清清在天閒面前盤膝坐下,透明的身影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太陽之數九,太陰之數八,陰陽相生,陰滅陽絕。去!”從天閒揮出的袍袖裏飛出數點微小的青芒。
趙清清透明的身體一震,那八點青芒停了下來,似乎浮在了空中,正是八枚青灰色的銀針。
趙清清仿佛遭遇到極大的痛苦,表情扭曲變形,不停地在銀針落點有紅色的火焰爆出。
“不要緊吧?”花語有點擔心。
“沒事的,很快就好了。”經過一番掙扎,趙清清的表情恢復了平靜,八枚銀針恢復了原本銀白的色澤,慢慢褪了出來,掉落在地上。
“語姐,小雅,替我看住肉身,我去去就回。”天閒一把抓住趙清清的手,不等趙清清有所反應,就已經被從天閒的體內分出的一個透明的人影帶著飛起。
很快兩人就站在了雲頭,朝下俯瞰,地面的景物正在飛快地朝後退去。
“我們這是去哪?”這種體驗是趙清清從來沒有過的。
“崑崙山,瑤池。”天閒眼睛看著前方,剛才那個圓形的飛行器怎麼那麼熟悉?
“瑤池?是傳說中的仙境?”趙清清奇怪地問道。
“對,你師父是修練有成的女仙,最後必然是在那兒。”圓形的飛行器已經消失了,天閒回過神來。
兩人的飛行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已經來到一片群山之上,只可惜群山的鬱鬱蔥蔥早已不再,到處都是人為的破壞。
“這裡就是崑崙?”趙清清很失望。
“是,也不是。”天閒東張西望地找著什麼?“什麼意思?”趙清清不明白。
“很快你就知道了。”天閒神秘地道。
天閒所說的崑崙是大羅仙界的崑崙山,而人們口中說的崑崙真正的名字是影崑崙,那是在大羅仙界幫助下建立起來的太古文明之一。
拉著趙清清來到一座山峰的正上方,衝著虛空大聲道:“吾乃北斗第八星,天閒星滅世法則星君,今日何人當值?”
“原來是法則星君,好久不見,今日本官當值,自當年洪荒一別,星君可好?”虛空裏響起一個聲音回應天閒,接著雲上出現一座和下面的山峰一樣的高山,只是四周明顯的一片青翠。
“還好。”天閒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趙清清踏上雲橋,雲橋的另一端,站著的是一身金甲的神將。
“星君已經有千多年沒來我們崑崙了吧?”金甲神笑著和天閒寒暄。
“是啊,當年的事之後,人間一直沒有需要黑暗法則的事,我自然也就難得下界了。”天閒以前在天外就是個閒人,上自玉帝天尊,下至森羅小鬼,只要是有點年歲的,都和他很熟。
而這崑崙的守門者就更特殊了,隨著人類科技的發達,崑崙也越來越不太平。這些守門的金甲神也是契約者,只有他們才能真的完全不被人間的繁華所迷惑,否則哪個守門的金甲神忽然來了興致,下到人間去轉一轉,此刻沒準就會有凡人闖進來,昔日那些所謂的誤入仙境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有事,回頭再聊吧。”天閒心裏不大舒服的感覺更明顯了。
“也好,請。”金甲神讓開一條路。
“這裡好美!”趙清清感嘆道,和剛才的崑崙不同,這裡才像神山勝境。
“你以前來過崑崙嗎?”天閒邊走邊問。一路上雖然有不少人對兩人投以詢問的目光,但卻沒人阻擋。
“沒有,我一直和師父留在中原,二十多歲就死了,哪有時間來這裡。”趙清清回道。
“難怪,若在千多年前你來過,你就會發現,其實人間的崑崙是和這裡一樣的,可惜現在……”天閒有些遺憾地道。
“到了。”天閒忽然停住腳步,眼前一座華麗莊嚴的神殿,內外不停有使女進出,殿上三個大字:神女殿。
“是清清嗎?”很和藹的聲音,不過天閒卻一點都不吃驚,在這崑崙仙境的人,若連未卜先知這點神通都沒有,那就不配叫神仙了。
“師父!”天閒身後的趙清清撲到一個美貌的中年婦人懷裏,一別千年,其間的辛酸可想而知。
“孩子,苦了你了。別哭,讓師父好好看看,這麼久,你躲到哪去了?”中年婦人是杜二娘。
“師父,師父。嗚,我娘呢?”趙清清語不成聲地問道。
“哎,孩子,你娘不知輪迴到哪去了,這種事我也不清楚。”杜二娘道。
“師父,師父。”趙清清一個勁地哭道。
“別哭了,客人還站著呢。星君,裏面請!”杜二娘到底是久經風浪,很快就發現自己失了禮數。
“二娘當知我的來意吧?”天閒被杜二娘讓到正廳。
“這,此事我也不便多言,且等大姐回來吧,她去王母處商議人間最近發生的事去了。”杜二娘似乎不便多言。
“也好。”天閒不在意地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使女們如同流水一般不停端上來那些水果什麼的,在這裡,反正是不會有煙火食的。
“二妹,聽說清清已經回來了?”門外心急火燎地衝進來一個紅娘子,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紅,就是行動舉止也是風風火火。
“大師伯。”趙清清那邊早就迎了上去。
“是清清,是清清!你不知道,當初你失蹤後我們找的你好辛苦。”公孫大娘道,她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了。
“大姐,還有客人呢?”後面又進來一個和公孫大娘截然不同的女人。公孫大娘是火,那她就絕對是冰。
“哦,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公孫大娘正起身子。
“大娘,我來的目的不用我說的,我想聽幾位的意思?”天閒直接切入正題。
“大姐,要我們回避嗎?”杜二娘問道。
“不用了,我想請星君替我解決,我們姐妹不想再入人間了。”公孫大娘的表情變得很快。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這種事算是隱私,天閒不方便用心神之眼查探。
“我不想再提了。”公孫大娘很傷心的樣子。
“這樣,那……”天閒有些為難,如果不知道原因,那麼就無法判斷諾基是否真的惡貫滿盈,那樣就只能當成契約委託來處理了。
“星君不必為難,我們姐妹知道規矩。當年我們姐妹的丹室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發現,我願以一身積蓄相贈。”公孫大娘道。
“這,大娘何必這樣?”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說天閒和瑤池的王母、太虛、元君也有過一段交情。
“當年的事很難判斷是非。可是,那些弟子的血不能白流。”公孫大娘道。
“也罷,你們自己斟酌吧。”天閒再次祭出法則天平,背過身去,這算是給她們一個機會吧,這樣公孫大娘可以將諾基的罪行也算在其中,而不必擔心被自己看破。
“謝謝。”公孫大娘知道,這已經是天閒的最大讓步了,三界之中,能夠不遵各自地域限制,而拿其他神界大神問罪的只有這些契約者。
而諾基在勇者之國的地位絕不等閒,如果真的付出,恐怕加上三女的元神才夠。
“好了。”法則天平終於恢復了平衡,天閒沒有細看,一抖袍袖將天平收起,“我走了。”
“謝謝星君,公孫一定會遵從自己的諾言。公孫錯過一次,希望能由星君挽回。”公孫大娘衝著天閒的背影道。
當年她和諾基的關係有些曖昧,也不是那麼容易說的清的,總之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烈火琵琶的用法和奇特之處告知諾基。
“我相信你們。”天閒頭也不回。他不知道三女使許了怎樣的代價,或者真的是諾基罪惡滔天吧。
“三妹,委屈你了。”看著天閒消失,公孫大娘忽然道。
“大姐,你知道?”一身白衣的顧三娘很吃驚的樣子。
“為什麼不知道,其實你們都知道。當年的事,諾基和我們都有錯,我的事卻要你們……叫我……”公孫大娘似乎很是感動。
“大娘,我們當年就有過誓言,不求同生,只求共死,生當永伴,死亦不棄,三女同事,生生世世,若不是我太固執,或者不會弄成這樣。”顧三娘氣噓著道。
“哎,說這些幹什麼?星君已經盡力了,也不會辱沒了我們。”杜三娘笑著來勸慰。
原來剛才三女在想盡辦法也不能平衡法則天平的情況下,竟然不約而同地加上自己為代價,才真的使法則天平恢復了平衡。
“星君留步!”天閒要離開西崑崙時,一個稚嫩女孩的聲音叫住了他。
“哦,你是誰?”眼前的女孩大概是升天不久,明顯還帶著幾分凡俗的氣息,對著天閒也很是害羞,眼神總在躲躲閃閃的。
“我,我是王母的奴婢,王母讓我來請星君去瑤池。”小姑娘膽怯地道。
“哦,謝謝你了。”天閒一笑,這女孩倒也有趣,大羅仙界有這種人還真是異數。不過印象中,天閒雖然和王母打過交道,但天閒一向對吝嗇的王母沒什麼好感,兩人更談不到深交。
“請,請,星君,跟,跟我來,來吧。”天閒的笑容更讓這女孩手足無措,忙低下頭,不管天閒有沒有跟著,掉頭就走。
天閒搖搖頭,好糊塗的女仙。
“星君,一向可好?沒想到一向悠閒的天閒君也有忙碌的一天。”天閒剛到瑤池,王母已經迎了出來。
“王母,找我來有事嗎?”天閒笑答。
“不是我找你,是娘娘找你。”王母的話讓天閒很吃驚,在瑤池還有能讓王母尊稱為娘娘的人嗎?
“不錯,是我找你。”這次出現的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
“鬥姆?北斗第八星天閒見過鬥姆。”天閒難得恭敬地道。
“天閒,你跟我來。”鬥姆說著轉身走了回去,即使以王母之尊,也不敢逾越。
說起來這鬥姆可能知者不多,但說到她的幾個兒子,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鬥姆年輕時人稱紫光夫人,後來一共生下九個兒子,他們就是,勾陳星玉皇大帝,北極星紫薇大帝,以及北斗七星,因此紫光夫人也就成了今日的鬥姆。
可是自從紫薇大帝離開九天而升入天外後,已經很久沒看到鬥姆的行蹤了,這次卻是為啥出現呢?
天閒和北斗七星私交甚好,對鬥姆自是不敢怠慢,而王母則是鬥姆的兒媳,當然不敢逾越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鬥姆,當年星帝帶群星升入天外後,鬥姆就蹤跡全無,星帝很擔心呢。”天閒跟著鬥姆來到內堂。
“天閒,今天見到我的事不要告訴他們。”鬥姆心事重重,“哎,其實以北極的修為,恐怕早就知道了。天閒,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不告而別?”
“不知道,我是後來才被星帝帶回星神殿的,不清楚以前發生的事。”天閒回答道。
“哎,天閒。你知道身為母親最痛心的是什麼嗎?”鬥姆問道。
“不知道。”天閒回答得很乾脆,對著鬥姆也沒有必要作假。
“身為母親,最痛心莫過於看著親生兒子手足相殘而無力阻止。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北極和勾陳的宿命既是如此。北極離開了九天,雖然暫時避開了和玉皇的衝突,但卻因為那種超然而更遭玉皇之怒,他們之間遲早會有個了斷的。”鬥姆說出了讓天閒為之震驚的真相。
“那鬥姆找我來做什麼?”天閒疑惑地問道。
“天閒,我知道你已經取回法則天平,我希望,必要的時候。你可以阻止他們兄弟手足相殘。”鬥姆很慎重地道。
“什麼?”天閒被嚇的不輕,“鬥姆,你該知道,這種事,我,我不好過問的,您老為什麼不親自……”
“你不明白,若我出面,如果能做到完全公正還好,否則只要有一點失誤,那就有百害而無一利,偏偏我不能保證到時能處理的面面俱到。”鬥姆道。
“那,好吧。”天閒的老毛病又犯了。對於他真心尊重的鬥姆,天閒哪說的出拒絕的話?
“這是我的信物,必要時希望他們還能認的吧。”鬥姆遞過來一面寶印,等天閒剛一接過,鬥姆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鬥姆,鬥姆!”天閒忙呼喚著。
“不用叫了,鬥姆已經走了。在玉皇和北極真正和好如初前她是不會在一處滯留太久的。”
王母被天閒的聲音驚動,進來發現鬥姆已經不見了。
“哎,王母,我告辭了。”天閒沒來由地背上這麼個包袱,自己還莫名其妙。
“我不送你了。”王母同樣在發愁,畢竟玉皇是她的丈夫啊。
“這趟來……”離開南天門,天閒晃晃悠悠地朝精英學院而去,腦海裏各種思緒紛至遝來,搞的天閒一腦袋糨糊。
“不管它了。”不管再怎麼晃悠,天閒飛行的速度都是驚人的,轉眼精英學院就在腳下,天閒化作一點流星,割裂雲海向著池塘中投去。
“呼。”回到身體裏的天閒吐出一口長氣,驚動了正在假寐的謝雅和花語。
“清清姐的事怎麼樣了?”謝雅第一句話就是問趙清清的事。
“她沒事,先上去再說。”天閒道。
“哎呀,你們這幾天跑到哪去了?出事了!”剛回到宿舍,花明心就劈頭蓋臉地衝著天閒一陣數落。
“什麼事?”搞什麼,真當這裡是會議室啊?一眼看下去,吳佩、馬易、呂涼、柴文、朱絲、除玉蟾,一個個都很嚴肅地看著自己。
“布藍卡老師失蹤了。”出聲的是除玉蟾。
“那怎麼樣?”天閒不明白,布藍卡和自己又沒什麼交情的。
“同時失蹤的還有唐玲父女。”接話的是花明心。
“還是不關我的事。”天閒懶懶地道。
唐老頭鬧失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天閒可沒工夫跟著他滿世界的跑。沒準唐玲和布藍卡都是被他給拐跑的。
“知道不關你的事,找你幫忙不可以嗎?因為這次的事太離奇了。”除玉蟾對天閒事不關己的態度大發嬌嗔。
“可以,那你們明說找我幫忙就是了。”天閒委屈地道。
自從花語和除玉蟾她們接成統一戰線後,反正他的日子是沒以前那麼好過了。
“你走後一連過了兩天,布藍卡老師還是沒去上課,小文就想去唐老那看看,到了那才發現那裏空無一人,而且有強烈掙扎過的痕跡。最重要的是,布藍卡老師渾身冰冷地躺在病榻上,若不是後來明心姐發現布藍卡的大腦還有一點活動的跡象,恐怕早就送殯儀館了。”除玉蟾道。
“怎麼會有這種事?布藍卡的屍體呢?”天閒問道。
“什麼屍體,人還沒死呢。”氣的除玉蟾劈手丟過來一個抱枕。
“嘿。”現在好像眾怒難犯的樣子,天閒很識相地摸摸鼻子。
“布藍卡老師就在這。”花明心插言道,只有這裡是最安全的,誰也想不到布藍卡會在這裡。
原本天閒的睡床上,一具動人的肉體正緊貼在柔軟的褥子上。
雖然已經沒有了呼吸,但雪白的肌膚卻彌補了沒有血色的遺憾,仿佛是睡夢裏的白雪公主,叫人不忍褻瀆。
布藍卡的身上穿著花語的黑袍,更襯托出皮膚的細膩白皙,而且給人一種隨時可能醒來的感覺。
“心跳還有嗎?”天閒側頭問呂涼,這裡只有他是專家。
“沒有。”說到自己的專業,呂涼是不會結巴的,“我試過所有的儀器,除了腦電圖,一切都沒反應,而腦電圖的運動幅度低的離譜,若不是明心小姐,我幾乎沒法察覺。”
“是嗎?不對啊。”天閒在布藍卡的頸動脈,手足動脈處探了探,雖然摸不到心跳,但感覺布藍卡的生命還是保持著一種韻律啊。
“奇怪。”天閒又將手放在布藍卡的印堂和玉枕處,還是沒有反應,不過玉枕穴似乎特別的冷。
“我檢查過了,只有心臟處還有一點溫度。”花明心道。
“哦。”天閒的手放在布藍卡的玉枕穴沒有拿開,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忽然下了決心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起!”接著就看到天閒在布藍卡玉枕處的兩指一併一翻,手中就多了一隻折斷的銀針,這只銀針已經完全從銀白色變成了雪白。
與此同時,布藍卡呻吟一聲,翻身就坐了起來。
“我怎麼在這?”布藍卡四周張望著。
“天陰,歡迎來到人間。”天閒說出讓花語等驚駭不已的話。
現在布藍卡其實已經在天閒的幫助下繼承了天陰星之力,只是她現在自己還沒有發覺,不過命運之輪已經開始運轉,遲早布藍卡會覺醒的。
“你是天閒?”布藍卡看著天閒道。
“不錯。”天閒點點頭。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布藍卡還是沒搞清楚狀況。
“這事說來話長,等我慢慢告訴你。你先收拾一下,出來到大廳再談。”
弄了半天,天閒才算將事情交代清楚。
原來布藍卡本就是地陰星轉生,所以體內有那麼濃郁的陰氣,當時最後的關頭,銀針斷在布藍卡的玉枕處,使的布藍卡的識海不停受到陰氣襲擊,從而將困在其中的夙世記憶釋放出來。
同時因為三十六天罡不全,所以天閒乾脆讓布藍卡升上一級,變成天陰星。
比起布藍卡這區區二十多年的記憶,那份記憶的內容實在太龐大了,以至於布藍卡一時反而忘卻了在人間的事。
“那唐玲呢?”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布藍卡想起唐玲來。
“我正要說呢,我找到一份唐老實驗室的錄影,很奇怪,你們看看。”柴文是尋蹤覓跡的高手,哪怕一點線索也瞞不過她,何況這麼明顯的東西。
打開電腦,錄影的內容正是那帕拇和唐老、唐玲對話的全過程。
看到帕拇在自己赤裸的身體上來回撫摩,布藍卡氣的杏眼含煞,差點沒把吳佩的電腦給砸了。
到最後唐玲明顯奇怪的動作,每次都是在帕拇面前一點的地方出手,偏又慢的驚人。
“咫尺天涯?這是東方古樓蘭的技藝啊?”對這些老掉牙的東西,天閒太熟悉了。
“什麼意思?”別人可沒天閒的歲數,即使是地陰星也不清楚。
“‘咫尺天涯’是一種武功,它可以利用人身的不同動作,使人產生距離的錯覺,從而給人一種明明在眼前又碰不到的感覺,其中含有部份催眠術。”天閒解釋道。
“聽起來很簡單啊。”柴文道。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就難了。人是一種依賴與習慣感覺的動物,所以只要能把握到他人的感覺習慣,就可以做到這一點。問題在於,各人習慣不同,你怎麼能在見面的一瞬間就能把握到?”天閒解釋道。
柴文雖然家學淵博,可惜九華不收女弟子,使的柴文雖然有很高的天賦,卻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
“那個圓盤是什麼?飛碟?”細心的吳佩發現了門內露出的一點模糊影子。
“嗯,放大點看看。”天閒心中一動,通過畫面的切換,重組,那圓盤終於被拉到前臺,確實和傳說中的飛碟一模一樣。
“外星人綁架事件?”想像力最豐富的朱絲第一個叫起來。
“不對,是太古時沉沒的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的交通工具。先是古樓蘭,現在又是姆大陸,怎麼出現的都是早該滅絕的文明。”天閒神色凝重地道。
當年那些遠古文明中有不少就是他參與毀滅的,怎麼可能又出現了,不久前水傲等人又提到阿特蘭提斯等大陸的重新浮現。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那些黑衣人好像就是在醫院鬧事的那幫人。”呂涼注意的是架走唐玲的黑衣人。
“圖拉國的背景不簡單哪。”天閒饒有深意地道:“希望糊塗的人不會太多。”
“大師兄,那我們快想辦法救唐玲啊。”呂涼急道。
“你和唐玲什麼時候這麼要好,我怎麼不知道?”天閒眼一翻。難得書獃子有開竅的時候嘛。
“我,我只是因為她現在是院長。”呂涼不認賬。
“是嗎?”難得有機會抓到呂涼的這種事,天閒拉長嗓子。
“你別老欺負老實人。”打抱不平的人來了,是花明心。呂涼雖然年輕,但在醫學上的造詣確實不凡,雖然不能和花明心這怪胎相比,但也是很傑出的了。
“哪有,我不是正在商量怎麼救人嘛。”天閒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真不該管花明心的閒事,弄到現在都來和自己作對。
最後商量的結果,天閒以絕對的少數票被淘汰出局,不過去救人的事卻一定不能少了他。
“為什麼我一定要去。”天閒被花語和布藍卡架上了飛機,很不甘願地在嘀咕。
飛機的速度實在是很慢,比起天閒的飛行速度來,確實夠的上蝸牛了。天閒很無聊地衝機艙的窗口朝下張望著。
“語姐,最近有沒有我那個挂名師父的消息啊?”雖然跟水傲沒大沒小,但天閒還是很關心水傲的。
“沒有,怎麼了?”花語奇怪地反問道。
“哦,沒什麼。”天閒是因為阿特蘭提斯出現的時間上太巧合了,所以難免有點擔心。
“下面就是圖拉國的領土了。”機艙的擴音器裏響起駕駛員的聲音。
“準備一下,到人家的地盤了。”花語提醒還在出神的天閒。
“知道了,要換衣服的只有布藍卡,我們倆無所謂。”天閒一震回過神來。
圖拉國是典型的復古式國家,民眾的裝束都是典型的古人裝扮,以寬鬆為主,偏偏布藍卡一身緊身衣,所以天閒才這麼說。
“知道了。”布藍卡早就有準備,在緊身外套上加了身花語的黑袍。
         ※       ※       ※
“這裡倒真有點回歸自然的味道呢。”天閒笑著說道。
走在圖拉國的大街上,這裡絕對沒有排出廢氣的機動車輛,唯一的交通工具是一種很像馬的生物,幸好圖拉國是個不大的島國,不然日子還真難過。
到處都是各種奇特芳香的植物、花草,人們的臉上挂著滿足的笑意。小販的吆喝聲使人有種回到法老王統治時代的感覺,總之到處都透露著淳樸和繁榮。
“這裡好美,以後有機會我一定來這裡定居。”布藍卡發起花癡來。
“是挺美的。”比較起來,花語就含蓄多了。
“好熟悉的景象,在哪見過呢。”天閒不同於兩人的感慨,還在絞盡腦汁思索著。
“拐過這裡,應該有一處鐵匠舖才對。”天閒自言自語。
“怎麼可能?現在是什麼時代?”布藍卡被天閒的話引的笑出來。鐵鋪?現在鐵匠能幹嘛?打鋤頭嗎?還是做釘耙?
可是接下來看到的卻使她卻笑不出來了,拐角處傳來叮叮噹當打鐵的聲音,布藍卡忙跑了過去,真的,在拐角處儼然是一處鐵匠舖。
“不可能,不可能。”天閒顯得很慌張。打鐵的那個大漢還是當年的那個人,無論是樣貌,還是神態,一點都沒變。
“這裡是阿特蘭提斯。”天閒沉聲道,語音帶著顫抖。
無論怎樣神通廣大的人,如果親眼看到被自己所毀滅的世界、生命,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甚至一切都沒有改變,說不恐懼那是不可能的。
“天閒,你來過這裡嗎?”花語發覺天閒明顯的不對勁,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你不明白,這裡是被我親手毀滅的阿特蘭提斯。”天閒的臉色煞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怪這一切會如此的熟悉,那些人的臉上依然帶著虛假的滿足,這正是被阿特蘭提斯統治者們所操縱的樣子。
當初也正是因為阿特蘭提斯統治者製造這種虛假的繁榮和完美來欺瞞天下人,才引來阿特蘭提斯的毀滅。
可是當初天閒明明已經和西方的契約神一起把阿特蘭提斯沉入了海底,為什麼會在這麼久後又再次出現呢?
“打鐵的,替我把這馬蹄釘好。”一個洪亮的聲音,清脆中帶著沙啞和不快。
“哎喲,是大姐啊,又誰招你了?”打鐵匠的聲音也不小。
天閒再次退後一步,險些坐倒。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這一幕是他當初第一次來阿特蘭提斯時所見到的,也是因為那女孩,他才下定決心毀滅了阿特蘭提斯。
“別提了。”那女孩豪爽地拿起鐵匠的酒壺,以一種只有男人才有的粗獷將酒灌了下去,因為灌的太急,小瑤鼻和丹唇之間有不少酒液滲出,流的到處都是。
“最近收穫如何?”鐵匠停下手頭的活計,來幫這女人釘馬掌。這兩人的臉上都缺少阿特蘭提斯人民那種特有的滿足感。
“沒有了,最近都怕了姑奶奶,沒人敢再來了。”女人放下酒壺,粗魯地用衣袖胡亂抹了幾把。
“我說大姐,小心你真嫁不出去。”鐵匠帶著玩笑地口氣道。
“那我不管,想做我的男人,當然要比我強才行。”女人絲毫不在乎地道。
“好了。”鐵匠的手腳非常快,說話工夫已經替那女人的坐騎換上了馬掌。
“謝了,給你!”女人把酒壺丟了過去。
“沒了?你也太能喝了。”鐵匠苦著臉道,那可是他一週的份量啊。
“呵呵。”一串銀玲般的笑聲伴隨著蹄聲消失在遠處。
女人一轉臉的剎那,天閒看清了,還是那個嬌憨的女孩啊。當年的天閒是絕對不會被任何東西所牽伴的,但今天不同,花語的陪伴,苗秀的別樣溫柔,除玉蟾的深情,謝雅動人的嬌軀,天閒的心不再冷漠,也終於明白那為何他在毀滅阿特蘭提斯時覺得心中難受。
笑容依舊燦爛,聲音依舊甜美,可是,一切真的沒變嗎?當年是自己毀滅了她的家鄉,曾繁榮一時的阿特蘭提斯啊。
“天閒,你來到這裡後就不大對勁了。”花語對天閒的了解,使她很容易就發現了天閒的異常。
“語姐,問你一件事。”天閒很慎重地道。
“什麼事?”天閒的態度是少有的莊重,對花語,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被你親手殺死的人再次出現,你會有什麼感覺?”天閒問道。
“那要看我當年做的對不對。”花語隱約猜到天閒所指,想了想才道:“若是我做的對,而對方還不改當年的取死之道,我會再殺他一次。”
“取死之道。”天閒念了一遍,臉上的慘白褪去,“對,當年我沒有做錯,若阿特蘭提斯的統治者還是那樣,我寧可再次毀滅它,不過這次我不會再傷害她了。”
“出來。”天閒的聲音忽然一頓,衝著身後喝道。
旁觀者清,花語的話如暮鼓晨鐘打在他的心頭,將天閒從迷霧中喚醒,不管命運如何重復,只要自己沒錯,又有什麼可畏懼的,恢復了清明的他很快就察覺身後鬼鬼祟祟的人影。
“大,大師兄,是,是我。”人群裏躲躲閃閃的呂涼探出頭來。既然被天閒發現,他也知道躲不下去了。
呂涼為了掩蓋身份還真花了不少心思,從頭到腳都裹在了頭巾裏,做一副阿拉伯酋長的打扮,這麼熱的天也委屈他了。
“你怎麼來的?”星宗尤重規則,走時天閒曾交代呂涼留下的,以呂涼的性格,不該這麼胡來的。
“我,我。”呂涼又說不出話來了:“我,我是躲,躲在,機,機艙裏跟來的。”
呂涼的頭更低了。
“算了,天閒,來都來了。”花語比天閒更細心,早就看出呂涼對唐玲的那份特殊的情感。
“呂涼,我不是不知道你對唐玲的意思,不過規矩卻不能不講,這次回去,你自己去總部請求處分。”天閒道。
“謝謝大師兄。”天閒這麼說,是同意呂涼留下了。至於去總部請求處分,呂涼是個書獃子,誰都知道,也沒人會難為他。
“好了,先找地方住下吧。”天閒依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一家旅館,記得第一次來這裡時,就是在這兒碰到的她吧。
“幾位?”店老闆是個胖胖的中年人,長著一副波斯人的相貌。鼻子很高,一雙眼睛是很濃的藍綠色,迎上來的臉上滿是笑容。
“三間客房,頂樓的。”天閒道。
“客房三間,頂樓!”掌櫃唱個肥喏,自然有身著誘惑紗衣的女侍來給天閒等人帶路。
“天閒,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地方?”一路上所見的客人,基本個個都是滿臉橫肉的那種,淫褻的眼神透露出一種恨不得將花語和布藍卡扒光的意思。
“你們會知道的。”天閒沒有正面回答。
前面的女侍給人一種很妖艷的感覺,因為圖拉國所處的位置是熱帶,比較炎熱,所以圖拉國的人穿的都很少,女侍身上的紗衣只夠勉強遮體,特別是圈在腰上的圍巾隨著步履的起伏不停露出半截粉腿,充滿誘惑,反正呂涼的眼睛是早就不敢朝地上看了。
很快來到頂樓,這裡就清凈多了,迎面走來的正是剛才在鐵匠舖那舉止豪放的女人,女侍很恭敬地衝著那女人行禮:“依娃小姐。”
“嗯。”依娃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呼,帶著好奇的目光從花語、呂涼、布藍卡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天閒的臉上,露出一副思索的眼神。
“你,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嗯,可能剛才在老鐵匠伊萬那裏吧。”天閒笑道。
“不是,是更早前。伊萬,你怎麼知道鐵匠的名字?”依娃忽然抓到了天閒的語病。
“哦,”天閒發覺說漏了嘴,忙掩飾地咳嗽一聲道:“我是剛才聽人叫他的。”
說著已經催著女侍快走,依娃遠遠看著天閒消失在拐角,眼裏的迷霧更濃了。
“小姐!”把四人帶到了房間,天閒叫住了女侍,一翻手變出一枚漂亮的綠寶石,“我是第一次來這裡,你們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
“當然有啊?”女侍看著寶石的眼神明顯在放光,“我們圖拉國什麼都有。喏,這是城裏的地圖。”女侍遞出一張地圖,“過幾天的慶典皇宮也會開放,到時候那裏會最熱鬧的。”
“謝謝你,對了,胭脂樓還在嗎?”天閒把寶石遞了過去,女侍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女侍似乎害怕天閒反悔,忙將寶石捏在手心。
“當然在,怎麼,其實先生不用去那裏,這裡就可以讓你滿意的。”女侍拋個眉眼。
“你先下去吧。”天閒衝花語打個眼色,女侍恍然大悟,應聲退了出去。
“好啊,你那是什麼意思?”天閒最後的眼神沒能瞞過花語。女侍前腳剛走,花語就沖天閒問起罪來。
“嘿嘿,不是怕她懷疑嘛!”天閒打哈哈。
“你說不說?”花語賭氣地道。
“別生氣嘛。”天閒抱住花語。
“不要,天還沒黑呢。”花語的呢喃聲響起,隔壁的布藍卡和呂涼本想出門的腳步不約而同地打住了。

[ 本帖最後由 teasu0587 於 2008-10-9 13:39 編輯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40
第二十三章 胭脂樓
女侍擺弄著手中的綠寶石,不住轉換角度反射著陽光,越看越愛,一不留神在轉角處卻撞上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女侍忙低著頭道歉。
“告訴我,剛才那個人問你什麼?”是依娃。
“依娃小姐?嘿。”女侍聽到依娃的問話,發出神秘的一笑,“還有什麼,當然是胭脂樓的事啊。”
“哼!”依娃悶哼一聲掉頭就走。
女侍呆住了,不會吧,依娃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吃醋的小媳婦。以依娃的家世,背景,樣貌人品,在圖拉國絕對是掰著指頭數的過來的,而且依娃的心高氣傲更是出了名的,怎麼會為一個陌生人生氣呢?
“你要帶我去胭脂樓?”被天閒癡纏了一下午,天一黑天閒居然拖著花語提出這樣的要求,花語懷疑自己聽錯了。
“對,快點,趁那兩個沒發覺。”天閒打開了窗戶。
圖拉國的夜晚很熱鬧,奇怪的是這裡似乎用的不是通常的電燈,而是一些像寶石一樣的東西。
“好吧!”花語很委屈地道。
兩人的身影仿佛一縷輕煙,落在繁華的街道上,可是這些人都沒事似的繼續朝前走,麻木的心靈使他們不會為任何事感到吃驚。
“你來過這裡嗎?”看著天閒翻街過巷地穿梭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中,花語覺得很吃驚。
“我看過地圖。”天閒道。
“真的?”天閒今天一直纏著自己,哪來的時間看地圖?
“到了!”天閒在一處鶯聲燕語的地方停了下來。
門上那發光的胭脂樓三字不知是什麼做成的,門前則是幾個古裝的美女,給人一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歡迎光臨。”幾位小姐很熱情地打著招呼,天閒微微一擺手,挽住了花語的手臂。
一進門,和外面的古色古香成一種鮮明的對比,這裡絕對是最豪華的大都會賭場。
“在外面看不出裏面居然這麼大?”花語在天閒耳邊低聲道。
“還有更吃驚的,這裡二樓是舞廳,三樓是歌廳,地下室的雅座有表演,根本就是變相的妓院。”天閒張望著四周,好像在找人。
“那你還來!”花語氣道。
“如意樓還不是一樣。放心,有了你們,庸脂俗粉我哪會看的上眼。”天閒忽然眼睛一亮,跟著前面一個女人的背影朝地下室走去。
“站住!”女人的背影已經消失了,天閒和花語卻被人擋在門口,“閒雜人等不能進去。”
“是嗎?”天閒一笑,也不勉強,轉頭去櫃檯換了幾個籌碼。
“你幹什麼?”花語莫名其妙。
“沒辦法,人家不讓我進。”天閒竊笑,本來自己是不打算重復當年的戲碼,不過看來不重復不行啊。
“你會嗎?”花語和天閒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不知道天閒有這能耐?
“當然。”天閒探頭張望一通,最後在一張臺子前停了下來。那是一張賭色子的賭桌,寶官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
“我押十八點!”天閒拉著花語擠到臺前,將手中十萬的籌碼都下在十八點上。
說實在的,在這賭場,十萬一把算不得大手筆,只不過賭色子卻押獨點,除了輸急了孤注一擲外,那就是真是此中行家了。賭大小,那是一賠一,但賭獨點那是一賠三十六的局面。
小夥子好像受過訓練,一點都不覺得吃驚,點點頭:“買定離手。開。”
“啊!”一片驚呼,真是十八點,搖色子的寶官也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他從六歲開始接受訓練,在十三歲時已經可以自如地控制六粒不同質地的色子了,這次怎麼可能出這種差錯?
“給他!”小夥子定了定神,對身邊的侍女道。他認為剛才只是自己的疏忽而已。
十萬乘三十六,那就是三百六十萬,可是天閒卻沒有將籌碼拿回來的意思。
“先生,您還是押十八點嗎?”寶官有些慌張了。
“對,不行嗎?”天閒笑得很邪惡。
“當然不是。”保官抹把汗水。天閒表情很輕鬆,可是他卻輕鬆不起來,這把再出問題,那可就是一億兩千九百六十萬了。
寶官屏住呼吸,慢慢拿起寶盒,此刻在他的耳中,只有色子撞擊寶盒和他自己心跳的聲音。
“好!”寶官將寶盒重重拍在桌子上,他很肯定這次搖出的是一二三,六點。
“開!”旁邊的侍女揭開寶盒。
“啊!”還是一陣驚呼,三顆色子端端正正地排成一排,都是六點。
“一億兩千九百六十萬。”天閒努努嘴。
一大堆籌碼還是押在十八點上,這下可是胭脂樓的最大手筆了,周圍的人都聚攏過來,寶官慌張起來。
“怎麼了?這麼早就停業了?”天閒抬起頭。
“我來和你賭,不過這麼小賭來得不過癮,我們賭更大的。”胭脂樓的真正老闆,阿特蘭提斯的公主,人稱“蛇蝎毒娘子”的蘭提斯坐不住了。
自從胭脂樓開業以來,在胭脂樓傾家蕩產的人太多了。蘭提斯從來都不會心軟,有幾位賭壇的高手則是被她的美貌迷惑而甘心將絕技相授最後敗在蘭提斯之手,對這些曾經的床伴,蘭提斯一樣不會留情,所以蛇蝎毒娘子的稱號也就不徑而走。不過有一點,蘭提斯是個講信用的人,從來沒有聽說胭脂樓客人贏的太多而發生意外的。
“哦,賭多大?”為什麼不是依娃,而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該在最後才出場的嗎?天閒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賭你的命,我的人!”蘭提斯的面孔被紗巾掩蓋著,即使這樣,露在外面的身段已經夠眩目的了。
“你配嗎?”天閒的話叫所有人大驚失色。在阿特蘭提斯,身為公主的蘭提斯擁有至高的權威,怎麼會有人敢說這種話。
“你找死。”賭場的保安就想發作。
“嗯。”蘭提斯抬手阻止人群,“那先生要怎麼樣呢?”
“我自問財富絕不比你這胭脂樓少,而且我還沒看到你的樣子,不知道你值不值得我賭。”天閒冷靜地道。
“哦,那現在呢?”蘭提斯取下面紗,周圍一陣吸氣聲。
早知道蘭提斯是尤物,但每次蘭提斯出現都帶著面紗,除了一些少數幾個人,從來沒人見過蘭提斯的長相。現在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叫人有種心甘情願死在她裙下的覺悟,那是將所有人類的美麗都集中到一起的美麗,有東方人的典雅,西方人的嫵媚,非洲人的狂野。眼前的蘭提斯像一副組合的圖畫,可惜卻少了幾分自然。
當然了,這只是天閒的評價,一般人是很容易拜倒在蘭提斯石榴裙下的。
“難怪。”天閒看著蘭提斯的容貌,自語道。他想到一件事,這是唯一能解釋阿特蘭提斯沒有覆滅的理由。
“先生,現在你以為我值得嗎?”蘭提斯再次問道。
“不。”天閒搖搖頭,把花語拉到身邊,“你能和她比嗎?”
“天閒,你。”花語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天閒給捧出來,臉上一面火紅。
花語的出現立刻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剛才花語一直刻意藏身在天閒的身後,此刻被天閒一把拉出來,清秀自然的風華和蘭提斯那種冶艷的美麗成了一種截然不同的對比。
蘭提斯也呆住了,一向自負容貌的她竟然會碰到對手。
“這麼說先生不是為了見我來的嘍?”蘭提斯問道。
“當然。”天閒不在乎地道。
“那你是故意來搗亂的?”蘭提斯的媚態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樣子。
“沒有,本來我只是來玩玩,可是有人說我太窮,不讓我進去。”天閒這麼小題大做就是想引出蘭提斯,不過照當初的戲碼還有個人該在蘭提斯之前出來的。
“哦?”蘭提斯一呆,很快就發現地下室那邊的幾個人表情不太正常。
“咯咯。”蘭提斯的暴風雨來的快也去的快,“這倒是我的不是了,下人們招待不周,我向先生表示歉意。”
“那倒不用。”天閒站起身,那天文數字的籌碼也不拿,“今天反正是沒了興趣了,改天再來吧。”
“先生這不是打我的臉嗎,今天無論如何我一定讓先生盡興。請!”蘭提斯挽住天閒另一隻手,不做痕跡地把天閒拉著就走。
天閒呢,本意也是如此,半推半就地跟著去了。
地下室和外面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這裡整個給人一種荒淫大帝後宮的感覺,來往的侍從全都是美貌的少女,身上穿著半透明的絲綢,模糊的乳暈可以看出裏面不著寸縷,看的花語整個面紅耳赤。
巨大的廳堂裏沒有任何隔離的東西,一眼望去,只有十個左右的客人,幾乎都是沉浸在一堆美女的包圍下。
除了一個外,另外的人此刻都在上演著千古不變的戲碼,而那個特殊的角色自然引起了天閒的注意。
是依娃,依娃正靠在一張躺椅上,在她四周,那些侍女仿佛是遇到毒蛇猛獸,都遠遠地避開了。
“先生對她有興趣?可惜這是唯一的例外,我也沒辦法。”順著天閒的目光,蘭提斯找到了依娃。
“就這些?”天閒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的女子,雖然都是些美少女,不過沒什麼特別的,比起花語、除玉蟾之流,或者容貌可以一拼,但缺少了那種獨特的氣質。
“我不是來逛妓院的,否則也不用來這裡了。”天閒冷冷地道。
“哦,那是我誤會了,請先生跟我到樓上來。”蘭提斯一呆。
原來胭脂樓還有更高的一層,從地下室上去,有一條隱蔽的階梯通往四樓。
這裡不像先前的那些地方,幾乎一個人也沒有,周圍滿是一些仿佛玻璃櫃的東西,裏面有著各種形態的人形雕塑。
“這些是什麼?”天閒明知故問。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數萬年過去了,阿特蘭提斯的統治者還是沒能吸取教訓。
“先生覺得這些美人雕如何?”蘭提斯賣個關子。
“嗯,美則美矣,可惜沒有生命。”天閒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關鍵。
他來這裡就是找唐玲的,為了使唐老頭不至於亂來,唐玲其實是被藏在這裡。一邊用唐玲威脅唐老頭,另一邊又用唐老頭的生死威脅唐玲就範,這生意還真是好做。
“天閒。”花語看到兩個熟悉的雕塑,是當初暗算除玉蟾的雲霞和這次要來找的唐玲。
“嗯。”天閒故作不經意地嗯一聲,卻暗中示意花語不要驚慌。看到這些東西,以前自己怎麼就沒在意過,這阿特蘭提斯分明也和契約神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種將人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封印的方式分明就和自己封印真魂的方法相差無幾。
眼前櫃中的人雖然看似雕塑,其實仔細看就能發覺,她們不但胸部因呼吸而不住起伏,眼睛裏更是不停地流露出企求的神色,雖然說離開這透明的牢籠意味著被人蹂躪摧殘,但比起在這玻璃櫃中無盡的痛苦,她們寧願選擇屈服。
當然也有不同,比如說唐玲,或許是時日尚短,她的目光裏是驚恐多於一切。
“先生覺得怎麼樣?”蘭提斯自信地問道。
任何男人對這種誘惑都是難以抵擋的,這裡留下的都是極品,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那種絕望的眼神也是他們無法抗拒的,曾有不少自命英雄,可以在她蘭提斯的魅力前勉強保持原則,但當看到這些女人時,就會立刻崩潰。
“還好。”天閒不動聲色,蘭提斯的這種戲碼對於普通人產生的誘惑是致命的,但對於他來說,一切還不夠,比起古代宮廷裏荒淫穢亂的帝王,這裡實在太普通了。
“哦?”蘭提斯一愣,天閒從出現到現在,一直沒有產生過哪怕一點情緒的波動,至少她沒有察覺,難道這世間真有不吃腥的貓?還是因為身邊有花語在?但以蘭提斯的眼力,她覺得花語絕對是那種表裏如一的溫柔女子,這點看人的自信蘭提斯還是有的。
“先生可能還不知道妙處,請隨我來。”蘭提斯不死心,她認為或許天閒只是因為有什麼特殊的嗜好而已,雖然這種人不多,但蘭提斯遇到的也不少了。
在蘭提斯的引領下,天閒和花語又上了一層,這裡一片空曠,不過地面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地看到腳下的那些女子。
“來這裡幹什麼?”天閒問道。
“先生很快就知道了。”這是阿特蘭提斯利用獨特的科技所造成的類似神明絕對領域的地方。在這裡,被阿特蘭提斯人植入控制體的人會完全沒有自我。
“啪,啪。”蘭提斯拍了兩下手掌,慢慢從地面升起兩具玻璃棺,正是剛才花語所看到的唐玲和雲霞。
玻璃棺慢慢離開地面,朝著天閒腳下的透明地面撞來,出乎意料之外,地面並沒有出現缺口,而是玻璃棺整個被留在了中途。
裏面的唐玲和雲霞卻慢慢穿過了透明的地面,仿佛是美人出浴一般的陣勢,兩具精美的胴體,出現在了天閒的面前。
雲霞給人的感覺還是那麼淫蕩妖艷,而唐玲卻多了一份桀驁。
“天閒。”花語偷偷拉住了天閒的衣袖,她實在不習慣這種場面。
“哎。”天閒無奈地嘆息聲響起,“沒什麼特別嘛。”
“啪,啪,啪。”蘭提斯神秘一笑,再次發出三聲清脆的鼓掌聲。整個空間忽然開始充斥著粉紅色的迷霧。
迷霧裏雲霞已經開始扭動起身體來,唐玲的卻還是咬著嘴唇,緊緊夾住雙腿。
“唐玲,為了你爹,你還是好自為之。”蘭提斯出現在唐玲的身邊。
“你們不守諾言。”唐玲快要哭出來了,當時她自願被蘭提斯控制那是因為蘭提斯承諾,只要唐老好好治病,絕不會難為唐玲。沒想到蘭提斯卻一次次得寸進尺,現在居然要她像一個妓女般出賣肉體。
“咯咯,這怎麼能怪我呢,這次的客人對誰都不感興趣,看來你還是很有魅力的。”蘭提斯笑呵呵地道。
唐玲並沒有穿透迷霧的本領,她不知道所面對的是誰,如果知道是熟人,恐怕她會更尷尬。
“考慮好沒有?”蘭提斯催道。
“你……”唐玲的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跌落,無奈地做出生硬的姿態,淒迷的笑容卻帶給人另一種征服的慾望。
“先生,你可以試試看,無論你有什麼命令,都可以叫她們做,她們絕不會違背的。”蘭提斯沖天閒拋個媚眼。
迷霧逐漸淡去,四周變的如夢如幻起來,剛才的粉紅霧氣本身也有助興的作用,透明的地面變成了粉紅色,反射著誘惑的光芒,襯托出兩具胴體更加迷人。
唐玲忽然面色慘白,她本以為在這裡不會碰到熟人,但天閒既然來了,以後她還怎麼回去。
“唐玲!”蘭提斯的聲音很不高興。
“讓她過來。”天閒忽然道,在唐玲的手中,天閒看到一枚戒指,是本該戴在唐老手中的。
“怎麼,先生也會心動?”蘭提斯嫵媚一笑,揮手讓唐玲到天閒身邊去。
至於那雲霞,卻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春夢中。
“你父親的戒指為什麼在你這?”天閒顧做親熱地摟住唐玲,聲音低的只有唐玲和身邊的花語可以聽到。
和天閒的親密接觸,使的唐玲渾身都泛起一陣潮紅,此刻的她早就沒了平日裏的強悍與刁蠻。
“父親說,它可以和外界聯絡,但我一直被困在玻璃棺裏無法使用。”唐玲低聲道。
“嗯,對了呂涼也來了。”天閒作勢在唐玲的耳垂上親了一口。
“他?”其實唐玲和呂涼兩人一個是嘴硬,一個是膽小,不過倒確實郎有情,妹有意,聽到呂涼來了,再看看自己的樣子,唐玲禁不住一震。
“放心吧,我不會和呂涼說這件事的。”天閒安慰唐玲,“知道你爹被關在哪嗎?”
“不知道,不過該在皇宮裏。”唐玲不動聲色地取下手中的戒指,趁著回吻天閒機會將戒指塞到天閒手中,“父親身上有一個發訊器,這枚戒指可以接受到資訊的。”
“好!”天閒點點頭,長身而起,“沒什麼意思,都是些庸脂俗粉。”
看著天閒和唐玲的親密,原本蘭提斯還以為大事有望,卻沒想到天閒居然說變臉就變臉。
“看來這阿特蘭提斯的胭脂樓也是名過其實,真是無趣得很,無趣得很哪。”天閒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先生。”蘭提斯的聲調有點變了。
她是開賭場的,絕不允許一個這麼厲害的高手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本來她還想將天閒收為已用,不過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換一個方式了,阿特蘭提斯的真正實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像的。
“庸脂俗粉?那我呢?”是依娃,不知什麼時候,依娃也到了附近。
“你?”依娃不可否認是個很美的女人,不過她太習慣做男性的裝扮了,特別是那種大大咧咧卻又很自然的動作,對天閒來說,若不是因為過去的記憶,依娃對男人實在沒什麼誘惑力。
“不行嗎?”依娃甩開外衣,裏面也是和蘭提斯類似的裝束,那是充滿女性溫柔的阿特蘭提斯傳統服飾,搭配上依娃獨特的剛毅,形成一種截然不同的魅力。
“現在呢?”依娃微微側過身子,賣給天閒半邊嬌軀,奇怪的站立方式使她的裙擺下暴露出一條美腿,裙擺飄動下時隱時現。為了加強效果,依娃還故意沖天閒擠了一下秀目。
“依娃你?”蘭提斯吃驚不小。依娃和蘭提斯前從小就很要好,所以依娃才能這麼在阿特蘭提斯肆無忌憚而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我在想,現在姑娘一定在說:‘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只要一過來,我一定要他好看。’”天閒好笑地道。
命運真得很奇怪,以前是這樣,經過這麼久了,依娃的花樣卻還是沒有變。只是不知道這次的結局會不會變?
“你!”天閒說的正是依娃心中所想,露出吃驚神態的依娃流露出不設防的嬌憨。
“走了,走了。”天閒哈哈一笑,為什麼以前沒發現,原來依娃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輕輕挽著花語,仿佛行雲流水,毫無牽絆地,天閒消失在門外。在走過依娃身邊時,天閒惡作劇地在依娃的粉臉上捏了一把,引來一聲驚呼。
“哈哈,依娃,你還是保養的那麼好。”天閒的聲音漸漸消失。
蘭提斯和依娃急忙快步追出,可是所有人都沒看到天閒出來。
站在吵嚷的大街上,依娃揉著剛才被天閒捏過的地方。她該很討厭這種行為才是,為什麼會有種欣喜和熟悉的感覺,似乎這一幕曾經發生過。
“天閒,你和那個依娃到底是什麼關係?”回到旅店,花語問靠在床上的天閒。
“也沒什麼,可能是一個老朋友。”天閒道。
“老朋友?我怎麼不知道?”花語已經不是那個鬼谷門的小女孩,而是屬於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慧星神,怎麼從來不知道天閒有這個朋友。
“以往只是為使命而來去人間,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來沒有仔細品味過人生,一直到這次,我才明白依娃的心意。”天閒不甚感慨地道。
那次來阿特蘭提斯,天閒和依娃也是在胭脂樓相識的,後來打打鬧鬧,依娃居然喜歡上了始終不茍言笑的天閒。到最後,天閒和屬於西方的契約神一同啟動法則之力,將阿特蘭提斯沉入海底,依娃是帶著笑告訴天閒:“我不怕死,卻好怕見不到你。”
“其實花語,你有沒有發現,這次來人間,我做事不再那麼果斷了?”天閒一時睡不著,而且下午又剛和花語癡纏了好久,總不能真變成下半身動物吧。
“還好吧,我不覺得是不果斷,我覺得該是成熟了許多。以前你下界的事我不清楚,可是你天天亂晃,給人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而且雖然你和誰都很親近,偏又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很奇怪,所以我們以前都有議論過你,覺得你可能受過刺激,所以心裏不太健全。”花語的話弄得天閒差點沒被口水嗆倒。
“怎麼會?”天閒的語氣不是很堅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有嗎?每次下界,最後的結果都是親手毀滅自己曾依戀的世界。經過一再的反覆後,天閒也慢慢習慣起來。
天閒不再依靠自己的心意去判斷事情,而是把一切都交給了法則天平。漸漸的,天閒竟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自我判斷是非的能力。
或許這次的下界是個契機,也是星帝有意為之吧。其實天閒不知道,他並非失去判斷是非的能力,而是他的本能在成長,慢慢掩蓋了一些後天的東西。
“天閒,想什麼呢?”花語發現天閒半天不說話,問道。
“哦,沒什麼。”天閒搖搖頭下定決心,“語姐,我決定回去一趟。”
“回去?回哪?”花語一呆。
“我忽然發現我不能再這麼糊裏糊塗地在人間混下去了,這次我本來是下界受罰,如今弄的亂七八糟,我要回去找星帝要個答案。”天閒道。
“可是這裡的事怎麼辦?”花語看著天閒,很少看到天閒有這種表情。
“我會在三天或皇宮慶典前趕回來,這之前的事就拜託你了。”天閒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解開自己的心結。遺憾可以發生一次,但絕不能發生第二次,既然命運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那他絕不允許悲劇重演。
“等我回來。”天閒的聲音消失在房間裏,看著空無一物的大床,花語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天閒這次回去究竟是好是壞呢?破開層層雲霧,天閒朝著天外星神殿而去,本來星神入世,除非是劫數已了,是不能重回天界的,但天閒卻顧不得了。
“天閒,你回來了?”沒有天閒想像的那麼混亂,北極星帝似乎早料到他會回來。
“星帝,我有話想問。”天閒道。
“我想你也是該回來的時候了,這次北斗七星已經無能無力,三十六天罡經當年封魔一戰死傷怠盡,這次的劫數就只能靠你了。”星帝悠悠地道。
以往日的天閒,絕對不是個適合擔當重任的人。天閒只會按照既定的命令行事,可是這次天閒能不顧命令闖回天界,反而讓星帝放下心來,至少這不再是那個無喜無悲的天閒了。
“我想知道。”天閒道。
“也罷,是該讓你清楚的時候,你以為三心魔是什麼?”星帝笑著問道。
“心魔不就是心魔嘛?”三界六道,都知道有心魔的存在,但真正說到心魔是什麼,卻反而沒人清楚了。
“心魔曾是上神,是他們創造了人類和人類的文明。”星帝的話石破天驚。
“什麼?”這麼說一直以來心魔的存在都只是個笑話不成。
“不用急,聽我說,世間萬物都是一體兩面,神也是如此。你只知道欲魔使人淫亂喪志,兇魔使人狂暴膽怯,貪魔使人貪婪無情。但你可知道,沒有欲魔,生命如雲霞過隙的人類根本無法繁衍;沒有兇魔,人們將不知畏懼為何物,任何規則都將不復存在;沒有貪魔人類就缺少發展的動力。三魔造成人類今日的發展,當然,當三魔的負面力量佔上風時,就需要封印它們。他們本就是創世三聖為創造人類而從自己身體裏分化出來的。”星帝道。
這番話天閒一直無法消化。一直以來,天外星神和心魔都是勢不兩立的局面,現在照星帝的話來看,原來心魔也不全錯,星神也不全對。
“為什麼是我?”天閒忽然問道。
“因為你就是新生的欲魔。”星帝的話再次震撼了天閒。為什麼自己也變成了心魔之一?
“三心魔的封印其實早就沒用了,人間的戾氣不停充斥上來,使得封印逐漸薄弱。所以我造出一個機會,讓三魔遁走,與其等三魔聚滿力量無法降伏,不如搏他一搏。但我沒想到的是欲魔居然會反被你同化,你那種無欲無求的心態反克服了欲魔的誘惑。”星帝道。
“您是說當時我感覺到的是欲魔?”天閒問道。
“對,欲魔是三魔中力量最強的,而越是道貌岸然強行壓制慾望的人越容易被他控制,可是它沒想到居然會有你這樣一個怪胎,所以現在三魔亂世的局面還沒有真正形成。”星帝道。
“我如果可以同化欲魔,為什麼不能同時解決另外兩心魔呢?”天閒奇道。照星帝這麼說三心魔不是太簡單了?
“哈哈,哪有那麼簡單。欲魔進入你的身體後,你就成了欲魔,再也不能做到無欲無求,如果再被貪魔和兇魔進入,你會變成真正的魔鬼,對女色貪得無厭,而且身邊的女人稍有不滿就會立刻遭到你的殺戮,或者變成理智崩潰的行屍走肉。
“三魔相生,但三魔一樣相剋,若不是如此,恐怕人間早就無法挽回了。欲魔之下,可以產生另一種東西,人們稱之為‘愛’,有愛的人能夠抵抗任何誘惑和威脅,貪魔的力量則可以使人忘記恐懼,而兇魔也可以反過來制約欲魔的氾濫,這些完全取決於一時的意識較量。
“如果這三種力量被同化,你又變成惡魔,那就真的沒機會了。不過我最希望的卻是你做一個人,一個敢愛敢恨,一個活生生的人。”星帝笑道。天閒在人類眼裏很老成,但在星神們眼中,天閒永遠是個小弟弟。
當初帶天閒到星神殿,星帝其實也是有私心的。人類的慾望真得很可怕,星帝希望最後的關頭,天閒能憑藉著和那些最終生命的關係,挽救那人間真正的災難。
“可是星帝,那我該怎麼做?”天閒頭有點發脹。
“你在人間,重新聚集三十六天罡,只有當你們帶著強烈的欲魔之力,兇魔和貪魔才無機可趁,也只有這樣,才能又一次封印貪兇二魔。”星帝道。
“可是這樣一來欲魔之力該如何辦呢?”天閒懷疑地問道。
“到時你自然知道。放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星帝的笑容給天閒一種邪惡的感覺。
“你見到鬥姆了吧?”星帝怕天閒再追問下去。
“星帝知道了?”天閒一驚。
“怎麼能不知道,只不過我們都不想說罷了。”星帝眼中露出回憶的表情。
“星帝,六哥回來後怎麼樣了?”天閒擔心地問道。
“他逆反天地法則,雖然一切是劫數使然,但他還是難辭其咎,我罰他和女宿在‘天之涯’千年。”星帝道。
“哦!”天閒放下心來。天之涯雖然環境惡劣,不過六哥也算得償所願,何況千年的時光對星神來說,還不是很漫長。
“你該回去了。天閒有幾件事你要記住,不要太執著於黑暗法則,只要不使用星神之力,你所做的事和普通人一樣。雖然因為缺失了欲魔之力,使的三魔亂世之局遲遲不能形成,但相信也快了。
“記住,欲魔之力抑之越深,發之越烈。二魔該已經知道你就是新的欲魔,一定會想辦法來使你體內的欲魔之力爆發,千萬記住,只要順心而為,那樣就是你控制了欲魔之力,否則就變成你被欲魔之力控制了。記住,寧可由你變成欲魔,不能讓欲魔變成你。”星帝一再地叮囑天閒道。
他對天閒血脈的一知半解使得天閒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實際上,所謂的三心魔正是創世三聖所分裂出來的。而天閒則和創世三聖來自同一個地方,那是所生命的起源,包含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天閒的先天屬性是和創世三聖截然相反的。
“是,弟子明白。”天閒再朝星帝一拜,雖然還沒能完全明白星帝所言,但他會記住的。
衝著遠去的天閒擺擺手,星帝摸摸自己的長髯,自語道:“但願日後你能擺平自己的後宮吧。”
又一次流星隕落,天閒回到阿特蘭提斯的旅店……
         ※       ※       ※
阿特蘭提斯不愧是遠古最繁榮的文明之一。阿特蘭提斯的皇宮是典型的古代圓頂建築群,在現代幾何建築摩天大廈充斥的時代裏,這確實是一道另類的風景線,難怪阿特蘭提斯有這麼多來自世界各地的富豪。
“這裡還真熱鬧。”布藍卡四周張望著。
“是啊!”花語也應道。
今天阿特蘭提斯的皇宮對所有人開放,城裏的平民百姓很多都涌進了皇宮,到處一片歌舞昇平,這種生活對喜好平靜的花語來說確實是一種莫大的誘惑。
“可是太虛假了。”天閒嘆道。阿特蘭提斯的這種虛假的繁榮雖然能迷惑的了人一時,但對於偶然覺醒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大,大師兄,我們是來找人的。”呂涼是一根筋的人,這花花世界一點也沒有引起他的興趣。
“不用你說。”天閒向花語遞個眼色,兩人悄悄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天閒摸出唐老頭的戒指,利用唐玲給的口令啟動了所謂的定位裝置。
戒指的定位系統就被設定在阿特蘭提斯,其中有一個點在不停地閃爍著,應該就是唐老頭的所在吧。
“放大。”天閒對智慧電腦下達了指令。
虛影再次放大,“就在附近,嗯,那邊。”天閒朝左近指道。
“呂涼,你和布藍卡在這裡等著,我和語姐去找人。”天閒吩咐呂涼道。
“是。”呂涼自己也知道,他去了也幫不上忙。
“天閒,這裡沒人啊。”花語跟著天閒來到一處空地,四周靜靜的,這裡已經離皇宮的正殿很遠了,所以沒有什麼人來,顯得有幾分蕭瑟。
“他們自然不會把人放在明處。”天閒側耳傾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語姐,離開天界那麼久,還記得遁地之術嗎?”
“雖然好久未曾用過,不過還是記得的,就是不能太遠了。”東方仙界,遁術本就是最基本的,一般修成正果後的正神都不大使用,一則速度不夠快,二來也牽牽絆絆地礙手礙腳。
“不遠,閉上眼睛。”天閒一笑。
花語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天閒拖入了地下。
不出天閒所料,地面並不是很厚,大概只有兩三丈厚,穿過地層,天閒微一提氣,卻發現根本沒必要,這裡連一點重力也沒有。
“難怪。”天閒帶了花語一把,兩人就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怎麼回事?”花語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的反重力技術。我說那飛行器不該是阿特蘭提斯的嘛。”天閒四周張望著找出路。
姆大陸的建築業是一絕,不知就裏的人在姆大陸的建築裏連門都找不到。
“跟我來。”天閒衝著花語打聲招呼,就這麼硬撞進一堵墻裏。
“天閒?”墻裏是一間像牢房的地方,不止唐老頭,另外還有幾個和唐老頭一樣個性的傢夥。
“你們日子過的挺舒服嘛。”天閒謬笑著道,輕輕挽著花語。
兩人的出現是那麼突然,讓人覺得仿佛金童玉女降臨。
“天閒,見過唐玲沒有?”唐老頭沒開玩笑的心情。
“嗯,不然我也找不到這裡。”姆大陸的建築特色,即使是星神之眼想要看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
“哎,我活了一輩子,還沒碰到過這麼奇怪的事,你來看!”唐老頭叫左右的人讓開一塊空地。
中間放著一個和天閒所見玻璃棺類似的東西,不過這塊玻璃裏的情形遠不如胭脂樓那麼誘人,裏面是一具萎縮的屍體。
“這東西該是被存放了三百年以上,所以肌肉萎縮,可是內裏筋脈卻亂成一塌糊塗。”唐老頭簡單說明自己多日觀察的結果。
“不對。”天閒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搖搖頭,“這東西的年齡至少是你說的五十倍。”
“什麼?這不可能。”能被圖拉國請來的都是世界知名的專家,這點常識還是有的。在他們看來,這具屍體能在那種環境下保存三百年已經很難得了,現在天閒一下將時間擴大了到一萬五千年以上,這些人確實很難接受。
“中美洲瑪雅人的技術。”天閒看了那說話的人一眼,在這些被抓來的人中,這人算是很年輕的了,雖然已經到了中年。
或許是因為在事業上一直一帆風順,這人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
“中美洲瑪雅人?那是什麼?”專家的悲哀就在這裡,他們在自己的專業範圍內無所不知,但當超過了這範圍,他們有時比中學生還不如。
“很古老的文明。”天閒看著唐老頭,用目光詢問他是否知道。
“瑪雅人?那不是覆滅很久的文明嗎?”唐老頭總算沒叫天閒失望。
“嗯,這次和我們打交道的人很特別,我在圖拉國已先後見識到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姆大陸的重力隔斷技術,現在還看到了瑪雅人的物質保存技術,這個圖拉國不簡單啊。”天閒饒有深意地道。
“你是說圖拉國的成立是個陰謀?”圖拉國的出現和崛起都是很突然的,現在想來確實叫人疑惑,當時正好是國際上幾個最大的能源供給點突然枯竭,當時因為沒什麼徵兆所以也沒人在意,不過如果照天閒的說法,一切就顯得不那麼單純了。
“開始工作了。”外面忽然響起聲音,接著幾個形象奇特的衛兵也像天閒一樣從墻外擠了進來。
這些人都長的非常魁梧、高大,而且相貌也很相似,看在花語眼裏,難免又是一陣驚奇,畢竟除了天閒,天界有職司的星神是不會管到其他文明去的。
那些衛兵把包括唐老頭在內的專家仿佛趕羊似地驅趕起來,看的出來,這是每天都有的事,所以那些書獃子居然能給人一種訓練有素的感覺。
“語姐,跟他們去看看。”天閒看著唐老頭被衛兵押走,悄悄地道,跟著幾個衛兵七拐八拐,眼前的畫面讓天閒想起那些死囚趕赴刑場的情形。
一乾人等來到一個放滿棺材和高科技醫療機械的巨大房間。除了姆大陸的建築能力,很難想像這樣龐大的房間會沒有支柱。
“那些是什麼?”花語今天的問題特別多。以一個星神來說,千萬年的記憶,使她擁有人類無法比擬的智慧,但今天所見,一切都不是她能理解的,因為這三個禁忌的文明本身就是違背了人類科技發展的一般規律而逆向發展的。
眼前棺木實在太奇怪了,可以明顯分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形態。一種是屬於原始森林部落的老式石棺,另一種則是橢圓形的容器,離地面兩寸浮著金屬棺木。
“瑪雅人和姆大陸人當年的災難到來前就有所察覺,我聽說他們曾有一些措施對抗神之罰,可是卻一直沒真地看到,看來倒也不是空穴來風。”天閒看著眼前的東西。那些石棺和金屬棺,都是絕對密封的,以他對兩種文明的了解,內裏絕對可以無限地維持生命的最低要求。
被押來的不止唐老頭這一撥人,另外還有不少,是從別的方向過來。一會工夫空蕩蕩的房間就顯得擁擠起來。
“奇怪,這些人看來怎麼表情都那麼不自然。”別人還好說,唐老頭和剛才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怎麼也是一副死人臉?
“今天希望你們能有個結果,不然,哼……”是帕拇,帶著威脅的口吻重重一哼。
所有被抓來的專家忙碌起來,都圍著中央的幾張病床打轉。時間過的飛快,因為看不到外面,所以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但以天閒的估計至少天已經該亮了。
“回去通知布藍卡和呂涼先走,我們待會再回來。”天閒拉著花語慢慢朝後退去,看這邊一時半會還忙不完,暫時也不方便動手搶人。如果就是唐老頭那幾個人還好辦,現在這們一大幫子,蠻幹只會壞事。
沿著原路,沒有驚動任何人,兩人退出了地下那宏偉的建築,來到和布藍卡會合的地點。
“怎麼樣了?”呂涼還不知道當日在胭脂樓見到唐玲的事。
“慶典一結束,你們就先回去,不要在這裡逗留。”天閒四周看了看。
“那唐玲……”呂涼急道。
“你怕什麼,我自然會想辦法。”天閒斥道。作為星宗弟子,呂涼一直就是個很本分的人,這次為了唐玲居然不顧天閒這宗主的命令。
“可是……”
“回去,你在這裡幫不上忙。”天閒長吸一口氣,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覺得這裡充斥著各種叫人憤怒的氣息。
外面的狂歡快要結束,但也到了最高潮,阿特蘭提斯例行的祭天儀式開始了。
雖然早在很久以前,當阿特蘭提斯走向文明後,這種活動就已經只作為一種象徵的意義,但這次卻有著明顯的不同,至少天閒覺得氣氛不大對,因為下面那些人的反應太激烈了。
祭天臺上走上來兩名作古代巫師裝束的人,戴著高高的帽子,顯得莊嚴肅穆,一個只披著一襲白布的妖艷女子被帶到祭天臺上。
平躺在中央的大石床上,那女子很年輕,妖艷的外表絲毫無損她眼中的純真無邪。
“這種表演真有趣。”布藍卡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原始的祭天儀式,充滿好奇。
“為了使我們牢記古老祖先的榮耀,為了使人民不忘我族的精神,每過一段時間,我們圖拉國都會舉行這種古老的慶典,待會的儀式會很驚人,但請大家放心,一切都只是表演而已。”帕拇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好像顧及什麼,特地發表了一通聲明,台下的觀眾又沸騰了。
兩名巫師各持一把彎刀。“孩子,你願意將生命奉獻給神明嗎?”左面的巫師問道。
“我願意。”聲音是柔柔的,帶著羞怯的那種。
“孩子,神明接受你的奉獻,你將如何做?”右面的巫師禱告一陣才道。
“我願將我純潔的身體,沸騰的熱血,一切的一切,奉獻在神的腳下,企求我族的昌盛。”女孩子溫柔地道。
“儀式開始。”還是帕拇的聲音。臺上的巫師一把扯掉女子身上那襲白布。
女子的嬌軀在這個時候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是慾望,而是一種狂熱地衝動。
“奇怪!”天閒忽然發覺四周出現了大量的契約者。
契約者不像普通的神族,沒有嚴格的地域限制,當有需要時,契約者會從世界各地來到,等候契約的達成。
“偉大的真神啊,請你賜福你的子民吧,讓那巨大的惡魔消失,當災難降臨時請給你的子民以憐憫!”巫師朝著女子身上紮下第一刀,鮮血狂涌而出。
祭天臺是經過特殊手法製作的,少女的鮮血順著一種奇怪的紋路流動,臺上的女子絲毫沒有掙扎,從側面看去,她是帶著微笑的。
“讓我們的子民永遠記住那邪惡的魔鬼,神哪,請給我們明示!”第二刀紮下。
又一股鮮血涌出。
“神哪……”巫師每念一句,就在祭天臺的女子身上紮下一刀,祭天臺終於整個被鮮血所染紅了。
更驚人的事發生了,被鮮血染紅的祭天臺在四周光線的照射下,開始慢慢向空中展示一個投影。那是一個巨大的、看不清面貌、但一雙眼睛卻充滿星光的男子。
男子做出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使人不明所以。
“啊!”別人或許不清楚,但花語太清楚了,這就是天閒的本來面目,可是那個姿勢代表什麼?
“不對。”天閒的反應和花語截然不同,“祭天臺發生的事是真的。”
“什麼?”看的正高興的布藍卡嚇了一跳,雖然距離比較遠,但她也多少受到感染,興奮的雙頰緋紅。
似乎為了安撫一下激動的人群,帕拇讓人收拾了祭天臺,並且抬走了那女子的屍體:“大家不要激動,安靜,安靜!”
隨之周圍開始變的無聲,剛才臺上的女子又一次被帶了上來,依然活生生的。
“被你嚇了一跳。”布藍卡撫著心口道。
“布藍卡,立刻和呂涼回去。”周圍的契約者開始躁動起來,而且還有一股不甘的怨氣在盤旋著,剛才觀看祭天表演的觀眾,都被挑起狂熱的情緒,開始雜念紛呈,貪婪、仇恨,在一瞬間佔據了大多人的心。
眾人的表情變的不一樣了,圖拉國的子民大多都昏迷過去,但來此的遊客,眼中充滿野獸的光芒。
當第一個人撲向自己最好的朋友時,場面失去了控制。
人類無法看到的那些屬於黑暗的契約者們在人群中穿梭著,經常有人剛殺死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沉浸在發泄的快感中時,自己也忽然沒有徵兆地倒在地上。
“走不了了。”看來真如星帝所說,亂相已成,圖拉國也要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四周站滿了剛才天閒所見的那種巨人般的衛兵,即使有很少的能保持清明的人,也沒能逃脫他們的魔掌,很奇怪的是,那些保持清明的大多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       ※       ※
“可惜,缺少了那傢夥的力量,他怎麼還能沉的住氣啊?”導演這一幕的正是那貪兇二魔,此刻兩人正站在暗中欣賞這對他們來說美妙絕倫的景色。
“不用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我看他能忍到何時。我們好容易找到這慾望之地,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這塊陸地托起,還要去找俄塞裏斯那老頑固,你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貪魔給人的感覺總是比兇魔奸詐。
“你能確定一定可以引發他體內的那股力量?”兇魔還是懷疑。
“當然,如果他沒有來到這花花世界,或者我沒辦法,可是現在不同了。”貪魔陰險地道,這個兇魔始終是個老粗,若不是還用的著他,早就把他給幹掉了。
說起來欲魔才是自己的對手,那傢夥從來不按牌理出牌,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動。可是要結成三魔亂世的局面又少不了他,害的自己費盡心機,用別的方法去收集一點一滴的邪惡之欲,收效甚微。
“希望如此,你已經失敗好多次了。”兇魔看貪魔也不順眼。
“不好,快藏起來,他可能發覺了。”貪魔慌忙拉了兇魔一把,兩人又沒入旁邊兩個殺紅眼的人心中。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42
第二十四章 貪兇二魔
天閒,你看什麼?”順著天閒發呆的目光,花語一無所見。
“哦,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現場的契約者越來越多,已經開始為了爭奪締約者打起來了。
“天閒怎麼辦?”書獃子呂涼也只有扯到唐玲時才有那種曇花一現的勇氣。
“我想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呂涼,你和布藍卡立刻回去。”天閒微微一笑,既然要玩,那就好好玩玩吧,他可以確定,剛才一定是貪兇二魔。
“星月爭輝,斗轉星移!”天閒朝呂涼和布藍卡一指,兩人立刻消失在當場。
“天閒,今天的人有不少都是身份特殊的人物,圖拉國真的要和全世界為敵嗎?”花語看不到契約者。作為星神,純粹人類因貪婪而起的爭端是不能介入的。
“你還沒明白?剛才臺上的女子是真的被殺了,可是你後來還不是看到她好端端地出來。”天閒發現除了他和花語,還有三個人也站在一邊看戲。
一個是依娃,一個是蘭提斯,還有一個就是剛來時見過的那個鐵匠。
“救我,救救我!”哀怨的聲音,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天閒抬頭一看,正是剛才死在臺上的女子的魂魄在求救,此刻無數的契約者都在爭奪她,能被貪兇二魔選中執行這個任務,當然不會是普通的女子。
“她是雲霞?”眼前的女子如果再過幾年,活脫脫就是雲霞。
“天閒什麼事?”花語看不到契約者,但雲霞的魂魄還是能看到的。
“她在求我救她。”天閒道。
“為什麼?”花語只認出這女子就是剛才臺上的那個,卻沒能認出她就是雲霞。
為了適合這次的演出,阿特蘭提斯特地使雲霞變得年輕了許多。以他們的生物技術來說,這並不困難,除了人類的氣質和智慧,他們幾乎可以模倣出一切。
雲霞的身體對於低級的契約者來說實在是充滿了誘惑。此刻她的魂魄已經被越拉越長,臉孔也變的扭曲起來,發出的聲音不再是清晰的柔媚,只有在心臟處,雲霞還保持著完整。
“地奴星?”天閒眼神一凝,“法則星君天閒在此,下等契約者速速退去。”
天閒不再壓抑屬於黑暗法則執掌者特有的氣息,那些正為爭奪締約者大打出手的低級契約者立刻就感覺到這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嚇得簌簌發抖,一會工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奴星,雖然你命運註定坎坷,但觀你所為,實在為禍不小,此事回頭我再和你算賬。”天閒右手一翻,將雲霞的魂魄收入掌中。
“就這麼算了?”被貪魔拉著退走,兇魔不甘心地道。
“這本來就是計劃的第一步,你別老那麼心急。”貪魔奸笑著道,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一副奸商的嘴臉。
“可是花了那麼大的精力,剛才只要我們再加把勁……”兇魔氣道。
“那大夥都完蛋。”貪魔打斷了兇魔的話,“你別忘了阿特蘭提斯是怎麼覆滅的,如果真惹毛了那小子,到時再來一次天崩地裂,一切都完了。”
“你說諾基那小子說的話能信嗎?當年真是天閒壞了我們的事?”關於阿特蘭提斯的消息是諾基提供的,畢竟他也算半個契約者。
“他不敢!”貪魔很自信地道,現在諾基幾乎是過街老鼠,除了投靠他們,根本沒別的路可以走,聽說那幫瓦爾基麗雅還找了一個東方的小夥子代替他的原本的位置,“去準備下一步吧。”
因為沒了那些契約者從中煽動,很快人群就平靜下來,清醒過來的眾人恐懼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和四周那些神話巨人般的衛兵。
“我們先走,這裡暫時不會有危險。”天閒一拉花語,兩人又遁入地下。
再說兩人離開後地下發生的事,經過一段時間,這天的工作結束了,卻沒能取得進展。
當工作結束的鐘聲響起,所有人的臉上都滿是死灰色。
“很對不起,今天你們又失敗了,誰來呢?”帕拇還真是個忙人,只是對他的速度,倒也真叫人佩服。
“就你吧。”帕拇指了一個年輕人,那是某位專家的助手。
年輕人一呆,忽然不顧一切地竄了起來,慌不擇路地朝外面跑去。不過在姆大陸建築群中,他的這種行為和自殺沒什麼區別。幾乎沒花什麼工夫,年輕人就被抓了回來,強行按在中間的一張鐵椅上,頭上戴上一個金屬的碗狀物。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一股騷味傳了出來,他被嚇的失禁了。
接著機器被啟動,一陣轟鳴聲中,年輕人變成了一具幹屍。天閒和花語回來時也正好看到這一幕情形。
“從明天開始,如果還沒有進展,我會每天吸取兩個人的生命力提供給這些人。”帕拇宣佈另一個噩耗。
拖著死亡的步伐,那些曾顯赫一時的專家再也沒有趾高氣昂的樣子,耷拉著腦袋,被押回各自的牢房。
“看來真的等不及了啊。”押送唐老頭的衛兵剛走,天閒就出現了。
“剛才你看到了?”唐老頭的情緒一落千丈。
“其實救人不難,問題是救了人怎麼送你們離開圖拉國。”天閒沉思道。
天閒說的是實話,如果只有這邊幾個人,那一定是不成問題的。可是看剛才大廳裏,那麼多人,除非用巨型客機,不過天閒不以為有哪種客機能比的上姆大陸的飛碟。到時他和花語無所謂,別的人可就是生機渺茫了,逆反生死輪迴的事,即使以天閒之能,也不能當過家家玩。
“能救幾個是幾個吧,我願意留下來,希望你能帶唐玲走。”唐老頭想了想。
“其實也不是全無辦法。”天閒心中一動,想起剛才外面發生的事,圖拉國既然敢下殺手,那說明他們打算用複製人代替這些人到世界各地去。照這樣看來,這邊的所謂專家也一樣。如果天閒來個掉包,再讓那些複製人突然暴斃,運氣好的話或許能矇混過去。
“你們等我的消息。”天閒匆匆地消失在唐老頭眼前。
“去哪?”花語被天閒拖著急走,忍不住問道。
“看看上面那些人的屍體被送到哪,還有那些被抓的人。”天閒邊走邊道。
地面上此刻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除了圖拉國的臣民還昏迷不醒,那些被殺的,和被抓的外國人都已經被送去了別處。
跟著幾個衛兵,天閒跟到圖拉國皇宮的另一處地下神殿,很難想像這皇宮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地下建築。
神殿裏已經沒有了屍體,可能是被丟進後面的那個看不到底的大坑去了。剛才死去的人在這裡都復活了,只不過眼睛都還沒睜開,頭上還連著一個金屬頭盔。
最上面的儼然是帕拇和蘭提斯,鐵匠和依娃被綁著。
“這批複製人如何了?”蘭提斯問帕拇。
“沒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使用。”帕拇恭敬地道。
“辛苦你了。”蘭提斯道。
“不敢,這是屬下該做的,只是要公主做出那麼大的犧牲,確實叫帕拇難以心安,要是大王能早日醒來就好了。”帕拇道。
“對了,那邊的進展如何?”蘭提斯問的是那些專家研究的結果。
“還是不行,我剛收到二號的消息。”原來這帕拇本身也是複製人,難怪到處都有他。
“一群飯桶,實在不行就全部殺光了,另外再找。”蘭提斯杏眼含煞。
“是。”帕拇雖然有另外的想法,卻不敢說話。
“蘭提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綁著的依娃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看著蘭提斯。
“我?我為什麼不能變,當初是你引來的那個人。不是你,阿特蘭提斯不會滅亡,如果你肯多花點心思,一切都不會是這樣。”蘭提斯似乎也受到剛才祭天儀式的影響,情緒不很穩定。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依娃一頭霧水,這個蘭提斯給她一種好陌生的感覺。
“公主。”帕拇給蘭提斯使個眼色,蘭提斯慢慢冷靜下來。
“你不用明白,帕拇,先把他們帶下去。”
“公主你不要緊吧?”帕拇擔心地問道。
蘭提斯沒有說話,默默揮了揮手。
“對了,那些專家的複製品可以用了嗎?可以就快放出去。不然太早引起其他國家的注意不好。”帕拇將要離開時,蘭提斯道。
這些複製人正是用那些被他們抓來的所謂專家的基因複製而成。這些人都是在各國有聲望的人物,要是能控制住這些人,整個世界將都在他們的掌握中。
“是,我這就去。”帕拇再轉身行了一禮才匆匆離開。
“跟著帕拇?”天閒招呼花語。帕拇去的地方是剛才天閒來的那地下建築群。
在另一個大廳裏,天閒看到了和剛才類似的一幕,都是都上連著金屬頭盔兩眼緊閉的一些人,鐵匠和依娃都被束縛在了兩張佈滿各種奇怪儀器的鐵制坐椅上。
“兩位,你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帕拇看著依娃。
“剛才蘭提斯提到阿特蘭提斯,雖然我不不明白,可是我感覺到這個名字很熟悉,特別是當蘭提斯提到‘他’毀滅阿特蘭提斯時,我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帕拇,我的為人你該很清楚,你說會改變嗎?”依娃很平靜。
“哎!”帕拇露出無奈的表情。
阿特蘭提斯歷代統治者,都是由無數的帕拇輔佐的,說起來這件事可以追溯到阿特蘭提斯立國時,當時的阿特蘭提斯之王有一個生死與共的好兄弟,那是第一個帕拇,可是或者應了中國一句老話,天妒英才,帕拇在輔佐阿特蘭提斯王取得成功的時刻,因為心力交瘁而亡,當時阿特蘭提斯王悲痛欲絕。
也就在那個時候,阿特蘭提斯發生了一件外人無法得知的事情,總知後來阿特蘭提斯的文明忽然發生了質的飛躍,在短短的十年裏,達到了即使是今天人類都無法達到的科技水準,而其中發展最驚人的就是生物複製科學。
從此後,歷代的阿特蘭提斯都是由複製出來的阿特蘭提斯王和帕拇統治著。
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麼阿特蘭提斯觸犯了神族的禁忌,於是西方眾神族聯合了各界契約者。
天閒作為黑暗法則的執掌者,同樣接到了邀請函,根據規則,天閒和幾名契約神介入了阿特蘭提斯的世界,結果就是契約神聯手沉沒了阿特蘭提斯大陸。
帕拇是從小看著依娃和蘭提斯長大的,對於蘭提斯,因為身份的關係,帕拇一直不敢逾越,但對依娃,帕拇有一種類似父親的感情。
現在帕拇所要做的,是阿特蘭提斯對那些因為心智堅強而難以控制的子民進行的一種洗腦,經過這個程式後,即使再堅定的人,也會變成俯首聽命的哈巴狗。帕拇不願意依娃變成那樣,可是依娃的選擇讓他無能為力。
沉重的嘆息聲中,帕拇的手向著鋼制椅上的開關摸去。
“慢著。”蘭提斯還是來了,喝止住帕拇。從帕拇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明顯松了口氣。
“帕拇,你先下去。”蘭提斯道。
“是的。”帕拇看了依娃和蘭提斯一眼才退了出去。
“依娃,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固執?”蘭提斯在依娃的身邊蹲下來,將頭枕在依娃的腿上,“我就你這一個朋友,我不想連你也失去。你知道嗎?”
“蘭提斯,你變了,今天我忽然覺得你好陌生。”依娃低頭看著蘭提斯,熟悉不變的容貌今天令她覺得好可怕,蘭提斯怎麼能如此滿不在乎地決定那麼多人的生死?
“不,我沒有變,一直都沒有變。是你變了,他又來了,那個毀滅過我們的他又來了。可是神明卻不肯告訴我他現在樣子,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蘭提斯的話令暗中的花語張口結舌。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依娃掙扎了幾下,不過顯然徒勞無功。
“依娃,只要你答應我,以後永遠陪著我,我馬上就放你下來,依娃,依娃!”蘭提斯閉著眼睛在依娃的身上不停地摩擦。
“不可能了,如果在今天的事發生前,或者有可能。現在,蘭提斯,你不再是那個我熟悉的蘭提斯了。”依娃面無表情地道。
“你,依娃!”蘭提斯倒是挺適合當演員的,表情說變就變,剛才的軟弱似乎是另一個人,蘭提斯現在的表情變的猙獰,“依娃,是你逼我的,雖然我不想這麼做,可是,我寧可要你的軀殼,總比一無所有好。”
和帕拇剛才的動作一樣,蘭提斯朝著開關摸去,依娃緊閉著雙眼,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哎,為什麼我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對你卻總是下不了手。”最後的關頭,蘭提斯還是下不了手。
“依娃,我給你三天時間,不要逼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明知希望渺茫,但正如蘭提斯所說,對依娃,她還是有一份真心在。
“公主!”
“帕拇,好好勸勸她。”蘭提斯的腳步不停。
“依娃,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年如果你能聽我一句,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局面?”帕拇不勝感慨地道。
憑心而論,即使在當年,阿特蘭提斯還是有不少人無法被阿特蘭提斯王所操控的。這些不是意志堅定的天才,就是腦袋短路的耿直漢子,依娃和鐵匠就是個例子。
如果說當年天閒在阿特蘭提斯有什麼遺憾,那或者就是對這兩人吧。鐵匠的率直,蘭提斯的狡黠,都給他留下過深刻的印象。但正因為如此,依娃比誰都清楚阿特蘭提斯的真相,所以,當年蘭提斯要求依娃向天閒求情,依娃沒有答應。當然,這些現在的依娃早就忘卻了,只有天閒那若有若無的面孔還不時打攪著她的夢境。
“帕拇叔叔,為什麼今天你們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依娃疑惑地看著帕拇。
“哎,依娃,你既然叫我一聲叔叔,那就聽我一句勸,放棄吧!”帕拇現在也是進退兩難。
一直以來,每個被複製出來的帕拇都保持著對阿特蘭提斯王朝絕對的忠心,他也不例外,現在一邊是他視同骨肉的依娃,另一邊是歷代帕拇所誓死效忠的阿特蘭提斯王朝。
“帕拇叔叔,雖然我不很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今天蘭提斯的所為我不能認同,我們誰也沒有資格輕視他人的生命。”依娃柔聲道。
“也罷。”帕拇咬咬牙,“我拼著受公主怪罪,為你打開記憶鎖,希望你會改變主意。”說著帕拇啟動了依娃身後的開關,一陣隱約的光澤出現在依娃身體周圍。
依娃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曾讓人感覺比男子更強悍的身體,變的那麼嬌弱無力,不停地顫抖。
“依娃,堅持一下,很快就好的。”帕拇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連暗中的兩人也焦急起來。
依娃的顫抖終於停了下來,等她張開雙眼,忽然給人一種陌生的感覺。
目光裏充滿了歲月的悲傷和無奈。“帕拇叔叔,謝謝你!”依娃的聲音裏透露著另一種氣質。
“依娃,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好好想想吧。”帕拇知道,依娃的心現在很亂,還是讓她自己冷靜一下的好。
帕拇前腳離開,天閒和花語就現出身來,這次依娃看天閒的眼神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光芒,有哀怨,有仇恨,還有一點叫天閒愧疚的東西。
“依娃,你回來了?”天閒問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你又來了?”同樣是叫人一頭霧水。
“你們談吧,我出去看看。”花語絕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而且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天閒絕不會拋棄她。
“依娃,對不起!”天閒轉過身,背對著依娃。現在他才知道,依娃當年的心意是什麼,可惜那個天閒是個不知情為何物的傻瓜,辜負了依娃的一番心意,如今事過境遷,天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對不起?記得你從不會說這幾個字的,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傻。”依娃平靜地道。
“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既然有另一次機會,你又何必還糾纏在其中。如果你願意,我送你離開,天下之大,你想去哪就去哪。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一定會有很多男孩喜歡的。”天閒硬著頭皮道。
“你知道我有多老了嗎?”依娃自嘲地一笑,“我已經一萬多歲了,這還沒有算阿特蘭提斯陸沉沒後的日子,我怎麼和那些孩子相處?”
“依娃。”天閒一震,真的是自己的過失嗎?當年自己真的對依娃造成了這樣重的傷害?
“算了。”依娃忽然冷靜下來,“我不怪你,當年你要毀滅阿特蘭提斯的時候我都沒有讓你為難,現在怎麼會呢?送我和鐵匠離開吧。”
“依娃……”從依娃的語氣裏,天閒聽到了無奈。
“你還要說什麼嗎?嘲笑我沒有當初的勇氣,不敢和阿特蘭提斯共存亡?還是你要我在這裡看著你重演一次當年的災難?”依娃打斷天閒的話。
“我……”天閒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依娃什麼,喃喃說了一句,“保重!”
依娃和鐵匠就被天閒放出的祥光包裹住。
“保重。”這是依娃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當她離開天閒的視線後,眼淚奪眶而出。她對天閒的心始終沒變,可是當她找回記憶後,她知道了一件她刻意想要忘卻的事。
阿特蘭提斯的重生,是阿特蘭提斯之王用蘭提斯和她的身體作為代價,向另一位黑暗的契約神換來的。現在的她,再不是當年那個冰清玉潔、冷若冰霜的依娃了。
“天閒,你是不是捨不得她?”天閒用法術送依娃離開,自然驚動了花語,看著天閒悵然若失的表情,花語小心地問道。
“不知道,我從來不去想以前做過的事到底是對是錯,可是今天我又不能不去想,或者那時候我真的做錯了很多吧。”天閒擁住花語。星帝說的對,原來情感雖然精彩,但也可以叫人魂傷。
“天閒。”花語知道,現在她什麼也不必說,天閒需要休息。
兩人就這麼相擁而立。
“天閒,唐老那邊還要我們想辦法呢。”時間過去很久,花語拍著天閒道。
“哦,難得我會這麼失態。”其實天閒會這樣倒不完全是為了依娃,只是依娃的出現,勾起了他不少回憶。
以前天閒的心態,即使在毀滅一個種族時,只要是按照亙古的法則,天閒從不會覺得不忍,可是現在的心態,使天閒回憶起那些哀號時感到很殘酷。
比起天閒毀滅文明的一些舉動,今天皇宮蘭提斯導演的那齣戲實在太溫柔了。
“天閒,不要想的太多。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有我,還有秀姐、玉蟾妹子,任何事,我都願意替你分擔。”花語道。
“謝謝你,語姐。”天閒吸一口氣,拋開各種紛雜的情緒。
“依娃,你想的怎麼樣了?”是帕拇。
“走!”天閒忙一拉花語,兩人再次隱入暗中。
可想而知,當帕拇發現依娃和鐵匠失蹤時,有多驚慌,一會得到消息的蘭提斯也來了。
“不能再等了,立刻把這些人送出去。”蘭提斯當機立斷。她不認為帕拇會私放依娃,依娃也不可能自行逃脫,看來真如神示裏說的,當年的那個魔鬼回來了。
“是。”除了在依娃的事上帕拇曾有過猶豫,別的事上帕拇絕對不會違背蘭提斯的命令。
“機會來了。”天閒冷笑。
下面那些複製人頭上的鋼盔都被移開,一個個睜開眼睛。
“你們是阿特蘭提斯的臣民,你們將永遠效忠於阿特蘭提斯。現在,該是你們回去為阿特蘭提斯效力的時候了。”帕拇代蘭提斯做著例行的訓話。
這些複製人當然不會有意見,一個個表現出了絕對的忠誠。
“語姐,你回去,這批人絕對不能讓他們離開。”開什麼玩笑,那些專家在各領域都是絕對的權威,幾乎可以接觸到當今世界所有的尖端科技。以阿特蘭提斯現在的能力,如果再得到那些,根本沒有人能和他們對抗,特別是當這些人進行間諜任務的時候。
“你一個人行嗎?”花語擔心地問道,畢竟要救這麼多人呢。
“我有辦法。”這次天閒打算真正動用星神之力了,因為時間不允許他慢慢去想辦法。
“好。”花語悄聲地隱沒在黑暗裏。
一大群複製人被帕拇領著,魚貫地走出地下宮殿。帕拇交代了外面的衛兵,讓他們將各人送到機場就離開了。
“機會來了。”看到帕拇離開,天閒雙手一合,虛空轉動一下,口中朗聲道:“移花接木,偷天換日,轉!”
所有衛兵只覺得一愣神,接著一切就恢復了平靜……
“語姐,去胭脂樓帶上唐玲就可以離開了。”天閒回到住處道。
“都解決了?”花語問道。
“當然。”天閒道:“去隔壁把布藍卡和呂涼叫上。”
“好,我這就去。”花語推門出去。
“該走了!”天閒衝進來的呂涼和布藍卡道。
“可是唐玲怎麼辦?”呂涼急道。
“你們先走,我和語姐去救人。”天閒看了呂涼一眼,看來這小子真變了不少呢。
“大師兄,我,我也想去。”呂涼遲疑著道。
“不行,你再跟我討價還價,回去有你好受。”天閒斥道。
“那,我……”呂涼被天閒罵得頭一縮,這才不敢吭聲。
“走!”天閒其實也是不得已,這會兒他忽然覺得心裏越來越不安,這次的事太順利了,順利得出乎他意料之外,總覺得其中少了一環很重要的東西,卻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
“好了,走了走了。”布藍卡來打圓場。
一行人離開住宿的旅店,直接朝著機場走去。
路上絲毫看不到皇宮慘劇的影子,一切還是那麼平靜,但天閒卻感覺出那平靜下藏著的洶湧波濤。
“那邊怎麼這麼熱鬧?”一路上始終不大甘心的呂涼像發現了新大陸。
“不許過去。”可惜天閒還是說晚了,呂涼早就竄了過去,那是圖拉國在將死刑犯示眾,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子儼然就是唐玲。
唐玲的目光中沒有一點神采,顯得那麼的呆滯和絕望。
“唐玲!”呂涼就想朝上撲,卻被後來的天閒一把拉住,“你幹什麼?”
“她,唐玲。”呂涼急道。
“臣民們,我們抓到了幾個姦細,他們在前幾天的慶典時企圖破壞祭天。”這個帕拇還真是生薑蔥,什麼事他都來摻一腿,“今天,我們要將他們奉獻給神明,希望神能寬恕他們。”
阿特蘭提斯的文明方式很奇怪,說到科技,阿特蘭提斯絕對超越當今任何一個國家,但說到社會形態,阿特蘭提斯卻還保持著原始社會那種最單純的形態。當然如果沒有阿特蘭提斯之王的那種精神統治,這種截然不同的科技水準和社會形態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幾名和祭天臺巫師打扮相同的人走了出來,看來他們竟然是想用最原始的方法來執行死刑。
“神啊,寬恕他的罪惡!”一刀紮下,鮮血狂噴之際,一個囚徒倒在血泊中。
“神啊,寬恕他的罪惡!”
……
“住手!”呂涼再也忍耐不住了,就快輪到唐玲了啊。
看呂涼撲出的身手,倒也算有模有樣,畢竟星宗子弟裏,不可能有真正的文弱書生,何況現在呂涼可是有著拼命的勇氣呢。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圖拉國衛兵的實力,那些衛兵巨人般的身軀實在不是手無寸鐵的呂涼所能對付的。
這麼一來,自然是布藍卡和花語也閒不住了。三個人都陷進那些巨人的包圍中。
“哎。”天閒看著混戰的幾人,絲毫沒有幫手的意思。布藍卡現在的身份是地陰星,花語本身就是天慧星,有這兩人在,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可是阿特蘭提斯費勁心計安排這齣戲究竟是為什麼呢?
“不好,語姐,小心,那是複製人。”花語已經欺到唐玲身邊,伸手去拉唐玲,天閒卻發現了唐玲那種屬於複製人才有的眼神。
顧不得是不是別有陰謀,天閒縱身而出,抵住唐玲探出的右手。
“欲魔,你終於來了?”唐玲的聲音變成一個很粗的男人嗓子。
“你是兇魔還是貪魔?”天閒一般是不會和人弄成這種拼真力的場面的,可是這次為了救花語,更沒想到複製人唐玲居然是被心魔所寄宿。看來他們最初的目的就是自己,不然以心魔的能力,怎麼會讓天閒提前看出唐玲是複製人。
“嘖嘖,兇魔那笨蛋怎麼能騙得了你。”唐玲的體內是貪魔。
四周的人都靜了下來,包括那些衛兵、花語、布藍卡、呂涼自然地站到天閒身後。
“小人,不要背後說我的壞話。”這次是兇魔,寄宿在一個行刑的巫師身上。
“難得,難得,今天我們三心魔又見面了,可惜欲魔大哥好像不大願意加入我們呢。”貪魔怪聲怪氣地道。
“打。”巫師丟掉手上的刀,出手的方式卻叫所有人都奇怪,他是兩手分別打向天閒和唐玲,天閒和唐玲自然騰出一隻空著的手接住這一掌。
三人形成一個很奇怪的姿勢,每個人都同時抵著另外兩個人的掌心,成一種犄角之式。
“你們花這麼大勁就是為了引我來嗎?”三人都沒盡全力,還有空說話。
“很快你就知道了。兇鬼,加把力!”貪魔嘖嘖怪笑。
天閒不再說話,三人各有特色的真氣開始互相焦灼,在中間形成一道巨大的氣旋。
現在三個人,誰先撒手誰就完蛋,所以都卯足了勁在催動真氣。
充斥的氣旋越來越快,漸漸產生強烈的旋風和刺眼的光芒,弄的四周圍觀的人群不住後退。
中間的三人更是痛苦萬分,身上的衣服被風吹的簌簌做響。
“好了沒有啊,小人?”兇魔快吃不消了。
“快了兇鬼。”貪魔艱難地道:“我數一、二、三,一塊加力!”
“一、二、三。”隨著貪魔“三”字出口,一聲巨響,一朵蘑菇雲從三人剛才站的地方升起,三條人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拋飛出去。
“天閒。”花語的眼裏只有天閒。
“嗚。”被花語接住的天閒嘔出一口淤血,“我中計了。”
“天閒,你沒事吧,不要嚇我。”花語急的哭出來,自從她認識天閒以來,包括在天外時,從來沒見天閒受過這麼重的傷。
“我沒事,別哭,他們也好不到哪去。”天閒強打精神,心魔和他以往遇到的對手不同,三人可說勢均力敵,何況貪兇二魔最後一擊是聯手而來。
“都是我不好,我太衝動了。”呂涼和布藍卡也找了過來,剛才天閒、兇魔、貪魔鬥法的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很深的大坑,周圍所有的建築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魔花這麼大精力,原來只是為了引我來。”天閒又吐出一口鮮血。
空中的蘑菇雲此刻明顯地分成了三塊,朝三個不同的方向飄去,但在它們分離的空隙間,卻明顯有一種隱約的聯繫,遠遠的,可以隱約看出分開的三塊蘑菇雲主體,都顯現出不同的形狀,像極了身著各色盔甲的魔王。
“三魔亂世之相已成,人間真的陷入危險了。”看著空中由自己和貪兇二魔造成的後果,天閒後悔不已。
一著之差,竟然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三魔亂世之相萬年難得一見,因為那不但要三魔齊會,而且正好要在黑暗法則開始運作,但還沒有能完全啟動的時刻,同時時間和地點也要相當的精確,不能有一點差錯,沒想到圖拉國的位置居然正好在邪氣匯集之地。
“三魔亂世?”當年花語雖然參加過千年前的封魔之戰,但卻沒有聽過三魔亂世。
“走,先離開這裡。”雖然天閒有把握貪兇二魔的傷勢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但這裡畢竟是阿特蘭提斯,這裡的人都算是自己的敵人,天閒不能冒這個險。
“那唐玲怎麼辦?”呂涼這次的聲音小了很多,如今的局面和他的衝動是分不開的。
“現在你們有把握衝破那些巨人的封鎖嗎?”天閒反問。
剛才花語等都和那些巨人交過手,感覺那些巨人絕沒有想像中那麼笨拙,一個兩個倒是沒什麼,但如果一來一大幫子,恐怕誰也受不了。
“那些巨人究竟是什麼人?”布藍卡不大服氣,雖然不能和花語、天閒相比,但她怎麼也是七十二地煞中的地陰星啊,可是在對付那些巨人時竟然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哼,這就是阿特蘭提斯當年滅亡的主因!別管這些了,語姐,你能帶一個人嗎?”天閒受了傷,沒法帶兩個人,而布藍卡和呂涼都沒有能力跨越這麼遠距離的海洋。
“還行吧。”花語計算了一下來時看到的最近的陸地和這裡的距離。
“那好,待會你帶布藍卡,我帶著呂涼,先離開這裡再說。”天閒勉強撐起身子。
“走吧。”左手一拉呂涼,右手虛空一劃,空中展開一道匹練,一行四人破開天空,朝著遠處投去。
“還是讓他跑了。”看著天閒遠去時劃破長空的痕跡,貪魔有氣無力地道。不出天閒所料,貪兇二魔的傷勢比天閒好不了多少。
天閒帶著呂涼,花語拉著布藍卡,四人落腳到圖拉國附近的一處小島上。
這裡雖然沒有圖拉國的繁榮,但明顯充滿了現代氣息。四人落的地方不是港口,而且很偏僻,因此並沒有被人發現。
“語姐,通知總部,立刻帶人來接我們回去。”天閒的傷比想像中要重的多,剛才又強提真氣,結果就是現在又吐出一口血。
一直以來,天閒所遇的敵人,都是些實力相差懸殊的,同等級的契約神間因為種種顧及難得發生爭鬥。這麼重的傷,天閒也是第一次遇到。
看到天閒又吐血了,花語急的不行,從天外到人間,幾曾見天閒這樣過。
“你別說話了,一切交給我好了。”花語讓天閒靠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身體來完全承受天閒的體重。
看天閒傷成這樣,呂涼再關心唐玲也不敢說話了。
炎龍集團的勢力畢竟驚人,花語發出信號不久,駐紮在附近的炎龍集團企業就有直升機派來。天閒受了這麼重的傷,自然不可能再回精英學院,而由星宗弟子直接送回了亡魂之森。
看到天閒的傷勢,星宗高級弟子都很吃驚,天閒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要跑的話該沒人能擋的住才是,現在居然被人傷成這樣,這個對手恐怕不簡單。
接下來的日子,天閒在養傷的同時開始讓朱少鋒加緊訓練炎龍集團的私人武裝。有朱少鋒和他帶來的那些人,私人衛隊很快就初具規模了。
一轉眼,天閒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也到了精英學院放假的日子。
這天,天還沒亮,就有人來報告,說已經按照銅墻的命令把朱絲接過來了,另外還有兩個女孩一定要跟來,人已經到了門外。
“兩個女孩?”天閒細一想,難道是謝雅和玉蟾,顧不得做梳洗,這些天他每天服藥,身上滿是藥味。
“玉蟾!”首先看到的果然是除玉蟾。聽說天閒受傷,她急的不得了,一考完最後一場就匆匆趕來了。
“柴文?”另一個居然不是謝雅而是柴文,這可就出乎天閒的意料之外了。
“怎麼,不歡迎?”柴文露出兇悍的神色。
“沒有,沒有。”遠來是客,即使不歡迎也不能說出來,何況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天閒發現,柴文其實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只是有點任性。
“你們都來了?”花語早上出去給天閒採藥,因為天閒的傷勢,打理草廬的事就落到了花語身上,而且天閒也需要那些藥來調養傷勢。這會花語剛回來,就看到門外的飛機,知道是誰來了。
“是啊,花語姐姐。”柴文有時也是滿會討人歡心的,“有人要來看某人,我就只好陪著來了。”
“好了,你別說成那樣,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身手太差,所以才要跟來?”花語點了柴文的額頭一下。
“呀。”柴文在花語身邊吐了吐舌頭,幼稚的動作自然免不了招來天閒等的一陣大笑。
“語姐,你就去安排一下吧,我一會兒就來,這一身藥味,總要清理一下。”天閒道。
“知道了,你去吧,交給我就成了。”花語放下藥籃,看著現在花語的樣子,這才是最適合花語的生活,無憂無慮的田園之樂。
“花語姐姐,你們這裡好漂亮!”一路所見,柴文的感慨就沒停過。
“當然,這裡可是炎龍集團幾代人的心血。”提到炎龍集團,花語感到幾分驕傲。雖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但在這個人間,炎龍集團才是她的家。
“語姐,要在這種地方建成這麼大規模的小城鎮花了不少心血吧?”除玉蟾來了之後一直保持著安靜,此刻一齣口就分出她和花語的關係不同。
“還好吧,聽說都是星宗弟子自己動手的。星宗裏什麼人才都有,這不算什麼。”花語微笑著回答道。關於星宗建築佈局的具體情形她也不很清楚,在這裡,她常去的無非就是天閒的住處和那個叫做“草廬”的地方。
帶著兩人在星宗粗略地參觀了一下,花語這才把兩女帶到了自己住處。花語的住處和天閒靠得很近。
“怎麼樣?看了感覺如何?”天閒問玉蟾,說起來這裡可是玉蟾的婆家呢。
“沒什麼感覺。”柴文嘴硬。
“柴文,你有興趣參加星宗弟子的選拔嗎?”天閒問道,身為星宗之主,天閒有這個權利決定參與星宗選拔新弟子的人選。
“我?”炎龍集團的星宗對很多練武者來說,都算的上是夢寐以求的地方,柴文當然也想參加,畢竟九華一派的功夫不適合她。
“那就這麼決定了,正好過幾天測試就要開始了。每次放假,星宗都有以前沒有過關的弟子來參加新的測試。”天閒衝柴文笑笑,其實柴白早就表示過想讓柴文投入星宗門下。
同為武林中人,他比誰都清楚星宗的性質,特別是在九華一派傳說中的災難即將降臨的時候,他更要為柴文找到一個有力的靠山。
“天閒。”玉蟾欲言又止。
“玉蟾,你也想參加嗎?”玉蟾的身體一向很弱,在天閒身邊,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老要天閒為她擔心。
“嗯,可是我怕……”除玉蟾從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雖然心中也想參加,但卻知道自己恐怕很難通過。
“沒關係,你就認語姐做師父吧。”天閒帶著笑意道,笑容裏帶著別的意思。
“那我也要。”柴文叫起來。
“你?”天閒指著她,“要學的東西很多,恐怕你學不來。”天閒笑得更惡劣了。
柴文順著天閒目光,忽然臉上一紅,禁不住呸了一聲。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其實也不像柴文想的那麼困難,柴文很容易就通過了星宗初級弟子的測試。至於除玉蟾,當然也在花語的督促下開始練習一些適合女子練習的防身技。
“哎呀,你們都是自己要來的,可是我為什麼那麼命苦啊。”訓練的人中叫苦的正是朱絲。只要朱惠珍不在,她一定會找機會偷懶,銅墻和朱少鋒誰也管不了她。
為了訓練,朱絲那些性感誘惑的衣服是一件也不能穿了,倒沒人逼她,天天摸爬滾打,要是穿那些衣服,不死也得少層皮。
“舅舅。”朱絲衝著朱少鋒露出一副可憐相,想要博取同情。
“絲絲啊,舅舅是為你好,雖然舅舅不很清楚要發生什麼事,不過那種暴風雨前的平靜還是看的出來的,現在的平靜太不尋常了,如果哪一天舅舅不能在你身邊,你一切就要靠自己啊。”朱少鋒苦口婆心地道。
“舅舅,你別杞人憂天了。”朱絲是那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才不會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真的好累呢,就一會兒,一會兒好不好?”朱絲的磨功倒真是天下第一。
“好了,好了,就一會兒,別給你媽看到!”朱少鋒畢竟已經習慣了寵著這個外甥女,要他一下子轉變是不可能的。
“累死了。”得到朱少鋒的首肯,朱絲幾乎是立馬就趴到了地上。
“看什麼,繼續訓練。”朱少鋒對著那些只顧死盯著朱絲看的士兵吼道。
朱絲他管不住,要是自己手下再管不住,那可就沒面子了。
幸好這些士兵還不至於以為自己可以有朱絲那樣的待遇,一個個忙打起精神。
“哎,少鋒這樣是不行的。”暗中的朱惠珍看到了這一幕。
“惠珍,你也別太擔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也許絲絲以後會有所改變的。”銅墻安慰道。
朱惠珍早就得到風聲,說朱絲在訓練時經常通過撒嬌來博取朱少鋒的同情,這次是特地避開,以便觀察朱絲在自己背後的一些作為。
“這孩子,都是我沒好好教她,弄的她現在這樣,她要是再這樣下去,我……”朱惠珍流著淚道。作為母親,她同樣有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思想,女兒弄成現在這樣,她也難辭其咎。
如果不是她疏於管教,朱絲怎麼可能……
“哎,話雖這麼說。你我難道真能狠下心來管教她嗎?”銅墻為難地道。對朱絲的寵愛,他比起朱少鋒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不,找你大師兄想想辦法吧。”朱惠珍對天閒的感覺和朱少鋒的差不多,總覺得天閒是個充滿神秘的人物。
“也好。”銅墻想了想,這裡真能管住朱絲的也只有天閒了。這些年輕一代的弟子,看到朱絲魂都飛了,管她?不被她管著就不錯了,至於年紀大點的,又有哪個不被朱絲的迷湯灌得暈暈乎乎。
想到就做,兩人在花語的住處找到了天閒,天閒正幫著花語督促除玉蟾練習一些基本功。因為和除玉蟾的關係不同,天閒少了不少顧忌,因此雖然除玉蟾起步比較晚,但幾天下來也能有模有樣了。
“大師兄。”銅墻進來的時候天閒正在給除玉蟾化骨。除玉蟾從小沒練過武,現在已經成年,關節大多已經定型,想靠單純的練功來解決已經是不可能了。
“銅墻啊,你們兩口子不在家裏親熱,到這兒來做什麼?”現在的情形看在別人眼裏可曖昧的很。
除玉蟾的外衣長褲都已經褪下,只穿著貼身短褲,天閒將手按在除玉蟾的膝關節處。
“大師兄,我是為朱絲的事來求你的。”銅墻抬頭看著天花板,不敢朝天閒這邊看。
“哦,什麼事?她不是參加了少鋒的訓練嗎?”天閒在除玉蟾膝關節處再擊一掌,示意除玉蟾起來。
“哎!說來慚愧,小女疏於管教,我那個弟弟實在管不住小女。”朱惠珍汗顏道。
“我也不行啊。”在以前衝朱絲發發脾氣還無所謂,現在有花語和除玉蟾護著她,天閒也沒轍。
“大師兄,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愛情的魔力真是大,從來老實的銅墻居然也會拍馬屁了,雖然比較低劣,但也算難能可貴。
“天閒,要不就讓絲絲一起來吧,反正也不多她一個。”除玉蟾坐起身。
這幾天的訓練的效果沒人比她自己更清楚,現在玉蟾的身上,現在除了幾處重要的關節,天閒因為本身在圖拉國所受的傷勢未越不敢隨便下手,怕有閃失外,其餘已經由天閒幫助活穴後的關節,即使比起多年練習瑜珈者也不遜色。
“哎!”天閒頭又大了,為什麼玉蟾和花語都把自己當成聖人呢。
朱絲是那種妖艷型的女人,而且不知輕重,難道真以為自己是柳下惠在世?還是自己平日裏有什麼表現讓她們誤會了?
當初天閒連柴文插進來一起訓練都不肯,就是因為男女有別,諸多不便。
這次受傷有個很明顯的後遺症,就是天閒的自製力更差了,欲魔的力量在圖拉國那次硬拼中被完全地誘發出來。偏偏因為星帝那句“寧可你變成欲魔,千萬不要讓欲魔變成你。”嚇的天閒不敢用傳統的方法去壓制,不是這個原因,天閒的傷勢哪會拖這麼久。
“天閒,你就不要堅持了,以絲絲的個性,再說,最近的局勢……”除了天閒,花語是最清楚情況的人,別人還只是猜測,她已經能肯定現在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更可怕的變化隨時可能發生。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44
第二十五章 選美
“也好。”天閒想了想,雖然對朱絲有所不便,但朱絲畢竟有《鎖陰經》的底子,該沒什麼大礙才是。
“大師兄,剛接到老宗主的信號。”外面有人說話。
“哦?什麼事?”星宗是炎龍集團專門負責訓練人手的地方,若非必要一般並不介入炎龍集團的內部事務,這事該是直接去向日宗的苗秀彙報才是。
“剛收到老宗主的求救信號,軌跡非常奇怪,連續出現三次,每次的跨度都超過了兩萬公里,幾乎半個地球。”進來報告的是星宗地位僅次於銅墻的“星宗六星子”之一,也是苗秀最早的情人魯風。
“什麼?有這種事?”天閒一呆,求救信號是星宗弟子在萬不得以的情況下才會發出,不可能有誰拿這開玩笑的,現在這信號居然跨度這麼大,實在匪夷所思。
“這是發出信號的幾個地點,從地圖上看,沒什麼特別的。請問大師兄要不要通知秘密部隊去調查一下。”魯風問道。
“嗯,怎麼老宗主沒回來調集秘密部隊嗎?”當日水傲特地跑去找天閒要求調動秘密部隊的,難道說竟然沒來得及。
“沒有啊,”魯風也奇道,自從天閒接任了星宗宗主後,基本就看不到水傲了。
“你等等,我去看看。語姐,這裡暫時交給你。銅墻,跟我來!”天閒有預感,水傲的失蹤一定和三魔亂世有關。
“大師兄,這就是我們收到信號的三個地點。”在星宗的雷達室裏,魯風指著大螢幕道。
那是一幅巨大逼真的世界地圖,其中三個距離很遠的點正在一亮一亮地閃爍著。
“大師兄。”負責雷達的幾個女弟子起身打招呼。
“你們忙。”天閒一向不喜歡星宗的這一套禮節,曾試圖進行過改革,不過他的改革顯然是不成功的。炎龍集團弟子從小就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他能輕易改變的。
“大師兄,很奇怪,這三個位置我們查過,沒有大陸,都是一片汪洋。”魯風指著那三個點道。
“不,三個地點間有聯繫的。”天閒反駁道。如果換一幅地圖,相信魯風也能明白,可惜,世界上絕沒有那種地圖,那該是萬年前的世界地圖。那樣的話魯風就會發現,那三個點正是當時地球上最繁榮的文明發祥地。
“知不知道三個點信號發出的順序。”天閒問。
“大師兄,三點發出信號的間隔時間很短,不過可以試著查出來。”螢幕前一個女弟子的聲音柔柔的。
“哦,是你,你是魯風現在的女朋友吧?”眼前的女孩子讓天閒有種熟悉的感覺,細一想天閒就記起了,正是這個女孩子讓魯風放棄了苗秀,現在看來倒不是沒有原因。
比較起來,或者這樣需要呵護的女孩子更能招男人喜歡吧。
“大師兄。”魯風老臉一紅,不自在地咳嗽兩聲。他和苗秀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但大家為了避免尷尬,一般是不會這麼直接問起的。
“大師兄,三點的先後順序算出來了。”女孩子的臉上紅紅的。
“哦,我看看!”天閒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偶然想到隨便問問。
“果然。”看到結果,天閒喃喃自語。
三點按順序排下來分別是古阿特蘭提斯大陸,古太平洋第六大陸姆大陸,古中美洲瑪雅人的聖廟所在地,正和當年三個文明出現先先後順序相同。
“再派人到這三個地點去查一下,不要依靠衛星定位,還有,叫他們不要接近,有什麼發現立刻回報,不許擅自行動。”天閒吩咐魯風。
“是,我這就去。”魯風又看了那女弟子一眼,才領命而去。
“柔能克剛,不但武學,原來感情也是如此,萬法歸宗,誠然也。”天閒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轉身消失。
“哎,我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見到大師兄呢。”
“我也是,大師兄越來越帥了,記得以前大師兄那麼小……”
“是啊,真羨慕花語大姐……”離開的天閒恐怕想不自己的出現會引起懷春少女的騷動。
派人調查的結果是那三個地方確實不再是海洋了。不同於前一段時間那種類似火山爆發引起的陸地沉浮,這次是屬於原本三個文明的所有領土都浮出了水面。三塊陸地的面積幾乎能比的上大洋州的國土面積,但奇怪的是雖然三個地方多出那麼大的陸地,但在各國的衛星定位系統上卻無法找到一點徵兆,根本不符合常理。
天閒看了發回星宗的資料,交代星宗弟子加緊監視,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和苗秀、花明心取得聯絡。
事情牽涉到水傲、花彩衣、鳳守恒的生死,即使苗秀和花明心也不敢怠慢。
幾乎是接到消息後不到半天的時間,一乾人等就都趕到了亡魂之森。這次因為事關重大,除了天閒、苗秀和花明心外就只有銅墻和花語參加了這次的會議。
“秀姐,師父一直沒和總部聯絡嗎?”天閒問苗秀。
因為天閒的個性使然,水傲等人除非必要,一般是不會打攪天閒的。但苗秀就不同了,身為炎龍集團的現任總裁,很多事都必須要得到她的首肯,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風吹草動,苗秀那裏也該有記錄的。
“沒有,只是上次需要調動一批北大西洋駐紮的星宗秘密部隊來備過案。”苗秀還一直奇怪呢,水傲在備案後卻遲遲沒聽到北大西洋秘密部隊有新的報告。
“奇怪,師父雖然有時不正經,但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啊。”天閒沉吟道,縱然和水傲沒大沒小,但從心裏,天閒還是把水傲當成長輩的。
“明心姐,那彩衣姨有什麼消息嗎?”
雖然鳳守恒和花彩衣說是去度蜜月,天閒才不信鳳守恒真能閒的住。
“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我連緊急求救信號都沒收到。”花明心剛接任月宗沒多久,而且月宗不比星宗,要管的事務比較多,最近特別忙。
“那現在試試看,能不能聯絡到彩衣姨。”各宗宗主都有一個保留的私人頻道,只有本宗的頻率才能接通。
“好,我試試!”和十八年前一樣,花明心隨身帶著微型電腦。
“不行。”操作了一會,在天閒等人追問的眼神裏,明心無奈地搖搖頭,“接不通。”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天閒把手裏所有的資料分析了一下,總結道。
接著他就看著苗秀,畢竟她才是炎龍集團的現任總裁,這麼大的事還是需要由她來拿主意的。
“現在的意思是說師父、鳳叔和彩衣姨都失蹤了,而且師父還有緊急求救信號發回來過?”苗秀沉吟著道。
“不錯,最近發生得很多事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測的,另外我懷疑這件事還是和圖拉國有關,所以暫時我不便介入。”天閒道。
“為什麼?”苗秀不解,天閒身為星宗宗主,是處理這件事的最佳人選。
“師父小事糊塗,大事卻未必糊塗,到現在為止,我們都沒收到對方的消息,這說明,很可能師父並沒有暴露星宗前任宗主的身份。而以師父他們的能力,我相信絕對能做到這一點。如果現在我介入,那就等於告訴對方,他們抓的是我們炎龍集團的高層人士。當然,也不排除師父已經暴露身份,但無論如何,都不便由我主動出面。”天閒道。
“那總不能就這麼放著水伯不管吧?”花語不放心地道。
這些人中,花語是最沒有心機的,所以無法領會天閒的意思。
至於苗秀本身學的就是和各種人打交道,加上這麼多年的經驗,以及責任重大,自然能冷靜地考慮這件事。
而花明心本身就是分擔了天彗星的理智,縱然接掌月宗不久,但已經能很清楚地把握到事情的關鍵。
“不是不管,現在我們對事情的發展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目前要做的是動員各種力量,秘密監視,一有動靜,馬上回來報告。這是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天閒解釋道。
正商量著,忽然天閒和花明心手上的戒指同時發出“嘀嘀”的聲音來。
“天閒,明心,這次我們真理社的年會會址更動了。本屆世界小姐比賽的主題是青春永駐,所以邀請我們真理社防衰老研究的一些專家做主持。為了方便,這才決定將此次的年會改在世界小姐大賽的舉辦地夢佳舉行。”
“嗯?我倒忘了。”天閒呆了呆,他可不是花明心,這還是第一次參加真理社的年會,若不是這個通知,恐怕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
“啊,我也忘了。”剛接任月宗的花明心,最近事情比較多,這件事也早被拋到惱後去了。
“天閒,你決定去嗎?”苗秀問道。
“去,當然要去,如果不去才真的引人疑竇。告訴炎龍集團各地的分支,一切維持原樣,密切注意可疑人物,有任何問題,必須立刻回報,絕對不允許擅自行動。”天閒有預感,夢佳的世界小姐選拔一定會引來一些不相干的人。
“那好吧。”苗秀想了想,現在急也不是辦法,何況天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一切商議妥當,苗秀連夜趕回日宗,除了一些高級弟子,根本沒人知道炎龍集團三宗主的這次會面。
“天閒,早去早回。”會期就在後天,為了準備一些事宜,天閒今天就要動身。本來花語是要跟著去的,可是朱絲和除玉蟾的訓練都到了最關鍵的地方,萬不得以,天閒只好把花語留下。這會兒兩人正在道別。
“放心吧,我最多一個星期就回來。”天閒笑著安慰花語,花語今天的表情很奇怪。
“天閒……”花語欲言又止。
“怎麼了?”天閒發現花語今天總是吞吞吐吐的。
“我想知道,良知沙漏是什麼?”花語沒頭沒腦地問道。
“良知沙漏?那是西方世界的寶物,也是唯一可以漠視公平法則的東西。當然,如果沒有良知提供力量,良知沙漏就什麼也不是。但對於契約者來說,它卻是最好的克制之物。”天閒奇怪地看著花語。
“那對你呢?”花語急道。
“我?”天閒歪著頭想了想,“我執掌著黑暗法則,有時自然也受良知沙漏的支配。語姐,你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聽完天閒的回答,花語的臉色變得很蒼白。關心則亂,細心的她居然沒聽出天閒話中“有時”二字的含義。
第一次,內向的花語主動吻了天閒。
“天閒,保重自己啊!”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天閒的話堵在嘴邊,花語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這次不能和自己一起去夢佳嗎?好幾次天閒都打算掉頭去找花語,可是感覺到這次夢佳之行的重要,他還是自己安慰自己:“語姐只是捨不得我離開,這次快點解決了那邊的事,早點回去就是了。”將這句話在心裏不停地念叨,天閒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趕到夢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夢佳是個和羊城截然不同的國家,可以說是個紙醉金迷的國度,即使沒有心魔,這裡也已經充滿了罪惡。
夜晚的夢佳絲毫沒有使人覺得冷清,因為這是第一次來,無從比較白天的情形,但這夜晚卻是絕對比羊城要熱鬧的多了。
霓虹燈下到處都是俊男靚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性感女郎站在彩色的電子招牌下,不時衝著行人拋出飛吻。在這裡,那種在羊城被視為禁忌的行當也變成了正大光明。
“天閒,感覺如何?”花明心問天閒,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天閒單獨相處,即使在這麼熱鬧的都市,天閒還是沒有表示出任何不同尋常的情緒。
或者說,只有在這種絕對繁華的地方,才發現天閒那種絕對的冷漠。無論是閃耀的霓虹,還是風騷的女郎,這一切都不能使他的目光有任何變動。
這才是天閒一貫的態度,只有當環境變成如此充滿誘惑,才襯托出天閒的性情。仿佛這四周的繁華和他毫無干係,給人一種冷眼旁觀的無奈。
“有什麼感覺?”天閒的語氣顯得很冷淡。這倒不是他做作,只要想想,對一個看盡人世滄桑的星神來說,哪能不明白這些只是一場夢幻。
“天閒,我忽然發現其實你很冷漠。”花明心說出自己的想法。
“是嗎?其實我一直是這樣啊!”天閒展顏一笑,渾然不覺他不經意間露出的那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氣質,對周圍的人造成多大的震撼。
周圍的喧鬧忽然變的寂靜無聲。
“啊!”不知是誰的尖叫聲,接著夾雜著少女那帶著憧憬的聲音:“是天閒和花語!”
無數的人流朝著這邊湧來,爭著索要兩人的簽名。
都是除玉蟾拍攝的那兩部戲惹的禍,其實天閒和花語早就成了名人,只有他們兩人自己不知道。現在雖然是花明心陪著,但是她和花語的血緣關係使外人無從分辨。
在如今的世界裏,天閒飾演的那種角色是絕對不會有的,但他在電影裏的形象,偏又是人們心裏最深的希望,更是每日生活在麻醉世界中人的唯一寄託。
“名人的悲哀。”沒有花明心想像中的情形,天閒帶著一種溫和但疏遠的笑容,和所有人打著招呼。
不時接過遞上來的水筆,在女孩們的手上或是衣服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花明心想分辨,但周圍的人哪會聽她的,無奈之下,花明心只好硬起頭皮,幹一次那冒名頂替的勾當。
“天閒,你不累嗎?”夢佳的街頭因為天閒和花明心堵了足足三個鐘頭,最後還是在警察的幫助下,兩人才突破人山人海來到真理社這次包下的酒店。
那是夢佳最大的酒店,這次為了爭取真理社和世界小姐的主辦權,這家酒店可謂不惜血本了,甚至數百層高,可以入住千人的酒店特地停業一個星期。
因為這次事關重大,酒店的四周站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原本的那些酒店保安已經不夠保證這裡的安全了。
“你很累?”天閒回頭看著不住揉搓自己手腕,還不時敲著自己膝關節的花明心道。
剛才那幾個鐘頭,花明心似乎比平日裏熬上幾個通宵還辛苦,不但粉臉見汗,而且眼中明顯充滿疲憊的色彩。
“是啊,真沒想到影迷會這麼瘋狂。”對剛才那些少男少女的狂熱,花明心現在還心有餘悸。
“難得你這‘拼命三女’也知道累。”天閒調侃地道,花彩衣告訴過天閒,花明心有時一做起實驗來就不要命,像極了拼命三郎。
“你!若不是我現在實在太累,我一定會教訓你。”花明心氣道,累的半死的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躺躺,實在沒力氣和天閒鬧了。
“這次參賽的佳麗明顯年齡偏小呢。”一路上除了真理社的那些老怪物,倒也不乏各種類型的美人,可是這次的佳麗似乎都給人一種稚嫩的感覺。
“是啊,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花明心這才注意,果然路上看到的那些佳麗絲毫沒有以往那種特別成熟性感的的類型。
“對不起。”花明心只顧四周張望,不留神卻撞上一個體型龐大的相貌兇惡的男子。
那男子用一種絕對和自己的外貌不相似的惶恐表情說著對不起,巨大魁梧的身形,配上滑稽可笑和靦腆的羞澀,實在引人發噱。
“明心姐,沒事吧。”發現花明心忽然停下來,天閒掉頭問道。
“我沒事,被……”花明心話還沒說完,那撞她的男子卻如同見了鬼似地撒腿就跑。
“這人好奇怪。”花明心想不到那麼龐大的身軀下居然有這麼迅速的步法。
“哦,奇怪嗎?”天閒忽然一笑,雖然大漢跑的快,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和依娃在一起的鐵匠,做事還是那麼莽撞,幹什麼都像打鐵。
這麼說,依娃也來了?
“呼,呼。”跑到天閒視線不及地方的鐵匠正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暗自慶倖自己跑的夠快。
“鐵匠,怎麼看到我就跑啊?”身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聽到這聲音,鐵匠立刻就矮了半截。
“天,天閒大哥。”那次的事,鐵匠也回想起一點東西,其中之一就是天閒的恐怖。
“為什麼看到我就跑啊?”天閒的聲音很溫和。
鐵匠慢慢掉過身子,天閒的個頭比他低了一頭都不止,但現在鐵匠卻得抬著頭看天閒,因為天閒正浮在半空。
“我,我哪有跑?你,你誤會了,我只是想上廁所。”鐵匠臉紅脖子粗地道,不時眼珠亂瞟的神情卻將他現在緊張的心情完全暴露出來了。
“是嗎?”天閒忍著笑,鐵匠的赤子之心才是真正讓他感到親切的。
“當然,我敢發誓。”鐵匠指著天。還是沒變,用那一百零一招的方法,阿特蘭提斯是個很倡狂的民族,根本不信仰別的神靈……而他們自己的神靈卻絕對不是一個守信的傢夥。
“依娃呢?”天閒直接問道。這裡的事如果貪魔和兇魔不來湊個熱鬧才真是奇跡,依娃明知這麼危險卻還是要來。
“她,她,我,我沒看見到她。”鐵匠在天閒的逼視下明顯心虛地道。
“真的?”天閒的聲音明顯上揚。
“是,真……”最後一個字鐵匠還是吞了回去。
“帶我去見她。”天閒道。
“這……”鐵匠還在猶豫。
“不走?”
他感覺到天閒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開始變的冷起來:“我去,不過,天閒大哥,聽我一句,依娃小姐很苦,無論做什麼,請你相信她。”鐵匠難得地直視天閒。
“哦?”天閒呆呆著看著鐵匠的眼睛,那裏滿是堅決。
“好。”天閒重重點了下頭。
跟著鐵匠,來到另一層,鐵匠衝著前面指指:“在那裏。”
依娃已經換掉了那身半男性化的裝扮,穿著那次用來誘惑天閒時的屬於阿特蘭提斯特有的古式女裝,充滿了女性的魅力。
不過此刻的依娃卻給人一種妖艷的感覺,因為她正膩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撒嬌。
“那就是舉辦這次選美的主辦人。”鐵匠告訴天閒。
“哎。”不知天閒看到了什麼,沒有嫉妒的火焰,只有一聲無奈的嘆息。
“我知道,告訴依娃,不要勉強,雖然我不清楚她想做什麼,可是我相信她,玩火是很危險的。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當年的天閒依然記的她。”看透一切的星神之眼,唯獨無法看破人的內心。
“我走了,鐵匠,告訴依娃,如果再來一次,我會給阿特蘭提斯人一條生路。”天閒消失在鐵匠的眼前。
“天閒大哥……”鐵匠的嘴唇囁嚅了幾下。對他和依娃來說,當年的事多少還是有所戒忌的。說不恨,那是因為對天閒的尊敬和愛。如今天閒的話,卻是在向他們說對不起。
鐵匠知道,這才是活生生的天閒,不再是那個毀滅阿特蘭提斯的魔鬼。
天閒回到自己的房間時,花明心正好來找他。看到天閒是從外面回來,花明心奇怪地問道:“你去哪了?”
“沒去哪,看到一個朋友。”天閒掩飾地道。
“哦。”花明心哦了一聲就不再追問,轉開話題道:“對了,教授和唐老也來了,另外還有呂涼和唐玲呢。這會都在我那,我是叫你一塊過去打個招呼的。”
“哦,唐玲回來了。”天閒一愣,當日因為情況危急,所以他根本沒來得及把唐玲救出來,怎麼阿特蘭提斯轉性了,居然會把人給放了。
“當然,唐玲也參加了這次的世界小姐選拔賽,並且進入了決賽,最重要的是經過這次後,唐玲簡直變了個人,溫柔的不得了,看到她沒準你也會動心,後悔白白錯過一個大美人呢。”花明心打趣天閒。
“好了,你就別再這給她做宣傳了,我不是評委。”天閒介面道。
“怎麼?你不知道啊,你和我都是這次的評委,因為這次是選秀大賽,所以幾個老傢夥說他們去不合適,這不就找了我們兩個做代表。”花明心道。
“什麼?開什麼玩笑?對了,我一直沒明白,世界小姐的選拔和真理社的年會怎麼會攪和在一起的?一邊是老的快進棺材的老古董,一邊是一群趕時髦的大姑娘,根本就是八稈子打不到一塊的。”天閒停在花明心門前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主要就是因為教授和另一位前輩研究出兩種不同的駐顏藥物,所以才驚動了世界小姐的主辦者。畢竟只要是女人,哪有不怕老的,因此當她們聽說以這兩種藥物為額外獎品時,很多不屑於參加此次選美的女人也報了名,聽說還有修道院的修女呢。以此可見,唐玲能打入決賽真得很了不起呢。”花明心邊開房門邊道。
“天閒,你來了!”蛇教授今天意外的熱情。
“大師兄!”呂涼被唐玲挽著,略帶靦腆地和天閒打著招呼。
“嗯,難得啊。”天閒看著眼前的唐玲,若不是花明心提過,此刻他絕對不敢認唐玲。
這是唐玲嗎?一身合身的旗袍,勾勒出美好的曲線,雖然沒有往日的性感暴露,卻更添幾分神秘的美感,頭上的新潮髮型被柔順的披肩長髮取代。
目光中那屬於女強人特有的神采被一種柔和的東西所代替,挽著呂涼的小手則顯出一種嬌弱無力的感覺,臉上的表情充滿女性的溫柔,可謂巧笑盼兮閃流光,侍兒偎兮嬌無力。
“大師兄好!”天閒爍爍的目光讓唐玲有幾分羞澀,衝著天閒微微一福。
“難得,難得!”天閒轉開目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來這次唐小姐獲益非淺啊。”
“是啊,還得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們父女都要死在圖拉國了。”唐老感激之情躍然臉上。
“哪,對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怎麼沒什麼動靜?”天閒指的是這些人為什麼沒向本國的政府投訴。
“哎,怎麼沒有,可是你也知道,因為幾十年前的那次事,世界的石油都很緊張,到了這幾年,基本就是完全依靠圖拉國的供給,誰也不想和他們翻臉啊。”唐老顯得很無奈。
“哎,姑息養姦,想想他們的傷也該好了。”天閒若有所思,當日貪兇二魔是合力對付自己,所以說如果自己的傷好了八九成,那他們也該差不多了。到時,恐怕這些人連哭都來不及。
“你說什麼?”天閒聲音很小,幾個人都沒能聽清楚。
“哦,我說難得唐玲會轉性啊,聽說這次我和明心是真理社的代表?”天閒道。
“對啊,說起來還得謝謝你找人送來的金銀蛇呢。”這話引起了蛇教授的興趣,立刻滔滔不絕地談起自己的發現。
原來前些日子,天閒找人將金銀蛇送去給蛇教授,經過一番研究,蛇教授發現金銀蛇的另一種特性,那就是金銀蛇的毒性可以誘發人體的細胞新陳代謝,從而延緩衰老。
經過研究,蛇教授終於成功地將其中那部份對人體有害的毒素分離出來,從而使得藥物可以用於人體,當然,也不能多用就是了。
“那很正常啊,貴重金屬因為含有放射性,或多或少都有點駐顏的功效。金蛇銀鼠都是基於金銀而生,日子久了,難免帶有其中的放射線呢。”蛇教授的發現一點都不稀奇,古人用那些金銀作首飾除了好看外,那也是發現貴重金屬的這些特徵。
“那還有一種呢?”天閒聽花明心說是兩種不同的藥物啊。
“哦,另外一種就是從生物體本身入手,人體本身對體內的各種激素都有平衡左右,當成熟激素大量分泌時就會激發另一種類似家蠶保幼激素的東西大量分泌。當然,這是有限度的,一般而言成熟激素總會佔上風,而且隨著人體的衰老,保幼激素的合成會越來越少。
“那傢夥就是把成熟激素中使人衰老的那部份基因抽去,而保留足可以使人體識別的那部份基因,算是欺騙自己的身體,使身體大量分泌保幼激素,從而使的保幼激素分泌量超過成熟激素的實際分泌量,使人不會衰老。”花明心給天閒做解釋。
“嗯,這種方法要比蛇老的方法管用的多,可是,那只在理論上,實際上這個平衡就很難把握。如果保幼激素分泌量超過限制,那會有負作用的。”天閒有點擔心,這是阿特蘭提斯當初的一個失敗實驗,最後的結果是因為量的失調,使得人體變的非常脆弱,最後竟然無法在空氣中生存了。
難道說真理社也被阿特蘭提斯人滲透了嗎?
“對啊,我也這麼覺得。”蛇教授有理了。
“其實長生不老未必是好事,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地至理,即使是神仙,還有所謂的天人五衰。總是和自然規律作對一定會遭來反噬的?”天閒若有所指。
“什麼神啊,怪的,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人就該聽天由命?”蛇教授犯了牛脾氣。
“不是,只不過……想想看,生物本身是經過數百萬,乃至千萬年進化的結果,這期間有過多少次選擇,相信能存活下來的都是最能適應環境的。若非必要,還是不要改變的好。”天閒這話其實是針對阿特蘭提斯而言,阿特蘭提斯當初就是太過依仗自己的生物技術,乃至完全打亂了自然界的生物平衡。
“嗯,也有道理。”蛇教授雖然倔,但一扯到具體的原理,他還是很清醒的。
“不要說這些事了,天閒,你聽說了嗎?這次的世界小姐選舉是私人贊助的,可謂不惜血本了。”花明心不想讓大家在這些問題上糾纏不清。
“嗯,可惜語姐她們幾個都不肯來,不然一定可以奪魁。”天閒笑笑道。
“那是啊,聽小妹說,你好像有比兩位教授更好的藥物,是嗎?”花明心擠兌天閒。
“哦,有嗎?”天閒打個哈哈。有當然是有的,不過很多都是不該出現在人間的。
說起煉丹來,東方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
四大真人的葛洪、孫思邈就是煉丹師,無論什麼東西,經過千萬年的實驗,總會有一些特別的成就吧。何況在天界,因為沒有時間的束縛,更沒有奇藥難尋這一說,自然更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藥物出現。
但這些丹藥都是稱為一種奇跡,非福澤深厚、心無旁顧者無緣服用,否則造出些山妖鬼魅來,那責任是誰也擔當不起的。
“對,我也聽說了。那個朱惠珍,我剛知道她都五十多了。”蛇教授也被花明心提醒。
“那可不是我幹的,那是銅墻不惜耗費本身真力,每年為朱惠珍練軀的結果。”天閒一筆撇清。
“哼,你不說我問呂涼。”花明心逮到個好對付的,一把就抓著呂涼的胳膊,“呂涼,你說,天閒有沒有藏著私房?”
“我,明心大姐,大師兄他……”呂涼急的面紅耳赤。一邊是星宗的天閒,一邊是月宗的花明心,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有沒有?”花明心惡狠狠地道。
“這個,有是有了。”呂涼低下頭,不敢看天閒,“我只知道玉髓可以使人去腐生肌,別的就不知道了。”
說起來呂涼發現也是很偶然的,只是一次無意中替一個老人治傷,不小心抹到別的地方去了,當時就發現除了傷處,那抹上玉髓的地方立刻變的像年輕人一樣白嫩。
從此也使他知道了這個秘密,呂涼也曾想研究出玉髓的成份,可惜其中很多成份根本是他見都沒見過的,主攻西醫的他實在不是很清楚中藥的藥性,而且一般星宗弟子每人都只分到一小盒,那還是出任務的時候,平日裏呂涼哪捨得浪費。
“有嗎?天閒還不快拿出來看看。”花語不在,花明心在天閒面前好像也沒那麼拘束了,顯出一種天閒熟悉的活潑。
“真是的。”天閒無奈地在袖中摸了半天,才掏出自己的那份玉髓,平日裏天閒很懶,而玉髓又只對外傷有奇效,因此天閒一般是不大喜歡帶許多的。
“好香。”打開盒蓋,一種不同於這繁華都市的清香撲鼻而來,在這種充滿紙醉金迷的世界裏,顯得越發與眾不同。
“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存在?”同樣深悉東方文化的唐老不禁動容。
“其實也無所謂傳說,這只是人工條件下合成的,效果遠不及天然的那麼神奇。”天閒道。
“太神奇了。”唐老仿佛沒聽到天閒的話,湊進花明心手中盛放玉髓的盒子,深深吸進一口氣。
“爹!”唐老明顯誇張的動作引的唐玲嬌嗔出聲。
“哈哈。”唐老感覺到自己失態,忙打個哈哈,將自己的尷尬掩蓋過去。
“唐老有興趣回頭我讓人給唐老送來就是,這份看來已經變成明心姐的了。”天閒笑笑,看花明心那愛不釋手的樣子,恐怕再想拿回來是沒希望了。
嬌柔地橫了天閒一眼,擺出一副“算你識相”的架勢,花明心也跟著笑起來。
“你們剛下飛機,也很累了,我們就先不打攪了。”蛇教授和唐老看看時間不早,起身告辭。
“不再坐會兒?”花明心道。
“不了,明天見!”
“教授,唐老,我和大師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將出門時,呂涼遲疑著道。
“什麼事?”唐玲望著呂涼,想從呂涼的臉上找到答案。
“沒什麼,是集團裏的一些事。”呂涼閃爍其詞。
“玲玲,人家的家務事不要管,我們先回去。”唐老看出呂涼的為難,拖了唐玲就走。
“說吧,是不是唐玲的事。”把呂涼帶到自己的房間,天閒問道。
“這……”呂涼把頭探出去看了看,然後很慎重地掩上門。
“大師兄,我覺得玲玲有點不對。”
“玲玲?進展很快嘛。”天閒好笑的說。
“不是,大師兄,我是說正經的,玲玲好像變了個人。”呂涼急的面紅脖子粗。他是個很保守的人,遇到事情遠沒有天閒那麼冷靜。
“哦?是變了啊,變的溫柔了,難道你不喜歡嗎?還是你以前被唐玲虐待的上癮了?”天閒故意刺激呂涼。
“大師兄!”呂涼急了,“我不是說不喜歡,可是她給我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有時單獨相處,看著她我感覺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機器娃娃。”
“嗯。”聽完呂涼的話,天閒並沒有急著回答,只是用一種另類的目光看著呂涼。
呂涼在天閒的目光下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大師兄,我有什麼不對嗎?”
“不!”天閒搖搖頭,“你變聰明了,懂的用心去感覺周圍的人或事,不過照這樣看來,你對唐玲的感情早就很深了。”
“我,我是很喜歡唐玲的。”呂涼鼓足勇氣,“第一次見到她,我就覺得她與眾不同,後來大師兄把她安排接替我的位置,在工作中,我發現玲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所以,大師兄,請你……”
“我明白,不過暫時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心裏有數。”天閒擺手打住呂涼的話。
“大師兄……”在門口,呂涼還想再說。
天閒卻衝著他搖搖頭:“回去吧。”
呂涼無奈,只好垂頭喪氣地朝自己房間走去。
“夜了,是該休息了。”看著呂涼那頹廢的背影,天閒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不知道語姐好嗎?離開時總是覺得語姐的表情不是很正常,還莫名其妙地問起什麼“良知沙漏”。
說起來這良知沙漏該算是法則天平的冤家吧,與法則天平不同,良知沙漏只要聚集足夠的憐憫,那就可以踐踏一切天地法則。至於法則天平,卻是可以完全無視任何憐憫而履行最殘酷的法則。
兩樣法器就如同寓言中世上最堅固的盾和天下最鋒利的矛一樣,誰也不知道兩者相撞的結果。
可是,這兩件法器都是屬於光與暗的秘密,花語即使身為天彗星也不該知道的啊。還是花語看到了什麼?對了,語姐找回夙世記憶後自己倒真是疏忽了另外一件事。
語姐是鬼谷門的弟子,同時也是最年輕的黑袍占星師啊,難道說語姐看到了什麼?能讓語姐這麼為難,那事情一定不同尋常。
想到這裡,天閒幾乎忍不住立刻就要飛回亡魂之森去。
“咚,咚,咚。”三聲很輕的扣門聲在這時響起,即使是在寂靜的夜晚,這聲音依然很沉悶。
“誰?”天閒正在擔心花語的安危,語氣當然也就不會客氣了。
“是我。”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從來沒聽過的同時帶著誘惑和清冷。
天閒帶著一肚子疑問打開門,門外鐵塔的大漢身邊站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
“鐵匠,依娃?”天閒很吃驚,依娃既然要瞞著自己,怎麼會?
“不請我進去坐嗎?”依娃給天閒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不歡迎嗎?”依娃自顧自地走進房間,鐵匠很體貼地為天閒帶上房門,讓天閒和依娃單獨面對。
“鐵匠把你的話告訴我了。”看著天閒的房間,依娃笑了,“你還是那樣,無論在哪都不會留下痕跡。”
依娃說的是天閒與生具來的天性,是星辰那種永恒不變無牽無挂的灑脫。房間中的陳設是一成不變的,更沒有該屬於天閒的行李。
“你不想問我為什麼來嗎?”依娃輕輕坐在天閒床沿,拍著自己身邊的床榻問道:“為什麼不坐?怕我?”
“你變了很多。”天閒順從地坐到依娃身邊。
“你不也是嗎?記得以前你從不會說對不起,聽到鐵匠轉述你的話,我好高興!”依娃說著輕輕側靠在天閒身上。
“依娃,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天閒本想讓開,卻又想起什麼,還是環住了依娃那沒有半分脂肪的蠻腰。
“知道,你不奇怪這次的世界小姐選舉嗎?”依娃閉著眼睛,仔細回味熟悉的味道:“這次阿特蘭提斯的復蘇是被人暗中操縱的,我聽說這次的選秀是為了找到打開某座寶庫的鑰匙。”
阿特蘭提斯人在小的時候都會接受一次阿特蘭提斯王的洗禮,從而使自己的思想被麻痹,以便於阿特蘭提斯王的統治,因此阿特蘭提斯人之間常有一種誰也無法明了的心靈聯繫,即使是像依娃鐵匠這樣特殊沒有被控制的阿特蘭提斯人也不例外。鐵匠和依娃就是在被天閒送離阿特蘭提斯後,偶然感應到關於這次大賽的資訊,可惜沒能得到詳細的內容,連依娃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跑到這裡來。
“寶庫?能叫他們動容的東西可不多,那個貪錢的傢夥倒無所謂,不過那好殺的也要插一腿就不簡單了。”天閒自語道。
以貪魔的個性,哪怕只有一分錢,他也會掘地三尺把東西給挖出來。如果只是他有興趣那倒沒什麼,不過如果說兇魔也來摻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不要阻止我,我一定會查出來的。”依娃猛然睜開眼睛。
“好強的個性,倒是一點都沒變。”天閒啞然失笑,無論怎麼裝的溫柔賢淑,依娃那種比男人更剛強的個性倒是一直沒變。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依娃兇相畢露,衝著天閒豎起眼睛。
“好好,其實我也不擔心,如果哪個男人能在你身上討到便宜,那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天閒忙道,以前的依娃又回來了,任性刁蠻,還有點目中無人。
“你!”依娃惱羞成怒,一拳就衝著天閒捶過來。
可別小看這一拳,阿特蘭提斯人是基因技術的顛峰成果,經過無數次的去蕪存精,阿特蘭提斯人的身體是正常人類形態最完美的,即使是神靈下界,單純的肉體也無法和阿特蘭提斯人相比,所以即使普通阿特蘭提斯人的身體絲毫不比任何久精鍛練的武術專家差,何況依娃本身還是阿特蘭提斯人中的佼佼者。
“別亂來。”天閒忙一把擋住依娃的手。他雖然不是很介意這一拳,但他的身體只是普通基因形態,硬碰硬來一下,難保肉身不會損傷。
“放開我。”身體強度高是一回事,但力量卻是另一回事,在天閒的手中,依娃哪能掙的脫,拼命掙扎了幾下,也只是徒勞無功。
“你……”依娃一不留神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著天閒倒過去。
“小心!”天閒忙托住依娃,想把依娃扶正。
“別動。”依娃喝止道:“讓我靠一會,待會我還要回去。對,就這樣,不要動……唔。”
“哎,還是那樣,平時那麼兇悍,睏了之後卻像個小孩子。”天閒輕輕撥開依娃散在額上的頭髮。
平日裏習慣了短髮,這次為了作秀居然肯留這麼長的頭髮,記得以前依娃一直說長髮太麻煩,所以總是不肯留長。
多久了,久的連天閒都記不清了。依娃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會收斂起那種鋒芒畢露的氣勢,睡著後的依娃那麼安靜,就像個嬰兒。
阿特蘭提斯王啊,你難道始終沒有發現,你的所作所為,給阿特蘭提斯人所造成的災難,為什麼經過當年的陸沉之後,你還是要再起風波。
“我怎麼睡著了?”天閒無意中碰觸到依娃的肌膚,依娃一驚而醒,“我該回去了,天閒,上天給了我第二次機會,你會重新選擇嗎?”
依娃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天閒回味著那句:“你會重新選擇嗎?”
這一夜,天閒一夜沒睡好,難得有心情仔細回味自己往昔的所做所為。其實對錯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裏可曾留下遺憾。
哎,或者有吧!天閒很迷惑……
“天閒,該起了。”花明心在外面打門。
“天亮了?時間過的好快。”天閒驚訝地看著外面,因為賓館用的是密封鋼窗,即使在白天,也很難察覺天色的變化。
“天閒,你在幹什麼?”花明心催促的聲音。天閒可是從來不會這麼晚起的,怎麼還不來開門。
“等等,來了!”天閒昨晚本就合衣而臥,加上一晚沒睡,自然用不著梳洗。
“天閒,你剛才在幹什麼?”花明心進門就東張西望起來,“嗯,好奇怪的味道。天閒,你完了,我要告訴小妹。”
屋裏還留著昨晚依娃身上那種獨特的體香,這些當然瞞不過花明心的鼻子。
“好了,大姐,算我怕你,一大早你究竟來幹嘛?”天閒可不以為花明心有什麼好心。
“哦,我就是來告訴你,評委的名單已經公佈了,你和我都有份,唐老因為唐玲要參賽,所以不在名單裏。我來告訴你,接下來在比賽正式開始前,可能會有不少佳麗來走後門,我要替小妹看著你。”花明心道。
“頭暈,怎麼會有這種事。”聽了花明心的解釋,天閒又開始頭痛了,他可不打算和那些鶯鶯燕燕的沒事在這兒過家家玩。
“不用擔心,有我呢。”花明心難得義氣地道。
“得了,你別自身難保就成了。”天閒打擊花明心。
“什麼意思?”花明心笑容一僵,怎麼覺得天閒話裏有話?
“嗯,我什麼也沒說。好了,我洗把臉,這裡先交給你了。”天閒忍住笑,他已經感覺到外面來了客人,就看花明心怎麼打發了。
“天閒,絲絲沒和你一起來嗎?”甜得發膩的聲音叫天閒和花明心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進來的人和天閒想的大相徑庭,是那個在精英學院開精品店的彼得。在他身後進來的也是熟人,正是當日在醫院看上去慘不忍睹的馮艷艷。
“你怎麼來了?”打死天閒都不信彼得是來參加選美的。馮艷艷也不像,看她的穿著,怎麼看也像是服務生的打扮。
“怎麼?我不能來嗎?”彼得不高興地斜瞅著天閒,那意思是怪天閒看不起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在精英學院發財,怎麼有空來這裡啊。”天閒忙解釋道,他還真不想招惹這半人妖。
“死相,你不知道現在放假嗎?如果不出來打點零工,我都要喝西北風了。”彼得做的跟真的似的,不知從哪掏出條手絹在自己眼角周圍擦拭著。
“彼得,你不可以這樣。”馮艷艷第一次發話。
“哦,我。”馮艷艷的話似乎很有殺傷力,彼得嚇的連忙收起手絹,“我只是看到老朋友太高興了。艷艷,你千萬別誤會。”
“哼。”馮艷艷用鼻子回答彼得。
彼得也顧不得天閒和花明心在場了,手忙腳亂地賠著不是,好不容易才讓馮艷艷破涕為笑。
“你,馮艷艷,你們?”眼前的情形看在另外兩人眼裏,想不產生聯想都不可能。
“你們別誤會,我們沒什麼。”馮艷艷忙撇清。
“對對,天閒,你可千萬別誤會。”彼得的樣子叫天閒想起一句成語:“婦唱夫隨”,當然彼得下面一句話就是典型的越描越黑了。
“天閒,我們真的沒什麼。你不要和絲絲說,不然我的日子就難過了。”
“你。”馮艷艷不知道是氣好還是哭好。說起來彼得和馮艷艷之間也是很偶然的,那次馮艷艷被卡拉姦污不成而弄成重傷,彼得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在馮艷艷床前照料,後來做鬼的卡斯被天閒趕走,馮艷艷也日趨好轉。
和彼得一來二去,使馮艷艷發現了彼得善良的內心,而彼得則被馮艷艷的楚楚可憐喚醒心中一點男性的英雄氣概。
就這麼兩人之間居然擦出了火花,只是馮艷艷和彼得約法三章,除非彼得改掉那玻璃的惡習,否則就不肯正式和彼得交往。
“好了,說正經的,你究竟為啥來的?”天閒怕馮艷艷太尷尬,岔開話題。
“天閒,這你可就外行了,彼得可是世界級的化裝大師哦。”花明心回答了天閒的疑問。
“他?化裝師?”天閒擺明看不起彼得,看他自己那德行,怎麼看都不像正常男人。
“是真的,你別看不起彼得。”遇到這種事,彼得和馮艷艷倒是能一致對外。
“不是不信,可是我想可能是審美觀的偏差了。”天閒一向就不喜歡那種人工雕琢後堆砌出來的美,所以也不是很喜歡化裝。在他身邊的幾個女子,無論是花語,玉蟾,明心,或者謝雅,都是擁有自己特色的女子,不是很介意化裝。
真要說到喜歡把自己畫的花花綠綠的,恐怕只有朱絲了。
“哦,都在這兒呢?”彼得進來後門一直沒關,來了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這人天閒也見過,就是這次世界小姐選舉的主辦者。天閒和他的交往不深,只是因為炎龍集團生意上的來往看過這人的一些資料。
這個人和圖拉國的崛起一樣,都給人一種突兀的感覺,偏偏又查不到任何不正當的底子。根據天閒手頭的資料,這個人和圖拉國或多或少都有所聯繫。
此人以建築業起家,他旗下的建築隊以速度和品質聞名。眾所周知,建造摩天大樓,那總是需要一個最起碼的時間的,但這個叫歐倫的建築商卻完全打破了這種界限。
本來這種建造速度以及低廉的價格在建築界同行是很忌諱的,偏生在一次奇怪的地震中,只有他所建造的房子安然無恙,因而名聲大振,幾乎是一夜間成了建築界的名人,從而在短短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奠定了今日的地位,雖然不能和炎龍、猛虎相比,但也相去不遠。
“這次能請到幾位大駕光臨,實在是我的榮幸。特別是真理社的各位也能屈駕下榻,實在使小店蓬壁生輝啊。”在場的都是東方人,這歐倫似乎對東方文明知之頗深,話語裏沒有一點洋腔洋調。
“客氣了,倒是歐倫先生這次的開銷很大,不知道有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呢。”天閒話裏有話。
“當然達到了,這次的花費,比起廣告的效果來,那實在是不值一提啊。”歐倫也不是笨蛋,和天閒玩起太極推手來。
“聽說歐倫先生以建築起家,倒叫我想起一件事來。”天閒成心刺激歐倫。
“哦?”歐倫一愣。
“記得不知在哪本書上看過,太古時在太平洋有個島國,那裏的建築水準是最高的,可惜他們的那個國王是個惡棍無賴,貪婪成性,帶的整個國家都變的污穢頹廢。聽說那傢夥和自己的繼母也有過一腿呢。當然,相信歐倫先生一定是個很自持的人,像這麼大的手筆那種鐵公雞是一定會氣的上吊的。”天閒道。
因為天閒的話說的有趣,明心等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只有歐倫的臉上一片鐵青,偏生要裝出一副笑臉來,倒也是難為他了,那種只有嘴角抽動的皮笑肉不笑,看在別人眼裏是那麼怪異。
“天閒先生真幽默。”歐倫好容易才控制住情緒。
“哪,我是看著歐倫先生絲毫沒有普通爆發戶那種惡習,才敢這麼說的。”話裏的意思,你還是個爆發戶的德行,不過和普通的爆發戶有點不同而已。
“嘿嘿。”歐倫笑的更難看了:“我那還有點事,就不招呼幾位了。幾位請自便,我已經交代過了,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向服務生提。”說完歐倫是用逃的離開了天閒的房間,他怕再待下去沒準真被天閒氣的失去理智。
“天閒,你剛才的話好奇怪?”看著落荒而逃的歐倫,花明心一頭霧水,怎麼感覺天閒說到那個島國時歐倫的反應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奇怪嗎?我不覺得啊。還有好些天才開始進入賽程,今天去哪逛?”天閒難得有逛街的心情,其實純粹是因為花語不在身邊感到有點不習慣。
因為大賽還要幾天,所以真理社決定利用這幾天的時間將今年的年會內容交代一下。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45
第二十六章 良知沙漏
天閒是第一次參加,覺得很是新鮮,巨大的禮堂裏坐了比那次精英學院鬧瘟疫時還多幾倍的科學狂人,一眼看去,一片銀白色和花白的腦袋閃來閃去。
真理社開會是從來不用擴音器和大銀幕的,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利用當初蛇教授給天閒的那只用來全球定位的戒指,可以將各自要表達的意思以全息影像的方式投射到每一個人的眼前,就像錄影一樣,不但清楚明了,而且可以重復其中重要的部份。
這次的年會主要是兩個方面,一個就是所謂的抗衰老藥物,另一個則是高尖端武器,都不是天閒感興趣的。
打著哈欠,天閒無聊地東張西望。這裡他認識的只有花明心,蛇教授,唐老父女,可是這幾個人都沒空理他,他們正聽的聚精會神。
就在天閒快睡著時,某人的一句話引起了天閒的注意:“如果能自由控制重力,那本身就是最厲害的武器,不論什麼重型武器,飛機,坦克,軍艦,它們都需要保持重心。如果我們能使重力的分佈變的不均衡,且不斷變化,那麼這些東西都會變的寸步難行,控制得當,甚至能將它們徹底摧毀。”
臺上說話的正是剛才和蛇教授唱對臺的那位,看來這人果然不簡單。
先前他所提的那種抗老化方式其實是阿特蘭提斯人失敗的實驗,而現在所說的,則是姆大陸人的戰斗方式,以前不知道有多少軍隊是被姆大陸這種方法所擊敗。
想想看,在太古時,所有的部落都是使用冷兵器,以人為主要戰鬥力,如果重力被他們弄的亂七八糟,自然就很難把握正常的重心,站都不能站的軍隊那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
“哼,什麼了不起,說的都是些不切實際的東西。”蛇教授小聲嘀咕。
“蛇老,那是誰?”看來蛇教授和那人的關係很不好,這會兒也不像剛才那麼聚精會神了。
“哼,是個專門投機取巧的傢夥。”蛇教授不屑的道。
“哦?怎麼說?”天閒有興趣了,能叫蛇教授這種人討厭,這人可不簡單。
“你不知道,那傢夥是家大學的教授,是專門靠盤剝自己學生的研究成果發家的東西。這次不知道又從哪搞來的這些似是而非的資料,不要臉!”蛇教授鼓著嘴道。
“嗯,似是而非?那可未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承蛇教授所言,這傢夥確實是貪魔最好的宿主。
“怎麼你也幫著那混蛋說話?”蛇教授這會可是一點都不糊塗,抓住天閒話裏的意思不放。
“我高興。”天閒眼一翻,阿特蘭提斯和姆大陸的事對蛇教授解釋起來實在太困難,天閒乾脆就直接頂回去。
“哦。”這種直接的方式蛇教授倒不覺得有什麼沒禮貌。
總算結束了那些冗長的廢話,天閒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天閒,你發什麼呆,該走了!”花明心把魂遊天外的天閒叫回來。
“完了?”天閒剛才在想一些事情。從以前的阿特蘭提斯,姆大陸,瑪雅文明,一直到十多年前的封魔殿心魔遁走,自己入世,然後遇到花語,遇到玉蟾,以及不久前自己中計造成了真正的三魔亂世,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
記得人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難道說在諸天星神之上,還有一隻看不見的命運之手在操縱著嗎?一時想的入了神,這才連會議結束都不知道。
“早完了,你在想什麼?”花明心問道。蛇教授等人早就走了,花明心也是出去發現天閒不見了才跑回來的。
“想語姐。”天閒一語帶過,花明心在人間後承受的東西比花語多的多,夙世的記憶也就被更多的東西所遮蓋,還沒能完全恢復天惠的記憶,很多事實在不便向她解釋。
         ※       ※       ※
接下來的幾天年會,天閒是一次也沒去,轉眼離世界小姐的比賽近在眼前,真理社的年會也到了最後一天,天閒還是沒去參加例會。
一個人在明天比賽的賽場周圍閒逛,別人或者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但天閒一眼就看出其中所隱含的姆大陸特殊建築的風格。看似平凡的佈局將空間發揮到極至,整個大殿連一根柱子也找不到,舞臺被特華麗的布幔格成奇特的形狀。
大廳裏所有的觀眾席都是正對著舞臺。
“什麼人?砰。”忽然一聲槍聲打破了大殿的平靜,接著就是很多人淩亂的腳步聲朝這邊傳來。
“嗯。”被人破壞自己安寧的回憶,天閒很不高興。
舞臺上的彩綢忽然飄動一下,鑽出來一個神色慌張的女人。
“依娃!”天閒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天閒,你在這,太好了,快找個地方讓我躲躲。”看到天閒,依娃大喜過望。
這會天閒也沒時間細問事情的緣由,那邊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左右看了一下,天閒發現了這大殿的另一個奇特之處,那就是雖然這裡到處都是椅子,但卻連一個人也藏不住。
“還是像以前那樣吧。”天閒的手左右一伸,依娃會意。
“壺中日月,袖裏乾坤,來!”隨著天閒的咒語,地上只剩下依娃剛才的衣服。
“站住。”幾個荷槍實彈做警衛打扮的人將天閒圍在中間。
“看到一個女人跑進來沒有?”
“看到了。”依娃是朝這邊跑的,說沒看見誰也不信。
“那人呢?”
“喏。”天閒呶呶嘴,指著地上散了一地的衣服。
“報告,只有衣服。”其中一個警衛跑過去把依娃的衣服撥弄一陣,當然什麼也沒發現。
“嗯?你可能就是那女人假扮的,搜!”依娃從那個歐倫那兒偷走了很重要的東西,要是抓不到人,這些警衛一個也吃罪不起。
“不要碰我。”天閒一向就不喜歡人陌生人太接近,何況這些人這麼沒禮貌。
“你找死。”看來狗仗人勢的事無論在哪都會發生。那歐倫想來在夢佳算的上個地頭蛇,連他手下的幾個警衛都這麼囂張。
當然,以他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是摸不到天閒的。
“站住,不然開槍了!”那個看上去像是負責人的警衛惱羞成怒地叫道。
剛才他們幾個人忙活了半天,可是天閒就這麼不緊不慢地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實在叫他面子上挂不住。
這些警衛多少都有練過,平日裏對付三四個大漢都不成問題,沒想到今天卻一連吃了兩次虧。一次是被依娃那樣的小女人偷了東西跑出去,現在天閒這麼個看來弱不經風的傢夥又擺出一副完全無視他們存在的德行,偏偏自己等人卻奈何他不得。
一時間全然忘了歐倫的警告,拿起槍衝著天閒就是一梭子。
槍裏打出來的不是子彈,但卻使空氣產生了一種奇怪的震蕩,接著天閒就發覺有種不知名的能量開始附在自己身體周圍。
“嗯?”感覺不到這種能量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影響,天閒自顧自地一步跨出。
“咦?”天閒忽然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平衡,步履間一個踉蹌,險些摔下去。
“重力紊亂波?”難怪以依娃的身手還要跑。
“哈哈,你再橫啊,你再跑啊。”放槍的警衛得意地大笑起來。
“什麼事,什麼事?”天閒剛想發火,歐倫不知怎麼跑了進來,“啊,是天閒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董事長,事情是這樣的……”那亂放槍的警衛想說話。
“閉嘴,不知道天閒先生是貴客嗎?還不快滾!”歐倫早就來了,剛才那一槍打出,天閒踉蹌一下,歐倫本心中一喜,但後來卻發現天閒很快就能穩住身形,知道不妙,這才跑了出來。
“歐倫先生的手下可都是精英啊。”天閒話裏別有所指。
“哪,天閒先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剛才有個女人跑進來?那個女人是個小偷,偷了我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還請天閒先生不要包庇的好。”歐倫帶著威脅的口氣。
“哦?重要的東西歐倫先生怎麼可以隨便亂放,那太不小心了。對了,那女人是誰?居然能跑到歐倫先生收藏貴重物品的地方。”天閒故做不解地問道。
“這,這個……”天閒的話正好觸到了歐倫的痛處。他一直都扮演的是個紳士的角色,這次也是一時色迷心竅,居然對那依娃產生非分之想。如果這事傳出去,這次的大賽可能就這麼砸鍋,那麼大賽的真正主辦人不剝了他的皮才怪。
“歐倫先生,剛才被你手下這麼一折騰,我很累了,就不陪你了。”天閒沒空陪著歐倫在這糾纏,看來依娃真偷到了好東西呢。
因為找不到理由,歐倫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天閒揚長而去,氣得直跺腳。
“你究竟偷了什麼東西?”在天閒的房裏,依娃被天閒放了出來,這會正拿被單裹著東倒西歪地靠床而立。
她也是倒楣,被天閒收在袖中時受到重力紊亂波的影響,所以到現在還站不穩。
“你還不快給我想辦法。”依娃氣道,這會她怎麼站都很吃力,因為只要她穩住新的重心,那麼那種能量波又會使的周圍的重力場產生新的波動,從而她又得重新去花時間穩住身體。
“你最好躺在床上,這我也沒辦法,幸好這東西的效力有時間限制。”天閒聳聳肩道。
“那你為什麼沒事?”依娃不信。
“我哪沒事,你看下面。”天閒指著自己腳底下。
“什麼?”依娃狐疑地朝天閒腳下看去,
這才發現天閒的腳根本沒沾地面,而是離地兩寸徐徐飄浮在空中,腳和地面之間隔著一層薄霧。
“重力紊亂波對我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我一時也沒辦法,這可說是姆大陸所有人智慧的結晶。以前接觸時還沒這麼完善,這看來是最新的成果。”天閒說著平移過來,扶著依娃到床上躺下,因為重心不穩,所以依娃是呈那種很不雅觀的大字形躺著。
“難看死了。”依娃難得會臉紅,雖然蓋縮在被子裏,但還是覺得很不自在。
“你究竟偷到什麼?那個歐倫的臉色好像不大好看呢。”天閒翻個身,乾脆側躺在半空。
“你……”依娃張口結舌一通,半天才回過神,天閒身上叫人吃驚的地方實在太多了,“也沒什麼,就是一本破書。上面寫滿奇奇怪怪的東西。”
“在哪?”袖裏乾坤和須彌芥子不同,只能將有生命的東西收縮,以當時依娃的體型,那麼大本書足夠當她的房子了,怎麼會沒看見。
“當然早就扔了,我可是阿特蘭提斯最完美的基因人之一,過目不忘那還不是輕而易舉。”依娃得意洋洋地道。
“我倒忘了。”天閒啞然,依娃的記憶力他領教過的,以前胭脂樓的賬目什麼的,都是靠她用腦子記下的。
“你快想辦法解決我站不穩的問題,我才好默寫出來給你啊。”躺在床上可不是很舒服,何況一個大姑娘以那麼難看的姿勢躺在一個男人面前。
“不用,我直接來讀就是了,你只要想著書中的內容,可別亂想別的哦。”天閒飄到依娃頭頂上,用手指搭在依娃的眉心。
“可以嗎?”依娃奇道,以前可沒見天閒露過這一手。
“當然可以。”這種讀取他人記憶的方法其實是天閒從欲魔的記憶裏偷師來的。
“哦。”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天閒,依娃開始盡力回憶那本書中的內容,無數奇怪的字符和圖形在依娃的腦海中流過,順著眉心流入天閒的手指,再進入天閒的意識中。
天閒閉上眼,慢慢分析那些字符的含義。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天閒,依娃幾乎能清楚地分辨出天閒臉上的每一處毛孔。天閒悠長的呼吸不時噴在依娃臉上,叫依娃覺得臉上癢癢的。
不知不覺中,依娃的思緒開始偏離正題,回憶起很多開心不開心的事,最後竟然整個人沉入她最不願想起的夢魘中。那是一個巨大的魔鬼,依娃在他面前仿佛是個嬰兒,肌肉是那種死屍的顏色,頭上長著巨大的犄角。
而依娃的回憶卻是在這魔鬼身下遭受蹂躪的情形,在她的身邊,還躺著一個下體滿是鮮血的人,那是蘭提斯。
“是它?難怪阿特蘭提斯逃過了當年的滅頂之災。”天閒心中一動,那巨人正是要求各路契約神往阿特蘭提斯執行黑暗法則的泰坦巨人之首,“夜之魔”鎖費裏。
除了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保的住阿特蘭提斯人,因為他是另一個和黑暗法則眾神格格不入的光明神俄塞裏斯的後裔。只有屬於俄塞裏斯的良知沙漏,才能將遭受黑暗法則詛咒的大地從深淵中救起,而他的那只犄角,則擁有類似良知沙漏的力量。
“不,不,不要。”夢魘中的依娃發出慘叫聲,“求求你,放過我,蘭提斯,蘭提斯,為什麼騙我,為什麼?為什麼?嗚,嗚。”
陷入在自己痛苦中的依娃已經完全迷失了,在她自己假想的夢境中不停地掙扎著。
“依娃,依娃,醒來!”天閒一驚,在讀取他人記憶時,因為有另外的力量介入人腦,所以最怕想起一些慘痛的往事,否則就會很容易陷入幻境。
“天閒,救我,救我。救救我,你在哪?天閒,天閒,不要,不要!”天閒的話並沒能喚醒依娃,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稻草,依娃緊緊抱住了天閒,將頭深深埋在天閒的胸膛。
“依娃。”天閒喃喃自語著,沒想到當年阿特蘭提斯的復活居然是用依娃換來的。
對於鎖費裏,天閒太熟悉了,那是個天生淫惡的傢夥。
傳說他是喝野豬的奶長大的,所以繼承了野豬的體格與好色的個性,和他訂立契約的只有女子,而這些女子沒有一個人能活過一年。依娃的個性,怎麼能忍受這種苦。
“蘭提斯,你該死。”天閒眼中閃過殺氣。
“天閒,我怎麼了?”感覺到天閒身上那種特有的氣味,依娃慢慢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現在奇怪的姿勢,就那麼緊纏著天閒浮在天花板上。
“依娃,剛才你想到了一些往事,你想要找蘭提斯報仇嗎?”天閒問道。
“你,都知道了?”依娃臉色不是很好,“算了,我不怪蘭提斯,她的心情我明白。”
“依娃。”天閒心中一陣感動,當年的依娃回來了,雖然好勝、兇悍,但卻心地善良。
“你什麼都別說了。對了,那些奇怪的符號究竟是什麼?”依娃不想糾纏在鎖費裏的事上,那一直就是她最怕想起的。
“是有關三件魔器的。”既然依娃不想說天閒也不勉強。
“讓我下去。”依娃發覺現在的姿勢有點曖昧,而且因為懸在空中,背後感覺涼颼颼的。
“下去做什麼?你還會怕高?”天閒笑著道。
“讓我下去。”依娃被天閒可惡的笑容激怒,忘了剛才的不快,使勁掙紮起來。
“不好。”天閒故意大叫一聲,兩人就這麼一同栽了下去,糾纏在一起。
“依娃。”天閒壓在依娃的身上,目光爍爍地盯著依娃那動人的俏臉。不知何時,依娃身上的被單已經飄到床下,第一次在天閒面前完全暴露出身體的依娃羞得捂住自己的臉。
“依娃……”
“天閒,別……我……嗚……哦……”
足足遲了一萬年的愛,在此刻終於爆發了。在天閒身上,依娃才真正體會到身為女人的幸福……
“嗯,原來你就是三把鑰匙之一。”風雨後天閒笑擁著依娃。依娃的衣服都被歐倫揀去,倒是省了不少事。
“什麼三把鑰匙?”帶著情事的紅潮,依娃縮在被子下。
“你連要偷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亂來,可真是個小糊塗蟲。”天閒好笑地在依娃瑤鼻上刮了一下。
“不要趁現在欺負我。”依娃鼻子一皺,不高興地道。
“好,好。”天閒呵呵大笑,說來自己這麼做倒確實是受了星帝那一番話的影響,要是以前,怎麼說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亂來的。
星帝那句“寧可你變成欲魔,絕不能讓欲魔變成你,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直縈繞在天閒耳邊。
“你知道你偷的書是什麼嗎?”天閒把依娃往自己懷中緊了緊。
“是什麼?”一向不讓鬚眉的依娃露出小女人的情態。
“是取出當年三大心魔的三件法寶的關鍵,難怪歐倫急成那樣呢。”天閒覺得有點好笑,也是那歐倫太大意了,這種東西都敢亂放。
說實在的,照目前的種種跡象看來,這歐倫絕對和姆大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姆大陸的人要藏一件東西,那別人想找到真是難如登天,偏偏給依娃鑽了個空子,由此看來那歐倫還算有風度的,居然能忍住沒發火。
“不要賣關子了,快告訴我。”依娃不依地推著天閒道。
“好好,你聽我慢慢說。”天閒覺得好笑,原來那個阿特蘭提斯的女大王依娃也有這麼可人的一面,說出去保證沒人敢信呢。
“天地初開,陰陽甫分,這世上就有了兩種想對立的力量。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神和魔,但在我們眼中,只不過是兩種不同的生命形態而已。
“神明的法寶被稱為神器,而魔的法寶則稱為魔器,三大心魔的魔器是和盤古的‘開天斧’,女媧的‘創世土’和伏羲的‘先天八卦鏡’同時誕生的寶物,分別是欲魔的‘日月銀梭’,貪魔的‘如意金錢’和兇魔的‘殺戮銅鏡’。
“日月銀梭給人編織春夢,叫人無法自拔,如意金錢可以滿足人無限的貪婪,從而使人失去自我,而殺戮銅鏡則能引發人類先天的獸性或是喚起人心中最深的恐懼。
“這三件魔器在三心魔手中的時候即使如盤古、伏羲之流也不是對手,但三心魔間並不和睦,互相之間也常發生爭鬥。
“後來有一次,三件魔器和三聖物居然來了次硬碰,陰陽相衝的結果險些毀滅了整個世界。三心魔這才發現不妙,要是將世界完全摧毀,那他們豈不是失去了最好的遊樂場。
“於是三心魔和創世三聖互相約定,將六件法寶封住,這樣即使三心魔和創世三聖發生爭鬥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害。
“為了使雙方都不能做鬼,當時幾件法寶的封印是六人同時做下的。開啟欲魔的日月銀梭需要一個不會被貪兇二魔所操縱的女子,取如意金錢則是要一個愛財勝過一切的人,而殺戮銅鏡則要一個心硬如鐵的美人。但因為其中加入了創世三聖的力量,因此單有這些是不夠的,還需要這個人受萬眾愛慕,且心中無魔。
“因為現在人類其實都是創世三聖的後代,千萬人的仰慕會使的被選中的人能夠得到創世神的認可,心中無魔才不會為創世神的封印所排斥。我想這次的選美就是為了挑出這樣的人,加上只要在選舉中獲勝,自然很容易就成為萬眾的焦點。你說這東西重要不重要?”
天閒花了好一番口舌才算把話說清楚。
“是這樣?難怪,可是你為什麼說我是三把鑰匙之一呢?”依娃不解。
“剛才我們那個時。”天閒的話引得依娃的臉上又一陣發燒,“我接觸到你的內心深處,你就是那個無法無天,殺字當前的女人。只要在這次選美中進入決賽,獲得萬人愛慕,那你就是開啟殺戮銅鏡的鑰匙。”
“什麼?”依娃一驚。
“你放心,據我所知,三把鑰匙說好找也好找,說難找也難找,不知道歐倫打算用什麼方法呢。”天閒沉思著道,他們總不能一個參賽者一個參賽者的搞去慢慢研究吧。
“我們去把那把殺戮銅鏡先偷出來。”依娃好像偷上癮了。
“那東西要來幹嘛?”天閒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我跟你說啊,你這樣,然後那樣,然後……”說的依娃連連點頭。
         ※       ※       ※
就在天閒和依娃商量著怎麼給貪兇二魔找點麻煩的時候,那邊真理社的年會也正式結束了。
幾個人興衝衝地跑來找天閒,門一開就正好看到天閒正湊在依娃的耳邊說著什麼,那姿勢叫人不朝歪處想都不大可能。一個是美的眩目的女人,一絲不挂地裹在被子裏,另一個是一向好色的天閒,兩個人滾在一張床上,那還有什麼好事。
“對不起。”唐老和蛇教授很識相地躬身而退。
“明心姐,麻煩你去拿一身衣服來,依娃的衣服丟了。”看花明心也要走,剛才依娃的衣服又都擱在大賽主會場,天閒忙道。
“哦。”花明心眼中的異彩一閃而逝,卻沒能瞞得過依娃。那是憤怒嗎?或者是嫉妒?對這種事女人總是比男人敏感的多。
“天閒,你會不會太過份?”發現花明心這麼快就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依娃擔心地問道。
“我怎麼過份了?”天閒眼一翻,莫名其妙地道。對於一向無視人間禮教的他來說,人間那些所謂的貪婪、嫉妒都是些自尋煩惱的東西,因此他也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眼中的貪婪和嫉妒。
“我問你,你和那個什麼明心的是什麼關係?”依娃微微探出身子,靠坐在床背上,露出一抹雪樣的香肩。
“什麼關係?沒有啊,要是硬要算的話,好像這種關係在人間叫大姨子,對就是大姨子。”
“不會這麼簡單吧?”依娃懷疑地道。
“真的,不然還能有什麼關係?”天閒不解。
“我看……算了,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依娃話說到一半就咽了回去,從裹緊的被子裏抽出雙臂,攏一攏剛才被弄的淩亂不堪的頭髮。
那股庸懶的媚態,險些把天閒又拖進欲海,不過想想待會花明心還有拿衣服過來,他終於還是忍住了。
都怪星帝,說了那番莫名其妙的話,使得天閒找到了一個正當的理由,既然不去刻意控制,無論神仙鬼怪,在這方面的抵抗力其實都很有限,不然就不會有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織女了。
“天閒,可以進來嗎?”這次花明心先敲了門。
“進來吧。”天閒飄身下榻。
“天閒,這位是誰啊?”花明心確實不愧是天彗星的理智,至少天閒現在就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異常。
“哦,一個朋友,很老的朋友。”天閒道。
看著依娃第一次穿上現代的衣服,更多了幾分時代氣息,和以前的兇悍,胭脂樓中的嫵媚成了鮮明的對比,看的天閒眼中一亮。說起來依娃本身就是比較獨立的女性,現代女性那種簡潔的衣著更適合她。
即使花明心也不得不承認,穿上女式西服的依娃,比起自己要更具魅力。
“依娃,你去吧,記得我說的話。”天閒道。
“知道了。”依娃點頭應是,卻轉到花明心身邊,輕輕在花明心耳邊說了幾句。
花明心先是一驚,接著臉上一紅,不自在地看了天閒一眼。
“我走了。”依娃沖天閒神秘一笑。
“她剛才對你說什麼?”天閒問花明心。
“沒什麼,我們女兒家的事,你別管。”花明心有點生硬。
“真理社的事都完了?”天閒碰個軟釘子也不生氣。
“嗯,這次年會其實滿倉促的。”花明心回答道。
“倉促嗎?那以前都要多久?”畢竟是第一次參加真理社的年會。
“以往至少一個月的,這次好像大家都很忙,所以弄得很緊張,真受不了。”花明心揉著自己的額頭,有時太聰明也不是好事。對於會議上九成以上的內容,她似乎都能聽懂,因此一直很專注,弄的這會兒有點用腦過度的疲勞。
反是蛇教授等人因為專攻一科,對於聽不懂的東西那只是聽聽就算了,就沒這麼辛苦了。
“何必呢,你決定自己以後研究的課題了嗎?”花明心吃得多嚼不爛的惡習天閒可是早有耳聞。
“再說吧。”花明心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哎,說起來你和語姐的性格差別真得很大。”天閒隨口道。
“嗯。”花明心嗯一聲,卻沒有言語,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天閒。
“你怎麼了?”天閒發現花明心忽然不說話了,不禁問道。
“天閒,你說我漂亮嗎?”花明心沒頭沒腦地問道。
“你是語姐的姐姐,怎麼也不會難看的,只不過你平日裏不注意自己的儀錶而已。”天閒奇怪地道。
“那你,會接受我嗎?”最後的幾個字聲音小得天閒也沒聽清,花明心的臉已經脹的通紅。
“什麼?”天閒沒聽清。
“沒,沒什麼。”花明心剛鼓起的勇氣已經用盡,飛也似地逃出了天閒的房間。
“奇怪,剛才依娃和她說了什麼?”天閒一頭霧水的自語道。怎麼花明心今天變的怪怪的,以前花明心可是以理智聞名的。
         ※       ※       ※
世界小姐的選舉終於正式開始了,會場的熱鬧和前幾天真理社年會簡直就是個鮮明的對比,看來美女比糟老頭子更受人歡迎的局勢那是千古不變的。
距離正式的大會還有一個鐘頭,但會場中早就坐滿了人,嘈雜的聲浪不停侵襲著人們的耳膜。
“怎麼樣了?”歐倫在樓上看著下面的會場問道。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請公爵大人放心。”歐倫身前是全身都包在光幕中的人。
“那就好,要知道這次事關重大,萬一有什麼疏漏別說是你,連我都吃罪不起。”歐倫其實也很緊張,“對了,昨天的那件事有著落了嗎?”
“公爵大人,東西我們後來在秘室的角落找到了,應該不是那個女人偷的。”光幕中的人道。
“哦?這麼說倒是我小題大做了,反而在那個叫天閒的傢夥面前漏了底子。是誰招來那個大麻煩的?”歐倫皺著眉。
“公爵大人,本來我們只是邀請真理社出席,可是沒想到那個天閒會變成真理社的代表。”
“哎,算了,多加小心!我們這次最好能快點,不然讓阿特蘭提斯的那幫怪物搶先就被動了。”歐倫道。
“是的,屬下明白。”說完光幕中的人慢慢淡去。
大賽終於要開始了,剩下最後兩分鐘時,天閒和花明心才姍姍來遲。本來花明心早就要來,可天閒不喜歡熱鬧,因此就一直拖到現在了。
“挺熱鬧的。”天閒若有所指。
“是啊,當然熱鬧,你們男人都好色。”花明心沒好氣地道。
“明心姐,你怎麼了?我可沒惹你。”天閒很遲鈍地反問道。
“沒什麼,快走吧,就等我們了。”花明心發覺自己一時說漏了嘴。
評委席是在最前一排,最接近上面的舞臺。看看四周,天閒發現好像除了花明心外都是些給人色色感覺的男性評委,而且好像都是有點家底的,一個個腦滿腸肥不算,身邊還都站著保鏢。
“看到沒有,整個就是為滿足這些富豪的變態慾望。”花明心的座位就在天閒旁邊。
“還好吧。”天閒倒是能理解,現在三魔亂世已經形成,偏偏他這個欲魔不肯合作,弄的物欲、情慾、肉欲無法控制,而貪兇二魔也為了使三種邪惡之力得到平衡,不得不用各種方法刺激肉欲和物欲的橫流。
天閒和花明心這邊剛坐定,大賽也正式拉開帷幕。
這次參賽的佳麗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多的,來自世界各地的美女不下千人。說起來若非是姆大陸的建築模式,簡直無法想像一個舞臺可以容納這麼多人。
“嗨,大家好,我是這次的主持人兼評委,兼化裝師。”一個熟悉的聲音。
“彼得?”天閒和花明心交換一個眼神,這彼得還真是能量巨大呢,身兼三職也不嫌累。
“現在進入第一輪的選拔,由電腦分析各人的身高和體重,光這一輪就會淘汰九成的選手。”彼得在前面招手,自然有人抬出幾架像磅秤一樣的東西。
“過磅?”天閒很惡劣地謬笑道。別人不知道,天閒可清楚得很,那些哪是什麼電腦稱,分明是心靈震蕩器,凡是不符合最起碼的開啟三魔器所需精神力標準的,在心靈震蕩器的測試下那根本是無所遁形的。
“什麼叫過磅?”花明心氣得狠狠瞪了天閒一眼,一般好像把肥豬送去食品,才用這個詞來著。
不出天閒所料,一些明顯看上去很世故而有很嫵媚妖艷的女人,就這麼被淘汰出局。
“怎麼被淘汰的都是魔鬼身材啊?”聲音飄到天閒耳中。
“怕什麼,這樣不是便宜了咱,這些第一輪就被淘汰的身價是沒法高了,包她十個八個慢慢享用,歐倫這傢夥可真夠朋友。”另一個聲音淫笑道。
“天閒,你聽到沒有?”花明心的臉色不好看。
“聽到了,你也有這意思?不會吧?看你不像玻璃啊。”天閒覺得花明心今天特別奇怪,就是從依娃和她說了那句自己沒聽到的話後開始的,不趁現在逗逗花明心,以後等她恢復理智可就沒機會了。
“你?去死啦。”花明心狠狠地擰了天閒一把,因為不曾提防花明心也會有這一手,天閒險些痛叫出聲。
“你瘋了?”天閒低聲道。
“活該。”花明心側頭不再理天閒。
“小姐。”花明心面向的那邊忽然出現一個八戒叔叔的腦袋,一臉的肥肉不算,還要擺出個笑臉,幾乎把五官都堆到一起。
“什麼事?”儘管心裏不高興,花明心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禮貌。
“我看小姐絕不比上面那些佳麗差,小姐開個價吧。”說著居然大膽地一把握住花明心的柔荑,嚇得花明心縮手不迭,朝著天閒這邊就撞過來。
“呵呵,噗,呵呵,噗。”撞進天閒懷裏的花明心明顯聽到天閒那可惡的笑聲。
“原來明心姐喜歡豐滿的,沒辦法,我只好讓賢了。”
“天閒,你等著。”花明心咬牙切齒地道,不過這次花明心不敢再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了,以免再被那八戒叔叔找上。
評委席間的距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既然花明心靠到了天閒這邊,那豬哥當然也就沒轍了,何況現在的樣子給人一種花明心和天閒關係曖昧的錯覺,豬哥這方面倒還算懂規矩。
“明心姐,你一向很理智的,是不是昨天依娃和你說了什麼?”天閒突然問道。
“沒有,你別亂猜。”花明心急忙撇清。
“沒有就好,你那麼緊張幹嘛,看下一輪是什麼?”天閒見好就收。
“各位落選的佳麗請不要難過,對每一位來參賽的,我們都會給予一份豐厚的禮品。至於現在還在臺上的,請再接再勵!現在進入第二環節,由評委目測後給予評分,這次將選出十位小姐進入決賽。”彼得在前面宣佈。
“這速度還真不是普通的快呢。”天閒覺得好笑,敢情上刑場啊,這歐倫也做的太明顯了吧。
百來號人,慢慢打分,開什麼玩笑。看來這一輪才是這些公子哥的樂趣吧。
就看那些佳麗怎麼打動這些豬哥色鬼了。
幸好有了第一輪的淘汰,一些風騷入骨的沒能留下,現場還不算太不堪入目。
等到選出十位最後進入決賽的小姐,今天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式的決賽當然就要拖到第二天了。
“明心姐,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幾個人都擠到天閒房裏。真理社除了天閒、花明心,人早就走光了,如果不是唐玲進入了決賽,恐怕呂涼也早就跑了。
“是啊,好像這次選出來的都是青澀型的。”這話當然是唐玲說的。
“我不是說這個,這次的時間安排太不均衡了,一二輪簡直就是在趕場,反是第三輪卻要拖到幾天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天閒衝著花明心問道。
這裡真正能猜出幾分的恐怕也只有花明心。
“是有點奇怪,你不說我還想問你呢。”花明心本就想問的,現在天閒提起,自然也就等著天閒的答覆。
“歐倫想安排一齣別有風味的選美。”天閒道。
“什麼意思?”今天的比賽已經很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了,難道還有什麼更出人意表的?
“嗯,總之到時候你們自己要當心點就是。”天閒本是想告訴明心的,可是看了看一邊的唐玲似乎有所顧忌,“今天太累了,改天再說吧。”
“你。”天閒這麼故弄玄虛弄得花明心又生起氣來,“不說就不說,稀罕!”說著花明心就氣鼓鼓地推門而去。
既然花明心都走了,唐玲和呂涼自然也不好再賴著不走。
看著唐玲和呂涼的背影,天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實在是真偽難辯,可是他們一樣無法完全重塑一個人的人性,換句話說,他們造出來的人只是有魂無魄的,這可能就是他們唯一的錯漏吧。
屬於各神界的神明所欠缺的正是這份人性,因此當年才會被阿特蘭提斯人弄的雞飛狗跳。
接下來的幾天,天閒不知道跑去了哪兒,花明心來找了幾次都沒能找到人,直到幾天后世界小姐的正式選舉時,在歐倫特別安排的小會場才看到天閒出現。
進入決賽的幾名佳麗都是偏向清純型的女人,其中最成熟的算是依娃吧。
“因為這次的選美的主題是青春,所以容貌並不是最重要的。”這次是歐倫親自主持,“我安排了一種奇妙的幻境,可以測試出哪三位佳麗最符合清純二字。”
“這幾天你都跑哪去了?”花明心沒心思聽歐倫說什麼,輕聲問天閒。
“沒去哪,快看,待會歐倫安排的戲不錯呢。”天閒沒有正面回答明心的問題。
“有什麼好看的?”這次歐倫連座位都沒有安排,評委其實更是可有可無。
“請各位到這邊來。”歐倫指著小會場旁邊一道憑空出現的暗門。
“先走吧。”天閒催花明心。
“好,待會回去你一定要把事情交代清楚。”花明心負氣地道。
除了天閒,其他人這都是第一次見識到姆大陸建築學的顛峰,正是這個仿佛夢境一樣的空間,四周用一種奇特的材質建成,摸在上面並不是十分光滑,但是對光線的反射效果卻十分顯著,而且墻壁並不是常見的平面,是呈現出奇特的折射面,所以這裡雖然看不到一盞燈,但依然可以正常視物。
“好美!”花明心發出感慨,至於那些佳麗們反因為矜持未發一語。
“很快你就會覺得不美了。”天閒用一種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這裡是姆大陸一種類似現在劇場的建築群,也是最容易使人產生虛擬幻覺的地方,現代任何全息技術都無法模擬出這麼逼真的場景。
“等下將有一些很奇特的事發生,請大家不要慌張,按照自己看到的門走出來就可以了。”歐倫的聲音回蕩在廣袤的空間,人卻不見了。
“天閒,你在嗎?”花明心想找天閒,回答她的是四周的寂靜。
其實不止花明心,剛才進來的人都已經陷入了姆大陸特殊的設置中,仿佛這世界中都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當然,別人看到什麼,花明心不是很清楚,但她自己看到什麼卻是清楚得很。眼前出現一道粉紅色的門,除此之外她一無所見,懷著無限的好奇,她走出了粉紅門的隧道中……
“依娃,沒事吧?”依娃此刻也遇到和明心相同的情況,不同的是她看到的是血紅的大門,就在她無所適從的時刻,天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天閒,是你?”感覺到自己陷進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依娃小聲道。
“嗯,你沒事就好。抱緊我,我帶你出去。”姆大陸的花樣難不倒天閒,姆大陸的這種建築群最大的優點是模擬出的場景和真實世界幾乎完全一樣,但卻有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在這種亂真的世界,任何監視器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所以天閒並不擔心被歐倫發現。
“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有天閒引路,依娃根本沒碰到別人所見的那些恐懼和誘惑。
“出口到了,你先出去,我從別的門出來找你。”眼前出現一道同樣血紅的門,天閒忽然放開依娃,消失在四周奪目的光華中。
“天閒,天閒!”忽然失去天閒的引導,即使出口就在眼前,依娃還是忍不住叫出來。
“沒事的,依娃,走吧,別害怕。”天閒的聲音給了依娃無限勇氣。
剛踏出血紅之門,依娃只覺得眼前忽然一暗,已經回到先前的小會場。
“我說過沒事的吧?”天閒已經含笑站在依娃面前。
“天閒。”依娃大喜,這會從裏面出來的只有依娃和天閒兩個人,小會場空空蕩蕩的。
“奇怪,明心該早就出來了。”天閒四顧之後居然發現明心到現在還沒出來。
說起來明心作為天彗星的理智,那些虛假的東西該不能迷惑她才是,自己因為要幫依娃,所以耽擱了一會,但明心該早就出來了啊。
“天閒,你怎麼了?”依娃發現天閒不大對勁。
“不好,出了點意料之外的事。”將左右手攏在衣袖中,不知做了什麼鬼,天閒忽然面色一變。
“什麼?”天閒的表情讓依娃吃驚不小。
“依娃,記住我們商量好的事,我還要進去一趟。”天閒說完就重新闖進暗門中。
“嗚,我好害怕,這裡是什麼地方。”此刻花明心正陷身在粉紅通道的一段血紅的路口。
“該死!”天閒千算萬算,終究算漏了花明心內心深處的一段童年。
此刻花明心在絕對的絕望中,原本的理智之心居然會放棄一切,而被那個天閒曾在花明心內心見到的童貞少女佔據了神志。
“大哥哥,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你為什麼都沒有來看我。”曾經被花明心封鎖在內心深處的人格卻牢記住了天閒的樣子。
“哎。”天閒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
本來尋回烈火琵琶後就該早點替花明心將那些支離破碎的人格融為一體,可是天閒太信任天彗星的理智了,卻想不到人類的心靈是永遠無法用常理去衡量的。
在這兇魔造就的幻境中,最深層的恐懼使花明心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希望,於是被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人格復蘇了。
“大哥哥,你為什麼不理我。”這個花明心和平日裏那個有天才之稱的天之嬌女簡直有天壤之別,仿佛是還未成年的孩童,談吐言行都顯得那麼幼稚,生嫩。
“哎,明心,記住,待會出去跟著我,不要說話,也不要亂跑。”都到這種地步,天閒還能說什麼,心靈的禁制外人是無能為力的,再則這個變化也未嘗不是好事。原本的花明心太理智,失去了很多,如果經過這次的變故能使花明心恢復常態,那也未嘗不是好事。
“好!”花明心小鳥依人的樣子叫天閒又嘆了口氣。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47
第二十八章 血浪騎兵
一個白衣的男子出現在朱絲和柴文身邊,幽雅地抬起手,用緩慢的動作接住飛天老鼠那致命的一槍。
“天閒!”朱絲大喜,一別三年,沒想到再見居然是這種場合,不同的是,天閒的長髮已經剪短,身上的長袍也變成合體的長衫,臉上的笑容依舊,卻多了一份往日沒有的自信。輕輕灘開手,乾冰凝結成的子彈化成氣體消失。
“你走吧,因為你替我找到了我苦尋了三年的答案。”天閒柔聲道。當年因為無窮的悲傷和憤怒,使的天閒體內的本原力量完全爆發。從小就離開父母的天閒根本就不懂該如何控制它,那是一股想要毀滅一切文明的力量,所以天閒花了三年的時間來控制這種力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要他融入人類的社會中。經過三年的時間,天閒總算能暫時壓制住那股類似於契約神,卻比契約神更加冷酷的力量。
“你是誰?”九命貓惱羞成怒。
“我是誰不重要,絲絲,小文,走吧!”天閒沒有回答九命貓的話。
曾經一直喜歡和天閒抬杠的柴文今次像小女人一般點了點頭。
“哼,你當你是什麼東西?”九命貓大怒,這天閒簡直就無視他的存在,無數子彈從他手中射出。
“這些東西是傷不了我的。”天閒頭也不回,只是左手朝外一劃,所有的子彈就被引偏了方向。
側頭朝飛天老鼠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天閒衝著九命貓道:“那個人比你識相。”
“哼,那個貪生怕死的東西,組織不會原諒他。”九命貓怒道。
“是嗎?”帶著不屑的表情,天閒嘴角抽動一下,算是笑吧,“再見。”
“想走?”九命貓並沒有放手的打算。
“你還有什麼本事嗎?”普通的子彈在天閒面前和灰塵差不多,至於姆大陸的重力紊亂波,天閒只要阻斷重力對他本身的影響後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九命貓嗎?”九命貓桀桀怪笑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天閒一走三年,說不想念玉蟾等人那是不可能的,但天閒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現在當然想早點回去。
“人是不可能有九條命的,可是我有,因為我不是人。”天閒身後傳來一聲悠遠的鐘聲,仿佛從地獄的深處傳來,鐘聲裏滿是練獄惡鬼悽慘的號叫聲。
朱絲和柴文吃驚地掉過頭,九命貓正慢慢離開地面,四周充斥著來自地獄的陰離之氣。
“血浪騎兵?”天閒眼神一凝,難怪會叫九命貓,沒想到他居然是地府的“血浪騎兵”。
血浪騎兵是一群因為好殺成性而墮落在血污池的惡鬼。原本血污池中受罰的惡鬼該是沒有生路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血污池有了一群可以利用血氣作為自己力量的血浪騎兵。這群人在血污池中神出鬼沒,平日就潛伏在血污池的最底層,一直是“血池夫人”的心頭之患。一直到千年前,才被血池夫人和“五道將軍”平息,沒想到事隔多年,血浪騎兵居然會在人間出現。看來三魔亂世,群魔亂舞的傳說確實是真的。
三魔亂世後,各種被該消失的惡神將會重新踏上歷史的舞臺。血浪騎兵其實正是兇魔的最後實力,當然,作為欲魔的天閒在地府也擁有一群子弟兵,貪魔也是如此。
“你能認出血浪騎兵,就該知道我的厲害,是你自己了斷,還是由我動手?”九命貓的樣子在天閒眼裏已經起了變化。
血浪騎兵並不是漂浮在空中,在他的身下有一團由血霧組成的虛幻的戰馬的形象,九命貓的手中的槍則變成了烏黑的血斧。
九命貓這會的話倒不是危言聳聽,因為是在血污池出生,血浪騎兵都是嗜血成性的戰士,不讓敵人流盡最後一滴血,他們是不會讓敵人安息的,更因為他們吸收了大量血污池的殺氣,所以他們的身體充滿了血殺之氣,只要不是被一些獨特的法器或是魔兵擊中,就永遠不會死亡,這種不死之身是他們最大的武器。
“不對,你不能算血浪騎兵,我記得血污池已經被血池夫人封閉,沒有那沉積了萬年的淤血,血浪騎兵是沒辦法獲得真正力量的。”天閒搖搖頭。
九命貓少了一件東西,那是血浪騎兵的標誌之一,就是由血污池中淤血所構成的血之甲。沒有血之甲,血浪騎兵只是普通的地獄不死武士罷了。
“不錯,我是不能算完整的血浪騎兵,但對付你足夠了。”九命貓的變化終於完成。
“絲絲,柴文,你們先到外面去等我。”天閒把柴文和朱絲推了出去。
對於天閒,在朱絲、柴文看來一直就是個傳奇,所以她們願意無條件地相信天閒。
“好了,她們離開了,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天閒定定地看著九命貓。
“桀桀,到現在你還大言不慚,就讓你見識一下地獄惡魔的恐怖。”九命貓顯然不相信天閒真有對抗血浪騎兵的能力。
“自尋煩惱,卻是怨不得我了。”天閒嘆口氣,從左手飛出一隻銀白的月梭,將九命貓罩定,銀白的光線變的有如實質,完全把九命貓纏住,無數暗紅色的霧氣順著銀絲向月梭流去。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在銀光下的九命貓惶恐地大叫著。
“從此後你可以退休了,你已經不能在殺手界討生活了。”天閒微微一笑,轉身就走,而身後的月梭則在他剛離開九命貓視線的那一剎那斂去銀光,投進天閒的背後。
空蕩蕩的工地裏,留下已經變成廢人的九命貓。
“天閒!”柴文和朱絲迎上天閒。
“你知道大姐曾找過你嗎?這些年為你眼淚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朱絲的口氣裏滿是埋怨。
“我知道,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抬頭看看飛逝的白雲,天閒有些落寞。當日他放棄了法則天平,那是因為他發現,隨著在人間時間越來越長,法則天平在他的手中慢慢失去勒令原本的平衡。
不平衡的法則天平是沒有力量的,因此天閒下了一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對或錯的決定,他決定放棄法則天平。
可是因為沒有了法則天平的壓制,他體內的本原力量也徹底的爆發,使的天閒不得不失蹤三年來平息那種力量。為了控制那種力量,天閒將自己真正融入這個世界,去感受普通人類的思想,同時也關注著心魔們的動向。
不然今天也不會來的這麼巧,只是沒想到九命貓卻輕易地替他找到了那個尋找了三年的答案。
天閒是天生的神族,生來就具有龐大的力量,所以他無論做什麼,都要考慮到後果,而那種本原力量爆發更使得天閒無所適從。
但,九命貓的那句話卻提醒了他,他所欠缺的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東西:自私。
對人類來說,自私是天性,需要禁止;但對天閒來說,自私是一個理由,是他苦苦尋找的理由。有了這個理由,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去為花語,為玉蟾,為身邊的人做出違背天地法則的事,不必再因為強行壓抑自己的真心而使得力量暴走。
“該是回去的時候了,算算不久該是和語姐重逢的日子了,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玉蟾吧。”一別三年,天閒變的愛笑了。
除玉蟾現在的事業做的更大了,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總習慣留在精英學院裏,只有在每年學生放假的時候,她才去亡魂之森一趟。
三年,玉蟾出落得更嬌艷了,隱隱和花語有幾分相似,不是相貌,而是那種閒淡的氣質,可能除玉蟾自己都沒發現,她一直把花語當成自己的偶像,而三年不間斷的亡魂之森的訓練,玉蟾早已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子了。
如意樓裏,玉蟾照常埋頭處理著生意上的事,不久就該放假了,又該去亡魂之森接受朱少鋒的訓練。
可是,最近玉蟾卻越來越不想到那個地方去了。睹物思人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現在的亡魂之森再不是安靜祥和的世外桃源。六星子除了呂涼還好一點,其餘幾個都為代宗主一職爭的面紅耳赤。
當然,呂涼也不是很太平,兩年前他和唐玲成了婚,現在六星子雖然少了個呂涼,但卻多了個唐玲從中攪和。
不經意地,玉蟾又看到邊上的寒鐵琴。記得三年前,自己連碰一下寒鐵琴都受不了,但現在,只要一想起天閒,玉蟾都會不自覺地彈上一曲。
黝黑的琴身依舊那麼寒氣逼人,可是,天閒,你在哪?玉蟾在心中念回百轉。
“天閒,天閒。”尖銳的叫聲,是小白,它早就成了玉蟾的不二之臣。
“小白,你也在想天閒嗎?”玉蟾帶著幽怨,輕輕逗弄一下小白毛茸茸的身子,弄的小白身子一歪,忙飛離玉蟾的肩頭。
“天閒,天閒回來了!”小白依舊叫著。
“小白,不用安慰我了,三年了,誰也不知道天閒去了哪,可能是和語姐一起去過逍遙的日子了吧。”玉蟾輕輕搖搖頭。
這些年五姐妹各自四散,柴文、吳佩下落不明,謝雅回了日本,難得一見,只有朱絲倒還見過幾次,但也是來去匆匆,若沒有小白的相伴,玉蟾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承受那相思的煎熬。
“玉蟾,你瘦了!”
“玉蟾姐!”
“大姐!”三個熟悉的聲音在玉蟾身後響起。
玉蟾猛然掉過頭,赫然是天閒、柴文、朱絲站在自己面前。
“哎,最近太累了,看我,都開始有幻覺了,也許是我最近太寂寞了吧。”玉蟾自嘲地笑一笑。
“玉蟾,你不是做夢,我回來了!”天閒微微一笑。
“真是你!”玉蟾還是不敢相信,眼中蒙上一層水霧,慢慢走近天閒,生怕這只是一場夢。如果是夢,她希望能做的久一點。
終於走到天閒面前,玉蟾的手上下舞動幾次,卻都不敢朝前伸去,她怕,怕碰觸到的天閒會變成一片水霧,煙消雲散。
“玉蟾,我回來了!”天閒主動握住玉蟾的手。她身邊的女子中,玉蟾對他的感情,是最深,也是最癡的,比起花語的無怨無悔,玉蟾的沉默一樣叫人心痛。
“真是你回來了?”感覺到天閒溫暖的握觸,玉蟾眼中懸著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
玉蟾嗚咽一聲就倒在天閒懷裏,三年的思念,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柴文和朱絲很體貼地退了出去。
良久,玉蟾才平靜下來,冷靜下來的她卻俏臉一冷。
“你還回來做什麼?你總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三年了,我以為你早就死了。”雖然話裏充滿憤慨,但最後卻還是暴露出真正的心意。
“玉蟾,我知道,這些年,苦了你!”天閒輕擁玉蟾的香肩,卻被玉蟾一震甩開。
“你只記得語姐,你和語姐去雙宿雙棲,可是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玉蟾背對著天閒,身子不住抽動。
“玉蟾,你誤會了,語姐比你更苦,這三年,我並沒有和語姐在一起。”天閒搭上玉蟾的肩頭,這次玉蟾沒有甩開。
“那,你究竟去了哪?”玉蟾的聲音緩和下來。不介意和花語共同擁有天閒是一回事,那是因為她畢竟是後來者,但如果花語要獨自霸佔天閒,玉蟾卻也是難免心生怨尤的。
“三年了,物是人非,對我來說,三年只是彈指而已,但對人間來說,三年可以發生太多事了。玉蟾,你該知道我,對你,對語姐,或者是對秀姐,即使是謝雅,我都不會虧待誰。現在,我終於找到一個理由,或許,你看到語姐時,一切都會明白。”天閒道。
“天閒……”玉蟾終於轉過身。
“什麼都別說了,很多事,等你們五姐妹重聚時再說吧。”天閒打住玉蟾將要出口的話。
兩人仿佛又回到三年前,沉浸在兩人的無聲世界裏,良久,良久……
“天閒,你怎麼把頭髮剪了?”玉蟾忽然發現原本總在自己臉上婆娑的長髮,如今已經消失無蹤。
“沒什麼,因為我決定了一件事。”天閒低頭衝著玉蟾一笑。
千萬年來,他總是高高在上地俯瞰人間,即使是到履行契約,那也只是來去匆匆,不會將心思花在人類身上,但這三年,他把自己完全融入人群去尋找答案,才使他明白了很多以往一直疑惑的事。這次被貶入人間,他一直就覺得很多事不一樣了,特別是當接過法則天平時,他更覺得有些不妥。直到三年前,他終於破釜沉舟地放棄了法則天平,才終於知道這不妥在何處,因為他有了牽掛。
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熱血酬知己。這就是天閒要找的答案。
“哦,決定了什麼事?”玉蟾好奇地問道。
“你會知道的,現在卻不能說。對了,你該和柴文、絲絲敘敘舊了。”天閒賣個關子,衝玉蟾使個眼色。
“討厭!”玉蟾撒嬌地捶了天閒一把,這才不捨地離開天閒,躡腳走到門前,將門猛然拉開。
“哎喲!”門外滾進來兩個人。
“嘿嘿,大姐!”朱絲和柴文訕訕地摸著自己的頭。
剛才兩人躲在外面聽壁腳,正聽得入神,沒想到玉蟾忽然來這一手,搞的兩人一時措手不及。
“好啊,小文,你都這麼大了,還做這種事?”玉蟾故作生氣。
五姐妹裏玉蟾雖然是最溫柔的一個,但也是最有威信的,柴文嚇的忙道:“不是我,是絲絲姐提議的。”
“你,臭丫頭,你出賣我。”絲絲說著要打柴文。如今的朱絲也不是當年那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了,兩人就這麼在玉蟾的辦公室裏追打起來。
玉蟾含笑看著這一幕,三年來,她第一次開心地笑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美女集中營”,充滿了兒時的童真和笑語。
可惜好夢由來終易醒,相逢的喜悅過去後,柴文又開始擔心起還在敵營中的吳佩和爺爺來。
“天閒,你知道九華派發生的事嗎?”這種事玉蟾也沒什麼經驗,只好求助與天閒。
“知道一點。”天閒點點頭,不知道該不該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九華遭到襲擊絕對不是心魔所為,而是心有不甘的無我。
無我現在已經變得很瘋狂了,千年前,他可以為了自己的地位,讓深愛的天彗去做那二桃殺三士的主角,如今,他為了得回自己的地位,賣身與兇魔就一點都不奇怪了,甚至在後來發現兇魔並不能幫助他時,又投在“曙光女神”愛麗娜的門下。
可是天閒卻覺得,在他身後應該還有一個人才是。
毀滅九華就是無我利用愛麗娜的勢力所為。說起來這愛麗娜倒是個喜怒無常的人物。曙光女神,意思是指她是黑暗中第一線陽光,當然,同時也是光明中的第一抹黑暗。
事情牽扯如此之廣,天閒考慮是不是能告訴柴文。以柴文的性格,天閒太清楚可能發生的事了。
“天閒,知道你就說吧。”柴文早就不是當年少不更事的女孩,從天閒難言的目光裏,她讀到了幾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好吧,曙光女神不知道為什麼需要一些豪情之血,因為有人從中作梗,九華一派就成了犧牲品。”天閒說的還是有點含糊。
“曙光女神?那是怎樣的神?”柴文冷靜異常地問道。她不是花明心,和謝雅在一起,鬼神之物見的太多了。
何況她還親自領教過天閒的袖裏乾坤,回想那時候,已經經歷過無數男人的柴文還是忍不住臉上滾燙滾燙。
“曙光女神?”天閒想了想,神之間的定義是無法向柴文說清楚的。
柴文眼中的堅決更讓天閒心驚。說實話,以前柴文那種一點就著的脾氣,他不是很介意,但如今這種沉默反叫他覺得不安。
為了緩和氣氛,天閒兩手憑空一劃,多出一面鏡子樣的東西:“你自己看吧,”
“這是什麼?”鏡中的人好像很面熟,充滿了嬌憨、刁蠻的表情,眼中流露出一種少女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神采。
“嗯?”朱絲湊過頭來,端詳著鏡裏的女孩。
“哈哈,哈哈。”朱絲狂笑起來,“我說小文啊,你怎麼連自己都不認得了。”
鏡中的赫然是三年前那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柴文,三年的變化太大了。
“是啊。”柴文臉上沒有笑容,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朱絲覺得好笑,她卻不會,有什麼比一個人迷失的自己都認不出自己更悲哀呢?
“小文,變化未必是壞事。”天閒輕輕地道。
“是嗎?可是,我忽然發現,很多值得珍惜的我還沒來得及珍惜就失去了。”五姐妹中柴文本是最小的,可是現在看來,卻變成了最蒼老的,不是容顏,而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無奈。
“珍惜?人總是這樣,失去的永遠是最好的。如果你現在還不珍惜,那或者多年後,你會發現,你真正該珍惜的,反是現在。”天閒語重心長地道。
知道柴文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段話,天閒對玉蟾道:“玉蟾,沒事的話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吧,六星子折騰的差不多,該收收心了。”
“嗯,正好最近手頭沒什麼事,就和你一起回去吧。說實話,若不是因為朱姨,最近我實在不想去那。”玉蟾道。
“放心吧,我會解決的。”天閒回道:“對了,絲絲,你多久沒回去看你媽了。”
“半年多吧,這次的任務特別麻煩,如果不是遇到你和小文。恐怕我已經回不來了。”朱絲想了想,又道:“天閒,說起來最近那幾次軍隊失蹤的事件你清楚嗎?”
“有什麼失蹤的?還不是給那幾個撈走了。”天閒撇撇嘴,所謂的失蹤說穿了一文不值,只不過是被兇魔手下那群屬於阿特藍提司的巨人守衛帶走了而已。
三年前天閒臨失蹤前給貪兇二魔留下個心病,把貪魔得到兇魔殺戮銅鏡的事捅到了兇魔那,於是兇魔自然會去找貪魔理論,好容易弄到了殺戮銅鏡,打死貪魔也不肯就這麼交給兇魔,何況他自己的如意金錢還沒能到手。
兩魔就這麼不歡而散,為了使雙方的實力儘量均衡,兇魔選擇了大量發展週邊勢力,現成的軍隊就成了最佳人選。
         ※       ※       ※
在精英學院待了一晚,第二天一行四人就踏上回亡魂之森的路,亡魂之森現在完全是靠朱少鋒在壓著,不然六星子那麼亂來,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天閒到的時候正好趕上朱少鋒又在那唱黑臉,硬把六星子的人馬隔在兩邊。
六星子正好分成兩派,一幫子是以魯風為守,另一邊則是以呂涼的新夫人唐玲為首。
這會唐玲正把朱少鋒刺的下不了臺:“你根本不能算星宗弟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
“住嘴,唐玲,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還把不把我這師兄放在眼裏?”今天的亂子很大,連銅墻都來了。
“什麼意思?師兄,你現在已經這樣了,怎麼還想插手星宗的事。”唐玲反唇相譏,“再說了,按照規矩,連日宗的苗秀師姐都不能管星宗的家務事。”
“說的沒錯,這種事怎麼能麻煩秀姐,星宗的事,還是我來解決吧。”天閒越眾而出,後面是玉蟾和柴文,朱絲早就先一步撲到朱惠珍身邊了。
“大,大師兄。”六星子臉色一變,天閒在星宗雖然年紀最輕,但卻也是最得眾師弟尊敬的。六星子之所以敢鬧成這樣子,多少是因為天閒失蹤的原因。
“都拿著傢夥?”天閒冷冷地道,六星子居然會鬧內訌,唐玲絕對難辭其咎。可是在沒有解決另一個問題前,天閒實在不方便把事情完全揭開。
“大,大師兄,我們只,只是切磋切磋。”魯風結結巴巴地道,說完急忙把自己手裏的傢夥收了起來。
“以前的事我不管,不過我希望今後不要再有這種事。”天閒沉著臉道。
女人是禍水,此言誠不欺人,以呂涼的個性,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亂來,而沒有唐玲從中挑唆,情況恐怕也不至於這麼惡劣。
“唐玲呢?”剛才天閒剛出現,唐玲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不用找了,她肯定是回呂涼那去了,一會兒我去找她。”天閒阻止了要去找唐玲的朱絲。
“都散了吧。”天閒衝著周圍的人再掃視一眼。六星子哪敢不聽,何況一邊起鬨的唐玲已經帶頭跑了,想鬧也鬧不出花樣來。
跟著朱少鋒,銅墻來到住處,依娃也隨後趕來,眾人相見,免不了感慨萬分,沒想到短短三年,變化居然會這麼大。
“天閒,星宗的事我覺得好像是那唐玲在從中搗鬼。”銅墻的身手雖然大不如前,但多年的江湖生涯,看人的經驗他還是有的。
“我知道,幸好我這次回來的是時候,不然就真應了一句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了。”天閒皺著眉頭,到了這種時候,真相也是該揭曉了。
說起來現在和呂涼一起生活的唐玲其實是圖拉國的前身阿特蘭提斯的複製人,真正的唐玲還被困在胭脂樓那神秘的閣樓上。當日天閒故意留下唐玲,為的就是將殺戮銅鏡落入貪魔手中的事,通過阿特蘭提斯人傳到兇魔耳中。
事實上天閒也確實達到了目的,貪兇二魔果然翻臉。所以,三年來兩魔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出來折騰,否則情況恐怕更糟糕。
“呂涼呢,一直沒離開這裡?”亡魂之森積聚了千古戾氣,和一眾有神力守護的世界一樣,亡魂之森是無法用星神之眼直接看破的。只是因為從未在別處看到過呂涼,天閒才有此一問。
“嗯,和唐玲結婚後,那唐玲是推脫喜歡這裡的安寧,呂涼那‘妻管炎’當然不敢說不。”朱絲不喜歡這個唐玲。
“我去看看呂涼,順便把他趕回羊城去,現在還不到揭開假唐玲身份的時候,不然胭脂樓的真唐玲就危險了。”天閒有所顧慮地道。
放棄法則天平,天閒等於是選擇了屬於欲魔的紅鸞星力,在他身邊出現的女人絕非無因。這是天閒三年靜養所得到的意外收穫。
“那,呂涼不會有危險嗎?”銅墻問道。星宗像呂涼那麼老實單純的人還真是稀有品種,誰也不希望呂涼受到傷害。
“不會的。”天閒搖頭,“他們還是按原來的佈局住嗎?”
以前天閒在時將星宗的總部分成好幾個大塊,各星子以及各部的住宅清晰明了。
“不是了,最近是按兩方住的。”朱少鋒道。他要負責從中斡旋,所以對亡魂之森發生的事都要了若指掌。
“其實唐玲這一鬧未嘗不是好事。”天閒若有所思。
“什麼?你居然還替她說話?”依娃兩眼瞪的溜圓。
“你不覺得?”天閒嘴角帶著一點神秘的微笑,“不如此,很多事就不會暴露出來。炎龍集團日月二宗都曾經發生過不為人知的內亂,星宗平靜太久了。”
“你的意思是?”依娃雖然看來最年輕,實際卻是眾人中除天閒外年紀最大的,聽出天閒話裏的意思。
“好久沒見呂涼了,一起去看看吧。”天閒不打算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也好,希望呂涼肯聽你的,最近感覺呂涼好像有點變了。”朱少鋒道。
“變?未必是他變了啊?”天閒嘆道,不等朱絲等人再問什麼,當先走了出去。
不出天閒所料,唐玲正在呂涼的房裏。呂涼從唐玲那得到天閒歸來的消息,正打算出門,見天閒進來,呂涼一時倒愣住了。
“呂涼,最近還好吧?”天閒打破僵局。
“大,大師兄。”呂涼似乎心中有愧,不敢看天閒的眼睛。
“是天閒啊,裏面坐!”唐玲的臉變起來就快多了,滿臉堆笑地和天閒打著招呼,將一眾人讓進房裏,儼然是個賢妻良母,溫柔賢淑的家庭主婦。
“你們在這等等,呂涼,跟我出來。”天閒看了呂涼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大,大師兄。”跟著天閒來到一處僻靜的所在,呂涼囁嚅著道。
“你該發覺的,我也相信你發覺了,為什麼?”天閒沒有回頭。
“大師兄,我,我知道錯了。”呂涼低著頭。
“這不是一個錯字能解釋的。呂涼,幾個師兄弟裏,你一直是最老實的一個,這次為什麼這麼糊塗?”天閒語氣很平淡。
“我,對不起,可是,唐玲她有,有了我的孩子。”呂涼小聲道。
“什麼?”天閒一震,這是阿特蘭提斯人以前無法做到的,複製人是用單一細胞複製出的人類,根本沒有完整的生育能力,難道阿特蘭提斯的生物技術又得到了發展,如果是這樣,恐怕事情會更麻煩,“你確定嗎?”
“是的。大師兄,你該知道我的為人,若不是這樣,我早就……可是就是這樣,我已經盡力約束她了。”呂涼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抬起頭,直視天閒的背影。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天閒不著邊際地道。
“就是她答應嫁給我的時候。”呂涼明白天閒的意思,“我也一直在研究有關生物複製的技術,不過只停留在複製器官上,那次她和我去做婚前檢查時,我發現她的細胞中含有類似複製催長素的東西,那時我就知道了,可是,我……”下面的話已經不用呂涼說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這個唐玲和真唐玲一模一樣。呂涼是那種死心眼的人,愛上一個人就是死心踏地,所以,他不忍,也不願說穿一切,等到發現假唐玲的目的時,已經無法自拔。
“帶她回羊城吧,不要再離開那裏。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天閒轉過身。
“謝謝你,大師兄,我會的。”呂涼喜道。“不用謝我,我也不知道這樣是幫你還是害你。自己多保重,從此後你只是星宗週邊弟子,六星子中再沒有你的位置。”天閒說完就將呂涼一個人扔在了那裏。
“大師兄,謝謝!”呂涼眼中含淚,師兄弟相處十多年的感情豈是作假。可是,今天他不得不為了一個自己所愛而不愛自己的人放棄這一切。他知道,按照炎龍集團的規矩,像他的行為,其實是百死莫贖的。事情看來輕鬆,事實上卻關係到整個炎龍集團的存亡。
星宗作為整個炎龍集團的執行機構,對炎龍集團的內幕知道的太清楚了,今天如果天閒來晚一步,整個炎龍集團很可能就這麼土崩瓦解。
亡魂之森的禁制阻礙了天閒的目光,如果不是適逢其會,天閒是不可能知道的。
現在天閒只是將他從六星子除名,已經是格外破例了。
“你回來了?”拖著沉重的步伐呂涼回到住處,天閒、朱少鋒等人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似地在談天,唐玲巧笑盼兮地迎了上來。
“嗯,唐玲,羊城醫院有點事,我們要立刻趕回去。”朝天閒投來感激的一眼,呂涼道。
“什麼事,這麼著急?”唐玲呆住了。
“別問了!”呂涼拖著唐玲就走,連東西也不收拾。
“喂喂,總得收拾點東西吧。”唐玲叫著,在朱少鋒等人的一臉錯愕中,被呂涼拖了出去。
“怎麼回事?剛才你和他說了什麼?”呂涼這麼突然地要離開,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知道和剛才天閒叫他出去有關。
“沒什麼,對了,少鋒,有興趣正式加入星宗嗎?”天閒問道。六星子之位是不能缺的,朱少鋒無疑是接替呂涼最合適的人選。
“我?”朱少鋒對星宗是很好奇的,只是因為星宗正常的程式,外人是不能介入星宗內部的,現在天閒提出來無疑是令他喜出望外。
“對,就是你,今天起,你就是六星子之首!”天閒語破天驚。
要知道,星宗幾乎掌握著炎龍集團所有的戰鬥力,而六星子更是除宗主外可以調動整個星宗三分之一力量的。星宗的實力銅墻是熟悉的,這三分之一的力量,足可以建立一個國家。按照歷代的傳統,六星子都是星宗嫡傳弟子,像這種外來人員擔任星子的可說絕無僅有。
“天閒……”銅墻想阻止。
“不用了,我意已決,師父他們都不在,星宗目前的情況已經不能再這麼下去,我相信少鋒。”天閒阻止銅墻要說的話。
“天閒,你放心,我不會叫你失望的。”從銅墻的眼神裏,朱少鋒知道天閒這個決定的重大,身為職業軍人的他沒有普通人的那種謙讓,自從那次答應到亡魂之森時,朱少鋒已經把天閒視做了唯一的長官。
天閒的話對他來說就是命令。而軍人,是絕不會違反命令的。
“我相信你!”天閒點點頭。
“好了,我們先走吧。”銅墻拖著朱惠珍,還拉上朱少鋒三人退了出去。
“天閒,這裡的事已經差不多了,去看看小佩吧。”柴文放心不下吳佩。
“這幾年你經常看到吳佩嗎?”天閒忽然問道。
“見過幾次,怎麼了?”柴文感覺到天閒話裏有話。
“人是會變的。”天閒道。
“什麼意思?”朱絲也聽出天閒的話好像暗示著什麼?
“沒,我想,還是先去接語姐回來吧。”天閒道。花語所在的地方是神之禁地,天閒的神識無法透進去,所以對花語的現狀很不清楚,只能確定花語還沒死就是了。
“我怕吳佩在那會很危險。”柴文不放心。
“不會的,倒是語姐,我很擔心她。”天閒擔憂地道。
“你就知道語姐,語姐,你有沒有想過玉蟾姐和二姐,她們把什麼都給了你。吳佩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姐妹,為什麼你能絲毫不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柴文忽然發起火來,搞的天閒莫名其妙。
“小妹,你別說了。”玉蟾幽怨地看了天閒一眼道。
“對不起,”柴文長吸一口氣,“是我太激動了,可是四姐真得很危險。”
“小妹,你也迷失了嗎?”朱絲悄悄在柴文耳中道。
“我!”柴文一時語塞,本來她自己都沒發現,可是朱絲一提,柴文自己也感覺到了。
五個姐妹裏,雖然她最小,但從未受過什麼委屈,五女中倒顯得她最剛強,另外四女都曾有過需要別人安慰的時候。
當她迫於無奈,失去了自己的驕傲時,不知為什麼,想的最多的卻是天閒,仿佛一個瀕死的人抓到唯一的浮木一樣。畢竟在她身邊,連她一直認為最強的爺爺也落到敵人手裏,所以,芳心裏,不知不覺天閒就成了她的希望,慢慢的,這種夢悄悄發生了變化。
“語姐才是最危險的,你們不會明白的。”天閒朝著西方天際看去,那裏就是光明之神、良知沙漏的執掌者俄塞裏斯的禁地。
“好了,小妹,既然你相信天閒,就不要再生氣了,聽天閒的話,先讓天閒去把語姐找回來。”玉蟾出來打圓場。
其實柴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沒來由的無名之火從何而來,既然玉蟾說了話,加上朱絲剛才對她造成的震撼,於是不再多說。
這次去的地方是屬於神族的禁地,別人是沒法去的,臨別時,玉蟾那幽怨的眼神幾乎要把天閒熔化,捫心自問,天閒最對不住的就是玉蟾。
玉蟾對天閒,那真可說是一見鍾情。兩人還沒什麼了解時,玉蟾就已經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了天閒,可惜因為種種陰差陽錯,搞的兩人現在的關係有些曖昧不清。說到癡,玉蟾的癡恐怕也算罕見的了。
天閒硬起心腸別過玉蟾,駕起祥雲朝著西方而去,地面的景物飛速朝後退去,很快就來到當日天閒擋下愛麗娜的地方。
不自覺地,天閒在那停了一下。或許是想發生奇跡,時光倒流,那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留下花語,管它什麼天地法則,神族定理,都他媽見鬼去。
“嗖!”天閒還在入神,破空之聲傳來,兩點血紅的影子直朝天閒這邊飛過。
“殺神箭?”
天閒側身閃開射來的血箭,殺神箭是北歐勇者之國的東西,乃是用勇者的精血造成,即使是神,如果被射中,也難逃厄運。可惜使用的人實力和天閒相差太懸殊,箭的速度在天閒眼裏和蝸牛差不多。
這種對手,天閒實在沒什麼興趣,正打算離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血箭在被天閒閃過後突然打個彎,掉頭又朝天閒射來。
“咦!”天閒驚咦出聲,殺神箭是用勇士精血凝結而成,取的正是那股無堅不摧,勇往直前的力量,否則人類的精血怎麼可能對神造成威脅。
好奇的天閒輕探右手,捏住兩支速度慢的可以的血箭。很普通的血箭,並沒有什麼特別,為什麼能自行追蹤自己呢?天閒納悶了。
隨手將血箭湊到鼻端嗅了嗅,立刻神色大變,箭上的血痕帶著一股叫天閒熟悉的體香。這股體香,曾伴隨了天閒近十年,那是屬於花語特有的芬芳。
“出來。”天閒厲聲道,四周鴉雀無聲。
“難道還要我動手請?”天閒心中升起不祥。原本他一直肯定,愛麗娜不敢傷害花語,但現在看來恐怕未必,可惜屬於光明之神的禁地天閒的星神之眼無法透進,所以一切就落在眼前這使用血箭偷襲的敵人身上了。
“幹嘛那麼兇?”一個很委屈的聲音,接著在雲層中出現了一個嬌小身影,又是那個瓦爾基利雅。
“說,這箭是哪來的?”不見天閒作勢,瓦爾基利雅只覺得眼前一花,天閒就將她劈胸揪住。
“你,你幹什麼?”瓦爾基利雅嚇的想朝後退,可惜不知為什麼,她渾身的力量在這一刻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回答我的問題。”天閒凶神惡煞地道,握在瓦爾基利雅胸前的手散發出純黑色的氣體,將瓦爾基利雅的身體包住,劇痛穿刺著瓦爾基利雅的每一根神經。
“啊!”瓦爾基利雅發出尖叫,身體不規則地扭動起來,朝後拼命彎曲。
“我要答案。”天閒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我,我才不要告訴你,你欺負我。”瓦爾基利雅也犯了牛脾氣。
“你自找的。”心急花語的安危,天閒沒心思和瓦爾基利雅糾纏,反手一甩,銀白的月梭從手中射出,殘酷地穿進瓦爾基利雅的天靈,消失不見。
瓦爾基利雅只覺得頭痛欲裂,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大腦中不停地翻騰,淒厲的慘叫從她口中溢出。
“回來。”天閒冷冷地道,日月銀梭既然能為人製造夢幻,一樣可以盜取人心中的思想。而在天閒手中,即使是神,也逃不過日月銀梭的魔力。一會工夫,天閒已經知道瓦爾基利雅手中血箭的由來。
說起來還真怪不得她,血箭是愛麗娜交給她的。根據北歐瓦爾哈拉神宮的規則,瓦爾基利雅出外後,只有帶著自己的勇士,才允許返回神宮。
當日天閒含恨離去,愛麗娜一直沒法安心,總覺得天閒遲早會找上門來,於是她就選中了這不更事的瓦爾基利雅,瓦爾基利雅經不住愛麗娜的花言巧語,就將血箭的胚胎交給了她。
而愛麗娜則成功地利用花語之血,做成兩支殺神箭,可惜瓦爾基利雅的力量太弱,射出的箭軟弱無力,根本沒法傷害天閒。
另外,從瓦爾基利雅的記憶中,天閒還肯定了另一件事。
“你要我陪你去一趟色斯靈尼爾對嗎?等我這邊的事了,我會陪你去的,現在你先休息一會吧。”說完不由分說,就將瓦爾基利雅捲入袖中。
知道血箭上的精血乃是花語身上的,天閒更是心急如焚,運足法力,朝著西方俄塞裏斯的禁地而去。
終於,眼前出現一艘巨大的、放射著金色光芒的大船,那就是俄塞裏斯的太陽船。這艘船也正是光之禁地的入口。
“站住,這裡是光之神禁地,屬於黑暗法則的族類,不得侵犯。”太陽船上亮起十二團火焰,是十二位夜女神點起了火把。
“我來找人!”天閒停住身形,十二夜女神是當年追隨著俄塞裏斯之父拉神的戰士,每天都保衛著太陽船穿過地獄,重臨大地,身經百戰的她們絕對不好對付。
“我們奉命守衛太陽之船,任何人不得擅闖。”說話的是一點夜女神,也是十二夜女神中的大姐。
“我必須進去。”天閒固執地道。
“大膽!”聽到天閒話裏有想硬闖的意思,十二位夜女神都緊張起來。因為光之法則佔據了世界,屬於黃泉之途上的十二位惡魔早就消失了,所以她們也很久沒有戰鬥,久的幾乎忘卻了戰鬥的技能。
“我必須進去。”天閒慢慢朝前移動。
“夜之火焰!”夜女神手中的火炬發出更燦爛的光華,朝著天閒席捲而來。
夜裏的光芒雖然不會給人熾熱的感覺,但卻絕對是致命的。昔日正是憑藉這十二之火炬,夜女神們一次次將拉神帶回人間。天閒可不打算硬碰這十二團烈火。
“分分秒秒,日月穿梭。光陰似箭,乘風破浪!”天閒唸唸有詞,日月銀梭在身前一錯,十二夜女神只覺得回到黃泉十二國度,各自的夙敵突然出現在面前,一切仿佛回到幾千年前。
不同的是,這次十二夜女神卻是互相混戰起來。要知道,日月銀梭是連創世三聖都有所顧及的東西,十二夜女神只是拉神的護衛而已。
“我去也!”天閒穿過太陽船上十二夜女神的防守,這才收回日月銀梭。
夜女神如夢方醒,但已經無可奈何,她們的職責是守護太陽船,根本不能離開這裡。
“她們果然擋不住你。”進門首先撞上的就是愛麗娜,因為屬於光的俄塞裏斯,黃泉十二國的惡魔都沒醒來,禁地中顯得很小。愛麗娜的身後有個明顯的洞穴,該就是花語的所在。
進入禁地後,週邊因太陽船的保護消失了,天閒已經能感覺到花語,只是花語的生命似乎顯得很微弱。
“愛麗娜,你該死!”天閒一步不停地朝那洞穴而去。
“你就想這麼進去?”愛麗娜擋在天閒面前。
“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天閒掃了愛麗娜一眼。
“不管你說什麼,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愛麗娜堅決地道。
“是嗎?”露出不屑地笑容,天閒才不會將她放在眼裏,若現在俄塞裏斯復活,那還差不多。
“曙光的吟唱,為大地帶來光明,破開黑暗的籠罩,黎明已經來臨!”愛麗娜高聲道,仿佛是早晨的日出,愛麗娜慢慢朝上空升起,隨著她的升高,光芒越來越強。
“愛麗娜,你只是曙光女神,那點光明對我是沒用的。”天閒抬頭看了看愛麗娜,朝陽會給人溫暖,也能破開黑暗,但朝陽卻穿不過一點薄雲,天閒完全無視愛麗娜造成的光輝,直接朝前走去。
“阿彌陀佛——”一聲拉長的佛號,帶著清越的佛音禪唱忽然響遍整個禁地的空間。
這一剎那,似乎太陽升起,整個禁地變成光的世界,即使愛麗娜造出的曙光,也變的暗淡起來。
天閒這才知道愛麗娜的意圖,曙光的女神可以為黑暗帶來光明,為光明帶來黑暗,她的力量雖然不能阻止自己,但卻可以通過這種特性,招來已經復活的光明大神。
“大日如來?”天閒的腳步停下來,對於同屬東方神界的光明大神之一的大日如來,他也不敢大意。
“當年龍伯國一別,施主風采依然,卻為何性情大變?居然闖入光之禁地?”光源是個呈蓮花跌坐姿態的和尚,放出可以媲美太陽的光芒。
“大日如來,這裡不是瀛洲。”當年東方本有五神山,誰曉得龍伯卻將馱著神山的神龜釣了去下酒,弄的五神山沉了一座,飄走一座,瀛洲也險些沉沒。
當時這件事驚動了天地眾神,天閒也和七星去過龍伯國,正好碰到瀛洲的最高神大日如來去找龍伯理論。
“可我也是光之眾神的一員,天閒施主,請回吧!”大日如來道。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把人帶回去。”天閒堅持道。
“那貧僧只好得罪了。”大日如來見勸不回天閒,也拉下臉來,雙手在胸前一合,“大日如來,佛光普照!”
這裡本就是光之禁地,在這裡,光之眾神的力量會十倍地增強,而暗之眾神則會被削弱一半的力量。經過無數倍加強的大日如來咒使的禁地變成太陽,而首當其衝的就是天閒。
“日月銀梭,隨風起舞。眾志成城,群星璀璨!”天閒不甘示弱,朗聲念道。
日月銀梭帶著無數的星光,從天閒手中升起,可惜這裡是光神禁地,群星璀璨並不能發揮應有的威力,但大日如來還是驚慌失措:“創世魔器日月銀梭?”
“佛法無邊,慈悲極樂!”面對曾令創世三聖頭痛的魔器,大日如來不敢怠慢,將大日如來咒發揮到極限,因為得到光之禁地的幫助,天閒不能完全克制大日如來的大日如來咒,光與暗的力量眼看將造成太陽船的毀滅。
叫人驚訝的事發生了,在大日如來的光明中,居然出現了一些細細的沙礫。
按理說在烈日下,任何東西夠該顯得暗淡無光才是,但這些沙礫卻發出一種淡雅卻連太陽也無法掩蓋住的光華。一時間,天閒和大日如來都停了下來。
“是語姐的天羅沙。”天閒首先看出來。
“天羅沙?”大日如來呆了呆,那是屬於希臘奧林匹斯山的聖物,但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現象?
正在大日如來疑惑的時候,愛麗娜身後的洞穴射出一點灰色的小點。
“小灰?”當日怕花語出危險,天閒讓小灰去偷偷跟蹤愛麗娜的馬車。
“快,快,花語危險,花語危險!”小灰急促地道。
“什麼!”幾乎是衝的天閒硬闖進了最後的禁地,眼前是一片血紅的世界,順著小灰的指向,一個人影正跪在一方閃爍的半透明寶箱前,雙手在腭下交握成拳,做祈禱狀,而那人影的腳下,卻是一片血紅。
“語姐!”即使只看背影,天閒也能認出花語,可是等衝到跟前,天閒的心中涼了半截。
那還是花語嗎?剛才在背面沒發現,現在轉到正面,天閒才看清了,花語的心臟處扎著一把黃金匕首,匕首的尾部有個小口,鮮血不停地順著小口滴出,流在花語面前的寶箱上。血液滴到之處,寶箱就變的更加透明一點。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48
第二十九章 大日如來
可以想見,要將這麼大的箱子變成目前的透明狀態,需要多少鮮血。失血過多的花語變的仿佛木乃伊般,渾身骨節暴露,皮膚都緊繃在身體上。
“語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天閒揮手要拔出黃金匕首。
“不行!”愛麗娜大叫道,可是這次大日如來沒有幫她,只是呆呆地看著天閒將黃金匕首揉成一團。
“天閒,對不起,我以後不能在你身邊了。”花語的聲音沙啞而又蒼老,若不是天閒將耳朵貼近花語的嘴邊,恐怕根本聽不到什麼。
她面前的寶箱乃是當年塞特囚禁俄塞裏斯的東西,想要使其中的俄塞裏斯提前復活,就需要暗之大神的純陰之血。可是,屬於黑暗的眾神中,女性本身就很少,特別是能在俄塞裏斯之前復活的則更少。
夜女神倒是挺合適,但她們分別執掌屬於黑暗的十二個小時,少了任何一個,都會造成世界的混亂。而花語是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彗星,帶有黑暗的屬性,所以她的血就成了讓俄塞裏斯提前甦醒的源泉,但失去神力的來源,即使是神,也只有死路一條。
“不會的,語姐,我來晚了。”天閒禁不住流下淚來,如果三年前,他能不要那勞什子神族法則,花語就不會變成這樣。
“不是你的錯,知道嗎?當年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她答應,俄塞裏斯復活後,將使用良知沙漏,讓母親他們復活,而且,也答應絕不使用良知沙漏對付你。”花語的臉因見到天閒忽然紅潤起來。
“語姐,你什麼都別說了。”天閒忙制止花語再說,現在的花語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境地,只要這口氣一絕,那時候就是神仙難救了。
屬於契約者的封印水晶將花語凝結在其中,保住最後一口元氣,天閒慢慢站起來,森冷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大日如來和愛麗娜。
愛麗娜覺得心中一寒,禁不住退到大日如來身後。
“施主。”大日如來也是剛從長眠中醒來不久,收到愛麗娜曙光女神的召喚趕來,做夢都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光與暗的眾神歷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執掌著一種法則。顯然剛才那垂死的女人和天閒關係非淺,不知詳細緣由的他想勸都不知從何說起。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大日如來,希望他日你能為今日所見做個見證。愛麗娜,當俄塞裏斯醒來我會帶語姐來取回你承諾的東西。告訴俄塞裏斯,等著我。”天閒急著救花語,不打算在這裡糾纏太久。
“阿彌陀佛,貧僧明白。施主,請息雷霆之怒!”大日如來高頌一聲佛號,讓開出口,愛麗娜反正是不敢再阻擋天閒。
“大日,你為什麼放他走?”等到天閒離開,愛麗娜衝著大日如來發火。
“阿彌陀佛,曙光,這次你做的太過份了,即使俄塞裏斯復活,恐怕也不會贊成。千萬年都等了,為什麼你就不能多等一會?”大日如來憂心忡忡地道。
“誰知道那女人這麼倔強,本來我只是可憐無我一片癡心,想成全他們。”愛麗娜嘴硬地道。
“如此說來就更是你的不是了。說起來這件事我倒略知一二,那女子想必是當年捨身伺魔的東方三十六天罡之天彗星。昔日為了對付三大心魔,天彗星放棄畢生修為,甘願捨身伺魔,受盡苦楚,最後三心魔被封印,天彗星也被三心魔擊落輪迴,下落不明。東方眾神有感其成仁之義,幾乎尋遍三界六道,可惜一無所獲。若真是天彗星,曙光,格於當年誓言,我也不能幫你了。”大日如來無奈地搖搖頭。
愛麗娜是俄塞裏斯之女,從小就很任性,根本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哼,怕什麼?只要父王醒來,我才不怕他。”
“你太小看天閒了,他本是東方天界黑暗眾神之首,若不是在光之禁地,我最多只能和他打成平手,何況現在他手中不知怎麼居然有創世三魔器中的日月銀梭在手。離開光之禁地,俄塞裏斯縱然有良知沙漏在手,恐怕也奈何不了他。”大日如來有些感慨,愛麗娜現在的個性,不能不說是俄塞裏斯慣出來的。
俄塞裏斯在光明眾神裏算是很公正的一個,卻仍然不免兒女情長,這次的事一個處理不好,恐怕真會演變成光與暗的正面交鋒,到時候,恐怕天地人三界都會被捲進其中。
“大日,好久不見了!”經過花語三年心血灌溉,俄塞裏斯終於復活了。半透明的寶箱忽然爆發出瑞氣千條,強光萬道,比起剛才對付天閒的大日如來咒毫不遜色。
從那些發光的地方,寶箱開始龜裂開來,最後散落在地上。原本放置寶箱的地方,出現一個做古埃及法老王打扮的人,頭上裹著頭巾,身上的衣服斜露出半邊結實的胸膛,右手拿著黃金權杖,左手則是充滿著人類良知的沙漏,一雙深邃的眼中,充滿智慧的光芒,可惜五官的組合卻呈現了一種很嚴肅和古板的形象。
“俄塞裏斯,你也醒了?”大日如來合十為禮。
“我早就醒了,可是塞特的箱子卻還是困著我。”俄塞裏斯怨道。
塞特本是俄塞裏斯的弟弟,因為不服拉神將王位傳給俄塞裏斯而心生報復,當年就是用這只寶箱將俄塞裏斯殺死,多虧他的妻子依稀斯曆盡千辛萬苦,終於將他救活,但從此後,這箱子就成了俄塞裏斯的剋星。
“這麼說剛才發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大日如來問道。
“不錯。”俄塞裏斯不比大日如來,他本身就是古埃及的法老王。說起來古埃及和阿特蘭提斯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俄塞裏斯也沾染了不少阿特蘭提斯王目中無人的惡習。
“那你打算這麼辦?”大日如來問道。
“怎麼辦?沒有法則天平,契約神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俄塞裏斯傲氣十足地道。
“可是他現在擁有日月銀梭。”大日如來道。
“那又怎麼樣?那種魔器怎麼能和我的良知沙漏比?”俄塞裏斯沒有參加過當年創世三聖和三心魔的決戰,根本不知道創世三魔器的厲害。
“錯了,日月銀梭是可以和創世三聖器相比的東西,和拉神的‘終極咒語’一樣,都是創世時就存在的力量。”大日如來苦口婆心地道。他知道俄塞裏斯一向護短,卻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程度,這次的事明明是愛麗娜的錯,但看來俄塞裏斯是打算包庇到底了。
“我剛破開封印,有點累了,愛麗娜,送大日如來出去。”驕傲的俄塞裏斯哪能聽的下去,對大日如來下了逐客令。
“哎!”大日如來見俄塞裏斯如此剛愎自用,知道事情無法挽回,搖搖頭,消失在禁地裏……
再說天閒帶著花語,花語現在的情形比起天人五衰還要嚴重。天人五衰只是神的力量用盡,到了重生的時刻,而花語現在卻連標誌著神格、作為神之力量源泉的神血都已經失去,所保留的,只是最後一點元氣,隨時可能煙消雲散。
天閒一邊飛一邊苦思冥想,天地眾神器或是魔器中,能夠使失去神血的神復活的東西並不多,良知沙漏算是其中之一,可是俄塞裏斯護短的個性,誰都知道。其餘的法器中,能夠起到作用的,就只有女媧的創世土了,但自從創世三聖歸隱後,創世土也下落不明。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保住花語的元氣,契約水晶雖然可以使一切停滯,但如果長期被封印在其中,一樣會失去自我,成為契約神的一部份,這是天閒絕不願看到的。
“對了,明心!”天閒心思電轉,花語只是天彗星的一半,另一半正是花明心,只要將花語元神暫時打入花明心體內,該沒什麼問題,至於花語瀕死的肉身,也得先送到瑤池,向王母借來金蓮花修補。
自從當日從花彩衣手中劫走明心,天閒已經好久沒到月宗來了。故地重遊,想到花語和明心的一生,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花明心姐妹這一生其實並不算幸福,接二連三地遭到各種打擊,難為她們可以挺到現在,換做一個普通人,恐怕早就崩潰了。
不知道半失憶的花明心變的怎樣了,帶著疑問,天閒降落到月宗隱秘的停機坪上。
“什麼人?”停機坪四周自有月宗人員警戒。
“是我。”天閒淡淡道。
“你是?”天閒的頭髮剪短了,長袍也變成了長衫,月宗的幾個人一時沒反應過來,畢竟月宗的弟子對天閒還不夠熟悉,不過天閒那種獨特的淡雅倒是絲毫沒變。
一個月宗弟子可能是這幫人裏帶頭的吧,帶著懷疑地口吻道:“你是天閒宗主?”畢竟炎龍集團也有三年沒得到天閒的消息了。
“嗯,我來找你們宗主,告訴她,說我有事找她。”天閒點點頭。
聽說是星宗宗主親自駕到,這些月宗的人士不敢怠慢,早有人先將天閒讓進內室,那邊則趕去通報花明心。
不一會工夫,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花明心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
“天閒哥哥,你去哪了?”看來花明心還是沒有完全恢復,聲音裏依然帶著童音。
“我去辦一點事,明心,這次來找你是有事要你幫忙的。”天閒沒有太多時間說客套話,何況也沒這個必要。
“什麼事?”花明心的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你妹妹出了點事,所以需要你的身體一用。”天閒道。
“哦?”花明心愣了愣,回頭揮揮手,讓四周的人退下。
一乾人等如潮水般退了出去,最後離開的則順手帶上大廳的門。密封性能良好的大廳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隱約可聽到花明心略顯急促的心跳。
“用我的身體?”花明心問道。
“嗯,”天閒點點頭:“語姐的身體和元神受損嚴重,必須將兩者暫時分開修補,你和語姐本身是一母同胞,該能容納語姐的元神才是。”
“好吧,我要怎麼做?”花明心眼中失望越濃了。
“可能要冒犯你一下了。”天閒揉揉頭髮,花語元神目前的狀況,根本經不得風,所以只能由天閒的體內直接注入花明心體內。
長吸一口氣,天閒也不等花明心反應過來,就一把緊抱住她。
花明心先是一驚,接著輕輕閉上了美目,露出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就覺得有兩片火熱的東西啟開自己的雙唇,滾燙的靈蛇順勢探進自己口中,弄的花明心一陣意亂情迷。
忽然一股清涼的感覺順著那滾燙的靈蛇而出,沿著自己的咽喉,一直朝花明心丹田而下,花明心的神志瞬間恢復清明。
“好了!”天閒放開花明心,明心臉上的紅潮悄然褪去。
“天閒。”從明心口中傳出花語的聲音。
“語姐。”天閒定定地站在那裏,花語帶著花明心的身體,撲入天閒懷中。酷似的容貌,現在因為花語的元神而又擁有了相同的氣質,加上那種心心相印的靈犀一點,這一剎那,天閒把眼前的花明心遺忘,像往常一樣,親吻著花語。
“不,不可以。”花明心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一把將天閒推開,天閒臉上滿是錯愕。
“不可以這樣。”是花明心的聲音,整理著剛才淩亂的衣飾,花明心顯得有些不自然。剛才天閒溫暖的手已經探進了她的衣服裏,敞開的領口正露出酥胸一抹,不堪刺激的花明心這才驚醒過來。她不介意和天閒發生什麼,但理智的她卻不允許自己成為別人的代替品。
“對不起,姐姐!”花語歉意的聲音。
“沒什麼,是反應太激烈了。”花明心不想花語想到別處去,“我們還是坐下談吧。”
“也好。”天閒無奈地點頭,雖然很想花語,但現在花語用的是花明心的身體,總是不大方面。
“天閒哥哥,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花明心問道。
“都是為了我,天閒他……”花語搶著道。
“不,與你無關,該發生的事遲早還是會發生的,其實該是我連累了你才對。紅鸞星雖然不起眼,卻能影響身邊異性的命運。”天閒打斷花語的話。
“什麼意思?”還沒有取回天彗星應得記憶的花明心一頭霧水。
“這些事一時說不通的,我想,趁著這段時間,你們好好交流一下吧。”本來天閒早就打算還花明心夙世記憶,但因為種種原因,加上後來花明心忽然回到童年,使的天閒不敢造次。
“這,好吧。”雖然心裏不願意,但花明心知道天閒的個性,既然他不打算說,逼也沒用。
“語姐,恐怕這次你不能陪著我了。”天閒有些遺憾地道。花明心的身份是月宗之主,總不能像他一樣四處東遊西蕩,三宗主中,只有星宗的宗主比較自由。
“我知道,我會等你的。”花明心的臉上露出花語特有的溫柔。
“語姐,有時你很傻。”天閒心疼地道。就是這種溫順的個性,花語才會有這次的劫難。
本來如果花語告訴他實情,就憑愛麗娜上門挑釁,天閒就有足夠的理由在他們沒防備時搶來良知沙漏,到時救花彩衣三人當然就易如反掌。可惜花語的性格總是處處替別人著想,同時又總以己度人,不肯相信人心險惡,才會弄到今次這麼危險。
“我……”花語像做錯事的小女孩一樣低下頭。這次的事,使她進一步感受到天閒的心,作為黑暗法則的執掌者,天閒願意為她而放棄法則天平,那是契約神最高權利的象徵。
“妹妹,只要不太過份,我可以把身體借給你。”花明心忽然道。
“你,我明白了。謝謝你!”花語低聲道,又一次將花明心的身體投入天閒懷裏,兩人糾纏一會,這次天閒沒有太過份。
“我該走了。”在這裡耽擱太久,沒有了元神的金身,即使在契約水晶裏也堅持不了多久。
“天閒……”一別三年,剛見面又要分別,花語捨不得。
“放心,語姐,我會儘快來接你。”天閒一硬心腸,不敢回頭,他怕自己會不忍離去。
“妹妹,別哭了。”奇怪的現象,花明心流著淚勸自己……
別過花明心,天閒心中多少有些不捨,可是花語的金身不允許他再耽擱,強忍心中的悲傷,天閒朝著西崑崙而去。
這裡天閒自是駕輕就熟,跟輪值天將打過招呼,天閒就直往瑤池殿而去。
“王母,這次我是有事相求。”天閒直入主題。
“什麼事?”王母很納悶地問道。
“我想借王母的瑤池中的金蓮花一用。”天閒道。
“金蓮花?你要它做什麼?”金蓮花是瑤池至寶,當年太乙真人就曾用它替靈珠子重鑄金身,千年才開花,再千年才成熟。
“天彗星金身受損,我要它來修補。”天閒扛出天彗星的招牌。當年東方仙界,在封魔之役時,最高大神們曾有一個秘密的約定,以前天閒不清楚,但這次碰到大日如來,卻了然於胸。
“這……”金蓮花自從當初被太乙要去一株,經兩千多年,才算又長成一對,王母不想給天閒,但當年的約定所限,她也不便反悔。
“金蓮花正在採籽之日,天閒星君不如先在這裡住幾日,等過幾日我當會將金蓮花奉上。”王母想拖延一下想想辦法。
“不行,天彗的金身已經拖不了那麼久了。”天閒不答應。
“星君,你要知道,金蓮花是我瑤池之物,要不要給是我的自由。”王母怒道。
“王母,你也要清楚,當年三十六天罡下界,東方天界都欠天彗一個要求。”天閒不客氣地頂回去。
“兩位大神何必動氣。”眼看兩人就要鬧僵,王母身邊的女官忙來勸駕,這女官正是三神女中的公孫大娘。
“我能等,更不會稀罕你瑤池的金蓮,但天惠不能等。”天閒忍住怒火,畢竟是有求與人。
“這樣吧,王母說的也是實情,不如先將天彗的金身保存到瓊漿池,等金蓮花成熟再說。” 公孫大娘提出了個折中的辦法。
“好吧。”不到萬不得以,天閒也不想鬧的太過。王母那邊氣還沒消,只好由公孫大娘帶著天閒去瓊漿池。
看到天彗乾癟的金身,公孫大娘也嚇了一跳,難怪天閒剛才那麼急躁。
“怎麼會這樣?”公孫大娘問道:“天彗怎麼也是三十六天罡之一,就算經歷天人五衰也不該這樣啊。”
“她是被人放盡精血。”天閒眼中閃過殺機,每看一次花語失血後的身體,他心中的怒火就更添幾分,愛麗娜,就算俄塞裏斯護短,如果不叫你付出代價,我天閒這契約神不做也罷。
“什麼?難道說有新魔王出世?”縱然下界後天彗星神通不在,但如果是魔王奪舍,各路護法該出面護駕才是。
“若是魔王那也不會弄成這樣了。”天閒大體將愛麗娜的事說了一遍,因為時空的差異,雖然人間已經過去數年,但這裡卻剛過了幾天,所以公孫大娘並不很清楚最近所發生的事。
“你打算怎麼辦?”雖然和天閒接觸不多,但從趙清清的口中,以及西崑崙以前和天閒打過交道的神明,加上兩次見面自己的感覺,公孫大娘對天閒的性格還是能把握到幾分的。
“先想辦法恢復語姐的金身。”
天閒在公孫大娘的幫助下將花語的身體慢慢放進乳白色的瓊漿中。受到瓊漿的滋潤,花語乾癟的身體似乎酥軟了一點,斜斜地靠在池底,只露出頭頂。
“其實你也不能怪王母,金蓮花是王母最喜愛的,一經使用非兩千年不能恢復,何況這兩天確實是金蓮採籽之日。”公孫大娘嘆息著道。
“這件事你不清楚。”天閒看著池中花語的身體,瓊漿微微盪漾一下,帶動花語的身體。在瓊漿池中,花語的身體雖然還沒能恢復,但已經慢慢恢復了柔軟。
“我一直在奇怪為什麼作為三十六天罡的天彗星會有那麼多波折,直到最近遇到瀛洲的大日如來才算真的清楚。天彗這麼做時,東方幾個終極大神曾有過諾言,他日天慧有難,東方天界當全力為助。”
“可是王母畢竟是西崑崙之首,你總得顧及她的面子啊。”公孫大娘道。
“我不能等,語姐的金身受損太嚴重了。”天閒顯得很急躁,說著就想回去找王母。
“不行,王母正在氣頭上。”公孫大娘忙攔住天閒,這會天閒過去只會越弄越糟。
“不行,我能等,語姐不行。”天閒輕輕一擺就掙開公孫大娘的手。
“當啷!”一聲清脆的響聲,從天閒身上掉下一件東西。
“嗯。”天閒定睛一看,正是當日鬥姆所贈的信物:“對了,我怎麼把它忘了。”
鬥姆乃玉帝之母,更是王母的長輩,有這東西,不怕王母不讓步。
不顧公孫大娘的勸阻,天閒拿著鬥姆的信物闖進瑤池殿。王母剛想發作,卻被天閒手中的鬥姆令硬給壓了回去。
正如天閒所料,王母還不敢明著違背鬥姆令,不甘不願地交出金蓮花,將花語的金身和金蓮花一同交到三神女手中。
金蓮花修補金身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且是件非常細緻的活,各有專精的三神女當然就是最好的人選。
謝過三神女,剩下來的事就是去找打開三魔器的第三把鑰匙。天閒想來想去,創世三聖早就不知道在哪了,現在想要創世土來重新恢復花語金身的生命力,最快的捷徑就是那用來封印如意金錢的那部份創世土。
和另外兩件盤古斧、八卦鏡不同,創世土是具有再生能力的,比鯀所盜取的息壤還要神奇,也是當年女媧用來創造人類的東西,也只有這種力量,才能滿足如意金錢不斷膨脹的慾望。
仔細在自己所收集的真神中找了找,卻沒能找到解開創世土封印的神識。一直以來,天閒就不喜歡名利二字,所以在和他訂立契約的生命中。幾乎沒有貪財好名之人。看來只能到人間去找了,但人海茫茫,去哪找一個貪財、卻又不好色、溫柔善良的女人?
一般而言,倒是有人好殺不好色,好色不貪財,想要找到這種條件的,實在太困難了。
“沒辦法。”天閒在雲端坐了下來,以他在天外的人脈,各路星神的伎倆他都會一點,卜卦之類當然難不倒他。
隨手在抓了一把雲彩,在手上揉成三塊八卦鏡的形狀,雪白的雲彩,凝結成的三塊八卦鏡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
天閒再分出自己一點靈力,注入其中,八卦鏡變的像白色的玉石一般晶瑩。
“求仁得仁,隨心所欲,天地萬物,理在其中,變!”天閒將三塊注入自己靈力的八卦鏡向上空丟去,同時口中唸唸有詞,雙手還虛空不停翻動,帶動三塊白的像雪的八卦鏡在身前不住翻滾。
“定!”隨著天閒大喝出聲,三塊八卦鏡在天閒的眼前變成一個品字,互相間連接的光華勾勒出一個三角形。這塊三角仿佛和周圍的天空分割開來,開始反射出各種色彩,最後變成一座繁華的都市投影。
“那裏?”雖然天閒不是很熟悉地理,但圖畫中的城市實在太熟悉了,那是最墮落、也最繁華的都市夢佳。畫面出現一個年輕的女人,絕對是天閒從未見過的類型,外表給人無比純真的印象,但又透露出一種只有飽經滄桑才會有的深邃眼神,整個人給人一眾矛盾的感覺。
“哎!”略顯無奈地撇撇嘴,天閒揮手掃落三塊純白的八卦鏡,三塊八卦鏡變成三個雪白的小點,朝著地面落去,可能天閒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三塊八卦鏡又為人間帶來一場紛爭。
“又去那個地方。”天閒自語道,難道說夢佳城有什麼東西。居然將三把鑰匙都吸引過去。
伸伸腰,天閒腳下的祥雲仿佛滾雷般波動起來,朝著夢佳的方向飛速前進。
夢佳城的繁華在天閒的腳下延伸,天閒可不打算在大街上降落,在夢佳城上空盤旋一週,間或驚走一些遨遊的飛鳥。
天閒選中一塊僻靜的水潭,或者因為天色已晚,加上天氣略顯寒冷,這裡此刻基本沒什麼人跡,徐徐落到地面,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
剛才在上面還不覺得,此刻抬眼眺望,才發現,原來這裡距離夢佳城還是有段距離的。幸好這點距離在天閒來說也算不得什麼,微微整理一下衣著,看看還有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
三年的隱修,天閒從原本重形而變為重心,不再執著與外形的那種灑脫,只要心不為外物所欲,何必強求那形體的獨樹一幟?
對著水面又照了照,天閒確定不會引人注目,才邁開大步,朝著夢佳城走去。這次是有要事前來,天閒可不打算在這裡耍猴戲。
即使是走路,天閒也不似普通人那般腳踏實地,仿佛行雲流水的身影一閃一現地朝前行進,不一會,夢佳城那種繁華的喧鬧就在眼前了。
夢佳城依然未變,到處是物欲橫流,街道燈光的陰影裏,不時可以看到吸毒的病夫和賣笑的妓女。若一定要找出不同,那就是很多人的眼底深處,都透露出一種恐懼的絕望。
“這位先生,需要服務嗎?”嗲聲嗲氣的黑髮女子纏上天閒的胳膊,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眼前是一個臉上滿是粉底的女人,或者因為青春不在,所以化了很濃的裝,卻依然掩蓋不住眼角的魚尾紋,在燈光下顯得有幾分陰森蒼白,雖然堆滿笑臉,天閒依然看出那為生活所迫的無奈。以她的年紀,恐怕早就該做母親了吧?
“不了,我還有點事。”天閒隨便摸出一塊寶石遞過去,他一向沒有帶現金的習慣,身上這些寶石還是上次去圖拉國時藍提斯送的。
“謝……”女子的聲音卡在咽喉裏,天閒卻已經消失在人群裏。黑髮女子雖然做出一副風情萬種的姿態,可是,天閒卻看出那不屬於風塵的不屈,連天閒自己都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幾乎是不加思索地就將那價值連城的寶石給了她。
離開黑髮女子的視線,天閒無奈地搖搖頭,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在人間久了,居然沾染了光明之神那種要不得的對陌生人的憐憫?
“先生,你好酷!”
在這種地方,看來被女人纏上是免不了的。這次天閒早有準備,微微一側身,對面的女人就撲了個空,腳步不做停留,就這麼天閒也忘記自己路上曾經甩掉多少女人。
“先生,你又來了。”迎面而來歡場女子說著慣用的伎倆。天閒剛想像方才一樣閃開,可是這次撲來的女人似乎很靈活,天閒將她當成普通女子看待,側身之下居然沒能閃開。
“哦?”天閒有些意外地朝這女子看去。
“先生,需要人陪嗎?我叫琳達,保證你滿意。”是個很年輕的女人,似乎還未成年,嬌小的身軀在天閒的身邊顯得那麼柔弱,眉宇間有幾分熟悉。
“不必了。”天閒思量著在何處見過她。對了,和天閒來這裡要找的人有幾分相似。
“當然需要了,這麼好的夜晚,先生一個人不覺得孤單嗎?”琳達笑容可鞠,可惜稚嫩的身材對男人實在缺乏吸引力。
“不。”天閒剛想拒絕,忽然感覺到琳達的手伸向不該去的地方。
“小偷?”天閒心中一動,倒是有了和她將戲演下去的興趣。
“好吧,你跟我來。”天閒讓開琳達朝自己腰際摸去的小手,一把挽住她的右臂,所取的姿勢正好使琳達無法動彈。
“好!”琳達的笑容僵硬了,別無選擇地被天閒架著朝一間酒店走去。
“七四三六……口令……”在服務台前,天閒報出一長串數字。
那是天閒的賬號,服務台查實後遞過來一把鑰匙:“先生,頂層七號房。”
到了樓上,天閒關上房門,琳達開始坐立不安了。她只是看天閒當時出手大方,所以才想出這一招,想不到會弄巧成拙,搞的自己進退兩難。
“你需要洗澡嗎?”天閒眼神怪異地看著眼前這少不更事的女孩,膽子還真大。
“哦,我,不,我不用了,你先洗吧。”琳達結結巴巴地道。
“那就算了,我也沒這個習慣。”天閒笑笑道:“我們現在開始嗎?需要我替你脫衣服嗎?”
“哦,啊?不,不用了,我想,我忽然想洗個澡。”琳達仿佛被蛇咬了一口,蹭就從沙發上彈起來,逃進浴室。
浴室的水聲嘩嘩地響起來。
“衣服我替你收起來,不然會濕了。”天閒在外面催促道。
“不,不會的。”裏面的琳達急的快哭了,磨磨蹭蹭地脫著衣服。
“哦,你不方便?那我進來替你拿。”天閒很容易推開門。
“啊!”琳達手忙腳亂地脫下衣服,鑽進浴缸,臉紅的跟什麼似的。
“哦,那你就先洗吧。”天閒偷笑著將地上散亂的衣服揀起,明顯是偷來的衣服,特別是內衣,是那種夜總會小姐專用的,用鋼絲支起的,大的實在離譜。
等天閒退出去,琳達才敢從水裏探出頭,以最快的速度將門反鎖上。看著自己現在弄趁這樣,她簡直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總不能叫她就在這裡待一晚吧。
這裡是頂樓,想逃都沒地方,偏偏外面那個該死的色鬼一直盯著。兩手交互捂在胸前,對著對面巨大的落地鏡,琳達臉一紅。
“天太熱了,我替你開冷氣吧。”天閒惡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接著浴室的溫度忽然下降了至少十度,凍的琳達直哆嗦。
急忙鑽進水裏,可是她忽然發現,浴缸裏的水也變的其冷無比,更要命的是熱水器裏也沒有熱水了。
凍的牙齒直打戰的琳達抱成一團站在那裏,氣的咒罵起天閒來:“你個變態的缺德加冒煙的王八蛋,小心以後別落在我手裏,不然要你好看,冷,冷死我了。”
“怎麼沒水聲了?洗完了嗎?”天閒詫異地問道:“那我進來了。”
“別,我,我還沒好。”琳達急了,反鎖的門很輕易就被天閒打開了。
“你!”琳達忙蹲了下去。
“別害羞來吧。”天閒惡劣地道,雙手抱住琳達,以琳達的力量當然無法和天閒相比,接著琳達覺得渾身一震,就被丟到一塊軟綿綿的墊子上,然後就是天閒的身體朝她壓過來,當天閒的嘴唇剛接觸到她未發育成熟的椒乳,琳達終於不堪驚嚇,暈了過去。
“嗯?這樣就完了?”天閒從床上爬起來,無聊至極地看著床上被嚇暈的女體,幸好這丫頭還小,不然以天閒那種想到就做的習慣,恐怕他自己都不保證會不會出事。
少了法則天平的壓制,欲魔的惡習就開始佔了上風,換做以前,天閒是絕不會做這種惡作劇的。
輕輕替琳達蓋上被子,又很溫柔地在她額頭親了親,天閒悄悄退出房間。
“啊!”昏迷中的琳達終於醒來,尖叫著爬起來,發現自己被子下的身體一絲不挂,又想起昨晚天閒那仿佛夢魘朝她壓下來的身體,抱住被子就嗚咽起來。
邊哭邊張望著四周,尋找自己的衣服。可是,不管是天閒,還是衣服,都不見了。
“嗚,我要回家,嗚,媽媽,姐姐,你們在哪。”
“大師兄,你是不是過份了一點?”透過閉路電視,酒店控制室正有兩人看著這一幕。
“過份嗎?”天閒悠閒地喝著咖啡,“好香!”
“大師兄!”另外一個人是星宗駐紮此地的負責人方堰,算是星宗年輕一代弟子裏比較出色的一個,很可能是下一界的星子人選,“服務台,替她送衣服過去。”
“怎麼,你看上她了?”天閒有趣地看著方堰,這方堰其實和天閒當年倒有幾分想像,人小鬼大,只比天閒小三歲,也算星宗當代弟子裏有數的幾個比天閒小的其中一個。
“不可以?她蠻可愛的。”方堰的臉皮厚得很,才不會因為天閒的話臉紅呢。
“隨便你們,我從來不管這些事,反正你們別指望我替你們拉皮條。”天閒看著螢幕中哭的傷心的琳達,“對了,查出來了嗎?”
“這還用查?你要找的人在夢佳可是紅人,更是賭場的常客,提起妙縴手誰不知道。對了,就是那琳達的姐姐,那女人,絕對的好財如命,只要你肯出錢,買她的人都可以,當然,那價碼沒人出的起就是了。”方堰道。
“哦?”天閒不以為然,既然她好賭,那問題就好解決多了。
“你想和她賭?還是免了,她去賭場從來都不是賭錢,是去當寶官賺錢。說也奇怪,只要她自己去賭是必輸無疑,但在賭場擔任寶官,卻從沒輸過。”方堰哪能不知道天閒想什麼。
“有這種怪事?”天閒被勾起好奇心,居然有人只能替別人賭,“待會和我一起跟去看看。”
“成!”方堰在夢佳城都快悶出病來了。星宗戒律極嚴,在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真是難為他能把持的住。
再說琳達哭了一會,就聽到外面門鈴響,嚇的忙用被子把自己裹緊,戒備地看著門口:“誰?”
“是我,小姐你別害怕。”進來的是個服務小姐,琳達略微放鬆下來,卻不改警惕之色,“你來幹什麼?”
“那位先生臨走時替小姐買了幾件衣服,讓我們等小姐一醒就送過來。”服務小姐捧來一堆華麗的衣服,從裏到外,連內褲都有。
“你,你先出去。”雖然不想領情,但總這麼光著也不是辦法。似乎領會到她的意思,服務小姐會心一笑,這才退了出去。
女孩子,特別是正值青春的女孩子,哪能不喜歡漂亮的衣服。等房裏只剩下琳達一個人時,琳達大著膽子從被子裏鑽出來,吃力地用桌子把門堵死,這才好奇地去試那些她平日想也不敢想的衣服。
正如天閒所料,她的衣服是從妙縴手那偷來的,所以才會那麼不合身,她從沒想過自己也能擁有這些衣服。
選了一件自己最喜歡的紅色,琳達在鏡子前比了又比,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轉了一圈,露出不帶心機的笑容,顯得那麼燦爛,方堰一時看呆了。
“別發呆了,我想起一個事,你小子是不是常偷看女顧客?”天閒敲了方堰一下。
“輕點,別把我說的那麼壞。”方堰不服氣地道,因為他比天閒還小,所以一直就是天閒欺負的對象。
那邊琳達高興一陣,可是忽然想起昨晚的事,加上內衣居然和自己的尺寸分毫不差,禁不住又傷心地哭起來,不經人事的她可不知道什麼叫處女,什麼叫失身。
“哎,哎,怎麼又哭了。”方堰心疼地道。
“你管,快叫服務小姐去催催,這樣到什麼時候?”天閒昨晚已經耽誤了一天,不是因為琳達是小女孩,恐怕早就被他給扔出去了。
“知道了,你真沒同情心。”方堰嘀咕道。
有人催,琳達也不好再賴著不走,何況她也怕天閒又跑回去。白天的夢佳城反沒有夜晚那麼熱鬧,似乎這個城市是專屬於夜晚的,不少店舖都關著門,那些花枝招展,風騷放蕩的女人也基本消失,倒是少了一大景致。
跟著琳達左拐右拐,方堰奇道:“怪了,這不是她家啊。”
“你認識她家?”天閒反問。
“不認識。”方堰道。
“那你怎麼知道不是她家?”天閒奇怪了。
“我認識妙縴手的家。”方堰硬綁綁地道。
“那你知道這是哪?”天閒又問道。
“家。”方堰沒頭沒腦地回答。兩人的身手倒是不怕被琳達發現。前面的琳達臉色不大好看,走得很快,不過倒是沒忘了把那堆衣服打包,就算昨晚的受驚費吧。
“什麼亂七八糟的?”天閒氣道,這方堰真是有了女人就不要大哥。
“孤兒院。”方堰簡短地道,因為前面的琳達已經進了一個門。
“孤兒院?她是孤兒?那哪來的姐姐?”天閒今天實在太好奇了。
“我一塊跟你解釋一下吧。”看到琳達確實進去了,方堰也停下來,“家是這個孤兒院的名字,也是夢佳城唯一一家還算清白的孤兒院,這裡的孤兒都是兄弟姐妹相稱。”
“不錯啊,不過你的意思是夢佳城孤兒院很多?”天閒抓到方堰話裏的語病。
“廢話,夢佳城天天有人橫死,孤兒當然多,只不過那些開孤兒院的多少都是出於其他目的。一般孤兒院的孤兒除了特別出色的,只有兩條出路,女的要嘛當妓女,要嘛做情婦,男的要嘛做鴨子,要嘛當打手。孤兒院在那些闊老眼裏,就是養牲口的地方,現在夢佳城前十的富豪,基本都有一家孤兒院,只有這家比較特殊,反正現在我還沒發現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方堰道。
“哦?那你們怎麼不幫忙?”天閒奇道。
“不行的,這些孤兒院只要和哪家財團挂了勾,就失去了超然的地位,要嘛變質,要嘛被別人擠挎。何況那院長也是挺頑固,不好說話。”方堰無奈地道。他不是沒想過,可是那老怪物院長把他當成和那些闊老一樣的惡棍,差點沒把他打出來。若不是方堰的身手還不錯,恐怕現在天閒見到的方堰就已經可以參加殘疾人運動會了。
“這麼奇怪?進去看看吧。”天閒更好奇了,居然會有這種奇怪的地方。
“請問,你們來做什麼的?”剛進門,就碰到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衣服很樸素,在夢佳城這種地方倒是很奇怪,但即管如此,依然透露著清秀可愛。
“小妹妹,我們來找院長的。”方堰蹲下身子,撫摸著小女孩的頭,很和藹地問道。
“哦,你就是來了幾次都被院長嫫嫫趕出去的那個人。”小女孩天真地道。
“哦,扼!”方堰臉上一熱,小女孩不帶心機的話即使是臉皮厚如方堰也覺得不好意思。
“哈哈,難得,難得,方堰,你也有臉紅的時候。”天閒笑起來。
“小鬼,快去告訴你們院長,說有客人到。”方堰惱羞成怒,惡狠狠地道。
“哇!”小女孩哪經的起方堰這麼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下方堰也急了,想他怎麼也是星宗新一代弟子,要是被人知道在這裡嚇唬小孩子,以後回去還不被那些同門笑死。
“小妹妹,你別哭,你別哭,我不嚇你就是。來,乖,我翻跟頭給你看……”為了讓這小女孩不哭,方堰可是法寶盡出,幸好他本身也是個大孩子,折騰了半天,總算哄住了那小祖宗。
小女孩收起眼淚,好奇地看著翻來翻去的方堰。
“好了,方堰,你也別耍寶了,主人出來了。”天閒道,不知什麼時候,附近已經站了不少人,琳達也在,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哭過。
“咳,咳。”方堰這下可挂不住了,訕訕走到天閒身邊衝著天閒發火:“大師兄,你怎麼不早說,這麼一搞我的形象全毀了。”
“是嗎?我倒覺得這樣蠻好。”天閒不以為然,轉對著圍觀的人群道:“我想這裡該有人認識我吧?”
“是你?”
“就是他。”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50
第三十章 異國高人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後面一個當然是琳達發出的,前面的聲音發自一個身著素衣的女人,頗有幾分賢妻良母的風範,不過天閒還是認出她就是昨天自己送了她寶石的妓女,雖然沒了昨日的濃粧艷抹,但看在天閒眼裏,反更順眼。
“臭小子,你又來了?”天閒還在納悶,一個蒼老而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帶著怒氣向天閒身邊掃來。
“院長,你聽我說。”方堰氣急敗壞地叫道,讓過院長嫫嫫必殺的一拐杖,是那種東方常見的龍頭拐杖,倒是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這樣的人。
“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是不是你欺負我家的琳達?我一猜就是你。”
天閒終於看清了方堰畏懼如虎的院長,眼前的老婦人絕對算的上是鶴發童顏,臉上雖然有皺紋,眼睛卻不像普通老人那樣下陷,精神也很好,花白的眉毛,嘴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因為這會兒在生氣的緣故,顯得很大,再看那龍頭杖入地的深度,份量也該不輕,奇怪這種地方哪來如此高手,看那鋒芒必露的眼神,內力該不弱才是,卻為何會淪落在這種地方?
以天閒看來,這老婦人的修為,即使開山立派也不為過,難怪方堰都沒辦法。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那是我師兄幹的,不是我。”方堰連忙撇清。說實話,雖然每次來都被老太婆揍一通,不過方堰心裏有數,院長其實手下已經留了情,所以很不義氣地出賣了天閒,何況他也相信院長嫫嫫奈何不了大師兄。
“是你?”嫫嫫轉過來看著天閒。
“算是吧。”天閒道:“不過我可沒有欺負她。”
“是嗎?琳達是個很好強的孩子,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會哭的。”看來老太婆挺固執的。
“嗯,我看的出來,不好強她敢做那種事。”大姑娘裝妓女去騙男人,沒點膽子還成,“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什麼,不是看在你這人還留著點良心,我早就砍了你了。”嫫嫫將龍頭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
天閒有沒有動手腳,琳達是小孩沒經驗,她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雖然琳達可能受了不少委屈,但卻絕對沒被人破了身子,能在那種情況下還把持的住,這人就算壞也壞不到哪去。
“我聽師弟說他曾來過幾次,都被嫫嫫給轟了出去。”天閒誠心揭方堰的瘡疤。
“那小子,哼,自己就那點斤兩,還想替人出頭,我是為他好。”嫫嫫歪歪嘴,想要此夢佳城留一方凈土談何容易,若沒有足夠的實力,根本沒法保的住,到時反而引來各方勢力的攻擊。
“家”孤兒院在夢佳城所有孤兒院中,是資質最好的,雖然條件最差,但從這裡出去的,總不至於淪落到社會的底層。
方堰的身手雖然不凡,卻連嫫嫫都比不上,嫫嫫當然不放心,自然,也不知道方堰的後臺是誰,不然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現在看到天閒,雖然還沒有交手,但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天閒隨便一站,就給人一種和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的感覺,若是不注意,絕對會被人忽略。
對嫫嫫這種超級高手來說,只有兩種人會發生這種事。一種是普通人,不足以造成威脅,所以不被注意,另一種就是高明到連她也無法察覺的地步。
“我有那麼差嗎?”方堰臉立刻拉了下來,在星宗除了幾個怪胎,差不多歲數的人中,能比的上方堰的可不多。
“你不服氣?”嫫嫫眼一翻。
“不不!”本來就被嫫嫫吃的死死的,何況現在看上了琳達,方堰一點脾氣都沒有。
“總不能就在這裡說話吧。”天閒看看四周,因為這裡還在門口,所以現在圍了不少人。
“裏面請!”嫫嫫讓開一條路,行的是古典的東方江湖禮節。
天閒不敢失禮,忙側身道:“不敢,老人家先請。”
在這異國他鄉,難得見到故土的客人。一見天閒,嫫嫫就格外喜歡,不像那個方堰,外表看上去就是個滑頭。
說起來這倒是冤枉了方堰,方堰或者是好玩一點,但絕對不會是個壞人,怪只怪他長了副油頭粉面的嘴臉。
剛才在外面時,因為長期風吹日曬,因此早就分辨不出孤兒院原本的面貌,這一進來,天閒則發現了另一種跡象,這裡以前該是座教堂吧。
斑駁的墻面上依稀可辨天使和耶酥的畫像,另外還有聖潔的聖母瑪利亞。孤兒院的院子很大,這會兒不少和剛才外面糗方堰的小女孩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正在嬉戲,看到天閒等人進來,都好奇地打量起兩人來。
“嫫嫫,我就說這裡早該修修了。”方堰看著有些悽慘的墻壁道。
“我們是窮人,不比你們有錢人,要是嫌不好沒人請你來。”嫫嫫把方堰的話硬給頂回去。
“我,我也是好意。”方堰碰了一鼻子灰,一時間幾人都不再說話。
一邊走,天閒眉宇間的疑竇之色越發明顯起來,等到跟著嫫嫫來到一間勉強算是客廳的地方時,天閒的臉上已經充滿陰翳之色。
“小眉,上茶!”嫫嫫和天閒客套一番,天閒最終還是坐到下首。對天閒,嫫嫫越看越滿意,招呼那中年的婦人上茶,不過小眉這名字用在她身上似乎已經不太恰當了。
“是!”中年婦人退下去,不久就端著一套茶具過來,不但有茶壺茶碗,還帶著個小火爐。
“婆婆是瀛洲人士吧?”趁著小眉燒水的當兒,天閒隨口問道。
“哦,是啊,好久沒聽人這麼稱呼了,難得小哥小小年紀,居然知道瀛洲之名。”瀛洲是當年修道中人對扶桑的稱呼,嫫嫫已經快四十年沒聽人這麼叫了,天閒提起,不禁勾起幾分思鄉的情懷。
“也算不得什麼,不過是聽幾位朋友提起過,特別是扶桑茶道,剛才見這位大姐的砌茶手法很是奇特,所以冒昧動問。”天閒微微一笑,這嫫嫫是很傳統的東方練氣士,很注重傳統,難怪方堰不討她喜歡。
茶很快就沏好了,小眉分別替天閒和嫫嫫斟上,扶桑的茶道和普通茶道不同,用的是茶粉而不是茶葉。
天閒接過杯子時,聽到小眉弱不可聞的聲音:“請不要將昨天的事告訴嫫嫫。”
天閒接茶盞的手頓了頓,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將茶送到嘴邊,閉上眼一飲而盡。
“可惜,可惜!”回味著口中的餘香,天閒惋惜地道。
“哦,有什麼可惜?”嫫嫫眼睛一亮,茶、花兩道是扶桑女子的必修課,嫫嫫在少女時對這兩道也曾有過研究,可惜現在年輕人都沒哪個耐心了,聽到天閒的批評,嫫嫫不怒反喜。
“器不對,水也不對,白白糟蹋了這‘玉飄香’。”天閒直言道,弄的方堰拼命使眼色,剛才他不過好心說了一句,就被罵成那樣,現在人家請你喝茶,你還嫌?
“哈哈,好,雖然這些年來我這裡的人少了,但往日我這裡可是門庭若市,但能辨的出‘玉飄香’的人你卻是第一個。”嫫嫫不怒反喜道。
玉飄香,生於扶桑樹下,傳說西崑崙外有仙山,名瀛洲,瀛洲生一木名扶桑,樹身終年燃燒著熊熊烈火。此火融金斷玉,人神皆不可觸,乃太陽鳥三足烏棲息之所。有時清晨離開時,三足烏會銜著一斷扶桑木,那一天就會特別熱,但若是三足烏在離開時不慎將樹枝遺落,那落地的扶桑木就有機會長成火玉樹。而這玉飄香就是用火玉樹的葉子製成,算是瀛洲的特產,不但帶有扶桑木的純陽之性,而且因為被三足烏口涎浸透過,又帶著三足烏那種克制烈火的本性,所以對練武之人特別有益。
不過因為玉飄香是經過烈日之火烘烤,普通的水和器皿根本泡不出它的本來韻味,那些東西也不是嫫嫫這類人用的起的。
當然,這玉飄香是嫫嫫從扶桑帶出來的,不曉得已經泡過多少遍了,因為沒有特別的茶具,一直無法完全發揮其中的神效。
所謂獨樂不如眾樂樂,好容易有個可以獻寶而又懂寶的人,嫫嫫自然喜上眉梢。
“怪了,為什麼我好心沒好報,待遇差這麼多?”方堰暗自嘀咕。喝茶沒有他的份,挨罵就有,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要不服氣,你師兄可不像你那麼不學無術。”嫫嫫幾十年的功夫可不是練假的,雖然方堰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她全聽了去。
“我哪有不服氣。”方堰惹不起只好用躲的。
“嫫嫫,既然承蒙看重。我有個很冒昧的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天閒很小心地道。剛才他進來時就想問了,可是因為事請很蹊蹺,交淺言深,多有不便。現在既然嫫嫫似乎興致很高,天閒想趁機問個清楚。
“你問吧,你一進來我就看出你好像擔心什麼?”嫫嫫慈祥地道。天閒說話得體,更叫她喜歡了,真想有個這樣的孫子,可惜……想到這裡,嫫嫫表情暗淡下來,不自覺地看著旁邊的小眉。接受到嫫嫫失望的眼神,小眉低下頭。
“這裡的業主是誰?”天閒的目光仿佛兩把利刃。
“這!”嫫嫫露出為難的表情,難以啟齒地道:“按理這沒什麼可保密的。可是因為夢佳城的特殊情況,我不便說。”嫫嫫很喜歡天閒,所以這話說起來就很不自然。
“不要緊,那容我猜一猜如何?”天閒不介意地笑道。他提出這個問題,早就把嫫嫫的反應計算在內。
“猜?”嫫嫫一呆。
“對!”天閒伸手朝著正對孤兒院的一棟摩天大廈指了指,“是那地方的老闆,可對?”
“不可能。”嫫嫫還沒說話,方堰已經叫起來,“那傢夥是個惡棍,而且總來這裡找麻煩。”
“我問的不是你。”天閒橫了方堰一眼。
“你,你怎麼知道?”嫫嫫驚道,為了掩飾這裡的業主,嫫嫫自以為已經考慮得很週全了,卻沒想到天閒剛來就一語道破天機。
雖然孤兒院“家”的條件很差,但是消息卻最靈通。有一點是嫫嫫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今天以前,天閒絕不是夢佳城的住民。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天閒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嗯,什麼?”嫫嫫沒聽清楚。
“沒什麼,那妙縴手也是在那工作吧?”天閒問道。
這倒不是什麼秘密,即使方堰也可以回答,答案是肯定的。
天閒表情陰邃地站了起來:“嫫嫫,不介意我到後面看看嗎?”
“哦,當然不,不過後面沒什麼好看的。”嫫嫫詫異地看著天閒。她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年輕人,但不只為什麼,她從內心相信天閒不是壞人。
陪著天閒,嫫嫫和小眉沿著走廊朝教堂後走去,越朝裏走,光線越是暗淡,後面用的燈都是光線奇暗,只能勉強照路的那種,四周的那些壁畫因此顯得格外模糊。
“哎。”天閒邊走邊嘆息,全然不顧小眉和嫫嫫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
“大師兄,我好像沒見過你的父母吧?”方堰問道。
“什麼意思?”天閒反問地看著方堰,“怎麼我的感覺你好像死了親生父母?”方堰口無遮攔地道,說完忙躲得遠遠的。
“是嗎?”天閒看了方堰一眼,沒有方堰想像中的暴跳如雷,悠悠道:“如果知道真相,我想,你會比我傷心。”
“後面沒什麼好看的了。”在一扇大門前,小眉停了下來。
“不,我想看看門後的東西。”天閒堅持道。
“這……”擋在門前的小眉為難地看著嫫嫫。
“算了,讓他看吧。我想,或許他能替我們解開這個困擾了我們很久的問題。”嫫嫫對小眉道。“可是……”小眉遲疑著。
“不要緊。”嫫嫫輕輕拉開小眉。門“嘎吱”一聲打開了,裏面確實沒有什麼好看的,房間很大,比起普通的劇場還要大。裏面放著一些雙層床,床上躺著一些年紀不是很大的人,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好像睡得很熟。
“這有什麼?”方堰湊了過來。
“不知道不要亂說話。”天閒毫不客氣地在方堰頭上敲一下。
“這些人睡了多久?”天閒問嫫嫫。
“最久的已經有二十年了。”嫫嫫的聲音裏透著難過。
“有什麼啊?”方堰挨了打不服氣,好奇地掀開其中一條被子。看到的情形嚇得他連退數步。被子下的哪還是人的身體,乾枯、腐敗、兩種和生命絕對相反的跡象呈現在被子下的身體上,和露在外面那年輕的臉龐成了明顯的對比。“都,都是這樣?”方堰說話都不正常了。
“嗯!”小眉沉重地點點頭。不知為什麼,這孤兒院每過一段時間,就有一個孤兒會變成這樣,不吃不喝,僅僅靠昂貴的藥物來維持生命,最近這種現象更頻繁了。
隨著藥物需求量的不斷增加,孤兒院的資金已經連正常的生活都不能保證。昨天孤兒院就已經揭不開鍋了,小眉這才不得已重操舊業。
“這裡或許是受詛咒的地方,所以經常發生這種事。但是,為了使夢佳城那些可憐的孤兒能有一處真正的家,老身只好一直瞞著,只是苦了這些孩子。”嫫嫫眼眶裏滾著淚水。
“誰對誰錯都不重要。婆婆,您知道這是什麼嗎?”天閒等一行人回到客廳。
“不知道,我只是在年輕時聽說過這種事,可惜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嫫嫫無奈地道。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詛咒,屬於另外一個世界深處充滿怨毒的詛咒。當然,代價也是驚人的,被詛咒者所受的痛苦只是施術者的一半。”天閒看著對面那棟雄偉的建築。講堂和那建築都是嚴格按照堪輿之術建造的,這種術法早在現代建築充斥前就已經消失了。講堂看似破舊,實際上建成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二十年。
“這,是誰?”嫫嫫驚訝地道。雖然她本身不懂這些神秘的東西,但出身瀛洲的她多少還是有些耳聞的,這種用自身的痛苦為代價也要對別人施術的詛咒,只有一方恨極對方才會發生,但那些孩子怎麼會招來這種怨毒呢?
“我就要說到這裡。”天閒看出嫫嫫有話想問,提前制止了她,“剛才後面那些人只是替罪羊。屬於‘借運’之術的載體。所謂‘借運’之術,那是出自東方練氣士的一種度劫術,可以將無數人的運數轉移到別人身上,或者將別人的運數轉到自己身上。
“最初這術法被研究出來,是因為由於個人修為的不同,相同的劫運,對不同的人效果並不一樣。比如休息定心術的練氣士,心魔對他的危害就很小,但外魔卻很容易就能毀去他的道基,而修練除魔術的則正好相反。
“當時‘借運’術就是為了使一門同道互補長短,共禦天劫,可惜後來被一些心術不正的修道者利用,去將自己的厄運都轉移到無辜者身上,而將他人的福報凝聚在自己一人之身,後面的那些人,就是‘借運’之術的受害者。”
“什麼?”嫫嫫和小眉驚慌失措,這種事簡直是聞所未聞的,而且駭人聽聞,照天閒的說法,那暗中做法的傢夥未免太喪盡天良了。
“有辦法補救嗎?”嫫嫫到底是老江湖,結合天閒問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她隱隱覺得所有的事都和自己接受那人的幫助有關。
“應該有吧,如果方便,我想見見那位妙縴手。”天閒此來的目的就是找到創世三魔器的第二把鑰匙,從而得到封印如意金錢的創世土,來填補花語缺失的神魂。
“好吧,請跟我來。”事關重大,嫫嫫想了想,毅然道,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有太多顧及,“兩位請等一等,我這樣子是不能出去的。”說著嫫嫫一個人轉進了後堂。留下小眉一個人在客廳陪著天閒和方堰。
“你們要等一等了。嫫嫫每次去找縴手都很小心,就是怕別人發現縴手一直和這裡保持著聯絡,從而給這裡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小眉解釋道。
“哦。”方堰恍然。到這時候,天閒才有時間仔細打量小眉,這小眉在他叫來還真有些不習慣,畢竟天閒在人間的年齡要比對方小的多,這個小字說來就格外彆扭。昨天小眉畫得很濃的粧,雖然遮起逝去的青春,但也同樣遮住了獨特的風華,只是從她的眼神裏,天閒讀到母親的無奈。
今天在這裡,小眉沒有化粧,娥眉淡掃,素面朝天,雖然顯出徐娘半老,但那因一點溫柔而生的嬌柔卻不是庸俗的胭脂能掩蓋的。如此的她,反很容易叫人忘卻她實際的年齡。
看得出來,這小眉年輕時該風靡過不少男子,雖然青春不在,但舉手投足無意間表露出來的那種顛倒眾生的嫵媚,依然可以捕捉到當年的姿容。
“好了!”嫫嫫出來了,換了一身貴婦人的打扮,頭髮綰起,托在腦後,和剛才那慈祥的老人成了鮮明的對比,龍頭拐杖也不再拄著,換上一跟普通的木質拐杖。
“小眉,家裏的事先交給你了。”嫫嫫囑咐道。
“是的。”小眉低聲道。嫫嫫說到家時,是那麼自然,聽的天閒心中很是感動。這老人是真的把這些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毫無做作,仿佛一切是那麼天經地義。
送三人出去時,小眉用一種很低的聲音對天閒說了聲謝謝。天閒略微一閃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星神們都沒有母親的緣故。鬥姆雖說是北極紫薇之母,但也沒有人間那種母子的相處方式,對於人間的骨肉之愛,一直很容易感染他們。
天閒那麼依戀花語,多少也有這種關係。那種絕對無私的愛與溫柔,使天閒的心很平靜,從小眉身上,天閒也感覺到了那種東西。
微微一笑,天閒點點頭。
夢佳城的白天,依然不停地製造孤兒。不勝感慨地,嫫嫫道:“我一直不喜歡離開孤兒院。離開那裏,總會叫人有種無力感,不管我怎麼努力,可是永遠趕不上夢佳城製造孤兒的速度。”
“盡人事,聽天命。嫫嫫也算是久經江湖的人了,為什麼卻看不透。”說著話,天閒的身邊又倒下一個口吐白沫的女子,該是注射了太多的毒品吧。
說起來夢佳城是一個天堂和地獄的混合體,有錢人在這裡可以予取予求,只要你能付出錢來,你甚至可以過帝王般奢侈荒誕的生活。但這些處於最底層朝不保夕靠出賣自己過活的人,卻是比地獄的煎熬更可怕。對於看多了生死的天閒來說,生命並不是那麼值得不惜一切去茍延殘喘,但生命短暫的人類是看不到這一點的。女子不遠處還有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正朝這邊爬過來。
“又一齣私奔的戲碼?”方堰感慨地道。剛來這裡,他一定會管這閒事,可惜在這待了這麼久,麻木了,真的麻木了。想到天閒不知道其中的蹊蹺,方堰正打算拉天閒,卻發現天閒幾乎是毫不留情地就掙脫了女子。
“哎,不知道他們有了孩子沒有?”嫫嫫微微嘆道,卻也沒有停留。
在夢佳城待過的人都知道,街上不乏利用別人的同情心來生活的人。所以在夢佳城,一個同情心太甚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即使以嫫嫫的心性,有時也不得不硬起心腸。
三人加快了腳步,各想著各的心事,方堰是對天閒產生疑惑;嫫嫫則是想著天閒在教堂所說的話;而天閒呢,卻是感慨萬千。
人類與生俱來的感情中,憐憫恐怕是唯一稱的上善良的特質。偏偏總有些人不知深淺地利用這種憐憫來達成邪惡的目的。卻不知,這樣做的結果是使得人間變的更加冷漠。如果連最後的憐憫也放棄了,人類就真的沒救了。看來不止自己,光明的眾神也感覺到這種情況,才不惜一切要阻止黑暗法則君臨大地。
“到了。”嫫嫫停住腳步。這裡雖然比不上炎龍集團在夢佳城的機構,但也算是很豪華的建築了,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裝點得豪華氣派,四周是琳瑯滿目的店舖,許是沒到晚上,只開了寥寥無幾的幾家,顯得有些冷清。
再進到裏面,裝潢的豪華確實應了“一叢深色花,十戶中人賦”。就是這廳裏的垃圾箱,怕也夠那些孤兒生活半年的了。
“哎!”嫫嫫怕離開孤兒院多少也是因為這種絕對地不平衡,雖然來過無數次,但每次來還是很感慨。
“老夫人,今天怎麼有空來?”廳裏一個使女打扮,穿著青綠色西服、打著領結、還帶著服務生帽子的小姐問道。
“沒什麼,一個遠房親戚來玩,所以帶來見見。”說話間,嫫嫫倒真有幾分夫人的樣子。
聽了嫫嫫的話,那小姐卻露出一種鄙夷的眼神瞥了天閒和方堰一眼,轉身為嫫嫫打開電梯:“這邊請!”
“那是什麼眼神?該死的!”方堰很不服氣地道。剛才那服務小姐分明是把他和天閒當成來打秋風的窮親戚,雖然炎龍集團在這裡不是很出風光,但怎麼說也不至於混到這份上吧。
“受不了了?那你還別打人家的主意,那小妞可更難伺候。”天閒不冷不熱地刺激方堰,話裏的小妞當然是琳達。
方堰眼一翻想發作,卻發現電梯已經停住,嫫嫫已經當先走了出去,只好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這裡可比大廳的裝潢還要豪華的多,可稱的上金碧輝煌四個字。嫫嫫按響了其中一個門鈴。門很快就打開了。熟悉的面孔,打著老大哈欠,穿著睡衣,兩眼惺忪的一個女子倚在門上,正是縴手。想是看到門外是嫫嫫,忙站直身子,“嫫嫫,是你。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帶兩個朋友來看看你。”嫫嫫指著天閒和方堰。
“哦?”縴手面露難色,嫫嫫就是太心軟,時不時會帶一些需要幫助的人來。可是最近因為“家”中需要維生藥物的人忽然增加,這個月,縴手每天都只靠晚上“天堂樂園”那頓夜宵填肚子,實在是一分錢也沒有了,這事她曾和小眉說過,但沒敢告訴嫫嫫。
“請進!”縴手強笑道。登堂入室,真是一處比一處風光。這室內的陳設,即使比起方堰的房間恐怕也不差。方堰有些不服氣,因為炎龍集團的規則很嚴,累的他錢倒是不缺,就是不能這麼奢侈。
“嫫嫫,你來有事嗎?”縴手輕聲問道。實在不行只好隨便拿件首飾打發他們,以後再想辦法了。
“你先換身衣服,有什麼話慢慢說。這兩位是貴客,衣衫不整,太失禮。”縴手的苦她怎麼會不知道,以前為了更多的孩子,她只好忍著,但現在不同了,出與練氣士特有的靈覺,她知道,天閒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這,好吧。”縴手也發覺出異樣,天閒不說,以她的能力是看不出深淺的,那個方堰,動張西望的眼裏卻只有好奇沒有驚嘆。
推門進了洗手間,驚鴻一瞥之時天閒和方堰交換一個眼神。雖然關門的速度很快,但以他們的眼力,還是看出裏面空蕩蕩的,和外面簡直不能比。既然方堰都能看出來,嫫嫫當然也不例外,只是一直沒說罷了。
梳洗過的縴手果然不同凡響,一個“妙”字確實名不虛傳,連說話的語氣也有些變化,變的更親熱卻少了真實。
“我還是喜歡剛才的你。”天閒很沒禮貌地道。他本就是個想到就做的人。
“哦?”這麼不客氣的人妙縴手怕也是第一次遇到,略微有些驚訝。
“姑娘本姓趙吧?”天閒接下來的話更叫她吃驚。懷疑地看向嫫嫫,嫫嫫卻搖了搖頭,意識說不是自己告訴她的。
兩種表情落入天閒眼裏,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用奇怪,我來此有事需要趙姑娘幫忙。當然,作為回報,我會替你們解決眼前的問題。”
“你?”夢佳城作為墮落的天堂,這裡的通靈者不在少數,甚至還有在靈界前十的高手,縴手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最終的結果多是無功而返,還送了不少人的性命。
“你那是什麼語氣?”方堰氣道,怎麼說自己也是炎龍集團未來的六星子,怎麼今天碰到的女人都看不起自己,連孤兒院的那個小女孩都糗了他一通。
“方堰。”天閒喝住方堰。
“大師兄。”方堰不服氣地道。
“方堰?”妙縴手若有所思。她在天堂樂園工作,接觸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像嫫嫫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方堰這個名字好熟悉。“你不會就是風火酒店的幕後老闆吧?”風火酒店在夢佳城算不上特別大的地方,不過卻是很神秘。夢佳城這種地方,一切都靠錢,很多走投無路者都會選擇鋌而走險這條路,幾乎沒哪家店子沒遭人搶過。但這風火酒店卻不同,勢力在夢佳城只能算中等,卻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在那鬧事,而風火酒店的後臺老闆聽說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很少曝光,只知道叫方堰。
“對,就是我!”方堰得意地道,受了半天氣,總算有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你們是什麼組合?師兄?”縴手畢竟是在天堂樂園那種地方打滾的人,驚訝一閃即收。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肯相信我嗎?”天閒反問。
定定地看著天閒的眼睛,縴手一眨也不眨,最後終於點下頭:“我相信你。”
“不公平,為什麼不信我信他?”方堰在打人家小妹的主意,當然不想被人看不起。
“因為你太幼稚。”縴手打擊方堰。
“我,幼稚?”方堰目瞪口呆,為什麼?天閒從小就沒人說他幼稚,自己這麼大了還被人說幼稚。
“方堰,別說了。我來有正事,你再攪和回去有你好受。”天閒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麼兇幹嘛?”方堰嘀咕著閉上嘴。
“趙姑娘,我想問一下。令雙親安好?”天閒直入正題。
“她母親你見過的。”嫫嫫詫異道。
“是小眉?”天閒反問。
“你怎麼知道?”輪到嫫嫫驚訝了。
“這麼說我就沒有猜錯,小眉是嫫嫫的女兒吧?”天閒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是的。”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這就對了。難怪對方會找上你們,嫫嫫該是當年‘斂財手’趙公明的後人。”天閒道。
“這,倒是聽說過祖上有人叫趙公明。”這事只有嫫嫫清楚,連縴手都不知道。
“當年趙公明從師張道陵,學的是斂財之術,許諾一生為民,可惜後來趙家難免樹大招風,引來滅門之禍,趙公明這才一怒歸隱神山瀛洲去了。想不到事隔多年,嫫嫫還是被人發現身份。”天閒感慨地道。雖然不信佛教那一套因果之說,但神仙之間的事有時還真的糾纏不清。現在天閒解不開的只剩下一點,那就是“鎮魂之物”。這種倒行逆施的借運之法必遭天譴,那人是靠什麼來壓制的呢?有數的幾件法寶都已有主啊。
“哎,小哥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人找上我,也正是我不小心丟了家譜開始的。”嫫嫫說出一段話來。
原來嫫嫫年輕時像許多少女一樣,找了一個情郎。兩人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四處遊玩,可是在經過夢佳城時,兩人身上帶著的瀛洲至寶被人發現。
當時嫫嫫和夫君同心合力殺退了敵人,可是不知為什麼,在後來嫫嫫剛臨盆時,嫫嫫的夫君居然和她反目。就在嫫嫫的夫君前腳剛走,敵人再次殺上門來,嫫嫫憑藉一身修為,勉強才殺出重圍,途中嫫嫫的剛誕下的嬰兒不慎遺落。
身受重傷的嫫嫫四處流浪,內傷未愈的她受盡別人的淩辱,一直經過二十多年的嫫嫫才治好內傷,當時嫫嫫幾乎沒有任何選擇地趕回夢佳城。
那個當年的女嬰,向夢佳城所有的孤兒一樣,已經變成了出賣肉體的交際花,嫫嫫趕到時,正是小眉被主人丟棄的時候,因此小眉生下了縴手,且不肯說出縴手的父親是誰。
盛怒之下的嫫嫫將那裏所有人殺光,留下了更多無人照料的孤兒。怒氣平息的嫫嫫後悔不已,發誓有生之年,不再枉起殺機。
從那時起,小眉洗盡鉛華,跟著嫫嫫,為夢佳城的孤兒們尋找出路。其間困難是難免的,在求告無門的情況下,嫫嫫連族中的家譜都遺失了。轉機也在那時候發生了,有人帶著家譜找上嫫嫫,而且還替她安排了現在那間孤兒院。
聽完嫫嫫的敘述,天閒吐出一口長氣:“嫫嫫,你知道當年暗算賢伉儷的是誰嗎?”
“哎,當年那種情況,我哪還有機會看。”嫫嫫搖搖頭。她沒有提自己夫君的名字,不然可能就會知道,小眉的父親其實和天閒本是舊識。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人就是當年暗算賢伉儷的傢夥。”天閒道。
“不會吧。”雖然相信天閒,但這話未免也太離奇了。
“我們不妨拭目以待。趙姑娘,今晚可以帶我去見見你的老闆嗎?”天閒問道。
“你想做什麼?大師兄?還像在胭脂樓那樣?”天閒在胭脂樓弄出來的依娃的韻事那在炎龍集團如今知道的人可不少。
“沒用的,那傢夥根本不是靠手法,全憑運勢,那種方法行不通。”如果僅僅是靠著一些賭壇高手,那天閒確實可以輕易地叫天堂樂園倒閉,但如果是用運勢凝結的財富,卻不是天閒能亂來的,否則會牽連太多無辜。
“好吧。”縴手或許不相信天閒,但她絕對相信嫫嫫的眼光。
“先不要說好,這裡事了,我也需要趙小姐幫一個忙。”天閒道。
“可以,只要你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你要我的命,那也可以。”妙縴手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teasu0587 發表於 2008-10-9 13:52
第三十一章 纖纖妙手
夢佳城的白天是非常短暫的,日頭剛落下去,很多地方就亮起了霓虹燈,把原本昏暗的天空裝點的一片絢麗。
這時候,即使明知未到夜晚,也會使人迷醉在那些虛假的繁華里。和這裡所有的娛樂場所一樣,妙縴手做在的天堂樂園也是在晚上營業。
習慣了夜晚的妙縴手顯得特別精神,和白天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判若兩人。使天閒和方堰產生一種錯覺,仿佛眼前的女子是屬於黑夜的精靈,黑夜就是她的海洋。
有妙縴手在前面帶著路,倒是沒有女人再纏上來。畢竟在人前,妙縴手是個強勢的女人,那些沒有立足之地的女人是沒有膽量和她叫板的。
天堂樂園在夢佳城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即使比不上得到姆大陸支援的歐倫,但也算不錯了,至少不會比炎龍集團在這裡的生意差。
這裡的老闆很會把握男人的心理,夢佳城見多了風騷入骨的妓女,所以天堂樂園外的女侍是清一色清醇淡雅的打扮。
“妙姐!”在這裡妙縴手還是有她的地位的,她帶來的人,自然也沒人敢怠慢。
帶著天閒和方堰,妙縴手來到自己在天堂樂園的休息室。這地方方堰也算的上半個常客了,天閒卻是第一次來。
不過比起圖拉國的胭脂樓,這裡除了人多一點,別的卻是比不上的,畢竟自然出生的“品種”沒法和人工培育的相比。這裡的女侍和胭脂樓比起來,實在算不得漂亮。
有專人替妙縴手拿來點心,打來熱水,讓妙縴手凈面。
揮退來人,天閒和方堰算見識到妙縴手的另一面,桌上那不算少的點心被妙縴手在最短的時間裏以最粗魯的方式一掃而空,看得天閒和方堰目瞪口呆。
“沒辦法,最近一天只吃一頓。”妙縴手滿不在乎地道。為了孤兒院,她早就有了思想準備,所以一直拼命賺錢,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做過,所以並不介意被天閒等看到。
“有一顆善良的心,卻又貪財如命,真是難得!我只是想不通,那次選美你為什麼不去?”天閒好奇地問道。如果路遠還有一說,但作為同在夢佳城的妙縴手,不該得不到消息才是啊。
“那段時間各地的富豪都集中在夢佳城,天堂樂園的生意極好,老闆給我的獎金比選美的冠軍還要多。我幹嘛要去?”妙縴手揭開謎底,竟然是這麼簡單卻又出人意料,不知道歐倫得知後會有什麼感想。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我出去轉轉。如果沒什麼事,我再來帶你們去見老闆。”妙縴手用面巾抹了把臉。雖然現在她出手的機會已經很少,但總不能光領薪水不做事,樣子總還得裝裝。
“你忙吧!”天閒微微點頭,妙縴手這才退了出去。
“真有這種人?”等妙縴手前腳一走,後腳方堰就發起感慨來。作為炎龍集團在這裡的負責人,夢佳城所有的風雲人物他基本都了解,這妙縴手絕對是以貪財聞名的,只要給錢,她什麼都肯做。
當然,她總算還講道義,不至於出賣先前的僱主。不過從今天看來,她也不是那麼壞嘛。
“想不通啊,想不通!”
“有什麼想不通?”天閒隨手翻著妙縴手擱在休息室裏的東西,很多都是小女孩才會感興趣的東西,什麼洋娃娃啦,小首飾啦,還有一些玩具。
“大師兄,真有貪財的人,不是壞人嗎?”方堰問道。
“什麼叫貪財?你只是沒缺過錢而已,所以你不懂得錢的珍貴。”天閒拿起一個陶瓷的人偶,那是一個很普通的大阿福形象,胖乎乎的臉蛋,圓圓的身子,很是可愛,可惜不知道為什麼,少了一隻手,顯得有些突兀。
“大師兄,你對那妙縴手有興趣嗎?”方堰不知死活地問道。
“幹什麼?”天閒放下大阿福,看著方堰。“沒什麼,如果有興趣,小弟我出錢。妙縴手可是自己開過價,她的初夜要十個億。目前夢佳城裏打她主意的可是不少,可惜因為人太多了,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怕招來其他人圍攻。我想師兄你是不會介意的。”方堰壞壞地道。
十個億不是大數目,只不過因為打妙縴手主意的人在互相牽制,所以才一直拖著。方堰這麼提議也是有私心的,以妙縴手和琳達的關係,只要天閒搞了妙縴手,他追琳達當然也方便不少。
何況炎龍集團裏花語、明心、苗秀那可都是不比妙縴手差的女人,只要天閒肯,那妙縴手還不是手到擒來。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方堰不自覺地就在臉上露出來。
“暫時沒這心情,等語姐沒事再說。”天閒打破了方堰的美夢。繼承了欲魔之力的天閒,若說對美女沒興趣那是不可能的,但現在花語的事沒解決,天閒或者多情,但絕不是個喜新厭舊的人。在花語的危機解除前,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即使是和苗秀、謝雅間的爛賬,天閒也從來沒有瞞過花語。
“今天沒什麼事,你們可以跟我來了。”這時妙縴手也回來了,方堰識相地閉上嘴。這可是未來的大姨,不能叫她對自己產生反感,好容易碰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方堰可不打算出師未捷身先死。
縴手招呼著兩人跟她走。天閒悄悄將那缺了一隻手的大阿福泥塑帶上。
天堂樂園的構造和一般的摩天大廈沒有什麼兩樣,下層是娛樂場所,上面則是辦公地點,最高層當然是天堂樂園的董事長辦公室。
“董事長!”縴手和頂層的秘書打過招呼。看來這董事長對縴手很看中,秘書並沒有刁難,縴手敲響了辦公室的大門。
門是那種很名貴的紅木做成,敲擊時發出很沉悶的聲音。
“請進!”聲音很慈祥,很難將他和那個喪盡天良、不顧他人死活而使用借運之術的惡魔聯繫在一起。
擰開門,懂事長辦公室的裝潢很是樸素,除了一張辦公桌,幾張沙發,就只剩下墻壁上的書架。
整個辦公室只在辦公桌前坐著一個人,顯得很空曠,想必那就是縴手口中的董事長了,長相看來很是儒雅,帶著金邊眼鏡,不知是年歲太大還是別的原因,頭頂上是禿禿的。
“縴手,來找我有事嗎?”聲音輕柔,仿佛是慈愛的父親在和女兒閒話家常。
“哦,沒,沒什麼。”縴手低下頭,不知為什麼,每次面對這人,自己的心中就會產生迷惑,覺得欺騙他是很不對的事,但只要一離開這裡,又會覺得有古怪,“我有兩位朋友想來見見你。”
“哦?縴手的朋友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就是這兩位嗎?”董事長終於有空打量天閒和方堰。
正視著這董事長的目光,方堰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就心神不定起來。
“勞煩縴手引見,卻一直沒請教董事長大號,失禮了。”天閒清晰的聲音將方堰的心神拖了回來。
“不敢,不敢,我姓管!”管董事長忙道。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吧。管先生。”天閒話裏有話。
“是嗎?”這位管先生顯然想裝到底。不過有了剛才的體會,方堰可不會再上當,看這外表,儀錶堂堂,一副金邊眼鏡勾勒出溫文的氣質,加上得體的穿著,實在很難想像這樣一個人會做出那麼惡毒的事來。
“其實我一進來就發現了,在你身上,我感覺不到生者的蓬勃,也覺察不到屬於亡者的絕望。你究竟是什麼人?”天閒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眼前的管先生。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管先生的脾氣似乎好得很,即使在天閒咄咄逼人的語氣下,依然保持著風度。
“不明白不要緊,我想看看先生衣服下藏著什麼。”天閒冷冷地道。依稀在腦海中,天閒已經有了一個影像,卻始終無法真正把握到。
“縴手,你帶來的人太無禮了。請帶他們走,我不歡迎這種客人。”管先生板起臉來。
到這種時候,縴手也變的無所適從起來,畢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天閒所言,她連一點證據都沒有看到,總不能憑藉一片之詞,就去質疑一直幫助她的董事長吧?“天閒,要不,你們先走吧。”
“不!我想,很多事還是早日解決的好,不然今天我一走,後果不堪設想。”天閒很固執地道。今天他已經揭穿了管先生的真面目,如果現在一走了之,那結果必然是這管先生將孤兒院所有人滅口。
沒有任何徵兆,天閒縱身而起,一聲巨大的裂帛之聲,天閒倒射回原地,手中還提著半片西服。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天閒不屑地將手中的布片丟棄。
“為什麼你一定要自尋死路,而且還拖上縴手?”管先生沒有站起來,他沒想到天閒的身手居然這麼快,使得這裡的所有防護裝置都沒來得及發揮作用。
“董事長,你!”縴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就是那個一直待自己如親生女兒一樣的董事長嗎?為什麼如此冷酷的話他可以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哎!”嘆息一聲,管先生終於站了起來。縴手也看到了那沒有衣服掩蓋的身體,下面的話咽了回去。
那是一副沒有任何皮肉的軀體,白骨之下是鮮紅的內臟,胸膛處明顯是心臟的地方,一塊鮮紅的血塊正在跳動,一條項鏈突兀地挂在那裏。
“果然是你們!”天閒似乎並不吃驚,方堰則一副要吐的模樣。
“天閒,你為什麼總要管人間的事,這些明明和你無關。”管先生冷冷地道。
“無關嗎?可是我不這麼認為。”天閒坐了下來。剛才管先生坐著時他是一直站著的,現在真相大白,天閒反而輕鬆了。
“人類的事該交給人類自己解決。”管先生推開辦公桌。巨大的桌子仿佛沒有重量,被他推出老遠,辦公室裏多出一大片巨大的空地來。
“他,他是人?”方堰翻著白眼,這種東西什麼都像,就是不像人。
“早在上個文明將滅絕時,地球上出現一批徘徊在生死之間的人,他們的名字叫‘棄卒’,這些棄卒憎惡所有的活生生的人類。更憎惡高高在上的神明。這些人不需要生命的歡樂,捨棄了死亡的安寧,於是在那個文明滅亡時,他們中的一些人放棄了一部份生命,而成了這個樣子。”天閒悠悠地道。
這些徘徊在生死之間的人已經無法用人的常理來推斷了,他們甚至可以在陰陽兩界自由往來,而且不需要去遵守神定下的規則。
棄卒本身是悲劇的代名詞。原本天地間並沒有神魔之別,所謂的神魔都只是憑藉著人類的審美觀念來定義,加上神族的刻意引導,然後地球上才有了神魔之別。曾有一群人作為英雄,參加了神魔之戰。戰爭的結果沒人知道,兩族達成了契約,可是卻造出了這群棄卒。
當年神族在神魔大戰中是處於劣勢的,最後的時刻,人類的英雄受命以五千之眾,拖住魔族十萬追兵。那些有著虔誠信仰的信徒們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為神族贏得了時間。
但悲劇卻發生了,為了和魔族的勢力達到均衡,神族使用了最終極的武器,眾神滅度,那是可以毀滅半個地球有生物質的死亡之光。五千英雄當時已經傷亡過半,但迎接他們的卻是毀滅的流光,神族則趁機殺了回來,於是魔族不甘示弱地用出了“群魔亂舞曲”。此戰兩族傷亡慘重,但最無辜的卻是人類的五千義士。
原本以神魔兩族的終極力量,任何一種都能叫他們死上十次,但兩種能量同時施加的結果使得他們成為介於生死之間的活死人,千百年來遭受著肉體的煎熬,因此棄卒是悲劇的代名詞,也是憎恨。
他們這族人和心魔不同,無論什麼魔物,即使將人間鬧的再天翻地覆,但都不會想將人類完全毀滅,只是想要成為人類的霸主,但這群棄卒卻不同,他們是真的恨!恨所有的生命!
“天閒,你知道嗎?我們早就注意你了。因為,至少你沒有用不公平的評斷施加在我們身上。”管先生慢慢冷靜下來。
“我知道,本來我一直想不透,為什麼兇魔會忽然變的聰明了,看來和你們脫不了干系。”天閒的心裏本身也沒什麼絕對的神魔定義,而且知道神魔大戰當年的真相。
對棄卒,他談不到什麼厭惡,只是用一種很平淡的眼光看待他們,但這對於被神魔人同時遺棄的棄卒們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對,你很聰明。我們的力量確實無法和神相比,但我們有神所不及的頭腦,所以,我們選擇放棄無比的力量,而進化出絕對完美的大腦。憑著這個,我們可以將神明玩弄於股掌之上。”管先生有些得意地道。
“是啊,你們一直都在這麼做,而且很成功,可是這次你為什麼這麼失策,你該知道,憑你的力量,是無法在我面前逃脫的。”天閒奇道。
這群人是上個文明遺留下來的,一直在這個文明中扮演著極為不光彩的角色,很多事明明知道和他們有關,卻總是抓不到尾巴。
這次倒是例外,特別是自己手中按斷了一隻手的大阿福,正是管先生用來束縛妙縴手能力的法器。因為少了一隻手,才使的妙縴手在以自己的身份參加賭局時會一敗塗地。
“失策?天閒,你不該這麼說,就像我們幾乎了解所有能夠對我們購成威脅的神一樣,你也該對我們有所了解,沒有把握,我又怎麼會在這兒和你廢話,不過說起來你的資料倒還確實最少。我們只知道你曾參與過阿特蘭提斯的毀滅契約,瑪雅文明的流星風暴,以及和北斗七星關係密切,別的卻一無所知。”管先生一點也不慌張,眼前的三人在他看來已經是死人了。
“哦?難得你們居然知道那兩件事,倒是真低估了你們,可是你有能力,剛才為什麼不阻止我揭穿你?”天閒反問道。
“我承認,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的速度,可是這種僥倖不會再發生了。”管先生淡淡地道,不可察覺地,做出一個手勢。
“方堰,縴手,退!”天閒感覺到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急忙縱身而出,左手快如閃電,將方堰和縴手拋飛出去,右手則虛空連續拍出四掌。
一聲沉悶的氣流激蕩聲,方堰和黔首已經摔成了滾地葫蘆。董事長辦公室的紅木大門也被撞開,但此刻頂樓上已經空無一人。和天閒扯這麼多,管先生正是為了把頂樓的所有工作人員打發走。
天閒拍的四掌都擊中了實體,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才感覺只有一個聲音,四名彪捍的壯漢出現在天閒的面前。
“你就憑藉這幾個人?”天閒不屑地看了看眼前四人。“看不起他們?他們可是等級很高的星神。”管先生朝後退去,一直退到角落,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將他隔離起來。
“亢,鬼,婁,牛?”聽管先生這一說,天閒不自覺地運足目力。卻看到四人隱藏著的本神。
“天閒?”被天閒喝破身份,四個壯漢也認出天閒。他們正是北斗第二星天璇星,陰精厄門星君的四宿族。
“怎麼回事?”天閒很奇怪。二十八宿分別歸屬於北斗七星座下,為什麼二哥的屬下會成為這姓管的走狗?
“是熟人?那就更好了。這樣打起來才更有樂趣。”玻璃罩中的管先生得意地道。
“天閒,我們……”四宿也為難得很。天閒在天外可是很寶貝的,特別是北斗七星,對這個弟弟更是疼愛有加,要是自己等人和天閒動手有個閃失,星君面前那是無法交代的。
“不想動手?那你們是想我毀了它嗎?”管先生拿出一條項鏈,中央只一顆透明的珠子。
“這……”四宿對看一眼,“得罪了,天閒。”四人說著就向天閒攻過來,當然,手底下是不會太認真的,畢竟有所顧忌。
“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哥呢?”一邊打,天閒一邊用星神特有的方式和四宿交談。
“天閒,對不起。我們也是不得以,二星君的真神就被那傢夥封在手裏的透明球中,我們不得不聽他的。”鬼宿回應道。
“就這個原因?”天閒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四宿這種上級星神居然會對這種小事束手無策。
“天閒,我們不能冒險,只要我們一接近,他立刻就會發現的。”牛宿也道。
“放心,看我的!”天閒虛晃一招,四宿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天閒的蹤影,定睛一看,天閒正拿著剛才管先生的項鏈坐回了沙發上。
“怎麼回事?”不止四宿,管先生自己也蒙了。剛才只覺得陰風陣陣,自己打個冷戰,剛一回過神來,就發現手中封印著天璇星的項鏈不見了。
這下問題可嚴重了,封印著天璇星的項鏈在他手中其實是有其他用途的,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將項鏈毀了。
“我說呢,數來數去,都不知道你靠什麼壓制戾氣。”天閒將項鏈在手上隨手甩轉著,五個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小心啊,天閒!”牛宿忍不住道。
“八弟,不要轉了,我受不了!”項鏈裏傳來清晰的聲音。
“星君,你沒事?”四宿大喜。
“本來沒事,現在就難說了,我頭暈的厲害。”天璇發著牢騷。
本來他是處在混沌狀態,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天閒一拿到手,就把上面施加的封印除去大半,就是不放他出來。這會兒他只覺得裏面天旋地轉,弄的他頭昏腦脹。
“二哥不是我不放你出來,而是你身上牽涉著很多人的生死。”天閒道。管先生用天璇星的真神作為抵抗戾氣的法寶,作為陰精厄門星君的北斗第二星也確實可以無限制地容納那種厄運凝結成的陰氣。
但如果現在將天璇放出來,結果就是所有凝結的戾氣將會全部暴開,普通的人是無法承受這種衝擊的,那結果就是管先生和那些他借運的孤兒將同時死亡。
“我知道,一醒來我就發現了。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轉了。”天璇在裏面道。以他的能力,身體裏多了那麼多不甘的情緒怎麼可能不知道。可現在不是昏睡狀態,天閒這麼折騰他可受不了。
“二哥,你估計多久可以將這些異常的戾氣恢復?”天閒把項鏈提到眼前,裏面的天璇還是那樣陰沉沉的模樣,就是小了許多。
“三天,”天璇在珠子中回答道。那裏面是個絕對封閉的空間,天璇盤膝懸浮在正中,看著眼前天閒的血盆大口,天璇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哎,二哥,大哥他們的事你知道嗎?”天閒隨口問道。
“什麼事?”天璇一直是被封在項鏈裏,怎麼可能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大哥和六哥都已經回去了,七哥和三哥的下落我也大體清楚了,可是四哥五哥卻還是下落不明。”天閒道。
“這樣?其實我剛被封印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對了。我看你還是先去找你三哥吧。找到他,另外幾個人的下落問他就可以了。”天璇想了想道。北鬥七星中,第三星天機星真人祿存星君的能力可以洞察一切,找到他,一切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
“這樣?好吧!”事到如今,也只好這麼辦了,天閒那兩手,都是從各路星神那偷師過來的,典型的半桶水,對與人間的事還能“卜而後知”,對於神界的事就沒那麼靈驗了。
把那邊莫名其妙的方堰和縴手叫過來。因為縴手一直是借運的媒質,所以天閒小心地將項鏈挂在她的脖子上,囑咐三天后才可以取下來。
“天閒,那傢夥跑了。”將離開時,鬼宿才發現那管先生不見了。
“沒關係,由他去吧。”天閒一點都不著急。二哥既然脫困,借運的後果會直接反射到那管先生身上,一切詛咒的痛苦,都會雙倍施加在他身上的,那時候恐怕他想死都難。何況像他們那種徘徊在生死彼岸的人,根本就沒有絕對的死亡。
         ※       ※       ※
天堂樂園的事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地平息下來。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這天夜裏,夢佳城依然充滿墮落的氣息,但在夢佳城城郊不遠的地方,卻站著五鬼一人六條影子。
“八弟,我也要走了。你肩上的擔子……”天璇星君已經失去了轉生到這個世界的肉身,無法再逗留下去,只能選擇離開人間回天外修養。可是這樣一來,這次北斗七星下界的任務就很難圓滿了。
天璇有心將自己的職責託付給天閒,但因為已經先有了天樞、開陽的意外,如果將自己的職責交托給天閒,那天閒所要背負的未免太沉重了。
“我明白,二哥,你放心吧。”做了那麼久的兄弟,天閒自然明白天璇的意思。
“八弟,你。”天璇看著天閒。忽然間,他覺得眼前的天閒有點陌生,但卻令他覺得欣喜,因為那個在天外遊蕩的八弟終於長大了。
“八弟,你知道嗎?其實我們一直很擔心你。”天璇忽然沒頭沒腦地道。
“什麼意思?”天閒不大明白。
“在你的心中,我們始終感覺不到哪怕一點該有的溫情。雖然我們身為天外星神,可是並不等於我們就是冷酷無情的。既然執掌人間恩怨,若是全然不懂人間情義,那就難免流於偏激。在瑪雅人滅亡後星帝就發現了這一點,因此從那之後不到萬不得已,星帝是不願讓你下界的。我想這次星帝一反常態要你下界,恐怕早就猜到會有這種結果。最讓我高興的是,你真的變了。八弟,無論是光還是暗的法則,既然是施與人間,就不能完全脫離人之心。”天璇語重心長地道。
聽完天璇的話,天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天璇所說的意思,星帝也曾對他說過,只是當時天閒有聽沒有進,經過這次三年的歷練,天閒自己也把握到一點,只是沒有天璇說的這麼透徹。
“好了,八弟,你不要想太多。剛才我只是說說我的感覺,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該送我回去了,我在人間的職責也暫時交給你了。”天璇看天閒好像不大明白,笑著道。他不想讓天閒有太多負擔。
“好吧。”既然想不通,天閒也懶得去花心思,反正該明白的時候總會明白。修真之人各有所長,有時難免要弄些玄虛。
“星空浩渺,星月爭輝。北斗第二星天璇星,陰精厄門星君歸位!”天閒劃出符咒,熟悉的光幕又一次降落下來,籠罩著天璇和四宿。溫暖的光幕緩緩旋轉著上升、盤旋,帶著天璇和四宿朝天外飛去,最後變成一點亮光,久違的北斗七星終於又亮了一顆……
“方堰,事情怎麼樣了?”送走天璇星君,天閒有種更孤單的感覺,原本八人入世,如今卻只剩下五人,而且沒有一個陪著自己共禦大劫。想比之下,無論是心魔還是光明神族,都不像天閒形單影隻,幸好身邊有像花語、玉蟾這樣的紅顏知己真心相伴。
“很順利!放心吧,怎麼說我也在這裡混了好多年,這點小事你就放心吧。”方堰道。
“放心,你做事我能放心嗎?”收起傷感的心情,天閒用一種不信任的目光看著方堰。
“喂,你給我留先面子好不好?”方堰氣的哇哇叫。他這幾天和琳達的關係可是進步神速,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把時間都耗在那小姑娘身上。
“你最好收斂一點。夢佳城的情形你該比我清楚,你這次接手‘家’,已經很惹人注意了,小心點好。”天閒不客氣地打擊方堰。
難怪方堰,在夢佳城裝孫子裝了好幾年,好容易有機會揚眉吐氣,這次趁著重組天堂樂園的事他可是鬧騰得很厲害。
“我知道,我知道。大師兄,你越來越像師父了,這麼嘮叨。”方堰不耐煩地道。
“方堰,方堰。”方堰沒大沒小的話說得天閒眼一翻,正要發作,外面傳來琳達甜甜的呼喚。方堰趁機跑了出去,“大師兄,我先走啦。”
“哼,不給你找點事做,你當我這師兄治不了你呢。”天閒衝著方堰的背影哼聲道。
接下來的幾天,琳達幾乎就沒有機會單獨出現過,而縴手更是被天閒支使繞著琳達團團轉。在經過無數次和琳達單獨相處失敗後,方堰總算知道衝了太歲,陪盡不是,天閒才肯放他一馬。
夢佳城是個充滿罪惡的都市,絕對不適合長期居住,更不適合那些身心都未發育健全的孤兒。小眉選擇了繼續留下,收容夢佳城不斷製造出的悲劇。嫫嫫則帶著一大半人離開這裡,托庇到炎龍集團的產業下。日後,在三族大戰時,這些人都成了星宗的子弟兵,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縴手解決了心病,按照與天閒的約定,她跟著天閒來到瑪雅神殿的入口處。
天閒和守在門外花彩衣的魂魄聊了幾句,卻沒有敢將花語的事情如實相告,只是推說花語身體不適。花彩衣雖然懷疑,卻也只能相信。
神殿的異空間還是那麼絢麗多彩。第一次到這裡來的縴手驚嘆於造物的神奇,不時發出驚嘆聲。
丟開包袱後,一直流轉在她眼中的那種世故已經逐漸淡去。她也只是個少女啊,若不是背負著沉重的責任,現在該和她的白馬王子在卿卿我我呢。
“到了。”天閒忽然停步,只顧東張西望的縴手通地一聲撞在天閒背上,嬌呼出聲。
“到了?”顧不得撞的頭疼,揉著被撞的部位,縴手從天閒背後好奇地探出頭來。
眼前是一堆泥土堆成的山,哪有什麼寶物?
看出了她眼中的疑竇,天閒解釋道:“如意金錢是物欲的顛峰,擁有不斷膨脹的力量。若不用生的力量將它完全掩蓋,只要露出一點,它就能用不斷增加的珍寶打開束縛。所以除了擁有生命的創世土,根本沒有東西可以封印它。”
“這麼神奇?”改變歸改變,有些習慣卻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聽到一個錢字,縴手立刻兩眼放光,整個人都變的不一樣了,顯得那麼光彩照人。
“有時我真奇怪,你這麼貪財。為什麼卻能保持一顆純潔之心?”天閒覺得很無奈,先改變這位大小姐看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別說那麼多,我該怎麼做?”現在縴手的注意力全在如意金錢上,哪還管天閒說什麼,恐怕這會有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渾然不知。
“伸手。”天閒沒好氣地道。他知道,現在說什麼縴手都聽不下去,對他的話,縴手是絕對地充耳不聞。雖然沒能看到如意金錢,但源自趙公明後裔對財富的先天本能,使她完全被吸引了。
“我服了。”天閒無奈地抓住她一支手,反手虛空幻出一隻透明的碗來,握住縴手手腕的拇指指甲在縴手脈門上劃過,一股鮮血直朝天閒另一隻手中所拿的透明碗裏激射而出,轉眼注滿。到這時,天閒想不佩服縴手都不成了,就這樣做縴手的注意力都還沒移開。
也因為天閒的注意力都被妙縴手那種對金錢的癡迷所吸引,所以天閒並沒有發現,在他的指尖上所沾的一點屬於妙縴手的血漬以極快的速度滲入了他的皮膚。直到此刻,天閒還沒有明白,他所不能沾染的並不是殺戮,而是血腥。
“吾,北斗第八星天閒,需借創世土一用,為此解開千古的封印。明血為引,熱血為根,歲月依舊,反撲還真,開!”右手朝前一指,左手上的鮮血仿佛一隻血紅的利箭,朝著面前的土堆飛去。當飛到接近土堆一尺處時,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墻壁將血箭擋了下來,接著灰色不起眼的泥土在一瞬間變的金光燦燦,仿佛一座金山,縴手的眼睛也瞪的更大了。
不過變化並沒有就此結束,被擋下的血箭並沒有因此落地,而是忽然沿著金山周圍鋪散開來,最後變成一張血紅的大網將金山整個包裹在裏面,血網慢慢縮小,金光則越加奪目。
“血脈相連,魔器出土。起!”天閒念道。一聲悶響傳出,血網的最頂端出現一個缺口,接著一枚比黃金還耀眼的金錢慢慢從土中擠了出來,當金錢完全離開創世土的束縛後,血網朝裏猛然收縮,最後變得只有拳頭大小。血網也在此刻力量耗盡,落到地上。變成了一灘血漬。至於那脫困的如意金錢,此刻已經變的仿佛火熱的太陽,耀目生輝。
“喂,你是誰?”一聲不太客氣的通音傳來,居然是那創世土發出的。這會兒創世土已經變成了一隻銀白的松鼠,那是地地道道的銀鼠。
“你是誰?”天閒還沒來得及說話,在天閒袖中縮著的小灰卻是忍不住了。兩隻顏色相似,體型相等的松鼠就那麼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起來。
“怎麼?小灰,找到伴了?”天閒開玩笑地道。那銀鼠和小灰可是兩碼事,凡金銀埋藏日久,其精氣鬱結,則生成金蛇銀鼠。有其形而無其實,和小灰這種貘獸經千年而化形的東西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要,我要!”小灰一蹦一跳地跳到了天閒身上吵鬧著說。“它?可是它只是個幻影啊。”天閒頭痛地道,小灰就和小孩子一樣,道理和它是說不通的。
“不是,不是。”小灰急得在天閒頭上跳來跳去。雖然會說人類的語言,但一些複雜的問題它就沒辦法解釋了。
“我是創世土所化,不是單純的金精銀魄。”還是那銀鼠替小灰解了圍。
“哦?”天閒一呆,他倒是忘了這茬。創世土可以為精靈重新鑄造身體,既然銀鼠長期和創世土在一起,當然不會沒有身體。
“你肯跟我走嗎?”天閒蹲下來,看著銀鼠。既然它肯替小灰說話,該是也很喜歡小灰吧。
“嗯,娘娘說過,第一個解開封印的人是創世土的新主人。”說著銀鼠順勢跳到天閒身上,和小灰用一眾獸類的語言交談起來。
“好重!”天閒肩膀一踏,險些出醜,這銀鼠可不是小灰。無數創世土凝聚成一個銀鼠,若沒有容川匯海的力量恐怕真會被它壓扁。
“小心,小心!”銀鼠正和小灰聊的開心,忽然叫起來,此刻它的聲音已經變成了甜美的女聲。
“怎麼了?”天閒花了不少力氣才解決了這傢夥的重量問題。銀鼠那可是站在天閒肩膀上,靠著耳朵,高八度的聲音就這麼在耳邊響起,天閒也受不了。
“你女朋友,看你女朋友,不能讓她碰到如意金錢。”銀鼠也不管天閒受了受不了,在天閒的肩頭急的跳腳。
“停,你先下來。知道你自個多沉?該減肥了。”銀鼠的體重恐怕不比一座山差,這麼一蹦一跳,它是舒坦,天閒受的了嗎?畢竟天閒還是用的人類的身體,強度可沒那麼高。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一個淑女。”銀鼠嗔道。比起小灰來,它可是人性化多了,卻聽的天閒大不以為然。“是‘鼠’女吧。”天閒打擊她。
“哼!不和你說了。”銀鼠負氣地從天閒肩頭跳下去。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一時得意忘形了,別說是人,就是普通的山神那也扛不動她大小姐。
丟了這個大包袱,天閒才有空看縴手到底出了什麼事。說也奇怪,此刻感覺那如意金錢的光芒已經不再那麼耀眼,但是卻有一股更強的光線正照在縴手身上,而縴手則變的目光呆滯,正一步步朝著如意金錢走去。
“快,不要讓她碰到如意金錢。”銀鼠看天閒還站著不動,顧不得再和天閒生氣,急忙道。
“怎麼了?”天閒一頭霧水。
“快點把金錢收下來。”銀鼠催促道。
“好吧好吧。”天閒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銀鼠既然是創世土所化,總該有點神通的。
縴手已經快要碰到如意金錢了,天閒卻後發先至,一把將如意金錢纂在手裏。剎那間,如意金錢所有的光華都消失不見了。
“到底怎麼回事?”天閒看著手中的如意金錢。
雖然知道是三魔器,甚至日月銀梭在他手中也有了一段時間,但他自己可能沒注意,私心裏,天閒是一直排斥自己是欲魔化身這件事,對三魔器的用處,天閒算不得完全清楚。
“小心!”銀鼠尖叫,那邊縴手的柔夷則已經碰到了天閒手中的金錢。“幹嘛?”看銀鼠那麼緊張,天閒忙把如意金錢一收。
“你慘了。”銀鼠幸災樂禍地道。
“到底怎麼回事?”天閒有些氣急敗壞,這銀鼠怎麼老和自己打啞謎。
“給我,把它給我。”一隻手扯著天閒的手臂,是縴手。
“縴手,乖,這個不能給你。”天閒惡劣地拍著縴手的腦袋道,顯然還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看到天閒這種不知死活的舉止,銀鼠憐憫地閉上眼睛。
“你給不給我?”這可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好好的,一轉眼縴手就換了副凶神惡煞的嘴臉,曾經練過幾年的功夫用到了天閒身上。
“你瘋啦?”幸好這大小姐的身手不怎麼樣,不然這種川劇的變臉把戲恐怕沒人能逃的過。
“銀鼠,這是怎麼回事?”一邊躲閃,天閒一邊問道。
“活該,這是你對淑女不禮貌的懲罰。”怕被流彈所傷,銀鼠跳到高處,穩穩地坐那看大戲。
“到底怎麼回事?”這地方實在太小,雖然不會被傷到,但這麼躲也不是辦法啊。
“一般人是受不了三魔器的誘惑的。只要一接觸到,立刻就會成為其下的俘虜。剛才我叫你小心,現在出事了吧,你可別為了麻煩將如意金錢給她,不然後果會更嚴重,幸好只碰了一下,現在她只是暫時被迷惑,你就辛苦一點吧。”銀鼠的話倒是越說越溜,比小灰可強多了,就是心思也比小灰損的多。
“受不了。”天閒不耐煩地將縴手掃到一邊,同樣縱身跳到銀鼠在的那塊巨石上,“什麼時候會停下來?”
“等她沒力氣了。”銀鼠懶洋洋地道:“不過我想她會有新花樣的。”
不用銀鼠說,天閒已經知道了。那邊縴手見奈何不了天閒,正換了一副樣子,又變的媚眼如絲,正朝著天閒猛放電:“下來啊,幹嘛躲著我。給我,把它給我,我什麼都答應你。”說著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跳起脫衣舞來。
“受不了。”天閒看不下去了,縱身而出,一掌把縴手敲暈在地上。
“可怕的威力。”總算平靜下來,天閒也算松了口氣。三大魔器的威力天閒算是真正見識,用於普通人的身體上,那實在太恐怖了,可以使一個人放棄理智,放棄自尊。可以說,三魔器在人間幾乎是無往而不利的。
象徵物欲的如意金錢,象徵憤怒的殺戮銅鏡,還有自己手中肉欲的日月銀梭,真得很難想像,當初創世三聖是如何制服三大心魔的。自己孤單一人,能擔負起封印貪兇二魔的責任嗎,何況那欲魔就在自己心中。
戰勝自己才是最困難的啊。天閒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如意金錢,和普通的銅錢沒有什麼兩樣,只是當天閒將心神透入其中時,才發現,其中是一個絕對虛無的世界,充滿各種可以隨意變幻,發出各種光芒的氣體。這些氣體不但可以叫人產生幻覺,更能藏在人們心中不斷膨脹。
虛無的物欲真的那麼重要嗎?天閒迷茫了。
“嗯。”地上的縴手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我怎麼了?”剛才她只覺得忽然間擁有了一切,可是卻被一個兇惡的傢夥給搶了,接著就是一片混亂。
“沒什麼?”天閒不想讓縴手難堪,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該是見語姐的時候了,還有更多的事等著自己呢。
雖說心中滿是懷疑,但縴手並沒有再問起如意金錢的事。離開瑪雅神殿,天閒別過縴手,孤身向西崑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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