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小說] Baccano! 永生之酒 作者:成田良悟 (連載中)

dan4514 2008-10-9 20:51:4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 46833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9 22:08
(1-5)


  馬伊紮看著老人的方向,身體不斷地顫抖。站在一旁的菲洛非常驚訝地看著雙方的反應,開口問道。
  “……那個……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啊,老大爺……你和馬伊紮先生認識嗎……?”
  菲洛非常懷疑地看著面前的老人,在老人的身後……和蜂蜜店鋪相連的那個走廊裏,菲洛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在地板上。
  “……塞娜?……啊……塞娜小姐!”
  菲洛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看到菲洛的樣子,其他的幹部也都紛紛站立了起來。一瞬間,整個酒場裏面充滿著緊張的氣氛。
  老人似乎對於這種氣氛毫不介意,愉快地笑著。
  “……哈一一哈!放心好了,馬伊紮。還有這些無名無姓的炮灰們……我只不過是把那個女的打倒而已。可能是力氣用的大了一些,脊骨的第一節和第二節有可能骨折了吧……”
  “……你這個老傢夥!我要殺了你!”
  坐在房間一角的蘭迪用手砸向桌子,表達著自己的憤怒。而隨後,派喬肥肥的大手也恨恨地落在了桌子上。因為震動,盤子都掉到地板上,摔了個粉碎。
  “哎呀哎呀……不是還有七節骨頭的嘛!只不過是斷了一兩根而已,’有必要這樣激動嗎?”
  老人嘲諷地笑著。此時不單單是蘭迪,包括菲洛在內所有的幹部都憤怒了,他們統統把手伸向了自己的懷裏,一步一步地走進老人。
  “等一下!”
  馬伊紮的叫聲阻止了大家前進的腳步。
  很少見地,在馬伊紮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大家……他要找的是我一個人……這個人由我來對付,你們大家趕快從後門出去吧……”
  “馬伊紮……?”
  “喂……你在說什麼啊,馬伊紮!”
  。  馬伊紮猶豫了一下,將他和塞拉德的關係略微透露了一下。
  “這個男人在過去殺死了我的……十三個同伴還有……我的弟弟……”
  聽到這句話,整個房間陷入了沉寂。而打破了這種沉寂的,正是塞拉德本人。
  “之後我又‘吞食’了五個人……所以應該說是十八個人才對!哈哈哈哈!”
  “……塞拉德……”
  此時,只有在馬伊紮身邊的菲洛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馬伊紮的臉上,出現了自從和自己相識的五年以來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和嚴肅。
  雖然對於馬伊紮眼睛裏面燃燒的怒火,菲洛並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在菲洛的心中,也騰騰地燃燒著怒火。
  “馬伊紮先生……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個傢夥總歸是你的敵人,沒錯吧……”
  “……那麼,他也就是我們大家的敵人了。”
  蘭迪接著菲洛說出的這句話,按下了戰鬥開始的開關。
  蘭迪說完這些話的同時,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手槍,對著塞拉德的身體連續地扣動著扳機。
  伴隨著尖銳的破空的風聲,塞拉德的右胸口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彈孔。
  之後。馬上變成了兩個。
  “對啊,在他向我們的塞娜出手的時候,已經是我們大家的敵人了,對吧,蘭迪?”
  說這些話是派喬,在他的手中拿著的是還在冒著煙的手槍。
  “小心別打著塞娜了……”
  看到老人還沒有倒下,其他的幹部也紛紛扣動扳機。
  難道大家都不擔心會進監獄嗎?或者說大家只不過是發洩心中積鬱的怒火……對於自己的行為沒有感到一絲的猶豫。
  店鋪裏回蕩若乾澀的槍響。
  “沒用的……槍對那個傢夥沒有用……”
  馬伊紮的聲音。消沒在了巨大的迴響中。
  直到大夥的子彈都用完的時候,槍聲的回音還久久不能停息。
  無論是那些貫穿塞拉德身體的子彈也好,還是那些射偏的子彈也好,在裝飾豪華的牆壁上造成的彈孔,使得整個房間看上去就像是布魯克斯大街上的公共廁所的內壁一樣。
  “……喂……馬伊紮……”
  蘭迪扭過頭來問著馬伊紮。
  “怎麼回事啊……那個老頭,怎麼還站著啊……”
  塞拉德的上半身佈滿了彈孔。但是。他的嘴又開始大笑了。
  看到塞拉德的樣子,馬伊紮大喊著回答道。
  “原因之後再告訴你,總之你們現在趕快逃!”
  但是。已經太遲了。
  塞拉德的手已經伸向了自己的腳邊。在那裏放著的是一個黑色的箱子。那是一個可以放薩克斯管的高級箱子。
  “哎呀哎呀……讓疼痛消失真的很費力氣……如果我真的因此昏了過去的話,那麼所謂的不死就沒有意義了……”
  塞拉德笑著蹲了下來,“啪嗒”一聲按下了箱子的開關。
  房間裏的所有的人,幾乎沒有人可以猜得出來裏面的東西是什麼。
  聽到了馬伊紮的警告,也沒有一個人想要逃跑。
  “如果你們剛才打我的後背或者頭的話,我可能會有一段時間都動不了……啊啊,瞄準我的心臟,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便你們瞄準我的頭,我也可以躲開的。”
  菲洛第一個發現了箱子裏面的東西。一看清楚裏面是什麼。菲洛就拼盡全力跑了過去。
  似乎是想要在這樣的一個空檔,將塞拉德打開的那個箱子給踢走。同時,菲洛也想用腳踢彎下腰來的塞拉德的臉。
  “真年輕啊……”
  塞拉德用自己的胳膊擋住了菲洛的攻擊。
  “唔……年輕啊。這個最讓我生氣了。”
  就在菲洛失去平衡的時候,塞拉德的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啊……”
  就這樣。菲洛又被塞拉德給踹回到了原來的位綏……馬伊紮的身旁。
  “菲洛……我以‘出納’的身份命令你……”
  馬伊紮用手支撐若搖搖欲墜的菲洛。向菲洛下達了一個命令。
  “你馬上從後門逃出去……還有……把這裏的事情告訴給首領和秘書!”
  在此情形下,即便讓菲洛逃跑他也不可能逃的。考慮到這一點,馬伊紮立即下達了這個“命令”。
  “可、可是,馬伊紮先生……”
  “……沒關係……我…山還沒有打算要死呢……”
  ——在殺死塞拉德之前——馬伊紮並沒有將這一句話說出來。
  “……我知道了!”
  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的迷惑,但是菲洛只不過是迅速地看了一眼馬伊紮的眼睛,就立刻跑了出去。
  ……馬伊紮的眼睛裏在那一個瞬間沒有了憎惡……因為他靜靜地等著。
  那是作出了決定的眼神。在自己的這個組織裏,如果有人出現這樣匪眼神的話,無論他的想法決定是對的也好,是錯誤的也好……自己做什麼都只不過是徒勞無功。要不服從他,要不殺了他。很簡單的二選一問題。
  菲洛決定相信馬伊紮的意志,用力蹬了一下地板,一口氣跑了出去。
  “想要逃跑嗎?本來你逃跑也無所謂啦……不過,塞拉德,你不是費盡心思的想要‘吞食’我的嗎?無論是我的肉體……還是我的精神。”
  笑嘻嘻地,塞拉德從黑箱子裏面拿出了一個東西。
  “……喂喂……不會是真的吧……?”
  在場的幹部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菲洛跑向店鋪後門。在他的身後……塞拉德舉起了那挺軍用機關槍。然後,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聽到自己身後強烈的槍聲,菲洛不由自主地想要趴在地上。但是,攻擊並沒有出現。菲洛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連接店鋪後門的走廊中。
  “……你還是讓人搞不懂啊。那個小鬼真的那麼重要嗎?”
  塞拉德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堵著槍口的馬伊紮。馬伊紮的身體因為機關槍遍體彈孔,疼得讓人發瘋,而鮮紅的血水也如噴泉般地狂湧。
  “……穿透的子彈竟然沒有傷到那個小鬼……哼,是子彈品質不好呢……還是說這就是這把槍的極限呢?”
  對於馬伊紮現在的樣子,塞拉德似乎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只是一副估階的樣子打量著自己手中的槍。
  “馬伊紮!”
  “我沒……事……你們……趕快……逃……啊……”
  “同伴受傷我們怎麼可能逃跑啊,馬伊紮你這個笨蛋!我們都一齊打他,不信這個老傢夥不死!”
  說著話,蘭迪抓起一把椅子就向塞拉德扔了過去。
  “嘿……唔?”
  第一把椅子塞拉德單單是扭動了一下上半身就輕鬆地躲了過去,可是隨之而來的是派喬扔過來的第二把椅子。同時,其他的幹部也紛紛扔了椅子過來。
  就連塞拉德似乎也不可能躲開飛來的全部椅子。沒辦法,只好用手來抵擋。塞拉德的胳膊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
  趁著這個空隙,蘭迪,派喬和其他的幾個幹部得以接近了塞拉德。
  如果大家都一齊上的話,攻擊的方向會不一致,如果大家一個一個地上的話,又太浪費時間。
  “我抓住你了!”
  蘭迪拿著匕首就沖了過來。對於此,塞拉德只不過是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就躲開了。
  從正面進攻的幹部並沒有注意到,蘭迪的進攻位置使得塞拉德本人的視線出現了死角,他看不到蘭迪。那是一個狹窄的走廊的一個拐角。
  “真是辛苦了啊,你們這些無名無姓的炮灰們。”
  “混帳!”
  攻勢一點都沒有停下來,所有的人一字排開湧了上來。
  此時,塞拉德的衝鋒槍噴出了噬人的火舌。
  就在一息的時間之後,隨著渾身被鮮血染紅的派喬倒下,好幾個幹部紛紛倒在了房間人口的地方。塞拉德為了阻止派喬他們的進攻,向著地板開始了掃射。而且,之後,又把槍口對準了剩下的幹部。隨著一陣震耳欲聾的槍響,象徵著禁酒時代輝煌的酒場……瞬間變成丁南北戰爭後的廢墟。
  “不要開玩笑了……可惡……”
  因為剛才和塞拉德過於接近的關係,倖免於難的蘭迪迅迪班將自己隱藏在了牆壁的拐角處。那是一個塞拉德看不到的死角。
  “……喂……派喬……你這個畜牲……”
  看到躺在地板上的同伴的屍體,蘭迪拼命地使自己冷靜下來,彎著腰慢慢地向著走廊方向的塞拉德接近著。他手裏拿著匕首,想著在一看到塞拉德的時候就掏出來把對方的腦袋割下來……雖然明明知道很難辦到,至少在自己的腦海中先有了這樣一個行動方案。
  突然間,從走廊裏飛進來了一個人影。
  “——嗯!”
  蘭迪揮動著匕首……之後,就這樣愣在了當場。
  飛進來的……不,應該是被塞拉德扔進來的是低垂著腦袋雙眼無神的塞娜的屍體。
  就在蘭迪發愣的那一瞬間,在塞娜倒下的屍體後面,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想要叫喊著什麼的蘭迪,在一片血霧中,和著槍響跳起了自己的死亡之舞。
  這時,馬伊紮的重生也已經結束了……這真是一場笑不出來的喜劇啊。


  當推開店鋪的後門的時候,菲洛馬上感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他來不及確認那個不對勁到底是什麼,就慌慌張張地向後退了一大步。
  刹那——宛如斷頭臺的斷頭刀一般的東西在自己的眼前滑過。
  那是高高抬起的人的腳。看清楚了這一點是在幾秒之後。因為在此之前,菲洛的目光被腳的主人給吸引了。
  “你是……”
  菲洛確實見過這張臉……不,應該說是見過這身衣服。
  “昨天的那個……”
  “你是……”
  艾妮絲也注意到了對方很眼熟,於是停住了自己發動攻擊的雙手。
  那是來自於塞拉德大人的“巴恩斯的知識”。他就是那個追查自己的男人。雖然對於這個男人只有這樣的認識,但是艾妮絲還是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攻擊。
  因為塞拉德吩咐說“如果馬伊紮從後門逃跑的話,給我攔住他”,所以當艾妮絲看到大門一打開就想也不想地發動了攻擊……不過似乎自己的攻擊被對方給識破了。而且,還是被這個男人。
  稍微思考了…會,艾妮絲決定再次發動攻擊。想必這個男人也是塞拉德大人的敵人吧。如果把他放跑的話,自己的命就有可能丟了。
  但是,這個時候,在艾妮絲的腦海裏又閃現出了以撒他們的面容。如果塞拉德命令自己去殺死他們的話,自己會怎麼做呢?
  “哇,等一下!”
  過了幾秒鐘,菲洛眼前的這個女人又開始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雖然剛開始的那一擊被自己巧妙的躲開了,但是扭過身來發動的二連擊,使得菲洛的肩膀承受了來自艾妮絲另外一隻腳的攻擊。
  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猛烈的攻擊,使得菲洛一直到推倒了牆根。在感受到了來自牆面的反擊的同時,菲洛的後背也傳來了牆壁冷冰冰的觸覺。
  “啊……我大意了啊……”
  艾妮絲並沒有停下來,轉而拳頭又向菲洛揮了過來。
  啊啊,和之前矢車教給自己的東洋武術很象。菲洛這麼想著,自然而然地用上了和矢車交手時的身手。
  “應該這樣。”
  菲洛用自己的右手,抓住了艾妮絲揮過來的右手的手腕。雖然對方的速度不錯,但是和矢車相比,自己還是可以看得清楚的……因為對方的手腕比男生要來的纖細,所以更容易抓住。
  艾妮絲的眼睛只是微微地睜大了一些。
  “等一下!”
  菲洛就這樣將自己的左手高高地舉起,將艾妮絲的身體拉近的同時自己也扭了過去,背對著對方。就像是跳舞時的樣子,菲洛的身體從艾妮絲的胳膊下麵穿了過去……瞬間,兩個人的身體並列成了一排。
  之後。菲洛扭動著對方的手腕,伸出一隻腳來,將原本就已經傾斜的身體進一步抵押向地面。結果,當時的場景就變成了,菲羅彎著撰腰摟著艾妮絲……而艾呢絲面對著菲洛傾斜若,背部微微地碰到了地面。
  而且。艾妮絲的右手還緊緊地抓若非洛。這樣的話,無論有什麼樣的動作,自己都會被眼前的少年反扭雙手給制服的。至少在艾妮絲的記憶中的“知識”裏。沒有對於此種狀態的處理方法。這個少年有著自己不知道的格鬥知識。
  菲洛平靜地問著眼前的女人。
  “……給我解釋一下。你和屋子裏的那個老頭有沒有關係?他為什麼會來這裏,還有為什麼用槍打不死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是誰?”
  艾妮絲聽完後有些吃驚。這個男人對於自己竟然毫不知情。非但如此,連馬伊紮和塞拉德的糾葛也……那麼,他為什麼要探查自己的事情呢?
  “喂,拜託了……好像只有我被蒙在鼓裏。這樣子的話,我不就成了一個傻瓜嗎?”
  什麼都不知道……他和以前的自己一樣。艾妮絲想起了“吞食”煉金術師之前的自己,那個只有嚴基本生活常識的自己。想到這裏,雖然此時此景和自己沒有關係,但是艾妮絲還是歎了口氣。一無所知的痛苦,是在自己知道所有事情之後才感受到的。
  “……你不後悔嗎?”
  “……啊?”
  “如果知道的話……你就不可能再回頭了……即便如此……你也想要知道嗎?”
  在數個呼吸間隔中,兩個人沉默著。思考了一會,菲洛做出了回答。
  “怎麼回事啊……和昨天‘儀式’上說的話很像啊……”
  “……哎?”
  “告訴我好了。或許會後悔,不過我很擅長忘記……我很笨的。”
  這樣說著,菲洛鬆開了艾妮絲的手腕站了起來。
  艾妮絲在一瞬間有些發呆,不可思議地站了起來。
  “……你沒想過我會跑嗎?”    。
  艾妮絲徑直地盯著菲洛。
  停了一會,菲洛回答道。雖然說這樣的話或許不太適合……如果他們兩個人只是普通的邂逅的話,他的臉或許就會臉紅的吧。
  “不用介意啊……我很笨的。”


  “你真是一個很笨的男人,馬伊紮。”
  塞拉德很可憐地打量著眼前的馬伊紮。
  在這個充滿血腥味道的房間裏面。還能站著的只有塞拉德和馬伊紮兩個人。
  “比你可差遠了……”
  現在的馬伊紮,和藹的笑容和敬語統統不見了。
  “那個時候……就在你呼喚出‘惡魔’的那條船上,就應該把你殺掉搶走你的權力的……”
  相反的,塞拉德一直保持著平靜。雖然對手也是和瘤已一樣的“不死者”,但是塞拉德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絕對有利的立場。
  感受著來自周圍血腥場景的刺激,馬伊紮拼命壓抑自己的怒火,想著自已要如何說話。為了打破這樣的一種不利的狀況。
  “‘惡魔’……如果我死去的話,那麼他也會回到他的地方去的……那個傢夥在這一點上還算守信用啊……”
  “哈!你說話的口氣簡直就像是‘惡魔’的朋友一樣啊。一直在研究煉金術的你最終竟然背離了科學的道路,開始做起‘魔術’的勾當……而且,你非但不知滿足,甚至還呼喚出了‘惡魔’……惡魔還在我們三十個同伴的面前這樣說……‘把我的知識給你吧’!”
  塞拉德簡直就像是無聲片的配音一樣,一副親眼所見的口吻陳說著。
  “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別開玩笑了……”
  “你說過‘想要瞭解不死的秘密’。你從惡魔手中接過不死之酒,然後將它和我們大家一起分食……這就是所有生活的開始。而且,你竟然還知道了調配‘不死之酒’的方法!也就是說,你得到到了向世界推廣不死之術’的權利!”
  塞拉德的聲音高昂,聽上去似乎在讚美著馬伊紮釣偉大功績,不過,一瞬間,他又搖著頭,聲音低沉了下去。
  “……但是……你竟然在第二天說什麼要把‘不死之藥’的制法封印……現在讓我聽聽你的理由,馬伊紮。雖然我原本認為你是想要獨佔配製方法……不過現在看來你似乎確實是很討厭‘不死’這件事啊……”
  面對著塞拉德扔過來的問題,馬伊紮為了讓對方聽清楚,慢慢地說著。
  “首先……這種不死是有缺陷的……”
  “缺陷?”
  “這種不死……會因為自己被擁有同樣能力的朋友‘吞食’而結束……”    “哼……這應該說是惡魔出於好意而特意制定的規則吧?”
  “不是的……如果是你仇恨的入那還好……可是,這是即便是彼此相愛的同伴也會‘自相殘殺’的‘惡魔一樣’的規則……你想想看,就連你,對於可以殺死自己的存在……就是我和其他的同伴,不也是時時刻刻地想著‘除之而後快’的嗎?就是這樣。那些超越了死亡獲得不死的人們。比一般人更恐懼死亡。也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想成為‘最後的那個人’。如果在自己的身邊出現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的話,彼此心生暗鬼,不死者之間的互相殘殺也就是必然的了,不是嗎?”
  “……”
  “即便是彼此相愛的兩個人……在不死的過程中,也有可能‘想要知道對方的全部’……對方是不是真的愛著自己呢……‘瞭解對方的全部’……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通過‘吞食’來達到自己瞭解對方的目的……沒有一個人可以抗拒這樣的誘惑……”
  “這樣愚強的人,讓他們死去反而更好。”
  “是嗎……或許我這樣的想法在現在看來是愚盜的。但是,如果將來‘不死’得到推廣之後……滲透到整個世界之後,這個世界原本的倫理觀,宗教還有法律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那個時候,就會有我這樣的擔憂了吧……人們會說‘如果全部接受對方的知識的話,那麼對方就在自己的體內得到了不死’……如果將來的世界在自然而然的情況下變成這樣的話,我倒是無所謂。但是,我堅決不能成為導致世界變成這樣的始作俑者。因為,畢竟我還愛若這個世界。”
  “……哼。如果這樣的話,你就放心好了。我才不會把自己的知識傳給那些愚蠢的人類呢……”
  “而且,另外一個,最大的理由——”
  馬伊紮打斷了塞拉德的話接著說道。
  “——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的存在。”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2:49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9 22:08
(1-5)


  “——塞拉德大人,為了提高自己的‘知識’,開始‘吞食’這條船上原本是自己同伴的煉金術師們……但他把馬伊紮和他弟弟搞錯了,將馬伊紮的弟弟‘吞食’了——之後,塞拉德大人就被那些倖存下來的同伴扔到了大海裏面……那些倖存下來的煉金術師們輾轉來到了紐約……而塞拉德大人也大難不死地尾隨而至……”
  菲洛完全被艾妮絲講述的各種各樣的“知識”給吸引住了。之前聽都沒有聽說過的煉金術,不老不死的奇談怪論。所有的一切在那個渾身是槍眼還笑得出來的塞拉德的面前都顯得那麼的真實,不得不讓菲洛相信。
  這樣的話,那麼昨天晚上馬伊紮手腕的鮮血消失也是因為這個了吧。菲洛聽者艾妮絲的講述一點一點地理解著。
  “……拜託你了,不要在那個老傢夥的名字後面加大人兩個字好不好。你是他的什麼人啊?”
  艾妮絲的臉越發地陰沉起來。
  “……我是……塞拉德本人,或許可以這麼說吧。”
  “那你……你又是為什麼想要知道不死之藥的配製方法呢?對於你來說只不過是增加一些可以殺死你的人而已啊……”
  馬伊紮和塞拉德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將這個很明顯的疑點拋給了塞拉德。
  “……帕拉塞爾蘇斯[注16]的赫蒙克魯斯[注17]只能生存在實驗室的試管中。”
  “?  ”
  帕拉塞爾蘇斯的名字,馬伊紮之前聽說過。他憑藉自己的力燉製造出來了“赫蒙克魯斯”。那是由世界著名的煉金術師帕拉塞爾蘇斯製造出來的。試管大小的,只能生活在試管中的小人。
  不過,在帕拉塞爾蘇斯去世之後,那個小人也消失不見了。
  “憑藉自己的知識創造出來的完美的赫蒙克魯斯。天生就擁有製造者所有的知識……我們正是要追求這種‘完美的知識’,創造出入造生命體…丫雖然說是你的專業以外的東西,不過應該可以聽得恤的吧?”
  和馬伊紮的緊張不同。塞拉德說話顯得輕鬆有餘。
  “雖然這不是我的專長……但是在我‘吞食’的知識裏面,有關這個的研究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並且已經應用到了現實……”
  馬伊紮並不知道在當時的船艙裏面的煉金術師中,會有研究這種知識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與此相比,那種知識……不,應該是擁有那種知識的人,被塞拉德這樣的男人吞食,這個事實他更加不允許。
  無視馬伊紮投來的厭惡的目光,塞拉德十分高興地接著說道。
  “在試管中生存的小生命……而且如果不一直提供人類血液就會死掉的人造生命,赫蒙克魯斯。你不覺得他們真的過餘脆弱了嗎?這就是慈悲的我所想的啊——要給這些脆弱的生命以不死啊。”
  突然,房間裏因為子彈而遍體鱗傷的椅子的一隻腿斷了。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塞拉德也只不過是往那邊看了一眼。
  馬伊紮就抓住這樣的一個瞬間,突然把右手伸向了塞拉德。
  “真是個單純的傢夥。”
  似乎早就料到馬伊紮會有這樣的攻擊,塞拉德的身體拿著衝鋒槍韌這樣子迅速地扭動了一下。這樣的一個扭身使得馬伊紮的手腕被塞拉德緊緊地纏住了……就在這個時候,平常不太能夠聽到的聲響回蕩在整個房間。
  “啪劈哩。”


  “在塞拉德得到的‘知識’中,赫蒙克魯斯……有著關於人造生命的知識。簡單來說……就是不通過男女交配就可以創造出生命來的技術……我就是塞拉德用自己的細胞……和一個女人的細胞……似乎當時是搶來的一個和我現在差不多年紀的女人的細胞……將這兩種細胞通過一定的媒介把我創造了出來……似乎和之前的那位帕拉塞爾蘇斯所發明的原本的製造方法有著很大的不同……”
  艾妮絲喘了一口氣,看著菲洛接著講道。
  “原本那些細胞應該會馬上回到塞拉德的體內的……不過在製造我的時候,似乎是因為使用的是‘半成品’的不死之酒,所以我在培養皿中一直長到和我母親一樣大的時候……作為和塞拉德擁有著同樣身體體質的我就停止了生長……”
  “……啊……也就是說?”
  “作為他的群體生物細胞的寄體,我可以從塞拉德那裏得到知識。而相反,塞拉德也可以將存在於我的細胞之中的女性要素和塞拉德要素進行分離……”
  “等等,等籌。我的腦子不是太好使……你能不能說簡單些?”
  菲洛用手扶著額頭呻吟著。
  “如果把塞拉德當成是公司總部的話……我就是分店……請你把分店的每個職員想像成各個有智慧的群體……而總部可以在任何時候把作為分店店長的我的智慧給抹殺掉……”
  “……這麼說的話,也就是……?”
  “……也就是說。但單靠塞拉德的意志,就可以簡單地讓我去死……”
  這寸,菲洛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憤怒的表情。
  “怎麼可以這樣……世界上竟然有這樣離譜的事情!”
  “對於塞拉德來說,我或許就像是他的女兒吧……”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隨便殺死自己的女兒。而且總是以此來威脅女兒做事的父母啊!沒事的,你這麼漂亮,不可能是那個陰險老頭的女兒,你們長得又不像。我敢保證……總之你放心好了。”
  “哎?……但是……”
  “沒事的,放心好了!總之,那個老頭現在估計被馬伊紮先生已經打得落花流水了……”
  兩個人的談話,突然間被打斷了。
  “大白天的還在約會啊……這似乎不應該是你這個小鬼該做的事情吧?”
  菲洛他們扭過頭去,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啊……昨天的……”
  “達拉斯……你們怎麼到這裏來丁?”
  和菲洛一樣,艾妮絲也顯得很吃驚。
  “哎呀哎呀……大姐,連你也在這裏啊……真是太巧了。”
  艾妮絲他們看過去。在達拉斯的身後的兩個人都拿著衝鋒槍。
  “……你們要幹什麼?”
  “你不是都看見了嘛……衝鋒槍啊。哈哈哈……”
  對於這種無聊的玩笑,後面的兩個人只能一陣苦笑。
  “啊一一事先給大姐你說明一下……我們要給塞拉德斷絕關係。還有,我們在這個城市裏面做的最後一筆買賣,就是要殺了你旁邊的那個小鬼……沒想到你也在,那就順便把你也一起送到天堂好了。”
  雖然達拉斯知道艾妮絲也是不死之身,但是,他們知道只要在她重生之前逃跑就可以了。
  “難道最後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小鬼?”
  “我們很好奇你是怎麼拿到這把槍的啊……達拉斯先生?”
  說這句話的並不是菲洛。
  達拉斯戰戰兢兢地回過頭來,在他自己的額頭上頂著一把槍。其他的兩個人也一樣,被基斯和貝爾卡用手槍抵著腦袋。
  “喂……喂喂……拉克先生……你就放過我吧……”
  “好啊,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拉克的手槍更加用力地抵著達拉斯的眉心。
  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達拉斯一點也不覺得他們是為了殺死了那四個人而來的,因此他還在拼命地想著打開局面的方法。現在這種情況不死之身等於白費。
  “……這把槍是……我在那個叫做菲洛的小鬼藏槍的地方找到的啊……”
  達拉斯馬上撒了一個謊。沒有給艾妮絲任何否定的機會,達拉斯接著說道。
  “說實話,昨天晚上我們本來想要偷襲那個小鬼的……剛好看到他拿若衝鋒槍沖進了你們的大本暫……之後我就從那裏聽到了嚇人的槍聲……”
  達拉斯把昨天的那個殺戮統統推給了菲洛。雖然這是一個馬上就會穿幫的謊話,不過只要對方只要有一絲的疏漏就OK了。只要這個槍口能夠稍稍往下移一點的舍……如果被射到頭部的話就完了,如果只是身體的話肯定就沒事了。然後利用那個空隙用匕首把他們的喉嚨割斷……
  “為什麼……你們會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呢……明明還沒有登報……”
  “哎?那是,那是因為,我們當時跟在菲洛的後面……”
  “……你不會是認為我們和馬爾提喬不和吧……?”
  “哈?”
  “如果說的是昨天晚上的話……我們三個人可是和菲洛在一起的。”
  “什麼……”
  “和自己同住在一家公寓裏面的好兄弟得到了升職,我們昨天出席了他的慶祝晚會……是呀,最晚……到麥克他們被殺的時候啊!”
  槍聲響了,達拉斯的一半腦袋被打飛了。接著,基斯和貝爾卡也扣動了扳機,同樣的打飛了另外兩個人的腦袋,剩下的那兩個人就拿著機關槍攤在了地上。
  “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背黑鍋呢?”
  “…………………………”
  看著笑眯眯的兩個哥哥,最小的三弟不好意思地說道。
  “……對不起……貝哥,基哥……我還是不能保持冷靜啊……”
  “……不用放在心上。”
  基斯已經差不多一天沒有說話了。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的菲洛,向著對面的三個人打著招呼。
  “你們救了我啊。”
  “哪里……我們是聽到了機關槍的聲音,才從後面繞過來看看怎麼一回事……菲洛……我們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啊……你給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回頭我一定好好給你們說說。但是,我現在必須先找到我們的頭……這位是……”
  說到這裏,菲洛才發現到現在自己還不知道艾妮絲的名字。
  而艾妮絲也非常迷惑。對面的三個人是誰啊,要不要告訴他們有關達拉斯身體的事情呢?原本這個菲洛也是自己的敵人啊。
  ……但是,現在艾妮絲已經不能夠再把他當成自己的敵人了。
  “啊啊,大哥。這個屍體,我們怎樣把他們藏起來啊?……等一下……喂,拉克,這群傢夥拿若衝鋒槍,我們也算是正當防衛吧?”
  “請等一下!……在此之前,請把他們都綁起來……”
  艾妮絲不由得喊了出來。
  菲洛他們不可思議地看著艾妮絲。
  “他們……雖然不是很完整,但是也是‘不死者’……”
  “……什麼?”
  “?喂,那邊的那位大姐在說什麼啊?他們明明已經徹底死了啊……”
  貝爾卡說著,眼睛看像了屍體的方向。然後,他的表情徹底地僵硬了。
  “……什麼啊這事?”
  原本已經打爆的頭,正在很漂亮地修復著。
  之後,眼睛也大大地睜開了。
  “什麼……”
  就在下一個瞬間,貝爾卡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起來。從地面飛來的一片彈雨,將貝爾卡打成了篩子。
  “啊啊啊……啊……”
  從滿身彈孔的上半身鮮血噴湧而出,貝爾卡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貝哥……?”
  “……貝爾卡!”
  除了另外兩個兄弟之外,菲洛和艾妮絲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重生得這麼快……”
  艾妮絲並不知道,在此之前他們的腦袋已經被破壞過一次了,所以這一部分的重生對於細胞來說已經是輕車熟路了。換句話說,他們比艾妮絲見過的老人要年輕,重生的速度會比那些老人要迅速。
  或許是因為他們的思維還沒有來得及停止,所以雖然腦袋當場被打爆了,但是隨著腦袋的重生,意識也隨之蘇醒。
  達拉斯他們笑都沒有笑,迅速地拿起手中的武器,向剩下的四個人開火。
  劇烈的槍響回蕩在小巷中。


  “太弱了……你二百年的成果只有這些嗎?”
  馬伊紮躺在地板上。折斷的手腕,正在靜靜地重生著。
  “你似乎是靠若自己摸索著鍛煉的,但是我採取了更為合理的方法。給與強者‘半成品’……對了,那是根據你教給你弟弟的方法研製出來的東西呢……啊,雖然不能讓人不老不死,但是可以讓人不死。而且,更重要的事……”
  面對著還沒有完成重生的馬伊紮,塞拉德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而且可以被‘吞食’呀……只可以被我們這些喝下‘成品’的人。單方面的……也就是說我讓強者喝下半成品,而我將強者吞食。難道還有比這更快捷有效的方法嗎?哈哈哈哈哈哈。”
  塞拉德打開丁桌子上的木箱子,確認了一下裏面的酒水是否有減少。
  “果然沒有讓別人喝掉啊……”
  “……這是什麼?”
  “……呵,你不知道嗎?這就是……我們之前喝下的‘不死之藥’。我終於一個人成功地配製出來了。”
  雖然配製出來成品的是調配師,但是塞拉德還是把它歸為自己的功勞。
  “……怎麼可能!”
  “雖然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麼得到這酒的,但是只要把你‘吞食’了就什麼都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
  塞拉德發出機械般冰冷的笑聲,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馬伊紮。
  “但是……這些傢夥還真是笨啊。”
  塞拉德環頤了一下滿屋子的幹部的屍體說著。
  “要不我請求惡魔讓我來操縱他們的靈魂好了……”
  “……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
  “不,我會知道的乙只要把你‘吞食’了,我自己就會知道了。”
  塞拉德蹲下身子,右手慢慢地放在了馬伊紮的頭頂。
  這個時候。從外面傳來的劇烈的槍聲。
  “怎麼回事……?”
  自己不記得艾妮絲帶有衝鋒槍。剛才也有三聲槍響,自己認為或許是那個小鬼或者是他的同伴射的槍。難道說是拿著衝鋒槍的傢夥們來增援了嗎?
  塞拉德被外面的事情所吸引,心思稍微地走了一下神。
  馬伊紮就抓住了這個瞬間,兩手抓住塞拉德的腳,一口氣站了起來。轉眼間,塞拉德摔倒在了地板上。
  雖然馬伊紮抓住了敵人的一絲空隙做了反擊,但是自己從來不認為自己會抓住對方的腦袋。因此馬伊紮踩著附近的一張桌子,衝破了一扇玻璃,眺了出去。出酒的晚上,店鋪會用木頭蓋子給蓋上,但是白天的話只有一層玻璃。
  非常清脆的聲音。伴隨著四散的玻璃碎片,馬伊紮向著店鋪的外面跑了出去。
  “……不要跑!”
  塞拉德緊眼其後,追了出去。
  就在這時,剛好被一輛車子給撞飛了。

  “哈哈哈,剛剛好啊……在那個女的重生之前趕快跑吧……”
  達拉斯認為或許因為這邊的槍聲,大街想必也是一片混亂,所以決定從小巷子裏面逃脫。
  “……?”
  等他們轉過一個拐角再往前走了不久,他們突然在小巷的前面聽到了一陣聲音。那是引擎的聲音以及什麼大東西刮蹭牆面的聲音。
  籲蔔麼啊……?”
  聲音的真面目,在前面的那個拐角出現了。
  “不會耵巴……”
  那是一輛和小巷剛好差不多寬的。隨處可見的黑色小汽車。
  “啊啊啊,以撒!牆牆牆壁都刮到了啊!”
  汽車的一側和牆壁刮蹭的聲音,劇烈地撞擊著米莉婭的耳膜。
  “你你你你會不會開這麼大的汽車啊?”
  “沒沒沒沒沒關係!我曾經見過我的父親開過這樣的車子,基本上和那種小汽車沒沒沒沒沒沒什麼兩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是是是啊!這樣的話我就安心了啊啊啊!”
  追蹤達拉斯他們的以撒兩個人,途中發現了撞翻自己的那輛車子。這原本就是艾妮絲的車子,但是他們兩個根本沒有注意到。不,他們認定這肯定是撞翻他們的車子。
  達拉斯把車子的引擎做了些手腳。他們在逃跑的路上偷過好幾次小型車子,可見他們的手法還是相當的漂亮。從傑諾亞特家的那一件案子來看,他們的盜竊技術可以說是一流的。
  “如果用車子來撞他們的話,一定可以贏過衝鋒槍的!”
  “會贏的!”
  他們兩個對於偷車子根本沒有一絲的罪惡感。雖然坐上車子,卻已經失去了達拉斯他們的蹤影。
  就在這個時候,從小巷子裏面傳來的衝鋒槍的聲音。“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
  他們兩個人加速開著汽車,沖到了三個人的面前。
  達拉斯他們慌忙扭頭向要逃跑,剛好這個時候,車子撞上了他們。他們三個人撞到了發動機的機罩上,然後翻滾著挾到了屋簷,然後滾落在丁車子的後面。
  “成功了!”
  “以撒!前面!前面!”
  在車頭的前面突然出現了馬伊紮。
  “哇啊啊!”
  以撒慌忙踩刹車。馬伊紮在瞬間注意到了車子,所以逃了出來沒有被車撞上……
  而隨後跟過來的老人。卻非常巧地撞到了車子上。
  結果,以撒他們算是報了之前老人肇事逃逸的仇。
  以撒慌慌張張地倒車。
  車子碾上了摔倒的達拉斯他們,動不了了。
  “唔唔……”
  完成重生的艾妮絲慢慢地站了起來。
  “……啊啊……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
  被達拉斯他們亂射一通,只有自己活了過來。
  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艾妮絲看著旁邊倒下的菲洛的屍體。
  之後——


  艾妮絲追趕著達拉斯他們來到了拐角處,在那裏,奇妙的……下屬非常令人驚訝的光景在她的眼前展開。
  在狹窄的小巷裏。自己的那輛汽車停在裏面。在車子前面,塞拉德用刀子逼著以撒的喉嚨,而以撒則瞪著眼睛看著塞拉德一動不敢動。
  “哎呀呀。艾妮絲啊……你來得剛剛好啊!”
  “啊!艾妮絲!”
  “艾妮絲!趕快來幫以撒啊!”
  無論男女,三個人一起喊著艾妮絲的名字。
  “……怎麼回事……艾妮絲,怎麼回事啊?這兩個人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啊?”
  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艾妮絲一臉為難的表情經過馬伊紮的身邊。一動也不動地,看著這邊的情景。   
  塞拉德似乎以以撒為人質阻止了馬伊紮的逃跑。可是她也不知道以撒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裏。
  “艾妮絲啊。理由等會再問你……你來替我一下。等到我把馬伊紮‘吞食’以後啊……如果看到馬伊紮有反抗的話,就把人質給我殺掉。”
  “喂,喂……艾妮絲?”
  “艾妮絲?”
  塞拉德和以撒都不安地看著艾妮絲。艾妮絲將自己的焦慮隱藏在內心,說著。
  “……那也不用特意抓人質……”
  “什麼……為了以防萬一。”
  “……”
  艾妮絲一聲不響地接過匕首,原封不動地控制著以撒。
  “啊啊,艾妮絲,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哎,艾妮絲——!”
  塞拉德將以撒他們的騷動扔在腦後,一步一步地走近馬伊紮。自己就要完成期盼已久的儀式了啊。
  衝鋒槍在剛才的車禍中已經報廢了,塞拉德又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朝著馬伊紮的膝蓋扣動了扳機。
  “哇……”
  打壞對方的關節,使對方不得不跪下來。這個高度剛好讓自己的右手放在對方的頭頂。
  “嘎嘎……那兩個人的性命就這麼地重要嗎?真是笑話啊。哎呀哎呀……我也知道有愛情和友情這樣的感情的存在,也有人為此獻出了生命也有人超常地發揮了自己的能力。”
  笑了一下,塞拉德又往前走近了一步。
  “但是。我對此非常地討厭啊。”
  看著一步一步走近馬伊紮的塞拉德,艾妮絲小聲地對著以撒他們說著。
  “……那個老人一旦碰到了馬伊紮的頭……你們就趕快逃離現場……”
  “哎?艾妮絲……?啊啊,太好了……你還是艾妮絲啊!”
  “艾妮絲啊!”
  兩個人也小聲地回答著。
  明明對我的事情一點都不瞭解……艾妮絲有些悲傷,也有些高興。
  “啊……不行啊……不過不幫馬伊紮的話……”
  “必須要幫啊!”
  “……為什麼……!”
  “因為昨天……他請我們吃飯啊……艾妮絲,那個傢夥可是個好人哦!雖然我們不知道那個老頭是誰,你就來幫我們吧!”
  “幫我們吧!我們也很努力啊!”
  艾妮絲無法掩飾自己的困惑,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問著眼前的這兩個人。
  “……你們……幫那個傢夥……?”
  “不。是幫艾妮絲你啊!”
  “哎?”
  艾妮絲的困惑更深了。
  “那個……你瞧!昨天被你帶到警局的傢夥越獄了,他們都拿著衝鋒
  槍!我們認為他們是來殺你的啊……”
  “但是,你放心好了!我們已經用車子把他們給軋死了!”
  現在正在車子底下躺著呢。
  “……”
  艾妮絲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明明知道對手有衝鋒槍,他們還不怕死地過來?為了救自己,只是如此而已。
  瞬間,艾妮絲想得很多。雖然感覺似乎很長,其實也只不過是三秒半。她對於製造她出來的塞拉德也從來沒有認真地思考過。
  “……以撒,米莉婭。”
  “……哎?”
  “怎麼了?”
  離別的話語總是很短。
  “對不起……謝謝你們。最後能和你們說話,真的是太好了……最後如果你們能夠再聽我最後一個任性的請求的話……”
  看著米莉婭悲傷的笑容,艾妮絲靜靜地放下了匕首,釋放了以撒。
  “請你們不要忘記了我……”
  不等以撒他們做出回答,艾妮絲就拿若匕首走了出去。
  她走回到了既是主人也是自己“本體”的塞拉德身邊——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2:51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9 22:09
(1-5)


  “我們還是借若剛才的話來說好了……剛才那個穿西裝的女人,就是我造出來的赫蒙克魯斯啊……哈哈,和一般人一樣的體型,不能再說她是‘赫蒙克魯斯’了吧,雖然我也認為以男女細胞為基礎的這項技術有些算是歪門邪道。”
  塞拉德滿臉優越感,停下腳步低頭看著馬伊紮。左手拿槍,右手拿著對手的絕望。
  “或許是在‘培養液’裏面的時候使用的是‘半成品’的緣故吧。雖然不知道成品會是什麼樣子,但是艾妮絲……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幫不上什麼忙的廢物……只要把你‘吞食’之後,將‘成品’是用在培養液中……不。反正已經得到了你的知識了……只需要呼喚出‘惡魔’問一下就好了。”
  塞拉德說完這通頗為驕傲的話之後,將自己的右手伸向了馬伊紮的額頭。
  “再見了馬伊紮……還有……歡迎你啊。”
  在塞拉德的右手即將碰觸到自己的餌料的額頭的時候,在那刹那間,突變發生了。
  “嘎……?”
  塞拉德感覺到背後一股強大的衝擊,似乎體內插進了什麼東西。因為本身已經沒有了什麼疼痛的感覺,在皮膚的周圍只是有著一種奇妙的感覺波動。
  塞拉德慢慢地扭過頭來,看到的是滿臉悲傷的艾妮絲。
  她手裏的那把匕首,深深地紮進塞拉德的脊椎骨裏面。
  “……艾妮絲……為什麼?……算了,不用解釋了。”
  與此同時,在大街的一角傳來了呼喊的聲音。
  “馬伊紮先生!”
  原本應該已經死去的菲洛,大喊著跑了過來。


  從“蜂巢”小店持續地傳來槍聲。
  “那邊的四個,你們看守住小巷的各個出口。沒有命令不得隨意行動,因為這個小巷子是他們的支配領地……”
  接到報警的愛德華,帶著大多數的員警來到了現場。
  推開左右兩扇門,店主的女兒發呆地站在那裏。
  “哎呀……你也不是很明白吧……突然被一個奇怪的老頭毆打……”
  愛德華謹慎地往酒場裏面走去。在來的途中他就聽到了衝鋒槍的聲音,所以一直手裏舉著槍非常謹慎地窺視若裏面的情形。
  “……真是太慘了。”
  店裏面就像是暴風襲擊過後的樣子。
  在人口處破碎的椅子到處可見,而房間的每個角落都可以看到被機槍破毀的痕跡。
  環顧了一周,愛德華似乎放心似的小聲嘟囔若。
  “好在,這裏沒有死人啊。”
  在房間裏面看不到一絲血污的跡象。


  “呵呵呵……你也把他給放了吧……艾妮絲……”
  塞拉德慢慢地轉過身去。
  “……真可惜啊……我真想這麼說。原本以為我馬上就可以實現願望了。雖然我在你之前也製造過好幾個赫蒙克魯斯,但是因為掌握了一些多餘的知識中途都背叛了我……我想這或許製造個女人出來應該會有所改變……看來還是老樣子嘛。”
  艾妮絲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兄弟”。不過現在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艾妮絲真想就這樣把塞拉德踢倒在地。
  “沒用的。”
  “啊……”
  就在塞拉德閉上眼睛的一瞬間,不知道什麼原因,艾妮絲也倒在了蜒上。其實也不用過於驚訝,只不過就像是提線木偶的線已經斷了。
  在這一瞬間,原本有塞拉德的力量保護的細胞的平衡給打破了,艾妮絲身體的每個細胞功能都開始惡化。
  “我不會在一瞬間殺了你的……只有讓你充分體會到了痛苦的死才更有意義。”
  浮現出嘲笑般的笑容的臉上,突然飛來了一包胡椒。
  “嘎……”
  這個擁有著不死之身的男人,擁有著很多“知識”,妄想要支配世界的男人,竟然害怕胡椒刺眼的感覺。這真的是太滑稽了。
  “你這個傢夥!對艾妮絲幹了什麼!”
  “你都幹了些什麼!”
  神父和修女打扮的以撒他們將包有胡椒的袋子一個勁地扔了過來。雖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不過還蠻像是對這惡魔撒聖灰的感覺。
  “嘎……你們這群傢夥!”
  這個時候,趕來的菲洛將艾妮絲和馬伊紮從塞拉德身邊拉開,拉得遠遠的。
  “馬伊紮先生!沒事吧!”
  被射穿的血孔,已經癒合了一半。或許是因為第一次關節受損,所以和達拉斯他們比較起來恢復得比較慢。
  “我……沒關係……倒是……那個姑娘……”
  艾妮絲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而瞳孔也開始泛白了。即便如此,看到了菲洛之後,還是拼命地喘息著,向菲洛說著話。
  “……你……你……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得到了不死的能力……剛才……我看到你傷口癒合的樣子……也想不明白……”
  聽到這句話,馬伊紮驚訝地看著菲洛。
  “啊啊,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清楚……”
  “……那麼……我有一個請求……我……我反正就要死了……把我……‘吞食’掉吧……做法……就像剛才說的一樣……”
  “你到底在說什麼傻話啊!”
  “……像我這樣的赫蒙克魯斯……能進天堂或者地獄嗎……我只是
  害怕這個……我自己都不能殺掉我自己……啊啊……還有……我還有很
  多話想要和以撒他們說……所以……拜託了……請吞食我吧……將我
  想說的話告訴給他們……還有……我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漂亮
  …………謝謝你了……我很開心……我只想告訴你這些……”
  聽完這些話,菲洛靜靜地握緊拳頭……搖著頭。
  “你沒有義務告訴我這些……而且,我也是一個無神論者。人即使死
  了也不會去什麼天國或者地獄……如果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歸於無。”
  “……哈哈哈……真的很嚴肅啊……”
  艾妮絲有些遺憾地笑著。就在這中間,她的細胞仍舊在不斷的破壞
  著。這個時候,她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就在艾妮絲死去的瞬間……在
  構成她的細胞的內部,那部分原本屬於塞拉德的物質又回歸到了本體。
  “啊啊……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冷酷,沒有什麼所謂的另一個世界
  ……所以不要死,如果要消失的話,自己去告訴他們你想要說的話!……
  放心好了,你要死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可惡的老頭的……難道
  說……你一心想要求死嗎……!”
  似乎想思考著什麼,菲洛拔出匕首,一步一步地走向正在驅趕胡椒的
  塞拉德。
  塞拉德用充滿怒火的眼睛盯著菲洛。
  “小鬼……你,想要幹什麼……”
  他的頭上,從後面似乎淋上了什麼東西。
  ”……?”
  是有著刺鼻氣味的液體。那是用來點燈的液體燃料。
  塞拉德扭頭看去,那裏站若以蘭迪為首的幹部們。雖然遭受到了槍擊的衣服破破爛爛,但是身上沒有一絲的血污。
  “你們……應該已經被我殺死了!混賬……酒水明明沒有少……而且……馬伊紮不可能讓你們暍的……!”
  塞拉德叫囂著扭頭看向馬伊紮。馬伊紮和塞拉德一樣一副難以相信的表情。看來,他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在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啊?”
  在蘭迪的手上,握著的是空了的燃料罐子。
  “我們,之前可是只燒過手套和倉庫啊……”
  派喬說著扔出了一根點燃的火柴。
  “還是第一次燒人家的頭呢。”
  塞拉德整個頭,燃起了藍白色的火焰。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沒有痛覺,所以也感覺不到灼熱。但是,那劇烈搖晃的火焰確實是遮擋了塞拉德的視線。
  即便如此,塞拉德還是能夠勉強看到那個叫菲洛的小鬼走了過來。
  那個傢夥也是不死者嗎?
  ——如果是的話。
  在塞拉德的心裏恐懼開始生根發芽。
  “啊啊啊啊啊啊!我怎麼會讓你得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塞拉德面對著逼近的菲洛,迅速地伸出右手。
  “真礙事!這只可惡的右手!”
  菲洛放任著自己的感情,將自己手中的匕首劈了下去。
  刀刃行走在塞拉德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一口氣劈裂到了手腕處。被骨頭卡住了的匕首,被他的主人用左手狠狠地按著。
  菲洛將自己的右手伸向了燃燒著的塞拉德的腦袋。
  即便自己的手腕被燒成灰燼也沒有關係。
  少年強烈地祈禱著。
  必須把眼前這個可惡的身體給吞食乾淨。
  為了拯救那名不知名的少女,為了得到這樣的“知識”。
  “嘎啊啊……”
  即便是橫行了300多年的男人,也毫無懸念地迎來了自己人生最後的時刻。

  之後——
  作為塞拉德。奎茲生存過的證明,就是地上那一堆熊熊燃燒著的衣服和鞋子。
  而這些東西也很快的化為灰燼,隨風吹散,不知道消失在了什麼地艾了。
  愛德華推開後門的時候,剛好是塞拉德的靴子開始燃燒的時候。
  “……怎麼回事,這是……”
  愛德華這些員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靴子在燃燒著,而馬爾提喬的幹部們都圍若看,剛才的神父和修女也在,在小巷的裏面有著一輛破破爛爛的車子停在那裏。空氣中彌漫著燃料的味道。
  “怎麼一回事啊……跟我解釋清楚,菲洛。普羅辛奇奧!”
  愛德華一把抓住了搖搖晃晃地走到自己面前,滿臉疲憊的少年的衣領問道。
  “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麼人死亡……難道你們打算用手槍開一場音樂會嗎?”
  “……對,是怎麼一回事啊?”
  “別給我裝傻!可是有普通市民報醫說這裏槍聲不斷的!難道你們想讓我用違反槍支武器攜帶條例逮捕你們嗎!”
  就在這個時侯,周圍響起了劇烈的聲響。
  員警們紛紛彎下身來,將手放進自己的懷中,確認著聲音的來源。
  在車子上,神父和修女將衝鋒槍舉向天空。那是達拉斯他們的槍。
  “哈哈哈哈!我們就此收下丁馬爾提喬的寶貝了啊!”
  “收下了!”
  “再見了,無能的員警們!順便說一下,他們馬爾提喬家族可什麼都沒有幹啊!”
  “沒有幹啊!”
  他們兩個人說完話,將武器一扔,一溜煙地跑掉了。雖然以撒他們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菲洛等人的關心,不過最後那句話無異於是說明“馬爾提喬確實是做了些什麼”。
  “……警部補大人……我們要射擊嗎?”
  “不……剛才的兩個人赤手空拳……”
  為什麼神父會……?想了一會,愛德華終於想起了什麼線索。
  “……繃帶強盜!”
  “……哈?”
  “算了,給我去追!對方只要沒有拿槍,就不要開槍!”
  看著自己莫名其妙的部下,愛德華迅速下達了命令。
  員警們紛紛追了過去。剩下來的只有愛德華一個人。
  “那麼……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蒙混過關啊,菲洛。”
  這個時候,店裏又出現了兩個新的男人。
  “啊……愛德華,你已經來啦……”
  “有些事情想讓你幫忙,過來一下。”
  那是皮魯和唐納德。
  “可是……”
  “我們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事情的。”
  “……什麼事啊?”
  “來了就知道了。”
  唐納德淡淡地說著。愛德華有些迷惑了,不過最後還是跟著他們走了。
  當愛德華在店裏消失了以後,皮魯向馬伊紮打著招呼。
  “啊……那個塞拉德怎麼樣了?”
  聽到這句話,馬伊紮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等看清對方的樣子後,馬伊紮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啊啊……那個傢夥……已經消失了。”
  “哎……在你的身體裏嗎?”
  馬伊紮有些惡作劇地笑著回答道。
  “這是我們組織的秘密,怎麼可能告訴給員警?”
  等到員警離開後。馬伊紮向菲洛詢問道。
  “菲洛……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大家,什麼時候變成不死之身的啊……?你已經得到了塞拉德的知識,應該明白我在說的是什麼吧?”
  “啊……那個啊……”
  菲洛惶恐不安地說著。
  “昨天,我幫助了一個老頭啊。”
  “哈啊。”
  “那個時候,將老頭拿著的酒悄悄地換了出來。在買的四瓶酒中,我撒掉了其中兩瓶酒……然後把老頭拿的酒倒了進去,剩下的兩瓶給了那個老頭……”
  對於菲洛來說這麼做很輕鬆。如果那個老頭老老實實地道謝的話,自己會把它們還給他,如果死性不改的話自己就打算把他的東西就這樣騙過來。
  “然後偷來的酒就給大家分了。我可是遵守了克莫拉的幫規的……。
  “難道是……在晚會的時候,你把它分給了大夥?”
  “……現在想想……即便是只撒掉一瓶酒裏面的東西,我也可以很漂亮地把他的兩瓶東西給換過來……”
  這應該不算是一個大問題吧。
  “菲洛……”
  “那個——得到了塞拉德的知識,全部的事情我都明白了……馬伊紮先生……”
  菲洛這時苦笑了一下,對若發呆的馬伊紮說道。
  “看來世界上真的是有所謂的偶然啊……”


  扮作神父和修女的以撒兩個人一個勁地飛跑著。從一個小巷到另外一個小巷,轉眼間即將就要重獲自由了。
  那越來越大的嘈雜聲,就是接近大街的最好證明。
  “糟了!”
  “糟了!”
  在即將看到小巷出口的同時,也看到了兩個員警站在那裏。
  似乎對方也發現了他們,於是以撒他們放慢了腳步,毫無顧忌地喊了起來。
  “啊啊!巡警先生,請來幫一下忙!”
  “幫一下忙!”
  雖然是即興編出的謊話,但是因為他們的打扮還是有著一定的說服力。因為事發突然,兩個員警也對他們的身份發生了動搖。
  米莉婭撲進一個員警的懷裏,誇張地顫抖若說道。
  “剛,剛,剛才,一些人拿著武器在追我們!”
  這倒是沒有撒謊。
  面對著陌生的情況,兩個員警的反應有些過度。他們將手伸向自己腰間的手槍。滿眼緊張地看著對面的小巷。
  ……但是,從小巷的拐角處出現的是他們熟悉的同伴的制服。
  “怎麼……!”
  當這兩個員警慌張地扭頭看的時候,以撒兩個人已經沖進了人群中了。
  這兩個醫察慌忙騎上自己帶來的紐約員警專用的警馬,想要去追。但是他們的行為卻被他們保衛的紐約市民的手給阻擋了。
  “耶誕節快了!”
  以撒大聲地叫喊著,從提包裏面拿出大把的鈔票撒向了天空。
  “啊哈哈哈!太早了太早了!還有一個月呢!”
  米莉婭大笑著大叫若,同時,整條大街瞬間變成了熱鬧的劇場。
  人們擁擠著,爭搶著,都在撿拾如雪花般飄落的鈔票。那些舉著“我要工作”的標語牌的男人們,那些為自己的斷腳而哭泣的乞丐們,那些買酒歸來的貴婦人們,運輸公司的司機們,馬車的車夫們,就連那些懷揣著現金的富翁們,看若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紛紛開始了搶奪。
  更快地,更多地,更牢地抓住金錢……這是一群被簡單的規則所支配的格鬥競技場的戰鬥精英。面對著發狂、驚喜的人群,馬是沒有辦法應付的……就算是能夠克服這樣的局面,但是能不能把人群驅散開來還是一個疑問。
  將那些狼狽不堪的員警們拋到了身後,以撒和米莉婭繼續向著車站走去。懂得撒錢逃跑的錢遁,是作為銀行大盜的基本知識。正因為眾所周知,所以才會有效果……對此,以撒深信不疑,實際上也確實很有效果。
  如果說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就是到達車站時,他們的積蓄(有九成九是來自傑諾亞特的遺產)的大部分將被以撒撒出去。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在意這種事情的話,也就不是以撒和米莉婭了。
  “那麼……我們逃到什麼地方去呢,米莉婭?”
  “哪里都行啊。”
  “那麼……為了彌補我們的損失。我們去挖金礦怎麼樣啊?”
  “淘金潮啊!但是,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是強盜了啊……難道要金盆洗手嗎?”
  “啊……我就是想這麼說來著。我們能夠賺的錢頂多有地球那麼大而已!”
  仍舊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對話,不過他們兩個人有一個事情很遺憾。
  “……都沒能對艾妮絲他們說再見啊。”
  “……是啊。”
  在車站的人口處,這兩名強盜又一次的扭頭看向這個城市。
  看著眼前這個讓人頭暈的城市,以撒靜靜地說著。
  “真是有意思的城市啊。”
  “有意思啊!”
  “還想再來啊,看看艾妮絲他們。”
  “一定。”
  以撒從包裏拿出最後一疊鈔票。走進車站去買開往加利福尼亞的車票。
  “就剩這麼一點了啊。”
  “嗯……但是我們把錢都灑給了大家不是很好嘛!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啊!”
  “是嗎……也是啊。死去的傑諾亞特先生也一定很高興吧?”
  “那些死去的孩子也是啊!”
  “那麼。我們偷走了他們的遺產,對於傑諾亞特的孩子們來說也是件好事情啊。”
  “是啊!避免了遺產紛爭,他們現在一定相處地很好吧!”
  這兩個人在最後的最後仍舊說著自以為是的話。這兩個喧鬧的主角,以撒情侶自此之後就在紐約這個大城市的舞臺上永遠地消失了。
  在他們即將上車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塊寫著“歡迎來紐約”的招牌。
  以撒為了離開的紀念,在那個招牌上留下了自己的腳印。
  這就是後來代表紐約的那個蘋果圖案上,那個大的牙形缺口的由來。
  當達拉斯.傑諾亞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陰暗的倉庫裏。
  “你醒了啊?”
  在他面前的,是原本已經被自己殺死了的三兄弟。
  而自己被捆綁著,塞進丁一個空的柏油桶裏。只有臉露在外面,萬分恐懼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而他的另外兩個同夥也和他是同樣的遭遇。
  “啊啊,這裏就相當於是我們的別墅……自己的房子和大本營現在都被員警給盯上了……”
  “為……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還活著!”
  達拉斯咆哮著,作為代表,拉克回答了他的疑問。
  “對啊?為什麼呢……剛才我打電話給菲洛,問了很多問題……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們,就讓你們為自己的壽命苦惱去吧。”
  他們三個人當晚也參加了晚會。這樣的話,他們喝了酒自然也變成了不死者。當然,達拉斯他們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達拉斯說話之前,基斯走了過來往柏油桶裏倒著什麼。
  那是撲克牌。
  “……?”
  “基哥你心太好了啊……你們在海底等待死亡估計很無聊吧……所以呢一一”
  當理解了上面的話的意思之後,達拉斯他們感覺到了一種絕望的恐懼。
  放進桶裏面的那52張小丑,正在冷冷地嘲笑著達拉斯他們的命運。
  “你們竟然可以溺水70年不死也算是厲害的了……或許是世界最厲害的吧?不過很可惜,沒有人會記住你們的……”
  “我也算是很體貼了吧,無論怎麼打你們都不會死,真沒辦法啊……對了,如果到時侯你們覺得無聊的話,聽聽收音機怎麼樣啊?’’
  貝爾卡高興地說若。
  “哈哈哈,電池會沒電的。”
  “是嗎……那,國際象棋怎麼樣?”
  “棋盤會浮起來的啊……那麼柯南.道爾的小說怎麼樣呢?”
  “紙會濕的。”
  “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
  “……哼。”
  一陣狂笑之後,三個人一齊盯著達拉斯。
  那樣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也難怪達拉斯這樣的人的眼中也浮出了淚水。
  “快點選。哪個好呢?”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2:54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9 22:15
(1-5)


  “成員”的聚會場所。到了夜裏,老人們都到齊了,可是惟獨不見塞拉德的身影……取代他的是五六個等待他們的員警。其中,我們可以發現愛德華,皮魯還有唐納德的身影。
  “誰……你們是誰!”
  “啊……是員警。”
  面對著騷動的老人,皮魯簡單地作丁說明。
  “啊……因為你們涉嫌私自製造私酒,所以我們來調查一下啊。”
  “什麼……你有什麼根據!”
  “那個……那個,昨天發生了一場大火,火災之後留下了這個東西。”
  皮魯拿出一個沾滿煤灰的瓶子。那是有巴恩斯管理的還沒有破碎的瓶子。
  “嗯……和你們沒有關係嘛……好吧。”
  看到皮魯要將瓶子摔向地板,老人們一起發出了哀叫。
  “哈……還是找些明白事理的人幫忙好了啊。”
  “你玩過頭了啊,皮魯。”
  唐納德接著說道。
  “你們的組織很久以前就已經被調查局給注意上了。無論是那個塞拉德也好,還是你們想要製造的酒水也好。”
  老人中間一陣的騷動。
  “為……為什麼‘調查局’會對塞拉德大人的事情……”
  “啊……那個,是因為在我們的上司裏面也有不死者……說實話,我們來紐約的真正目的就是來自於他的命令……為了處理這個‘酒’的事情。”
  …絕對不讓案件重現’這是我們調查局的口號。正如我們上司所說的一樣,這次的事情和200年前的那件非科學的事情如出一轍。”
  “喂,喂!愛德華!”
  耳邊傳來呼喚自己的聲音。是那個討厭的首席上司,懷特警視。連員警的高層都是塞拉德的手下……不過,塞拉德頂多也就只能掌握這樣的權利而已。
  “愛德華!想辦法阻止他們!只要我們有了這種藥,我們就可以掌握全世界!我們就可以變成可以進化的人類!你也想要這種權利吧?所以……喂,愛德華!說句話啊!”
  因為太過於生氣了,所以愛德華反而冷靜了下來。
  甚至想要笑。不,自己只能笑笑而已。
  “警視大入……如果你給我說些什麼‘可以消除因疾病和車禍導致的死亡’之類的話,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你的建議……說實話,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愛、愛德華!”
  “警視……個人的不死和國家的劫准,我會選擇國家的劫難……”
  愛德華從皮魯手裏接過瓶子。
  毫不猶豫地將瓶子扔向屋子的角落裏。
  伴隨著老人的悲鳴,瓶子摔得粉碎。
  還有些老人似乎想要舔食那些流到地板上的酒水,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一點,唐納德劃了一支火柴扔到了地板上。
  酒精迅速燃燒了起來,映照出老人們絕望的面孔。
  一名員警潑了一桶水,將火和老人們的不死之夢一起在一瞬間給沖走了。他們原本就是打算在這些老人的面前打碎那個瓶子的。
  “啊……那麼……在你們老死之前,好好努力地工作吧……根據你們的努力,將決定你們的名譽是將萬劫不復呢,還是將流芳千古。對了……順便提一句,你們的那個塞拉德大入不會再回來了。”
  向那些哭泣著的老人告別後,愛德華他們就把這個地下室給拋到了自己的身後。
  坐在唐納德駕駛的車子裏面搖搖晃晃,愛德華惡狠狠地嘟嚷著。
  “……你們竟然騙我。”
  對於不死之酒,剛開始,愛德華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的。但是,在火災現場看到那只老鼠……那只被火燒著但是仍舊活著的老鼠,愛德華不得不相信了。
  “啊…山對不起了……”
  “但是,為什麼你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給我呢?”
  對於這個問題,唐納德做出了簡短的回答。
  “我們的上司……並非是調查局的高層,但是和他們有著相當的地位……他很喜歡你,從來不屈服於賄賂和暴力,雖然有些偏執但是正義感很強。”
  “……為什麼對於我的事情?”
  “還不是因為你志願加入調查局啊。我們對於志願者的調查比你們想像的要多。”
  “……”
  “那個……我們很期待今後和你的合作。”
  皮魯和唐納德相視一笑。
  愛德華搖著頭苦笑著,向今後的前輩說道。
  “……那個時候,應該沒有什麼會向我隱瞞的了吧?”
  之後。愛德華成為了調查局……之後的FBI中屈指可數的檢察官。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菲洛他們已經獲得了不死,但是當他知道之後,他的口頭禪就變成了“要給他們終身監禁,讓他們永遠地在監獄裏面過日子。”……每次想到菲洛和黑手黨,他總是一邊笑著一邊重複上面的臺詞。


  “……啊啊……”
  當愛德華走了之後,馬伊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怎,怎麼啦。馬伊紮先生!”
  “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從菲洛那裏聽到事情全部的馬伊紮,被罪惡感所包圍。因為自己的關係,使得包括菲洛在內的同伴都陷入了永遠的漩渦中。
  “哎?等一下……?你在說什麼啊,馬伊紮先生!”
  “那種不死的痛苦……因為我使得你們……”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一點都不在意!我們反而覺得不死真的是哇呼。太棒了,對吧,大夥?”
  菲洛慌忙否定了馬伊紮的想法,扭頭向蘭迪他們確認著。
  “哎?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不過真的哇呼。”
  “哇呼,打起精神來,馬伊紮。”
  蘭迪和派喬跳了出來。他們似乎對於不死這件事情還不是很明白。其他的幹部雖然也不是很明白,不過看到蹦著跳著的兩個人,也都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你看,就連首領和矢車先生,如果不告訴他們的話,他們也會認為是‘不老不死’的啊。”
  可是,馬伊紮臉上的苦惱表情並沒有因此而退去。
  “菲洛……你有了塞拉德的知識應該明白……老實說……我已經厭倦了活著……弟弟的仇人塞拉德也已經死了…現在我已經沒有任何活著的意義丁……對了,菲洛……把我……”
  聽到這裏,菲洛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回答道。
  “不行!……如果你不在了,我們的錢誰能算得清啊……馬伊紮先生,難道你想要摧毀這個組織嗎?”
  “……不行嗎?我知道了……啊,等一下,你如果把我‘吞食’了,不就擁有我‘計算’的知識了嗎……”
  “不行。我的腦子很笨,就算得到了知識也會很快就忘記的……現在,從塞拉德那裏得到的知識我已經開始忘記了。”
  “為什麼就是不行呢……”
  “那個,馬伊紮先生……在克莫拉的規則中,不是有一條,如果殺害自己的同伴。自己將會得到死亡的報復嗎……我還不想死,所以請你放過我吧。”
  “……真頭痛啊……我知道了……”
  馬伊紮笑了,菲洛也笑了。
  “另外……如果馬伊紮先生不在了的話,我會寂寞的,所以還是請你好好地活著吧。”
  這個時候,這兩個人也終於哈哈地笑了起來。
  “那個……”
  眾人聽到了女人的聲音,扭頭看過去。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姑娘站在那裏。
  “為什麼……我……”
  菲洛在得到塞拉德的知識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予瀕死的艾妮絲第二次生命。被塞拉德切斷的生命的鎖鏈,通過自身細胞的共鳴又再次聯繫到了一起。現在與其說是塞拉德的一部分,倒不如說是菲洛身體的一部分。
  “啊——!對了對了!因為愛德華那個傢夥突然到來,所以把你給忘了……對不起!”
  艾妮絲只是一臉的困惑。
  “我叫菲洛.普羅辛奇奧。之所以追查你,是因為覺得你很有魅力。之所以要幫助你,是因為有事情想要問你。”
  “想要問我……?”
  看著困惑的艾妮絲,菲洛笑著說道。
  “……我想讓你告訴我你的名字。”
  “哎……?”
  想了一會,艾妮絲回答道。
  “在塞拉德的知識裏面……沒有嗎?”
  菲洛搖著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啊……那個……是因為……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聽到菲洛的話,周圍的人沸騰了起來。“你這不會是在告白吧!你們還都是小學生啊!”……菲洛沒有聽到之類的反駁意見。以蘭迪和派喬為首,大家一起哇呼哇呼的興奮地喊了起來。
  就如同電影裏面的皆大歡喜的結局……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笑了。


  “剛才的騷亂真厲害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似乎是有個神父在當街撒錢。”
  走在乞討聲震耳的大街,羅尼恭恭敬敬地回答著首領的問話。
  “哈……所謂的神父,只不過是一些以神靈的名義行利己之實的傢夥們,不過這個神父做的還真不錯啊……就連神靈。一般都不會救助他們的信徒啊……”
  聽著矢車無趣的言論。摩魯薩開口說道。
  “矢車……你不要小瞧神靈這個東西啊。你偶爾也會受點傷的……無論怎樣都好不了的時候也有的吧。單單這一點就夠你受的。”
  辦完事情回來的高層幹部。不知為什麼在自家店的周圍會有那麼多的員警,因此為了以防萬一,大家決定繞道後門。於是,看到了自己組織裏的幹部在外面吵吵鬧鬧的景象。
  “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那些傢夥都蹲在門口啊?”
  矢車不可思議地低頭沉思若。
  羅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到了菲洛他們。
  “在昨天乾杯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但是沒有制止……如果我們不老不死的話……總覺得想不出來是什麼樣子……算了,無所謂了。”
  “思?什麼啊,你在嘟囔些什麼東西啊。”
  “沒有啊……你看上去很高興啊。”
  “沒什麼啊,我只是覺得年輕真好啊。”
  懷抱著如山高的胡椒,首領說出了上面的話。聽後,羅尼和矢車兩個人笑著點了點頭。


  螺旋徹底崩塌了。在瓦礫中探出頭來的是……
  在那裏,新的螺旋又開始了。
  不過,所不同的是……
  這個螺旋將會永遠地持續下去。
  好了,這就是故事的全部。


  [注16]帕拉塞爾蘇斯(Paracelsus):瑞士醫生,也是傳說中的煉金術師,真名是特奧弗法斯。博姆巴斯特斯.霍亨海姆,但自負的他為自己取名為帕拉塞爾蘇斯,其意為“勝過塞爾蘇斯”(塞爾蘇斯是一位羅馬醫生)。
  [注17]赫蒙克魯斯(Homunkulus):帕拉塞爾蘇斯製造出的人造人,荒川弘的(鋼之煉金術師}中也出現過。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2:55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9 22:18
1-終章……2


  “那麼……故事到此就結束了。”
  我就像是被對方吞食了一般,聽得入迷。對方在我的面前,“砰”地敲了一下桌子。於是。我終於想起來了我是2002年的現代人。
  “在這個故事裏,沒有什麼毀滅世界的怪物,也沒有囚禁在高塔里面的公主,也沒有能夠買下全世界的財寶。但是,即便如此,對於我們來說它就是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傳奇’。”
  我完全被他的話給吸引了。事情的真偽暫且不管,故事真的是非常有意思。但是,真的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嗎?
  “哈哈哈,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由很多的巧合連接起來的一部歷史啊。”
  雖然不是很懂,但是似乎很有說服力。
  “……你會信嗎?剛才我說的那一段荒唐無稽的故事。”
  不會是假的吧?
  “我相信。”
  不過,這有什麼不好的呢,難道會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男人似乎對於這個回答很滿意,開口說道“我請客”,連我們的飯後水果也給點夾了。
  “你真的是一個怪人。聽完這個故事,竟然還認為它很好……雖然是講故事,但是像你這樣好的聽眾已經不多見了啊……”
  聽起來似乎並沒有誇獎的意思。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種隱晦的諷刺。
  不過……在這個故事中那個“可憐男人的孤獨故事”體現在什麼地方了啊。
  “那個塞拉德,不就是一個可憐而孤獨的傢夥嗎?”
  ……是這樣啊。
  但是,那些出現在故事裏的人物之後都怎樣了啊?比如說那對強盜情侶……
  “在這裏啊。”
  那個男人扭頭看向屋子深處的一對看上去笨笨的情侶。兩個人全身都掛滿了鎖鏈,似乎對於鎖鏈上掛滿鈴鐺很有些自得自樂的,給人一種朋克的感覺。
  那麼,在那個角落裏坐著的瘦子和胖子……
  “那是派喬和蘭迪。派喬最近發牢騷說‘因為太胖想要減肥,可是脂肪轉眼間又重生了回來’之類的,不過現在他一天還能吃五頓啊。”
  ……那麼,菲洛怎麼樣了啊?
  對面的男人一幅奇怪的表情。
  “不就在這裏嗎……啊啊,光顧若講故事了,把自己的事情講成了別人的事情了……啊啊……對了,我現在還沒有作自我介紹呢。哎呀,平常我總是在最後不通名報姓就離開了啊,和我的工作夥伴……”
  ……怎麼一回事啊?我一直以為我面前的這個男人是馬伊紮來著
  “啊啊,馬伊紮先生……他教會了我出納的基本知識後,30年前就已經出外旅行去了啊……說什麼要尋找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煉金術師們……不過按照約定,他也快回來的……”
  這樣啊……但是,面前的男人給我印象完全不一樣,我徑直地告訴給了他。
  “那是因為已經過去了70多年了啊……即便是我也會記住一兩個言談禮節的啊……眼鏡是為了漂亮才配的平光眼鏡。怎麼樣啊?”
  這樣說著,菲洛.普羅辛奇奧開心地笑了。真幸福啊。我都有些羡慕了。
  這麼說來,那麼艾妮絲現在怎麼樣了呢?
  “啊啊,現在是我的妻子。”
  ……這個傢夥,真讓入羡慕得不得了啊。
  “哎呀……一般般……唔,如果按照戀愛小說或者漫畫的話。那個時候兩個入應該互生愛慕……之後的發展順理成章對吧……”
  菲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著說若。
  “你瞧……艾妮絲,是沒有什麼戀愛感情的知識。所以當時只有我剃頭挑子一頭熱而已……反正當時也是我單方面的一見鍾情……”
  菲洛的嘴角浮現出可憐兮兮的笑容,說出了一個事實。
  “結果,為了結婚,我可是費了好長的時間……將近有……50年……”
  原來也有這麼殘酷的事情?……晚熟也該有個限度啊。
  相依相伴了50年,彼此還沒有厭倦。而相反,如此默契的兩個人,不可能走不到一起。
  不對,等一下……艾妮絲似乎是非洛身體的一部分……所以從某個意義上來講這難道不是自戀狂嗎?因為是過於齷齪的想法所以自己沒有說出來。
  “啊啊。總之是經歷了很多事情,但是總算是熬過來了……自從取消了禁酒法之後,我們的收入也大減,生活也變得不容易了……”
  之後,在一段時間內,還曾經因為為了爭奪新的收入來源和勢力範圍。有過一些爭鬥……但是,我也明白大家過得都很幸福。雖然是別人的事情,但是我仍舊覺得是自己的事情一樣感到很高興。
  “你知道嗎?艾略特。奈斯……《鐵面無私》[注18]中的禁酒官員。可是他晚年死於酒精中毒啊……是不是很諷刺啊?”
  當我們聊天談興正濃的時候,先前的那個年輕男人回來了。在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個銀光閃閃的照相機包!歡迎回家,我的照相機!
  “啊啊,羅尼……辛苦了。”
  “沒事,反正我有空……沒什麼問題。但是波比那些傢夥也太笨了吧。竟然在我們的勢力範圍亂搞事情。”
  羅尼……啊啊,那個在組織裏面擔當“秘書”職務的人……
  “算了,無所謂。正如你說的,適當地給他們一些教訓不好嗎?”
  ……怎麼沒有矢車啊?不過,為什麼連這個羅尼的曰語都講這麼好呢?而且“教訓”這個詞可是日本黑道的行話啊。
  “好了。我要先估算一下這裏面東西的價值,所以請你稍等片刻。”
  剛說完,他就向著店鋪的裏面……消失在了那扇給人一中閒人莫入的大門的後面。再見了我的相機。不過,我們是有著一成的約定啊。

  羅尼看著我,笑了笑。
  這麼說來……在菲洛的故事中,最後他被描述成了“惡魔”一樣的人……惡魔為了看到不死者們的下場,很有可能刻意地混進組織裏面,這樣也說得過去啊。如果是惡魔的話……知道“教訓”這個詞也就能夠說得通了啊。我總是這麼覺得。
  我不由自主地在腦子裏面默想著“如果你是惡魔的話,拿出證據來。”

  之後的數分鐘我沒有任何的記憶。但是,唯獨對於羅尼的恐懼讓我銘記在心。那種自從遭到狗熊襲擊之後就已經忘卻了的感覺……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
  看著發呆的我,羅尼自言自語著。
  “正確地說來,我並不是惡魔……翠只不過是一個在古代得到太多知識的煉金術師而已……”

  隨後,我付給回來的菲洛300美元,餘回了我的照相機。
  但是……如果在菲洛將刀子刺向自己手腕的時候我逃了出來的話,結果又會變成怎樣呢?
  “哎?……那樣的話,我當然是把相機賣掉賺上一把。我也不會作自我介紹,也不會問你的名字了。這是在危急時刻,瞬間判斷怎樣對自己有利而已……”
  怎麼這樣啊。菲洛的話徹底地粉碎了我“強盜裏面也是有好人”的夢想……我此時發出來來到這個城市之後的第一次的笑聲。
  “啊啊,終於笑了啊。一般的日本人都是沒有任何內容的假笑,而你卻是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
  真的是太照顧我了。
  “即便如此……那個時候你不是說‘對待年長的人要有禮貌’嗎……愛德華……實際上是的爾,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這麼說過我……雖然用詞有些不同,但是你和他竟然說了同樣的事情……如果沒有這個事情的話,我或許不會想要嚇你……你如果不是那種不害怕的人的話,恐怕我也不會給你講那個故事……”
  真的只有這些嗎?那些對我講述過去的理由。
  我舉樣問道,而對方有些迷惑地上下地看著我,一會,笑著說道。
  “……說實話,我總覺得最近……似乎和世界的聯繫越來越少了。明明比任何人都活的時間要長,所以……或許我自己打心裏的想要和外面世界的人做下交流吧。特別是你這樣的普通人……我們這樣的人只要知道他們的存在就足夠了……或許大家都只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沒想到今天,我這麼地能說啊……”
  “下次馬伊紮先生回來的話,我想要去日本一次,到時候能不能請你做我的導遊啊?”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我把寫有我住址和電話的紙條遞給了他。在日本即便對日本人這麼說,他們也不會把電話號碼告訴給對方……想著事情,我終於把我的相機找到了。啊啊,雖然是花了一些錢。
  “去之前請一定要寫封信來。”
  簡單的告別之後,我就走出了店門。這是一個過於簡單的告別。

  我看見曼哈頓大橋了。在這條大街上走了一會,我發現了一個大大的賣帽子的招牌。這裏難道就是馬伊紮和菲洛買帽子的地方嗎?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裏面擺滿了最近流行的各式帽子,有一半以上都是有著印花頭巾和帶扣子的裝飾性的帽子。日本的頭盔……沒有看到。
  店員是個年輕的姑娘。這麼說來……那個從來不說話的老人並不是不老不死的。雖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卻讓我覺得非常的悲傷。
  就在我的身邊,一個高個子男人拿起了一張印花頭巾。那是一種鮮豔的橄欖綠,拿著這個頭巾的是一個比菲洛要年長十歲左右的男人。
  馬伊紮.阿瓦洛?
  我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
  男人扭過頭來,說著些什麼,可是很遺憾,我聽不懂英語。
  我一連說了好幾遍對不起,訝異地離開了帽子店。
  ……馬伊紮,回來了。我對此堅信不疑,那個人確實是馬伊紮。
  抽獎抽到了自己並不想要的特等獎,偶爾的一次旅行中在馬爾提喬的勢力範圍裏竟然又遇見了強盜……在紐約的3萬名員警中,剛巧又遇見了鮑爾。諾亞……而且我還和他一樣,面對著同一個人說出了同樣的話,還有……我是一個對於恐懼遲鈍的人……這是怎樣的一個概率啊。
  剛開始我一直歎息著自己的不走運……但是現在的我或許真的是賺到了。


  永遠的監獄。螺旋的監獄。和那些人有關,經歷了和馬伊紮的最後“偶遇”的我,難道也要被囚禁在這樣的一個監獄裏面嗎?
  我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中已經回到了日本的成田機場。


  2002年夏    池袋

  如同蒸籠般的三張榻榻米大的房間……在某個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個監獄了。
  我揮汗如雨,檢查著送給家人和朋友的禮物……還有自己的那部相機。
  結果在一次也沒用過的膠捲盒裏面——
  “這就當作是你聽完我故事的謝禮。”
  在這張寫著歪歪扭扭平假名的字條下麵,有三張一百美元的紙幣。
  我交給菲洛的錢,原封不動地放在盒子裏。
  雖然他說過要來日本玩的,可是他那護照上的年齡不知道該怎樣來向入境處的人解釋呢?
  我非常期待看到他那個時候的樣子。
  想著如此無聊的事情,我到今天仍在等待若那封來自大洋彼岸的航空郵件。


  [注18]《鐵面無私》(Thc Untouchables):一部知名的美國黑幫題材電影,拍攝於1987年,以三十年代美國禁酒法時代為背景。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2:58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9 22:21
1-後記


  感謝您能夠堅持看到一個新人作品的後記。

  雖然這個故事連主人公是誰都不知道,不過,如果您在閱讀的過程中任意把自己喜歡的角色想成主人公的話,作為筆者來說,這是最高興不過的事情了。
  我想寫以禁酒法時代為背景的小說,是在看到勞倫斯.巴克林(Lau一rence Bergreen)的《卡彭  人與時代》(集英社出版)這部著作中提到的艾略特。奈斯軼事時,產生的想法。
  禁酒法時代的英雄艾略特.奈斯,晚年因酒精中毒而失去了工作和妻子……讀到這段的時候,我有些感動,之後又暴笑不已。這真是一個玩笑,一個在艾略特的生涯中讓人笑不起來的玩笑。
  就如同與這段軼事對照似的,也有傳聞說卡彭是經常吸食可卡因的吸據者。在黑幫題材的作品裏有一條常用規則-“黑手黨的幹部反而不吸毒,因為他們比別人更瞭解毒品的危害”,而輕易顛覆這條規則的卡彭,恐怕是全世界最有名的黑手黨老大了。我不禁想,那真是一個充滿諷刺的時代啊。
  或許這只是一種錯覺,即便是到了現代,這樣的諷刺在社會上也是存在的。即便如此,各種電影所刻畫的那個時代,那些黑幫明星,還有追逐他們的那些司法組織,仍然給人一種魅力十足的感覺。
  我認為,這是因為當時的時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黑幫組織林立的“異世界”。一來,那是在過去絕對不可以涉足的地方,而在其中,禁酒法又是尤其混亂的的特殊時期。二來,雖然確實存在,但那卻是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得到的秘密世界。
  以此為契機,我萌生了寫一部類似題材作品的想法,以這種非日常裏的非日常為基礎,更加入虛構的要素。
  這樣順勢而下的文章變成現在這樣,也可算作是個笑不出來的冷笑話,每天都只能苦笑了。


  或許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克莫拉這個組織是真實存在的。
  說老實話,在日本人看來,這樣的一個名字未免有失氣派。如果這是自己憑空想像的產物,名字應該起得更響亮一點的,但是這個組織確實是義大利三大犯罪組織(黑手黨Mafia,克莫拉Camorra,恩特蘭蓋塔Ndrangheta)之一。
  與沉默虛無的黑手黨相比,克莫拉雖然崇尚暴力,但掘說給人印象更為明朗,也更加的聒噪。事實上,黑手黨的老大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是黑手黨,但克莫拉的首領向來是光明正大地宣稱自己是克莫拉。
  我認為這樣的性質剛好和這部<<BACCANO!>>不謀而合,因此也查了不少黑手黨和克莫拉的資料……但是因題材過於深刻,在這次的小說中。無論是克莫拉組織的魅力還是他們作為犯罪組織的黑暗一面,幾乎都沒有涉及到。
  如果有機會,以後一定要把這部分也描寫出來,我任性地一邊這樣考慮,一邊設想下一卷之後的情節。
  接下來,既然已經寫了克莫拉和黑手黨,我也想什麼時候找機會寫寫義大利犯罪組織中的最後一個——“恩特蘭蓋塔”,不過……恩特蘭蓋塔……似乎是個比克莫拉更沒分量的名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過話又回來,與其擔心這些無聊的事情,倒不如為了後面的故事好好磨煉一下自己的文筆和創意來得更實際。而在這之前,還得考慮如何從大學裏畢業這個難題……
  雖然我還是個不可靠的新人,但是若有緣在下次作品中重逢,將不勝榮幸。


錄入:鬼眼の狂
掃圖:浪客行
未經許可,嚴禁轉載 !!!


(第一卷完)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3:00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9 22:21
BACCANO! (2) 1931 鈍行篇 The Grand Punk Railroad
作者:成田良悟


圖源:浪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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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尾聲 Ⅰ
序幕 Ⅰ 偽裝強盜
序幕 Ⅱ 不良
序幕 Ⅲ 恐怖集團
序幕 Ⅳ 殺人狂
序幕 Ⅴ 乘車前
鈍行篇 《不哭泣的男人》
終點


Characters

傑古吉•斯普羅特(Jacuzzi Splot):超級愛哭的不良集團的老大。臉上有刺青
德尼:不良集團。巨型的墨西哥移民
妮絲•赫利斯通(Nice Holystone):不良集團。眼罩上面還戴著眼鏡的女生。喜歡使用敬語
凱尼:不良集團。被盧梭家族殺害
約恩•巴奈魯:愛爾蘭調酒師
楓•林香:具有中國血統的廚師
傑克:不良集團。有點性急
尼克:不良集團。因為誤會而去餐車大鬧,善用刀
休伊•拉弗雷德:黑服集團的領導者。目前被捕中
古斯•帕金斯:本卷中黑服集團的頭目
內伊塔:背叛了黑服集團的男人
香奈•拉弗雷德(Chane Laforet):黑服集團。狂信者。善用小刀的女人
斯派克:黑服集團。狙擊手
普拉奇德•盧梭:盧梭家族的BOSS
拉特•盧梭:白服集團的頭目。殺人享樂中
璐雅•克萊林:白服集團。拉特的女友
比奇:白服集團。拉響了襲擊餐車的導火線
切斯沃夫•邁爾:巧遇傑古吉的男孩
梅麗•貝利亞姆:貝利亞姆上院議員的女兒
娜塔麗•貝利亞姆:貝利亞姆上院議員的妻子
克雷亞•斯坦菲爾德:岡多魯兄弟所等之人。殺手“葡萄酒”
助手:灰色男人的助手
艾紮克•迪安:笨蛋夫婦之丈夫
米莉亞•哈本特:笨蛋夫婦之妻子

本作品純屬虛構,與現實中的人物、組織、事件沒有任何關係。


2-尾聲Ⅰ


  1931年12月31日 傍晚

  一個男人看著散步在鐵路兩旁的屍體,好像感到很麻煩似地低聲嘀咕著。
  “啊……。哪怕都死在一個地方也好啊。”
  “你這樣說太草率了。”
  在紛紛飄落的小雪中,兩個男人交談著。
  這兩人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調查官——比爾•沙利邦和愛德懷特•諾亞。他們正在針對年末發生的一起奇異事件進行事後處理。
  雖然稱作是事後處理,但其中當然也包括調查。此刻,在鐵路兩旁零星散佈的屍體前,為數眾多的警官正在進行著各自的工作。雖說是零星,屍體間的距離卻從幾百米到幾十公里不等。但是,有一點毫無疑問——所有的屍體都是由同一個事件造成的。
  因為這些屍體都曾是同一輛列車上的乘客。
  “嗯……別這麼死板嘛。”
  “我有件事想問你。”
  看著不停搔頭的比爾,愛德懷特用一副認真的表情問道。
  “我們為什麼會被叫到這裏來?這本來應該是其他部門的工作吧?”
  愛德懷特他們隸屬於“調查局”中的一個比較特殊的部門。從形式上來說,這個部門並不是獨立的,但作為局內的默契規定,有些人在完成普通工作後,如果有時間,還要從事其他特殊工作。比爾和愛德懷特就是這類人中的一員。
  “嗯……簡單地說,這是因為他們都在乘客名單上。是從芝加哥車站發現的。”
  “他們……你是說‘不死者’?”
  不死者。在眼前這個鐵路上到處散佈著屍體的現場裏,這個詞是最不合時宜的。如果正在一旁工作的驗屍官聽見這個詞,恐怕會大聲地嘲笑他們。
  不,不只是驗屍官,普通人聽到後嘲笑他們也毫不稀奇。因為,了不起的調查員們竟然在很認真地談論“不死者”,這簡直就是在說童話故事。
  然而,這兩個人知道,“不死者”可不是什麼童話故事。
  200多年以前,一群煉金術師橫渡海洋,來到了這片大陸。在航行途中,他們召喚出惡魔,終於獲得了“不滅的肉體。”以上這些陳腐的話即使在童話故事中也不多見,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事實。而這事實也有很充分的證據——他們的直屬上司正是一名“不死者”。
  也就是說,他們的任務就是監視並警戒分散在美國各地的“不死者”。當然,不死者的存在是不會被公開承認的,而且,他們也絕對不能允許被公開承認。
  “哎……你還記得不死者的特徵嗎?”
  “記得。一,‘長生不老,無論肉體受到何種程度的傷害,都會以頭部為中心完全重生’;二,‘唯一的例外就是被其他不死者殺死。如果此時能夠用右手抓住對方的頭部,許願將對方吃掉的話,對方就會被殺死,並且會被吸進右手’;三,‘進行吸收的一方可以將對方所有的知識據為己有’;四,‘在不死者同伴及公共註冊中,不得使用假名’。完畢。”
  “啊……你也不用這樣一字不差的按原文背出來吧?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不死者就不得不在乘客名單上寫上本名……是吧?”
  愛德懷特看著一邊說話一邊發呆的比爾,繼續問道:
  “那麼,那個不死者呢?那傢伙與這次事件有關係嗎?”
  “嗯……。至於他是否安然無事地抵達終點,德奈爾德正在進行調查。如果調查結果很久才能出來的話,我們就會處於被動地位。”
  就在二人交談時,他們身後的屍體袋子又多了一個。
  愛德懷特看著那個袋子,握緊了拳頭。
  ——究竟發生了什麼?

  橫貫大陸的特快列車——經由芝加哥開往紐約的“飛翔•禁酒屋”號。
  那輛列車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慘劇呢——


2-序幕Ⅰ 『偽裝強盜』


  1931年12月 加利福尼亞

  隨著一個傻瓜的一句傻話,這個傻瓜就引發了騷亂並揭開了序幕。
  “我們搶劫列車吧!應該能賺大錢!”
  “哇,太棒了!我們能發財啦!”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對男女——艾紮克•迪安和米莉亞•哈本特,因為這個充滿危險與利誘的話題而活躍起來。

  加利福尼亞的某個坑道深處。在手提燈籠的映照下,一年前便以“偽裝強盜”之名享譽地方的一對男女正站在一面石壁前。
  這對夫婦的作案手法是:華麗的偽裝自己之後再實施搶劫,需要逃跑的時候,便換上其他服裝逃走。本來,他們所偷的全部是些鐘錶、巧克力、美術館大門等常人難以理解的東西,所以一直沒能登上全國發行的報紙。
  去年十一月,他們在紐約從事犯罪活動,可最後卻沒能實施搶劫。現在,他們聲稱要“從地球中心偷取財寶”,所以每天都在挖掘金礦。在全球淘金熱過去80多年後,他們姍姍來遲,在廢棄的坑道中一味揮舞著鶴嘴鋤。
  他們的掘金生涯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某一天,身穿女性工作服的米莉亞問道:
  “喂,艾紮克,別人通常都是在河裏淘金,為什麼我們要挖洞呢?”
  聽到這姍姍來遲的詢問,艾紮克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哈哈哈!這裏的同行都不知道金子在哪里!而且,如果在河裏淘金的話,他們就會斥責我們霸佔地盤什麼的,而且還是被不認識的人訓斥!”
  “真丟臉!”
  “可是,我居然在這個廢棄的金礦坑道前發現了蜈蚣!而且是長了好幾百隻腳的大傢伙!”
  “呀啊,真噁心!”
  聽到艾紮克過於詳細的描述,米莉亞不由得全身顫抖。
  “嘿嘿嘿,米莉亞,據說在東方,蜈蚣被稱為是金礦之神!我對此深信不疑!這裏的金子會源源不斷滾出來的!”
  “雖然一次都沒有出來過,不過那真是太棒了!”
  只有一個人的鼓掌聲在空空的坑道內回蕩著。
  “啊,但是但是,蜈蚣雖說是東方之神,好像和十字架還有些關係。”
  “是啊,蜈蚣不是卷在十字架上的嗎?”
  “是天主教徒!”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在不斷重複,但今天和往常有點不同。
  “對了對了,艾紮克!愛妮思和菲洛來信了!”
  在燭光映照下,米莉亞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從懷裏取出一封信。
  愛妮思和菲洛。一年前在紐約認識的朋友。
  菲洛是一個小型犯罪組織的幹部,愛妮思則是某個煉金術師製造出的人工生命體。可是,艾紮克和米莉亞完全無法理解這兩個人的立場。
  更進一步說的話,在由“永生之酒”引發的那場騷亂中,艾紮克和米莉亞也變成了不死之身。可是,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所發生的變化。
  是的,他們的確不是人類,而是行走於恐怖與羡慕之間的怪物——“不死者”。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如今仍然幸運地活著。對於他們來說,是不是“不死者”完全無所謂。
  借著蠟燭的光亮,米莉亞讀起愛妮思和菲洛的信來。
  信的內容基本上就是邀請二人來闊別一年之久的紐約玩之類的。
  可是,愛妮思信上的一部分內容卻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艾紮克和米莉亞,我覺得你們兩個人就好像我的哥哥姐姐一樣。我真正的哥哥們是在我之前被製造出來的,最終也未能見到他們。一想到他們,我就會感到悲傷,但多虧有艾紮克和米莉亞,我才能撐過去——”
  米莉亞一邊讀著,一邊充滿感傷地向艾紮克問道。
  “喂、喂!艾紮克!愛妮思的哥哥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艾紮克看著突然哭喪起臉來的米莉亞,慌忙否定她的想法。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嗯……被製造出來……?未能再見……?啊,這是,所以——”
  雖然有些困惑,不過最後他還是啪地拍了一下手。
  “對了,是這樣!她‘想要個弟弟’!”
  聽了艾紮克的話,米莉亞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晴朗起來,大聲叫道:
  “她是想讓媽媽再生一個幸福的小孩兒!”
  “對,就是這樣!這麼說,愛妮思真幸福啊!”
  “真幸福!”
  兩個人一時都表示理解後,又注意到了其他問題。
  “可是,我們又不是愛妮思的媽媽,我們幫不上忙啊!”
  “嗯,這倒是挺遺憾的。那我們就帶些很棒的特產去吧!”
  直到此時,兩個人才開始談到去紐約的計畫。
  可是,現在這兩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沒錢”。在這一年中,他們沒有挖到金子,但不知為什麼,他們挖掘出的藍色石頭竟然也能賣個好價錢,所以還能勉強地維持生活,但現在,無論如何都拿不出錢來買特產了。
  突然,艾紮克又啪地拍了一下手,大叫起來。他的聲音在坑道中回蕩著。
  “我們搶劫列車吧!應該能賺大錢!”
  “哇,太棒了!我們能發財啦!”

  “我說,搶劫列車就是‘乘著列車前往目的地,然後進行搶劫,然後再乘著列車逃走’,對吧?”
  “沒錯!”
  “好,那就和以前一樣,從幹盡壞事的黑手黨手中把錢搶過來!”
  “哇,艾紮克真是正義的夥伴!”
  “那麼,我們乘著列車,到底去搶劫哪里的黑手黨呢……”
  正在這時,手提燈籠的火焰突然熄滅了。
  四周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啊呀,好可怕!”
  “你你你你等著,米莉亞,不要怕!這種時候可不能隨便亂動!我們要一動不動地等著救援到來!”
  “哇,艾紮克,全靠你了!”

  第二天夜裏。就在靠近艾紮克二人掘金處的坑道裏,一群身穿工作服的男人們一邊揮舞著鶴嘴鋤,一邊閒談起來。
  “對了,是不是有同行在對面的廢棄坑道中挖掘?”
  “啊啊,你是說有時能挖到琉璃的那些傢伙?”
  “他們今天早上被擔架抬走了,聽說好像是因為缺氧,可是白天還歡蹦亂跳的啊。”
  “是嗎?發現的還挺及時。通常情況下,早就該死掉了吧?”
  礦工們不知道艾紮克二人是不死之身,紛紛讚歎他們的幸運。
  “‘因為看到了長著好幾百隻腳的蜈蚣,才去挖金子的’,那個男人的確是這樣說過吧?”
  “那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估計是跟東方的宗教有關吧。那兩個人對於東方的事情知道的很多。”
  一個在旁邊聽著眾人談話的中年礦工瞠目結舌地問道:
  “你們是在說那個坑道的主人嗎?那個長著好幾百隻腳的傢伙?”
  “你知道?老爹?”
  “知不知道……那不是蜈蚣,而是馬陸(北京山蛩蟲)。”

  那時,艾紮克二人已經乘上了列車。
  首先駛向黑手黨的巢穴——芝加哥,在那裏完成“工作”後,再乘著列車逃走。
  用來逃走的列車已經確定。
  那就是駛向紐約的特快列車——“飛翔•禁酒屋”號。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3:02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9 22:22
2-序幕Ⅱ 『不良』


  1931年12月29日 深夜

  “不,那個,嗯,嗯,怎麼說呢,是這樣,還是和平解決吧,怎麼樣?我們都已經是大人了,對吧?OK?我們能夠做到的,對吧?所以、所以,請冷靜考慮一下。”
  芝加哥郊外的工廠週邊。後面的小巷裏既沒有路燈也沒有霓虹燈,四周一片黑暗。本來應該一片靜寂的場所中,此刻卻清晰地響起了不合時宜的聲音。
  聽聲音,本來應該是男人被槍擊中後發出的慘叫與哀求,但這裏卻連一槍都沒有開過。明亮的月光下,一個年輕男子被幾個持槍男人——通過服裝與氣質來判斷,應該是都市里的黑手黨成員——包圍著。
  如果說有一點奇怪之處,那就是——在那個哭泣著的年輕男子的臉上,有一個劍模樣的黑色刺青。
  “所以、所以,別舉著槍了。好嗎、好嗎?求你們了。我真的害怕得要發狂了!拜託,拜託!我現在身無分文,既然我都道歉了,你們就先把槍放下吧,放下吧——”
  持槍男人們表情驚訝地互相對視著。他們全部身穿深色的軍服式雨衣,身體隱沒在黑暗中,把哭泣的年輕男子圍在中間。
  “喂,真的是這傢伙沒錯?”
  “應該是。他臉上刻著劍的刺青,看上去應該沒錯。”
  “可是,真的會是這種可憐蟲?”
  “問問他本人不就知道了。”
  那個年輕男子已經開始哭了起來,一個頭目身份的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喂,別哭了。我要問你一些簡單的問題,只要回答的好,你就能平安無事的回家找媽媽。明白了嗎?”
  “嗚、嗚,我、我沒有媽媽……”
  瞬間,愛哭蟲的眼睛下面便被槍托頂了一下。
  “呀啊!”
  “沒人問你的遭遇!啊?我剛才說什麼了?我剛才問你‘是不是明白我說的話了’,你這個笨蛋!”
  黑手黨頭目將癱倒的愛哭蟲強行拉了起來,用手槍頂在他的鼻子下面,緩緩說道:
  “——聽好了,你這個只會哭的混蛋!如果你不希望我向你的鼻孔開槍,在腦袋上新開個洞的話,就老老實實地清楚地告訴我你的名字。”
  愛哭蟲渾身顫抖,不住地點頭,一邊吞下眼淚,一邊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滋溜……滋溜……傑、傑古吉。傑古吉•斯普羅特。”
  聽了他的話,黑手黨成員們不禁面面相覷,露出傻傻的表情,相顧失笑。
  “哈,真的假的?搞得我們‘盧梭家族’狼狽不堪、束手無策的垃圾同行的頭兒竟然會是這種膽小鬼?其實,我們今天只是來探查一下你們的總部。沒想到你這個和面相書上所畫的糊塗蟲一模一樣的笨蛋竟然連護衛都不帶一個,就敢出來散步!?這難道不是傻瓜嗎?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是吧?”
  黑手黨頭目收住了歎氣般的笑聲,抓起那個名叫傑古吉的男子,推向地面。
  “一點兒也不好笑,你這個小鬼!什麼?膽敢將我們的島嶼洗劫一空,還以為是什麼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竟然是你這樣的混蛋!”
  黑手黨頭目臉上青筋暴跳,踢打著傑古吉。
  “說、說到洗劫島嶼,滋溜……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我們正在秘密地釀酒並販賣,你們卻組團來妨礙我們‘盧梭家族’的買賣,最終對我們的下屬店鋪實施了搶劫,這不是洗劫是什麼?”
  傑古吉一味忍受著踢打。可是,他突然停止了啜泣,向黑手黨成員們高聲反駁道:
  “我我、我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可是,最初、最初賣酒的時候,我們不是也有八個同伴被你們殺死了嗎!?所以、所以,我們決定,要和你們盧梭家族對抗到底!”
  傑古吉一邊流淚,一邊控訴。好像被他的話觸怒了似的,黑手黨成員們一個個漲紅了臉握緊了拳頭。
  “別開玩笑了!你別以為能這麼輕易死去!花上再充足的金錢和時間,你的同伴們也會——”
  “嗚、嗚……滋溜……你們還是快點把槍放下吧。反、反、反正你們也不想殺我。”
  傑古吉的聲音立刻打斷了黑手黨頭目的話。
  “這個混蛋!還沒搞明白自己的立場——”
  “討厭!討厭!討厭!真的好可怕啊!我討厭看到流血,骨折的聲音也真的好可怕!”
  黑手黨成員們注意到他的話有些不對勁,紛紛停下了高舉著的拳頭。
  “所以,德尼,再、再等等請等等拜託拜託拜託了這些人肯定會把槍放下的——”
  “德尼?那是什麼?是誰?”
  黑手黨頭目目不轉睛地看著傑古吉的臉——接著注意到——
  傑古吉的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越過了自己的肩膀,望向自己身後的“什麼東西”。
  空氣凝固的一瞬間,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喀喳!
  傑古吉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立刻叫苦連天,一邊發抖,一邊捂緊了自己的耳朵。
  黑手黨頭目從傑古吉身上鬆開了手,一個激靈繃緊了自己的五感。就在他轉過身去的那一瞬間——
  他的雙眸捕捉到了因看到“什麼東西”而站立不動的部下們的身影。
  他的耳畔仍迴響著剛剛那聲刺耳的聲音,仿佛硬物摩擦般的聲音。
  他的鼻子嗅到了結冰的空氣的味道與寒冷。
  他的舌頭感受到了從喉嚨深處湧上來的胃液的苦味與酸味。
  接著,就在他轉過身去的瞬間,他的手腕感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疼痛。
  “啊……哇啊啊啊啊!”
  突然襲來的攻擊。黑手黨頭目向疼痛的地方望去,發現自己握著槍的手,正被巨大的手指緊抓著,那手指足有普通人一倍粗。自己的手腕被擰向異常的方向,手上的肉四處開裂,隨著心臟的跳動,傷口不停冒出黑紅色的液體。一邊拼命用理性控制因疼痛而混亂的意識,黑手黨頭目一邊確認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個背對著月亮的巨大人影。
  身高恐怕足有2米。那個被黑影籠罩的彪形大漢右手擰著黑手黨頭目握槍的手。另一邊高舉的左手,正暴力地緊緊扼住一個黑手黨成員的脖子。他的脖子因彪形大漢的握力而歪得變了形,無力的頭部和身體不自然地垂向兩側。
  彪形大漢的頭部正好和月亮重疊起來,因為影子的影響,所以根本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原本屬於臉的部位,佈滿了濃郁的黑暗。
  “怪、怪、怪物!”
  恐懼更甚於疼痛。黑手黨頭目拼命想抬起早已失去感覺的手,彪形大漢並沒有刻意去制止,而是鬆開了右手的束縛。
  脫離束縛的黑手黨頭目想要向眼前的彪形大漢扣動扳機,可是,手指的肌肉已經無法服從命令。
  “你你你、你們在幹什麼!快開槍打死這傢伙!”
  黑手黨頭目向部下下達了命令,可是沒有一個人動。接下來,他們的視線並沒有集中在彪形大漢身上,而是紛紛瞧向周圍的黑暗。
  可憐的黑手黨頭目終於注意到了,在月光的照映下,周圍的黑暗中浮現出很多人影。在包圍著傑古吉的自己一夥人周圍,一群二十歲左右的目光閃閃的年輕人正圍上來。每個人都穿著毫無統一性的服裝,於是,黑手黨成員們立刻想到了這些人的身份。他們正是自己一定要消滅的傑古吉——眼前這個愛哭蟲的手下。
  小巷兩旁,電線杆後面,道路圍欄的邊緣。“他們”以遠遠多於五十人的人數將四周包圍起來,正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將黑手黨成員們包圍起來。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好像試圖改變眼前的狀況似的,黑手黨頭目再次把頭轉向部下,但是他卻又一次的失聲了。
  在那裏的,還是那些站立不動的部下。
  但是,有兩點與剛才不同。一,他們正用手槍對準彪形大漢和周圍的人牆——或許還有傑古吉,打算扣動扳機。
  二,他們的眼珠已經不再轉動,臉上毫無生氣。
  黑手黨頭目還沒來得及眨眼,部下們就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插在他們後腦的鋒銳匕首高高聳立,反射著暗淡的月光。
  黑手黨頭目一邊呆呆地看著部下們的屍體,一邊注意到自己的身旁正站著幾名男女。
  “您覺得怎麼樣?”
  突然,站在中間的女人開口說道。她年紀很輕,估計與傑古吉差不多,右眼上覆著一個粗陋的眼罩,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另外,她在眼罩外面又戴了副眼鏡,這更增添了她身上詭異的氣氛。
  雖然現在是冬季,可她卻身穿露著胳膊的衣服,兩隻胳膊上也佈滿了無數傷痕。
  黑手黨頭目,不,失去所有部下的“原黑手黨頭目”陷入了仿佛已經有多年未聽過人類的聲音一樣的錯覺。聽著女人的聲音,他逐漸恢復冷靜,同時,也立刻感覺到了右手手腕的劇痛。伴隨著心臟的跳動,鮮血的熱度與疼痛一起刺激著腦髓。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做出……”
  他的話中途就斷掉了。站在女人身旁的一個男人抽出鐵管狠狠擊打在了他的臉上。
  “啊、啊!”
  “沒人問你的遭遇啊!啊?我剛才說什麼了?我剛才問你‘您覺得怎麼樣’,你這個笨蛋!——是這樣說的吧?”
  自己剛才對傑古吉說過的話,如今被原封不動地返還回來。媽的,他們從一開始就躲在這裏了嗎?我們掉進了這個臭婊子的陷阱。他很想大聲罵出來,可是,從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黑手黨頭目環顧四周,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的周圍已經組成了一道人牆。對於這裏舉辦的鮮血秀,有的人毫無表情,有的人則歡聲雀躍,還有的人用充滿憐憫的目光望向這邊。雖然無法完全看出這個集團的本質,但是僅僅這樣就很清楚了。
  完全沒有逃走的可能。
  如今,在這種絕對會沒命的時刻,他只是一個淪落為阿飛的黑手黨成員。想起傑古吉剛才的哭泣哀求,他立刻採取了行動。
  丟下早已不成樣子的右手中握著的槍,用最大的聲音向傑古吉哀求道:
  “我放下槍了!我確實放下槍了!我已經沒有武器了!所以,請不要讓你的同伴殺死我!好吧?你也討厭聽到骨折和流血的聲音吧?所以……”
  喊到這裏,他突然注意到,傑古吉竟然一動都沒有動。
  他的雙手仍然捂著耳朵,但是卻已經翻著白眼,口中吐出白沫。
  “很遺憾,他好像昏過去了。”
  眼罩女淡淡地說道。
  已經束手無策。最後只有強行突破了。這樣想著,黑手黨頭目用左手拾起剛才丟下的槍——這件事也沒能成功,因為彪形大漢穿著長筒靴的腳將他的左手連同槍一起踩得稀巴爛。
  “媽的、媽的媽的媽的媽的!竟然被你們這些小鬼……媽的媽的媽的!怎麼能被你們這些小鬼瞧扁呢!媽的!”
  他被逼得走投無路,硬生生地從靴子下麵拽出了左手和槍。手上的皮已經脫落,手上的肉仿佛被夾住般地劇痛。
  即便如此,他已經沒空理會了,迅速將槍口指向人牆中最薄弱的部位,也就是眼罩女。他將自己殘存的所有機會都留給左手的食指,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這粒子彈上。
  可是,子彈尚未發射出去,他的生命就終結了。
  只見那女子擲出了一個什麼東西。那個小小的圓圓的東西冒著煙,發出噝噝的聲音。
  接著,那東西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音,爆炸開來。
  “——火藥彈!”
  他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東西的威力雖然只比爆竹略大些,但聽到巨大的聲響,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越過滴血的手腕,他最後看到的是——那女子周圍的男人身上閃著無數的銀光。匕首反射著月光,軌跡終點全部指向自己。啊啊,這情景是多麼的美麗,恐怖,又令人生厭啊。
  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也是最後的感動。

  那女子看著身中數刀的黑手黨頭目,發出深深的歎息,低聲說道:
  “你要是直接向我們求饒就好了。”
  接著,好像感到興味索然似的,向被彪形大漢弄醒的傑古吉望去。
  “嗚嗚,滋溜……死了,全都死了!血真紅,臉真青,好噁心……”
  傑古吉看著黑手黨成員們的屍體,哭泣著說道。那女子對他說的話毫不理睬,慰問著自己的頭兒。此刻,她的態度與對待敵人時完全不同,語氣極其友好。
  “辛苦了,傑古吉。果然如你所言,他們全都乖乖地掉進了我們的陷阱裏。”
  “嗚嗚,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要把所有人都殺掉呢?”
  “我們也沒辦法。在我們看來,你馬上就要被殺死了。還有,據生還的兄弟們講,這傢伙就是殺害凱尼他們的罪魁禍首,而且,我們也不允許他毆打你。”
  “說到底還是私人恩怨……。不過,我很高興,謝謝你,妮絲。”
  在無視屍體存在的氛圍中,傑古吉向著那個名叫妮絲的女子露出平靜的微笑。可是,他好像又想起來似的,轉過身看著堆積如山的屍體,雙眸中掉下了眼淚。
  “怎麼了?這次又害怕起什麼來了?”
  妮絲擔心地詢問道。傑古吉轉過身來,渾身不住地顫抖著。
  “突、突然有種感覺,好像屍體都要站起來殺了我似的。最、最近,我看過幾本書,都是說屍體又站了起來,吸食活人的血並把人殺死……”
  “現實和虛構是有區別的,傑古吉。根本沒有那種事。”
  正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響起了叫喊聲。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屍體!站起來了!吸血!好恐怖!”
  “啊,德尼也是這麼想的?太好了,不只是我一個人……”
  “交、交給我吧。”
  名叫德尼的彪形大漢拍打著胸脯說道。褐色的肌膚與蹩腳的英語,表明了他是剛從墨西哥過來的移民。
  “我、我會小心地殺掉他們。”
  還沒說完,彪形大漢便一腳踏向摞在一起的屍體。沉重的響聲和尖銳的響聲形成了奇妙的二重奏,在四周迴響起來。屍體受到衝擊,高高飛起,好像真的活過來一樣,刺在身上的匕首一齊跌落。隨著彪形大漢腳下不斷踏落的衝擊,屍體身上的刀傷處開始像間歇泉一樣噴出血來。
  “哇啊啊啊啊啊!快、快停下來,德尼!對死人要尊重!”
  傑古吉慌忙制止住了德尼,不過好像準備替換德尼似的,妮絲向著如山的屍體走去。接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細長的圓筒,用手指揉著系在筒子一端的細繩。
  “?喂,妮絲,你要幹什麼?”
  有種極度不妙的預感。聽了傑古吉充滿不安的詢問,妮絲微笑著取出Zippo打火機。
  “喂,難道、難道?妮絲……妮絲?妮——絲!”
  完全來不及阻止,妮絲已經點燃了長長的導火索,接下來的一瞬間,火花開始四處飛濺。
  妮絲陶醉地看著火花,仿佛在看著相愛百年的戀人一樣,靜靜地將導火索末端的圓筒橫放在如山的屍體上。
  接著,嘴角浮現出令人吃驚的平靜微笑,向同伴們高聲喊道:
  “快跑,很危險喲!”
  小巷深處傳來了轟鳴聲。紅色的光芒掩映著月光,小巷被充滿暴力的光芒籠罩著。
  光芒消失後,小巷裏面仍然四處可見微弱的亮光。由於甘油炸彈爆炸,屍體的飛散碎片成為火種,微弱的光芒映照出遠處趴在地上的傑古吉等人。
  妮絲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安慰著渾身顫抖的傑古吉。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看,屍體已經被炸得七零八落,這下可以放心了吧。他們不會再活過來了,所以別再哭了。我可是為了傑古吉你才這麼做的。”
  傑古吉一邊做著深呼吸,一邊淚眼朦朧地望向妮絲。
  “你、你、你說謊。妮、妮、妮絲你只是想玩炸彈了,對吧?你只是想看看爆炸的場面,是這樣吧?”
  “嗯,的確是的。”
  只有一隻眼睛的妮絲盡力露出微笑,乾脆地回答道。
  “妮、妮妮妮絲,看我一會兒不揍你!”
  “不可能不可能,傑古吉不會做這麼野蠻的事情的,對吧?”
  “唔……”
  “果然吧!”
  傑古吉側眼看著誇耀勝利的妮絲,向唯一一個沒有因為爆炸而趴在地上的男人說道。
  “那麼德尼,你幫我揍她。”
  “嗯,明白。揍妮絲,傑古吉高興,我也高興。”
  褐色的彪形大漢歡喜地轉動著手腕。
  “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會再違背您了所以請原諒我!”
  只有一隻眼睛的女人雙手抱頭,在火焰間來回逃避。
  看著他們三天一次的爭執,其餘同伴們全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喂、喂!大家!快點從這裏逃、逃逃逃出去吧!”
  看著腳步忙亂驚惶失措的傑古吉,同伴們感到不可思議地問道:
  “哎?為什麼要逃走?”
  正要逃跑的傑古吉停了下來,原地踏步,手忙腳亂地說道:
  “那那那那那個,我說過今天不用槍,你們知知、知道為什麼嗎?”
  同伴們紛紛開始胡亂猜想,有人說“因為你害怕槍聲”,有人說“因為會浪費子彈”,還有人嘻嘻地笑著。傑古吉一邊哭泣著,一邊感到惱怒,變得更加手忙腳亂。
  “那是因為如果發出很大聲音的話,就會招來員警或‘盧梭家族’的同夥!可哥可、可是,妮絲還是引爆了炸彈……快點離開這裏!大家快點!”
  話剛說完,傑古吉便一溜煙地跑向小巷深處。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大家都發出了佩服的聲音。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傑古吉好棒啊!太聰明了!”
  “果然不愧是我們的頭兒!”
  大家一邊紛紛稱讚著傑古吉,一邊向恐怕可以稱得上是芝加哥最愛哭的人追了過去。
  在火光照映下,當時的場景就好像一群惡魔在追趕著可憐的羔羊一樣。

  “對對、對了,妮絲。關於明天要乘坐的列車,據約恩說,好像便宜的客房最多可以乘坐五個人。所以,我、你,還有德尼,剩下的兩個人就由你酌情決定吧。”
  “就這幾個人?沒關係嗎?”
  “嗯、嗯。反正我們只是要拿貨物室中的財寶,又沒想把列車怎麼樣,人多了反而不自然,對吧?而且,楓和約恩也會事先乘上列車。”
  “OK。那麼,明天下午4點,我們在芝加哥聯合車站集合。”
  與著手準備的妮絲分別後,傑古吉對明天的計畫感到十分不安,同時又很期待。
  “會很順利吧?應該沒事吧?可是,一想到能乘上橫貫大陸的特快列車‘飛翔•禁酒屋’號,現在就感到很興奮。和楓他們也很久沒見過面了,希望他們一切都好。”
  抬頭仰望星空,傑古吉一邊思念著乘坐同一輛列車的朋友們,以便思考著明晚強行執行的計畫。
  第一次搶劫列車的計畫。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3:03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10 00:01
2-序幕Ⅲ 『恐怖集團』


  1931年12月29日 中午

  在芝加哥以南數十公里遠的荒野中,靜靜地矗立著一座廢棄的工廠。
  在工廠內一個寬敞的大廳中,此刻,正整齊有序地站立著一個超過五十人的集團。他們的目光勇猛而狡猾,周身籠罩著異于常人的氣息,身份看起來介於軍人和黑手黨之間。在灰色的地板和周圍牆壁的暗淡顏色的包圍中,佇列異常地沉默著。
  一個男人的聲音打破了沉默。那個男人正站在佇列前,銳利的眼神中仿佛燃燒著陰暗的火焰。
  他叫古斯•帕金斯。此刻,他正說著在1930這個黑手黨的黃金時代……或者是後世的電影社會中——非常流行的臺詞。
  “各位,很遺憾——我們這些人裏出現了叛徒。”
  隊伍仍然保持著沉默。古斯對此並未在意,繼續高聲說道:
  “首先,偉大領袖休伊•拉弗雷德導師被這個國家的豬狗們監禁起來了,那些無知的凡夫俗子正準備按照毫無秩序的法律制裁我們的偉大導師!”
  他的語氣慢慢變得強硬起來,但眼中閃爍的陰暗光芒卻毫無變化。
  “然而,那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明晚執行的作戰計畫,一定能夠奪回休伊導師!問題是,這裏存在著令導師陷入這屈辱境地的內奸!”
  說到這裏,無論是古斯眼中的光芒,還是其他五十個人的表情,都毫無變化。
  “我已經查出內奸是誰了。但是,休伊導師是位慈悲的人。我也想效仿他。”
  古斯背著手,背對著佇列問道——只是靜靜地問道。
  “內奸聽好了。如果你意識到自己的過錯,就什麼也別說,向前踏出一步。如果你沒有這樣做的勇氣,那你的詭辯和悲憤都別想讓我知道。”
  這時,佇列中的人終於開始有了表情。
  一個站在佇列排頭的人冷笑著,向前踏出一步。
  接著,在確認這個動作的一瞬間,佇列其餘的人全都冷笑起來,五十個人一齊向前踏出一步。
  “怎麼樣?古斯殿下。被所有人背叛的心情如何?”
  最先站出來的年輕男子臉上浮現出譏諷的表情,拔出了槍。
  “你用這樣虛張聲勢的辦法查找內奸還真嚇人,但這樣的結果還是在你意料之外吧?”
  可是,古斯並沒有驚慌,眼中發出的陰暗光芒也只是靜靜地閃動著。
  “最後還有一件事要問你,愚蠢的內伊塔!”
  叫做內伊塔的年輕男子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並未理會古斯的謾駡。
  “什麼事啊?古斯殿下。事先聲明,我可沒有什麼幫助你的辦法。”
  “你不認同我和休伊導師也就算了。可是,今後,你們打算以什麼思想為指導、如何進行革命呢?”
  和一臉平靜的古斯相反,叛徒們態度散漫地發出了一陣嘲笑聲。內伊塔做出的回答甚至不再使用敬語,語氣中充滿著對失敗者的憐憫和嘲諷。
  “哈哈,革命?我已經完全搞懂了……那種事是不可能實現的!聽好了,我們不再追隨休伊和你了。我們現在已經是芝加哥盧梭家族的人了。如果以這個人數進行全員鬥爭,那麼奪取整個組織也不是沒有可能。不,如今,卡彭已經被國家逮捕了,我們甚至能把芝加哥奪下來!今後已經不是思想的時代,而是力量的時代了,古斯!至少比起被軍隊開除的你,以及不知本來面目的休伊,我更適合統治這個集團!”
  聽了他的回答,古斯輕輕地歎了口氣,搖著頭向內伊塔說道:
  “你的回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要自甘墮落成黑手黨。愚蠢也要有個限度。你認為國家逮捕了卡彭就是機會嗎?正好相反。這樣一來,芝加哥的黑手黨們就暫時失去了機會。還有你們這些笨蛋,沒有休伊導師和我的指示,你們一天都別想在芝加哥的黑暗中生存下去。”
  “……多謝你的忠告。你最後要說的只有這些?”
  “不,還有。你說我是在‘虛張聲勢’,但我可沒有說謊。”
  古斯說著,輕輕地抬起了手。
  “?”
  “我已經說過了,所有內奸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那些對你感到厭煩的友愛同伴們。”
  古斯放下了手的同時,爆發出一陣巨響。那是數十支槍重複開槍的結果,槍聲持續了幾次後,工廠內再度恢復沉默。
  “什……”
  內伊塔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來,灰色的地面已經被染成了黑紅色。
  站在佇列前排的人全身遍佈彈孔,躺倒在紅色的血泊中,早已喪命。
  仍然站著的三十幾個人——將冒著煙的槍口對準了翻著白眼的內伊塔。
  “你、你們!”
  “內伊塔,我已經說過了。‘這些人中有叛徒’。這原本就是指對你的背叛。”
  古斯毫無表情地說道。內伊塔好像還沒弄明白這突然發生的變化,只能無言地流著冷汗。
  “這三十多人向我報告了你要背叛的事。很遺憾,他們好像不能再追隨你了。”
  好像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內伊塔驚得牙齒直打顫。突然,他將手伸向懷中,掏出了一支烏黑的手槍。
  立刻,他的右手感受到了一陣銳利灼熱的劇痛。
  啪嗒。
  掏出的手槍輕輕掉在地上,內伊塔的眼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女人,同時,他發現和槍一起掉落的還有自己的手掌。
  “香、香奈……”
  “狂信者”香奈。那個身穿軍服的女人絕對服從休伊的命令,是組織中最優秀的殺手。亞洲的殺手是通過麻藥來麻痹感覺的,她則是通過“思想”來麻痹身體的,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個女人,是個人類。
  內伊塔一邊忍耐著右手的劇痛,一邊拼命地回憶眼前這個女人的資訊。
  “我、我還以為你死了。休伊被捕時,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聽到內伊塔的喊叫,香奈始終保持沉默,古斯代為回答道:
  “她那時活下來了,而且無比的悔恨。所以,她必須要剷除明晚作戰的所有障礙。”
  香奈仍舊保持沉默,沒有點頭表示同意,而是靜靜地舉起了手中滴血的武器。那是剛剛切斷肉伊塔手掌的武器——一柄厚重銳利的軍用刀。
  “等等,香奈。”
  香奈表情驚訝地望向古斯,內伊塔也滿懷希望地轉過頭去。
  接著,內伊塔頓時明白過來——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無法期待任何希望了。
  “就這樣殺掉他太沒勁了。”

  “真的可以嗎?古斯殿下。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處理,那傢伙也許會生還呢。”
  坐在軍用卡車後車廂裏,部下們向駕駛席上的古斯問道。
  剛剛,古斯將內伊塔高高吊起,又將通望向外部的門全部焊接起來,然後離開了工廠。雖然他對內伊塔的手腕進行了止血處理,但卻破壞掉了除自己人使用外的所有車輛。因此,內伊塔想要獲救的話,除了從工廠內部逃出來以外,還必須到達幾十公里外的城鎮。
  “幾十公里並不是無法逾越的距離,而且那裏還有食物。”
  “是的,的確如此。他現在或許正在柱子上磨著繩索,想要破壞通向外部的門呢。”
  “既然是這樣的話……”
  “斯派克,你狙擊的技術沒有退步吧?”
  古斯在距離工廠300米遠的地方停下車,向部下問道。
  “沒有。”
  “瞄準工廠入口旁邊的白色箱子射擊。”
  “……啊啊,明白,古斯殿下。”
  一切都明白了,叫做斯派克的男人恍然大悟地回答著,打開了放在車廂裏的包。
  一把漆黑的狙擊槍。特製的槍身比普通的狙擊槍長很多。斯派克愉快地將狙擊槍架設在車廂裏,穩穩地瞄準目標——
  “瞄準,嗵!”
  他若無其事地說著,同時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的幾秒後,工廠入口旁邊的木箱便燃燒起來。古斯看了看,一言不發地發動卡車,繼續前進。
  過了大概一分鐘,工廠從內部開始爆炸,高高的火焰和漆黑的濃煙沖向天空。從遠處看,這只不過是一個微型爆炸,但遲來的巨響在內部響起,又增強了爆炸的規模。
  “或許能夠得救,抱有那樣的希望在一瞬間死去,是很幸福的。不是嗎?”
  “不愧是古斯殿下,宅心仁厚。”
  面對斯派克充滿嘲諷的回答,古斯只是嘴角淺淺地微笑著,車廂裏的其他恐怖分子也笑了起來。
  只有一個人除外——坐在助手席的香奈。

  “那麼,明晚的計畫決不允許失敗。一準備好,就向芝加哥聯合車站出發。”
  古斯向三十多人的精銳部隊確認著明天的計畫。
  “這個國家需要休養生息,所以,休伊導師的存在是不可缺少的。”
  古斯眼中閃現出以往所沒有過的陰暗光芒,靜靜地宣佈道。
  “特快列車的乘客們,你們會因此而成為有價值的基石……在我們‘雷姆蕾絲’的墓碑下。”

[ 本帖最後由 dan4514 於 2008-12-7 23:04 編輯 ]
dan4514 發表於 2008-10-10 00:02
2-序幕Ⅳ 『殺人狂』


  12月30日 下午

  今天真是一生中最倒楣的日子。
  在芝加哥的某所宅邸中,“盧梭家族”的首領——普拉奇德•盧梭鬱悶地想著。
  最先出現的麻煩是——本月數額巨大的收入在押運途中全部被搶走了。
  犯人是男女二人組,他們分別穿著貝博•魯斯和泰伊•坎普的制服。據說那兩人在後面突然叫著“收費”,在守衛回頭的時候,他們就用棒球棒擊向守衛的臉部。雖然守衛漂亮地躲過了這一擊,但他們又趁機將胡椒和石灰粉扔在守衛臉上,趁守衛痛苦不堪的時候,拎著裝錢的包逃走了。
  真是胡扯。普拉奇德•盧梭一開始還以為是押運的人在說謊,便嚴刑拷問,但好像事實果真如此。
  僅僅如此倒還好。那之後,傳言就開始四起,說是集團的一名幹部和幾名部下在郊外被燒得化成了灰。
  雖然此事尚未得到確認,但昨晚派往該地區偵察不良集團的人的確還設有回來,這樣看來,這個傳聞基本也屬實。
  而且,今天本來有一部分從恐怖分子中脫離出來的人要歸附自己,但至今卻仍無聯繫。根據屬下報告,一個據說是他們隱蔽據點的工廠,如今只剩下瓦礫和如山的屍體了。
  如果騷亂牽扯到自己的話也很麻煩,所以他派出大部分屬下去拆毀工廠,隱藏屍體。
  “媽的!內伊塔那個混蛋搞砸了!說到底全是一群沒用的東西。我還對他抱有期待,真是個傻瓜!”
  可是,問題很嚴重。如果內伊塔說出了和盧梭的關係,那麼敵意可能會轉向自己這邊。不管怎麼說。對方可是恐怖分子,而且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計畫。
  還有,不良集團也很麻煩。本來應該一口氣把首領和幹部全部殺掉的,可誰知,復仇不成反受其害。
  “總之,真是一夥奇怪的強盜。媽的,從明天開始,給我嚴查城裏的男女二人……!”
  “別啊,叔叔。如果這樣做的話,你豈不是會變成不受歡迎的老頭子?”
  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慌忙轉過身去,發現自己的外甥——拉特•盧梭正站在那裏。
  拉特•盧梭的頭髮長短適中,身穿作為黑手黨標誌的深色西服。他的個子較高,不過身體並設有什麼部分顯得很特別,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十分適用于“普通”一詞的好青年。可與此相反的是,他的用詞異常輕浮,完全不懂何謂禮貌。
  “原來是拉特啊!我現在可沒時間搭理你,快點下去!”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你這樣也太冷淡了,叔叔!你為什麼沒時間啊?是因為錢吧?因為你那僅次於生命重要的錢被別人搶走了?所以你才這樣說的吧?你會到處搜查犯人,不,即使把森林燒光也要找出犯人,然後把他們的脖子勒緊勒緊勒緊,即使口吐白沫也要勒緊,即使眼珠子凸出來了也要勒緊——”
  聽著外甥嘲弄的口氣,普拉奇德變得臉色通紅,怒聲喝道:
  “別把我看得和你一樣,你這個殺人享樂者!你知道為了處理被你虐殺掉的傢伙,組織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嗎!?”
  殺人享樂者。再沒有更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個叫拉特的傢伙了。
  他的想法從外表和舉動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所追求的快樂就在於對殺人的貪欲。
  他活著只是為了殺人。與以殺人為生的職業殺手不同的是,他是因為感到快樂才殺人的。
  即便如此,普拉奇德還是把拉特放在了自己身邊,那是因為在發生爭鬥吋,他能非常出色地解決掉敵人。雖然這絕對不是他的工作,但實際上,他正因此而被稱為盧梭家族的頭號殺手。
  是的,他只是聽任自己的欲望而活,只是一個發狂的殺人享樂者,普拉奇德對此深信不疑。
  至少,至今為止部是這樣的。
  “那些算不上什麼問題呦。我帶來了好消息,權叔。”
  “說吧,說完了就回去。”
  聽了叔叔冷淡的回應,拉特聳了聳肩。接若。突然說出一番話。
  “算了算了,既然叔叔說現在被錢的事所困擾,那我今晚就去辦一件事。如果成功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一些錢。”
  他的措詞極不自然,普拉奇德一時沒能理解外甥的意思。拉特早就預料到了叔叔的反應,繼續說道:
  “今晚從芝加哥聯台車站開出的特快列車——好像是叫‘飛翔•禁酒屋’號吧。那是個直達紐約的傢伙。我想劫持它,然後駛進曼哈頓城。”
  聽了他的話,普拉奇德腦中一片空白。
  “對了,訛詐。先用訛詐來威脅他們,如果不交錢的話,就綁架乘客。對,就這樣!如果殺掉一半乘客的話,鐵路公司就會乖乖交錢。這樣既能殺人,叉能拿錢,真是個好主意,對吧,叔叔?”
  “你給我滾出去!”
  普拉奇德終於恢復了理性,但他能說的話也僅此而已。不管是說笑還是來真的,現在沒時間和這個傢伙耗著。警衛呢?傭人們都跑哪兒去了?
  “喂,來人,把這個笨蛋給我趕出去!”
  普拉奇德剛一喊人,半開著的門便慢慢敞開,幾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他們都是普拉奇德沒見過的人。令人不爽的是,他們都穿著白色服裝。男人穿著白色的西服或毛衣,女人穿著純白色的禮服,這場面看起來有些像結婚儀式,但更像一個化裝晚會。
  直到此時,普拉奇德臉上才浮現出焦慮的神情,腦中響起了警戒的聲音。
  即便如此,他還是盡力保持著威嚴,向入侵者們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
  可是,回答他的人卻是拉特。
  “他們是我的部下兼‘志同道合’的朋友。啊,順便介紹一下,那個女人叫璐雅,是我的戀人兼女友兼未婚妻,還請多多關照,叔叔。”
  “你……你好……”
  那個連臉色都是慘白的白衣服女人,有氣無力地打著不成招呼的招呼。
  “這傢伙有點怯弱,但和我高度的神經質一中和,就一下子……怎麼說呢,我們很般配吧?”
  “閉嘴!”
  普拉奇德的怒喝聲在房間內回蕩。璐雅嚇得縮起了身子,拉特則十分誇張地聳了聳肩。
  “剛才就在說些莫明其妙的話!媽的,警衛們都在幹什麼!?”
  普拉奇德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拉特的衣領。
  “給我聽好了,你這個發瘋的小鬼!綁架也好,殺人也好,你愛怎樣就怎樣吧。但是,我絕不允許你借用組織的名義辦事。你就作為沒有名字的不存在的人類,隨意殺人,隨意去死吧!”
  聽了這些嚴厲的話,拉特完全沒有要回應的意思,向著怒上心頭的叔叔回敬道:
  “我——知——道——了。為了滿足自己的快樂而去隨意殺人,這樣才有快感嘛!如果借用組織名義的話,那豈不是很掃興,叔叔。”
  “別一副什麼都懂的口氣!那麼喜歡殺人的話,還不如去做雇傭兵去南美戰場!”
  “這樣說對雇傭兵可是很不敬的。”
  “閉上你的臭嘴!去戰場的話,只要不被殺死,你想殺多少人就能殺多少人!這不就是你的願望嗎!?一邊悄悄隱藏起來,一邊殺死強大的對手,你一個人想像一下這種快感吧!”
  突然,普拉奇德的手變得軟弱無力。因為,拉特的手正緊緊握著他抓在自己衣領上的手。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肌肉之間又塞入了什麼東西一樣。普拉奇德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一下子鬆開了抓住拉特衣領的手。
  接著那個突然,拉特將臉靠近了叔叔,直到互相都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呼吸為止,眼神異常地說道——只是淡淡地說道:
  “叔叔你才總是一副什麼都懂的口氣吧?你一點兒都不瞭解我。戰場?那完全不是我們考慮的地方。那裏是戰士們集中的場所,戰士,是戰士,是一群為了殺人而做好被殺準備的人。他們是一群因為不想死而帶著必死的信念殺敵的人!老實說,殺死這樣的人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你明白嗎?權叔。”
  普拉奇德無可反駁。在長篇大論的同時,拉特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把來福槍,將槍口頂在了普拉奇德的下巴上。
  “我們不會找尋比自己更強的敵人,當然,我們也不會專殺小女孩或軟弱的傢伙。”
  拉特一邊用槍口擺弄叔叔的下巴,一邊解釋著自己的美學。
  “我所殺的,我所喜歡殺的是大意的傢伙。你明白嗎?以為自己身處絕對安全的地方,根本不會想到自己下一秒就可能被殺死——就是這樣的傢伙。比如——”
  拉特望向叔叔的眼神一下子變了。之前的明亮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賜子眼前眾生平等的死亡的眼神。拉特正在用這種眼神,充滿輕蔑與憐憫,又飽含愛憐地看著叔叔。
  “喂……喂,等、等等,拉特。別這樣,別這樣!”
  “是的,比如——”
  拉特的視線最終到達的地方,是普拉奇德的眼中更深處浮現的恐懼色彩。確認了那抹恐懼後,拉特愉悅地笑著,扣在扳機上的手指開始加力。
  “——現在的叔叔,就是像你這樣的傢伙。”
  “別這樣——!”
  喀喳一聲響起。
  僅此而已。
  恢復平靜的房間中,只是輕輕回蕩著拉特平靜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麼會殺你呢,子彈沒有打中您,叔叔!我一直受到您的照顧,即使我是個殺人狂,也不會如此不講人情道義的。對吧?”
  拉特的神經質毫無變化,普拉奇德已經被他嚇得丟了魂。跪坐在地上,只是不斷地做著深呼吸。
  “那麼,我們該走了。或許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叔叔。”
  好像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拉特迅速轉過身去。
  “別、別再回來了!”
  對於猶如喪家之犬的普拉奇德來說,這是他拼盡全力說出的話語。可是,拉特的回答徹底地擊垮了如此可憐的普拉奇德。
  “不,我想來也來不了了。”
  “?”
  “叔叔,你已經不行了。最近,你反對過盧西亞諾的改革派提案吧?接下來,你很快就會變成眾矢之的。”
  拉奇•盧西亞諾。與卡彭並列,是象徵這個時代的黑手黨的一員。他推進了黑手黨的近代化,並努力把組織裏守舊的思想一掃而光。更重要的是,他改變了一直號稱“義理”與“傳統”的守舊思想。
  “什……”
  “拉奇•盧西亞諾啊,只因為對方思想守舊,就殺掉了幾百個黑手黨頭目。他比我這種殺人狂還要恐怖哦!你不會真的想要與他為敵吧?叔叔。”
  聽著即將離去的外甥的話,普拉奇德的身體再次顫抖起來,並湧上一股嘔吐感。
  “胡、胡說八道……”
  “嗯,你最好還是小心點兒,別落得跟薩魯伯奧特雷•馬蘭切諾一樣的下場。”
  拉特故意說出幾個月前在紐約自己的宅邸中被殺死的黑手黨成員的名字,作為警告。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溫柔還是殘酷。
  “不過,這裏的警衛很優秀,你或許可以安心。由於這次糾紛,稅務局和員警好像也開始注意你了,似乎把你當作了從黑手黨手中奪回芝加哥的‘犧牲品’呢。”
  真是故弄玄虛,只不過是胡說八道而已——普拉奇德一直這樣想著,但是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有所察覺。這次的糾紛,自己根本就沒有告訴過拉特,可是,他怎麼連自己反對盧西亞諾的改革都知道了呢?
  隨後他想到了一件事。至今為止,盧梭家族經常要為拉特的任意“殺戮”善後。
  可是,現在想起來,那都已經是能力的極限了。拉特所殺戮的人數、地點、狀況都是按照盧梭家族善後的極限能力來進行的。
  一旦失去了善後的能力,就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也就是說,拉特經常沉浸在有意殺人的快感中。他並非衝動的採取行動,而是十分冷靜、老謀深算地進行著殺戮。
  剛才的綁架計畫毫無計劃性。可是,到現在,普拉奇德終於能夠把握拉特的性格了。
  他並不是制定不出計畫,只是沒有制定而已。
  他就是這種類型的男人——經常只是粗略地考慮後便開始行動,隨著事態發展,再通過瞬間的計算,強行使行動成功。
  實際上,他好像在四處都布有眼線,從不怠慢資訊的收集。
  結果,導致了今天的背叛。總之,就這麼一直呆在組織裏的話太享受了,殺人也沒有樂趣。下定如此的判斷後,他便很乾脆地放棄了普拉奇德的組織。
  “真遺憾,叔叔。如果是以前的你,即使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說不定仍能力挽狂鑭。”
  離去時,拉特說道。
  “我用米福槍對著你的時候,你都沒有反擊,只是發出慘叫。你已經沒有資格做黑手黨的首領了。”
  普拉奇德叫住了離去的外甥,目光與剛才的已經完全不同。
  “等、等等。警衛們怎麼了?”
  “嗯?啊啊,放心吧。我沒有殺他們。我說過他們都很優秀吧?他們都是抱著必死的信念來履行警衛職責的。我也說過的,‘殺死這樣的人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他們只是睡著了,雖然骨頭斷了幾根。”
  接著,他又補了一句。
  “太好了,叔叔。您那可愛的孫子已經放學了!”
  聽了這話,普拉奇德重新燃起了怒火,臉色再次變得通紅。
  “快給我滾出去!既然你已經不想再回來了,那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啊啊!對了,我把這件事給忘了!”
  拉特的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焦慮神情。接著,沖著緊握拳頭的叔叔恬不知恥地問道:
  “叔叔,能不能把你的白色西服給我,作為璐雅和我的結婚紀念?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婚。”
  普拉奇德頓時啞口無言,竟然忘記了生氣,張口問道:
  “對了,你們為什麼要穿白色的衣服?”
  對於這缺心眼的詢問,回答也同樣傻氣十足。同時,他的回答令提問者感到十分厭惡。
  “我們以後就會在狹窄的列車上殺掉幾十個人。穿上白色衣服的話,濺上的血就會格外醒目——那多帥啊!”


  “這件這件,尺寸正好合適。”
  在自己烏黑的雙層公共汽車中,拉特身上穿著赴宴的正裝。
  璐雅一邊側目看著拉特的樣子,一邊感到不可思議地問道:
  “為什麼不殺了那個男人?”
  “嗯——?”
  “如果是平時的拉特,肯定會把那人殺掉的。”
  她好像說的是普拉奇德。
  “嗯——。是啊。”
  拉特哼著歌,乾脆地答道。
  “為什麼?”
  “在盛宴開始前,我們應該空著肚子。”
  這個殺人狂毫不猶豫地用社交性的語言回答道。璐雅垂下了眼睛,靜靜地低聲說道:
  “拉特真差勁。”
  “你就是喜歡我這個差勁的傢伙吧?”
  璐雅並未回苔,而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拉特對此並未理會,而是向擠在公共汽車裏的十幾個身穿純白衣服的人宣佈,“盛宴”開始了。
  “好了,我們走吧。對待可憐的乘客,我們要像對待家畜一樣愛惜,要像對待蛆蟲一樣憎惡,我們要帶著愛意,帶著怒意,小心再小心地將他們碾碎。哈哈、哈哈哈!”


  接著,公共汽車快速地開走了。
  向著作為他們終點的起點——芝加哥聯台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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