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的太監 作者:流淚的毛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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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to544 2008-10-12 10:06: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7 236253
rusie 發表於 2009-1-12 15:58
第八十八章 抄家(上)
       

    恩,這個……」蕭然瞅瞅恭王,再瞅瞅皇后跟懿妃,的道:「奴才在這插嘴,是不是不合規矩?」

    媽的,合不合規矩你不都已經說了麼?奕「非常時期,一切從權,蕭總管但說不防。」皇后也道:「是啊,只咱們幾個,又沒外人,有什麼主張快說吧。」

    蕭然這時的表情極為古怪,興奮的滿臉通紅,眼珠子也冒出光來,道:「奴才是想,既然現在肅順等人已經落網,又要給他們定罪,是不是應該先抄了家再說呢?」

    奕奮的表情,簡直是要吃人的餓狼一樣,估摸著這一去,定是要抄的雞犬不寧、鳥毛不剩!躊躇了一下,道:「沒有定下罪名,怎麼去抄家?」

    這卻是古時的律法與現在的法律不同了。蕭然搖頭道:「不抄家,怎麼知道他們的底細,怎麼能找出罪證、定出罪名呢?我看這家,必須要抄,而且馬上就抄。」

    這個主張頗覺新奇,兩宮太后都瞧著奕道:「這個,似乎,可能,好像……」

    懿妃笑道:「我倒覺得,小三子這話說的是個道理。肅六是個謀逆的罪,擱在家裡,定然有逆跡昭彰的罪證。真能抄了出來,事情也就好辦得多了。你們看呢?」

    皇后點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是件大事。必須派個穩妥地人去辦才好。我看……」

    也是蕭然過於心急,竟然忘乎所以,沒等皇后說完,先自磕了個頭,大聲道:「奴才一定不負太后期望,抄他個一乾二淨……呃。不是,是水落石出。」

    奕子辦事最是機靈謹慎,我看這件事,還真是非他不可。」蕭然心裡暗道:這娘兒們素來精明得緊,怎麼倒一心幫我說話?難不成心裡又動了什麼心思?

    抄家這件「大事」,就這樣如願以償的落到了蕭然頭上。皇后的意思是想等到明天。蕭然卻已經等不及了,帶上林清兒,徑奔內務府,點起數百侍衛,跟榮祿一同浩浩蕩蕩的殺奔二龍坑劈柴胡同。肅順跟端華的府邸卻是住的對門兒,多年地苦心經營,自然深宅高宇、庭殿奢華,都是不必說的。此時已是時初刻,眾侍衛點起熊熊火把,把整個一條街照的通明一片。有如白晝。

    自打昨日抓捕開始,京裡早已安排的侍衛立刻發動,將肅順、載、端華的宅子層層包圍了。府裡無論是親眷還是下人,一概不許出入。這些個家眷都跟著享了半輩子清福了,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不免驚恐莫名。人心惶惶。這時一看外頭火把燒紅了半邊天,都知道大禍臨頭,無不嚇的瑟瑟發抖。

    蕭然對這裡也還不算陌生,上一次劫走三人的家小,就來逛過一遍。可惜那一晚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寫下「到此一遊」之類地話語,否則此時看了,定然感慨叢生。騎了高頭大馬。正要奔那府門走入,忽然榮祿在後面拉了他一下,低聲道:「蕭總管,請借一步說話!」

    蕭然一瞧榮祿那吞吞吐吐的表情。當即醒悟,這廝也是要趁機發財。他原就是懿妃的老情人,迴鑾一路上護駕有功,才懿妃特意吩咐,要他來一同抄家,那就是有意給這個老相好撈些油水。她深知蕭然的為人,必然要趁火打劫的。到時兩個人二一添作五,這叫烏鴉落在豬背上,一般的黑,誰也不用說誰。

    蕭然心中大喜,心說這娘們兒會辦事,倒省去老子不少周折。但是臉上卻不露聲色,跟榮祿策馬走過一旁,道:「榮將軍有何指教?」

    當日在南石槽抓捕載垣跟端華,是蕭然在御前宣的旨,這一份尊貴,榮祿早已看在眼中。從出身來論,他又是坤寧宮皇后身邊的人,以後大內之中,必然是橫行無忌的角兒,這身價又豈是一般的文職武將可以相提並論地?這榮祿為人倒也機靈的很,一念至此,慌忙下馬,抱拳道:「公公這便是折殺卑職了!日後在兩宮面前,還要靠公公多多美言提點,哪裡敢說這指教二字?只是……」猶豫了一下,湊上前低聲道:「今日有幸與公公一同辦差,卑職就大著膽子問一句:今兒這差事,公公的意思……打算怎麼個辦法?」

    「辦法?」蕭然裝作驚訝的樣子道:「咱家頭一回替主子辦這種差事,也看不出個門道兒,榮大哥要是不見外,你倒說說看,給咱提個醒?」

    這一句榮大哥,叫的榮祿心頭一熱,道:「既然老弟看得起,那哥哥就有啥說啥了。肅順、載、端華,一個中堂,兩個鐵帽子王,府邸之中,必然財寶無數。抄家這種事情,

    是一樣,反正是不義之財,不取白不取。即便是你到別人半句好去。」

    —

    「那麼依著榮大哥的意思呢?」

    「府庫清點,以校冊為準。咱們就把這些財物分成兩份兒,一份兒入冊,另外地一份兒,二一添作五,剩下些零頭,卻是要散給手下弟兄們的。這個也是歷來的規矩,老弟,你看怎麼樣?」

    這話正中蕭然下懷。原還想著要瞞過眾人眼,多少得費些事,想不到連抄家這種事情都有規矩可依,要是不腐敗一回,那簡直就是犯罪了!當下笑道:「兄弟也沒什麼經驗,一切都聽大哥的。你說怎麼分就怎麼分。」

    榮祿大喜,抱拳道:「從前也聽說過老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老弟放心,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去辦,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

    一聲令下,眾侍衛如狼似虎湧進府宅,頭一個要抄地,便是肅順。這廝老婆已經死了,兩個姨太太跟他一起在蒼梧被抓,兒子又讓蕭然給綁了去,偌大的府裡只剩下一些干支親眷,加上西席、帳房、管家率著一幫子下人,這時都被趕到院子裡,連身上的一些個玉珮、珍珠首飾什麼的也都給剝了下來,一律算做肅府財產。侍衛們顯然不是頭一次抄家,熟悉地很,忙著搬進搬出,卻又極有秩序。大概是明白這回又有油水可撈,不免笑逐顏開。蕭然兩個眼睛放光,只盯著那些值錢的古玩字畫,榮祿瞧見,連忙道:「這些東西也不必入冊,公公有稀罕的,儘管揀去。說來慚愧,老哥自幼家貧,對字畫這東西,我還真是不懂。老弟要是明白,也幫哥哥打打眼。」

    「好說好說,兄弟麼,那是應該的!」蕭然滿口答應,心說原來你丫不懂,那就好辦了!揀過字畫,先自落款看起,凡事沒聽過的,一律誇讚一番,奉為絕品,交給榮祿。古玩則看材質外觀,金銀玉器、珠光寶色的,不免大大的驚嘆一番,留給榮祿;那些看上去痕跡斑駁、破爛不堪的東西,統統貶為垃圾,放到自己的那一堆裡。榮祿也不知這其中的關竅,還道是這位蕭老弟真是體貼入微,把那金啊銀啊的都留給了自己,感動的熱淚盈眶。殊不知越是破爛不堪而能被肅順收藏玩賞,就越是彌足珍貴。

    肅府的後宅,有一間小小倉房,掩藏在柴棚之中,又是半地窖的設計,十分隱蔽。這些侍衛也真是抄得夠仔細,居然給發現了,看那銅鑄的門上連上了三道大鎖,就知道淘到寶貝了,忙請蕭然跟榮祿來瞧。砸開門進去一看,不免大失所望,也沒有什麼金銀寶貝,都是些個破銅爛鐵,而且奇形怪狀。堆滿了半邊。榮祿皺眉道:「這老傢伙,不知道是搞什麼鬼!」

    蕭然藉著那火把一瞧,卻頓時大吃一驚,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黑乎乎的大鐵匣子,上面是一排一排凸起的圓柱,銅柱之間,有的還連接著粗細均勻的導線。大概是時間太久了,那上面已經積滿了灰塵,遮蓋了本來的眼色。蕭然幾乎是踉蹌著搶上前去,小心的用手拂去塵垢,眼前頓時反射出一道紫紅色的光澤。

    電池!!!

    蕭然真真正正的被驚呆了,甚至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用力一掐大腿,失口叫出聲來!這是一台-銅對電池,連著導線,甚至還有一架碳弧燈!儘管這電池早已經用盡了,碳狐燈也無法再發出光亮,但是對於蕭然來說,卻無疑發現了一個超級的寶藏!

    對於當時落後的中國,電池意味著什麼?

    軍事,工業,水利,通信……電池,意味著劃時代的文明科技,意味著人類歷史上的一次光明的飛躍!……

    來不及做過多的驚嘆,在這個龐大而雜亂的「垃圾堆」裡,蕭然親自動手,一件件的清理出各式各樣的東西來。每一件對於他來說,都是做夢也懷念、卻又得不到的東西,現在竟突然一下子出現在了眼前,這巨大的興奮讓他一度恍惚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或者就是又一次的穿越了。然而直到這些清理出來的寶貝靜靜的躺在腳邊,他才終於勉強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回到現實中來。

    一架裝有曲柄連桿機構的鐵製自行車!

    一台製冷機!

    一架偏光顯微鏡!

    兩台手搖式縫機!

    數塊鋁錠!

    甚至還有一台小型臥式銑床,以及一台永久磁鐵交流發電機!……

    每一樣東西,都令他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每一件寶貝,都讓他明白什麼才叫做夢寐以求!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真真正正的發財了!
rusie 發表於 2009-1-12 15:59
第八十八章 抄家(下)
       

    些東西,都是由各國的信使出訪時,作為禮品進獻給來都應收入府庫,但肅順是內務府大臣,見了這些東西,居為奇物,竟藏到了自己府中。蕭然做夢也沒能想到,原來在這個年代,中國、起碼是當權的這些傢伙們就已經見到過這東西,可惜那根深蒂固的封閉和愚昧,竟然讓他們對這樣的新科技視為邪魔外道,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這就難怪幾千年的文明歷史、橫亙東方的一座泱泱大朝,竟會為列強蹂躪的體無完膚,孱弱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這念頭如潮水一般湧過心頭,蕭然的眼睛立刻就濕潤了。儘管他不是憤青,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如果僅僅是落後,沒關係,我們可以努力學習使自己進步;如果僅僅是弱小,沒關係,我們同樣可以逐漸的強大起來。可是,如果是愚昧,愚蠢,我們還能怎麼做?……

    這就是滿清的統治,這就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中國,這就是五千年文明最屈辱的那段歷史!蕭然閉上眼睛,就聽到心底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是啊,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悲的呢?

    「蕭老弟,這些也都是古玩麼?怎麼瞧著不倫不類的。原來你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啊?」榮祿表情顯得有些納悶兒,分明還有一句潛台詞沒有說出來:還以為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蕭然勉強控制住想扁人地衝動。苦笑著道:「是啊,這些個東西雖然古怪,倒也有趣的緊。榮大哥,估摸著也不是什麼重要東西,要是你不稀罕,能不能就留給兄弟?」

    榮祿對這些個玩意兒根本瞧不上眼。自然滿口答應。幾個侍衛又想巴結這位信任的統領,又想討好蕭然這主子跟前的紅人,忙不迭跑過來過來,把那一件件寶貝都裝到箱子裡,沒有入冊所以不用貼封條,蕭然交代他們直接送到公司去交給雨來暫時保管。

    一個侍衛走的急了些,不小心在牆上撞了一下,只聽紮紮聲響。那青石砌就的牆壁居然翻過一旁,露出一個窄窄地夾層。原來這密室裡面竟然還有秘密!大家都覺得奇怪,湊過去一瞧,原來這夾層之中,別無他物,只有一隻半人來高的鐵箱子,看上去沉墩墩的。榮祿跟侍衛們都不認得,摸來摸去的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但蕭然卻心裡猛的一沉!

    那鐵箱子表面漆成了墨綠色,門上嵌著的。卻是一隻密碼鎖,原來是一隻保險箱!

    這一次到肅順府中來抄家,蕭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東西。如果估計地沒錯,這裡面應該沒有什麼值錢的財寶,十有八九,卻是肅順一黨私下裡往來的信件!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一回的政變,牽連的人可就太多了,在政局不穩的當口,很可能就會造成人心自危,演變出大事來。

    肅順倒台,朝中黨羽除了蘭輕卓那樣的心腹,其餘不必大行追究,這是恭王定下的主張。但是這話擱在懿妃那兒。卻似乎頗有不豫的意味。她跟肅順兩人地積怨打當初咸豐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初露端倪,一直延續至今,實在是深到無法釋懷的地步。尤其是最後肅順率八大臣公然撂挑子,上諭擱車。迫使兩宮太后最終屈服的一幕,猶為不能忍受。

    所以對恭王所說的不搞株連,在她心裡,只怕是不肯輕易的放過這一班人馬。之所以派老相好榮祿跟他一同來抄家,除了讓榮祿有個機會中飽私囊,暗裡恐怕也有這樣地一層意思:倘或在肅順真的搜出了什麼重要證物,能夠證明肅黨之中一些骨幹的謀逆罪名,懿妃是絕不肯輕易的善罷甘休的。想到這裡,蕭然不禁暗暗的打了個寒戰,慈禧這娘兒們有多毒辣,那是不用說的。單只殺了肅順,也還遠遠不夠。如果這保險箱裡真的是藏著肅順地一些機密文件跟重要信件,那麼懿妃這一回,一定是鐵了心的要一殺到底!

    心中焦灼不安,看看榮祿,似乎並不知這保險箱為何物,對那密碼鎖擺弄了半天,也不認得。蕭然猛的心生一計,道:「榮大哥,想必這也是肅順收藏的古玩,跟方才那些又有不同,倒也好玩地緊。回頭把這個東西,也一併給我送過去吧?」

    榮祿儘管精明,左看右看也瞧不出什麼,只。

    侍衛們忙前忙後的抄家,直抄到後半夜,仍有不少的東西沒有清點完。肅順原是戶部尚書,又兼內務府大臣,一人獨霸著兩個錢庫,自己撈了多少的好處,自然可想而知的。古玩字畫不算,單是銀票錢款加上金銀珠寶,初步估算,價值就該在二百萬兩左右!榮祿親自把關,把這些錢款一一分好,半數具冊,剩下約一百萬兩,一人一半跟蕭然坐地分贓。要是再加上古玩字畫,單是抄了一個肅順,每人便至少搜刮了將近一百萬兩!

    對面住著的,卻是鄭親王端華。滿人旗下貴族,閒居終日,最大的愛好便是古玩收藏。府中的字畫件件珍希,隨便拿過一樣兒來,都是名家手筆。而怡親王載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老子是怡賢親王允祥,是世宗憲皇帝最信任的一個弟弟,在世之日,賞賜甚厚,數世以來的蓄積,古玩字畫,收藏極富,載垣每每以此炫耀,說「單是四王的山水,未曾裱的,還有的是」。可惜現在幾輩子攢下的家當,一夜之間被搬了個底兒掉,只便宜了一個榮祿,一個蕭然。

    總歸是惦記著那保險箱的事情,蕭然開始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忙到第二天下午,三座府宅才算是抄完,怡、鄭兩親王,共計抄出了財產一百七十餘萬。榮祿把蕭然的那一份打點好,吩咐人送到同然堂去。然後兩人徑直回到宮裡覆命。榮祿身為侍衛統領,不能直接晉見兩宮,照規矩是要向內務府回奏的。蕭然把抄家的情況簡單的跟皇后交代了幾句,藉口一夜未睡,告了個假,從慈安宮溜了出來。來不及合一闔眼,便帶上寶祿加急趕出了皇宮,雇一乘小轎,直接趕到了紅門子胡同的同然堂。

    這兩天街上鬧鬧吵吵的,都在議論皇帝迴鑾的事情,雨來也早聽說了,正惦記著要到宮裡去看看蕭然去。這時見他先自來了,喜不自勝,一把抱住。蕭然時間緊迫,也顧不得跟他多說,劈頭就問:「宮裡侍衛的那些東西,已經送來了麼?快帶我去看!」

    東西已經送到,在倉房裡堆了一地。雨來還在納悶兒,不知道姐夫從哪裡淘弄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蕭然也來不及解釋,揀出那保險箱一瞧,卻又犯了難。鑰匙必然是在肅順那裡,又不知道密碼,一時半會兒的打不開。寶祿倒是在一旁出了個主意,道:「這玩意兒,原來太后的坤寧宮裡就有一個。有一回丟了鑰匙,還是老城南的一個商號,裡邊兒有一個洋人給弄開的。要不咱們找他去試試?」

    —

    蕭然大喜過望,連忙叫寶祿去請那洋鬼子來。寶祿辦事一向效率極高,一個時辰不到便回來了,果然帶回來一個金發碧眼的洋鬼子。從腰間解下一大串鑰匙,挨個的試,又不時的把耳朵貼在號碼盤上,小心翼翼的邊轉邊聽。一炷香不到,保險箱居然被打開了,蕭然急急望裡邊瞧去,頓時暗叫了一聲:好險!

    裡面果然沒有財寶,只是一沓一沓的信札,取出只看了兩三封,蕭然就知道這一回真的是撞了大運了!裡面的信件,果然都是針對時局政務的一些言論,雖然大都用的隱語,但聯繫時政,不難看出這字裡行間的逆跡昭彰。其中有吏部尚書陳恩的,還有江南駱秉章、勞崇光等督撫,以及所謂的「肅門六子」王闓運、李壽蓉、嚴咸、黃瀚仙、鄭彌之、鄧保之等,牽扯到的文物官員,幾乎近百!

    這些密信倘使落到了懿妃手上,定為不容,真的要追究起來,那麼輾轉株連,將興起難以收拾的大獄。在這外患初消,內亂未平的時候,是足以動搖國本的!按照肅順的罪名,一死已經是逃不掉的,再添上這些東西,只是牽連害人而已。蕭然當即叫人攏過火盆,便要將這些信札付之一炬。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這東西落在我的手裡,一定要燒掉麼?

    懿妃那邊,只要找一個口實遮掩過去,諒她也不敢把我怎麼樣。至於這些密信,那可是一幫子大臣的權柄,現在落在我的手上,正好為我所用!用這東西威脅起人來,長了幾顆腦袋,敢不乖乖就範?
rusie 發表於 2009-1-12 15:59
第八十九章 人頭落地(上)
       

    子裡飛快的盤算了一回,把所有信件交給雨來,讓他修時秘密砌下的夾壁裡收好,待以後細看。天生謹慎的性格,又讓他格外的動了心思,把一些廢棄的紙本賬目塞到保險箱裡,一把火燒成了灰,然後重新上鎖,把那大鐵箱子架起火來燒了一回,直燒的箱面上的漆都迸裂了。此時正是申時不到,忽然外面傳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接著是亂哄哄的人聲,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闖了進來,大叫道:「蕭老弟,蕭老弟在不在!」

    「榮大哥!」蕭然裝作吃驚的迎上前去,「兄弟正關著門數錢呢,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相請不如偶遇,來來來,兄弟做東,咱們今兒好好的喝兩杯!」

    「回頭再喝吧!今兒是不成了。」榮祿一把抓住他手,道:「好兄弟,那保險箱呢?聖母皇太后吩咐下來,叫務必送到宮裡頭去!」

    「保險箱?哦,原來那個東西叫保險箱麼?」蕭然恍然大悟的笑著說道:「難怪怎樣都打不開,看來這玩意兒還真是夠保險的!」

    「你沒打開?太好了!」榮祿聞言大喜,道:「快著吧,太后那邊等著要,正緊催著呢,快給哥哥,好帶回宮裡去覆命。」

    瞧他那樣子,一定是剛才在懿妃那裡吃了憋。蕭然暗暗發笑,當即叫人把保險箱抬了過來。此時已經燒得面目全非,油漆也掉了。榮祿好生奇怪,伸手一摸,頓時哇呀一聲大叫,蹦起老高,手掌早燙起一溜地大泡。蕭然驚叫道:「哎呀,不能摸。燙著呢!」榮祿已經是把手放在嘴邊又吹又舔,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榮祿急道。

    「忘了告訴大哥了,」蕭然一臉無辜的道,「這傢伙實在是打不開,不得已,兄弟就用火燒了燒……」

    「啊?!」榮祿楞了半天,跌足嘆道:「完了。完了!兄弟,你可把哥哥害苦啦!」

    「怎麼,難不成,這裡是銀票?房契?字畫?」

    榮祿哭笑不得,搖搖頭道:「什麼哪!太后吩咐,這裡邊的東西重要的緊。給你這麼一燒,也不知還保不保得住!唉,希望沒事吧!」

    無奈之下,叫手下侍衛抬起保險箱,運進皇宮去了。蕭然樂得眼花沒縫。心說老子簡直就是未卜先知,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

    跟雨來聊了半天地家常,這小子似乎還不知道林清兒的事情,姐夫長姐夫短的叫的很是親切。蕭然就有些做賊心虛,討好的道:「跟你姐也有日子沒見了吧?明兒我就叫人把她接到京裡頭來。現在一切都算消停了,往後咱們這一大家子在一起。也不用整天價提心吊膽的了。」

    正說著話,忽然有個宮裡的小太監來了,傳過話,說皇后命蕭然去侍駕。蕭然知道這是皇后有事要找自己商量,忙離了同然堂,跟寶祿兩個徑回皇宮。皇后這時正坐立不安,不住的嘆氣,蕭然命別地太監宮女都下去了。道:「你怎麼了?」

    「你說……」皇后欲言又止,遲疑了半天才道:「肅順押回京來了,已經關到了宗人府裡。可是,他畢竟是大行皇帝硃筆欽點的顧命大臣。咱們……真的要殺他的頭麼?」

    皇后這時的心情,委實複雜的很。肅順不扳倒是不成的,但是現在顧命八大臣已經垮台,是不是真的要人頭落地才罷,委實讓她決斷不下。這猶豫一方面來自於肅順餘黨的壓力,尤其是江南的幾個頗具勢力地督撫,另外一方面,也讓她覺得對於咸豐心中愧疚。畢竟咸豐的死,與她有直接的關係,現在再殺掉他欽命的胘骨重臣,這就使得她的負罪感更加深了一層。

    蕭然當然能夠體會她現在的心情,沉吟了一會兒,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肅順地專擅跋扈,也是有目共睹,若不殺之,等他東山再起,那一切就未可預料了。況且這一次推翻祖制,也必須有一個名目,不殺肅順,怎麼向天下人交代?」

    這句話如醍醐灌頂,皇后也明白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輕嘆一聲,低頭不語。蕭然把她攬在懷裡,道:「現在的大清朝,你是太后,是執政者,寬仁治天下,的確是萬民之福。但是仁慈也是有限度、有選擇性的。一味的仁慈,就成了軟弱,只有恩威並施才是真正的駕馭之道。姐姐,我知道你素來為人寬厚,但是你現在的肩上,擔負的可是一個國家,是

    臣民吶。」

    —

    皇后沉默了好一會,道:「你說的對。婦人之仁要不得。小三子,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頓了一頓,又道:「不過這一次推翻顧命八大臣,罪首隻在肅順、載垣、端華幾個,其他的人頂多也就是追從罷了。懿妃主張將八位一律殺頭,我看這樣做不合適。比如六額附,為人也一向算是老實忠厚。我覺得大可不必一竿子全部打倒,畢竟現在時局不穩,殺戮太重,只會鬧到人心惶惶,保不齊生出什麼別的變故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一番話,可真是頗有見地了。蕭然不免有些意外,捧著她地臉兒左瞧右瞧。皇后不免害羞嗔道:「正經兒的跟你說會子話,怎麼又是這幅嘴臉,混沒個正形兒!」

    蕭然哈哈大笑,道:「我是覺得高興呢!想不到我的好姐姐,終於能夠有這樣的見識,跟從前的你,真是判若兩人呢。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果然如此。」

    皇后本來人就聰慧,這段時間接觸政務,又趕上這一場風波,真的是進步神速,對一些事情,也漸漸的有了自己的看法。這的確是讓蕭然感到欣慰。畢竟在以後,起碼是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她還要以國母的身份垂簾,來制定治國興邦的大計。只有讓她盡快的成長、成熟起來,才有可能完全的撇開懿妃——這個陰險歹毒的女人!

    商議一番,決定將景壽、杜翰等其餘六人從輕判處,除了景壽,一律改為革職充軍。穆蔭相對就要倒霉一點,因為在軍機任上最久,所以判得也最重,遠遠發到新疆去了。

    景壽為人一貫忠厚老實,這個是有目共睹的。並且他原是御前大臣,掌管著御林軍,在侍衛中也頗有口碑。皇后給他判了個革職留爵,仍保留了額附的品級,這樣的做法比較令人欽服,同時也有利於安撫人心。

    肅順、載垣跟端華,殺是一定要殺的,但怎麼個殺法,這也頗多的講究。按照悖逆之罪,是要凌遲處死的,皇后到底是心軟,認為殺人不過頭點地,砍頭也就算了,何必遭那份罪?蕭然想要的結果,只要把這位肅中堂掛掉也就成了,究竟是凌遲還是砍頭,原也沒有太大的分別。

    載垣跟端華畢竟是鐵帽子王,按照議親、議貴的原則,綁到菜市口畢竟不合適,於是定了個自盡。第二天,恭王率群臣議奏,在皇后的一力主持下,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當然也有不少人覺得這刑判的有些輕了,懿妃更是頻頻的向恭王使眼色。奕主意,哪敢反駁,假裝看不見,懿妃也就無可奈何。

    軍機大臣的人選也都最終敲定了,仍是六個人,三滿三漢,領頭的自然是恭親王奕員到任。所有這些,都是由奕都是自己的親信,蕭然跟皇后卻都沒有去幹涉。一來是因為對朝中臣工的底細畢竟不清楚,二來這樣做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為奕牢牢的攥在掌中,他的根基越紮實,那麼掌控朝權也就越加的穩固了。

    一個新的政權就此開始正式運作。第一件事情,就是法辦肅順三人。這件事必須快刀斬亂麻,遲則生變。這一日,到了定下行刑的日子,蕭然早早的領了懿旨,來到宗人府。本來他不大願意參與這種監斬的事情的,畢竟沒有那種SM傾向,但是這天卻必須到場,因為肅順幾個眼見大禍臨頭,難保不瘋狗一般的亂咬。儘管宗人府裡恭王實現安排的都是心腹,但肅順卻是要綁到菜市口去的。萬一在路上面對那人山人海大喊一嗓子:「蕭然是假太監」,那豈不是很操蛋?

    前思後想,也沒想出個好主意。寶祿倒是給他支了招兒,要麼先把肅順的舌頭割掉,要麼在嘴裡塞上麻核桃,但這都是不成的。因為無論是割舌頭還是塞東西,都會讓看熱鬧的老百姓瞧出來,一定會認為是有意封他的口,不免會引起許多無稽的流言猜測。蕭然不免有些悻悻,這個時候要是有搖頭丸什麼的給他吃上十顆八顆的,那可就萬事大吉了。一邊搖著頭嗨著,一邊下刀子,這個想法應該算是比較有創意了吧?
rusie 發表於 2009-1-12 16:00
第八十九章 人頭落地(下)
       

    人府衙門坐東朝西,院落不算寬敞,四周築著青磚的光都很少能夠照進去,幾乎是不見天日。所以遠遠看去,無形中自然透出一股陰森森的可怖氣氛。

    滿清的皇族宗室犯了過錯,不下詔獄,而通常用家法處置,都圈禁在這高牆之中。數百年下來,已經不知有多少人遭受過這裡的煎熬、折磨,似乎真的積累了什麼冤魂戾氣,使得這與世隔絕的院落,越發陰鬱的怕人。破敗的屋子裡,磚地上都長了極厚的青苔,灰黑的牆壁上,隱隱泛出暗紅的斑點,一看就會使人想到是拷掠所濺的血跡。

    這天早上除了蕭然,還有負責監斬的睿親王仁壽、刑部尚書綿森跟右侍郎載齡也早早的到了,一天之內要殺掉兩王一相,不免都有些緊張。他們都知道蕭然的身份,所以見了他,先客客氣氣的打過招呼。仁壽道:「蕭副總管,今兒這趟差事,真個是有些棘手。你能不能幫咱們想個折,只要肅六三個順順當當的人頭落地,才算皆大歡喜不是!」

    綿森跟載齡也都瞧著蕭然,連聲附和。蕭然道:「這麼著,我先進去瞧一眼,畢竟在行宮那會兒,跟他們還算是打過交道。要是能勸一勸,您幾位動手時也方便些。」

    「好,那感情好!」仁壽大喜,忙傳宗人府府丞帶蕭然見犯人。那府承是個三品官兒,凡是在宗人府當差地。不單手段陰狠,而且慣會見風使舵,沒事的時候都是兄弟朋友,一旦有誰犯了案子,便要立刻落井下石,恨不能踩得他永世不得翻身。所以這廝見了蕭然。點頭哈腰,一臉的諂媚,親自在頭裡領著蕭然,一路曲折,來到一間不大的房子裡。落了鎖,推門進去,裡面光禿禿的四面牆壁,斑駁污穢不堪。地上鋪著茅草。上面兩人一仰一臥,失魂落魄的模樣,正是載垣跟端華。

    從打進了宗人府,這兩人便一直關在一起。從輩分上論,兩人還是世宗地宗親,這時真的成了難兄難弟了!蕭然先垂手請了個安,笑道:「兩位王爺吉祥,奴才給兩位道喜來啦!」

    端華聞言,一骨碌從草上爬起來,急急道:「什麼喜?太后開恩了麼?」載垣卻一下子軟成了一灘泥。不住發抖,臉色慘白,喃喃的道:「完蛋了,完蛋了!這是來送咱倆……上路了……」

    端華如遭雷劈,楞了半天,忽然大叫道:「不服。我死也不服!總得容我們說句話吧?稀里糊塗的就定罪,這是哪朝的規矩?眼裡還有祖宗家法了麼?」他手上腳上都拴了極細的鐵鏈子,隨著張牙舞爪,發出錚錚的響聲。猛的掉過頭朝蕭然撲了過來,叉著兩隻手臂,咬牙切齒地叫道:「是你,是你這假太監搞的鬼!我他媽先跟你拼了!」

    蕭然冷笑著退了一步,道:「你這叫作繭自縛!到這地步還敢蠻橫。不替你自己著想,也不替你家人、本房宗親想想麼?」

    「啊!」端華猛的打了個晃,身子軟軟的幾欲癱倒。他沒有子嗣,只從肅順那過繼個兒子過來。準備著繼承衣缽、承襲王爵的,自然看的極重;況且他又是鑲藍旗的旗主,對宗支之情不能不顧。聽了這話,頓時像是給掐了脖子一樣,臉色死灰,再也說不出話來。

    載垣哭的厲害,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斷斷續續的道:「蕭……蕭公公,我等縱有死罪,禍不及妻兒,求公公……千萬開恩,保留我一脈香火,載垣便是做鬼,也不敢忘了公公大恩大德!」

    蕭然瞧見兩人這幅模樣,心裡也有些不忍;但轉念一想,倘或是兩人得了勢,又豈肯放過自己?於是硬下心腸,道:「你們地妻小,我自然會替你們照顧。有什麼話要交代的,趕緊跟我說,我好替你們轉告。」

    端華知道這是再無迴旋餘地了,眼淚也刷刷的湧了出來,道:「念在大行皇帝的份兒上,求公公善待我兒子!等回去見了太后,千萬捎個話兒,說端華知罪了,鄭親王的爵位,還望能開恩保全。倘或再革了爵,我怎麼有臉見先人於地下?」說著伏地大哭。載垣泣不成聲的道:「我……我也一樣!」

    看著昔日兩位趾高氣昂、盛氣凌人地鐵帽子王,如今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蕭然心裡也是一陣感慨。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放心吧,這些事情,我會替你們料理。好好兒的上路吧!」

    寶祿一直守在門外,這時便去叫仁壽、綿森過來傳旨。兩位王爺哭得厲害,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好歹有侍衛扶著,綿森宣了上諭,著令兩人自盡。

    賜令自盡,按規矩是可以自己死法的,不是懸樑,便是服毒。這邊宣完旨,侍衛便將載垣、端華分別扶進了空房間裡,樑上懸一條雪白的綢帶,下面擺了一張木凳,地上擱著一碗毒酒。端華性子魯莽,倒也有幾分勇氣,放聲大哭一回,擎過毒酒一飲而盡。載垣素來膽小,剛端起酒碗,手臂抖的厲害,竟啪的一聲打了個粉碎。無奈只好上吊,但腿都嚇的軟了,哪裡還能爬上凳子去?

    綿森不免著急,那頭可還有個正角兒沒料理呢,可不敢在這兒瞎耽誤功夫,便沖侍衛使了個眼色。如果被賜令自盡地人不肯弄死自己,照例是可以採取措置的,一般都是用弓弦勒,或是以草紙矇住臉孔,噴上水,活活的悶死。那侍衛卻嫌這樣太麻煩了,徑直走進屋子去,道:「王爺,上路也得趕個好時辰,我來幫你!」架起載垣,擱到那凳子上,用刀鞘挑著那綢帶套到他脖子上,不放心的繞了兩圈兒。然後一腳將凳子踢飛了。載身子懸空,掙紮了半晌,總算命赴黃泉。可憐一個鐵帽子王,竟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地侍衛手上!

    蕭然見料理了他們兩個,便即來見肅順。開門一瞧,一樣的亂草上。那位平日裡驕縱跋扈、目空一切的中堂,如今已是衣衫不整、辮髮散亂,但一張大白臉仍然繃得緊緊的,很有種不可一世的味道,正靠牆坐著閉目養神。聽到響動,睜眼瞧了瞧蕭然,極為鎮靜的道:「是時候了麼

    「是時候了!」

    「難得啊,難得。想不到你居然還能來看我一眼!」肅順仍舊是面無表情。但眼睛裡卻流露出一絲痛苦地神色,「老夫一生縱橫官場,鮮逢對手,想不到到頭來卻敗在你這個假太監手上!不過我就是死也弄不明白,鬼子六如此陰狠狡詐,怎麼肯甘心受你的擺佈?」

    「這個……一物降一物吧!大概我生來就是他的剋星,也未可知。」

    「都這個時候了,老弟還不肯說實話麼?真的要叫我死不瞑目?」

    「都這個時候了,您老怎麼還是放不開呢?」

    肅順盯著蕭然半晌,忽然縱聲狂笑。道:「想看我的笑話,可也太早了些!老夫死了,這大清朝的江山,也未必就能坐得穩!你以為,我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是你一朝一夕就可以徹底摧毀的麼?哈哈。蕭然,蘭兒,咱們走著瞧!」笑聲極大,震得房樑上地灰塵簌簌落下。肅順雙眼盡赤,狀若癲狂。

    「你說的,可是手下的那一批黨羽吧?」蕭然淡淡的道,「忘了告訴你,您老的那個保險箱。我已經找到了。」

    「什麼?!……」肅順的笑容立刻僵住,瞪大了雙眼,猶自不敢相信。蕭然道:「還有,上次曾帥赴行在。我跟他已經見過面了,還喝了頓酒。怎麼,這事他沒跟你說過麼?」

    「啊!……」肅順臉色一瞬間變成死灰的顏色,整個人也隨即萎頓下去。這兩句話意味著什麼,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原還想著要魚死網破,現在,這最後的一張底牌也被人掌握了!「曾國藩,你,你好!」喃喃半晌,肅順霍然抬頭,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蕭然,咬著牙道:「你,你似乎什麼都可以預料到!你到底是什麼人?!」

    —

    蕭然頗為玩味的笑了,沒有回答,卻道:「就要上路了,我請你喝杯酒吧。好歹你也請過我幾回,就算是還你個人情。」

    寶祿早準備好了,端了酒壺酒杯過來。肅順冷哼了一聲,視而不見。蕭然笑道:「你該不會懷疑這是毒酒吧?」滿斟了兩杯,自顧舉起一杯,道:「你兒子現在還在我那兒,真地沒什麼話兒捎給他麼?」

    肅順眼圈兒一下就紅了,猶豫了半晌,舉起酒杯,道:「給他捎話兒吧,就說他老子告訴他……這輩子,莫做官!」一邊說著,眼淚便慢慢的溢了出來,一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蕭然神情一斂,道:「這句話我一定帶到。」抬手一潑,將杯中酒全灑在地上。肅順一愣,但立刻就明白了,目眥盡裂,咆哮道:「王八蛋,你在這酒裡……」

    「放心,我沒下毒。不過這樣會讓你爽一些,砍頭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痛苦。」

    酒裡面,摻入的自然是白粉。海洛因的水溶性、脂溶性極好,隨酒入胃,便即被吸收,很快,肅順便已陷入極度亢奮地半昏迷狀態。兩個眼睛仍然睜的老大,但目光散亂而空洞。蕭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忘了告訴你:我叫鄭東,我來自未來。」

    叫來仁壽、綿森跟載齡,三人見肅順泥菩薩一樣的不會動了,又驚又喜,少不得連聲恭維,都道:「蕭總管厲害,還是你有辦法!」當即點起番役,將肅順牢牢的綁到一輛木柵欄牛車上,侍衛開道,步軍統領衙門也派了衛隊護行,行刑的劊子手披掛了紅花紅綢,捧起雪亮的大刀,威風凜凜的走在前頭。番役們前呼後擁,出了宗人府,由正陽門東城根穿過南玉河橋,穿過崇文門,順著騾馬市大街,直接趕奔西市菜市口。

    肅順這時如痴如醉,任由擺佈,臉上甚至擠出了那麼一絲白痴般地笑意。這讓大夥驚喜之外,也覺得頗為納悶兒。大辟的犯人見得多了,一聽說綁赴菜市口,有的是渾身癱軟,屁滾尿流;有的是狂蹦亂跳,發瘋發狂;還有地怨毒在心,深沉不語。不過唯獨沒見過這種的,彷彿不是去砍頭,而是要去羽化飛昇一樣!

    不管怎麼說,只要不鬧騰,不惹出無謂的事端來,大夥的心裡就鬆了口氣。京城裡的百姓早聽說今天要砍肅中堂,整個京城都轟動了,前來看熱鬧的早已擠的人山人海。肅順當權之時,手段極狠,又是戶部的官兒,整頓京城錢票,著實讓升斗小民吃了不少的苦頭。所以百姓聽說叫斬肅順,無不拍手稱快,可是卻沒人想得到他使鐵腕整頓官錢票,正是要平抑銀價,穩定物價。當然連肅順輕滿重漢、裁減八旗的糧餉來支應前方戰事這些功勞,也都一併抹殺掉了。

    百姓的反應,還有一個原因,卻是來自於三年前考場科弊一案,肅順一手力主,殺了主考官大學士柏葰。這位柏中堂,為官正直清廉,科弊一案不過是受了牽連,但是卻生生的在肅順的手中掉了腦袋,未免有許多人替他鳴抱不平。三年之後,肅順也落了個菜市口問斬的下場,這大概也真的是惡有惡報吧!

    兵丁開道,一路從人山人海中擠了過來,總算是到了刑場。步軍衙門早已派了大批的士兵來維持秩序,由於肅順判的是斬立決,也不必等到午時問斬,所以仁壽幾個一商議,便即行刑。執事吏役七手八腳的將肅順解到砍頭台上,大喊一聲:「跪下聽旨!」有如潮水湧動的人群立刻安靜下來,都伸長了脖子,等著看這最後的一刀。

    刑部侍郎綿森請了上諭,當眾宣讀完畢。睿親王仁壽揀起一塊朱漆紅牌,望台下一丟,喝道:「行刑!」劊子手就只等這一句話,一把將肅順放翻,伸手在他脖子上一探,摸準了位置,橫過鬼頭刀自左向右輕輕一拖,接著一腳踹的身子向前撲倒,一顆花白的人頭帶起一大片鮮血,骨碌碌的滾出去老遠!

    終於人頭落地了!蕭然這時就在監斬台側首,冷冷的看著這一切。最大的對手都已經除去,現在開始,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夠對他構成威脅了!
rusie 發表於 2009-1-13 15:50
第九十章 一對小白花
       

    豐十一年六月二十八日,黃道吉日,諸事大利。六淳,在太和殿正式舉行了登基大典。十天之後,垂簾大典在養心殿舉行。直到此時,塵埃落定,兩宮太后正式登上了政治舞台。

    對於垂簾聽政,恭王奕簾,自己秉政。但是在蕭然的壓力下,不得不漸漸的將權力移交給兩宮。擬呈的垂簾章程,進一步明確了兩宮的權力,除了擁有上諭的最終決斷權,也可以任意召見內外文武官員,親自聽取政務報告,包括對人事的任免,簡放差事,所有的權力都在兩宮的掌控之中。奕佈置的黨羽,非但最終沒能達成秉政的目的,反而真真正正的成了兩宮的傀儡。

    處理政務,仍舊以懿妃——現在的慈禧太后為主。慈安太后雖然比從前大有長進,但政局之事,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磨礪出來的。好在她天資聰慧,凡事又肯留心,雖然平時並不多言,但已經可以漸漸的領悟其中的關竅了。只是她性格溫和內斂,對政事不是很熱衷,難免有趕鴨子上架的感覺。有幾次覺得煩了,就裝病不肯上朝,躲在被窩裡偷懶兒。但每次都給蕭然毫不客氣的揪了出來,氣的咬牙跺腳,也是沒法兒。

    相反的,蕭然這陣子倒清閒的很,領著一身的閒職,正好倒出功夫來。挨著個地抄原顧命八大臣的家。肅順、載、端華是抄過了的,剩下的幾位,除了覺得景壽為人還算不錯,其餘的就一抄到底。從杜翰到焦祐,一個也不放過。抄完了八大臣,再去抄蘭輕卓、陳孚恩那幫子黨羽的。連原都察院行走荀敬都沒放過。林清兒一度說他眼珠子顏色不對,自己照鏡子確認了一回,確實有些冒紅光,看來是抄家抄上了癮。

    實在抄得無人可抄了,自己也弄不清到底A了多少銀子。其實錢這東西少地時候才覺得金貴,等到多到自己也數不清的時候,就只剩個概念了。不免有些意興闌珊,索性悶起頭研究從肅順那兒弄來的一大堆寶貝。慈安以太后的身份。搬去了鐘粹宮,寶祿被升為鐘粹宮首領太監,出宮的機會就少了,不能象以往那樣整天的跟在蕭然屁股後頭廝混,這讓他很是鬧心。不過還是得了個空,在京城邊上的榆錢兒胡同替蕭然買了套大宅。雖然地方遠了些,但沒有鬧市的喧囂,十分清靜。這還是雍正朝有名地富商廖興廖九爺建的,當年正是廖家的鼎盛時期,宅子置的那叫一個大。一個氣派,單是前園奔後園,走過曲曲折折的迴廊,就要小半天兒的時間。再經過後世幾代人的修繕,雕樑畫棟,廊角回簷。假山園林,奇花異景,比起承德楊柳巷的府邸,強出了不知幾倍。甚至連劈柴胡同肅順、端華的府邸,也稍有不如。

    但是蕭然對這個宅子卻非常之不滿意。主要原因是他天生方向感不是很強,宅子又太大,所以在自己家裡頭竟會常常迷路。說起來這真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甭管怎麼說,總算是有了家了。蕭然便派人把雨婷跟雪瑤從大興山接來。寧馨這回可算是有了伴兒了,連皇宮也不怎麼回了,天天黏在蕭府裡不肯走。恭王等幾個雖然覺得公主是寡婦地身份,跟蕭然這個假太監整天廝混在一起實在是不合適。但是一個是混世小魔女,一個是太后身邊的紅人,誰敢說個不字?

    至於林清兒,迴鑾之後,一切也就安全了,用不著再貼身保護,所以蕭然仍舊求了慈安一道懿旨,把她發還出宮。慈安對林清兒格外喜歡,頗有些捨不得,但是知道她身份特殊,也只好同意。這樣一來,四個老婆又聚在了一起,整天價嘰嘰喳喳個不停,吵得蕭然腦子都大了。心說也是,人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現在把四個老婆弄到一起,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麼?

    還有一件事,就是他跟寶祿的家人,原都在恭王的手上作為人質。現在當然是要乖乖的放人,原來蕭家原也算是個中產階級,經營著兩間布號,因為經營不善,欠下了不小地債務。父親蕭義一時想不開,竟喝了滷水尋了短,剩下母親蕭于氏帶著兩個兒子跟一個女兒,家產都變賣了,終是還不起債,這才被恭王手下連哄帶騙加用強的網羅了去,送進宮當了臥底的太監。

    恭王說是照顧他的家人,其實只是扔到州,置了兩畝薄田,艱難度日。其實從心理上,蕭然對這位老娘總歸是不能那麼自然的接受,多少有些彆扭。不過畢竟自己的身體是她老人家所賜,這一點是無論如何否認不了的。

    相見的那天,一家人不免抱頭痛哭。蕭于氏思念兒子,終日以淚洗面,害了眼疾,這時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只能用顫

    一遍一遍摸著兒子的臉,蕭然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發酸的風光,還有這麼大個宅子老人家都看不到,唯一能做地,就是命令四個老婆排成一排,讓老太太挨個摸個夠。老太太聽著一幫子兒媳婦一口一個婆婆甜甜的叫著,笑的合不攏嘴,每摸一個就誇:「這丫頭,真美,真俊!兒子真能幹!」也不知是誇兒媳婦,還是誇她兒子呢。等摸到寧馨的時候,聽說這位是當朝的公主,老太太嚇得幾乎背過氣去。蕭然就忍不住好笑,心說回頭我要是把太后領回家來,說啥也不能讓您老人家摸了,要不一準兒受不了這刺激。

    其實蕭然哥兒兩個,死去的那個哥哥才叫蕭然,弟弟本名蕭風,另外還有一個妹妹,今年才十六,名叫蕭瑩。許是爹娘地模子都比較標準。三個孩子中,不單蕭然哥倆長的英俊,蕭瑩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絕對的青春無敵小美女。小丫頭似乎跟蕭然關係很鐵,聽說他失憶竟連妹妹也不記得了,賭氣不理他。她性格有些像寧馨。活潑可愛,嘴兒又甜,很快就跟一幫嫂子混的倍兒熟。

    老太太跟妹妹也都在府裡安頓下來,寶祿剛好也只有老娘一個,正好接來蕭府跟蕭于氏作伴兒。他還有一個兄弟,雖然才十四歲,但那機靈勁兒卻跟寶祿一樣,蕭然安排他到雨來那裡。跟著學學生意經,今後或者在公司做事,或者自己做買賣,也都用得上。

    安頓好了家人,蕭然現在的心思,大半都用在了那些寶貝上。這些東西地價值到底有多大,委實難以估量。蕭然給自己的定位,是屬於那種指導型人才,更適合當領導,實際動手能力是不成的。於是把羅爾托、鐵匠李三從大興山弄來。工部員外郎戴桐戴老頭也請來了。這幾個可真不是簡單人物,湊一起鼓搗了十來天,就把電池跟發電機研究明白了,只要有合適的原材料,仿製基本沒問題。原先的原材料採購都是通過戴桐讓工部來辦,現在蕭然權力大得很。直接讓內務府去操辦就成了,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這天正在研究鋁錠,金屬鋁最初是由丹麥科學家H奧斯特於年,用齊還原無水氧化鋁得到的。這種方法羅爾托只是見過資料記載,具體的步驟還有待摸索。因為這種金屬強度低,質地較軟,李三跟戴桐都認為沒什麼大用處,但是蕭然卻知道這東西地用途有多麼廣泛。可惜他是那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典型的半吊子專家,具體的用途一個也沒說上來,戴桐又是個倔脾氣,專門兒好抬槓。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爭的臉紅脖子粗。氣得急了,蕭然順手鑿了老頭個暴栗,撒腿就跑。

    穿過迴廊,繞過假山,再轉過一個小水池,不知不覺的又迷了路。看看四周,除了垂柳就是太湖岩,天知道該怎麼出去,不禁跳著腳兒的又把寶祿咒罵了一回。正不知該怎麼辦,忽然前邊穿來一陣噌淙琴聲,悠揚婉轉,動聽之餘,似乎還有種莫名的悵惋。蕭然心中奇怪,循聲走出柳林,來到前邊的一個大花園。

    從打搬來了這裡,還真沒細細的逛過。正是六月下旬,只看那一大院子的各色花卉,爭奇鬥豔,陣陣濃郁地花香撲鼻而來,令人心神俱醉。一叢芍藥後邊,正有兩個女孩兒低聲的說笑著。蕭然看她們兩個的背影,都穿著素衣素裙,還以為是府裡的下人,心說兩個丫鬟竟有這樣的琴藝,也算是難得了。

    躡手躡腳的湊過去,只聽一個女孩兒說道:「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唉,這首漁家傲,真個是寫地好呢!世間多少痴情,總被這無情消去,只這一句『多情卻被無情惱』,也真真兒的稱得絕唱了。」

    另一個女孩兒笑道:「你說的這句,可還不夠說出你的心思。姐姐心裡想的什麼,可一點都瞞不住我呢!」

    —

    「瞞你什麼?小蹄子!那你倒說說,哪一句才是我的心思?」

    「這個麼……」女孩咳嗽一聲,搖頭晃腦的道:「燕子不來花又老,一春瘦的腰兒小。薄倖郎君何日到,想當初,莫要相逢好。哈哈,你正是好夢欲成還又覺,對不對?」

    「瞎掰!我哪有什麼好夢,是說你自己才對吧。」

    「切,還不承認!昨兒個半夜裡頭,也不知是誰,『公子、公子』地亂叫。不是你,難不成是貓兒狗兒成了精?」

    「啊,死妮子,讓你取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兩個女孩兒嬉笑著鬧成一團。蕭然聽得暗暗好笑,感情是兩個懷春的丫頭,在這裡說私房話兒呢。卻不知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又一想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偷聽這個可實在是有

    兒了。正要悄悄溜走,只聽一個女孩兒又道:「唉!咱們這整天地除了看這花園子,就是撫琴,膩也膩死了呢!你說公子他也真夠狠心的,把咱姐妹扔下不管不問地。總不會一輩子都要這麼著吧?」

    恩?難不成這姐倆被人一拖二?***,還敢始亂終棄,這個王八蛋公子也忒不是東西了!蕭然忍不住心裡好一陣鄙視。另外那個女孩說道:「這樣子不也挺好的麼?難得落個清靜自在,總比原先伺候老爺那時候好吧?從前那樣兒的屈辱,簡直拿咱姐妹不當人,你還沒受夠麼?」

    啊?還有個老爺?我靠!簡直是畜生!禽獸!先前那女孩道:「怎麼沒受夠?有時侯夢見。都會被嚇醒呢!」說著幽幽嘆了口氣,道:「也是,還有什麼不知足呢!現在有衣穿,有飯吃,又沒有人欺負,這樣過一輩子也算福氣啦!」

    「是啊,誰叫咱們孤孤單單的無依無靠,能有個落腳的地兒就算造化了。唉。說白了,都怪咱們命不好。誰讓咱倆都是打小就沒爹沒娘呢?」

    「你沒爹,我有!」一個女孩憤憤地道,「我就是七歲那年,被我爹親手給賣到八大胡同去的!老賊,我這輩子也忘不了他!」

    「切!這樣的還算是當爹的麼?跟沒有有什麼區別?」

    ……

    蕭然這才開始漸漸的驚訝了。八大胡同,那是京城的紅燈區,是有名的煙花柳巷!原來這兩個女孩兒,竟是青樓出身,竟有這樣的悲慘身世!府裡地下人這回是寶祿跟林清兒一起招來的。宅子又大,最近又忙,跟大部分下人還都沒見過面。也不知這兩個女孩兒,寶祿他倆是怎麼招來的?

    只聽一個女孩兒又道:「姐姐,你說公子他……真的就瞧不上咱們兩個麼?按說咱姐妹,相貌也算不錯了。而且又沒……又沒有……。你說,他真的就不動心思麼?」

    「唉,誰知道呢!別的男人瞧見咱倆,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掉出來。只是公子,好像瞧都不願意瞧一眼呢!不過妹妹,你不覺得越是這樣的男人,就越可敬麼?」

    「可敬什麼,我看他明明兒的就是個瞎子。大白痴!」

    恩?難道這兩個丫頭,居然還是傾國傾城的顏色?蕭然立刻變得有些興奮,擦了把口水,伸長了脖子左瞧右瞧。可惜她們就是不肯轉一轉臉兒,不免急的抓耳撓腮。另一個女孩兒笑道:「說他是瞎子、白痴,那你怎麼還惦記地什麼似的,好不知羞!」笑了一會,又嘆了口氣,道:「人家的眼光高著呢!你沒瞧見幾位夫人,個頂個兒的標緻,哪裡還能稀罕咱們這樣卑賤的人呢!我看咱倆,也就是那丫頭的命!」

    「誰說地?我就不覺得!要說我是丫頭命,那也罷了,姐姐你卻不應該呢!姐姐人又漂亮,又聰明,並且撫的一手好琴。原在倚翠樓的時候,多少達官貴人都為你迷的神魂顛倒呢。要我看,你也不比夫人們差!」

    「你這小蹄子,沒的亂說。什麼神魂顛倒,這也是誇人的話麼?」

    兩個女孩兒又嬉笑了起來。年紀小些的笑道:「那我這樣誇你:姐姐這裡好軟,好滑哦!叫我摸一下,好不好?」

    一聽這話,蕭然的荷爾蒙從腳後跟開始升起,一路飈過頭頂,一股鼻血險些噴了出來。心說也不知哪家地白痴公子,放著這麼一對小白花,居然瞧不上眼,簡直是暴殄天物!說他瞎子、白痴,簡直都是讚美他了!一邊想著,一邊就忍不住想上前去看個究竟。恰在這時,只聽得身後一聲暴喝:「哪裡來的野小子,敢到這裡來偷花!」

    蕭然給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回頭看時,卻是個半老不老的老頭,戴著頂斗笠,披條布衫子,一手提著個水桶,另一隻手卻操著個鋤頭,看模樣應該是個花匠。這時水桶也扔了,把鋤頭揚地老高,奔蕭然就衝了過來。蕭然連忙道:「你是這兒的花匠?我是這宅子的主人……」

    「主人個屁!主人有你這打扮的?睜著眼睛編瞎話!***,打折你狗腿!」

    原來蕭然剛才跟戴桐他們研究發明,隨隨便便的套了件布衫子,完全就是家僕的裝扮。看得出這老頭責任心不是一般的強,輪起鋤頭,劈頭就砸。蕭然手無縛雞之力,又沒有個步槍、刺刀什麼的拚一拚,嚇的臉兒都白了,大叫救命,撒腿就跑。一跤正絆在花叢上,撲通跌了個四腳朝天。老頭更是信心倍增,老大鋤頭打來,危急關頭,只聽得一聲嬌呼:「公子!……你,你怎麼在這裡!」
rusie 發表於 2009-1-13 15:53
第九十章 一對小白花(下)
       

    公子?!」老花匠大吃一驚,手裡的鋤頭就失了准頭自己的腳上,「你說他……他是哪家的公子?」

    「在這蕭府裡頭,還有哪家?當然是蕭公子,咱們的主人!李大叔,你,你還站著幹嗎!」

    兩個女孩兒如飛般跑了過來,雖然是粗布的衣裙,一白一黃,長發飄飄,俏靨生姿,穿行於那一片花海之中,恍惚間蕭然就覺得兩隻蝴蝶翩然飛臨,原本摔得屁股生疼,這時也都渾然不覺了。女孩兒急忙扶起他,一頭替他拍打身上的泥土,一邊道:「公子,公子!可摔到了哪裡,要不要緊?」

    蕭然這才算回過神兒來,定睛一瞧,忽然失聲道:「啊,原來是你們兩個!」

    兩個女孩兒瞧見蕭然直勾勾的目光,臉上騰的飛起了紅雲,羞答答的垂下頭去,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囁嚅道:「原來……原來公子還記得我們……」

    靠!蕭然一拍腦門兒,這陣子一忙,倒真給放到腦後去了。原來這兩個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上一回肅順送給自己的那一對絕色少女!

    迴鑾的這段時間,蕭然只惦記著跟恭王、肅順兩個鬥法,府裡的事情,全部交給寶祿跟林清兒來打理。承德楊柳巷的宅子,看來今後是再也用不上的,剛好趕上洋匪、長毛那頭的戰事平定,地價兒也跟著漲了起來,寶祿便以兩萬八千兩地價格將宅子抵了出去。前後一算,又賺了一萬兩。原府裡的下人們都遣散了,唯獨剩下這兩個女孩兒,也不知如何措置。

    那時肅順還沒有掉腦袋,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商量再三。寶祿跟林清兒決定將她倆帶到京城。到後來置了宅子,便安排她們在這裡看管花園。要不是蕭然碰巧迷路才轉到這裡,估摸著還真就給忘了。這時見了,簡直就是天上掉下餡餅來,不免心花怒放。

    老花匠這時才知道闖了禍,嚇得渾身發抖,磕頭作揖的道:「公……公子,小人、小人……實在不知……」

    蕭然心情大好。尤其在女孩子面前,也不予追究,頗為大度的揮了揮手道:「沒事。你也是為了保護咱們府上的財產麼,很有主人翁意識呢!嗯,回頭去賬房上,領十兩銀子,賞你地!」

    老花匠辛辛苦苦一年,工錢也不過六兩三錢的銀子,一下子賞了十兩,簡直是天上掉下的一筆橫財!一時感激的什麼一樣。咚咚的一氣磕了十來個響頭,這才千恩萬謝的去了。

    蕭然瞧瞧左右再沒旁人,頓時色心大起,左右牽著兩個女孩兒的手,笑道:「感情你們還在,前兒我還惦記著呢!……對了。你們剛才說的……說地那個什麼公子,不會是……說我吧?」

    「啊,你,你都聽見了……人家,人家……」兩個女孩兒臉更是紅的熟透的蘋果一樣,臻首低垂,恨不能埋在胸脯裡去。蕭然又好氣又好笑,感情這兩個丫頭上回被我輕薄了一回。心裡倒惦記上了。看來哥們兒還是很有魅力、很有殺傷力的麼,絕對的少女殺手級別!

    「嗯,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在罵我是瞎子、白痴哦!」蕭然不懷好意的笑道。「連主人也敢罵,你們兩個丫頭膽子不小麼!說,該怎麼罰你們呢?」

    「沒,沒有!我們……」不知為什麼,兩個女孩都是渾身一顫,似乎受了什麼驚嚇一般,紅撲撲的小臉兒也緊張的有些發白。蕭然故意的板著臉道:「沒有?好啊,我明明聽見的,還敢抵賴!看來一定得重重懲罰才行!」

    「啊!」年紀小一點地女孩子不覺低低的叫出聲兒來,小手一下子變得冰涼,輕輕的望回一掙,似乎想逃走,卻又不敢。再看她一張小臉兒,已經全無人色,眼眶裡儘是淚水,不停的打轉兒。蕭然奇道:「喂,好好兒的你哭什麼?嗨,我是跟你們倆開玩笑的,真麼還當真了呢!」

    猛地想起女孩兒說過的話,看來她們在肅順哪裡,必然是沒少受折磨,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蕭然把兩個女孩兒輕輕攬在懷裡,柔聲道:「別怕,別怕。在我這裡,不會再有任何人欺負你們了。你們瞧我,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像是個欺負人的壞人麼?」

    兩個女孩兒都撲哧樂了,卻又不肯抬頭。一個低低的道:「哪有這麼誇自個兒的呀!」

    「本來麼!」蕭然笑著伸出手去,輕輕托起她們的下巴,左右一邊端詳一邊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快告訴主人,你們兩個叫什麼啊?」

    兩個女孩兒給他瞧得心慌慌的,臉飛紅霞,羞答答地道:「小竹、小月,見過……主人。」

    上回在肅府,只覺得這兩個丫頭很是標緻,但畢竟是身處險境,也沒心思細看,不過裝裝樣子演戲罷了。現在仔細一端詳,的確是長的明眸皓齒,儀態萬千。布衣素裙,卻難掩花容月貌;未施脂粉,又格外的透出幾許清純。

    小竹是姐姐,長地頗有幾分雨婷的眉眼,杏目瓊鼻,膚如凝脂,只是眼神中似乎多了那麼幾分頑皮狡黠;小月則輕靈可愛,笑起來甜甜的兩個酒窩,露出兩顆小虎牙,說不出的天真爛漫。一問才知道,兩個女孩兒年紀都不大,小竹十七,小月卻只有十六歲,身材卻都發育的蠻不錯的,個頭高挑,凹凸有致,看得蕭然不禁丹田火起,蠢蠢欲動。

    「主人,你真的……不罰我們倆了?」小月頗有些忐忑的問道。蕭然促狹的一笑,道:「罰,幹嘛不罰?誰叫你們膽敢說主人的壞話!」說著右手在小月地屁股上重重一拍。左手卻抓著小竹的翹臀,用力捏了一把。兩個女孩兒都尖叫了起來,臉兒更紅了,氣道:「主人你……你好色!」

    「還敢說?哼,上回在肅順的府上,你們倆不是更色?」蕭然順口說道。這話原本無心。哪知小繡小月聽了,神情立刻黯淡下來,臻首低垂,誰都沒有說話。蕭然道:「怎麼了?啊,大概是你們在肅順那,也沒少遭罪吧。這些事情都過去了,肅順現在已經被

    ,你們知道麼?」

    「知道。」小月猶豫了一下。幽幽嘆了口氣,低聲道:「聽府裡別的丫鬟們說了。老賊作惡多端,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可是,可是奴婢兩個……」

    她欲言又止,但蕭然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肅順雖然死了,可是從前的屈辱,也許將是姐妹倆一輩子地傷痛,這種心理的創痕,只怕許久都無法平復的。

    其實在心裡。蕭然對這兩個女孩兒,還是隱隱的有一種芥蒂。畢竟她們曾經是肅順的人,不知根不知底的,況且又都是青樓出身。大凡女孩子只要打男人堆兒裡混過,保不齊會變成什麼樣子。誰知道這兩個貌似天真溫柔的丫頭,肚子裡安得什麼心思?

    —

    但不管怎麼說。瞧著她們可憐巴巴、泫然欲泣的模樣,蕭然縱有一肚子地心思,這時也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沉吟半晌,拉著她倆的手安慰道:「有人說,這世上幸福的人,幸福都是一樣的;但是不幸的人,卻各有各的不幸。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以前在肅順哪裡,都受過什麼委屈。不過人活一輩子,總要朝前看才是。別讓過去的事情變成負擔,總是放在心裡,那樣兒不是讓害你們的人反倒得意了麼?太不值了!」

    頓了一頓。又道:「才聽你們說話,原來不是在八大胡同麼?怎麼又成肅順的人?」

    沉默了一會兒,小竹道:「奴婢兩個,原是倚翠樓的清倌人……」剛說這一句,小月忙在旁邊特意地強調了一下:「嗯,是清倌人!」蕭然心裡暗暗好笑,即便擱青樓裡頭是清倌人,到了肅順府上,又豈會保全?況且瞧她們上回動手的架勢,也熟練的很麼!

    不過他心裡面,對這一層也看得並不是很重。是不是CN,只是一個心理情結在作樂而已,真正俘虜一個女人,就在於俘虜她的心,能令各種各樣的女人心甘情願的投懷送抱,這才算是泡妞地最高境界。再說了,跟這兩個女孩子,原也只是惦記著偷個嘴兒什麼的而已,又沒想過要明媒正娶,要真是CN,怕還要粘在手上呢!

    這麼一想,自己也覺得有些無恥。小竹在一旁見他並不搭茬兒,又瞧著他臉色古怪,可也猜不出究竟是什麼心思,眼神一黯,似乎頗有些失望。便示意小月不要多言,繼續道:「我們倆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幼便被賣到倚翠樓。前一年上,給老爺……不,是肅順贖了出去,養在府裡,後來便跟著去了承德。說起這一節,奴婢也不敢跟主人隱瞞:那天肅順把我們姐妹送給公子,特意威脅我倆,要想辦法搏得公子的歡心,好替他刺探情報,通風報信。要是能迷惑公子,為他所操縱,那便最好。我們倆不敢不從,原也想過要……要勾引主人的,可是沒想到,從到了蕭府,你連我們兩個的面兒都不見。」

    說到這裡,小竹下意識的攏了攏額前秀髮,似乎也在納悶兒:自己姐妹也算的是花容月貌了,怎麼這位男主人就偏偏瞧不上眼呢?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又道:「現在肅順死了,我們倆便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再存那害主人的心思。從現在起,只要主人吩咐,你叫我們做什麼,我們便做什麼。倘使再有異心,小竹、小月情願死於萬劫之下,為天地所不容!」

    說著話,兩個女孩子齊齊的跪了下來,異口同聲地發誓。蕭然本想扶起她們,剛伸出手去,不免又有些猶豫了。心說人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畢竟是青樓出身,她們嘴上的誓言,往往最是善變。若只一宵歡娛,也還罷了;但她們的意思顯然是想在身邊服侍自己,這就多少讓人有些不放心了。有心打發她們走,卻又頗為不忍。

    猶豫了好一會,還是覺得應該繫緊褲帶,管好褲襠,安全第一。試探著道:「肅順死了,你們應該高興才是,畢竟從此自由了不是?」

    小竹人極聰明,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下邊兒的潛台詞。抬起頭來,眼淚緩緩溢出眼眶,怔怔的道:「主人,你……不要我們了麼?」

    小月啊了一聲,望前跪行了兩步,抱住蕭然腿,顫聲道:「公子!肅順死了,我們倆卻又沒有一個親人,孤苦伶仃的,你讓我們去哪兒?我們,我們也沒想過要什麼名分,就只在你府裡做個丫頭,全心全力的服侍你,成麼?要不,要不就讓我們在這看花園子,成麼?求求公子,千萬別趕我倆走呀!我,我……」一陣哽咽,終於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們的蕭然,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淚。尤其是兩個美女,一個哭的雨打梨花,一個卻只是默默流淚,剛下過的狠心頃刻間早飛到爪哇國去了。慌忙拉起她們倆,安慰道:「別哭啊!有話好好說麼。那個,我也不是那意思。我是說……」

    「主人別說了,我們知道了。」小竹使勁兒擦了把眼睛,但淚水卻流得更凶了,「小月,也別再難為主人了。大不了,咱們再回八大胡同去!」

    「靠!」蕭然明知道這小丫頭是以退為進,卻又無可奈何。躊躇了半天,心說這可是你們自願的,就算真存了什麼不軌的念頭,我還怕了你們兩個丫頭不成?當下道:「留下便留下唄,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誰也沒說趕你們走不是!」

    「真的?!」兩個丫頭頓時跳了起來,破涕為笑。小月更是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異常響亮的親了一下。鼻涕眼淚的蹭了一臉。蕭然壞笑著捏了捏她臉蛋兒,打趣道:「不過麼,留下歸留下,你們打算怎麼伺候你家主人呢?」

    「你……你想怎麼樣啊?」小月飛紅了臉頰,訥訥的道。

    「怎麼樣?嘿嘿!」蕭然不懷好意的笑了。瞧瞧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再瞧瞧這偌大芬芳的花園,心說在這幕天席地,萬花叢中,要是來個3P野戰什麼的,是不是很嗨呢?……
rusie 發表於 2009-1-13 15:53
第九十一章 男人蕭然之煩惱(上)
       

    日在肅府之中,畢竟是受了脅迫,所以兩姐妹都很是現在則是完完全全的出自男女情愛,又是在這花園裡頭,光天化日的,竟不約而同的害起羞來。驚覺蕭然意圖不軌,有心逃走,卻又不敢,或者說,長久以來心中那隱隱的期待就要實現了,一時又是歡喜,又是甜蜜,又帶著些許的慌亂。不覺都低了頭,瞧也不敢瞧蕭然一眼,心裡便似揣了一隻小鹿,怦怦的跳個不停。

    天當被,地當床,微風習習,萬蕊飄香。更有兩個花季少女,那不勝嬌羞的模樣,令百花也統統失卻了顏色。蕭然如何把持得住?一把攬過兩個女孩兒的腰肢,緊緊摟在懷裡。「嚶嚀」兩聲呻吟,火熱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衫傳來,甚至能感覺到那年輕而充滿彈性的肌膚在輕輕的顫慄,蕭然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向某個地點集結,忍不住低頭急急的吻了上去。

    盛開的花朵下,如茵的綠草上,三個人彼此糾纏著倒在一起。小繡、小月兩個女孩兒欲拒還迎,感覺著火熱的吻夾雜著男子氣息傳來,更有一雙大手在敏感部位不斷的遊走,弄的又麻又癢。嬌軀不由自主的扭動著,似乎想擺脫那一雙魔爪,卻又刺激的蕭然更加興奮,略帶著壓抑的喘息和偶爾一兩聲低低的呻吟,讓三個人都深深的沉醉其中,欲罷不能。

    正準備寬衣解帶、坦誠相見地時候……

    這時……

    忽然……

    「公子。公子!」

    老花匠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兩個女孩兒羞的無地自容,簡直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甭理他,咱們繼續……」

    「不,不行……」

    小竹小月驚慌失措的逃開了。蕭然氣的七竅生煙,恨不能一鋤頭將老頭砸倒,然後揪成十截八截地。埋在花根下當肥料。不得已從花叢裡鑽出個腦袋,抓狂的大吼道:「滾蛋!」

    「那個,小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回稟!」老頭十分執著。

    「滾蛋!!!」

    「那個,大夫人找您……」

    「雨婷?!」蕭然虎軀一震,半天才回過神兒來,結結巴巴的道:「那個,賞你十兩銀子,千萬別告訴她我在這裡……」

    「啊?這個。小人一時嘴快,已經說了……」

    「靠!你***……」蕭然虎軀大震,「快去告訴她,就說我已經走了!快去,要不一毛銀子也不給你!」

    「恐怕不行……夫人她,她……」

    「怎樣?!」

    「她現在在你後面!」

    「%&&%」蕭然虎軀劇震。回過頭,果然就看到了一張精緻美麗、溫柔甚至還帶著些許笑意的臉龐。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嘿嘿,老婆,這麼巧啊……」

    「是啊,這麼巧啊。」雨婷咳嗽了一聲。「李叔,去賬房支五十兩銀子,就說我做主賞你的。」

    「哎!謝、謝、謝夫人!」

    老頭笑地眼花沒縫兒,歡天喜地的跑了。蕭然恨的牙根兒都癢癢,巴望著天上掉下塊大石頭把他給砸死,要麼就一個跟頭摔死。

    小竹小月慌忙爬起來。已是滿臉通紅,衣衫凌亂,髮髻也散開了半邊,又不敢整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奴婢……見過夫人……」

    看著兩個女孩兒驚恐萬狀的模樣,一股護花有責的正義感、使命感油然而生,蕭然噌的跳起。一拍胸脯,大聲道:「是我幹的,與她倆無幹!要殺要剮衝我來,皺一皺眉頭的。不算好漢!」

    這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模樣倒讓雨婷一愣,半天才緩緩點了點頭,道:「啊,原來是蕭大英雄,失敬,失敬!」哼了一聲,沖兩個女孩兒道:「沒你們事了,下去吧。」

    小竹、小月如蒙大赦,急急的磕了頭,爬起來便跑。雨婷轉過頭,衝著蕭然冷笑著道:「至於你嘛,你倒是很有勇氣啊……」

    蕭然虎軀一時震個不停。小繡跟小月剛跑了沒幾步,聽了這話,不約而同地收了腳步,對視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走了回來。小竹鼓起勇氣道:「夫人,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有失檢點,委實與……與主人無關!夫人要是責罰,就請責罰奴婢吧!」

    「是啊!」小月囁嚅著道,「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夫人怎麼責罰都是應該的。求您……饒了公子吧!」

    「這是我的家事,你們也想管麼?」

    雨婷聲音不大,但語氣卻極嚴厲。兩個女孩兒都是嬌軀一顫,低低地回道:「奴婢不敢!」

    「那還不下去!」

    「可是

    ……」小月心裡一急,眼淚不由自主的湧了出來。說下去只是讓夫人火氣更大,咬著牙拉住小月,回頭便走。

    唉,完蛋了!饒是蕭然巧舌如簧,機智百出,這時也只有歇菜的份兒。忍不住心中慨嘆:要是別的老婆撞見,興許還能矇混過去。雪瑤實心眼兒,寧馨小孩兒脾氣,林清兒更是一貫對自己容忍的,即便撞見了,頂多也就是自個兒生悶氣。你說老子這是撞了什麼邪,怎麼就偏偏讓這個外柔內剛、聰明沉穩的雨婷給逮著了呢?倒霉,真他媽不是一般的倒霉!

    「老婆,你,你這麼急著找我,究竟何事?」蕭然戰戰兢兢道,企圖轉移視線。

    —

    「別想岔開話題!」雨婷顯然不吃這一套,「我問你,怎麼今兒這麼有功夫,跑到這花園子裡來,想做什麼?」

    「我?那個,我瞧這花都開了,想摘下兩朵,送給老婆大人,聊表寸心。人家的老婆有花戴,老公我錢少不能買,自家園子摘一朵,給我喜兒紮起來……不是,唱錯了,是給我雨婷戴起來。」

    「少貧嘴!」雨婷美目一瞪,「當初在肅順那兒,你跟她們倆就……就勾勾搭搭地,清兒妹妹已經跟我說了。我們姐妹還沒倒出空來收拾你,你居然還得寸進尺了!你跟這兩個女孩兒,究竟……有沒有那樣兒?」

    「那樣兒?」蕭然簡直比竇娥還冤,「你不都瞧見了麼?剛那啥,就,就被你那啥了,嗚嗚……」

    「偷嘴兒未遂……」雨婷基本已經給這起案件定了性。蕭然連忙雞啄米似的點頭,「對,未遂,未遂!」

    「跟偷嘴兒一樣嚴重!」

    「……」

    雨婷憤憤的盯著他半晌,忽然嘆了口氣,低聲道:「你回京之後,跟雨來已經見過面了,對吧?」

    這話問的莫名其妙,蕭然遲疑著道:「啊,怎麼?」

    「雨來對你,可有生分麼?」

    蕭然這才明白,她要說地,肯定和林清兒的事情有關。「沒有啊,跟以前一樣,還是挺親的。那個,我想他還不知道清兒那件事情吧。」

    「不,他早就知道了。」

    「啊?……」

    「你知道他為什麼沒生你的氣麼?」

    「啊,是你……」蕭然隱隱有些明白了。

    雨婷點了點頭,平靜的道:「是。我讓段大哥把他接到了大興山,當面跟他說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雨來也是通情達理的人,所以這事以後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原來是這樣……」蕭然心裡一陣感動,因為雨婷的大度,也因為她對自己的細心。可是又有些疑惑,不知她這時提起這一茬兒,是想說什麼。

    「記得在大興山上,我曾經對你說過,男人三妻四妾,那也是很正常的,你若是又瞧上了別家的姑娘,我也管不住你。小三子,你平心而論,我是那種不明事理、爭風吃醋的妒婦麼?」

    「不,不是!」蕭然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這一刻,心裡卻是真正的有些懊悔了。

    「小竹跟小月,或許不是什麼壞女孩兒。可是她們畢竟是青樓女子,後來又寄身於肅順的府上。即便不是水性楊花,可***場上混跡過來,也不能算是正經兒人家的姑娘吧?如果你嫌四個老婆還不夠,還想納小,成,只要是正正經經的姑娘,我也不說什麼。雪瑤她們要是反對,我甚至都會幫著你勸她們。但是跟這樣的兩個女孩兒,值得麼?恩,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這是飢不擇食?」

    「……」

    蕭然羞慚滿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事實上,蕭然最怕這個大老婆,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她的以理服人、以德服人。默然半晌,低低的道:「雨婷,你別說了,我知道錯了。下回我改,一定聽你的……」

    「下回?你還想有下回?!」一個高八度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蕭然嚇的猛一哆嗦,回過頭,就瞧見一溜的美女齊刷刷站在身後,還有個老太太,正是老娘!靠,這架勢是要開公審大會了!

    倒抽N口涼氣,+|去。花匠老李頭正拄著個鋤頭,一臉諂媚而淫賤的笑,臉上老兒堆得跟花捲兒似的。不用說,肯定是這老傢伙被那五十兩賞銀收買了,又一次的出賣了自己!卑鄙,無恥,簡直就是落井下石!蕭然恨不能抓過他來活活的啃了,再把骨頭砸碎餵豬。
rusie 發表於 2009-1-13 15:54
第九十一章 男人蕭然之煩惱(下)
       

    逆子,逆子!」蕭于氏在蕭瑩的攙扶下,氣的渾身發枴杖不停的頓著地,「你個不肖的兒啊!守著這麼多天仙般的媳婦,居然還幹這種不三不四、敗壞門風的勾當!連,連青樓女子你都敢勾搭,你,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爹麼?對得起蕭家的列祖列宗麼……」

    我靠!不至於吧!泡妞而已,跟祖宗有什麼關係?蕭然肚子裡冤的夠嗆,嘴上也不敢辯解。偏蕭瑩唯恐事兒鬧不大,在旁邊一個勁兒的添油加醋:「娘,哥就是忘了本,有錢了別說嫂子們,連您跟我都裝不認得!這樣的兒子,娘要不好好的教訓他,保不齊哪天把咱們娘們兒都趕到大街上去了!」

    「你,你!」蕭然指著妹妹,氣得渾身直顫,手腳冰涼。

    「婆婆,你給我們做主啊!」寧薇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便似放了一個號炮,姐妹們更是摟住蕭于氏,哭了個天昏地暗。

    蕭于氏的氣憤,倒並不是因為兒子拈花惹草,主要卻是小竹、小月的出身令她不能接受,認為有辱門風。給一堆兒媳婦這麼一哭一鬧,按捺不住,拎起拐棍說啥要跟蕭然PK。大夥都不知道這老太太發起飈來竟是這麼猛,雨婷見事兒要鬧大了,忙上前拉住,道:「婆婆,我才勸了他,他也知道錯了,我看這回就算了吧。您身體要緊,犯不著跟他生氣。」

    蕭瑩道:「我哥會知道錯?只怕是陽奉陰違。」這死丫頭擺明是記仇了。說話兒就要玩陰地,一邊說,一邊還朝著蕭然挑釁的伸出小拇指來,做了個鄙夷的手勢。蕭于氏給她這一說,更是上火,拐棍望地下重重一杵。道:「我今兒就要好好的教訓這個畜生,你們誰再攔我,就是不認我這個婆婆!」

    這麼一說,誰還敢攔?雪瑤、林清兒連忙朝蕭然打手勢,叫他快跑。馨跟蕭瑩姑嫂兩個卻正巴不得他挨頓揍,捂著嘴美得跟什麼似的。蕭然早窩了一肚子火,忍無可忍,大叫道:「成。連娘都幫著她們幾個,感情她們是親生的,我是大街上揀來地!」

    這話擱在後世,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但擱在當時,可就是實實在在的忤逆了!蕭于氏完全沒料到,氣得身子向前一栽,顫聲道:「你,你說什麼?」雨婷急的一邊打著手勢,一邊道:「蕭然。你瘋了麼?還不快跟娘認錯!」

    蕭然也是氣的急了,口不擇言,說完就開始後悔了。但是覆水難收,索性把心一橫,大聲道:「可不是麼?您老人家就會護著她們幾個,什麼時候考慮過您兒子?我今天犯了錯。是不假,要打要罰的我認了。可是我有錯,她們幾個就沒責任麼?哼,我不說也就罷了,其實,這都是她們給逼的!」

    「胡說!」蕭于氏氣的兩手亂顫,「她們,她們逼你什麼了?啊?人家一個個天仙似的。又溫柔又賢惠,和睦融洽,還那麼孝順。能娶著一個,就算你個小王八蛋修了八輩子福了。別說人家都跟了你,就連公主這樣地金枝玉葉,也委身下嫁!你不好好的待人家,還,還說這種沒良心的話,今兒你要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好,這可是您讓我說的!」蕭然使勁兒一跺腳,大聲道:「她們欺負我,都……都不讓我親熱!」

    「???」

    所有人一下子都楞了,雨婷幾個頓時臊的滿臉通紅,蕭瑩淬了一口,慌忙背過身去,好在都是自家人,要不羞也羞死了。蕭于氏也覺得驚訝,道:「你,你說什麼?」

    「怎麼著,我有說錯麼?」蕭然這時一下來了理,腰桿也挺的直了,指著雨婷幾個大聲道:「男歡女愛,人之大倫也。要不然,我娶老婆做什麼?從打回京來,你們幾個哪個讓我親熱了?先說雪瑤,是有了身子的,可以不論;那麼馨兒呢?就整天的跟瑩瑩在一起廝混,睡覺都睡在一起。你要是覺著她好,以後跟她過得了,還要我這個相公做什麼?」

    寧馨一聽,氣的哇地大哭起來。蕭然也不理她,繼續道:「還有你,清兒!你頂著名兒的是我老婆,可是你盡過一天老婆的責任沒有?不替你報仇,就不讓我碰,三從四德,沒告訴你女人要從夫的麼?媽的,打又打不過你,明擺著是看我好欺負麼!」

    林清兒滿臉通紅,可也無言辯解,一低頭眼淚就下來了。雨婷跺腳

    小三子,你非要把她們都氣個好歹兒的才肯甘心麼?

    話還未說完,蕭然早跳起來,一指雨婷道:「還說,最可恨地就是你!她們三個也就罷了,你是個當大的,不知道該給她們做個榜樣麼?從打到了府裡,一要跟你那啥就找藉口!你瞧瞧馨兒她們,都跟你學成什麼樣子了?」

    蕭于氏狐疑的道:「雨婷多好的閨女,不會吧?」

    雨婷臉漲的通紅,柳眉倒豎,道:「小三子,你,你……」話沒說完,忽然哇的一聲,蹲在花叢下連連乾嘔。雪瑤氣道:「你逼她做什麼?姐姐她都這樣了,怎麼跟你親熱?」

    「她怎麼樣……」蕭然一呆,楞了足有幾秒鐘,接著就猛的跳了起來,「啊,雨婷有了?!」

    一瞧這模樣,大夥就都明白了。蕭于氏怒道:「你個混小子,這時候你還氣他!要是氣壞了身子,你,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雨婷懷孕了!這可是個大喜事,大家一時也就顧不得追究蕭然的責任,忙七手八腳地攙著她回到屋裡。其實這時也就一個來月的時間,肚子還完全沒有顯形,但眾人小心翼翼的架勢,竟像是比肚皮已經挺的老高地雪瑤還需要照顧一樣。蕭然忙命人去回春堂請李景疇過來診脈,一邊叫廚子安排雞鴨魚肉,雞蛋小米粥,開始準備大規模進補。

    李景疇上回從蕭然那兒得了寶貝,自然是屁顛屁顛的趕來了。給雨婷、雪瑤都細細的診了一回。雨婷現在剛剛有喜,特意開了些理氣安胎的方子,包括日常飲食,都一一做了指導。雪瑤這時已經可以診出男孩女孩了,李景疇故意賣了半天關子,最後確認:「是個公子!」蕭然是男女都一樣的,但是蕭于氏卻歡喜的不行不行的,不住嘴的叨咕著:「他爹,蕭家有香火了!」

    —

    鬧鬧哄哄的,一直到晚上才算是消停下來。又多了個孩子,蕭然自然是興奮的很,但高興之餘,不免還是唉聲嘆氣。守著一幫子如花似玉的老婆,卻看得到吃不到,擱誰誰不鬧心?

    無精打采的吃了晚飯,啪的一聲撂下筷子就望外走。雨婷道:「相公,你做什麼去?」

    「還能做什麼?我找蘿蔔頭研究我那些寶貝去。反正待在這兒,你們也都不待見我!」蕭然氣哼哼的道。

    「混小子,說什麼呢你!」蕭于氏慍聲道。雨婷幾個生怕老太太再發起火來,忙道:「婆婆別生氣,相公是有口無心的。」又笑著對蕭然道:「相公,你瞧你,一個大男人的,還真生我們姐妹的氣啊!」

    「生氣?哈哈,我生什麼氣!你們這麼對我,我都不知道有多開心呢。哈,哈,哈。」蕭然頭也不回的說完,拔腳就走。不料蕭于氏一拍桌子:「回來!坐下!還反了你不成!」

    又來!蕭然嘆了口氣,心說這老太太還真行,擺明當了老婆們的擋箭牌。也不知雨婷幾個丫頭都使了什麼招數,竟哄的老太太滴溜兒亂轉,連兒子都不管不顧了!但又不敢分辨,只好無可奈何的坐下。正自憋氣,蕭瑩卻在一旁輕聲嘀咕道:「一個大男人,跟女人生氣,哼!滿腦子的齷齪事兒,也不嫌害臊!」

    蕭然氣道:「死丫頭,一天到晚的跟我做對,還沒跟你算賬吶!你等著,趕明兒非給你找個醜八怪,把你嫁了不成!」

    「你……」蕭瑩年紀不大,脾氣卻十足,抓起只小籠包就要丟過來。「不許胡鬧!」蕭于氏頗為威嚴的道,咳嗽兩聲,又道:「今兒咱一家子都在,我這個做老人的,就說兩句。蕭家連著幾代,都是人丁不旺。在然兒、風兒的上面,原本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的,但都是沒過週歲就夭折了。到瞭然兒那是行三,沒想前一年上又……唉!好歹還有個小四兒,咱們蕭家的香火,可就都著落在你頭上呢。幾位兒媳又溫柔又賢惠,我老太太很是知足;唯一的奢望,就是能兒孫滿堂,那可就更知足了!」

    幾句話一說,蕭然登時笑的合不攏嘴。老娘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哪是要讓幾個媳婦伺候好自己,好替蕭家傳宗接代呢!

    不叉叉,怎麼傳宗接代?蕭然雞啄米似的直點頭,恨不能抱住老娘狠狠親一大口。
rusie 發表於 2009-1-13 15:54
第九十二章 還是處女?(上)
       

    個時代畢竟沒有計劃生育的概念,人丁興旺與否,是盛的主要標誌。所以對於蕭于氏來說,如何抓好兒子、兒媳的床笫工作,是當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玉婷跟雪瑤都已經開花結果了,老太太總算有幾分欣慰。但是寧馨跟林清兒,她就不能不過問了。尤其聽說林清兒跟兒子居然還是有名無實,難免著急上火,頓了一頓,道:「人不常說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傳宗接代,總歸是頭等大事。你們幾位兒媳婦能嫁進我蕭家來,實在是我蕭家的福分,倘若再能開枝散葉,那更是蕭氏的積祖陰德了!嗯,馨兒,清兒,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林清兒紅著臉低了頭,默不作聲,寧馨卻嬌嗔不依的道:「婆婆!」蕭于氏畢竟是民婦的身份,對這位金枝玉葉很有些忌憚,便不敢再深說。要說這老太太不愧是蕭然的老娘,心思轉的不是一般的快,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道:「今天的事情,委實是小四做的太過分了些。不過這小王八蛋雖混,心眼兒卻是不壞的,說到底,他也是為了蕭家的香火著想麼!只是小四啊,那兩個女孩兒的出身,畢竟不甚光彩,這不是給我蕭家門楣抹黑麼?世上有那麼多正經兒姑娘,你找誰不好……」

    「婆婆!」這一下四個兒媳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啊,那個,我地意思是說。小四,守著這麼多天仙似的媳婦,你怎麼還能惦記著旁的姑娘呢?恩,不過話說回來,那兩個女孩兒,真的是青樓出身麼……」

    「婆婆——!!!」

    「啊。我又說錯了哈!你們看我,都老糊塗了!」

    「……」

    蕭然樂得眼花沒縫,心說想不到老娘還會這一手,原來這老太太,心裡還是滿疼我的麼!蕭瑩在一旁瞧著他淫賤的表情,哼了一聲,道:「別得意!回頭我幫嫂子們一起收拾你!」

    「瑩瑩!不許胡鬧!」蕭于氏把臉一沉,道:「我最近總是腰疼。瑩瑩,晚上你跟我一起睡,順便幫我捶捶!嗯,說困可就困了呢,扶我回房去吧。」

    「哦。」蕭瑩嘴巴撅地老高,不敢不依,扶著蕭于氏回房去了。蕭然一時心花怒放,不免得意忘形,拿出一幅家長的派頭來,大馬金刀的望太師椅上一坐。道:「咳!那個,老太太的意思,你們都是明白的,哈?就不用我再重複了,哈?從今往後,都給負起老婆的責任來。該那啥的趕緊那啥!啊!尤其是馨兒。清兒,再不讓我親熱,我就去娶別的大美女回來,看你們怎麼辦……」

    話音未落,寧馨已經一個高蹦了起來,拽起小拳頭就鑿。蕭然早有防備,一把抓住她手腕擰到背後,嘿嘿笑道:「好啊。還敢謀害親夫!死丫頭,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你敢!」寧馨一邊扭動掙扎,一邊叫道:「小三子,你要是再敢娶別地女人做老婆。我,我就讓你變成真太監!」

    「切!怕你!」蕭然撇撇嘴道,「不單要娶,還要娶百八十個,怎麼樣?」

    「呸!累死你!」雪瑤在一旁淬道。雨婷笑道:「好了好了,剛才婆婆說的話,大夥也都聽見了。不管怎麼說,這話是沒錯的,說到底,咱們畢竟是蕭家的兒媳、這假太監的老婆麼!現在我跟雪瑤不方便,怎麼才能伺候好相公,看來這件事,還要多多拜託兩位妹妹啦!」

    這話一說完,雪瑤、林清兒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向寧馨看齊。寧馨氣道:「都看我做什麼?他的老婆又不光我一個,清兒姐姐也有份!」

    林清兒性格內向,平時話不多,但是脾氣卻倔的很。這時狠狠瞪了寧馨一眼,道:「少打我的主意!」

    雨婷慢聲細語地道:「清兒,馨兒這話也沒說錯啊。好歹呢你也是小三子的老婆不是?你現在這樣兒,可是犯了七出之條呢!」

    擱在古代,女子犯了七出之條,丈夫便可以將其休掉。林清兒一撅嘴道:「姐姐別拿大帽子壓我。七出又沒有規定跟他……跟他……那什麼的!」

    「沒有麼?」雨婷笑道,「才婆婆還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都不肯讓相公……怎麼能懷上寶寶呢?」

    林清兒臊得滿臉通紅,卻又無話可說。蕭然哈哈大笑道:「怎麼樣?從是不從?再不從,當心我休了你!」

    林清兒臉皮兒薄,儘管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但畢竟

    臉兒上掛不住,一低頭眼圈兒先紅了。雪瑤忙道:幫子人,就知道欺負清兒姐姐老實。姐姐,甭理他們,走,到我房裡去,咱們說會子話。」

    寧馨氣道:「小蹄子,你倒會裝好人!」雪瑤笑嘻嘻的衝她扮了個鬼臉兒,拉著林清兒就跑了。寧馨小的跟條小狐狸似地,瞧著蕭然道:「看的到吃不到,著急不?難受不?心癢癢不?」

    —

    蕭然嘆了口氣,道:「清兒這死丫頭,我是拿她沒辦法了。馨兒,看來今兒晚上只好便宜你了。」

    「滾!」

    雨婷也搖了搖頭,道:「清兒妹妹,脾氣素來倔強的很。小三子,這一回可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她心裡的包袱放不下,勸也沒用啊。」

    寧馨故意揭他的短兒,大叫:「幹掉曾剃頭!幹掉曾剃頭!」蕭然氣得把手伸到她小衣裡面,又是揉又是捏,還起勁兒的呵她癢兒。寧馨眼淚都出來了,一個勁兒的告饒:「相公,好相公!再也不敢了!」

    雨婷笑道:「這小丫頭,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越來越調皮了呢!也不好好的伺候相公,該罰!小三子,我幫你!」

    寧馨見不是頭,大叫道:「救命!救命!你們倆饒了我,我有辦法對付清兒姐姐!」

    雨婷奇道:「你這小丫頭淨騙人,成天地調皮搗蛋,能有什麼好辦法了?」蕭然卻知道她一貫的古靈精怪,保不齊真能想出什麼鬼點子也不一定。當下道:「好,你說出來,我們就饒了你!」

    寧馨歪著頭壞笑著道:「不就是把清兒姐姐騙上床麼?容易的很!你們兩個大笨蛋,怎麼就忘了當初雪瑤妹妹是怎麼上的賊船地呢!」

    雨婷不禁一愣。蕭然卻立刻明白了,噌的一下蹦了起來,抱住寧馨結結實實的親了個嘴兒,叫道:「解毒!你這鬼丫頭,真是個小鬼機靈!哈哈,我怎麼倒把這一茬兒忘了呢!」

    雪瑤當初給蕭然誤服了紫蟾回春帖,不得已只好用自己的身子替他解毒,這一節後來雨婷她們知道了,私下裡總當作笑話來打趣她。雨婷也隨即明白了,笑道:「啊,你是說……你們這兩個缺德東西,真真兒的壞到家了!小三子,我都懷疑你當初是不是故意使的壞,把雪瑤妹妹給騙到手的!」

    「說什麼呢!」蕭然大聲抗議,「我這麼純潔的人,明明是雪瑤這丫頭故意佔我便宜!」

    「你們幾個又編排我什麼呢?」雪瑤恰好這時走了過來,點著蕭然的腦門兒道:「小三子,你就缺德吧,又把清兒姐姐惹的自個兒偷著哭呢!」嘆了口氣,又道:「唉,清兒姐姐什麼都好,可就是心思太重了!總也忘不了……以後總這樣,可也不是回事啊。」

    「誰說不是呢,我們也正擱這兒想主意呢!」雨婷道。

    「說到主意,」雪瑤眨了眨眼睛,一臉神秘的道:「我倒有個好辦法,可是不知道成不成。」

    「哦?」三個壞東西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道:「什麼辦法?」

    雪瑤剛想說,忽然臉一紅,忸怩了半天,把雨婷拉到一旁,在她耳邊低低耳語了一番。雨婷忽然樂的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服了,服了!真不愧是這假太監的老婆,支的這損招,竟不謀而合呢!」

    「啊,原來你也……」寧馨跟蕭然瞧了雪瑤一眼,頓時哈哈大笑。

    「缺德!」

    「嗯,下流!」

    「……」

    說幹就幹,幾個人密謀一番。當天夜裡,恭王府上有人送來一盒什錦蜜餞糕,蕭然吃過之後,便開始「腹痛難忍」。正要打發人去回春堂請李景疇過來瞧,忽然又有人從宮裡捎來了消息,說是寶祿查探到的,恭王這一次被慈禧太后指使,在這糕點裡下了劇毒——奇淫合歡散!

    「奇淫合歡散!」寧馨失聲叫道,「好歹毒!我在宮裡聽說過,這種奇毒無色無味,而且無藥可解,兩個時辰之後,就會腸穿肚爛,七孔流血而死!」

    「那怎麼辦?!」林清兒急的嘴唇都咬出了血,聲音都顫抖了,「相公……這就……沒救了麼?!」

    「除非……」

    「怎麼?」

    「除非有處子之身跟他……才可以解毒!」「……」
rusie 發表於 2009-1-13 15:54
第九十二章 還是處女?(下)
       

    清兒老實歸老實,卻並不傻,相反的極其聰明。這可疑之處,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個圈套。

    蕭然這人一向謹慎,恭王府送來的東西,又不是什麼稀罕物,怎麼能說吃就吃呢?況且以往凡是有什麼好吃的,他第一個要分給老婆們的,怎麼這一回自己卻躲起來吃了獨食?再說了,剛發生白天的事情,晚上就中了這種淫毒,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心裡打了N多的.+;重的雨婷,這回竟也幫著打掩護。那邊蕭然正疼的大呼小叫,欲死欲活的,林清兒不免遲疑起來,有心不信,卻又怕萬一出了岔子,就後悔莫及了!

    這邊正自猶豫不決,公子中毒的消息卻一路如飛,轉眼便已傳遍了蕭府。那些個丫鬟們並不知道林清兒還是個姑娘的身子,心說找處女解毒?真是天賜的良機!有道是遠水解不得近渴,時間緊迫,看來這處女,十有八九是要在府裡的丫鬟們中間選拔的。想到這裡,第一時間便飛奔回自己的屋子去,急急的梳洗打扮,重整雲鬢巧梳妝,平日裡壓在箱底不捨得輕用的胭脂水粉,這時也都拿了出來,捨不得穿戴的衣裳首飾也都全副武裝上,或清純,或嫵媚,或妖嬈,或淫蕩。齊齊湧去前廳,巡不散,搔首弄姿,只待大夫人一聲令下,便要義無反顧地殺到公子床上去。

    模樣俏麗的。不免洋洋自得,顧盼間就多了些斜睨一切的味道,認為這艱巨的任務非自己莫屬;稍覺遜色的,暗暗禱告,巴不得天上下一陣飛刀,把長的漂亮地統統毀容。只苦了那些個婦人老媽子。一個個嫉妒的眼珠子發藍,只怪自己下生的早了十年。更有那偷嘗了禁果的丫鬟,失去了替主人解毒的寶貴機會,自然是頓足捶胸,腸子都悔青了。

    雨婷幾個一看這架勢,齊齊打了個寒戰,真真兒是狼多肉少,要是把小三子丟了過去。估計連骨頭渣子都甭想剩下。雪瑤拉住林清兒,急道:「還猶豫什麼呢?相公是死是活,可就全靠你了啊!你……總不會便宜外邊這些丫頭吧?」

    林清兒羞得滿臉通紅,心如鹿撞。畢竟是人命關天,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忸怩了半天,也只好硬著頭皮望臥房走去。寧馨噌的跳了起來:「清兒姐姐第一次,沒經驗,我去指導指導她。」雨婷一把揪住她衣領拖了回來,氣道:「你這個小流氓。跟小三子也不學好,怎麼偏偏一般的好色!」林清兒原還一步三回頭的磨蹭著,給她這話嚇地一頭鑽進臥房裡,老大門閂先插了門。雨婷幾個笑得前仰後合。

    且不說林清兒在裡邊如何解毒,單說外面那些丫鬟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望穿秋水。雨婷又好氣又好笑,正要吩咐大夥兒散了去,忽然兩個丫頭一前一後急急的跑進廳來,一見雨婷,撲通跪倒,泣聲道:「聽說公子中了劇毒,命在旦夕。奴婢兩個無依無靠的,幸蒙公子和夫人收留這麼久。無以為報,甘願用……用身子,替公子解毒!」

    「小竹?小月?」雨婷頓時楞住了,寧馨跟雪瑤也是大眼瞪小眼。半晌才道:「這個,解毒需要處子之身,你們……」

    小竹、小月羞得面紅耳赤,低了頭用蚊子一樣的聲音道:「回夫人話,奴婢兩個……都還是……處女……」

    「???」

    「!!!」

    「……」

    雨婷三個面面相覷,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寧馨在雪瑤胳膊上狠狠一扭,道:「我有沒有聽錯?我是不是在做夢?」

    小竹眼淚簌簌而下,道:「奴婢兩個,都是風塵女子,雖然不堪,但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萬死也不敢欺瞞夫人。並且……請夫人相信,奴婢對公子,也絕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要能救回公子一命,報得恩情,我倆情願遁入空門,以明心志。絕不會……糾纏主人,如有違誓,天誅地滅!」

    這一番話,卻讓雨婷真真正正的動容了!忙親手扶起,道:「兩位妹妹不必如此,有什麼話咱們坐下慢慢的說。你們的心意,我們姐妹心領了,只是……有些話我若問的直了,你們也別見怪:你們倆現在,怎麼會仍是處子之身?」

    小竹死活不肯真坐,堅持站在下首,道:「回夫人:奴婢兩個,自幼被賣到了八大胡同的倚翠樓,做清倌人……」寧馨在一旁詫異地道:「什麼是清倌人?」

    小竹正猶豫著如何作答,小月在一旁接口道:「便是只陪客人撫琴聽曲兒、下棋小酌,並不……並不來真格的。

    寧馨奇道:「那麼客人找你們陪,需要花銀子不?」

    小月一陣頭痛,心說不花銀子白陪你,不是你有病,就是我有病。道:「要的。」

    寧馨啊呀一聲,猛一拍桌子,嚇了眾人一跳。雪瑤氣道:「你作死呢?」

    寧馨叫道:「怪哉!世上竟有這種事情!那些男人白白的花了大把銀子,什麼都沒撈著,不是明擺著做冤大頭麼?蠢材,蠢材!真是些白痴!換上是我,才不會這麼傻呢,好歹也要先佔了便宜再說……」

    「馨兒!」雨婷氣的簡直不知說她什麼好,「再胡鬧,看我怎麼罰你!」寧馨素來頗服這位大姐,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雨婷沖小竹道:「你們接著說。」

    「是!前一年上,有一回肅順去了倚翠樓,看上了我們兩個,便替我們贖了身,收在他府裡。原以為他是要……誰知他卻沒有,只是想盡辦法折磨我們。把我倆虐待地苦不堪言,幾乎想尋了短。後來才知道,原來,原來他是……沒有能力地!」

    頓了一下,小

    :「聽肅府的丫鬟偷偷的說,他是有一回吃錯了補藥成拙,打那以後就不行了。這對我倆來說,也算是塞翁失馬的好事,雖然那個老混蛋對我們百般的折磨凌辱,但畢竟可以保全了身子。所以才咬著牙地挺了下來。夫人若是不信,您……您看!」

    —

    小竹掩好房門,忽然解開了裙帶,退下粗布的小褂。露出一截後背。雨婷等只瞧了一眼,頓時大吃一驚,一股涼氣從頭頂灌下,渾身的汗毛全部立正!只見那原本該是細膩瑩白地背上,斑斑駁駁交錯著數不清的傷疤,有的成暗紅色,有的卻已經發白,顯然是時間已久。那傷疤有長又短,有寬有窄,也看不出是什麼凶器留下地。反正自肩膀望下至腰。左右腋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地地方!

    小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顧不得羞臊,脫去小褂,解開了小衣,上半身全部赤裸。雪瑤啊的一聲。連忙背過臉去,說什麼也不敢再看。雨婷跟寧馨卻是臉色劇變:這哪裡還是女孩子的身體,分明就是惡魔的罪證!

    同樣是滿身的傷痕,猶為可怖的是,乳房、小腹、手臂上都分別刺了字,「賤人、婊子、娼婦」等等,還有許多不堪為人道的惡毒字眼兒,而且用染料染成了各種顏色。也許終生都無法再洗刷下去!雨婷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顫顫的伸出手去,卻終是不敢觸摸,一把將小月緊緊摟在懷裡。眼淚登時奪眶而出。

    「王八蛋肅順!這個十惡不赦地老賊、禽獸!我,我要刨他的墳,掘他的墓,鞭他的屍!把他挫骨揚灰!」寧馨淚流滿面,抓狂的大叫道。幾個女孩兒終於忍不住,摟在一起,哭成一團。無論是誰都無法想像到,那個外表冷酷、高高在上的鐵帽子中堂,權傾朝野地胘骨重臣,竟然心裡變態到如此的地步,委實令人髮指!而對小竹和小月,這身體上的創傷,不知何時才能消去;心理上的傷口,也許更是永遠都無法平復了!

    「三位夫人,」小竹擦了把眼淚,道:「夫人們能夠同情奴婢兩個的遭際,小竹、小月感激不盡!但是現在畢竟不是哭的時候。因為公子,奴婢兩個才能夠逃出那魔窟,這大恩對我們來說,重如泰山,即便是讓我們去死,也是毫不猶豫的!本來我們身份卑賤,萬死也不能報得萬一,現在公子身中劇毒,正是該奴婢報恩的時候。萬祈夫人做主,讓奴婢替主人解毒吧!」一邊說著,撲通跪倒,連連叩首。小月也跪在一起,大哭哀求,淒切之聲,便是鐵石心腸,也不忍卒聽。

    原來這兩個女孩子,並非有意勾引相公,花園子裡看到地那一幕,無非是希望能夠回報蕭然而已,雨婷心裡又是同情,又是難過,還有一種深深的敬佩。兩個出身風塵的女孩子,又飽經肅順那禽獸的摧殘,身世已經是如此不幸了;難得地是還能知恩圖報,甚至不惜遁入空門、削髮明志,這一份心思,便是世上的男人,又有多少能夠真正做得到?

    轉頭看看,雪瑤跟寧馨也都望著她,巴望著她拿個主意呢。沉吟了一下,將兩個女孩兒扶起,把晚上的這一出鬧劇也不隱瞞,前因後果的說了一遍。小繡、小月這才恍然大悟,登時羞紅了臉,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雨婷道:「說心裡話,對你們兩個,原本我們姐妹的心理都還有著些芥蒂。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原來你們竟是這般有情有義。論相貌人品,讓你倆去看花園子,實在是委屈了,這一點,還請見諒。待會兒我便叫人給你們收拾房間,從明兒起,你便跟我們住在一起吧。咱們姐妹湊在一處,人多也熱鬧些。」

    寧馨第一個跳了起來,叫道:「好啊好啊!早就聽說,兩位姐妹的琴藝高明的很呢,明兒好歹讓我們也見識見識!」雪瑤沒有做聲,卻笑著點了點頭。

    但這樣一來,小竹跟小月倒無論如何也抹不開臉兒了,連忙搖手道:「那怎麼成?夫人們身份尊貴,我們只是婢女,哪有這樣的道理……」

    雪瑤笑道:「雨婷姐姐也是一番好意,你們就別推辭了。」

    雨婷的深意,小竹跟小月都很聰明,自然能夠體會。兩個女孩不禁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小竹正色道:「夫人的好意,奴婢只能心領。我們兩個對公子,原也只是想報恩,僅此而已。如果跟夫人們住到一起,那成什麼了?便是真的住下了,也是受之有愧,寢食難安,哪還有臉兒見人?只好大膽,請夫人收回成命,否則奴婢兩個真的是愧無立足之地了!」

    小月點了點頭,堅決的道:「我跟她一樣,只求夫人成全。」

    雨婷幾個更是心中欽佩,這樣的女孩子,實實在在的世上少有。原來風塵之中,竟也有這般曉義明理、重情重義的女孩兒!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有心挽留,卻又不知該怎麼勸說。雨婷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要你兩個姐妹住下來,也並不是為了別的。你們身上的這些傷痕,總不成一輩子都要帶著吧?」

    「啊?!」

    這句話對小竹跟小月來說,好比久旱的驚雷一樣,驚喜的登時跳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夫人,您、您是說,我們這傷……」

    「或許有辦法,也未可知。但是你們總得容個空兒,讓我試一試不是!」雨婷笑吟吟的道。

    「真的麼?真的?」兩個女孩兒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喜不自勝,相擁而泣。雪瑤跟寧馨卻在一旁納悶兒:雨婷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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