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醫 作者:天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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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 2008-10-15 06:35: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761794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18
第一百七十四章窮追不捨

在鬧市區下計程車之後,警惕的康寧登上擁擠的三路公湖路口,在一家藥店買回些藥品和幾個一次性注射器,往回步行五百米走進南湖公園大門,從從容容地從小區後門進入自己的公寓。

關上房門,康寧立即脫下全身的衣服褲子檢查,發現整條褲管自傷口以下的後半部幾乎被鮮血浸透,左腳白色的運動襪也被血染紅。

左大腿外側的傷口還在緩緩冒出鮮血,康寧拿出酒精棉球略作清理,用手擠壓片刻隨即找到彈頭的位置。

彈頭從左大腿側後射入,停留在側前一公分左右的地方,將此處皮膚擠壓得略微突起。他知道如果彈頭不儘快取出的話,傷口發炎將導致傷勢進一步加重,對規避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將會造成很大不便。

房裏沒有手術器械,康寧只好包裏拿出那把鋒利的阿拉伯匕首,到廚房拿起一支竹筷子,先後放置在煤氣灶的爐火上烘烤一會,回到客廳他端坐在木質靠椅上,將逐冷卻的筷子插入酒精瓶子中,用酒精棉球反復擦拭藍汪汪的刀身和刀尖部位。

一切準備完畢,康寧用綁帶熟練地捆綁大腿根部,強忍疼痛用左手將筷子緩緩紮入側後傷口,每插進一毫米的深度都讓他痛得輕微顫慄起來。

康寧咬著牙終於用滿是血污的筷子頂住彈頭,左大腿側前皮膚下的凸起部位更為顯著,他長出一口氣用右手拿起匕首,略微調整呼吸便用刀尖部位對準吐出部位劃開道一公分寬的口子,用鋒利的刀尖準確切開包裹住彈丸的肌肉。

他倒吸涼氣放下刀子,左手抓緊竹筷猛然一頂,只聽“嗒”的一聲響起,帶血的彈頭掉落在瓷磚地板上,那根帶血的筷子貫穿了腿上六七公分的傷口,在前端開口處露出一寸有餘,鮮血隨即不斷冒出。

痛得滿頭大汗的康寧悶哼一聲。來不及擦拭已經流淌到鼻尖和下吧地冷汗,抽出竹筷立刻快速處理傷口。上完藥包紮完畢,接著自我注射一陣預防破傷風針劑和一針抗生素,他才滿臉蒼白地移到沙發上,斜倚著無力地喘息起來。

數分鐘後,稍感好轉的康寧用遙控器打開電視機,聚精會神地觀看電視臺記者地現場報導,令康寧沒有料到。廣西衛視的直播主持人不是優秀的主持人柳逸青,而是焦點欄目的文字記者、市長兼市委書記藍建國的女兒藍馨。

在藍馨聲情並茂的解說下,康寧看到滿眼都是荷槍實彈的員警以及無數警車,看到那些戴著頭套躍躍欲試地威武特警,也看到了躊躇滿志的市局局長姜尚武親臨指揮。

鏡頭一轉對準旁邊不遠的市局副局長魏明忠,在他身邊,美麗的柳逸青拿著答錄機耐心等待,臉上露出無法隱藏的焦慮和擔憂。

這時,令康寧感到氣憤而又無奈的畫面出現了,人模狗樣的報警者謝晉升在鏡頭前繪聲繪色地講述發現逃犯康寧的經過。不時表達自己作為一個普通市民應盡義務的高姿態。隨後,商廈四樓阿迪達斯專櫃的女售貨員證明逃犯康寧地出現,但她嘴裏沒有一句話詆毀康寧,反而說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帥哥真看不出是逃犯。

整個直播持續到下午五點十分,隨即在藍馨以“因時間關係請觀眾留意後續報導”為藉口停止下來,康寧立刻明白警方的整個搜索行動以失敗告終。

關上電視機,康寧靜靜思索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了。

在數百名員警圍捕中全身而退的康寧。一夜之間成為市民們談論的焦點,另一個焦點是親臨現場坐鎮指揮的政法委書記、市局局長姜尚武,正是在藍建國的壓力下,姜尚武放手一搏叫來記者,而且在電視鏡頭前信誓旦旦地表示,定能一舉抓獲逃犯還市民一個安寧。

幾乎一夜之間,好大喜功地姜尚武隱隱成為官場中人嘲笑的對象。就連獲知他興師動眾一無所獲的藍建國也對他格外失望。

姜尚武定下年底前必將康寧抓獲歸案的軍令狀一直無法兌現,如今逃犯自己送上門來,他竟然讓逃犯從自己鼻子下溜走,這個臉丟大了!

惱羞成怒的姜尚武再次發出封鎖市區通往各地道路的命令,各個車站碼頭到處是全副武裝加班加點的員警,兩個支隊地武警被調動起來嚴密配合,康濟民家的小院以及與康寧關係密切的人均被監視,一個接一個的案情分析會夜以繼日地進行著,原本由姜尚武親自擔任組長的“62專案組”由於毫無建樹被他一怒之下勒令解散。

第二天一早,案情分析會再次舉行。

與會者在姜尚武的呵斥聲中噤若寒蟬。只有沈鐵堅不時發出的咳嗽聲零星響起,坐在他右邊的魏明忠則一根借著一根地抽著煙。

副支隊長鄧旭東拿著一遝材料快步進入會場,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大聲通報:“經過排查和再三確認,目前已經能確定逃犯利用現場混亂之際,擊昏進入配電室的保安喬裝潛逃,現場留下地兩個五四

殼以及射出的彈丸尚待技術科的分析報告;在人民醫所的後窗下,已經發現逃犯遺棄的保安制服;根據到計程車公司尋訪的幹警報告,昨天下午將逃犯從醫院運送往朝陽路口的計程車司機通過照片,確認逃犯的確坐過他的車,同時也在計程車後座上發現血跡,因此我們初步斷定,逃犯被分局長黃炎的那一槍擊中,據黃炎分析應該是擊中逃犯腰部以下的某一處,但是具體部位尚不清楚。由於對各長途車站的尋訪工作難度太大,因此,目前尚未能證實逃犯是否已經離開蘭寧。”

姜尚武不滿地說道:“未能證實?什麼時候才能證實?為什麼你們的反應如此緩慢?”

魏明忠看到這種情景清咳一聲,示意鄧旭東坐下後大聲說道:“大家打起精神來,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相信逃犯也不好受,大家不妨分析一下:第一、逃犯為什麼冒險逃回來?他又是怎麼逃回來的?第二、下一步逃犯的目的是什麼?第三、如果那一槍擊中了逃犯,肯定會給他帶來很大的不便,那麼,身為醫生的逃犯是採取措施自我救治還是前往醫院或小診所?大家集思廣益多加討論,同時加強監控通力協作。我想逃犯肯定還會露出尾巴來的。”

經過魏明忠地安撫之後,大家的情緒才慢慢調動起來。姜尚武地臉色儘管陰沈但也稍微舒展一些,唯有沈鐵堅獨自在不停地記著筆記。

一個小時候會議散去,魏明忠回到辦公室立刻召來張劍寒,吩咐他關上門後扔給他一支煙:“你那義弟牛逼啊!昨天那種陣勢下還能逃出去,我從警到現在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牛人……哈哈,感覺你挺高興的。”

張劍寒不動聲色地回答:“高興個屁!我估計當時要是由你來全權指揮的話,咱們現在就沒那麼多麻煩事了。無辜群眾摔傷擠傷四十多人,全市幾乎一半的警力被浪費在來來往往的奔波之中。唉,魏頭,我可不管這麼多了,我還在婚假當中就被你強行叫來,連續幾個會沒有一點有價值的東西拿出來,要不是今天在會上有你地指導,弟兄們還真不知道該從那個方向著手呢!”

“呵呵,姜局長脾氣大點情有可原嘛,大家都應該理解一下。”

魏明忠低下頭小聲問道:“哎。咱們私下討論討論,你認為你這個義弟如今在什麼地方?如果逃出去他又會逃到那個方向?”

張劍寒搖搖頭:“很難說,從他當時逃跑的方式和線路來看我還真的無法琢磨,後來得知他在四川淚江出現也把我嚇了一跳,據我所知他在淚江根本就沒有朋友和同學,有此可見他的行蹤沒有規律可循。如今他突然返回更讓我無法理解,說實在的,昨天接到你的電話我以為他這次插翅難逃了。誰想到竟又讓他再次逃脫,如今再想抓他難度肯定會更大。”

魏明忠頻頻點頭,看著張劍寒笑了笑:“我倒是覺得他應該還留在這裏,也許他掌握了什麼對自己有利的證據,或者想通了某個問題,所以不顧一切地冒險返回。有件事我得先和你打招呼,由於你那義弟持槍在身。因此他只要暴露很可能有生命危險,下午他莽莽撞撞朝應急燈開那兩槍,等於把自己以後的路堵死了,如果上面再來個‘若逾拘捕格殺勿論’的命令,想必咱們一點脾氣也沒有。”

張劍寒憂心忡忡地點點頭:“我很擔心他的傷勢,不知道黃炎那一槍打在他什麼地方……魏頭,我心情很不好,你還是讓我婚嫁休完吧。這件事我看還是回避為好,至於我那義弟如何就聽天由命吧!”

“你用不著回避,這次是姜局長親自點你地將。我也攔不住他。這樣吧,你先休息幾天,一般事情我不打擾你,讓你安心洞房花燭,但是萬一有急事你可要隨叫隨到,明白嗎?”

“明白!”

魏明忠站起來將張劍寒送到門後,見他伸手開門連忙叫住他:“等等!如果你是你那義弟,又該如何面對如今的局面?”

張劍寒停下想了想回答:“這要看他傷勢如何了,以我對他的瞭解,一般傷口看來難不住他,除非他動彈不得才會藏匿起來等待機會。魏頭,有件事我得先對你說,咱們形意拳雖然也和其他內家拳一樣講究以靜制動後發先至,但有一點思路比較特別,就是一旦出手絕不空回,所以我很擔心他被激怒。你還是告訴黃炎醫生讓他好自為之吧,畢竟當時刑訊逼供還有這傢伙一份。”

魏明忠鄭重地點點頭:“我明白了!這兩天我安排全市所有片警全部出動,街道辦和居委會、聯防隊等各方面全力配合,徹查出租屋、賓館、酒店等地方,一有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19
第一百七十五章情況險惡

第二天中午,清理完市內衛生的康寧坐在沙發上擺弄那腿內取出的彈頭,茶几上的手機便振動起來,康寧拿起手機打開一看,張劍寒發來的短信只有三個字:大搜查!

放下手機,康寧立刻走到窗子前隔著網眼輕紗向外觀察,發現整個小區和平時一樣悠閒安靜,看了一會兒他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廣西和蘭寧兩個電視臺在午間新聞裏均沒有任何相關報導。

又坐了一會,康寧進入衛生間剃掉鬍子,換上一身士官制服,下樓前行到停車場,取車後開出小區在市區內的幾條主要大道行駛起來。

轉了一圈康寧發現,幾乎每一個十字路口的崗亭除了原有的一個交警之外,都增加了兩名以上的巡警,也許是中午休息時間的原因,員警們都聚在崗亭周圍無精打采地閒聊,幾乎沒有一個人注意往來的車輛和行人。

康寧知道儘管市區顯得鬆懈,但城市週邊的各條大小道路上絕不會如此輕鬆,康寧沒有信心駕著這輛假冒武警牌照的越野車去以身試險,因此他在銀行取款機上取出夠用的現金之後,開車到一個路邊食雜店買回一件速食面和一些魚肉罐頭,立刻將車駛回小區。

腿上的傷口還在陣陣刺痛,雖然經過靜心護理和包紮,但絕不能指望數天之內傷口會癒合,目前擺在康寧面前的就是靜心養傷蟄伏以待。他估計一兩天之內警方不會查找到自己的藏身之所,畢竟這個小區還算得上是個頗有身份的住宅區。

就在康寧放心養傷的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鍾的時候小區大門前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兩個片警拿著印有康寧標準照的通緝令來到門口保安室,向三個值班的保安仔細詢問,並要求提供小區業主出租房屋的具體名單。

數分鐘交談之後,一個臉上稚氣未消的年輕保安走進屋裏,仔細看過通緝令後,他臉上出現了疑慮猶豫地表情,這一變化立即落入旁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片警眼中。

兩鬢略帶花白地老員警矮胖個頭。他親切地拉過年輕保安,笑了笑低聲問道:“小夥子。估計你看了這張通緝令有發現了是吧?不怕告訴你啊,我年輕的時候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還鬧過不少笑話,哈哈!所以啊,你有什麼疑慮大膽說出來,錯了沒關係,要是對了你就立下一大功了!”

小夥子看到大家都將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小臉頓時變得通紅,他靦腆地轉向笑容可掬的老員警小聲說道:“雷叔,我……我也不敢確定,我負責的是小區的後門守衛,見有個住戶和照片上這人有點像,那個住戶人挺高的,也很有禮貌,每次我值班他路過都對我笑笑,他晚上常常到公園湖邊去散步,只是我還沒有和他說過話……對了。儘管臉型和鼻子、眼睛都很像,但那個住戶嘴唇上留著鬍子,這通緝令照片上地人沒有鬍子,所以……我怕弄錯了。”

老員警和年輕搭檔相視一眼,精神大振,老員警隨即和藹地問道:“小夥子,你提供的消息很重要,是不是逃犯就交給我們處理吧。這樣一來,哪怕弄錯了你們也不會得罪住戶的,哈哈!你知道那人住在哪一棟公寓幾號房?”

“好像是靠湖邊的第四棟,具體哪個單元幾號房我就不清楚了。”小夥子說完轉向保安隊長:“二哥,第四棟業主出租房的資料你有吧?”

保安隊長連忙點頭,從桌上拿起一本登記簿查閱起來,三分鐘後他興奮地說道:“我記起來了。第四棟二十四戶業主,只有一單元是出租房,業主姓黃,在城區辦事處工作,當初他還委託我們代他出租呢……這裏有租房人的名字,十一月十五日入住的……聶康,四川成都人,身份證號碼是……”

保安隊長說完,邊上的一個精壯保安插話了:“不會吧?我記得他是個武警,有輛三菱越野車是掛武警牌照的。當初辦理停車證的時候還是我經手地呢!昨天中午他還開車出去,買了不少東西回來,現在那車還一直停在停車場的樹蔭下。我也當過兵,看他的打扮和步態,他肯定是個軍人,不會是咱們弄錯了吧?”

“小傅,你馬上脫下上衣,步行到第四棟前隨便走走,並對該住戶進行監視。”

老員警興奮地站起來對年輕搭檔吩咐,隨後轉向幾名保安從容說道:“走,咱們一起去看看那輛車。”

小傅脫下警服立刻走進小區,老員警和三個保安快步走到停車場,來到康寧的越野車旁兜起***仔細檢查。

最後,老員警蹲在車後的車牌前疑惑地檢查起來,只見他的臉色由陰沈轉為晴朗,站起來對三個保安嚴肅地吩咐道:“你們都是好樣的!哪怕此人不是逃犯,但他這一輛車是冒牌貨,我敢斷定這副警牌是假的,這輛車地來歷或許很有問題!你們現在需要不動聲色地回到自己崗位上,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就行,把你們的對講機全部打開,只

一現身立刻相互通知,我就在你們值班室等著!”

保安們頻頻點頭,交談幾句分散而去,老員警和保安隊長一起回到保安室,立刻用桌上的電話向上級彙報。

市局局長辦公室裏,姜尚武和沈鐵堅正在交換意見。

姜尚武接到魏明忠的電話後立刻興奮起來,對沈鐵堅大聲說道:“老沈,咱們快走,老魏這傢伙說可能發現逃犯的蹤跡已經提前布控了,咱們也要趕到現場看看!”

“哪里?”

“就是南湖畔的那個小區,***,逃犯還真是狡猾,都敢住進高檔住宅區了,快走吧!”

屋子裏地康寧吃過一碗泡面,一邊擦嘴一邊走出陽臺,站在陽臺半封閉的玻璃窗愜意地欣賞湖景,正當他要打開窗子透透氣的時候,突然發現不遠處小區後門崗亭裏,年輕保安不時看向自己的方向。神色顯得尤為緊張。

康寧略一猶豫,立刻大步返回室內。走到客廳窗戶後面隔著窗紗仔細觀察,一眼就看到兩個可疑的人仿佛無所事事半坐在前面那棟公寓的左右兩頭,很顯然已經堵住這兩個方向。

康寧心中大急,迅速回到屋裏收拾一些必要物品,換上新鞋將兩支手槍都插入槍套,最後打量一眼來不及收拾的屋子,便悄悄潛到陽臺上。隔著茶色玻璃仔細觀察目光所至地各個方位,發現年輕的保安正舉起對講機聆聽什麼,隨即頻頻點頭小跑著奔向自己所在地公寓樓拐角。

康寧見情況緊急哪還敢耽擱?連忙拉開牆角地玻璃窗打算跳下樓進入南湖公園,誰知他剛跨上陽臺就發現一輛員警順著湖畔的道路快速開來,只要警車幾秒之後越過百米的小樹林,轉眼間就能死死封堵住他唯一的退路。

無計可施的康寧心如電轉,咬咬牙打開隔壁陽臺虛掩的玻璃窗閃身入內,關上陽臺窗子之後再次打開,探出身子將自己陽臺地那扇窗子關閉上,這才再次鎖上自己所在陽臺的窗子。

機警的康寧低身蹲在鄰居陽臺的後窗下。聆聽片刻確定屋裏沒人之後,康寧站起來試著推了推漂亮的實木後門,隨即從錢包裏拿出身份證插入鎖孔邊上的門縫,“喀”的一聲後門應聲而開。

康寧進入室內一看陳設,就知道這間是通往陽臺的書房,他墊手墊腳進入客廳詳細觀察起來,發現其餘的兩間臥室裏空無一人,主臥室的牆上還掛著男女主人地大幅婚照和幾幅藝術照。

康寧回到客廳窗臺前。謹慎地撩開窗簾的邊角向外窺視,眼前的情景讓他無比緊張。

兩輛掛著地方民用牌照的麵包車和三輛停在不同方向的警車歷歷在目,麵包車的邊門敞開著,車上特警隊員那身全副武裝的獨特裝束,讓康寧立刻意識到勢態的嚴峻。

回到後陽臺,隔著茶色玻璃康寧發現,三輛警車和十餘名執槍員警已經將後院圍了個水泄不通。員警身上幾乎全都穿上草綠色地防彈背心。

顯然,員警們已經將整棟公寓樓重重包圍,康寧這時才理解什麼才是甕中之鼈的無奈感覺。

退回屋內,康寧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在幾間屋子之間來回穿梭,就連衛生間的上上下下也沒放過,他第一次認真打量一套屋子室內的每一寸裝飾每一個構造,他要尋找一個能容納自己藏匿的地方,如果一旦逃不過此劫,萬不得已康寧也只能做好束手就擒的心理準備了。

就在康寧苦思對策地時候,姜尚武和沈鐵堅雙雙坐車進入南湖正門駛入大榕樹下。發現在魏明忠高效到位的指揮下,所有遊人都被隔離在小區後門的百米之外,警力分配合理周密,就算逃犯再有能耐,也無法再次逃出這個結實細密的包圍圈。

姜尚武快步走到魏明忠身邊,滿意地點點頭:“很好!老魏,情況如何?”

魏明忠指指第四棟公寓樓的後陽臺解釋道:“屋子裏沒有動靜,特警一中隊已經潛伏在疑犯藏身的大門外,二中隊的六個弟兄隱藏在二樓後陽臺正下方,三中隊在前陽臺下方已經做好準備,幾步攀爬就能到位。三分鐘內,咱們由前、後陽臺兩個方向和大門發起突擊,由一中隊提前五秒撞擊大門以分散逃犯的注意力,其他兩個中隊迅速破窗而入。”

“好!只要抓到逃犯,老子回去就立刻給所有弟兄們慶功!”姜尚武搓著巴掌大聲說道。

魏明忠對他哈哈一笑,隨即盯住手裏的表,抬頭看了一眼二中隊所在的位置和隊員狀態,滿意地點點頭舉起對講機,笑眯眯地雙眼隨即被嚴厲的精光所佔據:“各單位注意,立刻行動!”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20
第一百七十六章生與死的距離

“嘣——乓——”

一陣巨大的撞擊聲之後,六名持槍的特警隊員在三秒之內從前後兩個方向破窗而入沖入202房室內,緊接著最先撞擊防盜門的幾名特警也破門而入,六支微型衝鋒槍和四隻手槍瞬間指向房內的每一個角落。

“報01,.|...影。”特警隊長清晰的聲音從魏明忠的對講機裏傳出。

魏明忠搖了搖頭,舉起對講機:“控制現場,等候命令!”

姜尚武惱火地向魏明忠問道:“怎麼回事?難道情報有假?”

“不一定,咱們立刻到現場看看。”

魏明忠顯然不願在這個關節眼上太多廢話,拍了姜尚武的手臂一下,便大步走向小區後門。

姜尚武見沈鐵堅已經快步跟上,無奈地歎了口氣,也大步前行。

室內的客廳地板上滿是碎玻璃,仔細搜索完室內所有空間的特警隊員們,正沮喪地站在客廳裏等候三位老大的到來。

魏明忠走進客廳四處看了看,拿起茶几上的泡面盒子細心觀察,放下盒子再次四處查看。

突然,盒子旁邊的一粒六四手槍的彈頭引起魏明忠的高度重視,他拿起彈頭略作觀察,立刻轉身對刑偵支隊的幾個隊長發出命令:

“我判斷疑犯至少在今天上午之前還住在這個屋子裏,刑偵隊各單位立刻將車子四處散開隱藏,並封鎖消息,在小區周圍四處布控,特別注意疑犯的那輛車子,如遇到疑犯返回立刻實施抓捕!”

魏明忠說完,轉向特警隊長:“特警隊所有中隊立刻對整棟樓房的每一間房子進行搜索,如果中午一點之前聯繫不到業主,可以立即讓局裏的技術專家打開門鎖,只要不是破門而入。所有責任由我承擔!”

“是!”

看到眾手下快步出去,魏明忠在茶几前緩緩蹲下。從兜裏取出一對白手套帶上,一把拉過廢紙簍一件件檢查裏面的廢棄物。

當他解開一堆皺巴巴的紙巾,立刻發現底層的幾個一次性注射器和十幾個抗生素小藥瓶,以及換下來的帶著血污的綁帶。

魏明忠站了起來,立刻向門外大喊一聲:“技術科的人呢?死哪兒去了?”

“來了……”

兩個技術科地骨幹氣喘吁吁跑進房間,順著魏明忠手指的方向一看,立刻來到茶几前開始緊張地提取工作。

魏明忠一邊將手套摘下。一邊走到姜尚武和沈鐵堅身前:“老姜、老沈,我認為,這無疑就是疑犯的藏身之地,根據茶几上的六四槍彈頭和紙簍裏的注射器和藥瓶子分析,我幾乎可以確定疑犯確實被黃炎開槍擊中了,只是疑犯何時離開這裏、又是否知道咱們的行動還是個疑問,因此我認為,除了原先的警戒和布控不動之外,這個小區還得加強力量蹲守,或許能有收穫也未可知。”

“我同意老魏的意見。”沈鐵堅立刻表明自己地態度。

失望的姜尚武只好點了點頭:“行。我也同意,只是有一點疑問,疑犯會不會獲知咱們的行動而提前轉移了?”

魏明忠微微一笑:“不可能!我做事你還不知道?從接到片警老雷的電話到我們形成監控,整個過程只有短短的十八分鐘時間,第二十五分鐘特警隊全員到達,而且從發現痕跡到形成合圍這半個小時裏,由始至終老雷和小區保安們一直盯住小區的進出口不放,因此我判斷很可能是疑犯上午出門之後尚未回來。”

姜尚武聽完信心又起。他對兩人大聲建議:“好!一定要封鎖消息,最好能將布控範圍搞大點,只要逃犯一進入我們的視野,將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擒獲。再一個是逃犯身上有槍,非常危險,如遇頑抗盡可擊斃,所有責任也可以由我來承擔!”

魏明忠和沈鐵堅對視一眼。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麼。

隨後,大家都默默看著技術人員在取樣和採集痕跡,誰也沒有想到疑犯就在一牆之隔的房間裏。

此時的康寧有如驚弓之鳥,從隔壁陽臺被撞碎的聲音響起之後,康寧地一顆心始終懸著,他躲在主臥室的房門之後豎起耳朵仔細傾聽,但良好的房屋質量將此後的聲音完全隔絕,他只能在腦子裏緊張地猜測警方的下一步行動。

中午十二點半,第四棟公寓樓的所有二十四個業主全都被通知回來,每一個人都在數名神色嚴厲的員警告誡下用心聽著。在他們心裏。卻實在是不願意打開自己的家門,讓全副武裝如臨大敵地員警們到處搜索。看到員警們如臨大敵的情況,業主們只能在心中千萬遍地祈禱,希望逃犯千萬不要在自己家裏,否則打碎些罎罎罐罐的不算什麼,要是搞得滿屋子的血跡甚至死人的話,那可真的是太不吉利了。

特警隊三個中隊留下一個中隊在樓下戒備,其餘兩個中隊每個單位六個人負責一個單元,隨即開始拉網式搜索,而康寧所在的二樓鄰居這一家則成為第一個

地對象。

女業主年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顴骨稍高,直鼻深目,嘴唇較薄提醒偏瘦,從相貌和她那氣鼓鼓的態度來看,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她沒好氣地從LV手袋裏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率先進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聲說道:“大中午的把我從西郊叫回來,真是的!搜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搜出什麼東西來?不過我可先警告你們,如果損壞我任何一件物品,你們必須照價賠償!”

兩名特警隊員在中隊長的帶領下雙手握搶指向前方,絲毫不管女業主嘮嘮叨叨的不停責難,謹慎而默契地搜索一個個房間、廚房和衛生間,天花板、書櫃、床底以及陽臺都被他們認真探查。

最後,三人同時逼近主臥室,相互間看了一眼,中隊長握緊微沖弓著步子率先向內移動,其餘兩人在他身後一左一右小心跟隨,嚴密地掩護起來。

女業主看到三個大男人慢慢走進主臥室心裏無比生氣,她像彈簧似的蹦起來快步沖向主臥室。進入房間看到員警們的動作頓時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員警緊貼著過道的高級牆紙提槍警戒,另一個一身掛滿硬物地傢伙猛然側臥在羊毛地毯上。手裏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床底,第三個則把槍口對準了緊閉的衣櫃。

躺在地毯上的員警站起來,將槍口指向厚重窗簾前地大幅刺繡屏風,轉到屏風的楠木後仔細搜索一番這才送了口氣,而其他兩個則將目光緊緊鎖在從天花板延伸到地板,高約六十公分、深兩米長地大型穿衣櫃之上。

距離衣櫃最近的中隊長在夥伴的掩護下,單手握著微沖騰出左手。緩緩將衣櫃的軌道門推開,半個衣櫃裏琳琅滿目的服裝立刻呈現在眾人眼前。中隊長小心地按一定距離就撥開衣服的間隙,直到兩個軌道門全都拉開檢查之後仍然一無所獲。

退後一步的中隊長仿佛想起了什麼,再次走進衣櫃企圖拉開密密麻麻地衣服觀察衣櫃上方,他剛把戴著鋼盔的腦袋伸進衣櫃,尚未來得及向上觀察,一邊氣得半死的女業主再也無法忍受,她立刻上前對著中隊長大聲咆嘯起來:

“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流氓!用你們骯髒的手把人家貴重的衣服摸了又摸,就連人家的睡衣和真絲內衣褲都不放過,有你們這樣搜查的嗎?你們家裏就沒有女人嗎?”

頭戴黑面罩的中隊長本來就對這個一直喋喋不休的女人十分生氣。聽她說得這麼難聽立刻轉過身來,虎眼瞪著女業主嚴肅地說道:“請你配合我們地工作,剛才我也反復告訴過你,為了你的安全請你留在門外等候,你如今這樣萬一有危險怎麼辦?逃犯可是有槍的!”

“狗屁!老娘是嚇大的?這是我的家憑什麼讓你們胡作非為?”

女業主叉腰大聲罵道:“為了我的安全?這話虧你說得出口!你看看你們腳下骯髒的皮鞋,把我家裏的高級地毯糟蹋成什麼樣了?再看看你們地手,滿是塵土還拼命摸人家的衣服甚至內衣褲,沒見過你這麼變態的人!還不知道明天老娘要多少錢。才能把被你弄髒的滿櫃子衣服乾洗完,怎麼我不見你們到自己家裏去這樣做啊?”

“你這人……”

中隊長氣得說不出話來。

女業主揚起下巴問道:“我這人怎麼了?說什麼人民警察為人民,你們這是為我好嗎?你們給我添了多大麻煩知道嗎?告訴你別欺負我,我老公就是大律師!”

旁邊的兩個員警見狀心中有氣,但還是上前拉開氣得直瞪眼的中隊長,安慰幾聲三人便悻悻走出主臥室,開始下一家的搜查工作。

他們哪里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地搜索,只差最後一個抬頭就建功了!

女業主見狀也不客氣,拿起自己的包走出大門,狠狠關上防盜門再反鎖兩圈之後,這才罵罵咧咧地趕回自己的廠裏上班去了。

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整個身體橫撐在衣櫃頂部的康寧慢慢移動下來,他的身子和手臂已經累得發抖,左腿上的傷口如火燒般的灼燙。

他伸出顫抖的手拉開衣櫃,一出來整個人便全身脫力仰臥在地毯上,滿頭的汗水隨著劇烈地喘氣聲緩緩流淌。但他臉上全都是欣慰與慶倖的神色。

因為,剛才那個員警的腦袋距離正上方的他不足一米,他清楚地看到員警的頭頂、肩膀上的對講機和微沖黑黝黝的槍口,只要那個員警抬起頭來,康寧這輩子也許就這麼完了!

其次,就算剛才的員警沒有看到,只要他還和女業主糾纏不清耽誤幾分鐘,大腿有傷又在衣櫃頂部懸空橫撐了十幾分鐘的康寧,說不出自己隨時都會脫力掉下來!

險之又險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20
第一百七十七章度日如年

足足在地毯上躺了半個多小時,康寧才逐漸恢復體力站起身來。隨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進衛生間,脫下褲子檢查傷口。

幸運的是,雖然傷口因肌肉緊張而再次滲血,但是出血量不大,幾乎沒有沾濕褲子。

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康寧輕輕走到客廳,這種情況下他不敢再次掀起窗簾向外窺視,他心裏非常清楚,只要自己不去主動暴露,待在這間經過嚴格搜查的屋子裏是非常安全的。不過讓他無比頭痛的是,晚上房主就要回家,到時自己總不能再次撐在衣櫃內的頂上過一夜吧?

康寧緊張地坐在書房裏傾聽室外的動靜,不時有樓下傳來的一兩聲簡短對話,讓他知道員警一直蹲守在自己的那間屋子裏尚未離去。

隨著肚子裏傳出的“咕嘟”聲,康寧頓時感到口乾舌燥、饑腸轆轆,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寬闊的廚房四處尋找,可是乾淨整潔的廚房裏竟然沒有半點食物。

轉出廚房來到飯廳,康寧輕輕打開高大的冰箱,面對冰箱上下幾層滿當當的食品露出了笑臉。

看了一會兒康寧愁壞了:生冷的肉類和鮮美的冰凍魚蝦顯然不能享用,除非大著膽子到廚房裏加工,兩碟剩菜也被康寧排除在外;冰箱門後格子架上的雞蛋等食物倒是可以考慮,最實在的是保鮮層裏的十幾盒伊利盒裝牛奶、幾樣瓜果和袋裝小吃等食品。

康寧拿出一盒牛奶就撕下邊上的吸管,正要插進盒子上方的吸孔他猶豫了,轉念一想覺得不妥,萬一業主早晚有喝牛奶的習慣,很可能立即就會發現自己的行蹤。

略作考慮,康寧進入廚房找來小剪子,將牛奶盒子倒置過來,用剪子小心地紮開一個小口。隨即插入吸管美美地享用起來。

用一根吸管連續喝下三盒牛奶之後,康寧長長出了口氣。隨後。他將吸管重新插入輕飄飄的乾癟空盒裏,逐一向三個盒子裏吹進空氣,讓空盒子恢復原樣。

拿出其他原封不動的牛奶盒子,康寧小心地將空盒擺放在最裏面,再將滿當當地牛奶擺在外邊,這樣一來除非用手刻意去拿最裏面的,否則誰也不會知道有些牛奶盒子是空地了。

康寧細數冰箱裏蘋果和雪梨的數量。發現少上幾個從外觀上根本就看不出來,於是皮也不削連續吃下三個蘋果和一個雪梨,這才關上冰箱滿意地站起來,摸摸脹鼓鼓的肚子走進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不一會兒,也許是撒了泡尿的原因,康寧總覺得還應該吃點乾燥的食品才是,否則人家房主回來之後,自己的行動就沒這麼自由了。與其等到半夜藏身於某個陰暗的角落痛苦地扛餓,還不如現在就再往肚子裏塞下點東西。

接下來康寧打開冰箱頂上地兩個餅乾盒,享用美味的曲奇酥餅和老婆餅。

進食完畢。他將所有所動過的物品恢復原位,檢查無誤便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時間已過下午四點,估計房主不久就要回來。

康寧再次走進書房,在牆角衣櫃和後牆角之間找到滿意的藏身之處,這個地方有著厚重的窗簾,一個精巧的根雕花架和一盆茂盛的紫竹盆景,而且光線很暗。花架上蒙上一層灰塵,顯然工作繁忙的房主難得有時間來清掃,平時大多不會留意此地。

只用十分鐘時間,康寧就把一切安排就緒,他看了看時間便走到客廳後部的飯廳桌邊坐下,仔細思考自身的現狀和下一步地計畫。

也許是想得太過投入,他不知不覺端起餐桌上的寬口瓷杯。拿過茶葉筒打開往杯裏加入茶葉,心事重重地走到自動飲水機前注入開水,再次回到餐桌前托腮沉思。

就在康寧端起茶杯想要喝茶的時候,大門方向傳來清晰的開鎖聲,康寧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時間越過寬大的客廳進入書房的藏身地了,情急之下只有硬著頭皮快速沖進距離自己最近的主臥室,在大衣櫃前稍作猶豫立刻伏身床邊,頗費功夫才頂起沉重的實木床鑽進床底,仰臥在堪堪能夠容身地低矮空間裏。大氣都不敢出,隨後豎起耳朵靜靜地聽著外邊的動靜。

年輕的房主夫婦一同回到屋裏,關上門女的立刻向自己老公訴苦,一面走進臥室拉開衣櫃門換衣服,一面將中午發生的一切不快全都嘮叨出來。

男的估計是個慢性子,他有一聲沒一聲地答應著,放下公事包走進衛生間關上門,很久才解脫出來,笑著對做飯的妻子譏諷道:“當初買這房子地時候,你非要寫上你的名字不可,所以有事了員警不找你找誰?再說了,配合警方辦案也是市民的責任嘛。”

“你有沒有良心?你那輛本田車還是我給你買的,老娘把房子放在自己名下就不行了?虧你還是律師呢,要不是這兩年經濟案件多你發財了,還不是原來那副窮酸樣?”女人毫不留情地反譏道。

懶得說話,回到餐桌旁坐下,從公事包裏拿出張晚報桌面上熱氣騰騰的茶杯,他端起茶杯看了看,又望向廚房裏忙碌的妻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美美喝了一口,這才放下茶杯低聲歎道:“唉,性子是潑辣點,但對我還是沒說的……對了,今天到底怎麼了?都快半年多沒給我泡茶了!”

接下來的一切瑣碎事煩不勝煩,在此後的數個小時裏,夫妻倆吃飯、收拾、洗澡、看電視到最後兩人上床休息,整個過程女主人地埋怨聲都沒停息過,讓躺在床底的康寧歎為觀止,心想這男人罵不還口還和顏悅色地開解安慰,男人做到這個份上算是夠格了!

誰知尚未感歎完,康寧上方床上傳來的對話聲和異響讓他無比感歎,幾次都差點笑出聲來。

女的好像折騰了好一會兒,不滿地埋怨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說!是不是你又和事務所裏的哪個妖精幹上了?”

“你這話說的……我是年底工作太忙,整天腰酸腿痛的哪有這個功夫?再說了,這一年來你整天疑神疑鬼的。動不動就突然到事務所查探,影響多不好!原來你有什麼從來都不在外人面前提起。同事們都說你豁達賢慧,我也很有面子,可不能因此而壞了名聲啊!”男人無奈地開導起來。

女的顯然受到點觸動,但很快便幽怨地反駁道:“我可不管!以前每週你都要我三四次地,可這半年來變成可憐巴巴的每週一次,甚至十天才一次,你是不是打算這樣發展下去。和咱們女人一樣每個月才來一次?”

男人苦笑一聲沒有回答,女地一看更加生氣:“我敢說你肯定在外面偷吃了!別以為你是律師你懂法律,老娘抓不到你的把柄,哼!老娘有的辦法對付你……”

床上一陣大動,不久傳出男人激烈的喘息聲,可三分鐘不到男的大叫一聲便重重倒在床上不動了,只傳來女人的幽幽一聲哀歎。

床底中部,托住床墊的鋼絲網在床上兩人剛才地運動中不斷起伏,鋼絲網的中部幾次壓到康寧的胸部和鼻尖,害得哭笑不得的康寧輕輕移動個位置再偏過腦袋才不受騷擾。

剛開始他還擔心床上兩人的戰鬥力太強。要是他們也來個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激戰,自己在這倒楣的床底下可有得受了,誰知五分鐘不到上面兩人就完事,讓度日如年的康寧煩悶的心情開朗不少。

康寧剛輕輕出了口氣,床上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讓康寧聽後無比感慨。

“你整個人就一個豬!才三十不到就墮落成這樣,老娘我圖你什麼?不就是安安穩穩甜甜蜜蜜過一輩子嗎?如今你連床上都這熊樣,看我怎麼收拾你。今晚我不舒服……也絕不讓你舒服,我要……@#.^&*×……”

一陣曖昧地呻吟聲吮吸聲過後,男人的喘息聲越來越粗,不一會兒聽到女人一聲嬌滴滴的悶哼,整個床墊再次劇烈起伏。

窗下的康寧無聊之下閉上眼鏡默默數數,誰知剛數到一百二十九下,上方男人一聲怒吼之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康寧歎了口氣剛要發笑。上面隨即傳來女人低低的抽泣聲,不久隨著男人的呼嚕聲響起,女人的哭聲越來越低,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女人的聲音才終於徹底沉寂。

這一晚地康寧心情複雜百感交集,他從性愛想到情感,再從修養心性聯想到家庭關係、夫妻關係以及其他社會關係,最後回到自己的處境和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直到東方發亮床上的夫妻倆先後起床,沉思中的康寧才回過神來,等到夫妻兩個全都離家之後,康寧小心地從幽暗的床底鑽出。他雙眼通紅臉色發灰,連鬍子的生長速度似乎都被平時快了幾倍。

康寧在整個房子裏漫步尋找,終於在客廳與飯廳之間地博古架下方的矮櫃裏,找到了一些家庭常用藥品。

從衛生間出來,洗了個痛快熱水澡的康寧立刻用棉球和碘酒清洗傷口,再服下幾片尋常的消炎藥,穿上骯髒舊衣服他再次坐在餐桌旁苦思。

這樣的隱匿逃亡生活讓他極為沮喪而又不憤,可是目前他也只能耐心等待時機。

喝下一杯美味的烏龍茶,如昨日般喝下兩盒牛奶啃掉兩塊餅乾,滿肚子怨氣的康寧很不客氣地打開冰箱,冰凍海蝦、雞蛋和熟菜每樣都拿一點,進入廚房便小心地幹起來。

他擔心冒出油煙暴露自己,所以沒有使用煤氣灶,而是用微波爐耐心地烹調食物,幾日來的驚嚇和連日進食的速食食品,實在讓他的嘴巴淡出鳥來。

一小時後,就在康寧愉快地享用豐盛地三菜一湯的時候,一牆之隔的魏明忠等人卻在大吃速食面,紅燒牛肉料包發出的濃郁味道充斥整個房間。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21
第一百七十八章流產的布控

“老魏,一天一夜了疑犯依舊沒有出現,是否他已經覺佈置?”沈鐵堅放下吃了一半的速食面泡沫碗,咬著塑膠小叉子擔心地問道。

魏明忠“呼嚕嚕”喝乾淨碗中最後的一滴面汁,掏出紙巾擦了擦嘴回答:“很有可能啊,我聽張劍寒說過他這個義弟很聰明,從我們第一次抓捕他到現在都一年半了,算起來這期間的三次圍捕都十拿九穩的,可最後還是讓他逃了,以我看啊,這一年半來這傢伙肯定越來越油滑了!”

沈鐵堅苦笑一下,轉向身邊的特警隊長問道:“曉陽,二十四小時過去了,有何新的發現?”

韋曉陽放下泡沫碗,慚愧地搖搖頭:“一直沒有,昨天中午開始對整棟樓房所有房間的搜索沒有任何發現,下午開始擴展到整個小區,其他部門的弟兄在兩公里內的多點聯合布控也沒有異常。我在想,是否疑犯已經不會再回來了,否則沒有理由一天一夜都不回這個巢穴的,何況他身上還有槍傷。”

技術科長插言道:“對啊!指紋、血跡和彈頭分析都確認此人就是疑犯,就是目前咱們還不知道他傷在哪里?傷勢又到哪種程度?但是從彈頭的變形狀態分析,這一槍肯定咬進肉裏了,會不會逃犯隱匿在某一個地下診所裏面養傷?”

“很有可能,兩天來所有分局都在徹查各個診所、藥店和醫院,雖然目前尚無結果,但咱們不能輕易放棄這裏的蹲守。”

沈鐵堅點點頭強調:“平時咱們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就是等人的時候很煩,往往不想等下去就要走的時候,所等的人就來了。”

魏明忠大聲笑道:“哈哈!我同意,至少咱們還要等二十四小時,再不行留下幾個人看著,其他大部隊撤了就是。我平時老是向你們強調,哪怕還有一絲機會也千萬不能放棄。事情往往在細小的處理上見真章啊!”

沈鐵堅略微猶豫,向魏明忠建議道:“老魏。是否把張劍寒召來?只有他最熟悉疑犯的性格和習慣,他來也許對咱們有所幫助。”

魏明忠無奈地歎了口氣:“今天都三十一號了,明天元旦正是他婚禮舉行的日子,我真不想在這個時候折騰他,一年來他幾乎沒休過一天假,咱們欠下麵弟兄們的也太多了!”

就在眾人哀歎地時候,焦急的張劍寒終於走出家門。來到空無一人地學院湖畔,拿出那個難得一用的手機快速按下一串數字。

“好嗎?”

“湊合!”

“你傷勢如何?”電話一通張劍寒擔憂地問道。

電話裏傳來康寧低沉的聲音:“左腿外側穿了洞,癒合很好,現在沒什麼大礙,我正在吃海鮮呢。”

張劍寒一愣,隨即罵道:“老爸老媽自從聽說電視直播後很擔心,你的那兩個女人時常在背地裏偷偷抹淚,你還有這種心情說這種屁話?告訴我,你的處境如何?安全嗎?實在不行我想個辦法。”

“不用了,我知道你難。也不告訴你我的藏身之地。現在我還算安全,他們想逮住我沒那麼容易!如果你出馬我就不敢說了。”

康寧想起件事停了一下,隨即對張劍寒請求道:“哥,我那輛武警牌照的車上留下些痕跡,比如開鎖地鑰匙、十幾發子彈、偽造的車證和軍服什麼的,對了,還有一些藥品和幾萬塊錢,要是落到你們手裏怪可惜的。我估計你們的人還在那輛車邊守著等我,因此我想,你能不能通知葉叔叔,讓軍區司令部搞稽查的那幫傢伙把車拉走?他們絕對有這權力,這樣也許能把局面攪亂點。”

張劍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下來。他又叮囑康寧幾句,隨即給自己的師叔打電話。將情況如實向軍區參謀長葉盛文通報。

葉盛文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並讓張劍寒放心,這是小事一樁不會讓彼此兩個部門很難堪的。

軍隊的雷厲風行的辦事效率在二十分鐘之內得到體現。

上午十點五十分,一輛掛著軍區車牌地吉普車緩緩駛入小區,在保安和兩個便衣員警的注視下開進停車場。

車剛停穩,一男一女兩個尉官笑著下車,一面走進小區一面閒聊。

突然,男尉官仿佛無意中看到右方十幾米處樹蔭下的那輛武警牌照的越野車,略微猶豫了一下,立刻和身邊的女尉官轉向目標。兩人在車頭前停下仔細檢查車牌。不到十秒的時間男尉官掏出手機撥打起來。

兩人的突然出現,把蹲守在周圍的刑偵二大隊大隊長楊勇等人急壞了,他果斷帶著兩個弟兄圍上去,主動出示自己地警官證後戒備地問道:“你們好!我們是市局刑偵隊的,正在奉命辦理一個要案,這輛車有著很大的嫌疑,同時也是我們控制的目標,因此,我們要求你們出示自己的證件。”

男尉官不滿地掏出軍官證遞給楊勇:“我們是軍區司令部政治部的,來這裏找個朋友,無意中發現這裏居然停了輛冒牌車。根據中央軍委最新的指示精神和廣州軍區地相關檔,這輛車已經嚴重觸犯了人民軍隊的利益,因此,我們必須把車子收繳回去進行處理!”

楊勇大急,他把證件還給尉官大聲解釋道:“上尉同志,這件事情不能如此處理,這車是我們

的,而且和一件大案有密切的聯繫,你們不能動!”

男尉官也不說話,他笑了笑,拉過不動聲色的女尉官走到一邊,曉有興趣地打量四周的景物。

楊勇松了口氣,十秒鐘不到他隨即反應過來,知道這兩個軍人在等待什麼,立刻掏出手機向魏明忠急報。

誰知楊勇剛剛放下電話,兩輛安裝警燈掛著軍區醒目的“警備糾察”紅牌的車子即時而來,十幾個荷槍實彈、頭戴白色鋼盔、身穿稽查軍裝的官兵從越野車和麵包車中洶湧而出,瞬間就將康寧的冒牌車子團團圍住。

一個高大地少校快步走到先來的兩個尉官身邊,略一詢問便轉頭向官兵們大聲命令:

“把那輛車的車門打開,立刻拖回去!”

“是!”

一個頭戴白盔的少尉大聲回答完畢,立刻用力拉開車門,兩個戰士迅速拿來鋼絲繩掛在越野車頭的掛鈎上麻利地綁定。

少尉搗騰一會。誰知車門太緊一時無法打開,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地少校顯得十分生氣。他兩步走到車門旁推開少尉,掄起拳頭一拳打碎車門玻璃,隨後對漲紅著臉的少尉低聲罵道:“你狗日地也不長進些,拖走!”

楊勇等人見狀大急,連忙上前拼命阻攔。

高大的少校伸手攔住楊勇,沉下臉嚴肅地說道:“這輛車是是嚴重違反軍紀的車輛,在這種情況下你千萬不要企圖阻攔軍隊的執法。否則所發生的一切將由你們負全部責任!”

“可是這輛車太重要了,你們不能這樣!我們領導馬上就到,你們等等好嗎?”看到眾多如狼似虎的官兵就要將車拖走,楊勇無奈之下只能提出請求。

少校毫不客氣地向官兵發令:“開走!”

“慢!”

急急趕來的魏明忠大步跑到少校面前。

少校一看微微一笑,給他行了個標準地軍禮:“軍區司令部少校參謀劉毅向老連長致意!”

魏明忠一面擦拭光腦袋上的汗水,一面沒好氣地回答:“致意個屁!***……你們這幫傢伙一出來就來硬的……***……”

劉毅忍住笑小聲解釋:“軍務在身不能詳加解釋,還請老連長多多諒解!這樣吧,如果你們要檢查車上的什麼東西,可以派兩個人和咱們一同回去,保證讓你們滿意。車裏的東西你們可以全部帶走。不過這車咱們可要沒收了。哈哈,老連長你也知道,咱們部隊不是窮嗎?因此上面下了個文,不管沒收的是誰的冒牌車子,統統都充公!如今政委和參謀長他們可是還坐著桑塔納呢!哈哈,我也是沒辦法啊……”

魏明忠知道這車沒法留下來了,儘管他滿肚子氣,但還是做出了讓步:“好吧。我讓兩個人陪你們去一趟,你小子可要大力配合,否則別怪我不認你!”

劉毅滿意地笑了,他靠近魏明忠的耳邊低聲說道:“老連長,告訴你個消息,參謀長剛剛提了中將銜,過了年就要被老司令要到上一級軍區任參謀長了。這段時間你有空就去坐坐吧,否則以後見面就難嘍!”

“真地?你跟老首長說這幾天我就去!”

魏明忠顯得十分高興,隨即又黑下臉,陰陽怪氣地對劉毅說道:“算了,我也不攔你了,對我的手下好點行嗎?他們要什麼你就儘量協助吧!你這傢伙也不是個善類,你家老爺子在濟南多威風?你卻跑來這個二級軍區瞎折騰,是不是你也馬上要高升了?”

劉毅咧嘴一笑:“明年春天我到南京進修一年,以後怎麼樣現在還真不知道。行了,我等你去參謀長家喝酒。走了啊!”

劉毅向魏明忠行了個軍禮,轉身走到康寧的車門邊把少尉叫下來,自己親自掌握方向,在前面越野車的牽引下徐徐駛出小區,一輛警車在魏明忠的指示下只能緩緩跟在後面,先來的兩個男女尉官這時也不訪朋友了,也跟在警車後面一同駕車離開,遠遠看去,仿佛夾在軍車中間的低矮捷達警車被部隊俘虜了一樣。

楊勇看到一向強硬的魏明忠這麼簡單就把車子放走,便走到魏明忠地身邊不解地問道:“魏頭,剛才那人是誰啊,這麼叼?”

魏明忠歎了口氣:“咱們攔不住的,與其鬧大不好收場,還不如跟著他們去看看。唉,剛才那小子叫劉毅,無論學歷還是軍事水平都是個很了不起的一個漢子,他老爸是濟南軍區的副參謀長,自衛還擊時和我的老首長並肩作戰近兩年,他們之間交情很深,都是值得尊敬的老首長啊!”

楊勇張大嘴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總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魏頭,下一步咱們怎麼辦?”

“辦個屁!閉上你的鳥嘴!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事情不簡單?這麼一鬧還蹲守什麼?留下一組弟兄,其餘人馬全撤了!”

魏明忠說完,也不管楊勇有何反應,掏出手機就與沈鐵堅聯繫。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22
第一百七十九章留言

匿在鄰居家中的康寧極度無聊。屋主夫妻離開後,間裏將身上的衣服褲子全都洗了一遍,脫水後又用電熨斗烘乾,並且收拾完自己留下的垃圾,將一切觸動過的物品放回原位,但是如此忙碌下來,也只是耗費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想到今天是一九九八年的最後一天,明天就是元旦假期,房主很可能提前回家,康寧很謹慎地聆聽四周的動靜。

下午三點,康寧將外表完好但裏面已經挖空的哈密瓜略作整理,將從哈密瓜底部切下來的杯口大橢圓形表皮,用削洗的牙籤固定會原位,就再次將它放進冰箱深處。

由於房主夫婦回來洗澡之後就立即出去應酬去了,從床底鑽出來的康寧在幽暗的屋子裏向外打量,結果發現在自己公寓樓的前後還有一兩個形跡可疑的蹲守者,無奈之下康寧只好打消乘著夜色立刻離開的念頭。

夜裏十一點多,房主夫婦筋疲力盡地回來,兩個人稍作洗漱便上床休息。也許女主人實在太累嘮叨也變少了,今年的最後一天晚上夫妻倆誰也沒有折騰誰。

聽到主臥室裏的呼嚕聲傳來,藏身在書房裏的康寧慢慢走出花架後面,輕輕走進飯廳喝了杯水,看一眼時間再次回到書房裏,虛掩上門便打開桌上的電腦,略作設置便用鍵盤輕輕打下一篇留言。

尊敬的先生和女士:

首先我向賢伉儷致以誠摯的歉意!沒有獲得你們的同意就闖入你們溫暖的安樂窩了。

我名字叫康寧,這麼一說也許賢伉儷立即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在此我說明一下,不管二位是否相信,我都是無辜的,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並非我本人的過錯,而是我們身處的這個社會還有許多令人無奈而又悲憤的事情。

上個月中,我租借下隔壁單元地202房,算起來咱們已經做了四十五天的鄰居。由於相處時間太短,咱們沒有見過面,但從二位掛在臥室裏地婚照看。賢儷是一對相當幸福的伴侶。

我還年輕沒結婚,因此這輩子還沒有機會照過婚照。看到照片上你們相親相愛的樣子和愉悅安逸的笑容,我感到極為羡慕,也在心裏衷心祝願你們夫妻恩愛和睦、白頭到老!

由於不得已的原因,前天上午我從隔壁翻入二位家的陽臺,接著潛入室內藏匿,至今累計已達四十三個小時。在此,我向二位致以真摯的感謝。感謝二位這個溫暖家庭中豐盛地食物、美味的瓜果、香醇的茶葉、高檔齊全的烹調設備以及舒適的生活環境,讓我在倍受煎熬的這四十多個小時裏,不至於擔驚受怕之餘還要忍受饑餓的折磨。

現將我擅自動用你們的食品和藥品的清單列表如下:

1、牛奶

2速凍海蝦約

3500克薰腸

……

由於擔心賢伉儷發現食物短缺之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在享用諸多種類地食物和瓜果時,儘量讓外表恢復原狀,在此需要強調的是:這不是存心捉弄和欺騙,而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還請賢伉儷見諒!為彌補因我的不請自來而給兩位帶來的損失,我將一千元留下權作一點補償。我知道你們家庭富裕不在乎這點錢,但如果不這樣做。我將更為不安。

另有一事向先生建議。我遇難前是個醫生,稍作打聽先生就會明白,雖然沒見過您但聽到了您的聲音,因此我對先生如今的身體狀態妄加判斷:

也許是工作負擔過重或者其他的原因,我感覺您地肝腎和生殖系統方面可能有些小問題,常感勞累和力不從心,不知道是否伴隨盜汗和尿頻等其他小症狀?如果是,我建議您到郊區植物園藥物研究室找一找李白石老專家。他現已退休,在男性科學方面是國內有數的權威,對於您的症狀李老很有辦法,一般人李老不會接待,但是你只要提起是我的朋友,也許他老人家會給點面子。如果近來李老沒有換電話號碼的話,還是328×××。如果您願意可以在稍後與李老取得聯繫,乘年輕早點看看吧。

再一次向賢伉儷致歉!

祝:新年快樂,和美幸福!

康寧

一九九九年元旦

留言完畢略作檢查,康寧掏出錢包拿出一千塊錢壓在滑鼠下,再次觀察房子前後幾個方向,發現除了來回巡視的保安之外,已經沒有形跡可疑者的身影。

這時樓道裏已經傳來偶爾下樓晨練地人的腳步聲,康寧看時間已到上午五點四十分,儘管冬天的天亮較晚,但接下來也只是半個多小時的黑暗罷了。他整理了一下隨身物品。綁緊鞋帶,撫摸一下左腿上的傷口,最後看一眼書房便潛出客廳,輕輕打開房門傾聽片刻,隨即開門出去並將房門輕輕關上,快步走下樓梯臺階,也如晨跑的人們一樣繞過公寓樓奔向三十多米外的小區後門。

年輕的保安在崗亭裏剛伸個懶腰,一抹黑色的影子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他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快步走出崗亭,發現一個矯健的身影已經距離自己

遠,步履輕盈地向湖心橋方向跑去,很快就沒入晨霧

年輕保安感覺這背影有些熟悉,他想了想最後搖頭一笑,似乎是在責怪自己太過緊張了。

上午九點,房主夫婦陸續醒來,洗漱完畢簡單用過早餐,女主人就嚷嚷著要好好打掃房間過個新年,男主人照例清理自己地書房,女主人則負責全家其餘的地方。

不一會兒,只見男主人面無人色地走進廚房,拉住忙碌的妻子顫聲說道:“老婆……出大事了……”

“狗屁大事!你又想偷懶了是不是……”

男主人大急:“哎呀!不騙你的,我們家被人偷偷爬進來了!”

“什麼?真的?你別嚇我呀……”

男主人將驚慌的妻子拖進書房來到電腦桌前,指著桌上的一千塊錢和螢幕說道:“你看看,剛才我擦桌子時還納悶,你為何把錢壓在滑鼠下,可一移開滑鼠電腦螢幕就亮了,我記得自己幾天都沒碰電腦怎麼會開著呢?仔細一看嚇我一跳……哎呀,你自己看看吧。這個叫康寧的逃犯這兩天竟然一直躲在咱們家裏,臨走還留言……你看看。看完再到廚房和飯廳裏查看一下,是否丟了什麼貴重東西。”

女主人附在電腦桌上細讀康寧的留言,越看越驚訝,越看越迷糊,之後沖進主臥室檢查梳粧檯裏面的貴重首飾,清點金玉手鐲項鏈戒指一樣不少,第二個抽屜裏的一萬多現金也原封不動。女主人放心地吐出口粗氣。隨即轉過身跑到飯廳拉開冰箱詳細檢查。

冰箱裏地物品還是和原先一樣擺放得整整齊齊,女主人疑惑地翻動牛奶盒,除前面三盒原封不動之外,其餘九盒全都是方方正正的空盒子,她拿著空盒子反復查看,終於找到盒子底部地小孔。

她將九個空盒扔到地上後,頗感惱怒地伸出雙手捧起裏面那個七八斤重的哈密瓜,誰知整個哈密瓜已經失去原先的重量,差點讓她因用力過大而坐到地板上。

拿著哈密瓜她反復觀看,足足三分鐘都沒找到開口在哪。乾脆拿到板上用刀切開,這才看到那片橢圓形的嚴絲合縫的蓋子。

她放下菜刀楞了好一會,突然高歎一聲“老天啊”,接著失聲大笑起來,他老公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幾步快跑過來。

十多分鐘過去,夫妻倆回到書房一起在電腦前並肩坐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好一會,男主人小聲感歎道:“這事如果說出去。可不得了啊!”

“你千萬別說出去,員警們還不夠麻煩嗎?”

女主人立刻表示反對,她看了一眼電腦螢幕轉而對丈夫說道:“我聽廠子裏的員工說,這個康寧太厲害了,數次在上百員警的圍堵下死裏逃生,還說他原來是醫學院附院地外科醫生,醫術好人長又得英俊斯文。有一身功夫還會飛簷走壁。”

此時男主人已經冷靜下來:“扯蛋!哪有什麼飛簷走壁的功夫?不過這傢伙是個漢子,我們***裏一直暗地流傳著他被誣陷的傳聞,如今看來很可能是真的。你看,他將動用的東西全部列出單子,還主動留下一千塊錢作為補償,一篇留言寫得恭敬禮貌文雅含蓄,最後還建議我去找李白石老專家。他竟然能通過我的聲音,將我的小症狀判斷個八九不離十,這個人不簡單啊!”

女主人點點頭隨後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來著急地問道:“老公。這麼說前天晚上咱們在床上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男主人難為情地點點頭:“估計他聽到了,否則哪里會對我的病情這麼熟悉?唉,看來我得聽他的,趕快找李白石老專家看看去。這個李白石我只是聽說過,聽說他牛得不得了,自從兩年前退休之後就隱居在植物園,尋常地廳局長他尿都不尿,看這康寧留言的口氣似乎跟李老很熟悉,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啊!”

“你真的有病?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這種事情這麼好意思開口啊?我還以為是太累了呢!你想想,半年以前我什麼時候不是龍精虎猛的?可這半年來就每況愈下了,不行!過完元旦我就試著聯繫一下這個李老,也許這人說的是真的。”男主人略微激動地說道。

女主人伏在自己老公的肩膀上體貼的說道:“老公,一直以來我錯怪你了。”

男主人抱著老婆地腰,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沒什麼,你這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說結婚四年我也習慣了,哈哈!”

女主人不好意思地親了丈夫一下,眼睛一轉好奇地問道:“老公,我看啊,這個康寧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肯定是被冤枉了!”

“我現在也是這麼想的。”

“老公,這個康寧真有通緝令照片上那麼帥嗎?”

“這……”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23
第一百八十章突破口

假牌軍車事件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警方的最後一絲希犯的蹤跡變得撲朔迷離。在下午的案情分析會上,誰也無法斷定康寧如今是否還在本市。

市局本部寬大的會議室裏坐滿一圈人,姜尚武放下手中的幾份報告,點燃支煙猛吸兩口,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大聲說道:“本來我對那輛冒牌車也沒多大寄望,我們的兩個人最終除了拿回幾套破衣服什麼也沒搜到,車子也讓部隊霸佔了。這點我不怪誰,畢竟人家的級別在那裏嘛,我們也不好和人家鬧得太僵,只是大家要明白,當務之急是要正確判斷出逃犯的大至行蹤,才能採取進一步行動。可在座各位直到現在還和上午一樣,意見分歧這麼大始終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這很不應該啊同志們!我建議,大家把心放平,最後總結一次,今天一定要得出個結果來!”

看到大家沈默不語,魏明忠搓了搓鼻子說道:“我概括一下吧,根據目前情況分析,我認為,疑犯很可能再次隱匿起來了。上個月二十七號疑犯現身,溜出咱們的圍捕之後出乎意料沒有逃出本市,到三十號疑犯再次被發現,再就是證實逃犯身負槍傷這一事實,因此可以推斷:疑犯有很大可能仍然留在本市。我建議大家把目光集中到本市來,何況要是疑犯真的已經逃離本市,咱們一時也不知道上哪找去,不如把精力集中在一個方向上,努力尋找突破口。”

這是魏明忠兩天來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意見,理所當然得到大部分與會者的支持,原本各持己見的分歧就在魏明忠一席話之後得到統一。姜尚武看在眼裏喜憂參半,他突然意識到,這半年來自己好像失去不少人的支持,再不把市局的領導權緊緊捏在手裏,很可能就有被架空的危險。

姜尚武不動聲色地環視眾人一眼,隨後露出笑容和藹地問道:“各位。我同意魏副局長的意見,各位有何補充儘管暢所欲言。有要求也大膽提出來,只要辦得到我一定支持大家!”

會場沉悶了一會,治安支隊長低聲建議道:“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對全市的賓館、飯店、旅社和招待所進行檢查,並在每一家樓堂館所地顯眼位置張貼了通緝令,由於警力有限我們支隊無法對市內、城郊結合部的大量出租屋進行檢查,因此,我建議各分局讓下面所裏地弟兄們再徹查一遍各種出租屋。”

治安支隊長的話剛落。立刻招來五個分局長的白眼。大家都知道,各分局派出所傾巢出動,連續五天高強度的調查工作已經讓下面的幹警們十分疲憊,如果再來一次,又得連續幹個三五天時間,絕大部分人的精力和體力都無法支持下去。

但姜尚武不這麼想,他聽完治安支隊長的意見立刻點頭:“我同意!就目前情況而言這不失為個好方法,雖然大家累點但很容易見成效,十二月三十日發現逃犯地蹤跡,就是向陽所的老雷兢兢業業調查走訪的結果。給案子的偵破工作帶來很大促進,你們幾個分局長回去之後立刻動員起來,這次得更細一些,有什麼要求可以現在就提出來。老沈、老魏,你們的意見如何?”

沈鐵堅和魏明忠輕輕點點頭表示同意,沈鐵堅考慮到長時間出動警力給市民帶來的影響,便對姜尚武說道:“能否向市府請示一下,不再用‘抓逃’這個名義來進行。可以對外宣傳為‘保證廣大市民能過上一個歡樂祥和的新春佳節,全市開展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專項運動’,這樣的話咱們的壓力小一些。最好能讓市府下個文,把各居委會、街道辦事處、交通稽查、工商、城管和其他相關部分調動起來一同參與,也能緩解我們的工作強度。”

“好主意!散會後我立刻向領導請示,爭取搞個專項,這樣一來不但能大規模地調動各方力量。還能在輿論宣傳上對市民進行引導,不至於造成不必要地恐慌。”姜尚武略帶謝意地對沈鐵堅一笑,低聲向他和魏明忠詢問兩句,隨即大聲宣佈散會。

與此同時,頭戴建築工人安全帽身穿一身帆布舊工裝的康寧出現在桃源路的自行車流裏,他這身衣服連同胯下的破爛自行車,都是清早從距離南湖不遠處的建築公棚外順手偷來的。因腿傷未愈他騎得較慢,但樣子也顯得較為悠閒。

來到軍區家屬開設的軍人服務社店鋪前,康寧將車往人行道上的樹幹上一靠,便轉身走進服務社。買下兩條行軍被和裏裏外外兩套老式軍裝、一個仿軍品望遠鏡花去他六百多元,胡亂裝在一個編織袋裏往自行車後座上一綁,隨即悠閒地騎著車向城南分局方向前進。

半小時後,康寧出現在城南分局左側爛尾樓地七樓上,他放下兩個沉甸甸的編織袋,找到個隱蔽背風的地方略作打掃,拿過幾塊廢棄的範本拼接在一起,將被子平整地鋪在木板上,從另一個編織袋中拿出一瓶礦泉水喝上幾口,隨後拿起望遠鏡小心走到邊上的大柱子和半截水泥矮牆之間,從狹窄的間隙中窺視城南分局。

這個地方是康寧在跟蹤陸如光時偶爾發現的,在他地記憶裏,這棟高十六層的爛尾樓不知是何原因已經停工兩年有餘,封頂後尚未進行外部裝修就被閒置,所有的工程機械拉走之後也沒人管理,讓裸露的大樓框架承受日曬雨淋,如今倒成了康寧藏匿的首選之地。

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一是因為這棟爛尾樓的三面被高高的圍牆圍起來,開在圍牆中的前後兩個鐵皮門已經鏽跡斑斑,很容易擰開鎖門的鐵絲潛進來,剩下一面緊鄰旁邊剛搬來兩年不到的城南分局,相對於其他地方更加安全,那些拾荒者、流浪漢和偷電線井蓋地傢伙也不敢來此棲身。

第二個原因則是因為分局長黃炎。

康寧最初報案就是被帶到這裏的,接下來被毒打也有此人一份,因此,康寧知道與陳俊華走得最近的黃炎或多或少定然知道一些內幕,從他身上下手或許就能打開個突破口,何況他還打了康寧一槍。讓此時仍然行動不便的康寧十分惱火。康寧知道,黃炎之所以一槍打在自己左腿上。並非這個走狗網開一面,而是激烈奔跑後他的槍法不好,否則他絕對會瞄準自己的後心或者腦袋。自從康寧那天在商場開槍擊毀應急燈後,心裏就知道員警再也不會和自己客氣了。

康寧所在的方向位於分局辦公樓側後五十余米,居高臨下將整棟辦公樓地過道、樓梯和大部分的辦公室看得清清楚楚。觀察了半個小時,分局辦公樓裏沒有異狀,每個樓層只有一兩個員警在值班。五個車庫門全都打開

空蕩蕩地,原本停放不少警車的辦公樓前的空地上,下一輛破舊的微型警車。

康寧將望遠鏡轉向三樓,局長室的大門緊閉著,看樣子黃炎沒有回來。不知不覺康寧將望遠鏡轉向二樓盡頭的審訊室和洗手間,心臟微微搐動了一下:在那裏留下過康寧的冤屈和血淚,那個晚上地慘痛經歷,一輩子他都不會忘記。

夜幕降臨,康寧回到臨時鋪設的窩裏,揀來一節圓木塞在被頭下權當枕頭。躺下後細細思考行動計畫,突然記起今晚正是自己的義兄張劍寒舉行婚宴的佳期。康寧坐起來抓起地上的舊工裝迅速穿上,戴上安全帽起身離開。

半小時後,騎著破舊自行車的康寧再次來到桃源路,很快到達坐落在體育場一側的桃源飯店門口,沒看到門前寫有什麼“張府喜宴”的牌子,他停好車子走到飯店大門前向漂亮的女服務員詢問,這才知道自己的義兄十分低調。吩咐酒店不用寫什麼牌子,他只要求在三樓地大包廂裏和家人安靜地慶祝。

康寧強忍住上樓一見的念頭,向女孩說聲謝謝便推著自行車離開,騎出三十多米見路邊有家精美的花店,康寧立刻將自行車停下,走進花店仔細觀賞五彩繽紛的鮮花。

花店的女老闆很年輕,但看到一身齷齪工裝的康寧立刻皺起眉頭。她扭著水蛇般的腰肢快步走出櫃檯。對康寧冷淡的說道:“別碰!這可是今天才空運回來地鬱金香,要十五元一枝你買得起嗎?”

康寧一愣,抬起頭扶了下帽子對老闆歉意一笑,女老闆卻把臉轉向坐在門口修建花枝的小女孩:“小麗,你怎麼不看著點?什麼人進來都不知道你還能幹什麼啊?”

康寧苦笑著搖搖頭:“老闆,我是來買花的你別在意。雖然我穿得不好看,但我兜裏的錢和你兜裏的錢估計長得都一樣!你也就別生氣了,這樣吧,告訴我你這有多少枝粉紅色和金黃色的鬱金香,又有多少枝那種來自昆明的紅玫瑰?如果價格合適我全買了。不過我要是買下之後,你得讓人給送到斜對面地桃源飯店三樓,行嗎?”

女老闆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康寧,見到康寧從褲兜裏掏出一遝百元鈔票這才反應過來:“行行!別說斜對面,再遠我也給你送去……小麗快過來數數,快點……先生你先請坐,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康寧輕輕歎了口氣,站在原地看著兩位女孩忙碌,不久女老闆站起來對康寧客氣地說道:“先生,兩種鬱金香共一百五十枝,玫瑰三百多枝我就算三百枝給你了,鬱金香我給你算十二元一枝,玫瑰就算三元一枝吧,怎麼樣?這種鬱金香可好了,只要你回家放進……”

“行!”康寧心算片刻,數出二十七張百元鈔票遞給她:“我這是送人的,你能稍微裝飾一下嗎?”

女老闆飛快數完錢,再次一張張辨認之後抬起頭對康寧撫媚一笑:“沒問題,我免收你的包裝錢,算是給你打折吧,哈哈!小麗快過來,用彩塑紙和絲帶包裝一下,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先生,受禮人是誰?你用寫個什麼祝詞嗎?我這有祝福卡。”

“不用了,就送上桃源飯店三樓,交給大包廂裏一對姓張的新婚夫婦,你們到三樓向樓層的服務員一問就知道,別告訴他們是誰送的就行。”

女老闆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康寧:“這樣啊?字條也不留一張?”

“不需要,讓他們瞎猜去吧。”康寧對女老闆露出了笑容,潔白的牙齒和他骯髒的容貌形成鮮明對比,讓女老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在她印象之中,開花店這麼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過花兩三千塊錢讓人瞎猜的客人。

十分鐘後,小麗叫來隔壁小店地一個小夥子幫忙,兩人抬著包裝精美連著長長五彩絲帶的一大叢鮮花,小心翼翼地走向桃源飯店。

康寧扶著自行車靜靜站在花店門口,看到驚喜的女女知客也出來幫忙之後,便滿意地騎上破舊的自行車慢慢離去。

騎出一公里遠,康寧便靠向人行道停下,從上衣口袋裏拿出手機,一看是張劍寒那個熟悉的號碼,便高興地按下通話鍵:“老哥,你這麼快就來電話了?嫂子喜歡吧?哈哈!”

“一巴掌拍死你!敢用這種口氣跟老子說話!”

康寧大吃一驚,隨即熱淚湧出雙眼:“……爸……”

“孩子,你……還好吧?”康濟民的聲音微微顫抖。

“還好!爸,我好想見你和媽媽一面,可是……現在這副樣子我沒臉見你們……”

“沒事的兒子,我知道你冤。放心吧,你媽身體很好,自從家裏多了兩個孫子,她顯得年輕多了。”康濟民的聲音恢復平靜,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顯得和和氣氣的。

康寧頗為激動地說道:“爸,我現在還不知道事情該咋辦,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回家和你們團聚,說實話我有時很茫然……我不是說你老人家不肯幫我,我知道在目前情況下就是想幫也幫不上。”

“兒子,堅強些!我就不信咱們過不了這道坎!我剛和你哥走出外面來,你葉師叔還在包廂裏喝酒,剛才我們還在商量你的事情,他還建議我說,實在不行先送你到北方去當兩年兵,等事情有轉機再回來。我沒想清楚,覺得總會有辦法的,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

“我明白……”

“兒子你保重,別再惹出什麼事來,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吧,相信不久會好起來的。好了我先進去,不然你媽她們又要猜疑了,你哥和你說話……”

“我偷偷把你的傷跟老爸說了,老爸似乎一點也沒在意,說這點屁大的事你還對付不了就不是他兒子。”

聽了張劍寒的話,康寧微微一笑:“哥,祝你和嫂子幸福!”

“謝了,等哪一天我也送你花,只是你兩個老婆要是辦兩次我可虧了,哈哈!”

康寧心情再次沉重起來,好一會才說道:“好了不耽誤你了,有空再聯繫吧。”

“小心!明晚爭取見一面,有些事得和你談談。”

“明白!再見。”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23
第一百八十一章意外

晚宴完畢,張媽媽、康媽媽、張劍寒和妻子一起在樓下母一家,康濟民則和葉盛文漫步走向酒店後的停車場,葉盛文的兩名警衛員一前一後小心注視著四方。

身著便裝的葉盛文輕輕拍拍滿是銀髮的腦袋,側著消瘦的臉望了一眼康濟民,用山東話低聲問道:“我看你還是捨不得……聽我的話,乾脆把孩子送回老家算了,省得你和嫂子整天提心吊膽的。你不是不知道,地方上的那些孫子真他娘的陰險,整天不幹事淨他娘的琢磨怎麼整人害人,老實說如今這個情形我還真的從來沒遇到過。”

“讓你費心了,這孩子也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種屁事就讓他給攤上了,唉……”康濟民搖起了頭。

葉盛文微微一笑:“剛才那捆花花草草是孩子叫人送來的吧?你和小寒侄子是不是還出去跟他通了電話?”

康濟民無奈地搖了搖頭:“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這雙賊眼。”

“哈哈!這樣吧,改天叫他來我家,讓你們爺兒倆也見上一面,我也想考校考校他的功夫,看看到什麼程度了。我知道你表面裝出個寧折不彎的樣子,可心裏巴不得快點見自己兒子一面。”

葉盛文邊走便拉著康濟民到一顆大樹下的椅子上坐下,掏出煙悠閒地點上一支。

康濟民猶豫了一下:“不好吧?小青在你那住,萬一他們兩人見了面可不尷尬?”

“放心吧,小青昨天到桂林採訪‘山水節’去了,要一周才能回來。”

葉盛文幽幽吐出口煙霧,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按你和嫂子的意思,撮合小青跟老劉的兒子好,可這小青就像著了魔一樣,對你兒子始終念念不忘。那天從商場採訪回來她臉色發白,飯也不吃就進屋裏哭了一夜,對我老伴說要是小寧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不想活了。嘖嘖!你看看,小寧這傢伙害人啊!家裏都有倆漂亮媳婦加倆兒子了。還讓人家花一樣的閨女癡迷成這樣?有種啊!”

康濟民不願意了:“屁話!你這不是拐著彎彎損我嗎?你哥我一輩子堂堂正正,什麼時候你見過我行差踏錯?”

“嘿嘿,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別生氣。”

葉盛文咧嘴一笑,摸了一把滿是胡茬的腮巴輕輕說道:“過了年我就要到廣州報到了,到時我再把聯繫電話告訴你,我不在你有什麼事儘管告訴小童。她明年底才退休,暫時先留在這裏。接任的幾個人都是我的老部下,改天我把新上任的參謀長和政治部主任帶到你那喝酒去,讓他們也見見你。”

“好,你看著辦吧。唉,我這輩子沒求過人,為了這逆子不得不撕下老臉了。”康濟民感慨地道。

葉盛文哈哈一笑:“前些日子我偶然和游司令提起小甯的事,他瞪了我一眼還罵了兩句,說什麼屁眼大地事都擺不平,最後斜著眼對我說乾脆想個法子鬧大點。否則咱們沒理由向地方施壓。就像小寧那輛冒牌車一樣,只要與咱們有點牽連就好辦了,哈哈!”

“可別這樣!如今已經夠我頭痛了還鬧大?餿主意!”

康濟民不滿地看了葉盛文一眼,見張劍寒遠遠走過來,便說道:“行了,我得回去了,要不再到我那喝兩盅?”

“不去了,每次都被你灌罪。很丟臉啊。還是你抽個時間上我家吧,我叫人準備點家鄉的驢肉等你。還有,我剛才地話你回去考慮考慮吧!”

葉盛文說完站起來,不輕不重一拳打在來到面前的張劍寒胸口上:“小子,竟然一招就把小劉的腳踝踢腫了,害得他現在一天到晚纏著我學功夫。”

張劍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當時真不認識劉哥,前幾天我都向他道歉了。”

“哈哈!好!”葉盛文說完轉向康濟民:“大哥你回去吧。我看到嫂子她們都在等你呢,我散散步,穿過後面的院子就到軍區了。”

大家道別後隨即乘車離開,十幾分鐘一家人回到學院專家小區,康濟民和老伴照樣先看看兩個孫子,見小傢伙都睡下後便坐在客廳裏閒聊。

不一會兒,張媽媽和張劍寒夫婦捧著兩束鮮花進來,分別交給一旁的蘇芳和盧靜,兩人接過漂亮的鮮花非常高興,道謝後連忙去找花瓶要養護起來。

大家坐下喝了會兒茶。康濟民和張劍寒略作商談,待他一家人告辭之後,便對蘇芳和盧靜低聲問道:“你們知道剛才那兩束花是誰送給你們的嗎?”

蘇芳和盧靜相互看了一眼,全都不解地望向康濟民。

康濟民哈哈一笑:“剛才婚宴你們倆心裏不好受不願去,我和老伴也就沒勉強你們,小寒告訴我說,這花是小寧叫人送地,他不好露面只能這樣了,你們聽了可別激動。”

康濟民剛說完,兩個女人早就激動了,盧靜含著淚咬著嘴唇不說話,蘇芳卻流著淚哽咽地問道:“爸,甯哥在哪兒啊?他好

康媽媽心痛不已,忙遞過紙巾給蘇芳和盧靜,轉過頭對著康濟民不滿地罵道:“死老頭子,有什麼消息還不快點說出來?你想急死我們是不是?”

康濟民尷尬地笑了笑,隨即收起笑容低聲說道:“小甯成功地逃脫了警方的圍捕,目前還算安全,你們別太過擔心。這兩天我想個法子,讓你們都見上一面吧,到時把孩子也帶去讓他看看。唉,靜兒的孩子小甯算是見過一面,可小芳的孩子他可從來沒見過啊!這半年來苦了你們倆,這事情……嗨!我也不說了,到時見面讓小寧跟你們說,你們年輕人的事啊,我們老傢伙說不上話啊!”

盧靜激動地問道:“爸,小甯真的沒事嗎?自從那天看了二十七號的晚報,我和小芳妹妹擔心死了,可之後的任何報紙一個字也沒有提起圍捕的事,我心裏好怕!”

“沒事的,有事他還能給你們送花嗎?”

康濟民和氣地解釋道:“不瞞你們倆,剛才我和他通了個電話。他精神還不錯。對了,小寒跟我說好像小寧轉了些錢進你們地戶頭裏。你倆這麼長時間有沒有到學院的銀行查一下?”

盧靜和蘇芳同時點點頭。蘇芳猶猶豫豫地回答:“那天寒哥問我和靜姐要帳號我們還奇怪,雖然他一句話也沒說,但是過了兩天靜姐叫我一起到學院工商銀行的自動取款機上查了一下,我們兩人地賬上都多了一百萬。”

“什麼?”康濟民和老伴驚得差點跳起來,兩人對視了好久,才由康媽媽問道:“靜兒,小甯哪來的這麼多錢?是不是在四川幹了什麼違法地事?”

盧靜沉思了一會。搖搖頭回答:“應該不會啊!小寧一直遵紀守法,在四川的最後幾個月幾乎每天都待在家裏,就是有時我妹夫會叫他出去吃飯和練功夫。我那妹夫此前我也和大家說過,是個從部隊轉業回來的軍官,本身就在司法系統工作,還有另一個和小寧玩得來地朋友則是公安局刑偵隊的隊長,都不是壞人。只是……自從四川那邊發現小寧的行蹤之後,他就藏起來的,至於他哪兒來地這麼多錢我還真不知道。”

康濟民搖搖手說道:“老伴你也別瞎猜了,咱們兒子不可能幹什麼壞事。你要想弄明白,等見了面一問不就知道了?”

三個女人全都閉上嘴巴默默思索。這一晚,除了康濟民和兩個寶寶之外,沒有一個人睡得著。

第二天上午,康媽媽和兩個飛來的兒媳做完早餐,也沒胃口吃上一點就進屋補覺去了。康濟民和盧靜蘇芳正在用早點,門衛打電話來說有人拜訪,康濟民仔細詢問之後決定見上一面。

一輛黑色奧迪車緩緩開到康濟民的小樓前停下。一位帶著金絲眼鏡皮膚潔淨地四十五六歲漢子從容下車,一手提著公事包,一手輕輕梳理一下黑亮的頭髮,便向等候在小院門前的康濟民走去,遠遠便伸出熱情的手。

“康老您好!這麼早來打擾你了!”

康濟民哈哈一笑:“貴人上門蓬蓽生輝啊!韓市長請!”

“請!”

副市長韓庚獨自跟隨康濟民入內,兩人在客廳裏交談了一會兒隨即轉入康濟民的書房,近一個小時之後。韓庚才在康濟民的禮送下出來,再次禮貌地與主人道別之後,韓庚才匆匆上車離開。

百米外的配電房頂層窗子裏,兩位手拿望遠鏡地便衣員警疑惑地交流起來:“韓市長怎麼一大早來拜訪?兩人的表情都很正常。”

“到了他們這個級別,你要是能從他們臉上看出什麼那才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韓市長身體有什麼病吧?可惜咱們不能接近康家,否則說不定看得更清楚。”

“拉倒吧!上次小帥就是因為靠得太近,結果莫名其妙被一顆小石子打破腦袋,剛開口罵娘,門牙又被打斷兩顆。四處尋找鬼影都沒見一個,回去彙報上面只能歎氣卻不說什麼,這裏面不簡單啊。再說了,你沒見一大隊的張大隊長進進出出都黑著臉嗎?要是咱們真去碰他老爺子,恐怕今後被他整死都不知道。”

“唉,這康家也太牛逼了,就連姜局長都不敢正面碰他。我聽說他家在軍方人脈很廣,一家人都是從山東跟四野南下地,死去的原軍區副司令員就是康寧的爺爺啊!”

“算了,別去碰這馬蜂窩了,咱們盡到責任就行,我還是把這情況向局長報告吧,至於其他的什麼,就和咱們這些小人物不相干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24
第一百八十二章短暫的重逢

下午四點,康濟民一家在一輛掛著軍牌的麵包車接引下家小區。不久後,一輛緊隨其後的小轎車上的兩個便衣員警發現,麵包車在十字路口左拐駛向軍區,兩人驅車跟了一段,眼睜睜看著麵包車駛入軍區大門卻無能為力,無奈之下只能如實向上報告。

十分鐘後,一輛塗著迷彩色的三菱越野快速駛入軍區大門,在門口略微減速便在警衛戰士的敬禮中遠去。

車上的劉毅對身邊的康寧笑道:“你還別說,你穿這身軍裝挺像回事,要是裝上肩章絕對以為你是真的軍人。”

康寧笑著搖搖頭:“小時後我老爸就用軍營那套管咱們,長大後想考軍校老媽不讓,結果學醫了。”

“小康,咱們這輛車你還認得出來吧?”劉毅咧著嘴笑起來。

康寧留戀地撫摸了一下右上方自己加裝的扶手,不舍地苦笑一下:“你們動作可真快,幾天工夫就噴成迷彩了。”

“哈哈!你這傢伙也夠狡猾的,這車拖回來之後無論怎麼折騰都打不著火,四個技師查了幾個小時,最後才在點煙器裏發現你加裝的電路控制器,這一手哪兒學的?”劉毅感興趣地問道。

康寧如實回答:“我在四川時以修車為生,對電路有些心得,所以自己改裝了一下用以防盜。不過這些對你們來說小意思,大不了拆下儀錶板就能發現了。”

兩人聊了幾句就到了葉盛文家的小樓,康寧順著劉毅機警的目光看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棟掩隱在翠竹和綠樹中的獨立小樓四周隱約布有暗哨,監控了所有來往的道路。

劉毅將車停穩,康寧強忍心中的激動,深深吸一口氣才開門下車大步走進葉家大門。

進門一看,康寧的淚水情不自禁湧出眼眶,迎接他的是年老而又期盼的父母、滿臉是淚的兩個愛人以及她們懷裏地寶寶,還有師叔葉盛文臉上意味深長的微笑。

康寧大步走到父母跟前“咚”地跪下無聲哭泣,一時間屋子裏哭聲一片。康媽媽緩緩蹲下。伸出顫抖地雙手不斷撫摸兒子的腦袋和臉龐,聲音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康濟民則仰望天花板。硬朗的身子微微顫動起來。

葉盛文上前扶起康寧,故意哈哈一笑,大聲說道:“高興的事怎麼都這樣?來來來,讓老叔看看,一年多不見更結實了,好!原來那副小白臉的樣子,看起來一點殺氣也沒有。哪像我師傅的孫子?哈哈,大哥、嫂子,咱們都坐下來說話吧。”

康濟民夫婦擦去淚水,仔細端詳康寧一番。康媽媽把康寧拉到蘇芳和盧靜跟前,低聲說道:“你們一起上樓去聊聊吧,等會兒開飯我叫你們,去吧!”

康寧回頭向師叔和父親打過招呼,在三位長者關切的目光中和兩位愛人一起上樓去了。

在樓上小客廳地沙發上,康寧一手接過一個兒子,在蘇芳和盧靜的照應下左看看右看看。臉上滿是激動而內疚的神色。他低下頭愛惜地親了一下蘇小寧,誰知臉上胡茬紮疼了寶寶鮮嫩的臉蛋,沒等他親右邊的盧小寧,左邊的蘇小寧便大哭起來。

蘇芳連忙接過兒子站起來輕輕搖晃,可愛的小嘴不時低聲安慰。這邊的盧小甯聽到哥哥的哭聲也跟著嚎啕起來,盧靜同樣笑著抱過兒子走到一邊不停安慰,剩下康寧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窘迫不已,一張俊臉頓時通紅起來。

……

樓下。康媽媽已經進入廚房和司務員一起忙碌起來,葉盛文拉著康濟民走出客廳到院子裏散步,邊走邊對康濟民問道:“大哥,你看到小甯有何變化?我說的是氣度上地。”

“唉,這小子肯定殺過人了!儘管他流著淚顯出一副傷心樣,可他身上那彪悍的樣子和那變化了的眼神,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康濟民說完長長歎了口氣。

葉盛文贊許地一笑:“照啊!我見多了。不用細看我鼻子都探得出來!剛才扶他一把的時候,我感覺到他的功力精進了而且進度很大,整個人的神氣和意念與一年多前天差地別,不會是在淚江甘露寺覺明師叔那裏得到的奇遇吧?還有就是你給我說的青城道家地點穴功,會不會與咱們的功法互補啊?”

康濟民想了想說道:“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有功夫我試他一試也許能夠看出點什麼。只是一個月前看過他托小寒拿給我的點穴術秘訣之後,我讓小寒也照著練,但是到如今為止,小寒發出的指力以及認穴的準確度都還不足,也不知小甯這孩子練成沒有。畢竟這可是失傳了許久的奇功啊!”

“哈哈,不急,吃完飯咱們和他談談,估計一試也許就明白了。”葉盛文說完,轉過話題:“進門時你給我的資料我看了一下,那個韓庚在開會時我也見過幾次,也感覺他和藍建國不和,不過大哥你先別急著答應他什麼,我讓情報處地人暗中查一下他們的關係之後再說吧,如今只能暫時推斷韓庚想聯合我們一起對付藍建國,其他的等咱們弄清楚再決定,反正還有一個多月時間我才離開嘛,時間足夠了。”

康濟民點了點頭:“這事還得你來拿主意,你也知道我對這些東西實在整不明白,你說可以就可以。”

停了一下,康濟民突然想起一件

忙拉著葉盛文的袖子低聲說道:“一個月前小寧托小七八種草藥,藥名和藥樣我都從未見過,特別是那顆圓形根莖狀的藥材,經過學院我那兩個學醫的徒弟化驗後都無法得出詳細成份,可是按照小寧寫出的說明,他們兩人配比後獲得的三種合成藥,竟然得出驚人的效果!完成病理試驗之後,他們通過附院皮膚科十六例臨床試用,對爛襠、蛇傷和腳氣有立竿見影的奇效,研究下去一定大有可為。我本來昨天晚上就想和你說地,但是當時看到有人送花進來之後就忘記了。”

葉盛文激動地叫起來:“真的?太好了!如果真能這樣那就是咱們軍人的福氣啊!不提越戰那幾年了,就是近年來我下邊防視察,發現這些皮膚頑疾很讓人惱火。絕對影響士氣和戰鬥力,幾個軍醫大學的新特藥有一定療效。但是一停藥大多又犯了,如果你的藥能解決這個問題,不不,只要比軍醫大做出地好,我就能讓上面把你的藥全部包下,先在本軍區範圍內試用,成功了咱們再以軍區地名義向上一級彙報請示。如果順利的話你不想發財都難啊!”

康濟民搖了搖頭:“發什麼財啊?八字沒一撇呢!如果接下去的試驗成功,能找到足夠的原藥或者用化學合成的方式解決目前的難題,才有批量生產的價值。再說了,咱們地出身你也清楚,成功後只要部隊需要,我一分錢不要也會立馬將方子一字不漏地遞上去。只是到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得到的原藥和配方,待會吃完飯得好好問問他。”

葉盛文曖昧地笑了笑:“我擔心等會兒吃完飯,那小子又要上樓和他的兩個女人熱乎去了,哪有時間管咱們的事。”

“他敢?老子一掌拍死他!”

康濟民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四下望瞭望,黑著臉接著說道:“要是這個逆子真像你擔心的這樣沒出息,老子立刻將他逐出家門,永遠也不認他這個逆子!等會兒你可千萬別提醒他,老子倒要看看,這逃亡一年多他會變成什麼樣?哼!”

兩人又走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看到康寧三人已經下樓,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輕聲聊天。看到蘇芳和盧靜緋紅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葉盛文和康濟民不禁對視了一眼,兩人心裏均感驚訝——也不知道康寧這小子怎麼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用何種方法將兩個哭哭啼啼的女人給擺平了地。

童阿姨也已經回來,兩家人滿當當地坐在寬大的餐桌前,葉盛文舉起杯說了幾句吉利的話,滿桌人全都笑著拿端起杯子碰起來。

一杯下肚之後。康寧站起來從勤務員手中接過茅臺瓶,恭恭敬敬地給葉盛文夫婦和自己父母滿上,隨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也倒上一杯,感激地向四個長輩說了兩句發自肺腑的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康濟民喝下自己的酒,放下杯子疑惑地問道:“小寧,你什麼時候學會喝酒的?”

康寧紅著臉,便將當初自己怎麼進的瑤寨怎麼被灌地酒、以及到四川後喝酒的情況簡要道來,大家一聽全都入迷了,特別是說到在盤龍山幾十人打大蛇都被嚇得要尿褲子的經歷時。大家臉上全是驚恐之色,就連接過酒瓶倒酒的勤務員也哆嗦了一下,唯有葉盛文和康濟民頻頻點頭。

等康寧說完之後,康濟民半閉著眼向康寧問道:“你給我的那些藥材是不是在瑤山得到的?”

康寧老老實實回答:“除了那金龍球我發過誓不能說出來之外,其他的我都可以說,那幾種藥材全都生長在原始森林小溪地邊上,但是數量不多。三個配方中只有治腳氣的那個配方是我琢磨的,其他兩個全是瑤家人慷慨相贈的。我也曾想過,咱們廣西與大瑤山環境相似的只有三個地方適合於這些草藥的生長,一個是桂西北的河池北部、一個是桂中的金秀大瑤山,一個就是上思縣的十萬大山原始森林,如果找到的話可以試著人工培植,我想這是條路子。”

康濟民高興地點點頭,對自己地兒子心思贊了好一會。

葉盛文感覺康寧的脾性沒什麼變化,只是能喝酒了,於是興致盎然地和康寧頻頻碰杯,心想我搞不倒你老子難道還搞不倒你這小子?結果兩瓶半高度茅臺下肚,康寧臉上沒有上面變化,葉盛文的臉早已紅得像猴子屁股,要不是老伴拍了他一下,他還找不到藉口下臺呢,臉上雖然做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可心裏早就打退堂鼓了。

眾人高高興興用完晚餐,又坐下吃了水果喝了一會茶,蘇芳和盧靜儘管眼中露出依依不捨的神態,但還是簇擁著康媽媽一同先回去了。

康寧將她們送上麵包車後,略微傷感地返回屋裏,卻發現自己的父親和師叔看著自己的眼神閃閃發光極為欣賞。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8:24
第一百八十三章解釋

康寧剛一坐下,發現童阿姨輕輕走過來,安靜地坐在葉看著自己的目光和藹中略含責備,她嘴角那絲看似輕鬆實則凝重的笑容,讓康寧心裏頓時想到了什麼。

如果換作以前,康寧肯定會慚愧地低下頭來,但此時的他已非兩年前那個柔善直誠的陽光男孩了,一年多的逃亡經歷以及在是非善惡上的諸多磨練,使他看上去依舊顯得那麼沉靜從容、老誠執重。

他禮貌地端起桌上的電熱紫砂壺,微笑著給童阿姨泡上杯熱茶,整個過程恭敬麻利,但也不急不慢。

葉盛文側目一看,便知老伴有話要說,微微一笑默不做聲地點點頭。

童阿姨看著香氣茵茵的茶杯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正在品茶的康濟民,轉向康寧略帶挖苦地說道:“小寧真是好本事啊,金屋藏嬌不說,而且一來就是兩個!告訴阿姨,你是怎麼讓兩個媳婦破涕為笑的?”

康寧頗為尷尬地笑了笑,對她輕聲說道:“這是我的錯!我實在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估計嬸嬸現在不問,等會兒老爸和師叔也會問起的,還不如我這就說出來,省得等會兒你們輪流責問,我就得難堪好多次。”

三人聽康寧如此一說全都笑了,康寧看到身邊的康濟民收起笑容狠狠瞪自己一眼,連忙認真解釋道:

“我先說說剛才的情況吧:剛才在樓上,我先是向她們倆道歉,也許是這半年來她們兩人彼此間經常交流,對目前的處境也曾經做過深入的考慮,所以都顯得很豁達。再就是我告訴她們,既然這次我回來了,就表明我對自己的案子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請她們再給我些時間,只要我自由了,其他問題都好處理——在沒有獲得自由之前。說什麼都沒有保障啊!最後我和她們約定了聯繫方式,讓她們能時不時地獲知我的近況。唉。她們兩個都很寬容,總是在為我著想,交談中對我說的幾乎全是家裏和孩子們的事情,沒有一句責備和埋怨,反而在交流之後心裏充滿希望,正因為這樣,我感到自己更對不起她們!”

三位老人幾乎同時歎了口氣。童阿姨眼裏沒了責備,反而是深深的關切:“小寧,你打算怎麼安排她們?畢竟在我們這個時代不同於舊社會啊,我想你爸你媽也很擔心這個問題地。”

康寧內疚地低下頭:“我對她們說事情不會很順利的,或許還得一兩年才能得出個結果,讓她們有個心理準備。出乎我意料地是,蘇芳對我說等孩子足歲後,她要到學院去進修,說實話,原先我根本就不算瞭解她。也沒想到她如此善良和堅強,她今天帶給我的震動很大……盧靜沒什麼表示,她說自己很滿足如今的生活,一個月前她已經和四川的親友正常聯繫了,她還說要好好替我盡孝並帶大孩子,我知道她已經把幾乎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孩子身上了。整個過程她們兩人都很安靜,甚至顯得滿足,這讓我心裏更難受。”

“我對這個盧靜一直很有好感。每次見她都覺得她溫文爾雅禮數周到,她的談吐和待人接物的那份氣度十分難得,讓我感覺她是個很不簡單地人啊!小寧,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好奇的童阿姨低聲問道。

康寧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發現康濟民也露出一副傾聽的神色,於是便將如何認識盧靜、如何得知盧靜的身世、以及到了淚江所發生災難以及自己的報復等等全都如實說出,聽得三位長者感歎不已。大家除了對盧靜的身世與遇到的災難深感同情之外,心裏對康寧的責怪也逐漸減輕,就連童阿姨臉上也滿是傷感和若有所思地神色。

將事情說出之後,康寧自己也輕鬆不少,他最後轉向康濟民解釋道:“爸,晚飯前老媽也問起那兩百萬的事情,當時因為沒時間詳細解釋,我只告訴她讓她放心。現在你知道這錢的來歷,回去麻煩告訴老媽,別再讓她為此擔心。其實這錢淚江方面估計是知道一些的。但那個負責辦案的杜大哥沒說什麼,反而在我臨走前問我錢夠不夠花,還要把獎金給我但被我拒絕了,因此我也沒有太多內疚。”

葉盛文夫婦大為感歎,沒想到在他們印象中一直文質彬彬的乖侄子,經歷劫難之後變得如此堅毅果敢。

葉盛文眼裏滿是掩不住的欣賞之色,童阿姨也驚訝地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康寧,顯然是在心裏對這個侄子進行重新估量和評價。

略作沉思,她緩緩站起來,對康寧低聲吩咐道:“小寧長大了,我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地事情。本來我還想問問你,如何處理你和小青之間的事情?如今看來不需要太過擔心了,相信你會處理好的。我建議你找個機會和小青談一談,或者通過別的什麼方式把這事處理好,咱們不能一錯再錯耽誤人家啊!”

康寧站起來誠懇地說道:“嬸嬸,我會處理好的,說實話我回來之後見過她三次她都沒察覺,第三次是我從商廈混出來時經過她身邊,估計她當時採訪緊張沒留意,此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其實我一直想把事情向她說清楚,遺憾的是沒有機會,因為她的電話和我們家裏地電話一樣多數被監控了,所以我不敢給她打電話。前不久得知她住到你這來了,看來很快我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就像我大哥所說的那樣

沒有對不起我而是我對不起她,我虧欠她很多,不能了。”

童阿姨滿意地點點頭,她知道幾個人有事要談,於是向康濟民道個別就上樓去了。

葉盛文挪動一下坐姿,看著正在給自己和康濟民續茶的康寧,低聲笑道:“行啊小子!除了風流一些別的都做得不錯,哈哈!聽了剛才說的那一大堆事,連我都被你吊起了胃口,說說吧,你身上的把式練得怎麼樣了?我和你老爺子都很想知道啊!”

康寧坐正身子,如實回答:“第一次感覺有進境是一年半前在蘇芳家養傷的那段日子,第二次是在幾個月前的淚江,最後一次是在覺明師叔祖的寺院裏。具體原因我一時尚未細想,不過有一點可以斷定。就是似乎每經歷一次劫難或者是心境的巨大負擔,度過之後功力就上升一些。”

康濟民點點頭隨即問道:“我聽小寒說和你搭過一次手,他自認不如你了,看來你長進了一些,你地點穴手練得如何?”

“還行,我一直不停地練,往往睡下之後還不讓意念停著。那張奇特地經絡圖早已經印在腦子裏,但和覺明師叔祖所說的境界還差很遠,估計沒個十年八年很難再有大地突破。”

康寧說完,便將覺明口傳的心訣背誦出來,接著一句句地詳加解釋,對一些模糊的地方還向康濟民和葉盛文仔細詢問。

三人研討了近一個小時,葉盛文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拉著康濟民爺倆走出屋子來到花園,叫一直站在屋外的劉毅開燈之後,隨即吩咐康寧做演示。

康寧依言而行。走到空地上略微伸展便擺出崩拳的起式,一套毫無花銷的簡單崩拳讓兩個長輩看得滿臉是笑頻頻點頭。突然,康寧招式一變走起了十二行,這種模仿動物形態和神韻地拳術是形意拳中的普通招式,但能將十二行的單式巧妙連接起來施展的人還不多,在康寧時而疾風驟雨而是緩如溪流的演示中,康濟民和葉盛文看得如癡如醉,未等康寧收拾完畢。兩人情不自禁齊聲發出喝彩。

接下來康濟民和葉盛文分別與康寧都過上幾招,站在一旁的劉毅第一次看到內家高手如此精妙迅猛的對練,一張嘴由始至終張開著,臉上全都是震撼欽佩之色。

葉盛文費了好大勁,才逼得康寧和他對了一掌,一聲爆響之後葉盛文倒退半步拿穩樁式,康寧轉著***退出一大步便輕鬆走動起來。看得葉盛文大聲叫好:“痛快啊!這小子如今滑得跟泥鰍似的,想慢慢拖死我是不?哈哈,要不逼你還真試不出你的真功夫,不錯,比我當年強的太多了,好!過來,我和你說說剛才那招‘虎抱頭’地想法,我感覺有點意思了。”

看到三人停下來湊在一起詳加討論,劉毅這才回過神來,揮手叫來勤務員準備毛巾。自己走過去站在一旁靜靜傾聽。

等三人說完之後,劉毅對康寧贊道:“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原來以為劍寒老弟已經不得了啦,如今看了你和兩位長輩過招,我才知道自己差得太遠了!你是怎麼練的這麼牛的?”

葉盛文拍了劉毅肩膀一掌,哈哈大笑:“我的兩個師侄怎麼樣?比你家老爺子手下的人馬如何?”

劉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沒試過我父親手下那些人的功夫,不過感覺劍寒和小寧的功夫絕對一流,我在想,要是他們都是咱們部隊的人那該多好?”

“好!我就喜歡你這性子,什麼時候都想著咱們部隊。”葉盛文滿意地贊了一句,接著轉頭看了看康寧:“怎麼樣?反正你目前閑著沒事,不如聽師叔地先當兩年兵如何?”

康寧微微搖搖頭,誠懇地回答:“如果當時一畢業就當兵那沒說的,可現在都二十八歲了,看樣子這輩子難再有這個機會了。倒是我在四川的時候遇到兩個成都軍區轉業回來的,也就是剛才我說的高大哥和杜大哥,那幾個月不少和他們過招,很有收穫,我從他們身上也學會了許多東西,比如野外生存和陷阱佈設之類的知識,偶爾想起來還挺懷念那段日子的。”

“我知道,他們地山地特種兵很不錯!這次把你那媳婦弄回來我沒謝人家呢,以後再說吧,走,進屋接著聊。”葉盛文點點頭說道。

接過勤務員遞來的毛巾擦完汗,大家接著喝茶商議,不久話題轉到藥物的研究與開發上來,康寧略作詢問之後,沉思了好一會終於說出自己的看法和計畫。

康寧提出的計畫是他在大瑤山時獲得的,是一個比較完整的產業開發計畫,讓自己的父親康濟民聯合醫科大和藥物研究所的人力物力搞研究,利用部隊303院進行臨床階段的試驗,之後再由哪個部門出面整合就簡單多了,反正專利權握在自己手上就行。

康寧地建議獲得兩位長輩的一致同意,接下來康濟民將韓庚到訪的事情向康寧細說,康寧一聽喜上眉梢,他知道隨著藍建國政敵的出現,自己又多了一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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