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鬼醫 作者:天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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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可 2008-10-15 06:35:2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3 761803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6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弟兄的心思

于防城港港口區的海警支隊碼頭上一片繁忙,船上和張和忙碌的綠色身影,不時還傳出幾聲夾雜著粗口話的憤怒呵斥。

臨晨四點的大風,讓邊警316號巡邏艇,不小心撞上一艘停泊在錨地等待進港卸貨的一千二百噸的越南鐵礦船,結果這艘老舊的從南海艦隊退役後翻新的巡邏艇嚴重損傷,船身出現裂縫,艙底機輪的連接管道多處爆裂和洩露,使得七百噸排水量的316號巡邏艇最終被港務局的拖輪拖回到碼頭。

本來,走了三個月正步的新兵,經過三個月的海上適應性訓練,原先吐得一塌糊塗的兵蛋子們終於被錘煉出來,在少量老兵的傳幫帶之下劈波斬浪,嚴守祖國海疆。

連續三個月滿勤的大批老兵剛剛回到踏實的軍營裏喘息不久,可以四處走走看一看大街上甚至髮廊裏的姑娘,鬆馳一下疲憊的身體,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誰知事故之後所有的假期全都被取消,支隊領導迅速組織人員加班加點搶修之外,還掀起了為期十天的轟轟烈烈的整頓檢查和業務學習,要知道全國性的會議還未結束,身上沉重的壓力也尚未解除啊!

這個消息在上午八點四十分傳到了小六耳裏,謹慎的小六再次派人混進緊鄰海警碼頭的邊貿一號碼頭查探,加以證實之後,叫上兔子迅速趕往芒街車場。

走進二樓寬闊的辦公室,迎接小六和兔子的照樣是可口的好茶。

已經能夠泡制一手漂亮功夫茶的康寧,對兩位弟兄的突然到來十分平靜,照樣和平時一樣有說有笑,隨意交談。

“甯哥,阿玉走了,你一個人悶不悶啊?”

兔子斜靠在沙發上,一邊懶洋洋地舉起手探試空調機吹出的涼風,一邊嬉皮笑臉地問道。

康寧照實回答:“剛開始幾天不怎麼習慣。現在好多了。怎麼,你們兩個今天是來給我拉皮條的?”

兔子哈哈一笑:“我自己都還想找一個呢!我今天是陪小六來的,他找你有正事。”

小六看到康寧放下茶壺收起笑容,就知道該談正事了:“甯哥,我們這段時間實在閑得慌,手下弟兄二十幾艘船如今只有三艘在跑。我擔心這麼閑下去非憋出病來不可,可公司又沒多少貨出了,怎麼辦?距離下一批貨到達地時間至少還有二十多天,總不能整天在家抱老婆吧?”

“你們的漁碼頭呢?海產生意不是挺火的嗎?”康寧笑著問道。

兔子這時插嘴了:“甯哥你可能不知道,現在是捕撈淡季,幾片漁場都沒什麼油水,除非到南沙去。再說我們那個小小的碼頭,家裏幾個人看著就夠了。哪兒需要那麼多人手啊。哎,現在芒街誰也不敢出貨,咱們的零星生意也接不到。沒辦法只好來找你來商量商量了。”

康寧點了點頭:“最近海上攔得也緊,聽說北海海關訂購的那艘三十八節航速地德國產巡邏艇就要到達北海港了。北海海關的十幾個緝私警已經在青島港訓練了差不多有三個月,這次他們鳥槍換炮,咱們的壓力可就大了。”

小六驚訝地問道:“甯哥,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康寧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張報紙遞給小六:“你們兩個有時間也看看報紙吧,上面不少新聞很有參考價值。這不,《廣西日報》大吹大擂說什麼等海關總署領導檢閱完畢,立刻開回祖國南疆海域。到時將會成為高懸在走私分子頭上的利劍等等,上面還有關於巡邏艇的先進雷達系統、自動裝填瞄準的機炮的詳細描述,以後走那片海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小六看完報紙,鄭重地點點頭:“我會注意地!甯哥,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類似的消息,防城港海警支隊的那艘316號巡邏艇淩晨四點撞上一艘越南鐵礦船,看情況沒有十來天無法啟航,而314巡邏艇因為前段時間地高強度使用。現在正在保養期間,輪機剛拆下更換零件就接著出事了,這樣海警支隊就有兩艘船無法出海,巡邏的力度將會大幅度減弱。這個消息我已經再次派人認證過,不會出任何差錯。甯哥,這十來天的機會難得啊,找點米下鍋吧?”

“是啊,甯哥,我手下的弟兄們也都悶得慌,總不能天天喝酒嫖娼吧?”兔子咧著嘴笑道。

康寧微微一笑。收起笑臉,認真地說道:“小六、兔子,實不相瞞,我們公司早已沒有貨可出。為了不至於讓手下弟兄們沒事可幹,我接下了一小批貨,最近幾天咱們零星出去的貨都是這個公司的,但是今天阿剛告訴我說,這個公司的貨很可能是向銀海公司買來的,因此我猶豫了,打算停止代理他們出貨。這不,剛要找你們商量你們就來了,趁今天這個機會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吧,我也不願因為賺幾個辛苦錢,把咱們弟兄之間的感情給弄壞了。”

小六和兔子相互對視片刻,兔子搖著頭,低聲說道:“甯哥,有件事我和小六一直沒對你說,我想既然我們把你當作自己地大哥了,就不能繼續隱瞞下去,今天我就和你說說吧:雖然文哥一直較為關照我們,但是我們並不屬於文哥的馬仔,我們的身份是相對獨立的!有件事手下的弟兄們一直很有意見,就是文哥給的價錢一直都是最低的,工作量和風險也是最大的,

小六和他地弟兄們也深有體會,一直以來在我和小六弟兄們始終沒有鬧出什麼事,去年初開始我和小六就慢慢增加其他人的出貨了,文哥也知道這事,為此我和小六也找文哥談過幾次,一直沒得有效解決。”

說到這裏,兔子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自從甯哥你來了之後,弟兄們都看到甯哥你的為人,不但大家的收入成倍增加,而且什麼事你都擺明瞭車馬炮,和弟兄們一起商量。從來不擺架子,對每個弟兄都那麼好,所以弟兄們都願意賣命,當然我和小六就更不用說了。甯哥,這件事還是你來拿主意吧,不管是天王老子的貨。只要你甯哥說一聲,錢再少我們也當是自己的貨來走!”

康寧點點頭:“小六,你也說說吧。”

小六放下茶杯,鄭重地說道:“兔子的意見基本代表我了。甯哥,按照以往我們的規矩,公司之間的恩怨我們不會參與地,之所以不接銀海公司地貨,並非我們對銀海本身有什麼意見。而是他的出貨線路在三個月之前不怎麼適合我們做,你來了之後,我三個月賺的錢相當於去年一年。兔子也差不多,而且我聽從你的建議之後海上實力大增,因為海岸線長,船隻性能好,上貨地點增加了五六倍,兔子的地盤也同時在成倍擴大。”

說到這裏,小六沖著康寧感激地點了點頭,又接著道:“風險降低了,利潤卻提高了。我們和手下的弟兄們都很感激甯哥你。我和兔子早就約定,只要甯哥你還做這行一天,我們就在你手下打拼一天,這不單只我們兩個這樣,阿剛和阿彪手下地弟兄們也這樣,你也看到了,拿著錢回去把事情擺平的弟兄們,有一大半再次回到車場跟著你。這比什麼都有說服力。一句話,我們聽你的!”

康寧聽了沉吟了一會兒,隨後站起身來,走到地圖前,默默看了好久,才又回到兩人身邊,毅然道:“那我就不矯情了。小六,馬上把你手裏所有的偵察船全部派出去,從白龍島至廣東海康一線二十四小時遊弋戒備!兔子,你的人全部出動。三人一組,悄悄地佈置在白龍至合浦沙岸碼頭這一線的十七個點上,堅持一個星期,以協助小六做好來回兩趟的陸上安全警備工作,其中欽州和合浦兩個點不要不捨得花錢,這錢由我來出!等小六第二次返航後你們馬上全部回來修整一天,接著我有一樁好買賣要和你們一起商量,記住:這一次對手下弟兄們你們要管束得嚴一點,獎勵要高一點!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明白了!”小六和兔子知道康寧決定要大展拳腳了,興奮地臉色通紅,齊聲整齊地回答起來。

康寧點了點頭:“好,等會兒我會吩咐阿剛跟上你們地節奏,今晚七點後開始全都動起來,阿剛你的船要檢測一遍加滿油,兔子你注意分批出動,盡可能不要驚動任何不相關的人,彼此之間除非緊急情況,儘量用短信聯繫!”

“明白。”

康寧在撥打兩個電話後終於放下心來,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康寧拿出早已準備好地另一台手機,撥通陳樸的電話:“陳大哥,現在是越南時間下午兩點,我建議你在海關下班前十分鐘才報關。我知道這層關係你有,今天晚上九點左右出倉,地點是海灣新碼頭,沿途的警備工作你自己來吧。為了保證速度,今晚我的容納噸位只能為兩千五百噸,按這個標準出貨,可以嗎?”

“沒問題!”

陳樸放下電話,一臉震驚地看著徐家偉,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低聲通報:“徐總,阿寧來電話了。”

“真的?他怎麼說?”

徐家偉站起來,興奮地看著陳朴,一張胖臉頓時變得神采奕奕,精神百倍。

冷靜下來的陳樸低聲回答道:“阿寧說,為了保證速度,只能提供兩千五百噸的噸位給我們。”

“老天!兩千五百噸!他哪兒來的這麼多船?哪兒來地這麼大的膽子?一下子走掉我們幾乎一半的貨啊!”徐家偉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的感慨。

陳樸低聲問道:“阿寧讓我們在海關下班前十分鐘報關,九點鐘左右開倉出貨,位置在海灣新碼頭,你意見如何?”

“你呢?”

陳朴平靜地一笑:“我相信他!”

徐家偉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看來他都計算好了,從海關報關時間到內海海灣剛弄成幾天的新碼頭,從出貨量到出貨時間,井井有條,環環相扣,想得啊難得!阿陳,幹吧!不過不要在下班前報關,下班後我把阿東叫來,這次我親自去找關長杜潤明。你通知那個傀儡做戲要做全套,你開車帶著他,讓他出面開倉,要絕對撇開和我們銀海的關係!要做,我們就要做得最好,別讓人家笑話我們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6
第二百五十六章 順風轉舵

到小六安全抵達廣東海康,順利卸貨並正在返航的消緊神經的康寧這才松了口氣。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正好是上午七點三十分,屈指一算,兩趟出貨整整耗時七天。

再次與喜氣洋洋的兔子通話完畢,康寧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剛要離開辦公室回到臥室補個覺,郭鵬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小寧,八點整到口岸接我。”

“行!一起早餐?”康寧問道。

“我吃過了。”

略作洗漱,康寧駕車離開車場,將車開到林莉咖啡屋,隨意用了個早餐,心裏一直在琢磨郭鵬的來意。

近半年來,郭鵬從來沒有這麼早來電話的先例,更別提這麼早過關前來了。而且,剛才他在電話中的語氣似乎頗為倉促,是否有什麼急事?

康寧來到驗證大廳門口,只等了三分鐘,郭鵬就在兩個保鏢的護衛下鑽進康寧車裏。

儘管郭鵬在芒街有一輛自己的專車和司機,但是自從康寧到來之後,郭鵬幾乎忘記了自己的專車,每一次都通知康寧接送,由此可知康寧在郭鵬心目中的位置。

康寧看了一眼滿臉疲倦的郭鵬:“昨晚沒睡?”

“你也沒睡吧?鬍子都不剃一下,是不是身邊沒女人了就不顧形象了?”

郭鵬看到康寧無所謂的樣子,笑了兩聲問道:“昨晚文哥來電話告訴我,接到你的問候電話他和你談了很久,你還再三詢問小李的傷勢恢復情況,並介紹了附院幾個牛逼教授給他,文哥十分感慨啊!”

康寧微微一笑:“可惜我不在,我在的話估計會由我來主刀的。別小看我,除了骨外科,心腦血管手術我也不輸給任何人,不信有空你問問去。唉!只是現在這兩年沒有動刀了。再這樣下去,不退步都不可能啊。”

後座上郭鵬的兩個保鏢聽到兩人的談話,十分驚訝,其中叫小田的漢子忍不住用帶著湖北口音的普通話問道:“甯哥,你會做手術?”

郭鵬沒等康寧回答,就笑道:“他不但會做手術。殺人更麻利,哈哈……到了,你這傢伙還開這麼快……”

兩人上樓走進辦公室關上門,郭鵬四下打量一番整個辦公室,突然感覺原本豪華地裝修和陳設,已經被牆上的一張張圖和桌上的大量資料表所淡化,乾淨整潔的空間多了一份莊重,少了幾分奢華。

郭鵬情不自禁點點頭。接過康寧遞來的茶水低聲說道:“我等會兒還要回去參加市政府新大樓落成典禮,長話短說吧。”

隨後兩人很快就進入正題。

聽完郭鵬長達十多分鐘的解釋,心中充滿疑慮地康寧臉上還是那副真誠的微笑:“我沒意見。你和文哥的決定我非常理解。近來形勢也變了,再一個就是我發現汽車這一塊已經沒有什麼拓展的空間,相反在物美價廉的國產車衝擊下,未來市場必然萎縮。為此我專門打電話到香港,與麥叔和洪叔等人深入探討,幾位老前輩都是先知先覺的人物啊,不但同意放棄二手車這一塊,還給我提出不少寶貴建議,我非常感激他們。鵬哥。你如今的資本積累夠了,慢慢向實業和正貿傾斜是十分正確的,我也為你感到高興。”

郭鵬感激地拍拍康寧地肩膀:“前兩天蘭甯幾個大人物下來,順便帶給我一個文哥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政府重點專案,就是烈士陵園的改造工程。通過改造,我們能獲得一百八十畝地相關土地開發,整個投資耗資三億元,十八個月完成。預計獲利一億三千萬,很難得啊!因此,恐怕集團方面支援你運轉的資金就不多了。這次給你分紅三千萬,幾個月的提成合計一千三百萬。另外,清哥死後他的團隊效率低了很多,兩個多月來基本沒幫到你太多的忙,所以我按照實際的貢獻再劃出七百萬給你,讓你湊夠五千萬,昨天已經全部轉進你在芒街的銀行戶頭,我只能做這麼多了。”

康寧驚訝地說道:“鵬哥。這七百萬我不能要,都是弟兄們的辛苦錢,我多拿弟兄們就少拿,那樣太對不起人家了,還是留給他們吧!”

郭鵬擺了擺手:“裏面有些事你不知道,清哥由於是公司元老,所以每一次都能分到出貨總費用的百分之六十,剩下地百分之四十才是你這邊和小六、兔子幾個的,為此我也和文哥商量過,無奈清哥的老資格擺在那裏,加上他在銷售這條線上確實有一套,因此幾年來一直保持原樣。清哥死後,他的許多老客戶流失了,雖然你從不與國內客戶接觸,但很多客戶主動找到了兔子和小六他們。通過最近的情況看,兔子和小六已經發展壯大起來了,阿恒和阿均兩人對目前的收入也很滿意,畢竟清哥在的時候對他們也太苛刻,拿走百分之六十的大頭,卻只給手下分出其中地百分之三十,所以你不要覺得你拿得多,以後這一塊全都歸你掌管你就清楚其中的詳情了。收下吧,到時運轉資金不夠,我再給你想想辦法。”

“謝謝你了,鵬哥!”

康寧對情深義重的郭鵬非常感激,想了想

道:“要是這樣,你就給我留下海防港辦事處的七個街那四個報關員。有這十一個人協助我,業務就能展開了,其他人你帶回去吧。另外,除了那兩輛汽車必不可少之外,分給我的那棟樓我不要,全部留給集團的其他部門吧。我把樓下做倉庫的幾件房子稍稍整理當作辦公室,讓那四個報關員都回到這裏來辦公,這樣我也好控制一些,你覺得行嗎?”

郭鵬驚訝地問:“這沒問題,只不過一下你就減少三分之二的人手,忙得過來嗎?”

康寧微微一笑:“業務量不是也相應地減少了嗎?”

郭鵬一愣,苦笑著搖搖頭:“我知道你會有辦法應付過去的,只不過這麼一來,公司實力大降就在所難免了,適當地調整一下經營結構吧,我交給你的煙酒一項。你得多下點功夫,錢不夠就和我說,實在不行我兜裏還有些老本,足夠支援你保持現在地規模了。”

“行。”

“好了,我得回去了,快送我去口岸。我還要在典禮上代表企業界發言呢!”郭鵬說完匆匆站了起來。

康寧隨即送郭鵬下樓,路上和他開了個玩笑:“鵬哥,商而優則仕!這也許是今後從政的一個路子,先混個政協委員當當吧,過一年再花幾個錢從政算了。”

郭鵬哈哈一笑:“也不知道你這腦袋怎麼長的,反應這麼快?不過大哥我正好被你說中了,剛剛當上政協委員不久,聰明吧。哈哈……”

送走郭鵬,回到辦公室的康寧已經沒有半點睡意,他在反復思考郭鵬帶來的資訊。掂量這個突如其來地巨大改變。

讓康寧警覺的是,為何在昨天晚上與黃文志為時四十多分鐘的通話中他隻字不提?反而對自己大加鼓勵和鞭策,還表示將會在資金、人員等各方面全力支持?這其中到底蘊含著什麼樣的秘密?

難道是這次遇襲讓黃文志改變了想法,深思熟慮之後毅然放棄充滿風險的走私行當,趁此機會順勢淡出重塑自身形象?可這利潤驚人的走私猶如一塊巨大地蛋糕,黃文志真能做到毅然捨棄,毫無覬覦嗎?

就算黃文志心意已決從此立地成佛,但為何郭鵬對自己的資金量表現得憂心忡忡,一再提起呢?難道郭鵬知道黃文志的真實意圖?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黃文志的真實意圖又是什麼?

這時,一陣悅耳的電話鈴聲打斷康寧的思路。

康寧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拿起話筒禮貌問候:“你好!哪位?”

“陳樸。小寧,給你的運輸費用和代理收益打入哪個帳戶?”陳樸親切地問道。

康寧笑著回答:“這麼快?哈哈,那就麻煩陳大哥了,運輸費用最好打到我給你的那個東興工行地帳戶,就是戶名叫陳濤的那個帳號,代理收益轉進我芒街的帳戶裏吧。”

陳樸壓低聲音。向康寧透露了一個重要消息:“阿寧,有件事我估計你還不知道,人民銀行廣西分行昨天下來了一個工作組,裏面還有外匯管理局地人參雜其中,如果兩千九百多萬的運輸費打進東興工行那個個人戶頭,哪怕分成幾筆轉入,也極有可能帶來麻煩,明白裏面的意思嗎?”

“明白了!陳大哥有何建議?”康寧頗為感激地詢問。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折成美金給你,現鈔!一來是好攜帶。二來我們估計不久美金對人民幣會升值,給你的兩千四百萬代理收益我也給你折成美金打進你的帳戶。當然,這事還得由你做主。”陳朴為康寧想得十分周到。

康寧驚訝地問道:“陳大哥你搞錯了吧?我的代理收益只有一千二百萬啊!怎麼會這麼多?”

“聽我說,阿寧!我們這次很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們就是利息負擔都不止這個數;其次按照香港和越南目前通行的比率為依據,均為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六之間,我們當然要按最高的給你了!我知道你地為人,所以沒有同意公司追加感謝費,但這百分之六的代理收益你必須得收下,我們不可能讓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幫助我們,卻以最低的報酬給你,否則我們上上下下心裏都過意不去。好了,錢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一個電話,我親自送過去給你。”

陳樸說完,也不管康寧有何異議,直接就放下了電話。

康寧略作考慮,撥通海防港辦事處的電話,向自己的手下頭目詢問一番。放下電話後,他頭托著下巴,靜靜地伏在辦公桌上,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6
第二百五十七章 過猶不及

晚,涼風習習的海灘上遊人遍佈,眾多的中國遊客在結伴慢步。在不斷上漲的海潮中戲水的男男女女大多是本地人,許多身材曼妙、皮膚白皙的女子極為誘人,如果目光也能非禮的話,恐怕早已是體無完膚了。

有經驗的人一眼望去,基本就能辨認出雜亂的人群中誰是中國人,誰是越南人,其中一個重要的判斷標準是:越南人幾乎沒有一個營養過剩。

沙灘上的一排小竹亭裏,身材高大壯碩的徐家偉拍了拍自己像是十月懷胎的肚子,十分感慨:“老了,滿眼的美女就像我們面前這滿桌的菜肴,只能看看卻吃不下了!”

陳樸被他的話逗得啞然一笑:“徐總可別這麼說。你才四十五歲都不到,就老氣橫秋的,如果讓泉叔聽到你這句話,還不罵死你?”

“哈哈,其實我說的是實在話啊!這兩年我深有體會,大一歲都不一樣了……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香港把你肩關節裏的碎片取出來?”徐家偉關切地問道。

陳樸一口幹下一杯啤酒,放下杯子回答道:“幸好手裏的活忙完了,過兩天就回去。這肩上的毛病,多得阿寧看出來,不然也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

徐家偉用力點點頭:“阿甯這個兄弟值得交,能文能武、坦誠義氣!這樣的人如今不多了……他收下那筆錢了嗎?”

“收下了,大大方方的沒有絲毫做作。”

陳樸提起啤酒瓶緩緩倒酒:“我和他交談了十幾分鐘,期間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對馬來西亞和新加坡兩個煙酒公司在芒街開設兩個新公司感到驚訝。我照實告訴他,我們和這兩家公司沒有任何關係。”

說到這裏,他有些疑惑:“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好像他對我們下批貨的數量和到貨期挺在意,並告訴我他不準備再做二手車生意了,兩個月後將不再代理任何人的汽車出貨。我感覺他是先一步通知我們。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似乎他在調整之中。”

“喔?”

徐家偉一改懶散的坐相,端正身子,向前微微探身,小聲問道:“這裏面恐怕沒這麼簡單,聯繫到這兩天芒街流傳黃文志退出的傳聞。會不會是他們內部出問題了?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可要留意了,如今東港公司出貨的整個班子幾乎全在阿寧掌握之中,萬一他們之間有點什麼……”

陳樸將酒杯放到一邊,打起了精神:“你是說……”

徐家偉的腦子越來越清晰,他點點頭說出自己的看法:“如果我沒猜錯地話,阿寧恐怕遇到點麻煩了!你想想看,黃文志為何這個時候洗手不幹?他捨得嗎?再一個。阿寧這人非常謹慎穩重,我覺得以他的性格分析,似乎不該問我們公司下批貨的情況。以我的經驗看這只能有兩種解釋:一是阿寧在為自己手下找事幹,第二就是他們公司未來一兩個月的貨可能不多了。綜合以上的資訊分析,似乎黃文志在抽走資金,或者說是更嚴密地控制資金了。”

陳樸聽了恍然大悟:“這麼說阿甯缺錢了?咦,不會是功高震主吧?”

徐家偉讚賞地點了點頭:“哪怕不是,也離此不遠了!”

“我明白了!既然這樣,徐總,我還是先留下來吧,于公於私都有好處。”陳朴向徐家偉低聲請求。

徐家偉靠在椅子上搖了搖頭:“不急。先回去把肩膀治好再回來,事情沒有這麼快能見真章地。以我對阿寧性格的瞭解,哪怕他再吃虧,也不會和黃文志臉紅的,你也知道阿寧是個恩怨分明的漢子,黃文志當時走了狗屎運收留了阿寧,這個恩,阿寧絕對會報答他。所以只要黃文志不很過分,阿寧肯定會忍耐下去。”

徐家偉凝目想了一下,接著又道:“這個時候咱們不能做得太明顯了,有句話叫做‘過猶不及’就是這個道理,我們只能暗中助他一臂之力,讓阿寧自己壯大起來。阿陳,你也知道我們社團在香港雖然名聲不怎麼好,但是對自己兄弟的情義,我敢說整個香港,包括大馬和星島乃至東南亞。沒有一個社團能比得上我們坦蕩,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大陸來的兄弟,都緊緊依附真誠擁戴的原因。因此,只要我們真誠地支持阿寧這位難得的兄弟,最後這片地方全都是我們地不說,我們還會得到阿甯這員虎將的理解和尊敬,哪怕阿寧知道我們的目地,但將心比心之下,他會感激我們的。這期間我們不能用陰謀,而是要用陽謀。阿陳,你剛到香港時泉叔就這樣教導我的,我也一直這樣做,現在,你能理解我的苦心了吧?”

陳朴敬服地給徐家偉倒上一杯啤酒,舉起杯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徐哥!”

徐家偉哈哈一笑,舉起杯和陳樸碰了一下,看著陳樸動情地說道:“阿陳,你知道我等你這聲‘徐哥’,可等了將近十年了啊……”

陳樸一口將酒倒入喉嚨,藉故轉身擦去臉上感激的熱淚,正要回頭,卻看到一個

身影:

康寧在五十米外的一棟豪華別墅門前,與一個漂亮的女人禮貌告別。

陳樸警惕地看著這一切,直到康寧駕車遠去,才轉過頭來。

徐家偉看到陳樸的驚訝,好奇地望向陳樸剛才注視地方向,突然摘下眼鏡,用衣角快速擦了擦,然後迅速戴上。

看著那漂亮女人好像猶豫片刻,才走進樓裏,徐家偉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

“徐哥,你認識那個女人?”陳樸好奇地問。

徐家偉謹慎地點點頭:

“認識,去年九月三日越南國慶日,我在河內的一個招待會上見過這個女人一面。當時越南內務部的那個少將還和我開玩笑,問我用不用他介紹認識?還說這個女人是他們最優秀的女幹部之一,不然絕對不能出席如此級別的宴會,我笑笑也就不再理睬了,整個晚上也沒和這個女人說過話,但是她的這幅長相由於很有味道,所以我不知不覺地就記下了。真沒想到。她今天會出現在這裏,她的目標會是誰呢?”

陳樸一聽,大吃一驚:“徐哥,剛才可能你沒看到,阿寧剛和這個女人告別後開車走了。”

“你說的是真地?”

徐家偉驚訝地看著陳朴,看到陳樸鄭重地點頭表示確定。徐家偉想了想才說道:“越南地事情很複雜,一般我不願妄加猜測,但是這件事我覺得很不簡單,阿寧剛來多久啊?他們怎麼認識的?這些事情我們都不瞭解,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女人不是個簡單的女人!阿陳,有機會你直接問問阿寧,就像開玩笑那樣把我剛才關於宴會見聞的幾句話告訴他就行,其他我們都別管。以阿甯的心智來看。有些事情他弄明白之後就不用我們操心了,或許他會主動和我們說些什麼也不一定。”

“我明白了。”

徐家偉點點頭,笑著道:“這樣吧。後天我也要回香港,目前這裏沒什麼事情,你和我一起回去吧,晚上我給泉叔打個電話,讓他幫你預約醫生,省得到時浪費時間。”

“好吧,我聽你地。”

陳朴和徐家偉結完賬走向停車場,卻看到一臉憂鬱的阿英從樹蔭下走出來,對望向自己的兩個男人嫣然一笑。隨即繼續走向遠處地礁石,似乎憂心忡忡而又楚楚動人。

處在焦慮之中的阿英這時還不知道,遠在河內三軍總醫院的急救病房裏一片忙碌,十幾名醫務人員在著名醫學專家阮英傑的指揮下,正在全力以赴搶救一位深度中毒的國家英雄,而這位年約五十地國家英雄官居少將,是一位戰功赫赫,卻又飽受無名病毒性風濕關節炎折磨了十數年的患者。

半小時後。忙碌的急救室裏響起一片哭聲,幾名年輕地護士更是對這位和藹可親令人尊敬的、一直在以頑強的生命意志與病魔做長期艱苦鬥爭的首長的死悲痛欲絕。

這一刻,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為何服用了阮英傑教授廢寢忘食研究出的特效中藥大有好轉之後,這位首長突然全身青紫,甚至來不及叫喚一聲就驟然死去,而且這已經是三天來發生的第二例死亡病例!

令他們更為沉痛的是,兩位死者全都是身經百戰的將軍。

阮英傑沮喪地抱著腦袋坐在方凳上,細細將半個月來地治療細節逐一反思,連續思考一個多小時都沒有結果。最後他不得不站起來,對圍在自己身邊的助手和各科精英低聲吩咐:“立刻上報中央軍事委員會,上報主席和總理,請求政治部做通陳將軍家屬的思想工作,我們需要進一步的解剖化驗,另外,我個人請求軍事委員會給予嚴厲的處分。”

所有人都低著頭不願離去,顯然是不同意德高望重的阮英傑請求自我處分的要求。

無比痛苦和焦慮的阮英傑見此情況,一時急得說不出話來,手舞足蹈地在原地快速轉了兩圈,突然搬起工作臺上地一盤手術器械,狠狠地砸在地上。

一陣清脆雜亂的巨響之後,阮英傑嘴裏發出高亢詭異的歇斯底里的怒吼:“全部給我滾……”

當天夜裏,由阮英傑領銜的特別專家小組連夜開始進行屍體解剖和取樣化驗。

當鋒利的手術刀切破屍體板結的肝臟時,伴隨著殘存的血水,流出一種慘綠色的黏稠液體,緊接著一股從未有過的腐爛惡臭瞬間充斥整個解剖室,解剖台四周圍著地六個雙鬢花白的老專家、和四名經驗豐富的護士長全都狂吐起來,有些人甚至來不及解下口罩,就將滿肚子的雜碎吐得滿臉都是……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7
第二百五十八章 於無聲處

南內務部是一九七五年全國統一後,由公安和安全兩組建的,所有涉及國內安全問題,從敵特偵破、反動組織、會道門的肅反一直到到清查內部貪污走私、執行法律、打擊犯罪、維護公共安全直至戶籍管理、交通管理等等,統統由它掌管,職權幾乎包羅萬象。它是越南的主要情報和反間諜保安機關,屬於越南政府系列。

越南首都河內,法國人留下的寬闊堅實的三層石基大樓三樓會議室裏,內務部政治保衛局二處(代號K48,事情報收集、進行間諜情報活動和反間諜工作的重要部門),第四局外線局(代號K99,反間諜保安機構之一。它主要從事對國內的偵察對象和駐越南的外國人員的跟蹤、盯梢等偵察活動)的十幾位重要人物正在聆聽阮英傑的專項報告。

連續兩位將軍級人物在治療過程中的突然死亡,引起了軍隊軍事情報局、內務部相關領導的高度重視,這本應由越南總參情報部負責的事件,因為所涉及的非軍事秘密而交由內務部負責辦理。

阮英傑在彙報完一大串治療經過和繞口的病理藥理化驗資料之後,終於說到了與會者最感興趣的結論部分:

“……化驗與檢測結果顯示,在對十三種中藥逐一化驗與配伍試驗後,發現其中四種藥物含有一定程度的毒素,但是加熱之後經化學反應毒素消失,對特異病毒性風濕關節炎有顯著療效,基於對中醫學原理的知識積累不足,以及目前我國各種檢測分析設備相對落後,我們並沒有發現運用於臨床治療的藥物對患者產生致命性病變的證據,唯一不能確定的是,在沒有精確配比以及熔融過程中可能出現未知意外,也可能特異病毒性風濕關節炎患者個體血液或機體記憶體在未知病毒細菌引發反應所致。在沒有大量實驗證明的情況下,我們目前無法找到確切原因。”

第四局局長黃永謙看著滿頭冷汗的阮英傑,禮貌地揮揮手,示意這位越南中醫藥權威坐下,清了清嗓子大聲問道:

“阮將軍,你的發言太過專業了。我們很多同志聽不明白,我想問一問能否這樣理解:你地結論是藥物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配方和煮藥過程的溫度,以及兩位元不幸去世的兩位將軍身上還可能存在其他病毒細菌,與藥物發生反應後產生未知的一種毒素導致死亡?”

阮英傑明顯是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理解,不過……”

“好了!我來說兩句。”

五十歲的內務部副部長兼政治局局長裴永毅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大聲說道:“同志們。這種病很可怕啊!為了找到病源和治病地辦法,建國以來我們的科學家和醫務工作者走遍我國中北部的山山水水,可以說目前是失敗的。也可以說這種世界上其他地方從未有過、只在我國才有發生的風濕病,是一種目前無藥可治的絕症,美國和德國的友好機構五年來都對付不了,連原因目前還找不到,他們發明的一切新名詞前面都加上‘未知’兩個字,很可笑!同志們啊,許多一往無前、堅定勇敢地先輩和戰友們沒有倒在敵人的槍口下,而是倒在了這個病魔的面前,目前還有多達四百五十多國家功臣、以及數以萬計地各地民間英模受此毒害。他們之中很多人面對敵人的屠刀沒有哼過一聲,可卻在這個病魔的折磨下痛苦呻吟,想起來我就難過得流淚啊!然而,不久前武元傑將軍到芒街休養意外被治好的消息傳來,給了我們巨大的希望,為此中央首長極度重視,中間兩次過問,並且對眾多人民功臣飽受折磨極為痛心。並作出重要指示:只要有一絲希望,就要付出所有的努力!因此我認為,不管如何困難,如何艱辛,我們都必須全力以赴!這就是我的態度,也是中央的態度,這也將作為我們今後艱難工作的指導思想,予以貫徹執行!”

一番場面話說完,第四局局長黃永謙拿出一份報告讀起來:

“同志們,經過我們秘密戰線上眾多同志、特別是Y33情報員地艱苦努力。十五天內我們就掌握了給武元傑將軍治病的那個中國人的詳細情況,下面我就給大家通報一下:康寧,一九七〇年十二月二十一日生於蘭寧,一九九三年畢業于上海醫科大學外科學系,同年八月服務于廣西蘭寧醫學院附屬醫院,外科學碩士學歷,九七年六月二十一日因誤傷廣西蘭甯市市長之子而被陷害,次日逃亡成功,直至如今。期間他五次逃過中國警方大規模的圍捕,傷害員警數人,傳聞廣西也有不法分子十數人被他殺死。此人武功很高,智力發達,流落到芒街之後被中國東興鉅賈黃文志收留,目前以向中國走私商品為業。有個重要的情況是,康寧的父親康濟民是中國著名

學專家,是廣西中西醫結合的倡導人和開拓者之一。於一九七二年元月至一九七三年五月,曾經作為中國抗美援越醫療小分隊成員在我國和靜、北江兩省地野戰醫院工作,此人高超的醫術至今還被許多老一輩傳誦,當時武元傑將軍的嚴重腿傷也是此人治好的,阮英傑將軍也曾經跟隨康濟民學習過七個月,因此,我們推測,很可能出身于中醫世家的康寧、或者他的父親康濟民找到了治療的辦法,或者是對此類病患頗有研究,所以我們目前有兩種計畫:一、由國家紅十字會和外交部,聯合向廣西政府發出邀請,邀請包括康濟民在內的廣西著名專家前來考察和講學;二,利用一切手段從康寧身上取得突破,力爭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有效的治療辦法。我的話完了,下面交由集體討論。”

兩個小時後會議結束,阮英傑被內務部副部長裴永毅單獨留下。

阮英傑對裴永毅沒有責難自己深表感謝,裴永毅則親自倒杯茶端到阮英傑面前,說完一長篇地國家民族大義之後,話音一轉,嚴肅地告誡道:

“阮將軍。有件事我不得不如實告訴你,我們今天的這個會議形成的決議全部列入國家次高絕密級別的‘蜻蜓計畫’之中,根據要求,在這個計畫中還有一個特別應急計畫並已經獲得中央軍事委員會的同意,現在,根據中央軍事委員會和國務院地授權。我正式通知你:作為該計畫的主要參與人和負責人,你必須以一個黨員和軍人的名義作出保證,將義無反顧地無條件地接受祖國和人民交給你的重任!”

阮英傑激動地站起來,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我,阮英傑,三軍總醫院副院長、共和國少將,今天以一個黨員和軍人的名義莊嚴保證,將義無反顧地無條件地接受祖國和人民交給地重任!”

裴永毅向阮英傑敬個標準的軍禮。微笑著請他坐下,從抽屜裏抽出一個封面顯著位置印有六顆黑色五角星的紅色檔夾遞給他:“你慢慢看吧,看完後請還給我。”

阮英傑鄭重而又虔誠地打開文件夾。翻開第一頁之後沒看一會兒,整個人突然僵硬起來,臉上全都是痛苦心酸的神色,豆大的汗珠冒出額頭,順著蒼白的臉滾滾而下。

與此同時,二樓西頭的一件寬大陰暗的辦公室裏,第四局局長黃永謙正在拿著話筒與Y33情報員低聲交談,十分鐘後,黃永謙用不可置疑地語氣和堅定的態度。將一個個命令傳達下去。

第二天上午,走進阿英父親房間的康寧,看到床上整齊擺放地兩個行李箱深感意外。

他看了看身邊的阿英和她的父母,不解地問道:“傑伯,你是不是要走啊?”

武元傑爽朗地笑答:“是啊,阿寧,這幾個月難為你了!我衷心地感謝你,我的全家也衷心地感謝你!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幾十年前並肩戰鬥過的中國老大哥身上所具有的優秀品德,看到了一顆真誠善良、仁慈博愛的心啊!由於國家軍事檔案館需要我這個老兵去回憶和整理一些戰爭資料,所以我不得不返回河內去履行我的義務。等會兒政府的車就來接我,請你理解我地心情。還有,我現在幾乎不需要輪椅了,到了河內還有老朋友阮英傑教授關照我,你就放心吧!”

康寧不解地搖了搖頭,皺眉道:“傑伯,為什麼這麼急呢?你的病只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就能達到我們預期的效果,這個時候你走我非常不放心。再一個。河內是否有精通中草藥的中醫我不知道,因此我很擔心會把配方和藥量弄錯,傑伯,再留下一個半月吧,也讓我盡完這份心意,實在不行你讓軍事檔案館的人來這裏,我願意負擔他們的差旅費。”

阿英的母親激動地哭泣起來,擦完淚,她轉到康寧身前緊緊抓住他地手,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一句標準的中國普通話:

“阿寧,我一輩子都感激你……”

康寧略為驚訝,隨即也就釋然,他輕輕拍了一下默默流淚的阿英的肩膀:“阿英,傑伯的藥只夠十天的份量,等會兒車子來接人,你讓他們等等,我這就趕回去抓藥,至少能保證一個半月的用量。唉,你記著,勸勸你父親,如果感到身體不適,立刻來電話,再不然直接趕到芒街來……等我一個小時,我抓完藥馬上趕來!”

看著康寧匆匆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渾然不知的父母親,預感到此去凶吉未卜地阿英藉口上廁所走出房間,把自己反鎖在洗手間裏失聲痛哭起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7
第二百五十九章 溫柔鄉、英雄塚

著掛著政府藍色車牌的黑色藍鳥車很快拐出海濱別墅消失在鬱鬱蔥蔥的綠樹叢中,阿英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溫柔地拉著康寧的手回到客廳,舒展開修長白皙的玉指,殷勤沏茶。

端起精巧小瓷杯靜靜品茶的康寧,此時還在細思阿英母親標準的普通話,種種疑惑和不解緩緩湧上心頭,康寧忽然覺得一陣莫名的傷感和空虛。

“唉……”他不禁輕輕地歎了口氣,將茶杯緩緩放下。

“阿英,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吧。如果你父親打來電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請儘管告訴我。”

康寧提起沙發邊的小皮箱站了起來,對略帶哀愁的阿英微微一笑,隨即轉身就走。

“寧——”

阿英傷心無助的叫喊,讓康寧停住腳步猛然回頭,她眼中蓄滿的淚花牽住了康寧的腳步,不由心裏一軟,問道:“怎麼了阿英?別太擔心你父親,藥已經備足了,阮英傑教授也會針灸治療,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更何況等他忙完了,隨時可以回來看你,你也可以到河內去看他的,不需要這麼難過。”

阿英走近康寧,貼在他胸口上,泣聲道:“我好難過,不知為什麼我真的好難過,寧,陪我上樓聊一聊好嗎?”

康寧看了一眼一旁低著頭匆匆走過的下人,略作猶豫,終於耐不住阿英眼裏那似乎無窮無盡的哀傷,答應了下來:“好吧,我送你上去,不過晚飯前我得趕回去,還有工作在等著我。”

誰知這一上去就到了第二天上午。

從房門關閉的刹那起,阿英瘋狂地索取著,用她性感的嘴,靈巧的手。用她豐潤飽滿的乳房和嬌如弱柳的腰肢,勾起了康寧一波波潮水般的欲望。

她嫺熟的技巧,體貼入微地溫存和縱容,以及時而恬靜如水,時而狂放無羈的肢體語言向康寧傾訴情懷,讓康寧從驚訝到躁動。再到洶湧如潮,如癡如醉。

當東方海面上的第一縷陽光叩擊窗櫺的時候,幽幽醒來的康寧慢慢抽出淹沒在烏黑長髮中的手臂,輕輕走近洗澡間,打開淋浴噴頭。

在頭髮上地泡沫尚未沖洗乾淨的時候,一個嬌柔火熱的身軀再次貼在他赤裸的肌膚上,隨著曼妙素手的緩慢滑動,康寧體內的的欲火再次被點燃。一陣陣水花四濺的衝擊,帶起聲聲如泣如訴地呼喊,不一會兒。全都籠罩在一片彌漫的水霧之中……

餐桌上的兩人默然無聲地享用這頓遲來地午餐,康寧喝下口清爽的冰鎮啤酒,低聲問道:“給你父親打電話了嗎?”

“你洗澡時我打了,他們都順利到家了。”

阿英放下筷子,幽怨地看著康寧:“我走不動了……全身都沒力氣……”

康寧微微一笑:“自找的……對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母親的普通話怎麼說得那麼好啊?有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阿英歉然地解釋:“寧,請你別怪罪我父母好嗎?他們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既然這樣,那就別說了吧!其實我沒一點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有點奇怪罷了。我看得出你父母都是很好的人,熱情、善良、堅強而勤勞,我很尊重他們。”

康寧平靜地說完,對阿英微微一笑,隨即埋頭用餐。

阿英呆呆地看著康寧,眼裏滿是欽佩和感動。

終於,她咬了一下嘴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低聲說道:“寧。如果我說我父親是位將軍,你驚訝嗎?”

“有點兒,但不是很意外。我來越南的時間不長,但像你父親這樣的氣質和胸懷地人,並不多見。”

康寧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擦嘴,隨即靜靜端坐著,露出聆聽的神色。

阿英歎了口氣,幽幽地道:“建國第三年,也就是七八年。那時我才十歲,有一天看到父親回來很難過,不知他和我母親說了些什麼,我母親也很驚慌傷感,第二天我們一家就被通知搬回河內去住了。”

阿英臉上滿是追憶:

“坐軍車從涼山到河內半天就到,在軍委大院的一間平房裏住下很久我才知道,我父親因為不服從上級的安排被撤職了。你也許不會想到,我父親三十九歲時就已經是少將了。他在解放中南部的十幾次戰鬥中立下的功勳讓他的名氣很大,正因為如此,那些人不敢太為難他。”

康寧默默地點了點頭,一點兒也沒有打斷阿英談話的意思。

“七九年發生地事情,我們都很害怕,也弄不清楚到底怎麼了?後來我長大了,聽我父親說自己很幸運,我才知道父親當時為什麼被撤職,因為他不願意和中國打仗!這麼多年來我父親時常私下裏感慨,他說打諒山的中國軍隊的指揮員,正好是他在桂林軍校學習時的教官,說說就很難過。細問之後我才知道,這位教官是我父母的證婚人,而當時我的母親在桂林讀師範。”

康寧也難過地直搖頭,只聽阿英繼續說道:“後來隨著國家形勢的急劇惡化,國內對輿論的掌控也越發地嚴厲,此後我就很少聽到我父母說中國話了,也許是形勢所迫,也許是他們心裏不好受——不過我想,你能理解他們的心情的!昨天我母親說出中國話,我看到你很驚訝,其實我也驚訝,畢竟很多年沒聽到父母說中國話了。

很感激你,你轉去抓藥地時候他對我說,清化戰役後的中國醫生把他的兩條斷腿治好的,現在又是你幫他治好了同樣的兩條腿,他一輩子都還不了這份恩情。”

康寧心裏一搐,隨即搖搖頭笑道:“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很多時候把回憶放在心底,會更珍貴!”

“寧,謝謝你理解我父母,我代他們感謝你!”阿英一臉真誠地說道。

康寧沒有再糾纏這事,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他低聲說道:“對不起,阿英,我不能不回去了,很多工作在等著我……靠過來我和你說句話……再近點……我想對你說,我喜歡和你做愛的感覺!”

阿英一愣,雙手捂著發燙的臉。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這時的康寧已經發動車子起步離去。

回到辦公室,康寧立刻將手機連接到電源線上,逐一撥打阿剛、小六和兔子等人的電話,待通完話後這才放下心來,特別是兔子說的“小批量出貨跟玩似地”後,讓康寧少了許多擔心和內疚。

從抽屜裏取出那個專用手機,上面的十個未接電話讓康寧嚇了一跳。仔細檢查發現全是陳樸的手機和他辦公室的電話,康寧連忙撥通他的手機:“陳大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手術成功嗎?”

“非常成功!正如你所說地現在科技發達了。一個筷子頭大的創口沒幾天就痊癒。我已經回來兩天了,到處找不到你,是不是掉進溫柔鄉里了?”陳樸開起了玩笑。

康寧避而不答,哈哈一笑,接著問道:“有事?”

“是有事,除了即將按計劃到貨之外,有一樁買賣估計你感興趣。”陳樸笑著回答。

康寧一聽來了精神:“說說吧!”

“電話裏不好說。”

康寧想了想建議道:“要不去伍伯那兒喝杯茶?”

“哈哈!阿寧,我剛從香港帶回來兩條大飛,其中一條安裝了四台各具一百七十匹馬力的雅馬哈發動機。最高時速可達六十節,相當於九十公里,很過癮!我聽說你的越野車玩得不錯,有沒有興趣玩玩大飛啊?”陳樸熱情地發出邀請。

康寧一聽來了精神,哈哈一笑:“在哪兒?”

“海灣新碼頭,半小時後我在那裏等你。”

“好的,我換身衣服就出發!”

海面上風平浪靜,正是馳騁的好時機。一身短裝運動服的康寧認真傾聽陳樸的講解,對腳下這艘七米多長、約兩米寬地尖頭流線型快艇十分喜愛,特別是四個雅馬哈發動機的自動控制系統,讓康寧大開眼界。

陳朴略為講解迎風、逆風和海潮高低狀態下的行勢技巧之後,和康寧一起並肩而坐緩緩出發。

駛出海灣不一會兒,陳樸就將速度緩慢提升到五十五節左右,那猶如劃破海面氣流地速度讓康寧興奮之余大呼過癮,在天水之間飛一般的感覺,讓康寧理解了為什麼這種快艇有個“大飛”的別名了,較之陸上的汽車越野別有一番驚險與刺激。在巨大的空間裏極速飛馳的確讓人暢快,這對喜歡速度和超越的康寧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樂趣與挑戰。

不一會兒,康寧在陳樸放任般的鼓勵下開始操控快艇,在震耳地發動機轟鳴聲中以三十節左右的速度練習各種八字彎道繞行和急彎,對提速的距離與時間都細細摸索毫不盲動,一步步熟悉快艇的性能和駕駛訣竅,讓一旁的陳朴欣賞之餘頻頻點頭:這傢伙果然謹慎和聰明,沒有冒冒失失的提速和急彎,而是一步步熟悉機械性能掌握駕駛要領,根本看不到一丁點的浮躁,了不起!

誰知陳樸心裏尚未贊完,發動機咆哮般的轟鳴起來,大飛在一望無際地藍色海面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立即極速飛馳,猶如一顆離膛的子彈飛一般掠過海面,刀刮般的海風將兩人的頭髮吹得緊貼頭皮齊齊向後,頓時把陳樸嚇個不輕,無奈此時他根本不敢讓康寧分心,生怕自己一個觸摸,會讓康寧分神之後快艇高速傾覆。但他卻沒想過,此刻要用嘴來提醒根本就不可能,一是引擎聲和風噪此時幾乎震破耳膜,哪里還聽得見其他任何聲音?再就是第二個字沒喊完,恐怕第一個字已經掉在了百米之後了。

康寧終於放慢速度,意猶未盡地畫出幾條優美的弧線之後,徐徐勻速前進。

這時,陳樸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總算是歸位了——他實在想不通第一次接觸大飛的康寧如何能駕駛得如此嫺熟,對機械的性能掌握得如此之快?最後他只好用兩個字來解釋——天才!

碼頭上的圓桌旁,陳樸和過足癮地康寧沐浴著夕陽,各自愜意地握著一瓶冰鎮啤酒慢慢享受,輕輕鬆松之間就將彼此間的業務談妥。

陳樸看到時機成熟,終於鄭重地將徐家偉的話告訴康寧,哪知道康寧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只是略帶自嘲的哈哈一笑,發出句令陳樸意想不到的感歎:

看來這溫柔鄉,真的是英雄塚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8
第二百六十章 低調一點好

在寬大的床上,康寧輾轉反側,一時無法入眠。

傍晚在海灣碼頭上陳朴說出阿英的事情之後,康寧表面上鎮定自若,似乎毫不在意,但他心裏遠遠不如臉上所表現出的那樣平靜,而是巨大的震驚,甚至還隱隱有點恐懼!

他之所以表現得從容豁達,是因為長期的磨練使他的心理承受力和自控能力遠勝常人,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反復分析之後,康寧發現阿英的許多話,除了關於她的父母的身世之外,幾乎全都是真真假假,難以讓人相信,再聯想到阿英的旅遊公司、海岸俱樂部以及名下賓館裏一批批來來往往的“性”致盎然的中國遊客和貿易考察團,阿英的身份似乎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再想起阿玉臨別前,那句意味深長的忠告、一直以來阿輝對阿英的恭敬、阿英這份與其年齡、地位和家庭背景極不相稱的龐大產業,康寧更加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康寧翻身起床,快步走進辦公室裏,拿出那台只用于與陳樸聯繫的手機,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張劍寒的手機。

沒有寒暄問候以及任何的過度,康寧便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和心中懷疑一五一十告訴了張劍寒。

張劍寒聽了康寧的話,顯然十分慎重。他吩咐康寧一個小時後等他的答復,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康寧知道此事已經超出了張劍寒的業務範圍,此刻謹慎的張劍寒肯定會與散佈在各個機要部門的同學和朋友聯繫,查找並求證答案,因而康寧也就不急於一時,心平氣和地打開電熱壺安心泡茶。

一個小時十分鐘過去,張劍寒的回音遲遲不來。康寧皺了皺眉頭,隱隱感覺到此事非同尋常,疑慮之下,他再次將整個數月來的見聞和可能會出現的多種結論深入思考。從中尋找有用的線索。

一個小時五十分鐘之後,張劍寒的回復終於到來,他低沉地話語讓康寧震驚之餘,憂心忡忡:“小弟,此事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你我的想像,這裏我只能告訴你。我放下電話就找到魏頭兒,還和他一起與幾個相關部門的人通了電話,最後一個通話的就是師叔。他說此事讓他確定了一些事情,並讓我轉告你,他對此很欣慰。”

康寧幾乎可以想像葉盛文說話的神態和語氣,笑了笑然後平靜地問道:“哥,我知道了,不過你對我有什麼建議呢?”

“這……我被告知閉上嘴。但我認為有一點各方的反應幾乎是相同地,那就是對我表示衷心的感謝。”

張劍寒將“我”這個字說得很重,稍作停頓。讓康寧略有體會,便接著說得:“我的意見是你離她遠點,誰也難保她的目的會是什麼,我不想你受到傷害。師叔的意見是處之泰然,他相信你能自己把握好一切的。”

康寧搖了搖頭,想了想轉變了話題:“老爸那幾種藥弄得怎麼樣了?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你這傢伙,每週都與自己的兩個寶貝女人和寶貝兒子通電話,難道她們就不告訴你家裏地情況?”張劍寒笑著打趣道。

“真沒聽她們說過,我們也就拉拉家常。其他的事情她們未必知道,我也不想問。你還是給我說說吧!”康寧“呵呵”笑了兩聲,絲毫沒有尷尬之意。

張劍寒的語氣透出一絲興奮:“三月底咱們地藥就通過了審核立項,四月份選址奠基開工,目前廠房已經修繕完畢,正在進行設備的安裝和調試,估計到十月份就可以正式投產。廠址你肯定熟悉,那就是咱們小時候常去捉迷藏的附院中藥廠。股份結構是我們學院以廠房地皮占三成,師叔他們由於提供資金、設備和安保占五成,老爸以專利權占兩成。第一期工程投資近三千五百萬,初步決定三年內暫時不向市場供貨,專供部隊使用。另外,你的大老婆盧靜已經被任命為掌管物業和流通的副總經理了,原先我沒看出來,吃飯的時候老爸總是誇她,我才知道她這麼有水平,你高興壞了吧?”

康寧聽了哈哈一笑。心裏說不出的高興:“這丫頭,竟然不告訴我,小樣!對了哥,你回頭告訴老爸,就說我出來前給他的那份資料上,有一種叫做龍陽藤的東西已經找到了,通過目前地情況來看,我估計沿著邊境線從廣西憑祥一直到雲南的景洪一線,都有一定數量的分佈。你讓他查一下相應緯度,他老人家就應該知道了,只不過你別讓他高興壞了就行。”

“好的,我有事要忙了,掛電話了!雖然我聽說你現在混得風生水起的,但你還是得注意些,安全第一,能儘快離開那裏就快走吧,歐洲和南美都行,你那裏現在是重點監控對象,我總擔心會出事。”張劍寒低聲叮囑道。

“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做,再見吧!”

心裏有數並已經拿定主意的康寧,再次回到床上,不久就香甜地睡去。

他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解除疑惑,心安理得地進入夢鄉的同時,蘭甯和廣州兩個相關部門的相關領導和工作人員正徹夜不眠地挑燈夜戰:

蘭寧地部門終於找出了數年來令自己極為困惑的問題所在,明白了為什麼在與越南貿易談判和邊境往來中,自己的底牌總是被對手提前所熟知;廣州的部門則順著這條線索,開始有目的地查找幾年來在越南境內失蹤的優秀弟兄,以及分析關聯問題。

一覺醒來,已是早上五點,一身運動短裝的康寧練完一個小時的樁功,輕快地下樓拐到樓後的草地上,看到阿剛站在不遠處,雙手抱圓兩膝微屈,似乎呆呆望著東方,似乎在等待待旭日冉冉升起。

涼爽的晨風中,他身上地汗水早已將衣服浸了個透。

康寧滿意地點點頭,再看向一邊對著虛空一遍又一遍緩慢出拳的阿彪,走過去低聲糾正道:“這迸發之力你感覺到了,但牽扯之力我看不到。你手腕的扭動還是太快了點,因此就失去了其中關鍵的發力過程。

出去的拳生硬有餘,而靈活不足,實戰中非常吃虧,慢後快,絕對不能急躁。來,我示範一下你好好看著。”

康寧左掌微張放到丹田前方,右手成拳從腰際由下至上緩緩而出,似乎在小心旋轉手臂用拳尖觸及前方的某個物體,反復三次之後,他停下轉頭問道:“明白了嗎?”

“清楚多了,我接著再練!”

阿彪欣喜地回答完畢,便調整好呼吸一遍一遍地練習起來。

康寧雙手交叉在胸前。仔細看了一會兒,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看了看四周,然後走到牆角邊拿起一塊青磚收到背後。不動聲色地繞到阿彪身前,笑著說道:“停下吧。聽著,閉上眼,按我平時對你說地要領快速出拳,打兩拳讓我看看。”

阿彪點頭閉上眼,略作調整,放在腰際的右手快速握拳擊出,“啪”的一聲,就將康寧提起放在身前的青磚打成兩截。

康寧扔下磚頭。拍了拍手,哈哈一笑,指著地上的兩截青磚,對睜開眼睛一臉驚訝的阿彪說道:“你自己看到威力了吧?這就是三個月來我要你每天慢吞吞地出拳五百次地效果。雖然我教給的招式只有十二式,但只要練好了,要比那些花裏胡哨的動作強上百倍不止。好了,慢慢體會剛才那一拳吧,等你什麼時候都能一拳打斷一塊磚。那就算是入門了,在此之前,我不會再教你什麼了。”

“我明白了!謝謝甯哥!”

阿彪激動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斷磚,隨即抬起頭,拉開身形,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緩慢出拳,一招一式都異常的認真。

康寧走到站完樁正在拿著塊毛巾擦汗的阿剛身邊,叫上了他,和他一邊練習推手,一邊閒聊:“不錯。你這圓渾旋轉之力有點味道了……阿輝近來沒找過你吧?”

“那小子前天還來了一次,估計我和阿彪早晚練功的事他知道了,當時我把你說的太極拳那幾句話告訴他,他很狡猾地要求和我練了一下,看到輕易撞開我兩米遠,就直搖頭,大言不慚地說什麼狗屁地太極拳秘笈滿街都是,他說我說的那幾句秘訣他早就在書上看到了,全都是糊弄人的,最後還問我:你是不是收下我和阿剛做徒弟了?我回答說怎麼求你都不收我們,我還請他幫忙說情呢。他聽完了很高興,哈哈一笑轉身就走了。我看到他一臉輕蔑地樣子,估計以後不會提起這事兒了。”

阿剛說完,忍不住笑起來。

康寧聽完滿意地點了點頭:“做人低調一點,還是有好處的,這樣做起事情來才不會吃虧,更何況我還沒答應收下你們兩個呢,所以你向阿輝說得也沒錯。你這人義氣深重,敢做敢當,悟性不錯也踏實刻苦,特別是儘管你對河對岸的員警和貪官極度反感,但一聽到越南仔說我們國家的壞話,你就不依不饒,這一點我很讚賞!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祖國都不愛,那他就沒有真正的愛了!阿彪耿直憨厚直來直去的,在沉穩機智上他比不上你,平時你多提點他一下,人生一世,難得有一兩個交心的好兄弟啊!”

“謝謝你甯哥,我記住了!”

康寧收起笑容,手上略微加力,便沉聲說道:“注意了……走!”

“嘭——”

沉悶的撞擊聲過後,阿剛被康寧推出數米,連續打了兩個滾,等他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地時候,康寧已經走過了樓道拐角。

從這一天開始,康寧的生活變得比較有規律起來,除了日常的賺錢事務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謹慎、嚴格要求之外,其餘的時間,康寧不是到伍伯那裏喝茶研討聊天混飯吃,就是和感情日增的陳樸到海灣新碼頭去駕駛快艇劈波斬浪,偶爾和殷勤恭敬的阿輝或者越南公安、邊防的一些頭頭喝上兩杯,以增進彼此地感情,兼而指點一下阿輝的武藝,日子過得愜意悠閒之余,財富也是與日俱增。

從六月底到七月下旬,短短的時間裏,康寧的財富奇跡般地增加到一億兩千萬,其中陳樸四次支付的代理收益就高達五千多萬。

康寧在郭鵬的關照下,獲得的五千萬,以及自己一個月來從公司業務中提成的一千多萬,這一切別說黃文志不清楚,就是一直關注康寧發展的郭鵬也毫無知覺。

康寧的做法非常簡單和巧妙:

將自己在公司貨物中除正常提成外應得地部分收益,以及原本屬於黃文清那一塊截留下來部分合併起來,與小六、兔子、阿恒、阿均這些弟兄商議之後,達成了共識——康寧保證每月正常的出貨量,貨物在誰的手上損失,誰就負責按進價賠償,誰能安全而迅速的出貨,誰就能得到雙倍的收益。

這樣一來,康寧巧妙地轉嫁了自己需要承擔的風險,儘管自己從佔有出貨總收益的百分之四十下降到百分之十,但自己只賺不賠規避了風險。與此同時,小六、兔子、阿恒和阿均等人的收益從百分之二十上升到百分之四十,這讓他們非常感激。雖然說風險也在成倍地增加,可是做這一行,什麼時候沒有風險呢?

還有一點讓康寧樂此不疲的是,每次接到阿英的電話邀請他都欣然前往,通常都帶上一束美麗的鮮花,又或者是自己走私來的一瓶洋酒,當作禮物送給欣喜的阿英。

當然,現在最能吸引康寧的,恐怕還是阿英那嬌媚的笑臉和誘人的嬌軀,還有她那高超的床上功夫以及令人飄飄欲仙的全方位服務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8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專家考察團

月九日上午十點,黃文志的一個電話,打破了康寧兩寧靜,讓康寧激動之餘,更是百感交集。

“小寧,忙些什麼呢?”黃文志的聲音裏透出難得的喜悅,顯然不像重傷剛愈、正在恢復中的人。

康寧笑著連聲問候:“文哥?聽你的聲音,精神很不錯啊!快要出院了吧?弟兄們都等著你呢。你不知道,在你休息的這兩個月裏,我哪兒敢輕舉妄動啊?都憋壞了……這段時間,我們自己進的東西很少,都是和別人拼船過來的。好在香港的麥叔和洪叔他們知道你出了事,都很關心和理解我們,沒有給我添加什麼壓力。後來我看弟兄們閑得慌,就小打小鬧幫別人出了些貨,賺些苦力錢!可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回事,還是得大哥你來想想辦法!”

“哈哈!放心吧,兄弟,這次大哥回來,你就可以大展手腳了!”黃文志突然壓低聲音,頗為神秘地問道:“小寧,你猜我此刻在什麼地方?膽子不妨放大一點……”

康寧聽了一愣,走到窗臺前,探出頭去四處望了一下,這才對著電話道:“反正你不是在我樓下,呵呵!”

“哈哈!你這傢伙!不過我不在你樓下,距離你也不算遠了。知道嗎,我前天就出院了,然後就接受了政府的委託,陪同廣西專家團前往越南河內進行為期十天的科學考察和學術交流,現在我就在東興市政府的大樓裏,午飯後出關,從芒街坐遊船抵達海防港,然後轉道河內,這條線路是最快最平穩的,哈哈!這可是中越關係正常化以來兩國間的第一次高級學術交流啊,以往的什麼經濟考察團、貿易考察團和旅遊考察團,哪里有這次的檔次和規格?越南外交部、內務部和紅十字會的官員們一早就到東興來迎接了!”

黃文志說話的聲音很大。顯得十分興奮和驕傲。

康寧有些驚訝地問道:“我怎麼沒聽說過啊?照理在東興和芒街這一畝三分地上,應該沒有我不知道的消息吧,看來還是我疏忽了……對了,文哥,你地身體剛剛恢復,現在就立即投入工作。吃得消嗎?”

“放心吧,我沒問題的!再說了,即便是再吃不消,這個機會我也必須把它給牢牢抓住。聽說這次越南的兩個副總理都要出來接待,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機遇啊,對我們今後開闢越南市場將會有極大的促進作用。好了,阿寧,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聽了可千萬別激動啊。”說到這裏,黃文志的聲音就停了下來,顯然他賣起了關子。

“激動?不會吧。現在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我激動啊?好了,求你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啊,文哥?”

黃文志顯然對康寧懵懵懂懂地表現非常滿意,爽朗的笑聲隨即傳了過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用更低的聲音解釋道:“我們團裏有位重量級的人物,也是這次越方點名邀請的兩個權威專家之一,這位權威專家——就是你父親!”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黃文志親口說出自己的父親居然就在河對面的時候,激動的康寧依舊情不自禁地大聲問道:“文哥,這件事是真地嗎?他老人家不是賦閑之後在家養老嗎,怎麼會到越南來訪問,而且還是這麼高規格的學術交流?”

黃文志顯然知道其中的內幕:“哈哈,康老不來都不行啊!首先這是個政治任務,在昨晚省委舉行地座談會上,省裏的頭頭們都一再強調這個首要問題。其中的意義如何深遠,咱們就不管他了,反正這樣的規格與陣容足以讓人感到滿意了,哈哈!”

黃文志接著又說道:“放心吧,我沒有把你在我這裏的事情對康老說,對誰都沒有透露你的行蹤。阿鵬如今和康老處得挺好,剛才阿鵬還來向康老請安呢,我打算在合適的時候安排你們父子見上一面,你覺得怎麼樣?”

康寧猶豫了一下,回答道:“謝謝你了。文哥,能見上一面當然最好不過了,但是我這裏有個建議,不知你認為如何?”

“說吧,原本挺爽快的一個小夥子,什麼時候把阿鵬的壞毛病學去了?”黃文志笑著說道,不過腔調裏可一點兒也沒有責備地意思。

康寧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建議:“文哥,你們這次進入越南之後,千萬不要第一時間就和我聯繫,你的通話也更需小心。等返回後咱們再找機會就行了,千萬可不能因小而失大啊!”

“我明白,團裏有兩個安保專家也是這麼告誡我們所有人的,你就放心啦!你文哥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都過去了,難道連這點常識也沒有嗎?哈哈!好了,到時候我再和你聯繫吧,這次前去,談談咱們的生意就行了,等這次考察回來,我要讓你忙得喘不過氣來!”

說完,黃文志就掛斷了電話,留下康寧站在窗前,對著遠處的東興默默地發呆。

下午一點,走出越南關口的五十多名專家團成員,坐上兩輛寬敞舒適地大巴,在越南公安六輛警車前呼後擁的護送下開向海灣新碼頭。

坐在第一輛大巴中前位置的康濟民百感交集。他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對身邊白髮蒼蒼的老夥計李白石問道:“白石兄,咱們有多少年沒踏上過這塊土地了?”

李白石輕撫下巴上的一把白鬍子,幽幽歎息道:“快二十七年了吧!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啊……”

晚上八點,越南政府為專家團一行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宴會,並向越南全國進行了電視直播。

越南兩位副總理先後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歡迎致辭,國家主席和總理也發來賀電,使整個宴會的氣氛從一開始,就進入了高潮。

如此高規格的接待,讓專家團中的絕大多數人感到驕傲,甚至有點受寵若驚,不少人似乎一下子都對兩國間地未來充滿了信心。

更讓專家團成員意想不到的是,越南副總理敬酒過後,八位頭髮花白、筆挺軍服上掛滿勳章的越南將軍。自覺來到康寧們和李白石身前排成兩排,莊重地向兩人敬禮。

康濟民和李白石滿眼淚花地走上去與每一個熟悉的將

擁抱,問寒問暖,這久別重逢地感人場面,讓與會的了熱淚。

此時大家都沒注意到,幾乎所有的攝像機都悄然無聲地停止了工作。越南攝影記者手中的相機也默契地放下,似乎所有的攝影師和記者都被眼前的一切感動得熱淚盈眶,忘記了一切,因此,出現在宴會上地這一幕,絕對不會出現在電視螢幕之上,更不會展現在越南人民面前。

第二天,中國專家團開始了一連串的參觀考察。

讓越方意想不到的是。康濟民和李白石請求參觀的第一個地點是胡志明陵墓,這一不失國體又懷著深厚個人情感的請求,讓許多越南官員感動不已。

越方接待小組的負責人之一的阮英傑當時就感動得流下眼淚。他擦去眼淚,對身邊幾位負責人解釋說:康濟民、李白石和張岳松(張劍寒的父親)三人,是第一批獲得胡志明友誼勳章地人。

此後五天,代表團分成三組,按照自己的專業,開始考察相應的專案,無論走到何處都受到熱烈地歡迎和盛情接待。

三組之中人數最少的是康濟民這一組,只有六個人,這六人中除了康濟民和李白石之外。剩下的四人全都是兩人的高徒,四人中職務最低的也是廣西首府某個甲等醫院的副院長了。

第六天上午,全程陪同康濟民小組的越南三軍總醫院副院長阮英傑,終於把康濟民一行帶到自己工作的地方,請求康濟民和李白石這兩位曾經的老師,一同對一個特殊地病例進行會診。

內務部第四局局長黃永謙和另一個戴著眼睛文質彬彬的中年女特工,均以阮英傑助手的身份全程陪同和參與。

康濟民與李白石在阮英傑等人的熱情簇擁下,走進寬敞的病房。

兩人和藹地走近患者。剛要察看他患病的下肢,卻看到斜臥在床上的患者激動得全身發抖,痛苦地緊抿雙唇,任由熱淚在臉上流淌而強忍住嗚咽,臉上的肌肉群頻頻顫動,就是喊不出一句話來。

康濟民疑惑地看著這位不到六十歲地患者,突然長眉一抖,大聲悲呼起來:“阿傑?是你嗎,阿傑……怎麼了?啊?你怎麼了?”

“康哥……我又見到你……了……”

康濟民上前抱著武元傑黯然淚下,李白石看得心酸。掏出手絹頻頻擦淚,對迎上來問好的阿英的母親連聲問候:“阿月啊,我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你們夫妻倆……記得嗎,那時阿傑負傷住在醫院,你常給我們唱歌彈琵琶……轉眼……轉眼都快三十年了呀……”

阿英的母親泣不成聲,抱著李白石的手臂連連搖頭。

康濟民輕輕推開無法自己的武元傑,站起來立刻問阮英傑要來病歷和相關資料。

在阮英傑的解說下,康濟民對武元傑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很快就判斷出武元傑的病情:

“這個病況我以前也曾遇到過,可是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找不到行之有效的治療辦法。你們也明白,在沒有大量臨床治療試驗地情況下,我無法就獲得足夠的經驗和資料進行進一步的研究,西醫目前也未能辨明其中是否存在特異的細菌毒素或者其他微生物存在。因此,除了中醫藥保守療法能夠儘量延緩病變組織的逐漸惡化之外,基本沒有其他辦法了,唉!”

阮英傑和黃永謙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裏的失望。

阮英傑又對武元傑的雙腿拿拿捏捏,不斷說明和請教,康濟民還是一臉沉重地搖頭不已,頻頻哀歎。

在黃永謙的暗示下,阮英傑不得不亮出最後的一張底牌,他從白大褂裏掏出兩張用中文寫出的藥方,恭敬地遞給康濟民:

“康教授,這兩張藥方是阿傑到芒街休養時,無意中從一個中國醫生手裏得到的,也獲得那位醫生連續四個月的針灸治療,曾經好轉到能夠自行慢步行走而不需要拐杖。就在阿傑因工作返回河內不久,病情突然急轉直下,我們全力以赴進行全方位的核查,最後我們對這個藥方進行化驗也沒發現什麼異樣,所以這讓我們十分頭痛!唉,阿傑也是我的好兄弟,更是國家戰功卓越的英雄,可現在……”

說著說著,阮英傑哭出聲來。

他這一哭的情感十分複雜,他心中最大的痛苦是:高壓之下他只能昧著良心偷偷更換了康寧贈送的中藥,用自己模仿配比的中藥給武元傑繼續治療,以達到他們調查研究的目的,結果,本已接近康復的武元傑的病情不久就出現反復,進而疼痛難忍,再次躺到了病床上,根本無法再度行走。

康濟民接過藥方,當他看到第二張藥方時,長長的壽眉不由輕輕顫動,心裏感到無比的震驚和不安。

他一眼就認出這張藥方是出自自己兒子之手,因為治療這種病和開具這樣風格鮮明的方子,除了老康家恐怕就別無分號了。只是兒子添加的兩味中藥極其霸道而又相輔相成,唯一的破綻就是對肝脾毒性巨大極易出現意外,但細想兒子治療了四個月就能行走的阿傑,立刻就明白兒子已經找到了化解的方法,因此康濟民震驚之餘,又感到無比欣慰和讚歎。同時,他的心裏非常不安,擔心這件事情也許會給自己的兒子帶來極大的麻煩。

康濟民此時尚未知道,康寧原本送給武元傑的中藥被用到另一位實驗者身上之後,雖然產生了一定的療效,但是沒有康家獨特的針灸技法和疏通經絡的按摩功力相配合,藥效根本達不到理想的效果。阮英傑攻關小組日夜監測,全程跟蹤記錄,最後也沒有發現其中的奧妙,這不能不說是康寧的幸運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9
第二百六十二章 父子連心

濟民不愧為人老成精的狠人,他大大方方地將兩張藥豐富的李白石,嘴裏卻老氣橫秋的感歎道:“白石兄,你看看這兩張方子,前一張尚算中正平和有點功底,後一張卻是心浮氣躁,急於求成,看來我們這些老傢伙之後,一代不如一代了!”

李白石尚未拿出老花鏡,聽了康濟民的話,就明白他必有深意,以兩人幾十年的交情,彼此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哪還需要一改常態地如此感歎?

戴上眼鏡,李白石細細看了一遍方子,配伍與用量中那獨特的風格讓他立刻明白過來,他指著第二張方子微微一歎:“濟民老弟說得有理,開這方子的人的確操之過急,我估計可能是個入門不久的年輕人開的方子,雖然能敗毒通絡,正氣活血,但是還略顯急躁。濟民老弟,你對這病比我熟悉,還是你來探究一下吧,我覺得這方子總體還是不錯的,是不是應該再慎重一點,換上兩味藥可能更為妥當?”

“嗯,不錯,小弟也是如此想法。”

康濟民接過藥方,轉向阮英傑指著藥方說道:“我和李教授對這兩味藥的看法是一致的,這張方子總體來說是不錯的,只是中醫講究對症下藥,因人而異,同一個藥方不一定適用於另一個人,這點相信你也清楚。這樣吧,你給我拿來紙筆,我寫下個方子給你們參考參考,或許沒有原來的方子見效快,但是對於大多數人還是應該有點效果的。”

阮英傑激動地接過助手送上的紙筆,雙手遞給康濟民。

康濟民看都不看原先地方子。一口氣寫出十五味中藥的藥名和配比量,最後還仔細地寫下煎熬的標準和服用方法,寫完後遞給激動萬分的阮英傑:

“我建議你不妨先在阿傑身上試一試,停止原來的用藥,換上我的藥方觀察對比一段時間,有效之後再進一步擴大使用範圍。唉,只是這種病的除根相當困難,如果你們政府願意的話。可以通過外交途徑讓北京和上海地兩個權威研究機構協助一下,他們的設備先進,經驗豐富,或許能找到病因也尚未可知啊!”

“謝謝!非常感謝康教授和李教授的慷慨指教,我代表越南政府和人民感謝你們!”

晚宴後,康濟民和李白石並肩漫步在河內西湖賓館風景如畫的堤岸上,李白石這才就白天的事情低聲問道:“我一看方子就知道出自你老康家,告訴我是不是你那寶貝兒子開出的?”

康濟民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是他是誰?到處給老子惹禍。還好,治的是阿傑,否則我打斷他的骨頭!”

“你打個屁!人影你都找不到,就會在這說氣話。哈哈!”

李白石笑完四處看了看,見周圍無人就低聲歎道:“小寧這小子也夠陰損地,差點我還看不出來那方子有何不妥。掂量一番我才知道,他那十三味藥的方子的確夠精夠損,沒有藥引而照方抓藥,十個有九個必死無疑,嘖嘖!是不是你又拿你老康家的祖訓逼迫孩子了?”

康濟民知道什麼也瞞不過這個老夥計,只能尷尬地說道:“這小子還不錯,沒忘了祖宗。不過他能開出這樣地方子也頗令我感到意外。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很可能是他受到瑤醫的某些啟發而有所突破的。”

李白石點點頭表示同意:“你家小子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聰明、最有悟性的人,沒少從我腦子裏掏東西,而且這小子勤於思考,舉一反三,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問得我煩不勝煩。哈哈,今天我看他的方子就比你高明那麼一點,只是我真想不出來,他拿什麼做藥引呢?找到藥引,那可是一張奇方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行了,等回去之後我想辦法,看怎麼和他聯繫聯繫,問問他不就結了?難道還讓我們這兩個一把年紀的老頭子給他糊弄下去?”康濟民沒好氣地嘀咕道。

李白石哈哈一笑。兩人走到湖邊盡頭,對時下地河內風貌發表了一番感慨,然後就索然無味。就說回去品品茶然後洗洗睡得了,不知明天那幫兔崽子還要安排到哪兒去呢?

臨別前的最後一天,康濟民和李白石再次來到三軍總醫院與武元傑話別,看到武元傑氣色轉好疼痛大減,重情重義的康濟民在醫院中醫科數十名越南醫生的觀摩中,亮出了精湛的康家針灸術,就用越方提供的銀針給他們上了一課:

十分鐘內一百零八根針準確地直立在武元傑地相關穴位上,再索來一把手術刀,沿著武元傑左小腿踝關節內側輕輕一劃,腥臭的膿血潺潺流出近乎一百五十毫升。

看到越南醫生給武元傑止住血縫合創口,康濟民這才松了口氣,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話武元傑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因用藥失誤而在病灶內生成的微量毒素尚未侵蝕肝臟和脾臟,但是整條左腿膝關節以下已經嚴重病變必須截肢,今後只能裝上假肢走路了。

第二天,考察團在越方禮貌熱情的歡送中啟程回國,因海上大風而不得不花九個小時的時間才乘車到達芒街。身帶大包小包禮品和特產的專家團享受免檢的優厚待遇,很快就通過關口回到東興。

本來要連夜趕回南寧的考察團在東興市委書記劉信德的盛情挽留下,終於住進與芒街一河之隔地北部灣賓館,享受完豐盛的酒宴之後,輕鬆地自由活動。

用過晚飯已是晚上八點半,康濟民和李白石在郭鵬和黃文志的盛情邀請下到河邊散步。

夏夜裏,河邊的堤岸小道上涼風習習,十分清爽,兩位老者甚感舒心,但是看到黃文志和郭鵬的七八個保鏢在前後不遠警惕地護衛。康濟民兩人頓感無趣。

走到大榕樹下,兩人看到三十幾米長的河畔休閒區裏坐著的兩三百人,全都是流裏流氣目露凶光之徒,三三兩兩將所有桌椅全都霸佔,但也沒人大聲喧嘩,不由詫異地對望了一眼。

康濟民停下腳步,和藹地對郭鵬說道:“小郭,還有小黃。謝謝你們兩個了,送咱們那麼多禮物還花時間來陪我們,咱們心裏也過意不去。今晚就這樣了,咱們兩個老傢伙隨意散步回去就行,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地事情,就不用陪我們了。”

黃文志無奈地看著郭鵬,郭鵬沒辦法,只

康濟民身邊低聲說道:“康老。實不相瞞,我和小請你到此一敘的,為此,小黃說動了劉書記才把你們整個專家團留下來的。這個機會難得。你還是先寬坐片刻,好嗎?”

康濟民一聽就有所感覺,看著疑惑的李白石微微一笑:“老哥,那我們就坐一會兒?”

“行啊,你拿主意吧。”

幾十年修身養性的李白石自有一種清逸灑脫隨遇而安的風範。

兩人隨郭鵬和黃文志走到大樹下最靠河堤欄杆的一張圓桌旁坐下,小攤女老闆立刻麻利地將鮮果和一壺蓮心茶送上。

康濟民接過黃文志遞來的小瓷杯,小小品了一口,放下杯子低聲贊道:“還是這茶好啊!這十天雖然天天好茶接待,可是那好些茶都讓越南人給糟蹋了。哪有他們那樣泡茶地?還比不上咱們這一個小攤子的水平。”

大家一聽哈哈大笑,笑聲未落,康濟民和李白石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既然喜歡,我送兩老每人一麻袋!”



李白石看到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康寧敏捷地坐在自己身邊,大驚之下,手裏的茶杯不由抖了兩抖。

對面的康濟民強忍心中的激動。神色緊張地四處掃了一眼,發現周圍不少望向自己的年輕目光充滿友善。他剛要開口詢問,郭鵬和黃文志就禮貌地站了起來,笑眯眯地告辭了。

平靜下來地李白石對康寧笑道:“你不坐你老爺子身邊,靠我這麼近幹嘛?”

康寧咧嘴一笑:“我怕他揍我。”

李白石哈哈大笑,指指哭笑不得的康濟民還笑個不停。康濟民瞪了康寧一眼,低聲問道:“說,坐在這的這幾百人和站在各個街口閒聊的是些什麼人?他們和你什麼關係?”

“老爸你也太牛了吧?這也讓你看出來了?”

康寧說完也不解釋,從屁股兜裏掏出一本軟封面地筆記本遞給康濟民,再從褲腰帶上抽出一節小木棍。也遞給了他:

“這本筆記本裏是我最近整理的一點心得,這根木頭就是龍陽藤,通過芒街藥鋪的老華僑伍伯多次實驗,用你教我的那個小方子略作調整,制出的藥丸壯陽效果勘稱一流。這還只是這種藥物其中一個小小的功效,更大的功效我也記在本子上了,回去讓秋哥他們的實驗室好好研究一下,興許就能出成果來。”

康濟民此時哪里還記得教訓兒子,拿起木頭揣摸了個遍,這才遞給眼發綠光的李白石。隨後,他轉向康寧,細細將自己地越南之行以及武元傑的治療情況說出。

康寧聽完大為感歎,難過得一時不願說話。

康濟民沉聲問道:“好了,說說你吧。你打算留在對面一輩子?”

“這怎麼可能?攢夠錢我就走。”康寧低頭回答。

康濟民見他這樣,心裏一軟,也就不再逼問,對康寧說出幾句舒心話來:“不久前你叔給我來電話了,聽得出他護著你,還誇你有氣節,我也挺安慰的,至少你知道輕重緩急,懂得民族大義和小節,沒給我老康家丟臉,不過此後你得加倍注意了,越南人的脾性反復無常,每走一步,你都要思前顧後,慎之又慎。”

“我記住了。爸,代我向媽問好。時間不早了,我得過去了。”

“好吧,走吧!”

康寧站起來向李白石禮貌告別,李白石打趣地問道:“小寧,你送你爸那麼貴重的禮物,你送點什麼給我?”

康寧微微一笑:“伯父你一直以來喜歡根雕木器什麼的,你聽說過越南哪位剛死不久地雕刻大師阮靈嗎?就是聯合國也收藏他作品的那個小老頭。”

“知道啊,這次我們在河內國家博物館參觀的時候,還見過他著名的佛雕作品,非常漂亮和珍貴。聽陪同的越南人說阮靈隨手雕刻的一個小臉譜就賣出五千元人民幣,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白石對自己喜愛的東西從不會忘,說起來頭頭是道。

康寧湊近他耳朵低聲說道:“我聽說有一件他的作品,據說是他臨死前一年最後的一件大型雕刻作品,取名《達摩羅漢》,整件作品是用一顆千年紫檀地下部分地根部雕刻,耗時三年零八個月,重達七百六十五公斤,高約兩米一五,整件作品雕刻完之後,這姓阮的就開始吐血,不久就撒手人世了。後來這件作品不知被誰買去,據說如今成為越南藝術界的一大憾事,對吧?”

李白石激動得嘴唇哆嗦起來:“我聽說了啊……小……寧,你在哪兒見到……帶我看看去行不?”

“回家自己看去,估計現在運到你家了!”

康寧說完,和自己父親道別,借著路燈從邊上的碼頭走下河邊,一艘小漁船上的漢子立刻站起,待康寧上船之後,將手裏的竹竿輕輕一撐,小船迅速滑向河心,不久就靠上對岸。

康濟民頗為傷感地收回目光,卻看到李白石還在呆呆地嘀咕:“……老天!說什麼在我家裏,這是真的嗎?這小子不會拿我這老頭開心吧……”

康濟民收起桌上的東西大聲說道:“傻什麼呢?走吧!”

李白石回過神抬頭一看,原本坐得滿滿當當的休閒區幾乎沒有一個人影,他無法置信地四處看了一圈,對康濟民驚訝地問道:“怎麼這會兒一個人也沒了?”

康濟民苦笑一下:“沒有不是更清淨嗎?回去吧!”

半小時後,李白石的老伴打通他的手機:“老頭子,剛才有一輛貨車送來一件高大的木雕,像是羅漢,還請來吊車,吊下後十幾個人前呼後擁抬進屋子,茶也不喝一口全走了,現在全家都飄著檀香,舒服極了!老頭子,這麼大一件東西恐怕得花個一兩萬吧?”

李白石“唔”的悶哼一聲,手機接著掉到地上,整個人差點斜斜倒下。

大驚失色的康濟民眼明手快,一把抄住他,看到他像抽筋的樣子,急忙問道:“老哥你怎麼了?”

“你……你家小子……他真幹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19
第二百六十三章 角力

加專家考察團的黃文志的河內之行頗有收穫,由於考都是圍繞一個“醫”字進行,黃文志有幸結識了越南醫療衛生系統的眾多高官,數年來他在邊境貿易和轉口貿易上所取得的巨大成績,也為他贏來了巨大的聲望。

有著一口流利的越語,更有雄厚的經濟實力和與越南工商界的長期交往經驗與人脈,使得黃文志很容易被醫療衛生系統的越南官員所接納,加上今年正好是越南大力發展醫療、制藥等行業的第一個改革年,黃文志順利地與越南衛生部和涼山省政府達成合資成立制藥廠意向,同時,越南衛生部主管藥品監督的副部長,已經同意授予黃文志每年申報不高於五十種中成藥進入越南市場的特許經營權。

如今,黃文志的辦公室牆上顯要位置,懸掛著一張大幅合影照片,這是他此次河內之行受到越南副總理兼國家銀行行長阮晉勇接見時留下的。

令人驚訝的是,兩人的長相竟然有三分相似。

由於連續近三個月的住院治療,黃文志落下了許多事務,等他聽完十餘個分公司的早請示、晚彙報之後,時間也到了八月底。

而從現在起,一直交由康寧主管的走私這一塊,即將進入全年的黃金季節,因此黃文志覺得該是下大力氣的時候了。

對於康寧一步步推行的“風險與收益掛鈎”的經營方式,黃文志總體上還是非常欣賞的。其實兩年前他就有過這樣的想法,遺憾地是當時遭到他大哥黃文清的強烈反對,理由是弟兄們哪有這麼多錢來承擔風險?如果一意孤行。很可能導致下面的各個部分從此各自為政,走向分裂的道路。

因此黃文志哪怕一直與各大小勢力保持著鬆散的主從關係,也不敢輕易改變多年來形成的習慣與默契,然而這次康寧的改造成功,正說明他自己原來的想法是可行地。

黃文志沒有檢討的兩點是:正是因為他對自己大哥黃文清的過多讓步,黃文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根本就不願改變現狀;其次就是黃文志沒有扶持眾多戰鬥在第一線的弟兄們富裕起來,就算弟兄們想改變,也沒有能力承擔哪怕幹十次才會出現一次的風險。

而所有這些。都被嗅覺敏銳的康寧看在眼裏,通過對小六和兔子的扶持與讓利,使得富裕起來地弟兄們具備了承擔風險的經濟能力,還有個重要的原因是:康寧嚴謹細緻、公平公正的行事風格和優秀地組織能力,充分調動了各方面的積極性和責任感,把風險降到了最低點,使得眾多感恩戴德的弟兄們願意為他賣命。

黃文志略感失落的是,康寧如此一來雖然提高了效益。降低了風險,但是昔日對眾多走私小集團的約束就不復存在了,如今第一線的走私小集團在黃文志眼裏已經接近於“雇傭軍”的角色,但經郭鵬解釋之後。黃文志也就慢慢釋然。

郭鵬的原話是:“這樣更好,等於我們徹底和走私劃清界限了,只要小寧替我們把住就行,我們這麼多合理合法的生意還忙不過來呢!”

其實,這一槍尚未將黃文志打醒,倒是把他心裏地怨恨與報復的怒火點燃。

雖然這數月來,分別有新加坡、馬來西亞和泰國商人趁東港公司的混亂和銀海公司的疲軟迅速崛起,三個不同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參與競爭而且越做越大,但這並沒有消減黃文志心中對銀海公司的仇恨與憤怒。

黃文志從醒來地那一刻起就認定。襲擊自己與殺死自己大哥的幕後黑手就是銀海!

為此,黃文志已經拿出五百萬元悄悄運作,同樣是暗中聘請越南殺手調查此事,一旦確認是銀海做的,他將會發起致命一擊。

相信在確切的事實面前,香港、廣東、廣西和越南的黑白兩道的朋友。也不會因此責難自己,這就是做大之後不得不遵循的潛規則:

恩怨分明,盜亦有道!

現在擺在黃文志面前的首要工作,並不是在生意上與停滯不前的銀海公司一較長短,而是緊緊抓住康寧這張已經能輕易改變雙方勝負局勢的王牌。

只要將康寧控制住,就等於控制了走私勢力地百分之六十的力量,其他散兵遊勇佔據的百分之四十,根本就不能進入黃文志的法眼。

因此,在新的形勢下如何將康寧緊緊控制在自己手上,成了黃文志苦苦思索的問題。不過。這事只能由他自己解決,忙得不可開交的郭鵬不能幫他,他也不願意讓郭鵬知道自己的這份心思。

就在黃文志在自己的東興東港大廈頂層的老巢裏絞盡腦汁的時候,銀海公司的徐家偉和陳樸也在自己芒街的五樓老巢裏頻頻交流。

面對新的形勢和銷售旺季即將到來之際,作為銀海的領路人,他們也不得不慎重考慮未來的計畫,並作出盡可能詳盡的應對方案。

兩個多月來,銀海公司通過年初新成立的泰國公司曲線迂回,成功地將自己的貨物委託給康寧代理,康寧乾淨俐落的手段和機智靈活的方式,讓銀海公司利潤猛增近五成,資金周轉期縮短到令人驚訝的從未有過的三十二天一週期,這一成績讓銀海公司總舵的香港大佬們大跌眼鏡。

一個月前,很有前瞻性的徐家偉果斷拍板,讓自己香港總部的弟兄秘密收購了泰國人的這家貿易公司公司,外表上天衣無縫,看起來與銀海公司毫無關聯,但實際上這家公司已經成為銀海公司下屬的一家分公司。

只是在徐家偉穩妥周密的操作下,除了該公司的老闆外,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家公司實際上已經屬於銀海公司所有了,整個銀海公司也只有徐家偉、陳朴和範淮東三人知道內情。

用徐家偉的話說。這對康寧和我們自己都是巨大地方便,康寧可以名正言順地和手下弟兄一起賺錢,自己可以不聲不響地把生意越做越大,而不易遭來更多的嫉妒甚至是嫉恨。

“阿陳,你與阿寧的關係進展非常令人滿意,相信從今往後,他都不會插手我們與黃文志之間的私人恩怨。這一點讓社團的前輩們十分滿意,泉叔為此還特意打電話對我說。社團要獎勵你一千萬,以表彰你數月來對社團作出的貢獻,估計這筆錢已經打進你的香港的戶頭了。”徐家偉對陳樸微微一笑。

陳朴平靜地感謝一聲,接著頗為感慨地說道:“徐哥,阿甯不但經營管理很有一套,他地身手也同樣深不可測。雖然我沒有和阿寧交過手,但是從聽來的幾件事以及這兩個月來的接

我感覺自己遠不是他的對手。”

“喔?連你這個身經百戰。被社團上千弟兄公認的第一紅棍都這樣謙虛,看來這關於阿寧的話題有趣多了,不過此話怎講?”徐家偉感興趣地問。

陳朴望著窗外康寧車場的方向,低聲說道:“他身上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也許一般人看不出,但是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估計從戰場上下來地弟兄們其中也有幾個能感覺到,那是只有經過冷酷無情殺戮的人身上才會有的一種殺氣和霸氣,特別是阿寧不笑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強烈。再舉個例子給你聽聽,前幾天起風我邀請阿寧去玩帆船,我驚訝地發現他升帆時瞬間地發力十分驚人,更讓我震驚的是。阿寧隨手挽出的一個繩結,那是只有我們特種兵才會掌握的,這事對我觸動很大。”

徐家偉驚訝地問:“你是說……”

“我也不知道!也許你也看到,阿寧行走坐臥的姿勢就像從軍營裏出來的一樣,我認為這和他的家庭背景有關,他的爺爺原來就是廣西邊防軍區的副司令員。他地父親康教授雖然沒有從軍,但一直在軍營裏長大,直到康副司令去世之後,他們一家才搬出軍區,住到了醫學院的居住小區,另外可能你只知道康寧的師叔葉盛文中將現在已升為一級軍區的參謀長,但是阿甯還有一個師叔也許你不知道。”

陳樸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徐哥,你聽完就完。千萬不要外傳了……那人位高權重,身手更是深不可測……這個剛從北京調任到成都軍區任職的牛逼人物,是那種一提到他的名字,就會讓對手冒冷汗地人……這個消息我也是上次回香港動手術期間剛剛得知的,所以,很可能阿寧的在某一時段接受過特種訓練,至於是否在軍中學的,我就不敢斷言了。”



徐家偉聽了滿臉的訝色,過了一會兒使勁地點點頭:“看來我們原先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這個阿寧絕對碰不得,他是康家的獨苗,萬一有個好歹,他身後那幫老傢伙發飆起來,我們靠海的這一片天下恐怕就要驚濤駭浪了!此人只能為友不能為敵,現在我們得到了利益,不但帶來了巨大的好處,也讓我們避過了一個可能地風險,我還是很欣慰的,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很好,下一步,我們就要看黃文志的反應了!”

陳樸建議道:“以黃文志睚眥必報的性格來看,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徐哥,用不用我再調兩個兄弟給你?”

“不用了,阿山和阿奇足夠了!”

徐家偉擺了擺手,對陳朴詳細分析黃文志可能的動作:

“黃文志現在的生意鋪得很開,這個土包子總是以家族式的那一套來管理現代企業,要是沒有郭鵬這個勤勤懇懇的商業奇才幫助他,也許他早就完了!因此他回來之後,我估計還是會和從前一樣大包大攬的,哪有這麼多精力來管理阿寧這一塊?聽說他這次去越南又談妥了幾筆大的投資意向,如果他再不招攬些專業人才的話,很可能就此開始走下坡路了,所以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再加上我們如今不顯山不露水的保持現狀,有個新門面讓我們瞞天過海、悶頭發財,他對我們的生意下手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能說動阿寧,可是以阿甯這種方方正正、恩怨分明的性格來分析,黃文志能說得動嗎?何況我們都知道阿甯對黃文志只有感激報恩之情,沒有兄弟之誼,阿寧顯然不可能這麼短視!”

徐家偉點燃支煙,繼續說道:

“那麼,他黃文志只有效法我們上次的手段,對我們來個突然襲擊,可這一直是他的弱項。黃文志是個愛面子的人,所以我想他肯定會到處查找證據,搏一個名正言順,可是我們雇的越南‘獨狼’就一個人,還是通過大馬的弟兄出面的,他必須花費很大的力氣和時間才有可能發現點什麼。只是上一次我們疏忽了一件事,就是當時我們不該把郭鵬也算進去,好在最後阿寧反應迅速,‘獨狼’沒有得逞,否則如今的後果難以預料啊!當時我們不瞭解阿甯和郭鵬之間的關係,如今以阿甯和郭鵬之間的感情來看,如果郭鵬有事,阿寧絕對會發飆的。”

陳樸重重地點點頭,輕輕出了一口氣:

“徐哥,下一步是否對其他兩家公司動手?他們也太不自量力了,不但將水攪渾,還屢次破壞規矩,搞壞我們的廣東市場,並大力扶持東興和芒街的那些蝦兵蟹將,抬高出貨價格。我聽說新加坡佬正在暗中收買阿甯的得力助手小六,許諾多出五成的費用請小六出貨廣東,是不是我們提醒一下阿寧,讓他也好有個準備?”

“不!這件事情我們別參與,讓阿寧自己去解決,如果連這點事情也處理不好的話,我就會想想是否我太高看阿寧了。何況只要阿寧發現問題,你想想看,新加坡佬在他的算計下還能全身而退嗎?這事情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要是出了事阿寧肯定會動手,到時我們就……哈哈!”

說到這裏,徐家偉閉上嘴,不再解釋。

陳樸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不再糾纏提起這個問題,反而是若有所思地琢磨起了什麼。

徐家偉低聲說道:

“阿陳,有件事我總感到不踏實,這越南人是沒有信義可講的,我擔心黃文志或許會通過他在越南的關係請到高人,不如我們不擺不休做乾淨些,通知你河內和海防的幾個兄弟,一旦遇到‘獨狼’,條件允許的情況下……”

陳朴看了一眼徐家偉放到脖子上的巴掌,略微猶豫,隨即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4 09:20
第二百六十四章 烏鴉嘴

著手裏的老撾身份證和護照,康寧莞爾一笑,覺得十有意思。

身份證和護照上的國徽,是兩束稻穗環飾的圓面上飾以具象徵意義大塔和稻穗的圖案。其中,康寧揣測大塔是代表著名古跡,巴色瓦普寺、萬象塔鑾和玉佛寺正是老撾的象徵;齒輪、攔河壩、森林、田野很好理解,肯定是分別象徵工業、水力、林業;至於稻穗就更簡單了,那自然是象徵農業,很具有代表意義。

對於老撾這個自己從未留意過的國家,康寧的印象裏只有一點可憐的記憶:

這是一個熱帶森林覆蓋全境的國度,由於受越南的影響,實行的也是社會主義制度,其執政黨是老撾人民革命黨。老撾語是屬漢藏語系的拼音文字,與泰國文字大同小異,與廣西壯話部分相通,大多數國民信奉小乘佛教。

身份證和護照上的照片,正是康寧本人,名字也是叫聶寧。

這個名字還是當時阿玉建議的,阿玉對老撾的歷史和風俗非常瞭解,她向康寧介紹:老撾六十多個民族因居住地的不同,大體上分為老龍人、老聽人和老松人,分別意為居住在平原、山地和高山的民族。

這些民族之中只有苗族繼承了中國的姓氏習慣,而將姓放在前面名字放在後面,其他的諸如什麼前首相蘇發努.馮以及具有皇族血統的昭蘇馮薩等等,都是把姓氏放在後面。再一個原因就是阿玉開玩笑說,老撾法律規定老龍人實行一夫一妻制,老聽人和老松人則可以一夫多妻。苗族大多屬於老聽人和老松人範疇,再加上或有或無地受到盧靜和蘇芳的影響,所以康寧自然就選擇了苗族的命名方式。

“甯哥,你找我?”

阿剛快步走近辦公室,在康寧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大大咧咧地拿了只煙抽了起來。

康寧沖著他笑了笑,將身前地身份證和護照撥到一旁,然後說道:“趁現在庫存較少、新貨未到的機會。我和阿輝要到老撾的桑怒去走一走。前段時間他給我辦了一張老的身份證,今天剛剛拿下來。為了以後起見,我得親自去看看那地方才行,否則將來要是有人問起我關於家鄉的情況的時候,我一頭霧水、什麼都答不出來就不好了。我算了算,此去大約需要花費五到七天時間,而我們的第一批貨要九月十七日才到,所以時間上足夠了。在我不在的日子裏。你和阿彪多看著點,除了正常給泰國公司出貨之外,還要把眼鏡睜大些,充分利用與越南仔地關係。密切注意其他各公司的動向。關於這一點,兔子在那邊就做得很好,如果發現問題,你就及時找兔子和小六商量,有問題嗎?”

阿剛笑著回答:“沒問題的,甯哥你就放心去吧,就當是旅遊散心,聽說那裏的姑娘俊著呢。這段時間咱們出貨不多,芒街也風平浪靜的。似乎各家公司都在等著機會大幹一場,我們很輕鬆。”

“時間這麼短,我哪兒有心情找姑娘啊?忙完正事我就回來!好了,等會兒阿輝開車來我就會離開。記得注意看好我的車子,除了你外,誰也不許碰。要是你和阿彪的兩輛車子不夠用,可以到阿輝的計程車公司租用。”

康寧說完便站了起來,將護照放進桌上地旅行包裏。

阿剛點頭起身告辭,剛走出兩步便猶猶豫豫地回頭,對笑看自己的康寧低聲說道:“甯哥,有件事我必須得告訴你,小六的手下不老實,最近居然私自代理新加坡佬的出貨。我不知道這事是否經過小六地同意,也不知道小六是否和你說過。”

康寧聽了眉頭一皺,在房間裏回來踱了幾步。這才慢慢舒展開來:“也許是小六手下的弟兄閑得慌找活兒幹吧!小六是不會瞞我的,可能是小打小鬧,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又或者是知道了但出貨量實在太小,一時忘記向我打招呼了。你讓手下弟兄看著就行了,別瞎嚷嚷,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弟兄之間的感情。你得管住自己手下的弟兄別生事,其他事情等我回來再說吧。”

“可是……”阿剛猶豫地看了康寧一眼,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你擔心什麼?”康寧笑斥道。

阿剛壓低了聲音,正色道:“我聽說他們這幾趟貨都是從海路走海康,也不知兔子是否瞭解這事,有沒有派人配合,我很擔心會出事。”

“烏鴉嘴!”

康寧大聲笑駡道:“好了,阿剛,你睜大眼睛看著就行,等我回來估計都會清楚的。到貨之前,我還要召集各方弟兄們來商量商量,什麼事到時再說吧。”

話音剛落,阿輝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探頭看到阿剛和康寧像是在開玩笑,也隨意打諢幾句。

三人走出辦公室大門,阿輝禮貌地從康寧手裏搶過包提在手裏,一邊下樓,一邊細心地吩咐阿剛有事儘管找阿廷幾人幫忙,隨後就和康寧一起鑽進現代越野車裏,開出車場。

傍晚,夕陽下的海面閃耀著粼粼金波,在東南風的徐徐吹拂下,片片魚帆由遠而近,近海捕撈的眾多漁船先後靠向寧靜地碼頭,一隻只鋪墊冰塊的泡沫箱裏,盛滿了各種海魚,淩亂地擺放在碼頭空地上。

一直等在碼頭的兔子,終於見到海釣歸來的小六,兩人並肩走到海邊的海鮮小店,坐下閒聊起來。

他們一邊吃著新鮮的海鮮,喝著清爽地冰鎮啤酒,一邊看著碼頭上忙碌交易的人群。

兔子指指遠處面紅耳赤、討價還價的一群人歎道:“你看,這種事情幾乎天天都有,要是這麼下去沒個改變,估計咱們這個碼頭也沒什麼大發展了。”

小六放下酒瓶。有些無奈地道:“有什麼辦法呢?天氣這麼熱,這魚要是賣不出去,明早就得爛掉。明知這些魚販子壓價,我們也沒辦法。”

兔子摳了下耳朵,神秘地笑著問道:“還記得上次甯哥來這兒,

量一圈之後給咱們的建議嗎?”

“你是說建冷庫的事?”



兔子點了點頭:“前天為這事,我又過去找甯哥談了一次,原先我們不是擔心沒有電力供應嗎?還有加工問題、銷路問題以及市場競爭問題。我都和甯哥討論了很久,他非常贊成我們建立冷庫和加工廠,並建議我們打開蘭寧市場,做熟做大之後再考慮柳州和桂林,我認為甯哥地話很有道理,畢竟這走私咱們不能幹一輩子吧?就算能幹也沒有多少貨供咱們幹,如今國家發展得這麼快,什麼東西都能生產出來了。與其到時候手忙腳亂轉行,還不如趁現在有些錢,先走一步為好。”

小六聽完顯得頗為沮喪,連連搖頭道:“難啊。先別說那麼遠的事,就說說冷庫這一樁吧,離公路足有二十公里遠,誰給你拉電線?又要投資多少錢才能引來電?沒有電什麼都做不來啊。”

“如果有電了呢?”兔子笑著問道。

小六驚訝地看著兔子:“別做夢了,我阿爸說市里的計畫是兩年之內解決漁港的電力問題,如今咱們家裏的照明用電都還得時常拉閘限制呢,總不能讓我們自己出個幾百萬豎電線杆子吧?”

“哈哈!你這人就是太直了點,要不是有辦法,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兔子說到這裏賣起了關子。順手夾起一隻螃蟹腿,剝下蟹肉咀嚼了一下,抓住啤酒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你快說啊,又來這套?”小六抬起腳做出要踹出地姿勢,見兔子急忙躲避差點被啤酒嗆著,也笑開了。

兔子放下酒瓶。擦去脖子上的酒漬,瞪了小六一眼,隨即認真起來:“甯哥有眼光,更夠義氣啊!他告訴我上次他來看過之後回去就找鵬哥商量了,鵬哥這人的品性你也知道,兩天之後他回復甯哥,說只要花個十萬八萬送給供電公司地頭,三天內供電公司的報告就可以送到市里。到時候劉書記再發個話,一分錢不用咱們掏,兩個月內工業用電就會送到咱們碼頭來了。國家對邊民和漁業的新扶持政策你懂不懂?反正之前我是不懂。估計你阿爸成天醉醺醺的,也不懂。”

小六眼睛一亮:“太好了!如果是這樣,我們每人出個三百萬就差不多了,還能讓村裏的女人們都有個事做,別成天打牌賭個五角一塊的熬日子。對啊!只要有了冷庫和加工廠,咱們的碼頭吞吐量擴大數倍不說,鄉親們的收入至少增加五成,那些魚販子再也不能壓價了。”

兔子看著小六直搖頭,他慢吞吞地從兜裏掏出幾張打印紙遞給小六:“你就這點眼光?甯哥寫地,你慢慢看吧,那天我和甯哥剛商量完,他就從抽屜裏拿出來給我,我看完才知道,人家甯哥為咱們的事早就上心了,唉!我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遇到這樣情深義重的好兄弟……”

小六看到紙上一條條的內容,涉及到地如何通過加工包裝增值、如何獨闢蹊徑打入蘭寧的各大超市避免傳統菜市場的激烈競爭、如何通過各種關係盡可能多的利用國家優惠政策等等,讓小六驚訝之餘,大開眼界,而更讓小六深為感動的則是紙上所透出的濃濃情義。

兔子看到小六的樣子也不意外,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才不急不忙地問道:“對了,你堂弟老十三的四艘船是不是最近老跑欽州那邊?”

小六摳了摳頭,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道:“老十三接了新加坡佬的一批貨,之前他問過我地意見,經不住他的哀求我也同意了,心想最近貨不多閑著也是閑著,既然他有這本事就讓他闖闖吧,反正貨不多走兩趟就完了,回頭我再和甯哥說說,這事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瞞著他。”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貨不多,兩百多個櫃的貨還不多?多少你才覺得是多?萬一有個行差踏錯,你吃得消嗎?”

兔子一反常態突然大聲起來,眼裏滿是責怪之意。

小六大吃一驚:“你這烏鴉嘴別嚇我,你聽誰說的?不就三十二個櫃嗎?哪來的兩百多個櫃?”

兔子歎了口氣,搖著頭降低了聲調:“我現在才知道甯哥當初定下嚴格規矩進行管理的好處了。我按甯哥地規矩原封不動地用在我的地盤上,清清爽爽屁事沒有,而你這裏就出現了這麼多隱患,要不是今天在關口這邊碰到越南仔阿賓,我還不知道你偷偷出貨呢!阿賓你不會不認識吧?他哥就是芒街海關的一個科長,他吃飽了撐的來騙我?”

小六聽了大急,掏出手機就要撥打自己堂弟的電話,誰知尚未按下號碼,他堂弟的電話已經打進來:“六哥,完了……我的五條船全被欽州海關拖走了……我在小船上眼睜睜地看著……”

小六一臉鐵青地掛斷電話,立刻撥打康寧的手機,系統提示關機之後,小六轉而撥打阿剛的手機,阿剛告訴小六:甯哥上午已經和阿輝到老辦事去了,過個五到七天就會回來,還問小六是不是有事情需要幫忙?

婉轉地謝絕了阿剛的好意,小六放下手機,痛苦地抱著腦袋想了很久。突然,他抬起頭盯著兔子地眼睛,沉聲說道:“你***烏鴉嘴!我也不和你廢話了,一世人兩兄弟,我只問你一句:這次你幫不幫我?”

兔子歎了口氣,掏出自己的手機按下號碼:“番薯,告訴弟兄們,兩小時之內分組出動,帶足傢伙,從201到309這十幾個點全部監控起來,時間為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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