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同人] 無字拼圖2-繁華繚亂 作者:風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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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arenl 2008-10-25 18:57:56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0 25204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07
正文 14.度假是人生大事

    周末的時候,按原來說好的,全家——呃,不算永遠缺席的老爸——一起去旅行。

    到了那家據說是“很棒的自然療養休閒會所”時,我才知道爲什麽這種“兩天一夜,費用全免”的好事爲什麽會落到我娘頭上。

    我看著大門上那個碩大的“鳳”字,眼角有點抽筋,反射性地就想逃。

    阿驁掃了我一眼,“你又闖什麽禍了?”

    老媽跟著看過來,警告我:“鳳家可不是什麽一般的人物,你可千萬別給我惹事啊。”

    我翻了個白眼,我在他們眼裏就這種形象麽?何況對方是鳳鏡夜啊,再多借我三個膽我也不一定敢做什麽。

    反而是他的表現太熱情了,又是專門叫人送我回家,又是送優惠券給我媽,這才讓我覺得心裏有點發毛。

    進去之後,果然看到鳳鏡夜跟在父親和兄長身後接待賓客,見我們進來,也只是平淡溫和地笑了笑,完全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

    簡短的寒暄之後,有服務人員領我們去房間,一路向我們介紹這裏的情況。這個療養所很大,分成花、鳥、雪、月四館,據說是用高科技術控制的,完美地類比了春夏秋冬四時的環境,就是說,只要你想,可以在一天之內經歷一年的時節變化。比古清十郎常說的“春觀夜櫻,夏望繁星,秋賞滿月,冬會初雪”在這裏完全可以在同一天之內領略。

    因爲是試營業,客人並不多,基本都是被邀請來的,一個個全是各界的名流精英,也有一些是知名媒體的人。我家老媽見了這種場合自然如魚得水,幾乎就完全忘記她是來休假的了,才剛剛安頓好,立刻就跑得不見人了。

    我和阿驁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這就是她所說的一家人好好玩兩天?

    不過反正我們也習慣了。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我也累了,跟阿驁打了個招呼,徑自去睡了。醒來的時候,阿驁已不在房裏了。我一面伸著懶腰,一面走出去。

    我們被安排在月之館的一座小木屋,出門就是一片楓林,紅葉似火,秋色盎然。

    正想找個人來問怎麽去餐廳的時候,就看到前面一棵楓樹下站著一個人,是身材修長的少年,穿著很簡單的白衣黑褲,背對我,看不清臉。於上我揚手打了個招呼,“打擾一下,請問——”

    少年轉過頭來,推了推眼鏡。看清彼此的臉之後,我們兩人都楞了一下。

    “石田雨龍?你怎麽會……”本來想問他怎麽會來的,但是轉念一想,他們家好像是開醫院的,和鳳家有生意來往被邀請也很正常吧?說不定在他看來,我會在這裏才比較奇怪。

    正這麽想著,他果然道:“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學姐。”

    “嗯。”我隨口應了聲,問,“你知道餐廳在哪嗎?”

    他擡手指了個方向,“向這邊走上大概十幾分鐘,有條小溪,過了橋,就能看見了。”

    我往那邊看了一眼,只見一片綿密楓林,小溪的影子也沒看見。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這是什麽鬼休閒會所啊?吃個飯要走這麽遠?

    石田雨龍好像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又推了推眼鏡,道:“正好我也餓了,我陪學姐過去吧。”

    我臉上沒寫“路癡”這兩個字吧?雖然我很想這麽問,但還是接受了這少年體貼的好意,跟在他後面,向那邊走過去。

    我對這人沒什麽興趣,一時也懶得說話,只閉著嘴走路。安靜得能聽見自己踩在落葉上發出的細碎聲音。

    結果是石田雨龍先開了口,好像是考慮很久才問出口:“學姐到底是什麽人?”

    “不就是你的學姐麽?還能是什麽人?”

    “我是說……”他停了一下,擡起眼看向我,有光從他的鏡片上閃過,“有學姐這樣的靈力,不太可能是一般人吧?”

    又說到我的靈力。爲什麽這個那個都說我有靈力,我自己偏偏沒覺得?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的?

    我正想隨便應付過去的時候,突然有一條黑影越過我們頭頂。石田大叫了一聲“小心”就閃身擋在我前面,擡起了右手,隨時準備亮出弓來的樣子。

    黑影落在我們前面的地上,卻是一隻貓。黑貓。如果說它和一般的貓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它此刻正用它那雙炯炯有神的金色眸子看著我,開口道:“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

    石田先是楞了一兩秒,然後指著它扭頭向我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

    我點頭,“聽到了。它說,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

    石田瞪著我,一臉的不敢置信,“那學姐爲什麽還可以這樣平靜?那是一隻貓啊,貓說話了啊——”

    “誰規定貓不能說話嗎?”我白了他一眼。這裏可不是什麽能用常理來判斷的世界,會說話的貓隨隨便便就能數出好幾隻來吧?

    石田推了一下眼鏡,有點尷尬的咳了兩聲,“啊,那個,但是……”

    黑貓上前一步,看著我道:“你是歐陽桀吧?”

    我歪了一下頭,“你來找我的?”

    它點了點頭,說:“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想不想學會怎麽用自己的力量?”

    哦,才憑空得了幾張邀請券,又冒出一隻不明生物來要教我怎麽用自己的力量,天下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事?我看著它,“你介不介意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叫夜一。”

    原來是這只啊。這麽說來,那天在葉家門口看到那個一閃而過的影子不是我眼花,而是曾經號稱“瞬神”的這只吧?

    我笑了聲,“真的只是單純想教我用自己的力量嗎?還是有後續內容?”

    夜一微微擡起頭,看著我們,“你們是一護的朋友吧?”

    我瞟了石田一眼,“他是,我不是。”

    夜一似乎並沒有料到我會這麽說,看著我,張了張嘴,一時無言。反而石田反應很大,“誰是那小子的朋友啊?”不過,他頓了一下,又問:“那小子又怎麽了?”

    這不是很關心嘛。我笑了笑,他瞟了我一眼,又推了推眼鏡。

    “沒怎麽樣,只是他想去救露琪亞。”夜一道,“不過,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屍魂界,根本是死路一條。”

    石田語氣裏稍微有些不屑:“他請你爲他找幫手嗎?”

    “不。我只是在多管閒事而已。”黑貓好像是笑了一下,然後看向我,“怎樣?”

    “不要。”

    我乾脆地回絕。屍魂界是有很多帥哥沒錯,但是,這種時候去,而且和一護他們一起會被當成敵人吧?我爲什麽要特意跑去與屍魂界的帥哥們爲敵?露琪亞又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美人,拼死拼活地去救她對我有什麽好處?而且只要認識了一護這幫人,遲早是有機會見到大白、小白、小八、八千六和一角小光頭那些人的。我不著急。

    夜一又楞了一下,居然還追問了一句:“爲什麽?”

    “因爲我沒空。你看,我正忙著度假。”我說,然後轉過去問石田,“你還要不要去吃飯?”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08
正文 15.修改記憶不犯法吧?

    餐廳不大,一眼就能看完。所以我推門進去的同時就看到阿驁,坐在一張靠窗的桌邊,對面居然是柚木,兩人都面帶微笑,相談甚歡的樣子。

    阿驁背對著門口,所以反而是柚木先看到我,擡起手來打招呼,“歐陽小姐。”

    阿驁轉過臉來看著我,笑了笑,“姐。”

    “嗯。”我應了聲,一面想向那邊走。然後就看到石田站在那裏微微皺了眉,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的樣子。我索性就挽了他的手,半拖到阿驁他們的桌邊,笑道:“出來吃東西居然不叫我。”

    阿驁和柚木的目光都落在石田身上,於是我介紹說:“我弟弟歐陽驁,這個是我學弟石田雨龍,剛剛在路上碰到的。”

    三個男生禮節性的寒暄,我叫了侍者來點餐。

    四個人各懷心事,食不知味。

    石田沒吃幾口,就起身告辭,目光清澈,神情堅毅,想來是已經做了決定要去屍魂界幫一護了。於是我笑著擺了擺手,“嗯,一路順風,小心保重。”

    石田點點頭,走了出去。

    柚木問:“你這位學弟要去旅行麽?”

    “是啊。”我往口裏塞食物,等他們什麽時候從屍魂界回來,就代表關係良好化了,那個時候我就可以想辦法混進去嘍,大白小白,浮竹大叔京樂大叔,還有我的一角小光頭,真是想想都食欲大增啊。

    阿驁重重地咳嗽兩聲,我斜了他一眼,笑了笑:“感冒了麽?”

    他還沒回話,我的手機響起來。是老媽,叫我們馬上趕去鳥之館。

    我還以爲她出了什麽事,挂上電話拖了阿驁急急忙忙就跑過去,到了才發現她什麽事也沒有,拎著兩件泳裝在身上比來比去,一邊問:“哪件比較好看?”

    我翻了個白眼,隨手指了一件,“你打電話叫我們趕來幫你挑泳裝麽?”

    “當然不是。是叫你們來游泳啊。”老媽指著身後那一片熱帶海灘風光,“我一直很想去夏威夷玩呢,只是一直抽不出空。在這裏也算了卻夙願吧——呃,怎麽了?都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我記得你們以前都很喜歡游泳的啊。”

    阿驁看了我一眼,我有點尷尬地咳了兩聲。老媽你想看到兩個兒子麽?

    老媽顯然注意到了,問:“小桀怎麽了?”

    “沒什麽。”我勉強笑了笑,“只是,呃,不方便下水而已。”

    老媽拖長聲音“哦”了一聲,露出一副“我明白我知道”的表情來,輕輕拍拍我的肩,“那你自己注意點,不要吃冷飲,不要著涼,叫他們給你泡杯紅糖水。”

    我忍不住又想翻白眼,你知道個鬼了!

    老媽又問:“阿驁呢?”

    “阿驁去陪老媽吧。”我說,“我在沙灘上坐會,看你們遊。”

    阿驁靜了一兩秒,然後點下頭。

    陽光很暖和,風吹過身邊的時候帶著點濕意和淡淡的腥味,白色的細沙從足趾間擠上來。雖然知道是人造的,但是這片海灘還是很讓人覺得很舒服。而且,能做到這種程度,也實在讓我讚歎不已。

    我坐在沙灘上,看著老媽和阿驁越遊越遠。再一次覺得我許這個願望的時候太欠考慮了,雖然有時候是很方便啦,但到現在算起來還是惹麻煩的時候比較多。要不下次去問問亂馬看女溺泉在哪,我再去泡一次?

    “歐陽小姐?”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有人叫,忙忙地擡起頭來,看到身邊站了個嬌小的短髮女生,正微微彎下腰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春緋?”

    她笑起來,“啊,我剛剛遠遠看著還以爲自己認錯人了呢。”

    我也笑了聲,“覺得不太可能在這種地方看到我?”

    “呃……那個,也不是……”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光和馨說你有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弟弟。所以,我怕認錯了。”

    “他們也來了?”這句話才問出口,就覺得有點多餘。如果他們不來的話,我又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看到春緋?

    春緋點點頭,向右邊指了指,我順著看過去,果然看到常陸院兄弟和須王環拿著水槍在“打仗”。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好試營業人本來就不多,這片沙灘也沒幾個人,不然看到平時華麗優雅的王子殿下這副德性,只怕很多人會連下巴都掉下來吧。

    “你沒跟他們一起玩啊?”我問。

    春緋沒什麽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沒什麽興趣。”但我覺得她的意思明明就是“正常人可能和他們一起玩麽?”不由打了個哈哈,又問:“不去游泳麽?”

    “須王學長叫我不要去遊,我反正也無所謂啦……”

    春緋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老媽急衝衝的跑過來,一臉的焦急。

    我向春緋說了聲抱歉,迎過去問:“怎麽了?”

    “有個小孩被浪沖走,阿驁去救他,也被沖走了。”老媽說,“你沿著沙灘找一下,我去聯絡工作人員。”

    老媽的樣子很焦急,但是並不慌亂。這裏畢竟是封閉式的空間,不是真的大海,而且阿驁水性很好,應該不至於會有什麽危險才是。

    “嗯。”我應了聲,母女倆分頭行動。才走出兩步,就想起來,在這裏的話,聯繫工作人員還不如直接聯絡鏡夜少爺吧?何況春緋他們在這裏,鏡夜少爺總不至於很遠,比老媽跑去控制室要快得多。於是我向春緋走過去,問:“那個,你知道鏡夜少爺在哪里麽?”

    春緋大概聽到了我和老媽的說話,也沒多說什麽就帶我向鏡夜那邊走過去。過去才發現他們那邊已經亂成一團。須王環正拖著要往水裏跳的銛之塚崇,鏡夜在打電話,崇陸院兄弟也放了水槍,站在那裏待命的樣子。

    似乎少了一個人?我輕咳了聲,問:“那個被水沖走的小孩不會是honey吧?”

    幾個男生一起看過來。我歎了口氣,“和他一起被沖走的是我弟弟。”

    我說阿驁,你看,你果然天生就不是做英雄的料啊,好不容易英勇一回,還碰上這種人。

    估計就算在這裏的人都死絕了,honey也未必會到要人去救的地步啊。

    結果就變成了和公關部的一行人一起去找阿驁和honey。經過一片叢林的時候,居然爬出了好幾條鱷魚。雖然這個療養院說是完全類比自然生態的,但是,有必要連這種東西也一起類比嗎?而且,這些鱷魚怎麽看都不像是溫順的寵物啊。幾個人大叫一聲,轉身就逃。

    等我終於停下來喘氣的時候,發現身邊只有鳳鏡夜一個人。

    鳳家的三少爺推了推眼鏡,“好像,走散了呢。”

    我翻了個白眼,看了看四周,四面都是樹,連個方向都分不出來。“我們現在在哪里?”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鏡夜回答,“我沒有帶地圖。”

    這鬼地方已經大到連主人都要帶地圖才知道方位的地步了嗎?我閉上眼,凝神聽了一會,然後往依稀有水聲傳來的地方走去。鏡夜跟在我後面。

    一路都沒說話,直到那場突然的降雨。

    我被劈頭淋透,忍不住轉身向著鏡夜大叫:“這是搞什麽啊?”

    “到了降雨時間。”鏡夜很平靜的解釋,然後看著我,挑起了眉,一副發現好玩事物的表情。

    我在那個瞬間變成了男生。

    我很鬱悶,但是在這樣的境地裏又無可奈何,只好氣呼呼的回瞪他。

    鏡夜笑起來,“上次看到你這個樣子,好像也是下雨呢。下雨時就會變麽?”

    我歎了口氣,“被冷水淋濕就會。”

    “爲什麽會這樣?”

    “是詛咒!”我說。

    “哦?”他拖長聲音應了聲,然後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繼續上下打量我。

    “你這樣子會讓我覺得你是故意的。”

    他擡了擡眼,“故意什麽?”

    “故意給我老媽邀請函,故意讓honey被沖走,故意走散。”我指指還在下雨的“天空”,“包括這場雨。”

    “只有邀請函是故意的。”鏡夜笑了笑,倒是很坦白。“我很好奇。因爲我確定那天我沒看錯。我雖然有點近視,但是不至於像某個白癡一樣連男女都分不清。”

    “所以?”

    “所以想再仔細看一下嘍。不過你的戒心好像很重,所以只好借機把你們全家都請來。”

    我又歎了口氣,“現在你看清楚了,想要怎麽樣?”

    他並不回答,反而問我:“你要怎麽變回去?幹了就會變嗎?”

    “泡泡熱水就可以了。”

    “哦,倒是挺方便的。”

    方便個鬼了。難道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就爲了跟我討論變男變女是否方便?

    鏡夜又問:“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我怔了一下,斜眼看向他,突然想起春緋打破的那個瓶子,他不會是想……

    他果然微笑道:“看樣子應該沒別人知道吧?嗯,我也會幫你保密的。”

    我翻了個白眼,“你說出去也要有人信啊。”

    “這樣的事情,光用說的,大概真的沒幾個人會信呢。”鏡夜繼續微笑,“準備兩桶水就不一樣了。你知道這兩天這裏有多少權威媒體的人在麽?”

    我腦子裏突然浮現一個叫“殺人滅口”的成語,但始終還不太敢行動,只好繼續瞪著他,“你想怎麽樣?”

    鏡夜靜了一兩秒,然後又笑起來,“我還沒想好。”

    我幾乎要一頭栽在地上。

    他說:“你變得太突然了,所以我還沒有心理準備。而且,我還不知道你到底能做什麽,對我有什麽用。”

    “什麽用也沒有。”我歎氣,“你就當從來沒看見過吧。”

    “那可不行,可以利用的事情就這麽棄之不理太不符合我的原則了。”鏡夜又笑了笑,“這樣吧,等我想起來再通知你好了。”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念祁紅。能讓他把這傢夥的記憶也消掉多好。嗯,說起來,祁紅能做的事情,說不定阿天也做得到?今天都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來。

    嗯,決定了,等看到阿天,就問問他能不能做得到。

    殺人滅口是犯法的,修改記憶應該不算吧?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10
正文 16.好想死

    等我在鏡夜的帶領下,找到地方洗了澡換下濕衣,再去跟其他人匯合的時候,看到的場面是一地東倒西歪的警衛,坐在崇肩頭睜大了雙眼的春緋,雙手叉腰笑得春花朵朵開的honey,以及站在旁邊一臉不知擺什麽表情好的我家弟弟。

    也不知是應該說鳳家的警衛太爛了還是honey太強大。

    公關部其他人顯然都已經司空見慣,似乎反而對遲到的我們比較好奇。光和馨繞著我和鏡夜轉了兩圈,交換了一個很曖昧的眼神。

    “換了衣服哦。”

    “這件衣服看起來像是鏡夜前輩的品味。”


    我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索性挂到鏡夜身上,甜蜜地微笑點頭,“嗯,他挑的。”

    先前是怕被他算計,所以不敢怎麽樣,現在反正已經被算計了,還怕個鬼。

    須王大叫起來:“嚇,鏡夜你居然在這種時候還對女生出手?我真是看錯你了,難道你是野獸嗎——”

    鏡夜不著痕迹地從我手裏掙脫出來,淡淡打斷他,“我只是挑了件衣服。”

    須王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真的嗎?”

    “真的。”

    “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是在另一邊找honey前輩對吧。”

    “沒錯。”

    呼,你看,要說這兩隻不曖昧,是人都不會信吧。我翻了個白眼,走去看阿驁,“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他搖搖頭,“沒有,只是嚇了好幾跳。沒想到這裏把熱帶生態做得這麽……呃,寫實。”

    “直接說變態好了。”我瞟了鏡夜一眼,“也就是變態才能想出來這種主意做出這種地方。”

    他笑了一下,看起來很勉強的樣子。“嗯,讓你們擔心了,抱歉。”

    我靜了一會,說:“我淋了雨。”

    阿驁反射性地擡起眼來看向鏡夜,“他看到了?”

    “嗯。”

    “那……”阿驁皺了一下眉,好像在斟酌用詞,最後只問,“會怎麽樣?他沒說什麽?”

    “沒有。”我一口否認,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比較好。“只是領我去沖了澡,換了衣服。”

    阿驁又看了鏡夜一眼,沒再說什麽。

    Honey跑過來,抱住阿驁的手轉了個圈,甜甜蜜蜜地說:“阿驁阿驁,今天晚上有宴會耶,你們也一起來吧。我們一起吃蛋糕?”

    阿驁露出溫柔而寵溺的笑容答應:“好。”

    於是honey又轉了個圈,跑掉了。阿驁依然微笑看著他的背影。這小子似乎一直都很討小孩子和小動物的歡心呢。當然他自己也一直很喜歡小孩子就是了。不過,如果我告訴他honey其實和我們一樣大,他會不會想死?

    老媽對晚上的宴會好像很期待的樣子,從傍晚開始就在忙著挑衣服、化妝什麽的。當她準備得差不多回頭看見我趴在沙發上翻雜誌的時候,大叫了一聲,“你怎麽還沒去換衣服?”

    “換什麽?”我很莫明,雖然不是自願的,但我下午才洗過澡換了衣服。

    “你不是想就這樣去宴會吧?你知道在這裏都是什麽人嗎?”

    這樣怎麽了?我低頭看看自己,雖然式樣是休閒了一點,但好歹是鏡夜少爺的眼光,不至於穿不出去吧?就算今天參加宴會的都是大人物又怎麽樣?我又不打算跟他們在一起如何怎樣。

    這時阿驁過來問是否可以走了。這傢夥居然也穿得很整齊,雖然不是什麽正式的禮服,好歹也是西裝革履。我皺了一下眉,“我們只是去吃頓飯而已吧?”

    老媽翻了個白眼,開始自行打開我的包翻找,一邊說:“不是吧,你連條裙子都沒帶嗎?”

    我也翻一個白眼:“你女兒我至少有五六年沒買過裙子了,老媽。”

    老媽的動作停下來,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我。我楞了一下,我說了什麽很嚴重的話嗎?老媽輕輕歎了口氣,才要說話的時候,門鈴響起來。阿驁去應門。

    常陸院兄弟風一樣地捲進來,掃了房間一眼。

    其中一個向另外一個一伸手,得意揚揚:“我贏了,這女人果然沒帶禮服。”

    另一個一撇唇:“虧我還想看一眼庶民的禮服是什麽樣子呢。”

    我白他們一眼:“沒讓你們看到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沒關係,交給我們。”常陸院兄弟一擊掌,一人一邊,架住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房裏一拖,跟著就有兩個女僕推著一架衣服從外面進來。

    “喂——”我叫聲還沒落,已有一件衣服被甩到我懷裏。

    “穿上這個。”

    ……

    “戴上這個。”

    ……

    “再配上這個。”

    ……

    “OK,完美!”

    常陸院兄弟連拖帶拉的把我推到鏡前。

    好吧,我一早領教過佛要金裝人要衣裝,一早知道化妝術可以化腐朽爲神奇,但這樣子的我好歹是你們兩個弄出來的,你們可不可以不要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啊?

    連帶阿驁和老媽都怔在那裏。


    我歎了口氣,“喂,不用這樣吧?”

    常陸院兄弟退後一步,優雅地行禮,然後牽起我的手,“這邊請,公主殿下。”

    如果所謂的公主都必須這樣打扮的話,會想死吧?

    宴會就像我曾經無數次在電視和動漫裏看到的那樣,場面華麗,食物精致,衣香鬢影,杯觥交錯。

    我們進去的時候,引起了一場小小的騷動。

    準確地說,是常陸院兄弟引起的。他們才一露面,就有一群女孩子迎上來。

    “啊,來了來了。”

    “光,你們好慢呢。怎麽遲到這麽久?”

    “遲到的人要罰哦。一會要陪我們跳舞哦。”

    那兩隻笑眯眯的,以他們在公關部一向慣用的技巧輕鬆應對。這時有個女生突然指著阿驁叫起來:“呀,這不是……這不是……”

    “歐陽驁呢。是本人嗎?”

    我楞了一下,看向阿驁,眨了眨眼,“你已經這麽有名了嗎?”

    阿驁好像也楞了一下,“我不知道呢。”

    “上次音樂會的CD發行了呀。”我娘湊過來,很得意的樣子,“媒體都稱阿驁是新一代的小提琴王子呢。還上我們家來做了專訪呢。當然,獨家暴料是我們雜誌的——”

    我嚇了一跳,打斷她:“嚇?什麽時候的事?”

    “什麽時候?上星期天?還是星期六?總之你不在家那天啦。”

    我又楞住,我去平安朝的時候?還是我去偵探聚會的時候?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

    這時有個女孩子紅著臉,走到阿驁面前問:“那個,可以請你給我簽名麽?”

    哈?簽名?有出名到這種程度了嗎?

    我家弟弟倒不像我這麽吃驚,或者只是沒表現出來,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好。”

    那女孩子居然將自己的手帕和一支口紅遞到阿驁面前,臉變得更紅,“那個,一時找不到紙筆,請用這個簽在手帕上……”

    喂,用口紅簽在手帕上算什麽事啊?

    阿驁居然還是微笑著,就要伸手去接,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然後向那女生道:“那麽請你先去找到紙筆再來吧。”

    “小桀。”老媽在後面拖了我一下,“你幹什麽?阿驁有FANS這很好……”

    好個頭了,這是什麽媽媽啊?高中生的兒子拿支口紅在女生的手帕上簽名也沒關係嗎?

    但是阿驁看起來倒沒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我的手。

    我咳了聲,收回自己的手:“啊,不好意思。既然是王子了,當然不能隨便亂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經紀人了。以後有這種事,要先問過我啊。”

    阿驁笑起來,“是,經紀人小姐。”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幹嘛這麽高興啊,不就是有小女生FANS嘛!

    我哼了聲,別開臉去,卻正看到柚木往這邊看過來。在他身邊,還有兩個男人,一個是五十上下的金髮外國人,另一個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黑髮黑眼,面目英俊。但這世界面目英俊的男人實在太多了,我一時也想不起來這是誰。他們本來不知在聊什麽,被這邊的騷動驚動,看了過來。柚木先揚起手來,“喲,歐陽。”

    我也揚了揚手,問:“你叫哪個?”

    但阿驁看了那邊一眼,反應顯然要強烈得多,居然一臉興奮就向那邊走過去。

    見到這種傢夥有必要這麽高興嗎?我皺了一下眉,也跟過去。只見我家弟弟很恭敬地向那個金髮中年人行了個禮,道:“休得列傑曼先生,真沒想到這麽快又能再見到你。”

    休得列傑曼?這名字好像有點熟,我正微微偏起頭在想的時候,這大叔就很熱情地握住了我的手,“晚上好,這位美麗的小姐。初次見面,我是法蘭茲-馮-休得列傑曼。”


    法蘭茲-馮-休得列傑曼?誰了?我抽回自己的手,很想反手就給他一耳光。我不介意旁邊那位帥哥沖過來熱情地向我做自我介紹,但是這種猥瑣大叔,還是有多遠就給我閃多遠吧。

    阿驁眼明手快地抓住我的手,向那個猥瑣大叔道:“這是家姐歐陽桀。這位是著名指揮家法蘭茲-馮-休得列傑曼先生,我之前在維也納時,曾經受過他的教導。”

    指揮家?從名字到職業,再聯繫到他再次想湊到我身邊來的舉動,我終於想起來他是誰。原來是《交響情人夢》裏面那個變態好色老頭啊!這麽說起來,他身邊那個……豈不是……

    我看向那邊的男子,試探性地問:“千秋真一?”

    他皺了下眉,但還是點下頭,我激動地上前一步就握住了他的手,“千秋大人,你好,初次見面,我是歐陽桀。”

    “姐——”阿驁在後面拖長了聲音叫。

    不理他,千秋大人這邊的反應比較重要。

    千秋輕輕握了一下我的手,不著痕迹地將自己的手抽回去,“幸會。不過,我曾經見過你。”

    我驚得睜大眼。“耶?”

    “你是鷹揚高中的學生吧?”

    “嗯。”

    “那就不會錯了。我前幾天去那裏有點事,看到你在彈鋼琴。”他笑了笑,“真是很不錯呢。不過當時你看起來好像在哭,我就沒過去打招呼。”

    “嚇?”

    彈鋼琴?還哭?難道是星期二中午?我被那只鬼附身的時候?果然被人看到了嗎?還是被千秋大人看到了……

    ……

    好想死!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10
正文 17.稱職和不稱職的王子

    怎麽辦怎麽辦?我當時楞在那裏,不知怎麽回應。反而是阿驁先回過神來,道:“千秋先生想必看錯了,家姐並不會彈鋼琴。”

    我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是啊,完全不會。”


    “哦?”千秋皺了一下眉,“但是,那種情況,我不可能看錯啊……”

    休得列傑曼一臉猥瑣的笑容,用手肘捅捅千秋的腰,“千秋,我要告訴野田妹。你學壞了哦,居然用這種方式跟漂亮女生搭訕……”

    “不是的。”千秋大叫著打斷他,一臉嫌惡,“不要把我跟你混爲一談。”

    “我也見過歐陽小姐彈鋼琴,的確令人印象深刻。一般來說,絕對不會認錯的。”柚木這傢夥居然在這種時候輕飄飄地來了句。

    我刷地扭過頭去盯著他,我跟他有仇嗎?

    “說起來也是,既然是姐弟,歐陽的音樂天份那麽好,小桀應該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吧。”休得列傑曼說著又湊過來,抓住了我的手,“不如等下就彈首曲子讓我聽聽看吧?”

    我說,幹什麽突然叫這麽親熱,我跟你不熟吧?大叔。

    “都說我不會彈什麽鋼琴了,彈指神通我就會,你要不要試試看?”我頭上有青筋暴出來,抓著他的手就要向後摔。

    “姐。”阿驁連忙拖住我,“你別在這裏亂來啊。”

    那個猥瑣大叔顯然被我抓痛了,我一鬆手,立刻就退了兩步,但是居然一臉委屈狀看著我,“小桀你好大的手勁呀。”

    還敢叫!我瞪過去,阿驁在旁邊拉了拉我的手。我吸了口氣,好吧,看在阿驁份上,先記下,一會宴會散了再收拾他。

    但是這大叔還在很不識相地說:“小桀你的手形很適合彈鋼琴啊,不如我來給你上單獨指導課吧?”

    千秋臉上很明顯地寫著“我不認識這個人”,咳了一聲,向阿驁道:“歐陽今年高三了吧?有沒有決定要考哪所學校?”

    阿驁回答:“暫時還沒有考慮這個。”

    “要不要來桃之丘呢?我最近組了個樂團,你要不要來看看?”

    “那個……”阿驁好像有點猶豫,我推了他一下,“去吧。”

    “耶?”他回頭看著我。我笑:“你去我才好跟去玩嘛。”

    “你——”阿驁沈下臉,看了千秋一眼,再回頭瞪著我,歎了口氣,壓低聲音道:“還以爲你真的對古典音樂有了興趣呢。”

    我嘿嘿笑了聲,卻聽到千秋道:“歐陽小姐,雖然我們樂團沒有鋼琴,但是隨時歡迎你來聽演奏啊。”

    “啊,那麽說定了!”雖然還是被誤會了我會彈鋼琴,但能夠被千秋大人邀請,我還是很開心。

    但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讓我很想殺人。

    我家老媽不知從哪里領了個希望見見阿驁的音樂界的大人物來,然後這個大人物見到阿驁之後,就得寸進尺地希望能聽他拉琴。然後阿驁就答應了。

    這也沒什麽,本來宴會廳一角,就有個小型樂團在演奏,叫他們停一下借把小提琴就是了。但是這個不知哪里來的大人物居然又來了句“只有小提琴的話,是不是太單調了?剛好千秋也在,幫忙用鋼琴伴奏一下吧。”

    然後柚木那個不知死活的就湊上去提議:“如果是鋼琴的話,不如就請歐陽小姐來好了。想必姐弟一起演奏,一定更有默契。”

    默契你個頭了,我根本不會好不好?難道那天關於鬼魂的事情,這人還是一點都不信?還是故意想這樣整我?他是記恨我說他會演戲,還是知道了我叫米羅多收他錢?真小氣,所以我才討厭他這種人嘛。

    雖然阿驁和老媽都幫我解釋,但有柚木和千秋說親眼看到過我彈琴,結果到最後我還是沒能躲過去,被推到了鋼琴前面。

    我看了看漸漸聚過來的大人物的臉,心想如果我在這些人面前直接翻臉的話,會有什麽後果?會不會被毀屍滅迹誅連九族?我這樣想的時候,發現我家弟弟和我家老媽都在以警告的眼神瞪著我。好吧,我想,大概不只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我乖乖彈就是了。但是——能不能聽我就不保證了。

    於是我認命地坐到鋼琴前,看著架子上我完全不認識的的琴譜,只覺得那些蝌蚪狀的東西不停在我眼前跳來跳去,然後黑白的琴鍵也加入進來,混在一起,晃來晃去,連眼都要晃花了。我擡起手,卻完全不知該落在哪里,全身都變得無比僵硬。

    該死的。那只鬼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

    “不用緊張。”

    柔和動聽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我回過神,扭頭就看到須王環近在咫尺的臉,不由嚇了一跳。

    須王環帶著那種王子般優雅的微笑,在我身邊坐下來,手環過我的肩,覆在我的手上,柔聲道:“別怕,放鬆點。我和你一起彈。”

    好吧,雖然我明知道他那樣的微笑和聲音都只是公關手法,卻仍然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不愧是王子殿下啊。

    阿驁掃了我們一眼,緩緩將琴架上肩膀。須王環點點頭,按著我的手,落在琴鍵上。

    樂聲在刹那間響起來,如落入銀盤的珍珠,帶著晶瑩的光芒,聲聲叩到人的心上。

    只是阿驁和須王的合奏而已,我只是保持著將手指輕輕放在琴鍵上的姿勢呆在那裏,須王就將我的手指當成了琴鍵的一部分,或敲或按。我想,或者我不在這裏,這首曲子會變得更完美。但須王將我環在雙臂之間,並不給我逃走的空間,一直到他的手指在琴鍵上滑出一排優美的結束音符,這才拉著我的手一起站起來,誇張地向周圍的觀衆們行禮。

    掌聲雷動。

    然後大家圍過來,七嘴八舌地稱讚。

    千秋則皺了眉看著我,“你真的不會彈琴?”

    “嗯。我一早說過吧。”我點下頭,然後轉向須王環道:“謝謝你。”

    “真正的王子不會讓任何一位女士爲難。”

    須王環誇張的語氣幾乎讓我笑出聲來,但是,卻忍不住看向在場也被稱爲“王子”的柚木、千秋,以及我家那個新晉升爲“小提琴王子”的弟弟。

    這樣說來,這些人難道都是“不稱職的王子”?

    而我面前這位金光閃閃以玫瑰爲背景的王子殿下這樣說完之前那句話,撩了一下頭髮,屈下一條腿,向我行了個戲劇化的吻手禮,“能夠請你跳一支舞嗎?公主殿下。”

    我笑,將手交到他的手心。

    “非常榮幸。王子殿下。”

    一曲舞跳完,須王立刻被別的女生拖去,我向他揮了揮手,想走回阿驁和老媽身邊去,結果在中途被人攔下來。

    我看了看那個把手伸到我面前的紫色長髮男生笑眯眯的臉,“柚木少爺,你這是?”

    “想請歐陽小姐跳支舞啊,不會不賞臉吧?”

    我本來想打開他的手,但是突然又改了主意。瞟了一眼,見阿驁和老媽都在忙著跟人說話,沒有留意我這邊,於是我笑了笑,抓住他的手,向宴會廳外面走去。“好啊,不過我們換個地方跳。”

    一直繞到側面的花園,確定附近沒什麽人,應該不會被什麽人看到之後,我才松了手。

    柚木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歐陽小姐你的手勁真的很大。想叫我出來,說一聲就是了呀。”

    我笑了笑,“我怕你知道我想幹什麽就不會出來了呀。”

    “哦?”他也笑起來,“歐陽小姐你想幹什麽?”

    “這個,要先問問柚木少爺你吧?”我道,“我記得上次跟你解釋得很清楚了,我那時彈鋼琴,不過是被鬼附身了。你當時也說相信了,爲什麽今天要幹這種事情?”

    “沒什麽,只是想再次確定一下而已。而且……”他靠近我,手指輕輕拂過我耳邊的頭髮,壓低了聲音道,“我很想看看你會是什麽反應啊。”

    我斜眼瞟著他的手指,“那麽,柚木少爺你滿意麽?”

    “不滿意。非常不滿意。”他搖搖頭,手指順著我的頭發落到我頸上,再輕輕沿著頷骨移到我的下巴,令我微微仰起頭來,一面輕輕道,“從上次見面開始,比起歐陽驁,我倒是更在意你呢。完全是一副悠閒自在,什麽都不屑一顧的樣子,就好像要什麽都能到手一樣。我忍不住就在想,真正的你,哭起來是什麽樣子呢?好想看……”

    “你除了會演戲之外,還是變態嗎?”我直接問。什麽叫悠閒自在,什麽都不屑一顧啊?我只是不屑柚木少爺你而已吧?

    “變態嗎?也許只是看你這種樣子很不爽而已吧?”

    “爲什麽?因爲你想做的事情做不了嗎?因爲你想要的東西得不到嗎?”

    他的臉色稍微變了一下,我哼了一聲,繼續道:“因爲你不敢超越兄長,不敢反抗祖母嗎?所以拿別人來宣泄自己的鬱悶嗎?你心理扭曲關人家什麽事?別的人有什麽義務要變成你的工具或玩具?你有沒有想過,玩弄別人總有一天會遭報應?”

    他怔在那裏,“你——”

    “你愛怎麽玩別人我沒興趣,但是惹到我頭上來……”我又哼了一聲,突然出手,抓住他的手就是一個過肩摔,然後追過去踢了一腳,再拎起來,在他肚子上狠狠補了幾拳。這傢夥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從來沒打過架,居然完全都沒有還手,雖然痛得呻吟出聲,卻只是睜大眼盯著我一個字也沒說。

    “我可不是香惠子那種被嚇唬了只會悄悄躲起來哭的傢夥。這就是我本來應該有的反應。柚木少爺你滿意麽?”我揪著他的領子,輕輕微笑,“你下次再敢來給我或者阿驁找麻煩的話,鋼琴也好,長笛也好,我會揍到你這輩子不能再碰任何一種樂器,你信不信?”

    他還是怔怔地睜大眼看著我,沒出聲,卻輕輕點了一下頭。

    “嗯,這就好。”我繼續微笑,拍拍他身上的灰,幫他把衣服拉拉好。“順便說一句,同樣是大家族的三少爺,和鳳家的那位比起來,你真是提鞋也不配。”

    然後就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裏,自己往回走去。

    其實我也很想揍休得列傑曼,但他好歹算也曾指導過阿驁,雖然我很懷疑這一點,但阿驁既然這麽說了,多少要給他點面子,只要那個猥瑣大叔不再對我毛手毛腳,就放過他算了。反正揍過柚木這傢夥已經讓我大消了一口氣。

    沒走出幾步,就聽到斜上方傳來一聲輕笑。

    我仰起頭,就看到鳳鏡夜倚在二樓的陽臺上,端了杯酒,向我這邊舉了舉杯,道:“好身手。”

    我笑了笑,退後幾步助了一下跑,高高躍起,在牆上借了一下力,伸手抓住陽臺的欄杆,一個翻身就落到他身邊。

    他連眼也沒眨一下,又道:“好身手。”

    “這句你說過了。”我在他杯子裏抿了一口酒,微笑。

    “那麽,”鏡夜少爺推了一下眼鏡,“你不知女孩子穿裙子的時候,不應該做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嗎?尤其在男人面前。”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然後斜眼瞟著他,“鏡夜少爺你看到什麽了?草莓還是櫻花圖案?”

    “純白的吧?”

    “果然看到了。”我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那麽,請負責吧!”

    他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但是過了一小會,突然順勢就摟過我的腰。“好,等我高中畢業就結婚吧。”

    嚇?什麽?

    我反而怔住,乾咳了兩聲,從他手中掙出來。“算了,我開玩笑的。”

    鏡夜點點頭,“我也是。”

    ……

    我說……鏡夜少爺你的玩笑會嚇死人啊!

    我翻了個白眼,“說起來,裏面那麽熱鬧,你這做主人的,跑外面來做什麽?”

    “我又不是唯一一個主人。”鏡夜淡淡道,“這種場合,沒有三少爺出場的必要吧。”

    我靜下來。他又道:“外面有風有月,說不定還有特別的場面可看,爲什麽不能來?”

    我只好又乾咳了兩聲。

    “感冒了嗎?”他問。

    “沒有。只是……”

    “那麽陪我看一會星星吧。”鏡夜打斷我,輕輕道。

    “好。”我答應下來,也靠到欄杆上,微微仰起頭。

    雖然知道頭頂那絢麗的星空不過是個人工天幕,但還是忍不住輕贊了聲,“很漂亮啊。”

    “嗯。”鏡夜少爺的聲音在我身邊輕輕響起,“你太擡舉我了啊,我不過是個不稱職的三少爺而已。”

    我回過頭,看到他微微仰起頭看著天幕,眼鏡反著光,看不清神色。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11
正文 18.來做模特吧

    第二天一早,又是常陸院兄弟,像進自己家客廳一樣,跑進我們的房間,把我和阿驁拖去雪之館。

    我被他們拖去套上滑雪服之後,還有點沒睡醒,搖搖晃晃地看著他們,“我說,你們好像很喜歡幹這種綁架人的事情啊?”

    “因爲很好玩嘛。”雙胞胎快樂地轉著圈,“而且滑雪就要趁早來啊。”

    我懶懶地擡起一隻手,“放過我吧,我現在的狀態,滑什麽雪啊,滾雪還差不多。”

    一個不知是光還是馨的傢夥笑眯眯的,“那不剛好?如果你滾成一個大雪球,我們再給你加上頭和手,就可以當成一個大雪人擺在那裏做招牌。”

    “去。”我一腳踢過去,他朝旁邊跳開了。我走到休息用的長椅上坐下,閉上眼。然後聽到阿驁的聲音在問:“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沒睡醒。”我沒睜眼,只是揮揮手,“你們去玩吧,我稍微清醒一下就去找你。”

    “我陪你好了。”

    “不用不用。”我又揮手,“去玩吧去玩吧,難得來一趟。”

    他靜了一會才應聲,“好,你坐一會就過來啊,別在這裏睡著了,會感冒的。”

    “嗯嗯。”我連聲應著,揮手趕他走。然後就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我閉眼靠在椅背上。我最近好像很容易困,而且一睡就會睡得很沈。是前陣被鬼附身和動用所謂靈力的原因嗎?這種狀況會持續多久?難道要到我能夠熟練運用靈力爲止?

    正這樣想著,突然覺得肩膀上一重,好像有什麽東西靠了過來。我勉強睜開眼來,看到鳳鏡夜枕著我的肩,睡得正香的樣子。身上也是一套滑雪衫,想必這個有“低血壓大魔王”之稱的傢夥,也是沒睡醒就被他們拖起來了吧。

    出於同病相憐的心理,我也就沒叫醒他,由得他睡了。而且,我自己的眼皮也越來越重。不行,雖然外面是夏天,但這個雪之館裏可是貨真價實的冬天,周圍的雪堆得能把我們埋起來,在這裏睡覺,真的會感冒的。不能睡……不能睡……

    結果我就一面念著“不能睡”一面睡著了。一直到一道強烈的閃光照到我臉上,我刷地驚跳起來。鏡夜也因爲我的動作摔在一邊,揉了揉頭,睜開眼來。

    我花了好幾秒鐘才搞清楚狀況,看清楚對面站著的那個男人,並意識到,剛剛的閃光,是他手上的相機的閃光燈。

    這個男人一身米色的滑雪衫,淺色的長髮在腦後束成馬尾,眉目清秀,一臉笑容,正擡起手來跟我們打招呼:“啊,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嗎?”


    嚇?原秋葉?爲什麽他也會在這裏?

    鏡夜看起來比我更晚才搞清楚狀況,卻比我更早有肢體反應。我才不過咧開嘴回了個笑容,這位鳳家的三少爺已上前一步就將原秋葉手裏的相機拿過來,打開後蓋,把膠捲往外一拉。

    動作如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我和原秋葉都怔了一下。

    鳳家的三少爺推了推眼鏡,淡淡道:“這裏禁止拍照!”

    “可是……”原秋葉還想分辯什麽,後面的話卻好像被鏡夜的眼神嚇了回去,聳了聳肩,“好吧。我知道了。”

    嗯,誰讓這裏是人家家裏開的呢?

    鏡夜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走回去拿了自己的滑雪用具,大概是要去找須王他們了。我伸了個懶腰,也準備去找阿驁。

    “啊,真是可惜呢。那麽好的照片……”原秋葉一面歎息,一面將相機收起來。然後又問我:“上次我提過做模特的事情,不知你考慮得怎麽樣?”

    “上次?模特?”我眨了眨眼,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上次在梅田學長那裏啊,我不是說想請你做我的模特——”說到這裏,他自己停下來,上上下下地打量我,歪了歪頭,“好像有點不對,你到底是男生還是女生?”

    鏡夜還沒走遠,聽到這句話,居然卟地笑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啊?我翻了個白眼給他看。然後就想起來,好像是有過這麽回事,在我扮阿驁的時候,在梅田的醫務室碰上原秋葉,說想請我做模特來著。

    但是,爲什麽他還記得這件事?我不是許願讓祁紅把所有人的記憶都消掉了嗎?還是說,原秋葉不是那學校的人,我許願當天他也不在那裏,所以沒有受祁紅的魔法的影響麽?我皺了一下眉,他應該不會知道我那段時間做的其他事情吧?

    “不管這個了。”原秋葉很瀟灑地一揮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要不要來?”

    我其實倒並不排斥做模特這種事,相反還很有興趣。你想想,那個圈子裏有多少帥哥美女啊。上次沒有直接答復,是因爲頂著阿驁的身份。這次,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我才想答應,就聽到身後有人驚呼慘叫。我一扭頭,就看到阿驁以一種很不自然的姿勢向這邊直沖過來,一面大叫“姐,小心,快閃開。我停不下來了。”

    這個沒有運動神經的笨蛋!我閃開一步,讓他從我身邊沖過,在那瞬間閃過他揚起的雪,一把抓住他,抱住他的腰,用力向後拖住,結果還是往前滑行了一小段才停下來。

    櫻蘭公關部的人隨後追了過來。

    “怎麽樣?沒事吧?”

    “呼,沒受傷就好。”

    常陸院兄弟中的一個說:“庶民的滑雪技巧真是很不夠看呢。”

    我一面扶著阿驁,一面狠狠地瞪過去,但春緋已搶先淡淡道:“只是不像你們這些無所事事的大少爺有那麽多機會練習而已。”

    “沒什麽。”阿驁站穩了身子,微笑,“我的確是不太會滑雪。我大概沒什麽運動神經。”

    “都是honey不好。”Honey眼淚汪汪地跑過來,拖住阿驁的手,“如果不是我拖著狩玩那種花樣,阿驁就不會滑出去了。”

    “沒關係沒關係。”阿驁柔聲哄他,“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不要哭囉,流眼淚會凍起來哦。”

    這小子哄小孩子的溫柔和耐性是像誰啊?我可不記得我們小時候有被這樣哄過。我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然後就看到原秋葉站在那裏雙眼都變成了星星。

    嗯,這麽多帥哥湊在一起,的確是很閃亮啊。這傢夥大概又想要拍照了吧?我才剛剛這樣想,就聽見他道:“各位,想不想做我的模特呢?”

    “你是誰啊?”

    我說,不管你是光還是馨,真的很會打擊人呢。

    原秋葉倒並不以爲意,掏出自己的名片遞上去。“我姓原,是個攝影師,最近正在幫一個服裝品牌拍廣告。我覺得你們的形象很適合,要不要考慮看看呢?”

    公關部的成員們還在看那張名片的時候,鏡夜已經淡淡開了口:“抱歉,原先生,請不要做這種會讓我爲難的事情。”

    原秋葉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會在這裏拍——”

    “不是場地,而是人。”鏡夜道,“這些都是我們公關部的人,他們的形象,包括照片,海報之類,都是屬於我們公關部的獨家資源,恕不外借。”


    這個,鏡夜大人你這算是生財有道嗎?

    原秋葉皺了一下眉,“公關部?你可以代表他們所有人的意志嗎?”

    鏡夜看向須王環,“部長大人的意見呢?”

    “隨便你啦,不過,我也對這個沒什麽多大興趣就是了。”王子殿下這麽回答,於是光或者是馨就順手將原秋葉的名片一扔,拖著春緋就繼續去滑雪了。狩讓honey坐在自己肩上,也跑掉了。

    原秋葉怔在那裏。他大概從來沒有被這樣打擊過吧?我歎了口氣,輕輕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別在意,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們思維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樣。”

    “那麽你呢?”原秋葉問。

    “我什麽?”

    “要來做模特嗎?”他一面說著,一面打量阿驁,“這位是你的兄弟嗎?”

    “我叫歐陽桀。”我笑了笑,正式向他做了自我介紹,“這位是我的孿生弟弟阿驁。”

    “雙胞胎啊。我說怎麽會有忽男忽女的錯覺。”他也笑起來,“不如你們姐弟一起來吧?”

    “耶?”

    “我想,用雙胞胎做主題,感覺一定不錯。”他說得很興奮的樣子,連眼睛都亮了,只差沒拿個照相機直接開拍。

    “好啊。”我笑,“我做。”

    “姐?”阿驁瞪著我,拉我走開幾步,小小聲道,“你怎麽回事啊,連他是什麽人都不知道就答應他。誰知道他要拍什麽啊?萬一——”

    “他不是什麽壞人啊。”我笑著打斷他。

    阿驁的眉皺得更厲害,“真是不知你從哪里來的自信,你以爲看一眼就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嗎?”

    有些人是不知道啦,但是有些人……漫畫都要看得熟到爛掉,怎麽可能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當然這個不能直接跟阿驁說,所以我只是嘿嘿笑了兩聲。

    阿驁看了我一會,重重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去的話,那我也去。”

    原秋葉等著我們說完悄悄話,又道:“商量得怎麽樣了?反正做我的模特不會有什麽害處的,而且也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還是你們要再和父母商量一下?”

    我笑了笑,“沒問題,我們做。”

    阿驁又歎了口氣,點下頭。

    “太好了。”原秋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兩位什麽時候去我那裏試鏡?”

    我笑:“有件事原先生你是不是忘記提了?”

    “什麽?”

    “當然是報酬啊。”我繼續甜蜜地微笑,“不會是想讓我們做白工吧?”

    雖然說我最近手頭也不是很緊,但是能賺的時候自然不能放過。誰知哪天就突然缺錢了?而且,想去貪婪之島只怕也要花一大筆。所以呢,白工是絕對不做的。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13
正文 19.瘋子和玩具

    從滑雪場出來,櫻蘭那群白癡居然拖著我們去花之館捉迷藏。

    好吧,我是不介意跟他們在一起啦,畢竟都是養眼的帥哥。但是,好不好換個正常點的遊戲?哪有一群十七八歲的高中生跑來捉什麽迷藏?

    “你不想玩嗎?”阿驁在旁邊問我。

    “咦?”

    “那我們回去吧?”


    他輕輕拉起我的手,聲音低低的,甚至帶有幾分請求的意味。

    我怔了一下,看著他的臉,不知爲什麽,突然又想起他那天晚上說“你的世界那麽大,我卻只有你”的樣子來。

    “咦?你們要回去了嗎?有別的安排嗎?”須王環不知什麽時候湊了過來,這時插嘴問。

    “啊,也沒什麽別的安排,只是……”

    “那就一起玩嘛。不是說庶民們都很喜歡玩這個嗎?”

    但殿下你也考慮一下年齡好嗎?我翻了個白眼,還沒說話,環已拖著阿驁向前跑去:“快點快點。是鏡夜當鬼啊,不藏好一點很快就會被他找到的。”

    阿驁被他拖著跑,回過頭很爲難地看了我一眼,我笑笑,向他擺了擺手:“我們分開躲吧,目標會小一點。”

    他皺了眉,但還是跟著環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

    所謂的戀父情結也好,戀母情結也好,戀……姐情結也好,終歸是生活圈子太小,沒有看到更好的人吧?如果能夠多交一點朋友,會不會好一點?須王環雖然是個白癡,但是他那樣的人,不管扔到哪里,論感染力,都應該是首屈一指的吧。

    “找到嘍。”

    我回過神來,看到鏡夜站在我身後,推了一下眼鏡,唇邊有絲笑容。


    我翻個白眼給他看:“什麽叫找到了啊,我根本就還沒去躲好吧?”

    “那是你的事,反正時間到了我就開始找。”

    懶得跟他在這種事情上多扯,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想玩什麽捉迷藏,於是隨口應了兩聲,就打算去那邊的亭子裏等。鏡夜伸手拖住我:“你去哪?”

    “找個地方等你找齊所有人啊。”

    “不是應該跟著我一起走的嗎?”

    “哈?”

    鳳家的三少爺又推了一下眼鏡,拿出本不知是什麽的書來,翻了翻,說:“遊戲規則不就是這樣的麽?”


    哪門子的遊戲規則啊?而且,這世上怎麽會有對著本什麽規則書來玩捉迷藏的人啊?你們小時候都幹什麽去了?

    我乏力地垂下肩:“是,是,我跟著你走就是了。”

    雖然明媚的陽光是假的,但身邊的綠樹紅花卻再真實不過。和風輕拂,鳥語花香,舒服得叫人想睡覺。

    老實說,我很懷疑鏡夜有沒有認真在找。感覺上,他只是隨便撿了條路,然後就一直緩緩向前走而已。而我就緩緩地跟在他身後走。一路上沒說話,直到他突然停下來,我一時沒留神,就撞在他背上,連忙道歉:“啊,不好意思。”

    他說:“你很缺錢嗎?”

    “嚇?”

    我楞了一下,這是哪跟哪的對話呀?搭得起來嗎?

    鏡夜看著我,繼續道:“據我所知,你的家境並沒有差到需要你去打工吧?”

    “跟那個沒關係啊,只是我自己可能要用到一筆錢而已。”

    “不如到我們公關部來吧。”

    “嚇?”我又怔一下,然後反射性地拒絕,“不去!”

    鏡夜斜我一眼,道:“反正是打工,在哪里有區別嗎?”

    “當然有,而且老闆的區別也很大吧。”

    鏡夜又推了一下眼鏡,“你是說,作爲老闆,我比那個原秋葉要差嗎?”

    “給鏡夜少爺你打工?”我嗤笑一聲,“只怕到時工資拿不到,反而倒欠一屁股債,白癡才要去。”

    鏡夜微微偏著頭,摸著自己的下巴看了我很久。我被他看得後背發毛,糟糕,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結果他只是笑了笑,道:“你好像很瞭解我嘛。”

    我翻了個白眼,沒說話。在這種人面前,大概會多說多錯吧,索性閉嘴比較好。

    鏡夜道:“之前我就有些奇怪呢。你不是櫻蘭的學生,也不是和櫻蘭有關係的名校的學生,居然知道我們的事情。算起來我們也只見過一兩面,家族之間也完全沒有什麽交集,我想,我大概也不是什麽會引起媒體注意的人,爲什麽你會一副對我的事情一清二楚的樣子?”

    因爲我看了動畫呀。就算我不記得所有的事情,但大體上的印象還是不會差太遠的。

    他走近一步,伸手托起我的下巴,湊過來近距離看著我:“既然這樣,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呢,對於看透對方,卻不被對方看透這種事情,我很有自信。但是,你無論怎麽看,也是個單純到蠢的傢夥,爲什麽反而讓我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這句話,我好像在哪見過?動畫裏什麽地方來著?

    唔,這個先不說……我垂下眼看著他的手,爲什麽男生們總是喜歡以這種姿勢來問人?自以爲比較有壓迫感嗎?還是覺得以這種親密到曖昧的姿態來問話,女生會比較容易說實話?

    “那個,其實,我……”迫不得已,我只好把那個已說過無數次的謊話再拿出來,“鏡夜少爺你相信通靈之類的說法麽?”

    “通靈?”

    “就是說,像靈媒啊,占卜啊,算命啊什麽的。我有時候,能夠隨機地看到一些人家的事情。”

    鏡夜微微地挑起眉來,“哦?你倒是說說看,你到底知道我一些什麽事?”

    “也沒什麽啦,不過就是在公關部的事啦,是家裏三少爺的事啦,有個喜歡去給你收拾衣櫥的姐姐的事啦,以及……”我頓了一下,“一朵從畫框裏溢出來,佔據了整個牆壁甚至天花板的,絢麗無比的花。”

    鏡夜靜了很久,然後笑起來,很大聲地笑,甚至鬆開捏住我下巴的手,去捂自己笑痛的肚子,一面斷斷續續道:“我本來以爲你大概是個和環一樣的白癡,沒想到,居然是個瘋子。”

    我只好又翻個白眼給他看,只要他不要再想怎麽算計我,瘋子就瘋子吧。

    但他突然的大笑聲驚起了樹上的鳥,撲楞楞滴飛遠。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把抓起他,“喂,這裏不會也像鳥之館那樣,也有兇猛的野生動物吧?”

    他止住笑,看了我一眼,道:“誰知道呢,不過既然說是完美仿生……”

    完美個頭了,變態仿生還差不多。我又白了他一眼,一面大叫阿驁的名字,一面朝我印象裏阿驁和環離開的方向跑去。

    這次是鏡夜跟在我的後面,眼角的餘光裏,看到他露了絲笑容。但當時我也沒功夫追究他這笑容是什麽意思,只是一心想快點找到阿驁。

    如果這裏又有什麽鱷魚毒蛇之類的東西,他和環他們在一起還好說,如果剛好走散的話,那後果……

    結果,櫻蘭公關部的所有人倒是都被我找出來了,但是阿驁全無影蹤。我靠在樹上喘了口氣,至少一路跑過來,並沒有看到有什麽危險性的動物,這讓我稍微松了口氣,但是想到鏡夜之前那個笑容,還是有些擔心。

    誰知這變態又在這變態療養院裏搞了什麽?雖然知道他是有分寸不會弄出人命來,但總歸是不爽。

    鏡夜偏偏在這時推了推眼鏡,似笑非笑地說:“你的感覺還真是像野生動物般敏銳呢。”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眯起眼來威脅:“若是我弟弟有什麽事,我保證會像只野生動物一般撕了你!”

    “啊,那還真是可怕。”鏡夜拍拍我的手,很平靜地說,“放輕鬆,不會有事的。”然後就掏出手機來,通知警衛室用廣播叫阿驁出來。

    “聽不到的哦。”我旁邊常陸院兄弟中的一個突然輕輕道。

    他的聲音很低,但我還是聽見了,刷地扭過頭去看著他,如果他們兩個沒有換過髮型和衣服的話,那麽這個就應該和在滑雪場時說阿驁技術差的是同一個。

    也就是說,其實他一直在針對阿驁?爲什麽?

    “你是光還是馨?”我問。

    偏橙色短髮的少年雙眉一挑,一臉壞笑:“誰知道呢,也許是光,也許是馨……”

    “任性也給我有個限度,我弟弟沒有招惹到你們的地方吧?剛剛在滑雪場你們就捉弄過他了吧?現在還來?你有完沒完?”我盯著他,一氣問下去。他倒是靜了一下,旁邊Honey拽拽我的衣服,道:“歐陽。你先不要生氣,我們去幫你找,一定能找到阿驁的。”

    春緋也說:“光也真是的,歐陽明明很著急了,還要故意那樣說。”

    “是光嗎?”我想,我大概知道爲什麽了。估計還記著那天我和春緋在教堂避雨的事吧,這傢夥真是小氣,不至於計較成這樣吧?於是我解釋:“那天和春緋在教堂的人是我,不是阿驁,你找錯人了。”

    光笑了聲,“我不至於像殿下那麽白癡,連男女都分不清。”

    果然是記著那件事呢。

    我歎了口氣,看向鏡夜,他果然有幫我保密嗎?鏡夜聳了聳肩。於是我走到旁邊的小溪邊,掬了捧水,潑在臉上。

    除了鏡夜之外,所有人都楞在那裏。

    然後,環擺了個非常驚恐的POSE,指著我大叫:“啊啊啊~~~你是妖怪嗎?”

    “耶?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體質有點不一樣而已。”我說。

    估計這個世界的變態事情太多了,大家對這類事接受的程度都很高,這一群人只吃驚了一小會,就平靜下來。於是我走到光面前:“所以,不論你想做什麽,沖著我來好了,別找我家弟弟的麻煩。”

    光雙手抱到腦後,吐了吐舌頭:“我才沒有找他麻煩。”

    “那麽阿驁現在在哪里?聽不到又是什麽意思?”

    他又壞壞地挑著眉:“誰知道呢。”

    “你——”他這種態度讓我的火氣愈大,顧不得Honey和狩在旁邊就想沖過去打人。

    “姐?怎麽了?”

    阿驁的聲音在我右後方響起來,我扭過頭,看見他正撥開一條擋路的樹枝走過來,一面道:“啊,大家都在啊。怎麽突然用廣播說不玩了?是不是我走得太遠了,找不到?不好意思……”

    我一口氣松下來,走過去靠在他肩上:“你跑哪去了?”

    “那邊。”他指了個方向,“太久沒有玩這個了,一不小心就走遠了,抱歉。怎麽了?”

    光在那邊哼了聲,一攤手,“你看,我說我什麽也沒做吧。”

    呃……

    這樣說來,我剛剛豈不是冤枉他了?我咳了兩聲,走過去,向他鞠躬賠禮:“抱歉,我錯怪你了。”

    馨湊過來靠在光肩上,兩人異口同聲道:“只道歉就可以了嗎?”

    “你們還想怎麽樣?”

    “來櫻蘭吧。”再次異口同聲。然後光道:“殿下,他這個外形,來公關部也可以吧?”馨道:“而且我們好像還沒有這種衝動的火爆浪子形的人呢。何況——”

    這兩隻拍拍手,轉了個圈,分別繞到我兩邊,同時伸出手,一人捏住我一邊臉,往外一拉:“這個人實在太好玩啦!”

    旁邊的人都笑起來。

    我在翻白眼。

    我說,你們原本打算捉弄的就是我麽?

    我才不要做你們的新玩具啊!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15
正文 20.我會等你回來

    完全徹底地拒絕了轉學去櫻蘭的邀請,吃過午飯之後,我們就準備回家了。

    阿驁過來看著我收拾東西,一邊問:“爲什麽拒絕他們?櫻蘭那麽好的學校,而且他們也說費用不必你操心。”

    我翻了個白眼,“才不要。”

    “爲什麽?我覺得你很喜歡他們呀,至少是很喜歡其中某幾個吧?能天天在一起不好嗎?”

    我扭過頭看著說這句話的阿驁,他坐在沙發上,臉上並沒有很明顯的開心或者不開心的表情。我笑了笑,“我喜歡他們是一回事,去櫻蘭是另一回事。在那種全是大少爺大小姐的地方,被人一口一個‘庶民’地叫,要不了兩天我就會想殺人的。”

    阿驁也笑了笑,“說得也是。”

    “所以啊,偶爾去玩一兩天沒問題;轉學,免談。”

    “你這樣說還真是叫我們傷心呐。”鏡夜的聲音伴著象徵性的敲門聲從門口傳過來。

    我站直了身子,看著他笑了笑,學著他那種輕飄飄事不關己一般的口氣道:“沒辦法呐,王子有王子的驕傲,庶民有庶民的尊嚴。鏡夜少爺你有何貴幹?”

    “你們不是說要回去了麽,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幫忙的。要不要送?”

    “不用了。我媽租了車。”

    “那麽,路上小心。”

    “謝謝。”

    很公事化的道別之後,他突然又報出一串數位來。我怔了一下,鏡夜解釋:“我的電話。”

    我又怔了一下。

    他說:“只有我知道你的號碼,對於有尊嚴的庶民來說,不會覺得不公平嗎?”

    我笑出聲來:“如果你能在調查之前這麽做,我會更開心的。”

    “抱歉。”

    他居然很坦率地道歉了,反而讓我有點不知怎麽回答。幸好老媽在外面叫:“你們兩個,動作快一點,不然天黑前就到不了家了。”

    我像找到臺階一樣應了聲,向鏡夜笑了笑,拎著包走出去。

    鏡夜送我們到大門,沒有多說什麽,車子開動的時候,稍微揚了揚手。

    老媽從後視鏡裏看著他,問:“小桀你什麽時候跟鳳家的少爺這麽熟了?”

    阿驁靠在椅背上,輕輕道:“她認識的大少爺可不止這一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跑去哪家做少奶奶了。”

    “喂,阿驁你——”我叫了聲,轉過身瞪著他,卻發現他連眼睛都已經閉上,一副疲倦之極的樣子。我本來想破口大駡的,看到他這樣子,便忍不住將後面的話都咽下去了。

    反而是老媽一邊開車一邊說:“是嗎?小桀你不要嫌媽媽多事,像你這種年紀,談個戀愛倒也沒什麽,但如果真的要談婚論嫁,至少要帶回來讓媽媽看看,幫你參考一下……”

    我說,老媽,你女兒才十八歲,不會這麽早嫁好吧?還是說,連老媽也覺得我升學沒什麽希望,索性直接嫁人比較好麽?

    “老媽你不要聽他胡說。沒有的事。”我連忙辯解,一面踢踢阿驁。

    他靠在椅背上,頭歪到一邊,好像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我一個人在畫室裏呆到很晚,把一座石膏像畫得七歪八扭。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你打算走抽象主義路線麽?”

    我扭過頭,看著普通高中生打扮的黑羽快鬥,笑了笑:“是印象主義呀。”

    “不錯不錯。繼續努力。”他順便拖了把椅子坐下來,“不過,你居然會畫畫,真是太讓我意外了。”

    我哼了一聲,繼續在畫紙上扭曲那個石膏像。“黑羽少爺你今天來就是爲了表達你的意外嗎?”

    “順便還想找你說說遊戲的事情。”

    我只覺得眼前一亮,連忙停下筆,追問:“你找到了嗎?”

    他頭上一大滴汗挂下來:“沒那麽快,我只是聽說有個地下黑市拍賣會,曾經有拍賣過這種遊戲機。但是最近好像缺貨,很不好買呢。”

    “唔,很貴嗎?”我記得當年動畫裏也是炒出了天價吧?

    “呃,這個你不用擔心。”快鬥咳了兩聲,“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說點別的。”

    “什麽?”

    “我調查了一下,發現這是個相當危險的遊戲呢。據我查到的結果,玩過這遊戲的人只有兩個結果,不是失蹤,就是死亡。只有極其少數的人,曾經回來過很短一段時間,然後又失蹤了。”他看著我,遲疑了一下。

    我挑了一下眉:“所以呢?你想打退堂鼓麽?”

    “不,恰恰相反。”快鬥道,“我更有興趣了。而且,我想,以你的性格,應該也不會輕易就這麽放棄的。但是,我想我們是不是要計劃得更周全一點?”

    “比如說呢?”

    “比如說……”他頓了一下,“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也回不來的話,你有沒有什麽放心不下的事情?或者我可以幫忙安排一下?”

    放心不下的啊?在這種世界裏,大概,也就只有阿驁了吧。

    但是——


    “怎麽可能回不來?”我翻了個白眼給他看,“我們跟那些人不一樣,既然我們已經知道這個遊戲其實只是在現實世界的某個島上,就算是跳進海裏游泳,也能遊回來吧?”

    快鬥楞了一下,然後笑起來:“說得也是。”

    不過說起來,這傢夥還真是只拿我當合夥人了吧?一般人不是會跟女孩子說“太危險了,到時如果你出什麽事怎麽辦?你還是不要去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之類的話嗎?結果他只是來問我有沒有後事要交待?

    我拿手肘捅捅他:“你是怕去了之後回不來,青子會跟別人跑了嗎?”

    聽到青梅竹馬的名字,這位怪盜大人立刻就漲紅了臉,大聲分辯:“才不是!”

    “你放心好了,她一定會等你的。”你看人家小蘭等新一都等了十年了,就算我們真的要從那裏遊回來,也用不了十年吧?

    快鬥卻歎了口氣:“如果真的回不來,又何必讓她等?”

    氣氛一下子變得沈重起來。說起來,一星半點希望之後無盡的等待,和撕心裂肺絕望之後永恒的回憶,到底哪一種比較殘忍?哪一種比較仁慈?

    我也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好啦好啦,與其現在在這裏擔心去了回不來,不如擔心你能不能去得了吧。”

    他斜了我一眼,“說得好像你自己就一定能去一樣。”

    “當然。”我點頭,我這幾天可是每天都照阿天說的方式運氣,附身的後遺症也有所改善,我想既然所謂靈力念力巫力都是殊途同歸的東西,我再努力一點練習,雖然不確定進去之後會怎麽樣,進去總沒問題吧?

    想到附身的事,我突然又想,像葉他們,平常單獨來說,好像也不怎麽樣,一旦附身合體,威力就大到嚇人。那麽,如果找個很厲害的靈,附在快鬥身上,即使快鬥本身沒有靈力,應該也可以借靈的力量通過遊戲吧?反正只要進去就解除附身狀態的話,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

    去跟葉借阿彌陀丸用一下?還是……對了,妖狐可以附身嗎?

    “發什麽呆呢?”

    快鬥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我連忙笑了笑,道:“我在想,有沒有能讓你通過所謂‘正規途徑’進入遊戲的方法。”

    “想到了嗎?”

    “算是吧,但我要問過人,才知道可不可行。”這樣說著,我就有點沈不住氣了,恨不得早一點回家去問阿天。於是就開始收拾畫具。

    “要回去了嗎?”快鬥問。

    “嗯。要趕著去問那個人啊。”

    “那麽,我們就分頭行動吧。等我有進一步的消息,再聯繫你。”

    “好。”

    到家的時候,阿驁已準備好晚飯了。老媽不在,顯然又恢復以公司爲家的生活方式了。

    阿驁給我盛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之前和快鬥的對話,於是問:“阿驁,萬一,我是說萬一哈。萬一我有天要去個很遠的地方,回不來了,你會怎麽樣?”

    他斜了我一眼:“你又在計劃什麽?”

    “沒,沒什麽啦。”

    他哼了聲:“不想告訴我就索性不要問這種白癡問題啊。你又想去哪?有會吃人的妖怪的戰國嗎?還是櫻花飛舞的平安朝?還是什麽別的奇奇怪怪的地方?”

    你看,果然是我家弟弟,我一說要去很遠的地方,他就想到這些,根本就沒有從地理角度去想這個遠近的問題吧?

    不過,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說我想去的那個地方,雖然可以算是個奇怪的地方,但說起來也還是在這個世界的某處吧?阿驁等了一會,我沒有回話,他輕歎了口氣,問:“是我不能去的地方嗎?”

    “你去太危險了。”我反射性地說出這句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只好乾咳了聲,捂著自己的嘴,看著阿驁。

    他倒也沒有說什麽“不准去”之類的話,只是過了很久才長歎了聲:“是嗎?要去多久?”

    “不知道。”

    阿驁坐下來,端起自己的飯,慢條斯理地吃了兩口,然後才道:“我會等你回來的。”

    我的胸口突然就好像被什麽哽住了,半晌才輕輕道:“如果要十年呢?或者更久?”

    阿驁往我碗裏挾了塊肉:“吃飯,菜要涼了。”

    我端起碗吃飯。

    突然覺得,他不回答這問題也好。

    反正,不論他說“等”或者是“不會等”,我都會覺得不舒服。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早早洗了澡回房,盤腿坐在床上,調息運氣。結束之後,阿天從後面摟住我,輕輕地笑:“喲,很努力嘛。來,獎勵一下。”說著探過頭來,在我面頰上親了一口。

    “嗯,我大概什麽時候能進入實戰階段?”我問。

    “再過一百年!”他很正經地回答。

    我翻白眼給他看,“不要拿妖怪的時間來衡量啊,一百年我老早死掉……”

    他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按住我的唇,咬著我的耳朵輕輕道:“不要輕易說這個詞呀。”

    我拿開他的手,“人麽,當然有生有死,有什麽不能說的?”

    “但是……”他抱緊我,頭埋在我肩窩裏蹭了蹭,聲音低低的,“你要好好地活著,要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那就變成老妖婆啦。”

    “那就最好啦。”阿天又親我一口,咯咯地笑,“你是老妖婆,我是老妖怪。多好。”

    “真變態!”我呸了他一口,推了推他,“喂,正經問你啊,我最近可能會再用到呢。”

    “這種事情,急不來的。”他看著我,目光溫柔,“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保護你的。”

    “謝謝你。但是……”我頓了一下,“你應該知道的,如果一定要我站在你身後,我也寧願選擇和你背靠背的站立,而不是瑟縮地牽著你的衣角。”

    他笑起來,再次湊過來,將自己白皙纖細的頸露在我面前,聲音柔媚,帶著種奇異的誘惑力。“那麽,請喝下我的血吧。”

    我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向後仰避開他:“嚇?”

    阿天繼續柔聲道:“你沒有聽說過有人吃了一棵千年人參就成了仙的故事麽?一千年的狐狸,功效會比人參好得多,你信不信?”

    我又向後退了一點:“你瘋了麽?我才不要喝你的血。”

    “那麽吃我的肉好了。”他湊過來,細長的眼裏目光閃動,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麽,聲音卻愈輕柔,“就當我還你……”

    “我才不要你還什麽血肉!”我忍不住叫起來,一把將他推開,“你瘋了嗎?那又不是一塊錢,或者一件什麽東西。那是你……”

    “不捨得麽?”狐狸輕輕打斷我,眉眼裏全是笑意。

    我怔在那裏,然後咬牙切齒地抓起身邊的枕頭狠狠地砸向他:“你去死好了!”

    阿天笑眯眯的,將那個枕頭接下來,一面道:“我是認真的呀。這是你想提升靈力最快的方法了。試試看吧,不會很腥的,我也不會因爲這種小傷死掉的……”

    “你給我住嘴!”我抓起旁邊的臺燈就要砸過去,阿天連忙閉了嘴,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把臺燈放下來,重重歎了口氣。

    我和這只狐狸,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欠了誰的。

    即使我說要跟他解除契約,他也還是願意在我有危險的時候趕來救我。即使一直都被他這樣捉弄,我也依然不想傷害他,至少,不想在我能夠避免的時候傷害到他。

    他爬過來,摟著我的脖子蹭,撒嬌道:“就知道主人你對我最好了。”

    我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阿天貓一般蜷在我懷裏,問:“你吃飯的時候說要去哪里?能帶我一起去麽?”

    他這一問我才突然想起我本來想問他的事情,被他一岔,差點忘了。於是我問:“你可以附在人身上嗎?”

    “可以啊。”

    “真的嗎?”我扭頭看著他,“附身之後,能保留你的靈力嗎?”

    “附身之後,那人就是我了,當然會保留。”

    “那麽解除附身之後,那人會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啊,一般人的話,也就是失去被附身期間的記憶而已,如果附身時間長的話,身體可能會變得虛弱一點。總之,如果我不是有意要害他的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啦。”

    “嗯,太好了。”

    這樣的話,基德能不能進入遊戲的問題就解決了,而且在貪婪之島那種地方,有阿天在,多少總能多一點安全感吧。

    “你想我附在誰身上?”

    “基德,你見過的,就是——”

    “就是那個穿白禮服的裝腔作勢的傢夥嘛。”阿天很不屑地哼了聲,“爲什麽要我附在他身上?”

    我跟他說了貪婪之島的事情,這傢夥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撐起身子來,一雙碧清的眼變得亮晶晶的。“聽起來好像是個很有趣的地方。”他帶著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玩著自己的頭髮,“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帶弟弟去嗎?”

    “嗯。”阿驁那種沒有運動細胞的白癡,那種地方對他來說真是太危險了。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敢打包票,怎麽能保護他周全?

    阿天只是笑:“如果真的回不來呢?你家那個笨弟弟會一直等下去哦,一年,十年,二十年……一直到死哦——”

    我拿枕頭捂上他的嘴,翻了個身,關燈睡覺。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17
正文 21.阿驁就拜託你了!

    下午接到原秋葉的電話,叫我們過去試鏡。於是放學之後我就在車站等了阿驁,一起去原秋葉的工作室。

    才一進門,原秋葉已笑著迎過來,他今天穿了件白襯衫,沒有梳馬尾,紮條深紅色格子花紋的頭巾,看起來很有些藝術家的氣質。

    他先領著我們參觀了一圈,然後才安排人幫我們造型化妝,叫了幾聲“小壽”沒見人過來,旁邊有另外的人搭腔道:“原先生你剛剛不是叫小壽去幫那個小男生化妝了嘛。”

他才好像突然記起來一樣,說:“我還找了幾個和你們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來一起拍,他們早到一點點,正在化妝,你們不介意就過去等一會吧。”

    原秋葉說完招了招手,有工作人員來領我們去化妝間。果然見有幾個少年坐在那裏。因爲他們在弄頭髮和化妝的原因,我一時並沒有看出來是誰,反倒是他們幾個先有了動作。

那個已經弄好造型換好衣服的金髮少年幾乎在我們進去的同一時間就站了起來,叫了聲:“歐陽學長?”

    另外兩個正在被化妝師擺弄,勉強也轉過來跟我們——嗯,準確地說,是跟阿驁——打招呼。“歐陽學長。”

    都是阿驁的學弟?我正想問阿驁這些是誰的時候,一個頭髮稍有點長的男生一面系扣子,一面從更衣室裏出來,一面問:“這件衣服怎麽樣?襯我嗎?”

他一轉頭,看見我們在那裏,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就笑起來,揚揚手跟阿驁打招呼:“喲,歐陽。你怎麽也來了?”

    阿驁亦點點頭回應:“難波同學,你好。”

    這不是難波南嘛。我有一點機械地轉過頭,難道那邊的幾個,是中津秀一、佐野泉和蘆屋瑞稀?搞什麽啊?不過把頭發包起來,身上多蓋塊圍布而已,我居然沒看出來!是應該說,動漫人物的長相有相當程度的類似化,還是說我本身對他們的喜愛不夠的原因?

    “呀,原來你們認識啊?”原秋葉走過來,笑著插了一句,“那就太好了。”

    “嗯,同校嘛。歐陽在我們學校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呢。”難波南點了點頭,說完看了我一眼,向阿驁問:“這位?”

    “我姐姐歐陽桀。”阿驁介紹。

    於是難波南向我伸出手,很熱情地說:“初次見面,真高興能認識你,歐陽小姐。我是你弟弟的同學,叫難波南。”

    很平常的外交辭令,我跟他握了握手,心想我們可不是什麽初次見面,他還幫我系過鞋帶呢。不過他好像完全不記得我的樣子。嗯,這就好。本來看到原秋葉還記得說過要找我做模特的事情,我還在擔心祁紅的魔法是不是失效了,萬一還有其他人記得我在阿驁學校做過的那些事,豈不是很鬱悶?今天看到難波南這樣子,我才算放心。

    拍照並不太順利。

    一開始是瑞稀太緊張。不論是笑容還是姿勢,都非常僵硬。原秋葉歎了口氣,走去捏住她的臉就往兩邊一拉,又輕輕說了幾句話,瑞稀才放鬆下來。

    但佐野泉就開始爲他們之間的親密吃醋。這倒也沒什麽,那種惱怒和焦躁反而讓平常冷靜沈默的泉看起來有種幾乎要令人窒息的魅力,加上他故意針對原秋葉的挑釁,一舉手一投足都像是在放電。

    不要說旁邊滿臉通紅的瑞稀了,就連我幾乎也要被煞到。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居然能夠如此……呃……性感!

    原秋葉對他這種狀態當然滿意得很,哢嚓哢嚓連拍了很多張。

    結果到拍合照的時候,我和阿驁又出了問題。

    我們沒辦法照原秋葉的要求擺出很親密的POSE。倒不是說他的要求很過份,不過也就是“靠近一點”“弟弟從後面摟住姐姐的腰”“姐姐的頭再偏過來一點,靠到弟弟肩上”這種而已,比起櫻蘭那對雙胞胎平時擺的POSE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一般家庭裏拍閤家歡,兄弟姐妹擺這種姿勢也很正常。

    是我們心裏有鬼。

    我不敢碰阿驁。而阿驁則每次一靠近我,就僵得像塊木頭。

    有些話,的確是說出口就收不回去。平常再怎麽裝作不在意,但是發生過的事情,始終都攔在我們中間。情況危機時另當別論,平常的這種親密接觸,讓我們彼此都如受火灼。

    最後原秋葉忍無可忍,一把將自己的頭巾抓了下來,走到我們面前,皺著眉問:“你們在吵架嗎?”

    “沒有。”我和阿驁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爲什麽這麽彆扭?”

    我和阿驁都別開眼去,沒有說話。

    原秋葉歎了口氣:“這不是很默契嘛。摟著彼此的肩開心地笑一個就做不到嗎?”

    “他是我弟弟啊!”我忍不住沖他叫起來。當然,後面半句話沒能說出口。阿驁他是一個曾經親口對我說“喜歡你”的弟弟啊。

    原秋葉被我叫得楞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解地皺起眉:“是啊。我知道你們是姐弟,而且還是雙胞胎。可是,正因爲如此,不是應該比一般人更親密才對嗎?”

    我閉上嘴,不知要說什麽。阿驁也沒說話。

    “好啦好啦。”原秋葉伸出手來,分別拍拍我們的肩,“兄弟姐妹之間,有摩擦也很正常,但不論怎麽說,你們畢竟都流著一樣的血,甚至還沒有出生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這世上還有誰能比你們彼此更親密無間?何況姐弟間能有什麽大過天的過結?吵就吵過了,消消氣,站到對方立場想一下,拉拉手,笑一個,還是一家人嘛。”

    他好像一心誤會我們是吵架了。我懶得解釋,何況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可能對外人講吧。於是只勉強扯了個笑容,由得他誤會去。

    正因爲是姐弟,正因爲是相依爲命的姐弟,所以有些事情,走錯一步,就萬劫不復,如隔生天。

    好不容易拍完,外面天已全黑了。

    學校有門禁,難波南他們幾個住校的匆匆忙忙地先走了。我和阿驁也正想告辭的時候,原秋葉道:“小桀你等一下。”

    “嗯?有事嗎?”

    原秋葉遞給我一個信封,笑著說:“給你上次的照片。”

    “上次?”我接過來,順手就打開了。上次是指什麽時候?什麽照片啊?

    照片上是一片漂亮的雪景,我坐在樹下的長椅上打盹,鏡夜靠在我肩上睡覺。一片安靜祥和,美好得就像是一個如雪一般潔白的夢。

    我楞了一下,忍不住叫出聲:“咦?那個膠捲不是被鏡夜少爺給——”

    “啊,他拉掉的是第二卷。”原秋葉笑眯眯的。

    這傢夥當日在旁邊站了多久拍了多少照片啊?我翻了個白眼,“原先生你好詐。”

    “反正鳳家少爺也沒問我還有沒有拍別的啊。”

    唔,他那時大概還是有點沒睡醒吧?我說:“這個照片千萬別外傳啊,不然我們肯定得吃不完兜著走。”

    “我們?就算他要追究,也應該只是拍照的我吧。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我連忙擺手否認,“別誤會,他那樣的美人,我只怕無福消受。”

    原秋葉笑起來:“這種口氣真像是男生。所以我之前才會有那種錯覺啊。”

    我打了個哈哈,他又道:“既然你這麽說,我也不會再讓其他人看到這些照片的。不過,這幾張,你就拿去吧。這麽好的照片,毀掉太可惜了。”

    我點點頭,收好照片,和阿驁一起跟他告辭,走出工作室。

    一路都沒有說話,直到走進車站,阿驁才遲疑著開了口:“那是幾時的事?”

    “什麽?”

    “照片。”

    “就那天在鳳家療養院的滑雪場嘛。”我一面看向電車來的方向,一面淡淡解釋,“結果我還是睡著了,醒來就看到原秋葉在拍照。”

    “你不是學武的嗎?難道遲鈍到連有人靠在你身上都不知道?你是這麽沒有警覺性的嗎?還是說,你根本是故意的?”

    阿驁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一開始越說越快,到最後一句,卻分明慢下來,連聲音都低下去。

    “我是知道,我是故意的。”我回過頭來,斜眼看著他,“怎麽樣?”

    阿驁閉了嘴,站在那裏,不動不說話,連表情都沒有。

    我也就跟著安靜下來。

    車來了,我們很安靜地上車。

    電車上人不多,但是並沒有兩個連在一起的空位。我順便揀一個坐下了,阿驁就站到我旁邊,一直沒說話。

    我重重歎了口氣,叫了聲:“阿驁。”

    他垂下眼來看著我。

    我扭頭看向窗外,淡淡道:“你去多交幾個朋友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想起的是那天喝醉酒的阿驁。

    他說,你的世界那麽大,我卻只有你。

    所以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才會那麽在意吧?

    他沒回我的話,於是我繼續道:“不要老挂著張面具,什麽人都拒之千里。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不過一個人的圈子太小了,想事情就很容易鑽牛角尖。多接觸一些人,多交幾個朋友,總沒有壞處……”

    “我知道了。”

    他淡淡打斷我。

    我斜過眼,見他微微垂著頭,眼睛隱在留海的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到家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麽,簡單地吃過晚飯,各自回房。然後就接到快鬥的電話,說遊戲機已有了著落,但對方要價很高,他正在想辦法,到手就立刻通知我。

    雖然快鬥說他會想辦法,但我想我自己多少也要有點準備才好。於是挂了電話就翻出自己的存摺來看了一下,顯然連個零頭都不夠。就算加上這次做模特的錢,也遠遠不夠。當然,找人借也是行不通的。雖然最近是認識不少大少爺,但每一個都不太像正常人,找他們借錢,到時只怕連我自己怎麽死都不知道。

    早知道還是應該去磨著犬夜叉讓他使金剛槍破,我好多撿些鑽石回來。但是那口井又抽筋,也不知我能不能準確的再次進入犬夜叉的世界。我歎了聲,把存摺扔回抽屜。

然後就看到被我扔在抽屜裏的玉如意。於是在想,如果我跟它許願說,我要多少多少錢,它會給什麽?但是,轉念又想,如果它真的給了我錢,會引來什麽樣可怕的後果?正在猶豫的時候,就看到抽屜裏的另外一件東西。

    一個黑色的木質小盒。

    上次從平安朝帶回來的。我拿出來打開,裏面的符紙我還是不知道是拿來做什麽用的,但是,這是晴明用過的盒子,和晴明的手迹,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吧?

    “姐,你在幹什麽?”

    阿驁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嚇了我一跳,連手裏的盒子都沒拿穩,掉到地上去了。


    我連忙彎腰去撿,一面道:“搞什麽啊,要進來都不敲門,嚇我一跳。”

    “是你太專注了,我敲了好幾下門都沒聽見你回答,就進來了。”

    好吧,我承認我是不該想把晴明送我的東西賣掉,所以有點心虛。

    盒子掉下去的時候,裏面那張符紙飄出來,剛好落在阿驁腳邊,我正要過去撿,他已先一步撿起來,掃了一眼,遞給我,一面念道:“宵藍?這是什麽?”

    我怔了一下,才伸手去接:“你認識這上面的字嗎?”

    “嗯,很清楚吧?你看,”阿驁伸過手指來,指著那張符紙上寫的字,再次一字一頓地念,“宵,藍。”

    我努力地去辨認那符紙上的字。我說,這哪里像“宵藍”了?……等一下,這兩字聽起來好熟。我擡起眼來,問:“你說這上面寫的是什麽?”

    阿驁有一點不耐煩,像看白癡一樣地看著我,但還是重復了之前的兩字:“宵藍。我說你——”

    他話說到一半頓下來,睜大了眼,看著面前的空氣突然有了一種波動,然後有發出一種藍瑩瑩的光芒。而那個人,就在光芒中從腳到頭的顯出身形來。

    我驚得張大了嘴。

    修長的身體,藍色的袍子,淺藍色的長髮,一面不耐煩的表情。

    我忍不住輕呼出聲:“青龍?”

    我說那兩個字聽起來好熟,不就是這位神將的名字嗎?

    青龍完全現身之後,就盯著我皺著眉叫:“真慢。”

    我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笑:“什麽真慢?你怎麽會跑過來的?”

    “不是跑來。”他解釋,“我只是等了一千年。”

    “哈?”

    “神將是不會死的,即使晴明死去,我們還是可以跟其他人訂下契約,成爲式神。晴明……”他頓了一下,微微閉了一下眼,聲音緩下來,輕輕道,“他想一直保護你,但是卻怕自己等不到你再去找他……所以,他施了一個法術,給了你這張符咒,讓你在自己的世界可以召喚我……”

    我楞了一下:“他爲什麽不直接跟我說?”害我一直都不知道這個盒子是幹什麽用的,還差點想賣掉。

    青龍哼了一聲:“你這種女人,他跟你明說,你會接受嗎?”

    “但是他不告訴我,我哪會知道怎麽召喚你啊?說不定就把這個丟在那裏一輩子也不知道是什麽啊。”

    青龍的聲音大起來:“你這女人不識字的嗎?我的名字寫得那麽清楚明白,只要念三次就能召喚我出來了啊!怎麽可能不知道?”

    我揚起那張符紙來,也大聲叫回去:“這算什麽清楚明白啊?鬼才知道這上面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是你的名字好吧!”

    “你存心找我出來吵架的嗎?”青龍上前一步,額角有很明顯的青筋。

    “不好意思,你們可不可以等一下再吵?”阿驁淡淡地打斷我們,目光在青龍身上遊移,“沒有人願意先爲我解釋一下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哦。從青龍的話裏聽起來,是晴明把他送給我了?但目前的這個算什麽狀況?

    我看了一眼阿驁,有點不確定地問青龍:“也就是說,如果有人對著那張紙念三次你的名字,你就會被召喚出來,成爲那個人的式神?”

    青龍就像看到一個白癡:“沒錯,我說你這女人是白癡嗎?自己念都念過——”話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下來,好像這時才意識到不對,緩緩轉向阿驁,睜大了眼,“召喚我的人是——”

    我點點頭,介紹:“我弟弟阿驁。”

    青龍怔在那裏,好像突然變成了雕像。

    我家弟弟指著他,挑起一條眉,詢問一般看向我。

    我再次介紹:“大陰陽師安倍晴明的神將——青龍。”頓了一下,補充,“現在是你的式神了。”

    於是阿驁也怔在那裏,僵住了。

    看,什麽叫做陰差陽錯?晴明你有算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嗎?

    我歎了口氣,看著他們扮木頭人。不過,晴明大人啊,如果你想送個式神給我,可不可以先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啊?我更想要成熟穩重的六合啊,就算乖巧聽話的玄武也好啊,爲什麽偏偏是這傢夥?我家的房子可經不起他拆啊。

    聽到我歎氣,青龍扭過頭來看著我,眼神複雜得叫我看不懂。所以我也就索性懶得去猜,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

    “那麽,我弟弟就拜託你了。”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21
正文 22.我也去

    我本來以爲,阿驁,或者青龍,或者兩人都會向我大發一頓脾氣的,結果居然兩人都沒有。瞭解完事情的始末之後,阿驁靜了一會,說了晚安就出去了,原本是來找我做什麽的也沒有說出口。

    青龍多看了我一眼,跟著也出去了。

    果然對式神來說,主人最重要吧?

    我歎了口氣,仰面倒在床上。

    阿天坐在床沿上,看著門口,嘖了嘖嘴:“嘖,又一個。”

    我乏力地翻了個白眼,“什麽叫又一個啊?我從來沒想過他會來好吧?”

    他瞟了我一眼,“那人家來都來了,你想怎麽安置?真的就這樣丟給弟弟麽?”

    “什麽叫丟給弟弟啊?本來就是阿驁召喚的好吧?是他的式神,跟我有什麽關係?”

    “嘖,真是無情的女人呀。”阿天伸過手來,輕輕摸上我的臉,“跟你扯上關係的人還真是可憐。”

    我撥開他的手:“什麽跟什麽啊,我跟青龍什麽關係也沒有好吧?他之前會救我,會出現在這裏,也完全是因爲晴明的關係好吧?”

    “你當人家都是瞎子麽?”這狐狸輕輕笑著,俯下身來,輕輕在我唇角舔了一下,“偷腥完了要記得擦乾淨嘴呀。”

    “誰偷——”


    我才想分辯,他的舌順勢就舔進我嘴裏來,吮吸纏綿,縱橫肆虐。碧清的眼裏有著熾熱的欲望和激情,跟以往的捉弄和調戲完全不一樣。我一時被嚇到,下意識的就想掙開他往後退。他不肯放我,伸手抓住我,很用力,指甲都幾乎要掐進我的肉裏。我痛得呻吟出聲,開始手腳並用地反抗。

阿天挨了幾下打,被我推到一邊。我向後縮了一點,伸手摸了摸自己生痛的唇。被他咬破了。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血漬,皺了眉,“你幹什麽啊?突然就……”

    “我吃醋。”他很坦然地承認。

    我沈默。

    這種事情……也只能沈默了吧?我承認,我的確是個很花癡的女人,很輕易就會被人吸引,也常常會亂開玩笑,但是……我至少一直都在開始就很清楚地表明瞭自己態度吧?

我忠於自己的感觀享受,卻從來沒有欺騙任何一個人的感情,所以這一點上,我問心無愧,但對於阿天這樣坦白的情緒,不知爲什麽,卻完全無言以對。

    阿天也靜了一會,然後站了起來,伸出舌頭舔了自己唇上沾的血,看向門那邊,目光依然很狂熱。

    “喂,阿天。”我連忙叫了聲。

    “你放心。”他回眸看了我一眼,“不會去找他打架的。”

    我只好又沈默。我是不是真的白癡到什麽都寫到臉上來了?

    阿天好像輕輕歎了聲:“反正沒有他,也會有別人,你這種德性只怕到死也沒得改了。我有這種覺悟,不過也就只是吃吃醋而已。”

    心裏有種莫明的情緒在翻滾,加上嘴裏的血腥味,讓我覺得很難受,於是下床準備去漱個口。

    阿天拖住我,“去哪?”

    “漱口。”

    阿天拖著我的手,微微仰起臉來看著我,聽到我的答案之後,臉色好像有些發白,眼波一再流轉,最終只輕輕垂了眼,緩緩鬆開我的手,低低道:“你是在嫌我髒麽?抱歉,以後我不會再親你——”

    見他好像是誤會了,我連忙解釋:“呃,只是血腥味太重所以想去漱漱而已,沒有嫌棄你什麽的意思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那麽,喜歡麽?”他打斷我,微微偏起頭,碧清的眼自長長的睫毛下面斜斜看上來,眸光灩瀲。

    我一時怔住,“什麽?”

    他移到床邊來,伸手摟了我的腰,聲音帶著點笑意,婉轉柔媚:“既然你不嫌棄,我們做完吧?”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這只狐狸耍了,紅著臉一腳踹開他,跑去漱口。

    回來的時候阿天已不見了,也不知是隱身了,還是去了哪里。不在也好,免得他又扯七扯八。

    但結果這一晚上還是沒睡好。倒不是阿天的關係,主要還是在想,阿驁和青龍,能不能相處得好。青龍的脾氣雖然不好,但我相信他對主人是絕對忠心的,主要是阿驁,不知他能不能接受這種事情。

    但是我的擔心完全多餘。

    早上起來看到阿驁時,他根本一點異常都沒有,還是系著圍裙在做早餐,看到我下去還皺了一下眉,說:“你今天挺早嘛,居然沒到叫三遍就起來了。”

    我打了個哈哈,跑去洗漱。下唇有點腫,傷口很明顯。這只死狐狸,總是幹這種事情。不知道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咬到的,會不會有人信。

    但阿驁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也完全沒有提青龍的事,像往常一樣把早餐端上來,吃飯,然後上學。

    我想,或者我家弟弟除了拉小提琴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不動聲色地迅速接受發生的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並且選擇性地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是,這個,是叫從容淡定處亂不驚呢?還是叫逃避現實自欺欺人?

    接下來的幾天,上課,畫畫,去原秋葉那裏拍照,練習使用靈力。倒是難得的平靜日子,當然,我是說跟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後的其他時候比,但因爲一直處在等待快鬥聯絡我一起去貪婪之島的興奮中,倒也並沒有覺得無聊。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先來找我的,居然是柯南。

    那天中午吃過午飯,照例爬到天臺去睡覺。柯南上來的時候,我已經醒來。自從開始修練靈力之後,一般的感覺也遠比之前敏銳,何況這小正太也並沒有要隱藏的意思。因爲知道是他,所以也就躺在那裏沒動。

    柯南踢了踢我的腳:“喂。”

    我睜眼看著他,打了個呵欠:“做什麽?”

    他皺了一下眉,“爲什麽每次看到你不是在對著男人流口水,就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我點點頭:“因爲我的世界裏只有美色和睡眠兩件事啊。”

    他很唾棄地翻了個三白眼給我看,然後說:“昨天晚上基德又行動了。”

    “哦?”我漫不經心地應了聲,“這次偷了什麽?”

    他瞟著我:“你不知道?”

    “爲什麽我會知道?”我也瞟著他,“我這幾天在做什麽,那些盯梢的沒有告訴你們嗎?”

    他好像很不解的樣子:“什麽盯梢的?”

    “我們從M夫人那裏回來之後,就一直有人在盯我的梢啊?難道你不知情?”我哼了聲,“你們這些偵探之間,難道沒有情報交流嗎?”

    他靜了一會才答:“抱歉,我並不知道這件事……”

    想想也知道了,他大概還沒有能力調動好幾個人二十四小時監視我吧。那天在場的,大多都是單幹的,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大概只有白馬探,或者真正的L了吧?

我揮了揮手,道:“無所謂了,反正我沒做虧心事,也不怕鬼敲門,愛盯就讓他們盯好了。你剛剛說基德這次偷了什麽?”

    “遊戲機,限量版的。”

    我噴笑出來。虧我還想把青龍賣了湊錢,怎麽就沒想到這人的本行是賊,他怎麽可能會去用買的?

    柯南顯然誤會我笑的原因了,沈下臉來道:“我沒有在開玩笑。誰知基德最近抽什麽瘋,本來一直是偷寶石的,上次居然偷了瓶洗髮水,這次又偷遊戲機……”

    我繼續笑:“好吧,那麽你今天特意跑來,就是爲了告訴我這個寶石大盜改行了麽?”

    柯南靜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他爲什麽突然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

    “我怎麽知道?”我一攤手,“對我的依賴不要太重哦,名偵探大人。我都說過我跟他沒有關係了,你問多少次我也是不知道啊。”

    名偵探大人沒回話,於是我繼續道:“要問遊戲相關的事情呢,你就找錯人了。我一向只對一種遊戲有興趣。”我向他眨了一下眼,“如果你能變回新一的話,我就不介意跟你玩玩那種……”

    小偵探瞪了我一眼,連“再見”都沒說一句就跑了。

    我沖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手:“下次再來玩啊。”

    下午放學果然接到快鬥的電話,說遊戲已經到手了。我立刻甩掉了那兩個盯梢的去了他那邊。

    除了附帶的戒指之外,從外形上來看,貪婪之島跟別的遊戲機似乎也沒什麽不一樣。也有聯到電腦上的介面,以及插入記憶卡的插槽。

    快鬥看著我擺弄遊戲機,說:“我聽說有人雇傭了一百多名玩家想完成這個遊戲,但是一直沒有成功,那些人也沒有回來過。這遊戲真有那麽難嗎?”

    “嗯,大概吧。”我說,“不過,反正我們的目標不過是珠寶和帥哥,完不完成遊戲,又有什麽關係?”

    快鬥一臉黑線挂下來:“請你把這兩樣分開來說好不好?”

    “好吧,你找珠寶,我看帥哥。”

    他依然一臉黑線:“歐陽你還真是坦白。但是,既然要去玩這個遊戲,你難道就沒有想通關的欲望嗎?”

    通關?是不是男生們都會有這種好勝心?我把注意力從遊戲機移到快鬥身上來:“但是你也查過了,人家一百多個專業玩家都沒能完成,就憑我們這兩個半調子?能保命就阿彌陀佛了吧?”

    而且,遊戲由我們來通關的話,小傑豈不是找不到他爹了?雖然說,照某位無良漫畫家的速度,他這輩子找到他爹的可能性也不大。

    “也許是因爲利益衝突,所以那些人並不齊心。”快鬥依然很有鬥志的樣子,“我們可以一開始就找人組隊一起行動。”

    “嚇?你是說要找其他人一起去?”我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你不是一向都獨來獨往嗎?”

    “哪有明知一個人做不了還硬要一個人做的白癡?”他這樣回答。

    “你還沒進去呢,就知道自己一個人做不了了?”

    快鬥輕咳了聲:“事實上,在你來之前,我嘗試過想玩這個遊戲。但是,不管我怎麽弄,也完全沒動靜,只是黑屏。”

    原來試過一個人去不了,所以才想找別人嗎?而且,這傢夥居然不等我一起,自己就想先去?根本還是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嘛。我翻了個白眼:“找別人的話,不怕暴露你的身份嗎?基德大人?”

    他笑了笑:“所以由你出面啊,我只裝成被你找來的玩家就好了。而且,你能信任的人,我自然也能信任。”

    說得好聽而已吧?其實還不是根本連我都不信。我又翻了個白眼:“好吧。這台遊戲機好像沒有插卡,那麽除了我們,還要去找六個人……”我正在想這剩餘六人的人選,我認識的,可以信任的,會對遊戲有興趣的,還要靈力夠強,一時之間,還真是想不到。

    “不夠的話,我們可以再從遊戲裏募集。”快鬥說,“對了,你上次說想到讓我能去的辦法是什麽?”

    我把要讓阿天附身的事情跟他說了。快鬥好像嚇了一跳,好半天才消化了我那些話,還是很不敢相信的樣子說:“這世上真的有妖狐嗎?”

    我不太確定阿天有沒有跟在我身邊,所以也就不敢叫出來給快鬥看,萬一我叫半天沒人出來,他肯定更不信了。所以我只打了個哈哈:“到時你就知道了。”

    於是說好我找齊人再通知他,就回去了。

    到家時,看到老媽靠在沙發上看電視,阿驁在廚房忙。

    於是突然想到,要去貪婪之島的話,光是找布裏希嘉曼就不知要多久了,何況現在基德還想通關?我一兩天不在家沒什麽關係,但出去這麽久,根本沒辦法掩飾吧。若阿天肯代替我還好說,但他又得跟我們去。

    “小桀你回來啦,怎麽了?”老媽掃了我一眼,“好像很苦惱的樣子。”

    “呃?”我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老媽拍拍身邊的沙發,道:“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嗎?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連忙搖頭:“才沒有什麽男朋友,你不要被阿驁那臭小子誤導啊。”

    老媽笑起來:“那是爲了什麽?”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想出趟遠門。”

    “哦?去哪里?”

    “一個海島。”

    “一個人?”

    “不,跟朋友一起,大概,八人左右。”

    “要去多久?”

    這就是我苦惱的地方啊。我搖搖頭:“不知道。”

    老媽靜了一下,我連忙道:“但是我很想去。而且,錯過這個時機,可能有些東西就永遠也看不到了。”

    現在還沒有人通關,如果不趁早去的話,等到小傑他們通關了,去了也看不到人,那時去貪婪之島還有什麽意義,難道真的單純去修煉靈力念力嗎?

    老媽又看了我一會,居然點下頭。“好,你去吧。學校方面,我去幫你請假。”

    我沖去摟著她的脖子:“老媽你太好了。”

    阿驁這時端著碗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宣佈:“我也去。”

    我怔住,扭過頭看著他:“嚇?”

    他沒看我,向老媽道:“姐姐剛剛說的旅行,我也要去。”

    老媽拿下我的手,問阿驁:“都高三了,功課沒問題嗎?”

    ……我說老媽,剛剛我說的時候,爲什麽你完全沒想過要問這個問題?我是不是高三,功課能不能跟上,完全不用考慮的嗎?還是說,你老早已經認定我完全沒有升學的希望了嗎?

    “嗯,我會趕上的。”阿驁回答。

    老媽又點點頭:“好吧,你們姐弟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阿驁也湊過來摟了老媽的脖子:“老媽你太好了。”

    我翻了個白眼,輕輕踹了他一腳,不要學我啊,身高180的大男生撒嬌難看死了。

    他根本不甩我,只是挑釁一般瞟了我一眼。

    ……真是越來越惡劣了,這小子。

    吃完飯,老媽就上樓休息去了。我和阿驁收拾桌子。我瞪著他:“你搞什麽啊?都跟你說過太危險了。”

    “我不會拖你後腿的。”他一邊擦桌子,一邊頭也不擡地淡淡道,“我有宵藍。”

    我楞住。

    喂喂,有式神了也不至於這樣吧?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28 10:28
正文 23.貪婪之島,我來了。


    其實說起組隊進貪婪之島的人選,眼前倒是有個現成的,就是坐在我前面那個有著火紅長髮的妖狐。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對遊戲不感興趣,沒想到跟他說明之後,他居然很爽快就答應下來,而且還問我,可不可以多帶一個人去。

    我簡直喜出望外,急切地問:“誰?黃泉嗎?”

    “他哪有空玩什麽遊戲。”南野向窗外指了指,“是飛影啦。”

    我扭頭看過去,果然看見那個黑衣的小個子男生蹲在那邊的樹梢翻著三白眼看著我們。

    “……他一直都在這裏嗎?爲什麽之前不見他?”

    “就前兩天來的。說感覺到這邊有些不尋常,所以過來看看。”

    “不尋常?”

    “大概就是前一陣大量出現的那些怪物吧。但是,這幾天好像又突然平靜下來了,基本都沒再看到那些東西。所以他無聊得很,整天跟著我走。煩死了,剛好給他找點事情做。”他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口氣卻很平和,眼神甚至算得上溫柔。畢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不會真的“煩死”吧。

    “呵呵,沒問題。”你想帶飛影帶黃泉帶幽助都沒問題,但桑原那副尊容,我還是寧願不要看到。

    於是藏馬這邊順利約好,但還有三個名額,卻頗費腦筋。我試過去找葉,結果被安娜一句“馬上就以通靈大賽了,沒那閑功夫”就擋了回來。米羅又回聖域去了。律家的青嵐實不算不上可靠。我倒是想找林興徐,但他又不會遠離小戀,一想到小戀那張白板臉就完全沒有興趣。總不至於要去找月野兔吧?這想法把我自己嚇了一跳,連忙揮揮手,驅散眼前浮出來那個包包頭女生的臉。算了算了,大不了到遊戲裏去湊別的人。照這世界的混亂程度,說不定還能在貪婪之島上看到《獵人》之外的人物呢。

    所以,結果到最後能夠去遊戲的人,也只有我,快鬥,阿驁,藏馬,飛影,再加上編外的阿天和青龍。

    一切準備就緒。終於可以去貪婪之島了。

    那天我起了大早,收拾了一個大包,和阿驁一起出門。阿天依然是小白貓的形態,坐在我肩上。沒看到青龍,也不知是不是隱身了。

    約好的地方是一處出租公寓,快鬥在這裏租了一間房。他來開門時,看到我背上的包,嚇了一跳。“你這是——”

    我把包放桌上一放:“吃的喝的用的醫療用品換洗衣服。”

    快鬥乾咳了兩聲:“你還真是考慮周到。”

    “那當然,可能的話我連車都想帶過去。”我笑了笑,介紹他和阿驁認識:“歐陽桀,我弟弟。黑羽快鬥,我朋友。”

    待他們打過招呼,我又把阿天拎下來,介紹:“這個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妖狐阿天。”

    快鬥怔了一下:“這不是你家的貓嗎?那天還……”

    阿天一個翻身躍下,落在地上便化做十四五歲的俊俏少年,學基德一慣的作風向他華麗麗一鞠躬:“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快鬥楞在那裏。

    阿驁也很明顯地楞了一下,然後擡起眼看著我,先是皺起眉,一副好像要發火的樣子,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他自己已輕輕歎了口氣,眉眼平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莫可名狀的悲傷,聲音低低的,幾不可聞:“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我一時不知應該怎麽回答。

    快鬥顯然也不知如何插話,而阿天只是笑眯眯坐在地板的墊子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氣氛僵得厲害。

    幸好這時門鈴響起來,我如釋重負地跳起來去開門。

    門外站的是南野秀一,微笑著跟我打招呼。飛影不聲不響地站在他身後。

    我介紹他們認識,然後說:“全員到齊。我們這就出發?”

    快鬥點點頭,將遊戲機拿出來,聯上主機,分發記憶卡和戒指。我將基本注意事項又說了一次,決定進遊戲的次序,說好進去聽完說明之後,在入口等齊人再行動。

    藏馬是第一個,聽完之後點了點頭,戴上戒指,將記憶卡插入主機插槽,一面問:“只要將靈力發出來讓這個主機感應到就行?”

    我點了點頭,他伸手覆在遊戲機上,只見一道紅光閃過,他整個人“唰”就不見了,而電腦螢幕上則出現了“請等待”的字樣。

    飛影的三白眼突然睜大了一點,拖長聲音“哦”了一聲,等螢幕上的字一換,立刻就進去了。

    接下來是阿驁。他插上卡之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拍拍他的肩:“進去一定要等著我,千萬別亂跑。”

    阿驁點了點頭,喚了聲:“宵藍。”

    青龍還是沒有顯身,但阿驁周身卻發出一圈淡淡的藍光,然後進了遊戲。

    快鬥玩著那張卡,眼睛卻只瞟向阿天,顯然有些緊張。

    “怕了嗎?”我笑。

    快鬥咳了兩聲:“只是還不太能理解而已。”

    “只是進遊戲聽說明這幾分鐘而已,進去之後就可以解除附身狀態了。”

    “不會痛的。”阿天笑眯眯地補充。

    快鬥看著他:“你確定到時他會解除——”


    “放心,我對用別人的身體和自己的女人親熱沒興趣。”阿天打斷他,而且還像要證明什麽一般,摟了我的脖子在我唇上親了一口,轉過頭挑釁般看著快鬥。

    快鬥紅著臉,低下頭又咳了兩聲。

    我翻了個白眼,拉開阿天的手:“誰是你的女人啊,到你們了,快點進去!”

    他微微眯起眼看著我:“不如你先吧。”

    “耶?剛剛不是說好我斷後嗎?”

    “像你這種才剛剛學會用靈力的人排最後,萬一你靈力不夠,進不去怎麽辦?”

    我怔了一下,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呢。

    “所以,你先吧。不然到時我們都進去了,就你一個人在外面,”阿天將我推到主機邊上,咬著我的耳朵笑,“我倒是沒什麽問題,只怕先進去那個會哭哦。”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指誰,他已拿著我的手將記憶卡插好:“好啦,你先試下吧。不行的話,就用我之前說過的辦法來提升靈力吧。”

    他的聲音甜膩,我卻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說之前的辦法是什麽?喝他的血麽?

    快鬥對他擅自改變我們說好的順序也沒有什麽意見的樣子,反而點了點頭:“嗯,歐陽你先去吧。”

    我有點不放心地看著阿天,壓低聲音道:“你不要對他做什麽多餘的事情哦。”

    “放心啦,不會的。”阿天又探過頭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好啦,走吧。”

    我閉了一下眼,將手放在遊戲機上,集中精神,將我的靈力自手心放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下一秒,我已處出一個看起來完全數位化的空間。

    我松了口氣,呼,還好,不管怎麽說,我算是進來了,也不用去喝阿天的血或者什麽了。做了一個深呼吸,我擡腿邁向那扇門。

    貪婪之島,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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