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我做隊長?
沿著那個奇怪建築的樓梯走下去,眼前是一片廣闊的平原,天很高,藍得晃眼,有白雲悠然飄過,遠處有隱約可見的蒼翠山影,腳下柔軟的草葉隨風擺動,天空中偶爾有不知名的鳥兒劃過,在地上投下一道黑影。
我伸展了一下身體,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就看到之前進來的三人靠在柱子下面等,於是我笑著向他們走過去。
藏馬擡起手來打了個招呼,飛影依然縮在他那身黑袍裏,不聲不響,但眼神裏卻似乎很有幾份期待。我家弟弟倒好像是嚇了一跳:“耶?你不是最後嗎?”
“啊,他們怕我靈力不夠,到時過不來,所以讓我先走了。”我解釋,“那只狐狸真是太小看人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過來了嘛。”
藏馬頭上一大滴汗挂下來,我連忙補充:“我不是說你啊,藏馬你比我家那只脫線狐狸好多了。”
他頭上挂下更大一滴汗,勉強笑了一下:“說起來,這個遊戲還真是不簡單呢。”
飛影點了一下頭:“嗯,一進來就被人監視了。”
新人一進來就會被監視,這個我知道,動畫裏有這樣的劇情。但是,爲什麽我沒有感覺?就在我左顧右盼的時候,藏馬又笑了笑:“所以說,他擔心你進不來不是沒原因的。”
我瞪了他一眼,扁扁嘴:“好嘛,我就是個半調子通靈人,怎麽樣?”
那邊三個男生一致把頭扭向一邊,一副“我們不跟你計較”的樣子。
我瞪著他們,正要發火,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淩空向我撲過來,連忙轉身,向側面退了一步,只見那個白色的物體跟著轉了彎,直撲向我懷裏來,我連忙伸手接下,這才看清是阿天。
他在這裏索性連形也懶得變,晃著九條長尾巴就竄上我的肩,頭靠過來蹭我的臉,一面道:“好久不見,想不想我?”
“去死,才不到五分鐘好不好?”我一把將他抓下來,往地上一扔,“你不會是一個人過來了吧?”
他伸出爪子,往上指了指。我順著看過去,見快鬥正帶著一點迷茫的表情沿著那個旋轉樓梯走下來。
阿天只怕是才一出那個說明空間就迫不及待地解除了附身狀態。
“那麽,我們走吧。”我說。
“往哪邊?”阿驁問。
藏馬伸手指了兩個方向,道:“照監視者的分佈來看,這邊和這邊,應該都有城鎮村莊之類的聚集地吧。”
“唔,那麽我們走這邊。”我隨手一指,“出發。”
在去城鎮的路上,我給因爲被附身而錯過遊戲說明的快鬥又簡單說了一次這裏的基本操作。他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樣,念了無數次“BOOK”,還撿了石頭來卡片化,放進書裏,再拿出來實物化,玩得不亦樂乎。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的個性,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嗎?還是說也被這個世界給扭曲了?他現在哪里還像那個華麗優雅的怪盜?
快鬥發現我的表情,有點歉意的笑了一下,但聲音還是很興奮:“不好意思,我沒想到真的有這種魔法呢。不用任何道具,不用任何手法,完全無中生有。這真的還是在現實世界裏嗎?”
“是啊,不過,你要當成另一個世界也無所謂了。”我又翻一個白眼。我就說嘛,要讓像基德啦柯南啦這些一直堅持科學辯證唯物主義的傢夥,完全接受這種混亂的世界,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快到了。”走在前面的飛影說。
“是嗎?”我連忙擡起頭來向前看,完全沒有城鎮的影子,根本還是一片原野嘛。
他補充:“還有一千米左右。”
……這傢夥個子小小的,看得倒遠。當然這種話也只能在心裏念念,說出來就死定了。
“飛影只是感覺到那邊強大的靈力了而已。”像看穿我的心思,藏馬微笑著說明。
能來這裏,幾乎每一個都是高手,聚在一起的話,靈力自然不容小看,但是這種居然還能用來估算距離?
我完全以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他們,看來做爲靈能者,我果然還是有得學。
又走了一會,才真正看到了城鎮。入口有一條大大的橫幅,上面寫著“歡迎來到懸賞都市安多基伯!”
嚇,原來我們無意中選擇了和小傑他們剛進遊戲時一樣的路線嗎?不知他們現在進了遊戲沒有?
這個城鎮說不上來是哪里的建築風格,房子樓層都不高,大多顔色明快,有著尖尖的屋頂。和現實中其他的“都市”比起來雖然好像太小了一點,但熱鬧卻一點都不輸它們。街道兩邊店鋪林立,人來人往,一派繁華景象。而且牆壁上,柱子上,商店的窗口上,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懸賞告示。
我們停在一面貼滿懸賞告示的牆壁前面。
“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懸賞都市’啊。”快鬥看著那些懸賞告示說。
藏馬亦在仔細地一張一張看過去,一邊道:“如果我們完成這些懸賞任務,就能得到道具和卡片了吧?”
快鬥道:“但是這上面的資訊未免太少了。不做完任務的話,根本不知道能得到什麽,是不是指定卡片。”
“那就去做好了。”飛影插話道。
藏馬扭頭看向我:“歐陽你的意思呢?我們下一步怎麽行動?”
我正在想怎麽樣才能知道小傑他們是否在遊戲裏,聽到他問我,回過神來:“嚇?問我?”
藏馬道:“既然是組隊一起玩,總要有個做決定的人吧。”
我楞住,伸手指向自己的鼻子,有點不敢相信地問:“我?”
飛影皺了一下眉:“爲什麽要選她來做隊長?你也知道她的靈力根本不穩定吧?”
快鬥也楞了一下:“這個又暴力又衝動又笨又花癡的女人?”
我家弟弟雖然沒有明確反對,但卻也擺出一副“這傢夥未免太不可靠”的樣子來。
藏馬笑了笑,道:“首先,是歐陽找我們一起來玩的;第二,歐陽比我們都要瞭解這個遊戲;第三,歐陽對我們都有一定程度的瞭解,而我們其他人不過是今天才認識的。我們之中,大概只有歐陽才知道每一個人的能力,知道誰能夠做到什麽事情。所以萬一碰上什麽事情,也只有她才有可能做出最適合的安排。”
大家都靜了一會。
藏馬又道:“至於其他的,只要不讓她單獨行動,基本都應該沒有太大問題。既然我們是一個團體,那麽自然也應該彌補彼此的缺點不是麽?”
大家又靜了一會,然後居然都點頭了,於是我莫明其妙的就成了隊長。
“那麽,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隊長大人?”快鬥笑著,半真半假地彎腰行了個禮。
我一腳踢過去,他向旁邊閃開。
“別鬧了。”阿驁拖住我,“不管怎麽樣,我們總不能就這麽一直耗在這裏吧。”
“唔,說到遊戲,一般來說,剛進來的話,不外乎是練級、賺錢和收集情報吧。”我摸了摸下巴,看向牆上的懸賞單,“這些懸賞裏雖然沒什麽重要道具,但總可以賺上一筆。我們至少得先賺錢買張地圖,才好確定下一步去哪里。不如就隨便撿幾個懸賞任務,分頭去做吧,順便收集一下情報?”
“你不是說這遊戲很危險?分開的話沒問題嗎?”阿驁問。
我回想了一下劇情,道:“這城鎮附近應該沒什麽怪物和主動攻擊的NPC,我們只是新人,又沒有貴重卡片,只要我們小心一點不去招惹別人,應該也不會玩家會理會我們吧。”
藏馬道:“慎重一點的話,就只分成兩組吧。”
於是就分成藏馬和飛影一組,我、阿驁和快鬥一組,約好不管任務有沒有完成,在天黑之前都回到這裏來匯合,然後就各自行動。
雖然我們這邊有阿天和青龍在,但畢竟阿驁和快鬥都是普通人,所以我撿了個看起來最簡單的任務,就是“尋找失狗”。雖然他們兩個都對這個任務報以很不屑的眼神,但還是跟著我一起去了,大概也只是把它當成一種熟悉遊戲環境的手段吧。
結果靠阿天的嗅覺,在一條小巷發現那只長得很像《家有賤狗》裏有黑眼圈的狗的傢夥,經過一番搏鬥——好吧,只有我在跟那只狗搏鬥,他們都很不屑地站在後面看熱鬧——之後,終於把這只狗制服,並送回主人那裏,得到了我的第一張卡片。被詛咒的幸運女神像,編號900。雖然比小傑他們吃面吃回來那張編號靠前一點,但是毫無疑問,也是張垃圾卡。
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賣掉了。
快鬥歎了口氣:“不用這麽急著賣吧?你打得這麽辛苦,多留兩天也好。”
這傢夥擺明瞭在取笑我,我一腳就踢過去,哼了聲:“我們現在缺的是錢,又不缺這種可有可無的垃圾卡。反正這個的限量數目這麽大,下次真的要用到的話,再來做這個任務就好了。”
阿天連忙舉起爪子來抗議:“我才不要再來找這只狗。”
“向來都只有獵狐犬,讓你做一回獵犬狐你還有意見?”我拎著他晃來晃去,“我這是在給你報仇的機會。”
快鬥在旁邊笑出聲來,連阿驁臉上也有了點笑意,他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們過去跟他們會合吧。”
我們過去約好的地方時,藏馬和飛影已經到了。
那兩隻的效率跟我們完全不一樣,居然在這大半天裏連做了三個任務。而且還去飯館裏嘗試了那個三十分鐘之內吃完就免費的超大麵條。
我看了看他們並沒有明顯變化的身材,問:“你們在限定時間內吃完了?”
“吃完了。”
我完全無言了。
當時阿驁和快鬥還對我這種反應覺得很奇怪,一直到我們一起去吃晚飯,他們親眼看到那個像山一樣的麵條時,才突然轉頭盯著藏馬和飛影,一副完全不能相信的樣子。
藏馬完全不在意他們的表情,向我道:“建議你不要去試那個了。就算你真的能吃完,也不會免費的。要收酒水費。”
我卟地笑出來,“你們下午上當了嗎?”
飛影翻了翻他的三白眼,扭頭看向一邊。而藏馬很坦然地承認:“上當了。而且當時我們還不知道卡片可以換錢。”
“那你們怎麽脫身的?”
“打雜。飛影洗碗,我做服務生。”藏馬說,“我發現做服務生很不錯,不但能還掉酒水錢,而且還有可觀的小費。”
“可觀?多少?”
藏馬拿出一疊卡來給我看,我一臉黑線地閉上嘴。
果然走到哪里都是觀用至上,美型無敵。早知做服務生能贈這麽多,我何苦去辛辛苦苦地找那只狗?就應該一早把身邊這一把帥哥派到各大店鋪去打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