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同人] 無字拼圖2-繁華繚亂 作者:風魂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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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arenl 2008-10-25 18:57:56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0 25213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1:29
正文 65.本章沒有標題!

    食骨井的那一邊在下雨。

    我擡頭看了一眼井口,叫了聲“青龍”。沒人回答我。嗯,果然也沒跟過來。還好我之前就跟他交待過我們要去的地方他可能去不了,到時就直接去保護我家老媽。應該不會像阿天那樣傻傻在井裏等著。

    阿天……不知好了沒有……

    “姐?”阿驁在旁邊叫了聲。

    “叫哥哥呀。”

    阿驁板著一張臉怔在那裏。

    我笑了笑,開始往上爬,然後伸手拉他上去。

    井外是一片草地,不遠處的樹下,有人撐著傘坐在那裏。隔著雨簾,看不太清,我走過去幾步,才發現是彌勒,七寶就靠在他旁邊,兩人都好像睡著了。

    是……犬夜叉的世界?

    食骨井這次沒抽,我反到有點不太適合,愣在那裏。

    “怎麼了?”阿驁跟著走過來,“咦,那不是上次見過的法師嗎?”

    “法師?”我叫了聲,彌勒才忽地驚醒一般,站起來。七寶被他的動作帶得跌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睜開眼來。但看來都還是很辛苦的樣子,甚至好像沒有覺察我的性別有什麼變化,只是問:“咦,這不是歐陽嘛。你怎麼來了?”

    “嗯,有點事情。你們怎麼在這裏?”

    “在等戈薇。”

    七寶搶著道:“犬夜叉瘋了!”

    我嚇一跳:“嚇?”

    七寶道:“他拖著把劍,到處在砍人。”

    “嚇?”

    “據說是把邪劍,犬夜叉估計被劍的邪氣控制了。”彌勒補充。

    叢雲牙吧?我松了口氣:“哦,應該不會有事的。”

    “你沒見過他那樣子,還有那種一擊就破壞了整個村子的破壞力。”彌勒皺了一下眉,“事實只怕不會那麼輕鬆。”

    “放心。會解決的。”我拍拍他的肩,“楓婆婆在嗎?我想我需要找個地方洗個澡換身衣服。”

    於是彌勒讓七寶陪我們去找楓婆婆,自己繼續在那裏等戈薇。

    我洗完澡出來,雨還沒停。楓婆婆撥了一下火塘裏的柴火,道:“你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再上路去找犬夜叉好了。”

    我沒說要去找他吧?只是單純想找個地方避幾天,等西索那個變態對我興趣沒那麼大,或者等他找到別的事情做之後再回去而已。完全沒想過要來這裏做援軍啊。

    但好歹現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就沒好意思把這些話直接說出口,只含含糊糊地應了兩聲,繼續拿毛巾擦頭髮。

    阿驁坐在旁邊看著我,突然道:“姐,你頭髮長長了呢。”

    “唔。”我隨口應著,“這幾個月都沒空去剪嘛。回去之後去一趟理髮店好了。”

    “別剪了,留著吧。”他頓了一下,又道,“挺好的。”

    我怔了一下,這話好像有點熟。什麼時候,曾經有過這種對話?我擡起眼來看向阿驁,正對上他黑得發亮的眼,不知爲什麼,下意識就往後縮了一下。

    阿驁看著我,歎了口氣:“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順口提一句。”

    “哦。”

    他站起來,走到一邊鋪好的被子旁邊:“不早了,睡吧。”

    “哦。”

    然後我在火塘邊坐了一晚上。

    到天亮也沒看到戈薇他們過來。

    “也許是直接走了吧。”楓婆婆說,一面遞給我一個裝著乾糧的包裹。

    好吧,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用不用這麼趕人啊?其實就算我們去了,對事情的幫助也不大吧。我這樣想著,阿驁已向楓婆婆鞠躬道謝,於是我也只好跟著點點頭,接了包裹走出去。


    “我們怎麼找犬夜叉?”阿驁問。

    “誰說我們要去找犬夜叉了?”我對正患狂犬病的狗弟弟沒什麼興趣,雖然有點想見殺生丸大人,但沒必要這麼急著送去當炮灰吧?還是等他們打完好了,反正我又不急。

    “但……”阿驁看了一眼我手裏的包裹,皺了一下眉,沒再往下說。

    我也跟著看了一眼,“好吧。那我們邊玩邊找好了。碰上就打個招呼。”

    阿驁一副很乏力的表情,閉了嘴。

    昨天晚上才下過雨,現在雨停了,山間小路還是有點泥濘,不過,天空一碧如洗,樹木蒼翠,草葉上還挂著晶瑩的水珠,空氣裏都是清新怡人的味道,也足以讓人忽略腳下那一點點不愉快了。

    我深吸了口氣,道:“空氣真好。不如我們自己在這邊找個地方蓋間房子住下來了。”

    阿驁笑了笑,道:“只怕真的住這裏,要不了一天你就會叫悶了。”

    我想想也是,又沒電,沒動漫,交通也不方便,稍微能看一點的帥哥也不知要花多大力氣才找得到,更不用說居無定所的殺殺了。反正本來也只是隨口說說,於是打了個哈哈也就算揭過了,正要繼續往前走,卻聽到阿驁小聲補充道:“雖然我是求之不得。”

    疏離得還不夠嗎?或者我本來應該一個人來的?但是放他一個人在那種有翼手又有西索的地方,我怎麼能放得心下?還是說,這個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是那麼簡單能解決的問題?

    我腳下停了一下,才想回頭跟阿驁說話,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陣不太尋常的腳步聲,如果是人的話,我想肯定也是個身高兩米以上的大漢,而且像是喝醉酒一般,一腳輕一腳重。於是把本來想說的話咽了下去,伸手將阿驁攏到身後,集中精神看向那邊。

    果然沒一會就有一個渾身藏青色,頭長得像頭牛,眼睛發著紅光,頂著一頭淺灰色亂髮的高大怪物搖搖晃晃地向我們走來。

    阿驁現在好像已經對各種各樣的事情都見怪不怪了,並沒有驚叫,只是皺了眉問:“這是什麼?”

    “不知道呢。”我順手撿起一根樹枝,在手裏掂了掂。好像太輕,不知對這東西有沒有用。看來在我能隨時隨地解放闇嘯之前,還是要去弄把刀帶在身邊比較方便。

    剛出現的時候就好像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但在發現我們之後,攻擊的速度和力量倒是一點也不含糊,一拳捶下來就在地上開了個大坑。

    我拖著阿驁向旁邊跳開,然後將阿驁向旁邊推了推,一面道:“自己躲開點。”一面已躍起用剛剛撿的樹枝大力擊向怪獸的頭。它被我打得稍微一偏,但很快便舉起爪子向尚在空中的我揮過來,我一腳蹬在它的手臂上借力再度躍起,對準它的後頸又是一記猛擊。這次甚至清楚地聽見了它的頸骨折斷的聲音。但它也只是踉蹌了一下,並沒有倒下去。

    不是吧?這樣都不死?

    然後就想起彌勒說的那些話來了,我記得好像是說被叢雲牙殺死的東西就會變成沒有靈魂但是軀體依然可以四處活動攻擊的死靈,如果叢雲牙真的控制了犬夜叉的話,難道這傢夥已被犬夜叉殺過一次了?

    真是的。就算我們不去找他,也會給人添這種麻煩呐。

    記得好像是說要用火燒才能幹掉,這種時候,上哪去找火啊?打火機行不行?一邊想著,一邊把再次撲過來的不死怪物踢開,一邊極力想凝聚自己的靈力。浦原說的契機到底是什麼啊?還是說,和獵人修煉的具現化比較接近?

    這時突然聽到阿驁一聲驚呼!扭頭便看到另一隻怪物向他抓過去。

    “阿驁!”

    我大叫了一聲,甩邊身邊這只,便朝那邊撲過去。

    那邊的怪物看到我去,居然一把抓了阿驁就躥進旁邊的樹叢。

    若阿驁有個三長兩短……

    我咬緊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追過去。胸口像是沈寂多年突然復蘇的火山,一種滾燙的力量岩漿般迸發出來,湧向四肢百骸。

    我一伸手,大叫了聲:“闇嘯。”

    斬魄刀隨著一道白光在我手中出現。我幾乎在同時便念出始解語,將靈力向右手的刀刃灌注過去,對著尚有幾步之遙的怪物就是一刀刺出。

    沖天的火焰怪物連同它的慘叫一起吞噬。我才要伸手去接被怪物甩出去的阿驁,身後就有一陣狂風卷來,刮得人睜不開眼。我擡起左手擋了一下風,仍向阿驁落地的方向沖過去。

    “休想逃!”狂風裏夾雜著少年喝叱的聲音,我還沒看清人影,就有一雙腿連環踢到。只好停下來,回身招架。這人踢腿速度極快,又狠又准,連綿不絕。我挨了兩腿,遠遠滑開。不過,他也沒討什麼好,雙腿都被我的拳刃劃傷,我一退開,他便也退後兩步站定了。

    我才看清對面是個中等個子的少年,烏黑的發在頭上綁成馬尾,尖耳藍眼,一身棕色的毛皮衣服,臀後還甩著一條大尾巴。居然是那個妖狼族的年輕首領。

    “鋼牙?”我皺了一下眉,這小子來添什麼亂?難道他也被發狂的犬夜叉砍死了?

    他本來掃了一眼自己的傷口之後,便咬牙盯著我。這時聽我叫出他的名字,怔了一下:“你認識我?”

    還能答話,看來不像是被叢雲牙的邪氣控制的死屍。我松了口氣,站直了身子。“算是吧,你在這裏做什麼?”

    “有個怪物打傷我一個同伴,所以我追過來,你是——”他微微眯起眼,鼻子動了動,“人類嗎?”

    我隨口應了聲,轉身去找阿驁。被他一阻,也不知阿驁掉到哪里去了,我一面叫著阿驁的名字,一邊向當時看到他落下的方向找去。

    “你還有同伴嗎?”鋼牙兩步就追到我身邊來,看來腿上的傷口很淺,不妨礙行動。

    要不是他,我一定可以穩穩地接住阿驁,哪里用這樣去找?而且還踢了我兩腳,我現在對他一肚子氣,要不是怕耽誤找阿驁的時間,一定先好好揍他一頓。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結果一瞪就看到先前被我打斷頸骨也沒事的怪物跟過來了,正向鋼牙撲去。於是我也沒顧得上說什麼,刷地彈出右手的刀刃,沖過去就是一刀。

    於是怪物在火焰中慘叫倒下。

    鋼牙回頭看了一眼,再轉過來看著我,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臉別向一邊道:“謝了。”

    那麼心不甘情不願,還道個鬼謝啊。我白他一眼,繼續去找阿驁。

    鋼牙在原地站了一兩秒,又跟上來,湊過來在我身上嗅了兩下,我一掌拍過去,“你幹什麼?”

    “幫你找人。”他退開一步閃開我的手,然後就開始在空中四下嗅。

    也是哦,這傢夥是狼,應該可以和狗一樣的利用嗅覺找人,說不定比我自己還快一點。果然沒一會他便指了個方向道:“在那裏。”

    我跑過去,果然看到阿驁躺在那裏,半邊身子都是血。

    “阿驁。”

    我驚叫了聲,沖去他身邊。還好,還有呼吸心跳,血是從由左肩到背兩道抓傷流出的,傷口不算很深,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但他不知是不是跌下來撞到什麼了,處於昏迷狀態中,我叫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他沒事吧?”鋼牙問。

    “他最好沒事!”我轉過來瞪著他。若阿驁有什麼事,我一定先殺了這傢夥!

    他竟然被我瞪得退了一步,怔了一下才又挺起胸來,大聲道:“喂,你幹嘛一副要找我算賬的樣子啊?他又不是我弄傷的。”

    弄傷他的那個怪物已經被我幹掉了。但是……若阿驁有什麼事,不但鋼牙,說不定連犬夜叉我都會想找他算賬!如果不是他弄出這麼些怪物來,阿驁怎麼會受傷?我繼續瞪著他。“如果不是你半路跑出來,怎麼會這樣?”


    “喂,當時他已經受傷了吧?”

    “我就是這麼小氣又喜歡遷怒的人,怎麼樣?”

    “你——簡直不可理喻。”鋼牙氣呼呼地吼了句,然後轉身走了。走出幾步,又轉了回來,向我伸出手。

    “做什麼?”

    “他的傷口總要處理一下吧?我知道前面有條小溪。”

    結果我自己抱著阿驁,鋼牙幫我拎著背包,一起到了他說的小溪。他那兩個跟班和一群狼都在那裏。其中一個跟班好像也受傷了。於是我處理好阿驁的傷口,確定他沒什麼大礙之後,順便拿了外傷藥和繃帶走過去。一群狼伏低身子對著我低聲咆哮,完全是是警備姿態。

    “幹什麼啊?”我索性把藥和繃帶扔給鋼牙,“寵物好好管教一下,不然到時被人打丟的可是你自己的臉哦。”

    他手忙腳亂的接下:“這是什麼?”

    “藥。我弟弟也是用的這個。”

    “怎麼用?”

    我歎了口氣,無視那群狼走過去,給那個叫銀太的妖狼上藥包紮。其間聽到白角小聲地問鋼牙:“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還好吧,你沒看到這女人之前的樣子。估計光是殺氣就能讓你逃出十萬八千里了。”

    “女人?可是他……”

    我什麼時候那麼可怕過?

    “喂。”我不耐煩地扭頭叫了聲,“沒人教過你們不要在背後議論人嗎?嘀嘀咕咕的,煩死了。”

    於是那兩隻閉了嘴,過了一會,白角好像實在忍不住一般,又低聲道:“人類的女人都這麼厲害嗎?戈薇大嫂也是。聽說她發火的時候,犬夜叉都只能乖乖坐好。”

    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坐好”吧?

    鋼牙啪地一掌拍過去,“不要提那只臭狗。”

    白角抱著頭,眼淚汪汪地應了聲:“是。”

    我噴笑出來,完成手裏的包紮工作,一面道:“鋼牙你放棄吧,你和戈薇不可能的。”

    “你是說我不如那只臭狗嗎?”鋼牙叫起來,然後自己又頓了一下,問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爲什麼連戈薇也知道?”

    “我叫歐陽桀。是戈微的同鄉。關係也還算不錯了……”

    話沒說完,鋼牙的態度已經一百八十度轉變,鞠躬道:“多謝你給銀太包紮。”

    “不用客氣了,順手而已。”我站起來,走回阿驁身邊。

    阿驁還沒醒,但呼吸平穩了很多,睡得很安詳。我坐在旁邊,籲了口氣。天知道剛剛看著他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我連毀滅世界的心都有了。也怪不得鋼牙會說我可怕。

    然後就看到放在旁邊的斬魄刀。已恢復成普通日本刀的樣子,但並沒有消失。我撥了出來,看著自己映在雪亮的刀鋒上的影子。老實說,我還是沒想明白,爲什麼剛剛它突然就出現了?那個所謂的契機是什麼?因爲阿驁有危險?所以激發了我本身最大的潛力?

    還是說……

    我的手指輕輕撫過刀身。

    雖然那麼囂張狂妄得不可一世,雖然認可了我就是爲了砍人而撥刀的理由,但事實上,你還是希望保護人嗎?

    回應我一般,刀身微微顫動。

    我看著依然躺在那裏沈睡的阿驁,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笨蛋……弟弟……——

    假設結局分隔線——

    結果阿驁一直睡下去沒有醒,就死了.於是歐陽毀滅了整個世界.

正文 66.本章依然沒有標題

    事實證明了,人和妖怪就是不一樣。明明傷得還比較重的銀太都能在鋼牙的陪同下跑來跟我道謝順便道別了,阿驁還沒醒。

    鋼牙看看我,又看看阿驁,皺了眉問:“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嗯。沒事。”我笑了笑,揮了揮手,“你們走吧。”

    他應了聲,風一般跑掉了。兩個跟班領著一群狼在後面一邊大叫“鋼牙等等我們”一邊追上去。

    好快。不愧是裝了四魂之玉碎片的腳。我要不要也去弄一塊來試試?也許用了之後西索那種人便追不上我了。但是,這東西放在身體裏會不會像結石一樣有這樣那樣的後遺症啊?

    阿驁沒醒,我坐在旁邊沒事幹,又不能走開,只好七七八八地亂想,又撥出闇嘯來練了一會劍,最後自己也忍不住坐在旁邊打盹。畢竟昨天晚上也沒怎麼睡。

    結果正在半醒半睡之間,就聽到頭上有呼呼風聲傳來,我反射性地就將闇嘯握在手中跳了起來。然後才發現是一頭野豬“呼”地飛過我的頭頂,跌在旁邊的小溪裏,濺了我一身水,然後就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早已經死了。

    正納悶一隻死豬怎麼會從我頭上飛過去的,又聽到呼呼的風聲,一眨眼鋼牙已經在眼前了。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回就回來了,幹嘛還扔頭豬來濺我一身水?”

    他沒回話,只是盯著我看,半晌才道:“你不是一般的人類吧?爲什麼剛見面的時候明明是女的,現在卻變成男人了?”

    我看一眼自己,早在給阿驁清洗傷口上藥時,就已經變了吧?爲什麼這笨蛋現在才來問?於是我笑了笑:“有什麼關係嗎?”

    他皺了一下眉,“倒是也沒什麼關係,但……但……”

    “只是個詛咒,我碰到冷水就會這樣。”我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問,“你不是特意回來問這個的吧?”

    “當然不是。只是白角說起來的時候,有一點在意,所以順便回來看一眼。”他把跌在溪水裏的那頭野豬拖上來,“我主要是在打獵。反正我要找的人最近都沒什麼消息,今天不如就在這裏紮營好了。”

    這傢夥,還是不放心我們單獨在這裏吧。

    我笑了笑:“作爲剛見面的人來說,你的心腸還真是好得不像一隻妖怪呢。”

    “你說的啊,你弟弟的傷我多少要負責。而且你也算救過我一次。”他停了一下,瞟我一眼,“何況你還是戈薇的熟人。”

    最後這句才是重點吧?

    我笑:“我說你就信啊?萬一我是壞人呢?”

    鋼牙怔了一下,然後哼了聲,道:“我沒有嗅到不好的氣味。”

    這算是野性的直覺嗎?我又問:“你那群狼呢?”

    “在後面。一會就來了。”他說著,拎起那頭野豬,雙手各執一隻前腿,好像要撕的樣子,我連忙阻止他,“等一下,你要幹嘛?撕成兩半?”

    “對啊。”他好像覺得我莫明其妙一樣,“你們人類不是不吃生的嗎?”

    看不出來麼,比狗弟弟細心體貼多了。我笑笑:“真好。戈薇真沒眼光,換我就一定選你了。”

    “真的嗎?”他好像興奮了一陣,但是看一眼我,忽地又轉過頭去,咳了一聲,道,“但我對男人沒興趣,會變來變去的也一樣。”

    “美得你!”我撿了塊小石頭砸過去,“要撕一邊撕去,我好不容易才把我弟弟弄乾淨,不要又讓他沾到血。”

    他很聽話地拖著那頭野豬走遠了一點,雙手一撕,就把一頭碩大的野豬撕成了兩半。雖然知道他是要這麼做,但看到這一幕我還是嚇了一跳。那只野豬至少也有兩百斤以上吧?拎著走來走去就算了,還輕輕鬆松撕成了兩半。我真的和這樣的傢夥交過手?

下意識地看了看闇嘯,如果有闇嘯在手裏,我可以和鋼牙打平的話,我現在的能力到底是什麼程度?有沒有什麼可以測試一下的?要不,回去試著找找小傑來打打看?他應該不會真的對我下殺手,也曾經和西索交過手,可以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如果差不了多少的話,我還躲個鬼啊?

    鋼牙撕了一大塊肉,特意在水裏沖了一下才遞給我,問:“夠了嗎?”

    “謝謝。”我點點頭,微笑,“我不好走開,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撿點柴火?”

    鋼牙道:“我已經叫白角他們順路撿一點過來了。”

    “不愧是鋼牙。”我雙手合什地做崇拜狀。

    他很得意地仰了仰頭,繼續去處理那只野豬了。

    沒過一會,銀太白角帶著一群狼回來,果然撿了一大堆幹樹枝,連狼嘴裏都叼著樹枝。我道了謝,生起火來,正要把那塊肉放上去烤,就聽到阿驁低低呻吟了聲。連忙扔了手裏的東西跑過去,果然看到他皺著眉,睫毛扇動了幾下,睜開眼來。

    “阿驁。”我抓住他的手,“怎麼樣?痛不痛?”

    “姐。”阿驁看看我,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傷,皺了眉道,“倒不是很痛,只是頭很暈,沒力氣。”

    “流了很多血啊。我去烤肉,吃點東西,再睡一覺,也許就會好一點了。”

    “但吃了會中毒吧?”

    “呸,怎麼可能?”我瞪著他,聲音雖然虛弱,但是可以吐我糟,應該是真的沒事了吧。於是才算真的放心,握著他的手,輕輕歎了口氣:“抱歉。”

    他反手握住我的,沒說話,只是輕輕彎起嘴角來,笑了笑。

    很溫柔很溫柔的一個笑容。

    心頭什麼地方像被刺了一下,我也笑了笑,松了手:“我去烤肉。”

    阿驁握著我的手,遲了一兩秒才放手,道:“順便燒點熱水吧。”

    我才想應聲,就聽到他補充:“要對著跟自己完全一樣的白癡實在太痛苦了。”

    “喂。”我忍不住扭過頭去瞪著他!

    然後在想,也許,極力想恢復像過去一樣的生活方式的人,並不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吧。

    或者,現在是我自己太過敏感了也不一定。

    但是……

    有些事情,有些話,明明是想要忘記的。爲什麼卻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介意?

    到第二天早上,阿驁差不多已能自由活動,只是左邊手臂不能有大幅度動作而已。雖然比不上銀太,但對於普通人來說,恢復力已經算很驚人了。

    老實說,我有點意外。因爲之前基本上沒看到他受什麼外傷,所以並不太清楚。在貪婪之島上的時候,西索也說阿驁的潛力比我大,到底是哪方面的能力啊?

    鋼牙走過來問我:“你們去哪里?”

    本來想四處遊山玩水的,現在看來,如果放任犬夜叉再瘋下去,大概哪里都不安全了。不如先去幫他一把,快點解決叢雲牙。

    於是我說:“我去找犬夜叉算賬。”

    鋼牙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好了。”

    “咦?不找奈落了嗎?”

    “現在奈落又沒什麼音訊,不如先找犬夜叉算算老賬好了。”

    “你只是想去見戈薇吧?”

    “囉嗦。”

    這樣的對話之後,鋼牙幫我背起阿驁,追著照他的說法是“隔著一萬里也能聞到的臭狗的氣味”找了過去。

    結果走了大半天,沒見到犬夜叉,倒是迎面看到了殺生丸。

    身邊沒帶邪見和鈴,也不見他那只長了兩個頭的妖怪坐騎,只有殺殿一個人。

    依然是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搭著華麗的皮裘,銀色長髮隨風飄在身後,金色雙眸目光凜冽,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我停下來,問鋼牙:“這就是你聞到的氣味?”

    “不是啦,明明是沿著犬夜叉的氣味過來的。”鋼牙幾乎要跳起來分辯。

    那麼,也就是說,那兄弟倆碰過面?不用說肯定是打了一架了。怪不得臉色這麼難看。

    這時殺生丸顯然也看到我們了,站了一會,掃了我們一眼,然後就微微眯起眼來盯著我。盯了幾秒之後,徑直走過來。

    鋼牙把阿驁放下了,搶上前一步,叫了聲:“殺生丸。”

    殺生丸看也沒看他,淡淡道:“讓開。”

    鋼牙皺起眉來:“喂,你——”

    我拍拍他的肩,笑了笑,“沒事,我們是老相識了。”

    “但他看起來,可不像是來敍舊的。”

    “人家敍舊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啊?”鋼牙看看我,又看看殺生丸,還沒說話,殺生丸已冷冷道:“你果然把叢雲牙給了犬夜叉。”

    他居然還記得我,雖然大半是叢雲牙的原因,但我還是小小地開心了一下,然後才解釋:“不關我事啊。不是我給的。”

    殺生丸面無表情,擺明就是不信。

    “好吧,不信就算了。”我一攤手,“你現在想怎樣?”

    他靜了一會,才淡淡道:“父親的劍,若我繼承不了,那就由我來毀滅。”

    “你一個人辦不到哦。”我提醒他,“那把叢雲牙,可是要天生牙和鐵碎牙合力才能封印的。”

    “合力?”殺生丸重復了這兩個字,用非常不屑的聲音。

    我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看不起犬夜叉,但你父親這樣安排,總有他的用意……”

    我話沒說完,他已經冷哼一聲,甩開衣袖走掉了。

    “喂——”我叫了聲。他頭也沒回。雖然背影看來非常堅定,但我想他也許不是表現得那麼毫不在意,你看,他甚至沒有要再追究是不是我把叢雲牙給犬夜叉的。對父親留下的劍這樣執著,是他對父親的敬愛,還是對力量的渴望?或者兩者皆有?

    鋼牙在旁邊也哼了聲:“這算哪門子的敍舊啊?”

    “啊,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甜蜜多了。”上次可是順手就砍了一刀呢。比起來這次已經進步很多了。

    阿驁斜了我一眼,不知是不是也想起上次的事情了,撇了撇唇,沒說話。

    於是繼續往前走,依然沒碰到犬夜叉。卻看到戈薇一行人了。

    才遠遠看到一個影子,鋼牙便放了阿驁叫著戈薇的名字,一陣風般跑了過去。

    我說,你小子本來就是聞著戈薇的氣味走的吧?

    我翻了個白眼,扶著阿驁過去。才看到鈴和邪見也和他們在一起。

    “學長。歐陽姐姐,你們也來啦?”戈薇跑來跟我們打招呼,“咦?學長受傷了?”

    阿驁微笑著答:“不礙事。”

    “都怪你們家那只臭狗啦,玩什麼不好,要玩那把邪劍!”我皺著眉,“他人呢?老實叫出來讓我打幾下出出氣。”

    戈薇的神色黯下去。阿驁扯扯我的手,“你別嚇唬人家小女孩。”

    我翻了個白眼,她不是我這麼兩句話就能嚇到的人吧。

    旁邊彌勒道:“犬夜叉自己一個人去追叢雲牙去了。”

    “一個人?逞什麼英雄嘛,兩兄弟都是——”

    “兩兄弟?”我話沒說完,就被打斷,然後鈴就很急切地跑過來,問:“你見過殺生丸大人了?他怎麼樣?”

    “好得很呐。我勸他試試跟犬夜叉合作,他扭頭就走了。”

    “跟犬夜叉合作,那怎麼可能?”邪見在旁邊大笑,“你們就不要再提這麼可笑的事情了?絕對辦不到的。”

    “辦不到就大家一起去死好了。”我斜了他一眼,“你跟殺生丸這麼多年,好歹想個辦法去勸他吧,用騙的也行。總之這件事他們不合作,就只好看叢雲牙爲所欲爲了。”

    “看來這位小姐對叢雲牙的事情很清楚呢。”刀刀齋倚在他那頭三隻眼的牛身邊,很好奇地看著我。而鋼牙一副很莫明其妙的表情,追問:“喂,叢雲牙是什麼?爲什麼一定要犬夜叉和殺生丸合作?到底發生什麼事?”

    “路上再解釋吧。”彌勒說,“我們現在去追犬夜叉,歐陽小姐你們也一起去吧?”

    我看了一眼阿驁。他笑了笑,“我沒事。你想去就去吧。”

    於是我點下頭。“好。”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1:32
正文 67.阿驁的能力

    天下霸道之劍的名字果然不是白叫的。我們追著那股邪氣趕到那座城堡裏,不要說城和城裏的人了,連帶整座山都被叢雲牙改變了,陰森恐怖,有如地獄。而且城裏的武士們都已經變成了沒有靈魂只知進攻的僵屍,前赴後繼地向入侵者們——也就是我們——沖過來。

    在戈薇和鈴被那只大鬼抓走的時候,我正第一次使出闇嘯的真正的絕招,注滿靈力的紋樣在右手的刀身上閃耀著眩目的光芒,巨大的火焰從刀刃沖天而起,如翺翔九天的鳳凰,引吭長嘯一聲,俯衝下去,對面的武士僵屍瞬間被吞噬了一大片。

    既美麗又強大,連我自己都驚得呆了一下。

    彌勒和珊瑚騎著雲母跑到我身邊來。“剛剛那是?”

    “我的絕招。”我很得意地回答,然後發現自己不知這個叫什麼,如果叫“鳳翼天翔”的話,會不會被一輝用真的“鳳翼天翔”轟掉?

    “看來很有效呢。”彌勒道,“就這麼一鼓作氣地沖過去吧?”

    “抱歉。”我擡起手,給他看右手上已黯淡下去的紋樣,“好像還要再等一會才能積聚足夠發出那種招式的靈力。”

    “但是戈薇——”

    “犬夜叉!”七寶的聲音叫起來,“看,犬夜叉來了。”

    我擡起頭,果然看到一抹紅色的人影在僵屍武士之間連連幾個跳躍,向城堡那邊去了。而在他前方不遠,則是殺生丸銀髮飛揚的影子。

    “我們也過去吧。”彌勒他們說著,努力殺開一條血路,往城堡那邊靠近。

    我站在那裏沒動,遠遠看著殺生丸的身影起起落落,然後不知沒入了城堡的哪個角落,不見了。

    “你想去就去吧。”阿驁站在我身邊,輕輕道,“我會等著你回來的。”

    我笑了笑,再次出示我的拳刃,“充電中。”

    阿驁也笑了聲:“我們有帶電池,你要不要吃兩顆?”

    “不要在這種地方說冷笑話啊。本來就有夠陰森了。”我翻了個白眼,“反正去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在這裏看熱鬧。”

    “但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叫殺生丸的嗎?”

    “嗯。很喜歡啊。”我一腳將一隻剛剛燒剩的僵屍武士踢飛,伸手將阿驁拉到身邊,“但我這時候去添亂,人家未必領情啊。萬一又反手給我一刀怎麼辦?就算喜歡,也沒有喜歡到想自己去送命的程度啊。”

    阿驁笑了笑沒再答話,過了一會,卻突然道:“如果帶琴來就好了。”

    “嚇?”我回頭瞟他一眼,“你左肩傷成這樣,帶來也不能拉吧?”

    “也是。”他應著聲,然後微微垂下眼,開始輕輕地哼一首曲子。

    憂傷而肅穆。

    我不由愣了一下,然後就發現,以我們爲圓心,僵屍武士們的動作停滯下來,然後緩緩傾倒,歸於塵土。

    阿驁自己也嚇了一跳,停下來,看著我:“怎麼了?”

    “我什麼也沒幹。”我說,想了一下,又問,“你剛剛哼的是什麼?”

    “《安魂曲》。”他皺了一下眉,“我只是想,也許我能幫上忙的,就只有這個,但我沒想到會……姐?”

    我轉過身,盯著他,好像從沒有認識過這個人。

    阿驁皺了眉,向我伸出手:“你怎麼了?”

    “你是誰?”我問。

    阿驁怔了一下,手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後伸過來抓住我的肩,搖了兩下。“姐?你怎麼了?突然之間……發生什麼事了?你連我都不認識了麼?我是歐陽驁,你弟弟。”

    我只是看著他。是阿驁的臉,是阿驁的聲音,不管怎麼看都是我家那個笨蛋弟弟。但阿驁怎麼會有這樣的能力?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能力的?西索說他有潛力的時候?D伯爵對他感興趣的時候?還是在被雷劈到的時候?還是更早?上次來這邊的時候,我用了叢雲牙,但並沒有被邪氣控制,難道也是因爲阿驁在身邊?

    他加大了力氣抓著我的肩,大聲道:“歐陽桀!你到底怎麼了?給我說句話。”

    於是我說:“爲什麼你唱一首歌就可以解決這麼多僵屍武士?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能力了?”

    他又怔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但你確定真的是因爲那支《安魂曲》?”

    我點點頭。那些僵屍武士是以我們爲圓心擴散倒下的,我沒有做任何事,何況時間又剛剛好在他開始唱歌之後,還能有別的解釋嗎?

    阿驁沈默了很久,才輕輕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常常在想,如果我能更強一點,也許你就不用什麼事都一個人去做了;如果我能更強一點,也許你就不會臉色慘白的回來,卻什麼也不肯說了;如果我能再強一點,也許你就不會一頭冷汗從惡夢裏醒來了……我只是想,如果我能有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和你站在一起的力量而不拖你的後腿就好了。”

他頓了一下,又道:“也許我的確有什麼不一樣了。我可以幫你了,這不好嗎?”

    那個阿驁,那個只是眼淚汪汪躲在我身後的阿驁,突然間變成了隨便哼首歌就把那些讓我打得筋疲力盡的對手全部給幹掉了的厲害角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站在那裏,一時很難消化這個事實。一直到叢雲牙的城堡轟地坍塌,天空重新呈現出正常的藍色來也沒回過神。

    阿驁拉了拉我,“喂,你喜歡的人要走了。”

    我這才擡起眼,果然看到殺生丸的背影緩緩向西走去,而邪見和鈴跟在後面叫著“殺生丸大人”跟過去。

    我眨了一下眼,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要追去的欲望。

    呐,阿驁變強了,可以保護他自己,這不是好事嗎?我也可以更放心地去追帥哥了,不是應該高興嗎?爲什麼我反而覺得失落?

    我的情緒一直很低落,阿驁也就一直很安靜地陪在我身邊。一直到犬夜叉和戈薇過來,一行人開始往回走時,才輕輕道:“我是不是又做了讓你很困擾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我只是太吃驚。”

    阿驁又靜了一會,道:“你放心,就算我真的變強了,也不會干涉你的事情的。”

    我怔了一下,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根本不是在擔心這個啊。才想跟他解釋,他已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於是我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在楓婆婆家多住了兩天,我們就打包回家了。

    一方面來說,我後來跟犬夜叉打過幾次,雖然他可能並沒有認真,但卻完全認可了我的實力。所以我想回去再找小傑來打打看,如果沒必要躲,自然就不用再躲了。而另一方面來說,從發現了阿驁的能力之後,我和他的關係就有點僵,而在這邊的時候,可以互相回避的空間實在太小了。

    所以阿驁說想回去,我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

    到了井的另一邊,手機的時間顯示只過了三天。我正在想不知西索那個變態走了沒有的時候,先一步開門回家的阿驁伴著一聲“你這傢夥跑哪去了”的大吼轉過身來,向我淡淡道:“好像有你的客人。”

    “啊?”我趕緊進去,然後就看到了一顆閃閃發亮的光頭。

    雖然穿著普通的襯衫長褲,但怎麼看正從我家沙發上站起來的那個男人都是斑目一角小光頭,我認識的人裏,再沒有那麼亮的光頭和那麼可愛的紅色小眼影了。問題是,他爲什麼會在我家?

    “我說你這幾天——”一角本來是一邊說話,一邊向門口走過來,但在看到我之後,突然停了一下,看一眼阿驁,再看一眼我,怔在那裏。“兩個歐陽?”

    一向和他焦不離孟的弓親自然也在,緩緩歎了口氣,道:“你看看清楚,是一男一女。”

    我擡起手來打招呼:“喲。”

    “喲你個頭啊。”一角一掌拍下來,我連忙擡手架住,他順手就抓住我大吼:“你到底在搞什麼啊?連續好幾天都聯絡不上。你知不知道——”

    旁邊弓親重重咳了一聲。一角眼角抽了幾下,看了看阿驁,閉嘴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阿驁淡淡道:“我先回房去了。你們慢聊。”然後就拎著包往樓上走去。

    一角看著他走上樓梯,問:“你兄弟?”

    “嗯。我弟弟阿驁。”我拉開他的手,走去倒了杯水喝,“你們怎麼會在我家的?”

    “我們最近住在這裏。”

    我一口水嗆住,咳了好幾聲,“什麼?住在這裏?”

    “對啊。”弓親笑眯眯的,“那天我們來找你,你不在。不過,你媽媽很好心呢,聽說我們沒地方住,就很熱情地留我們住下了。”

    老媽——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之前留人吃頓飯就算了,不至於要留人住下吧?不是所有來找我的人都是朋友吧?而且難道人家說什麼都可以信嗎?這是什麼媽媽啊?

    我重重歎了口氣,在沙發上坐下來,“你們來做什麼?”

    一角瞪我一眼:“這態度算什麼啊?完全不歡迎我們來嗎?”

    我笑了一個給他看:“呀,斑目三席你還真是目光敏銳呢。”

    “你這女人還真是——”一角瞪著我,牙磨得格格響。

    “從我一進門你就一直在大呼小叫,火氣不要那麼大嘛,大熱天的。”我笑,“我給你倒杯水?”

    弓親道;“誰讓一角昨天晚上才爲你打過一架?”

    “喂,弓親!”

    我眨了一下眼,“什麼?爲我?”

    “喂,弓親!說過不准——”

    一角的威脅顯然並沒什麼用,弓親微笑著,打斷他:“昨天晚上有個紅頭髮打扮得像小丑一樣的男人來找你,和一角互相看不順眼,就打了一架。”

    “啊?”我又眨了一下眼,轉過頭來看著一角,“你和西索打了一架?結果怎麼樣?”

    弓親笑出聲來,“結果,就是我聯繫十二番隊送了一具新的義骸來。”

    “喂,弓親,你再多嘴小心我翻臉啊!”

    送了一具新的義骸來?意思就是之前那個完全不能用了嗎?我盯著一角:“你被西索打得破破爛爛了?”

    “閉嘴,什麼叫破破爛爛啊?我在義骸裏根本不能發揮自己實力的十分之一好不好?但是那個紅頭髮的小丑居然看不到死神!算他跑得快,下次再讓我看到的話……”

    也就是說,一角在義骸裏發揮不出自己的實力,被那個變態打得破破爛爛,然後就死神化了。但西索看不到死神,以爲他死了,於是就那麼走了?

    腦海裏突然出現一身黑色死霸裝對著西索的背影暴跳如雷的一角的樣子,不由得就笑出聲來。

    一角盯著我咬牙切齒,“你還笑!”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問:“你們在哪打的?不是我家吧?”

    “當然,如果把這房子打壞了,我們接下來的時間住哪里?”

    “接下來?”我問,“你們還要住很久嗎?到底來現世做什麼啊?”

    “自然是出任務。”

    弓親道:“你知道破面嗎?”

    我點點頭,“知道一點。”

    “因爲上面很介意最近破面在現世的行動,所以派了個先遣隊來。除了我們之外,同行的還有戀次,露琪亞,亂菊和帶隊的日番谷隊長。”

    “事實上,我們到的第一天晚上,就和破面打了一架。”一角說著,皺了一下眉,“是些不能小看的傢夥啊。”

    “哦。”我順口應了聲。

    一角的聲音又大起來:“你不要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我側過臉去看他:“那我應該怎麼樣?要跳起來義憤填膺地表示要和破面決一死戰嗎?”

    一角反而怔了一下,看了我一會,神色緩和下來,道:“你如果碰上了,千萬不要硬拼。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我點點頭,“嗯,我會逃走的。”

    他頭上有一個青筋冒出來,叫道:“你想丟十一番隊的臉嗎?”

    “也不能拼,也不能逃,你想我站在那裏挨打嗎?”

    “聯絡我啊。”他叫,“我會在第一時間趕去的。”


    “好。”我點點頭,站起來,準備上樓。

    “你去哪里?”一角問。

    “不是說我只要發現破面的時候聯繫你就好了嘛。那麼現在也沒我什麼事,當然回房睡覺了。”我轉過身來,“話說回來,雖然我家老媽收留你們住在這裏,但還是要跟你們說哦,我媽我弟弟都是普通人,請不要過多干涉我們的生活。”

    “那當然。這個我們自然知道。”

    “那麼沒事了。”

    “喂。”一角站起來,好像還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但我轉過身去看著他,他只是摸了摸頭,一個字也沒說。

    “對了。”我問,“你們睡哪里?”

    弓親指了指一樓的客房。“這間。”

    “兩人一起?”

    “嗯。”

    “睡一張床?”

    “嗯。”

    我笑了笑,一角頭上爆出個青筋來。“你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呀,分明是一角你自己在想亂七八糟的事情吧?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一角的臉紅了紅,重重哼了聲,重重坐回沙發上。

    於是我向弓親揮揮手,上樓去了。

    嗯,也許,這種時候,有他們在也不錯。

    看了一眼阿驁緊閉的房門,我這樣想。

    洗完澡出來,看到一角仍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弓親不知去了哪里。

    “喂。”一角叫了聲。

    我左右看了一下,指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當然。”他皺起眉,“不然還有誰?”

    “叫名字啊,又不是不知道。”我翻了個白眼,走過去,“做什麼?”

    他倒是遲疑了一下才問:“昨天晚上,那個紅頭髮的小丑,是你什麼人?”

    “仇人!”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一角微微偏起頭來看著我:“真的?”

    我在他身邊坐下來,嗤笑一聲,“你不信我還問什麼?”

    “倒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他皺著眉“只是”了好一會,才說,“他說你是他的人。”

    “哈?”我怔了一下,然後跳起來叫,“鬼才是他的人啊!”

    我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人了?我知道那個變態一向喜歡自說自話,但是要不要造這種謠啊?

    一角沈著臉瞪著我:“你爲什麼會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誰跟他混在一起啊?根本就不關我事——等一下,”我頓了一下,看著他,“怎麼覺得你問這種話的口氣好像是我的家長一樣?”

    他怔住,然後眼角抽了兩下,然後頭上一個青筋爆出來,吼:“我是你上司!”

    我的眼角也抽了兩下:“護廷十三隊的席官還管下屬的交友範圍?”

    一角瞪著我,半晌才重重哼了聲,“是你說要負責的!”

    於是換我怔住,張著嘴半天,才道:“我說笑的。”

    一角把頭扭向一邊,又哼了聲。“我知道。”

    結果我又半天不知怎麼回應,最後歎了口氣,輕輕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會真的——”

    “囉嗦!”一角一臉煩躁到死的表情打斷我,“做就做了,說就說了,有什麼好道歉和解釋的?”

    “但是……我……”

    “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就算自己看不明白,弓親和一護也說得夠清楚了。”一角看著我,居然歎了口氣。“我也沒想要你現在怎麼樣。總之,一切等你正式到十一番隊報到以後再說好了。當然,也要等到我有命活到那時候。”

他頓了一下,又道,“前幾天碰到的那只破面讓我打得很過癮,甚至用上了卍解。但那傢夥連十刃也不是。真不知藍染現在手上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也不知他想做什麼。”

    我閉上嘴。我看漫畫的時候,似乎還只看到藍染把織姬抓去了,別的都不知情,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所以啊。”一角繼續道,“說不定光是應付破面就會忙不過來,你就不要再給我去惹些亂七八糟的人來了。”

    天地良心,我根本沒去惹那個變態好吧。至少一開始不是我惹他的。

    “我能保護自己。”我說。

    “你這女人——”他頂著一頭青筋,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衣領。

    青龍突然在旁邊出現,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放手。”

    一角怔了一下,擡眼看向青龍。“你是——”

    “青龍。”我拍拍他的手,“放開他。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

    青龍乖乖松了手,退了一步。

    於是一角也松了手,微微眯起眼來看著青龍,眼睛裏似乎有戰意被點起來。

    “青龍是我的式神。”我說,“如果你想跟他切磋一下,我倒也不介意,但你們最好找個時間去外面打。今天太晚了,我先去睡了。晚安。”說完向一角笑了笑,就上樓去了。

    才回房關上門,青龍就在我身邊現了身。“主人。”

    我皺了一下眉,“別這麼叫我啊,聽來怪怪的。”

    “但——”

    “叫我名字吧。”我打斷他,“或者就像你之前那樣叫‘喂’‘女人’都行。”

    他皺了一下眉,“我曾經,對您用過這麼無禮的稱呼嗎?”

    不知爲什麼,一想到面前這個拘謹守禮的男子是青龍,心裏某個地方就有點抽痛。於是我歎了口氣,道:“叫我名字吧,就當是命令好了。”

    他靜了一會,輕輕道:“……桀。”然後頓了一下,又叫了聲,“桀。”

    “嗯。”我應聲。

    “桀。”

    我白了他一眼,“你還叫上癮了是吧?”

    “抱歉。”青龍低下頭,過一會才低低道,“我不知道怎麼了,就好像很久以前,就有一個名字,想要這樣叫……但我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打斷他,“我不在這幾天,老媽辛苦你了。多謝。”

    “完成主人交待的事情,是我的使命。”

    “嗯,我要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他站著沒動,我拍拍他的肩,笑了笑:“放心,有事我會叫你。”

    他這才微微點了下頭,應了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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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是因爲出版的原因,不能在網上更新~

    現在實體書全部上市,我跟編輯商量,爭取到可以來貼啦~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7:32
正文 68.不是綁架,只是邀請

    第二天照常去上學。高見澤已經是一副完全無視我,“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好了”的態度。只是在說到再過一周就要期末考試的時候,加了一句,“希望某些同學能夠好好重視一下。”我暗自吐了吐舌頭,伏在桌上不敢看他。

    課間園子來找我,現寶一樣的遞了幾張大頭貼照片給我看,神神秘秘道:“我又發現了好地方哦。”

    “什麼?”

    “前天我爸一個朋友的女兒生日請客,居然把我們請去他們學校。我本來很鬱悶的,到了才知道,原來他們學校有個各種美男聚集的公關部,是對外營業的,而且也承辦生日宴會。”

    我隨意翻看手上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生當然都是園子,但旁邊的男生,不都是櫻蘭公關部的嗎?於是我問:“他們學校是叫櫻蘭嗎?”

    “對啊,你也去過嗎?”

    “沒有,那種大少爺大小姐的學校——”

    “對啊對啊。那些傢夥真可笑,居然連大頭貼都沒拍過,弄了台機器在那裏就新奇得要死,好像鄉巴佬一樣。”

    我忍不住想翻白眼,雖然我有時也會這麼想,但是,這種話從鈴木財團的大小姐口裏說出來,還真是讓人不知用什麼表情來回答。

    我晃晃手裏的大頭貼:“但你不是也去拍了嗎?”

    “大頭貼雖然隨處可見,但陪著拍的人不一樣,感覺自然也不一樣。”園子笑眯眯的,“他們不但可以陪你拍,而且機器裏還有無數他們以前拍好的照片可以合成,都很漂亮的。看看,我最喜歡這張了。”

    我看著她挑出來那張,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

    那是張在雪地裏的照片,一張長椅,戴眼鏡的英俊少年靠在旁邊的女生身上睡得正香。雖然這張照片上女生的臉被換成了園子,但,但這分明,是上次鏡夜從我這裏拿走的照片!

    什麼叫這種照片流傳出去會有損公關部的名聲啊?

    這不是自己在傳得到處都是嗎?

    園子顯然誤解了我吃驚的原因,仍在笑眯眯道:“很帥吧?是他們的副部長,叫鳳鏡夜。這張照片收費很貴呢。”

    ……

    原來是拿去賣錢了嗎?鏡夜少爺,要說你果然很有經濟頭腦嗎?

    園子才說下次有機會要帶我和小蘭去開開眼界,結果下午放學我就看到櫻蘭的人。

    崇和honey打扮得像黑道打手一樣,我才一走近校門,他們就一左一右地靠過來,抄起我的兩隻手臂就架著拖進停在門口的一輛加長車內。當然,主要是崇在拖,honey只是挂在我手上跟著被拖。

    看著坐在對面的鏡夜,我重重歎了口氣,“喂,你們是不是幹綁架的事情幹上癮了?”

    他只是淡淡微笑,“這是邀請!”

    我甩開崇的手,但honey抱緊了我的手臂,笑得像朵花似的向我道:“歐陽,好久不見。”我就有點不忍心大力甩開他,只好讓他抱著,一面又歎了口氣,“你這算哪門子的邀請啊?”

    鏡夜笑著,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我甚至得到了令堂的同意,怎麼可能是綁架?”

    ——老媽你不是不喜歡鳳家三少爺的嗎?我翻了個白眼,突然發現車子好像拐上出城的路上,連忙叫了聲:“喂,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里?”

    他笑眯眯的:“泡溫泉。”

    我楞了一下:“哈?這種時候?”

    “有什麼不可以?”

    “但我要回家溫書,你知道我高三,快考試了。”

    “溫泉旅店一樣可以溫書。”

    “溫泉旅店沒有免費家教啊。”

    “不會的話,有人可以教你。”

    “有人?”我看看左邊面無表情的崇,又看看右邊笑得春光燦爛的honey,“他們嗎?”

    “不。”鏡夜輕輕推了一下眼鏡,薄薄的唇微微上揚,“我。”

    不知爲什麼就打了個寒顫,“我是窮人,請不起你鳳三少爺。”

    “我看來是那麼死要錢的人嗎?”

    我點頭:“口口聲聲有損公關部的名聲,結果拿了那照片去賣錢,你這樣的人還不叫死要錢?”

    結果鏡夜沒回話,旁邊honey先叫起來:“原來那張照片果然是歐陽嗎?”

    “耶?”

    “我說看著就像。原來你們已經這麼親密了嗎?”

    “耶?”我楞了一下,才分辯,“不是那麼回事啊。只是意外罷了。對吧,鏡夜少爺?”

    而對面那個男生已拿出個筆記本電腦在劈裏啪啦地敲,好像一點想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這種話傳出去的話,我會被環和鏡夜的FANS撕掉吧?就算你對我有意見,也不要這樣整我啊!

    車停在一家看起來非常古色古香的旅館門口。我才剛下車,就看到常陸院兄弟一齊跑過來:“前輩們真慢啊,你們再不來,我們就要先吃飯了。”

    鏡夜道:“抱歉,去接歐陽的時候塞了一會車。”

    Honey則松了我的手,一面歡呼著“要先吃甜點”一面跑進去。

    我四下看了幾眼,沒發現什麼明顯的標誌性物品,於是問:“這又是誰家的産業?”

    鏡夜道:“誰家也不是。”

    “咦?”

    “我們偶爾也會想去平常的旅館啊,總在自己家玩有什麼意思?”

    這種話,也只有你們這種大少爺才能說吧。我翻了個白眼,跟著他走進大門。

    一個渾身都散發著成熟的女性魅力的和服少婦款款迎出,向我們微笑:“你們就是和須王先生一起的客人吧?我是這裏的老闆娘,叫我百合就好了。”


    我對這人沒什麼很深的印象,但還是愣了一下,訥訥道:“美人呀。”

    她掩嘴笑了一下,“這位小姐真愛說笑。我都老了,哪里比得上你年輕美貌。”

    正要謙虛兩句,她已微笑著轉過身,向前面伸了伸手:“房間都準備好了,請往這邊來。”

    櫻蘭公關部的人定了四間房,環和鏡夜一間,常陸院兄弟一間,崇和honey一間,剩下我和春緋一間。我把書包甩在地上,才發現春緋也是穿著校服,一臉無奈的樣子,想必也是被綁來的。

    我撇撇唇:“要整天應付那些隨時心血來潮就會亂來的大少爺,真是辛苦你了。”

    春緋歎了口氣:“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但歐陽小姐你爲什麼也會來?”

    “被他們拖來的啊。”

    “但你不是會武術嗎?如果不願意,可以掙脫吧。”

    “所以我特意拜託崇前輩和honey前輩去請歐陽的哦。”答話的人是鏡夜,倚在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眼鏡反著意義不明的光,微笑。

    一定要打的話,倒不一定打不過,只是我並不想鬧得那麼僵。所以我歎了口氣,聳聳肩。春緋很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鏡夜又笑笑,“晚餐好了。過來吃飯吧。”

    吃過飯之後,跟春緋一起去泡溫泉。走過一條走廊的時候,聽到旁邊一間房裏很吵,剛好又沒關門,我順便就往那邊看了一眼。

    然後就怔在那裏。

    那房裏有三男兩女,都很年輕,其中一個黑色短髮的男生正蹲坐在地上,用醬油在面前的一張紙上塗畫。他神情專注,稍有點長的額發垂下來,隨著右手的動作微微晃動。我忍不住向門裏探了探頭,發現他用醬油在那張紙上畫了一條龍!

    其他幾個人都讚歎不已地圍在旁邊看。

    看來年長一些的那個男人甚至一副感動到熱淚盈眶的表情,大叫:“太漂亮了!”

    畫畫的男生站起來,一手撐著腰,一手拂了拂自己的額發,“呵呵”地笑。

    我看著那張畫,繼續怔在那裏。

    雖然是用醬油畫的,顔色奇怪了一點,但卻似乎有什麼東西躍然紙上甚至要破紙而出,讓人移不開視線。

    “給我,把這畫給我。”

    “如果我把畫給你的話,你願意陪我去道歉嗎?”

    “我會的。”

    “好,那我再畫。”

    “可以畫山水之類的嗎?”

    房間裏幾個人交換了這樣的對話之後,男生走過去,把牆上挂著的年曆扯下來,反過來在桌上鋪開,又開始畫畫。

    我一開始是被那張畫震撼了一下,現在便開始覺得這場景好熟。

    是《蜂蜜和四葉草》!是森田忍!

    我掩住自己的嘴才沒讓驚呼逸出來,卻聽到春緋在那邊叫:“歐陽?你在做什麼?不去了嗎?”

    我才一回頭,就幾乎要和正走過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沒等他伸手來扶,我已先反射性地向後滑開一步,然後才看清是個身材高挑,長相俊俏,一頭茶色短髮,戴著副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而他本人也似乎因爲我的動作吃驚得怔了一下。

    “真山?”

    “咦?”他眨了一下眼,“你認識我嗎?”

    “呃……”不小心叫出來了,怎麼辦?要隨便找個理由來搪塞嗎?

    “哦,不愧是真山。”森田忍跳芭蕾一般轉著圈就過來了,用手肘捅捅真山,“在這種地方也有認識的女孩子啊。”

    “不,不是的!森田學長你誤會了。只是——”

    “只是剛剛才碰到的而已。”我笑了笑,“我剛剛看到你畫畫了。能給我也畫一張嗎?”

    森田看了我幾眼,伸出手來,“付錢!”

    ……比起你來,鏡夜真的不算死要錢。

    我翻了個白眼,在口袋裏掏出一個硬幣來,放到他手心。“夠麼?”

    旁邊真山和春緋頭上都挂下一排黑線來。森田倒並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看一眼硬幣,看一眼我,然後把硬幣收起來,走到桌子旁邊,問:“你想要什麼畫?”

    “隨便好了。”

    結果這白癡給我畫了一隻蝸牛,背上的殼還是硬幣圖案。

    我看著那張圖,眼角抽了兩下,忍不住也拿過醬油來,用手指醮了,在蝸牛底下畫了一烏龜,龜殼上每一格都畫一枚硬幣。

    森田看了一眼,又把畫紙搶過去,在烏龜下面畫了一隻鱷魚,鱷魚皮上佈滿硬幣圖案。

    我叫起來:“哪有鱷魚會馱烏龜的?”

    森田想了一會,道:“是只神經不正常的鱷魚!”

    ……你才神經不正常吧。

    這時周圍的人已經全都一臉黑線的愣在那裏。過了好一會,花本老師才輕咳了聲,問我:“這位……怎麼稱呼?”

    “我叫歐陽桀。”

    “唔,歐陽小姐看來對畫畫很有興趣呢。學過嗎?”

    “一點點。”我回答,“我的老師建議我試試考美術類的大學,所以正向這方面努力。”

    “哦,不錯嘛。有沒有確定目標?”

    我搖搖頭:“還沒。我今年已經高三了,這才剛起步,老實說我很懷疑自己能不能考得上任何一所大學。”

    “還有半年嘛,加把勁,一定可以的。”他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要不要考來我們濱美?”

    “噯?”

    “我是濱美的老師,這些都是我的學生。森田,竹本,真山,山田,小久。”花本老師介紹,“如果你有意向要學畫畫的話,隨時也可以來找我們。”

    我重重點頭。“好。”

    春緋在旁邊怔了一下,“但歐陽小姐你不是要來櫻蘭嗎?”

    “誰說的?而且,櫻蘭有大學嗎?”

    “有啊。鏡夜學長說你要念櫻蘭的大學部的。”

    “讓他去死。我才不要去那種地方。”我話才落音,森田已點點頭,伸手就搭了我的肩,道:“說得好。來濱美吧。到時我可以帶你去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哦~”

    所謂有趣的事情,不會是偷人家的推車改成滑板,或者在賞櫻大會的時候開演唱會之類的吧?

    花本老師一頭黑線:“到歐陽考進來的時候,你已經畢業了吧。”

    森田眨了眨眼:“呃?”

    真山也一頭黑線:“難道森田學長你還想多呆一年?你想做八年級生嗎?”

    森田又眨了眨眼:“呃?”

    竹本也一頭黑線:“一想到居然要跟森田學長同年級,就覺得好恐怖。”

    “你說什麼?說誰很恐怖?”森田臉色一變就沖了過去,跟竹本扭打在一起。

    真山依然一頭黑線地跟我們說:“沒事沒事,他們就那樣,別理他們就好了。”

    我笑了笑,“那麼,我們先去泡溫泉了。”

    山田站起來,“我也去。小久呢?”

    那個外表看來像是小學生的金髮女孩也點點頭。“嗯,我也去。”

    於是一行四人撇下一屋男生,往溫泉那邊走,半路上碰到跑得气喘吁吁的須王環,沖過來就一把抱住春緋,淚流滿面:“可算找到你了。”

    我們幾個被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我問。

    “他們說女浴室有幽靈。還好你們沒去。爸爸擔心死了。萬一春緋你出什麼事怎麼辦……”

    山田楞了一下,看一眼須王環,看一眼春緋,不確定地問:“爸爸?”

    我翻了個白眼,“別理他,這男生是個白癡。我先去女浴室看一眼發生什麼事了。”

    走向女浴室的路上,果然聽到好幾個人在議論說女浴室有幽靈,有鬼火,還有陰森的笑聲什麼的。進去一看,果然發現角落裏有一團陰森森的東西。好像是個長髮的女人,坐在那邊沖澡,還一邊發出令人毛骨聳然的笑聲。感覺上,應該是個人才對,但她周圍那種氣氛真是比真的幽靈還要像幽靈。

    我皺了眉,往那邊走了兩步:“喂,你是什麼人?幹嘛在這裏扮鬼嚇人啊?”

    她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我嚇一跳,下意識地已向後退開了兩步,做了個深呼吸才試著問:“你是貞子嗎?”

    “不,我叫中原須奈子。”陰森森的回答。

    我只好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轉過身,走出女浴室。

    有這個名字就夠了。我覺得,那人完全是個比幽靈更恐怖的存在。幽靈好歹還可以處理掉,但一個比幽靈還陰森的活人……殺了又是犯法,對著又很可怕,還是我走遠點比較好。

    出去之後,沒走多遠,山田她們就圍上來。

    “怎麼樣?”

    “是不是真的鬧鬼?”

    “倒不是鬼,不過是個讓人很不舒服的傢夥。”我現在還覺得背上有點發毛,“我不太想和那人在一起,不如我們換地方好了。”

    “換哪?”

    “這裏不是還有個露天溫泉嗎?”

    “但那個是男女混浴的……”山田微微紅了一下臉,“我不太喜歡……”

    “安啦。我們在門口豎個牌子,讓男人們等著好了。”

    “噯?可以做那種事情嗎?”

    “可以的可以的,而且現在也不早了,應該沒多少人會去泡澡,何況他們不是還有男浴嘛。相信我,肯定不會有人進來的。”

    於是一邊說著,一邊拖了山田和小久往露天浴池那邊走,走了幾步,見小久神色好像不太對,一偏頭就看著須王環也跟著春緋過來了。

    我歎了口氣,走過去,在須王耳邊輕輕道:“殿下你是不是想和春緋一起泡溫泉啊?”

    須王的臉刷地紅到耳根,耳朵都往外噴氣,一面道:“胡說,我只是做爲一個父親,不放心……”

    “其實很想的吧?”我繼續壓低聲音,“很想看春緋的身體吧?她那光滑的肌膚,還有——”

    話沒說完,他就噴著鼻血仰天倒了下去。

    “學長?”春緋眨了眨眼,“歐陽你對他說什麼了?”

    “沒什麼,我們走了。”說完我笑了笑,拖起春緋去了露天溫泉。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7:33
正文 69.願望是世界和平。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覺得頭很痛。努力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旅館的塌塌米上,旁邊背對我躺著個人。

    爲什麼頭會這麼痛?我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躺在那裏看著天花板,回憶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麼事情。

    昨天晚上我被須奈子嚇了一跳,然後拖著春緋、山田和小久去了露天溫泉,叫了青龍守門,所以在裏面泡得很開心,大家聊了很多,然後跟著山田和小久回去他們那邊喝酒。

    是了,昨天晚上喝了酒,怪不得頭這麼痛。

    但我只記得喝了酒,然後泡溫泉時被山田的身材刺激到的小久叫著“美乳”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森田在旁邊湊熱鬧也跟著嚎啕大哭,並且說是“同情的眼淚”,真山在旁邊勸,而山田這被小久羡慕的對象依然在那裏沒心沒肺的繼續喝酒,花本老師拖著我說他當年是如何笨拙,後來又是如何努力考上了大學之類的勵志故事……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回來的?春緋把我弄回來的?

    我側過臉,伸手戳了戳旁邊的那人的背:“春緋,昨天晚上……”

    話沒說完,我自己僵在那裏。

    這個不是春緋,是個男人!

    我唰地坐起來,旁邊的人被我驚動,翻了個身,皺著眉,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別吵。”

    鏡夜。

    我又愣住。爲什麼會是他?昨天晚上後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伸手推推他:“喂,鏡夜——”

    他皺著眉打開我的手,依然迷迷糊糊地說:“讓我再睡會。”

    “好吧,我知道低血壓的人早上被吵醒很不爽,但是你不醒來,我更不爽啊。”我抓著他,一邊搖一邊叫:“起來了,快起來。”

    搖了幾分鐘以後,鏡夜看來才稍微清醒了一點,伸手從枕頭邊摸出眼鏡來戴上,看了我一會,皺眉道:“一大早你吵什麼啊?”

    “喂,一大早醒來看到身邊躺著個男人,正常人都會吵吧?”

    “說得也是。”他說,“你吵完了嗎?”

    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還沒搞清楚,他就繼續躺下去,“那麼讓我再睡會。”

    “別睡了。”我抓起他,“你怎麼會在我房裏的?春緋呢?”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不是我在你房裏,而是你在我房裏。”鏡夜說。

    我怔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房間。看不出來有多大的差別,但我之前甩在那邊的書包的確是不見了,難道這旅館所有的房間都是一樣的裝潢?

    “好吧。”我歎了口氣,“我怎麼會在你房裏?”

    他看了我一會,道:“你自己過來的啊。你昨天晚上自己跑過來,把環扔出去,然後對我這樣那樣,你都忘記了嗎?”

    我愣在那裏,只覺得冷汗一顆一顆往外冒。我自己跑來?把環扔出去?還對鏡夜這樣那樣?爲什麼我自己完全不記得?如果我說是因爲喝醉了,他們會不會不追究?

    鏡夜看著我,嘴角慢慢彎成一個戲謔的角度,“看來你真的會做這種事呢,說不定。”

    “嚇?”我盯著他,“你剛剛在騙我?”

    他“卟”地笑出聲來,湊近我,伸手托起我的下巴,微微側過臉,在我耳邊輕輕道:“你啊,呆起來的時候還真呆。”

    “噯?”

    他輕笑著,已輕輕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就算要這樣那樣,也會是我對你吧。你喝醉酒的樣子,真的很誘人呢,歐陽。”

    我覺得自己僵了一下,他顯然也感覺到了,伸手撫上我的背,一面輕輕道:“放心,對喝醉酒的女生出手有違我們公關部的原則。但是……”一串細吻沿著我的脖頸落下,鏡夜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沈而沙啞,“我不介意現在補上。”

    “喂……”我只說得一個字,他的吻已移到我的鎖骨上,一手摟著我,一手已伸向了我身上浴衣的帶子。聽到我出聲,他擡起眼來看了我一眼。

    依然是烏黑發亮的眼眸,清明得不帶一絲情欲。

    我笑,按住他的手:“鳳三少爺,你是真想要呢,還只是想嚇唬我?”

    他停了一下,“爲什麼這樣想?”

    “‘乖女孩不能隨便喝酒哦,喝醉了會被怪叔叔佔便宜哦。’你想說這個嗎?”我笑笑,“我可不是春緋,這招對我不管用的——”

    “也就是說,繼續做也可以嗎?”他輕笑著打斷我,一側身就將我放倒在被子上。

    “可以啊。”我伸手抵住他俯下來的身子,“不過有件事要先說清楚。”

    “什麼?”

    “你收錢嗎?”我輕輕歎了口氣,“照你們公關部的收費標準,我只怕付不起。”

    以我們現在的距離,可以清楚地看到鏡夜的臉因爲咬牙而繃緊,但他盯了我半晌,結果居然大笑起來,然後翻身躺在一邊,一邊笑一邊道:“你這女人,還真是……教人恨得牙癢又不能動手打……”

    “你可以動手。”我側過臉,向他抛了個媚眼,“但我可以保證,你打不過我。”

    “是。”他還在笑,“我見識過了。”

    我跟著笑了兩聲,只覺得頭還是很痛,看來以後還是注意點不要喝得太醉比較好。這樣想著,就想起來倒杯水喝。

    鏡夜拖住我。

    我回頭看著他,挑了挑眉。“想打架嗎?”

    他只是拖著我的手,很久也沒說話,也沒動。

    我不耐煩地瞪著他:“喂。”

    他這才歎了口氣,松了手:“算了。”

    我莫明其妙:“什麼算了?你想說什麼?”

    他又躺了下去,側身背對我,揮了揮手:“沒什麼。讓我再睡一會。”

    什麼啊,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搞了半天這傢夥只是還沒睡醒嗎?

    跟大家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才知道,昨天晚上其實是真山和春緋一起送我回房的,然後半夜打雷,須王環沖過來陪春緋,於是醉得人事不醒的我就被扔到隔壁去了。

    昨天半夜下過雨,今天早上放了晴,天氣很好。吃過早飯大家就一起去附近玩。常陸院兄弟拿著旅遊指南,一邊走一邊看,說:“這附近有個神社,據說那裏的護身符很靈驗的,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環第一個跳起來:“要去要去。春緋也去吧。”

    然後honey也舉起手:“我也要去。”

    老實說,我對神社什麼的興趣不是很大,但大家一起出來玩,也不好掃興,於是就一起去了。

    很小的一個神社,建築景觀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院中幾棵樹上挂滿了祈願符。我倒是在那裏看了很久。覺得人類的願望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這次考試要進年級前十”啦,“希望能和山田君一起過聖誕”啦,“撿到一百萬”啦,甚至還有“今天晚上想吃肉”之類的。不過,想想甚至有我這種在生日時許那樣的願的人,這些也就都不算什麼了。我不由得又在想,那時阿驁許了什麼願?

    有笑容很和藹一身巫女打扮的大媽過來說:“小姑娘要不要也許個願?這裏很靈的。”

    “好啊。”我才應聲,環這白癡又叫起來,“我也要來寫。”

    結果就變成所有人都伏在那裏寫祈願符。

    鏡夜悄悄斜過眼來看我寫,於是我很大方地遞給他看。

    “世界和平。”他一臉黑線地念完,然後看著我半天才道,“這願望真不錯。”

    我正經地點了點頭,找了個樹枝把那個挂上去。

    然後和春緋一起去買那個傳說中很靈的護身符。我習慣性地就多買了一個準備給阿驁。然後就怔在那裏,阿驁他現在,也許根本就不需要這種東西吧。

    “怎麼了?”春緋問。

    “我多買了一個送人,但是剛剛在想,也許他根本就用不著。”

    “怎麼能這麼說呢?”春緋看著我,笑了笑,“這個,是一份祈求平安的心意,怎麼會有人用不著?不管是誰,都會想要有人希望自己平平安安吧?”

    我愣了一下,然後就把平安符收起來,“說得也是。”

    我想,也許我的接受能力比阿驁差太多了。我到現在也很難消化他只是隨口哼首歌,那些僵屍武士就成片成片倒下的事實。

    吃過午飯,我回房間做了一會功課,十道題有八道不會,於是很鬱悶地扔了書趴在那裏睡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看到鏡夜坐在旁邊,手裏拿著我的練習簿,眉皺得都快打結了。

    我才一坐起來,他就問:“你上課時都幹什麼去了?”

    “我最近缺課缺得太厲害了。”

    “也是。”他道,“不過你們姐弟都很奇怪嘛,被雷劈成那樣,這麼快就好像沒事一樣了。”

    我怔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你們住的醫院是我家的。”他推了一下眼鏡,表情非常輕描淡寫。

    我又有翻白眼的衝動,恨恨道:“早知就應該去找你減免醫藥費。”

    “一分也沒收啊。”他斜我一眼,“令堂沒和你說嗎?”

    ——我說爲什麼給達也慶功那天老媽那天會提起他。這傢夥還不定要拿這件事來要挾我做什麼呢。不過看來他現在倒是沒有繼續這話題的興趣,把練習簿往我這邊推過來一點,拿起筆,開始演算。一面道:“這裏呢,應該是這樣,再這樣。”

    我聽得一楞一楞的,他皺了一眉,斜眼看著我,“你聽懂沒有?”

    “題倒是聽懂了。但是,你爲什麼會?”我盯著他,“你高二吧?”

    他很不屑地哼了聲,“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定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學吧?”

    “那倒也是。”我應了聲,低頭去改題,忍不住又問:“你爲什麼跟春緋他們說我大學要去櫻蘭?我根本不可能考上吧?”

    “反正別的學校你也考不上嘛。櫻蘭的話,可以特別優待你入學啊。”

    雖然說起來似乎是很好的條件,但是不知爲什麼怎麼聽怎麼不順耳。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大學都不一定在櫻蘭吧?不是要去念醫學院嗎?”

    他靜了一會,眼鏡的鏡片掩去眼中的神色,很久才答:“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如果我自己選的話,我倒是想去濱美。”我說,“昨天花本老師也說加把勁也許可以的。”

    他又靜了一會,然後把習題集往我面前推了推,“那麼,加油吧。”

    才做完那些題,常陸院兄弟就拿著球拍跑過來,拖著我們去活動室。

    須王他們已在那裏,我們一到,須王便道:“全員到齊,那麼櫻蘭公關部溫泉旅館乒乓球賽馬上開始,贏的人可以去春緋家玩!”

    我不是你們公關部的人好吧?而且,到春緋家玩算什麼獎品啊?

    但其他幾個人明顯很興奮,摩拳擦掌地準備抽籤決定比賽順序。春緋很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重重歎了口氣。

    我們這邊才剛好抽完簽,就有兩個人大叫著“決一勝負吧”一陣風一般從外面沖進活動室,也不管其他人,擠開須王環就直接沖到乒乓球台邊上開打。倒是跟著他們過來的人一臉歉意地向我們道歉。

    是中原須奈子一行。

    已經佔據了一個球臺開打的是須奈子和恭平,跟我們道歉的是武長和雪之丞,蘭丸則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什麼,反正有兩個球臺。”須王環倒是很大度,揮揮手就退到另一個球臺邊,召喚大家過去打。

    我陪著玩了幾局,就興趣缺缺地坐到一邊去看他們打。這時就看到那個漂亮的老闆娘走了進來,蘭丸幾乎是立刻就迎了上去,非常親密的樣子。

    “別管人家的閒事。”鏡夜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

    我接下來喝了一口,笑了笑,“我只是在看帥哥而已。”

    鏡夜朝那邊掃了一眼,“你喜歡那種類型嗎?”

    “一般般吧。不過純觀賞的話,當然類型越多越好。”我說著,站了起來,“我想再去泡泡溫泉,到吃飯的時候再叫我吧。”

    這個時候泡溫泉的人很少,我樂得一個人獨佔了整個露天浴池。

    我想避免喝醉的方法,要麼就是滴酒不沾,要麼,就只好把自己的酒量練到千杯不醉。前者我肯定做不到,以後碰上非喝不可的場合肯定還會很多。後者,想來也很困難。但如果我每天喝一點的話,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差勁吧?到時自己再掌握一下就應該可以避免醉到人事不醒的情況了吧。

    本來是抱著這種心態叫了瓶清酒,但後來發現倚石而坐,手邊放著一杯酒,溫熱的泉水撫慰著全身的皮膚,微涼的酒液順著喉嚨緩緩滑下的感覺非常舒服。

    我放鬆了身體,靠在池沿上,微微閉了眼,不知怎麼,就感覺很多往事流水一般從心頭滑過。

    好像是老年人才會做的事情。我不由自嘲地笑,但是想想,從生日過後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也許真的比人家一輩子還要多。

    現在想來就覺得很無稽。爲什麼會這樣?如果許願真的會實現的話,上午看到的那一樹大大小小的願望又怎麼樣?都會實現嗎?但這世界到底又算怎麼回事呢?

    一想起這些就頭痛。我想我是不是真的沾染上老年人的習性了,一旦獨處就七七八八地想一些有的沒的,這些事我就算想破頭,也不可能有答案吧?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好了。

    不想一個人待著,但是又不太想從溫泉裏出去,於是輕輕喚了聲:“青龍。”

    淡藍色長髮的神將應聲走進來,很恭順地站到我身邊,目不斜視。

    我又突然不知要跟他說什麼,過了半天,才輕輕問:“呐,青龍。你們神將,據說是爲了保護人類而生的,是吧?”

    “嗯。”

    “如果,如果你想要保護的人本身就很強,根本不再需要你去保護,你會怎麼樣?”

    “保護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擡起眼來看他一眼,“你傻了嗎?都說人家不需要啊。”

    “那有什麼關係?我想保護他不就行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還真像你的回答。但如果他真的很強,比我還強,我去保護他,不是很好笑嗎?”

    “那有什麼關係?晴明就比我強。”

    我一驚,幾乎要從水裏站起來,擡起頭來,看著他問:“你記得晴明?”

    他居然點下頭:“記得。”

    他記得晴明?爲什麼?不是說神將重生之後和上一世有關的記憶都會消失嗎?

    我遲疑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那你記不記得,我,我們……呃,我曾經唱歌給你聽?”

    青龍皺了一下眉,靜了一會,搖搖頭:“不記得。”

    看來只有晴明是特殊的嗎?

    我歎了口氣,靠回池沿上:“也是,如果你記得,我家的房子老早被拆過不知多少回了吧。”

    青龍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站在那裏。

    不知是喝酒的原因,還是在溫泉裏泡太久了,覺得有點頭暈,我想起來的時候,腳就軟了一下。

    “小心。”青龍伸手扶住我,我索性閉了眼倚到他身上,“有點頭暈,你抱我回去吧。”

    青龍的身體像是僵了一下,心跳卻明顯地快了幾拍。就扶著我站在那裏,好幾秒都沒有動。我仰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嗯?怎麼了?”

    “沒什麼。”微微有些臉紅的神將這樣說著,將我輕輕抱起來。

    於是我伸手摟住他的頸,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裏睡了。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7:34
正文 70.殺人事件這種事情

     殺人事件這種事情,其實有沒有偵探在場都會發生的

    “殺人啦!”

    “老闆死啦!”

    半夜被這種慘叫驚醒,我有一點摸不清狀況地抓了抓頭,旁邊春緋已坐起來開了燈。“發生了什麼事情?”

    下一秒,須王環已沖過來,緊張兮兮地問:“春緋,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這種房間沒有門鎖的嗎?我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往門口那邊看了一眼,走廊裏很吵,有人走來走去,顯然大家都被吵醒了。

    “發生什麼事了?”我皺了眉問。

    “殺人事件。”鏡夜倚在門口,推了一下眼鏡,淡淡地回答,“據說這家旅館的老闆被人殺死在自己的房間裏。”

    “嚇?”

    我的第一反應是,我們沒有帶柯南來吧?沒有看到疑似毛利小五郎、服部平次、金田一一這之類的人吧?

    這時常陸院兄弟、崇、honey也都聚到這個房間,鏡夜道:“兇手可能還在這個旅館裏,大家最好小心一點,呆在一起比較好。”

    我點點頭,走向門口:“嗯,你們在這裏陪著春緋,我出去看一眼。”

    鏡夜一把拽住我的手,眼鏡後面有一些危險的意味,聲音也低下來,“你聽不懂人話嗎?”

    “我會小心的。”

    他咬著牙沒說話,也沒鬆手,手上的力氣反而加大了。

    我看一眼他抓住我的手,笑了笑,“你要跟我比力氣嗎?”

    他依然沒鬆手,定定看著我。

    我歎了口氣,聳聳肩,“算啦,我也不想爲這種事情和你打架,我不出去就是了。”

    他還好像不放心一般,雖然放了手,仍站在門口沒動。

    我一攤手,走向在房間另一邊的陽臺,倚在欄杆上往下看。

    這裏的辦事效率顯然很不錯,沒一會就看到警車和救護車呼嘯而來。我將身子往外探了探,想看看從車上下來的警察裏有沒有熟面孔。

    有人在後面拖住我。

    “放心,沒想往下跳。”我沒好氣地說,然後回頭看見是honey,不由怔了一下。

    這僞正太對著我笑得像朵花似的。於是我也只好扯動嘴角笑了笑。

    “鏡夜只是擔心你。”Honey說。

    “嗯,所以我還在這裏啊。”我翻了個白眼,轉頭繼續看著樓下。

    “他只是不想你有事,他想保護你。”honey繼續道,“所以,你不要生他的氣好不好?”

    “我沒生氣啊。要是真生氣的話,說不定會當場擰斷他的手。”我說。

    Honey“呵呵”笑了聲,往後退了步。

    我看著下面警察來往穿梭,歎了口氣:“其實他也未免太緊張了,這裏根本沒有人能把我怎麼樣吧。我要是真的出什麼事,只怕這裏也沒什麼人能夠救得了我。”

    老實說,我真的覺得,就算他們幾個世家合起來,也不一定能對付一隻破面。甚至有可能連西索也應付不了。這根本已經不是同一個層面上的事情了。

    “嗯。歐陽你是很強。比上次見面時更強了。”Honey又笑了笑,輕輕道,“但是,你是女孩子啊。”

    “女孩子呢,是山野間最嬌嫩的花骨朵,是人世上最優美的抒情詩,天生就應該要被人呵護關懷,天生就應該要最柔和最動聽的聲音來念。”須王環不知幾時也走到我身邊來,執起我的手來,輕輕一吻。“不分貴賤,不分強弱,這是人類的天性。”

    我看著他,皺了一下眉,這些像是舞臺劇臺詞一樣的話,大概也只有須王這樣天生華麗的人才可能說得這麼自然吧。

    須王環笑了笑:“不論以前怎麼樣,既然今天我們在這裏,又沒有發生我們應付不了的事,就讓我們來做你的騎士吧。”

    於是我也笑,“那麼,就辛苦你了。”

    他彎腰行禮:“我的榮幸。”

    警察在稍後一點來我們的房間例行公事的問一些“案發當時在哪里”,“有沒有聽到或者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之類的問題。之後就交待我們最好能待在房間裏別出去,一方面怕兇手還沒走,一方面也方便他們查案隨時找人問話。

    我順口問他們:“這次帶隊的警官是誰?”

    這警察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回答:“是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嗎?”

    警察怔了一下:“咦,這位元小姐認識他們嗎?”

    “呃,算是吧。”其實我只是隨便猜的,沒想到真的是他們。

    “要我通知他們一聲嗎?”這個警察居然還很熱心。

    “算了。”我連忙擺擺手,只是我認識他們,他們不認識我啊,到時仔細盤問起來就麻煩了。“我想還是不要打擾他們辦案比較好。”

    於是警察行了個禮,出去了。

    然後我就開始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再走回來。走了幾個來回之後,鏡夜歎了口氣,道:“覺得無聊你可以睡覺。”

    “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裏,我怎麼睡得著?而且我今天白天睡得夠多了。”我索性走過去,挽了他的手向門口走。

    “做什麼?”

    “我餓了,去覓食。”我笑笑,“反正我一個人去你也不會准吧?那就陪我一起去吧。騎士大人。”

    鏡夜看了我一眼,推了一下眼鏡,跟著我走出去。

    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個白森森的人影在飄來飄去,一面還陰陽怪氣地念著:“殺人事件~真正的殺人事件~真正的殺人現場,真正的殺人兇器,真正的犯罪調查……”

    鏡夜愣了一下,然後果然很有騎士風度地將我往身後拉了拉。

    我歎了口氣,“沒事,那是個人,不是幽靈。”

    鏡夜很懷疑地看了我一眼,於是我補充:“你也見過她的吧,下午在活動室,她就是在另外一個球臺打球那個女生,叫中原須柰子。”

    叫到我說她的名字,前面女鬼一般的物體轉過身來,向我咧嘴笑了一下。

    我下意識向後滑了一步,然後一頭黑線地拖拖鏡夜,“算了,我怕她,我們走這邊。”

    一直走到廚房門口,鏡夜才笑了笑:“原來你還是有怕的東西啊。”

    我點頭,“很多啊。我怕吸血鬼,怕幽靈,怕妖怪……等等。”

    他推了一下眼鏡,“這一點倒像是普通的女孩子呢。”

    這個,性質不一樣吧?我怕那些,是因爲我碰上過,我對付不了。一般人來說,不是因爲這個吧?

    廚房裏有兩個女傭,不知是本來就沒睡,還是和我們一樣被吵醒的,我們進去的時候,她們正在談論這次事件。

    “也不知是造得什麼孽。”

    “就是啊,老闆人那麼好,居然會碰上這種事情。”

    “聽說兇器是卸魚菜刀呢。”

    “什麼啊?難道是我們廚房裏的那把吧?”

    “一想起來就覺得很恐怖。”

    “是呢是呢。”

    我輕輕敲了下門:“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她們停下來看著我,“有什麼事嗎?”

    我笑了笑:“我只是想問一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

    “呃?這種時候?飯團可以嗎?”

    “嗯。可以。謝謝。”

    坐在那裏等女傭準備飯團的時候,鏡夜斜了我一眼,“沒想你居然會真的是想來找吃的。”

    我回了個白眼給他:“真餓了呀。誰讓你們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沒叫我。”

    “因爲看你睡得正香。”

    女傭給我們做了四五個飯團,我道了謝,順手遞給鏡夜一個。“要嗎?”

    他接過去,並沒有急著吃。

    我三兩口吃下一個:“怎麼?這種簡單食物不合鳳三少爺胃口?”

    他看看我,笑了笑,咬了一口,緩緩道:“如果我不是鳳家的三少爺……”說到一半,自己又頓下來,咬了口飯團,慢慢地嚼。

    這時我已吃完第二個,斜眼瞟向他,笑了笑,“怎麼,想掙脫家族的枷鎖嗎?”

    他看了我一會,點下頭:“是。”

    我笑了笑,“有志氣。那麼加油吧。”

    “如果失敗的話……”他又頓下來,看著自己手裏的飯團。

    “失敗你就是窮光蛋了嘛。”我說,“到時我介紹你去打工吧。”

    他笑起來,“好。”

    “不過,你會成功的。我相信你。”我吃完了手裏的飯團,又伸出舌頭來,舔了手指上沾的飯粒。

    “歐陽。”鏡夜叫了我一聲,聲音明顯比平時低啞。

    我扭過頭去看他,他垂下眼,推了推眼鏡,淡淡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一樣舔手指?”

    “不能浪費嘛。我有個朋友說,一粒米上有七個神靈呐。”我笑了笑,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好了,接下來去辦正事吧。”

    “正事?”

    “就是去查看犯罪現場啊。”

    “你果然還是……”

    “有什麼關係嘛。走啦。”

    命案現場被拉了警戒繩,不少好奇的人圍在外面看,我才想往裏面擠擠,就聽到有人在後面道:“麻煩你們讓一下。”

    轉過身,就看到佐藤和高木走過來,於是側身往旁邊讓了一下,誰知佐藤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突然停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打量我,“咦,你不是……”

    後面的高木問:“怎麼了?”

    “這孩子,不是上次毛利偵探帶去的那個……”

    “哪次?”

    “展覽館怪盜那次嘛。”

    咦,當日他們也在嗎?可能那天警察太多了,我都沒注意。不過,佐藤記憶真好。既然被她認出來了,我也就彎腰行了個禮:“佐藤小姐好。真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她笑了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歐陽對吧。”

    我連忙點點頭:“嗯。”

    高木開始往我身邊張望:“今天毛利偵探沒來吧?”

    “沒有啊。我跟朋友來玩的。”

    他籲了口氣,也不知是放心還是失望,道:“還好。不然我還真的要以爲哪里有毛利小五郎,哪里就有命案了。”

    我乾笑了兩聲,所謂的名偵探,就有這種命格吧。

    這時佐藤已拉起那根黃線,進入房間裏,我連忙道:“我可以進去看一眼嗎?”

    高木看我一眼,皺了一下眉:“女孩子看這種地方不好吧?”

    “沒有關係吧?人家想以後去給毛利偵探做助手呢,讓我見識一下吧。”我雙手合什地請求。

    “嗯,好吧。但是,別亂動啊。”

    “知道了。”我應著聲,跟著高木就進去了。

    鏡夜跟在我身邊,壓低聲音道:“原來你真的認識他們啊。”

    我白了他一眼,“是不是我說每一句話你都不信啊?”

    他微微扯動一下嘴角,沒再說話。

    據說被害人並沒有死,只是重傷,已被送去醫院搶救。

    房間裏只有一攤血,和用白線標出的位置。

    靠近門口的地方,掉了一束玫瑰,和一瓶打碎的紅酒。

    房間沒有翻亂的跡象,各種貴重物品都在原地。

    佐藤輕輕道:“看來應該不是入室搶劫。”

    高木看了一眼門口掉落的玫瑰,掏出一個小本子來,看著上面的證言記錄,皺了一下眉道:“也許是情殺吧。據說這家店的老闆娘,咳,跟好些來店裏的客人都很曖昧。”

    佐藤點點頭,“不排除有這種可能。”說完安排一個人去把老闆娘叫來。

    有個警察應聲出去,他分開人群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問:“說起來,蘭丸上哪去了?”“嗯,好久沒看到他了呢。”

    旅館老闆被殺,跟客人關係曖昧的老闆娘,下午和老闆娘有過親密接觸的蘭丸,再加上外面那個一臉興奮的鬼一飄來飄去的須奈子……我不由得“哦”了一聲,我想我大概記起這是什麼情節了。

    佐藤循聲看過來,問:“你想起什麼事情了嗎?”

    “其實呢,可能是老闆娘給老闆買了高額保險金,然後指使平常關係就很曖昧的廚師長把老闆殺了,再隨便勾引一個客人,約他在合適的時間來這裏做替罪羊。”我憑記憶說道。

    高木怔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正色道:“我猜的。”

    高木皺著眉,很乏力的樣子:“我說,大小姐,你就不要添亂了。”

    “不。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佐藤道,“也從這方面著手調查看看吧。”

    高木應了聲,就出去了。

    結果雖然老闆娘抵死不認,但是那個廚師長作爲殺人犯明顯還太不專業,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他甚至還穿著殺人時的血衣,沒讓警察們費什麼功夫就全招了。

    犯人被押上車之後,高木大力拍著我的肩,說了些“不愧是毛利偵探的弟子”之類的恭維話。

    ——誰要做那個老酒鬼的弟子啊。這個和推理根本就沒關係好吧?

    我站在旅館門口,目送警察們離開。

    鏡夜在我身邊,用一種看珍稀動物一樣的目光看著我,末了問:“你幾時見過那個廚師長?”

    “沒見過。”

    “那麼這也是你之前說過的那個所謂靈力嗎?”

    “大概吧。”

    鏡夜笑了聲,“我看你也不用擔心考不上大學了,不行就去做偵探吧,很神的,隨口一說就准。”

    說得也是哦。我怔了一下,這個提議未嘗不可以啊。就算我對推理不在行,但一般的跟蹤調查保鏢這類事還是難不到我吧,說不定還可以利用我知道的事情,何況我還可以變成普通人看不見的死神,做偵探實在太方便了。

    我半晌沒說話,鏡夜推了推我,問:“怎麼了?”

    我笑,拍拍他的肩:“你這主意太棒了。我決定以後去開一家偵探事務所。如果你破産的話,歡迎來我這裏打工呀。”

    他看著我,半天才扯動嘴角,露了個勉強算是笑容的表情。“那還真是謝謝你了,老闆。”

    “不用客氣。”

    旅館發生了命案,大家也就沒什麼玩興了。事件結束之後,我們也就收拾一下回去了。

    一到家就被三堂會審,我看著面前的阿驁,一角和弓親,翻了個白眼,“好吧,阿驁是我弟弟,一角是我上司,問也就問了,弓親你湊什麼熱鬧?”

    他挑了挑長得很奇怪的眉,“因爲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一角一拍桌子,“別想轉移話題,你這兩天到底去哪了?”

    “跟帥哥去泡溫泉了。”我很坦白地說。

    於是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我聳聳肩,補充:“老媽知道的。”

    這句話很有用。阿驁看了我兩眼,什麼也沒說,上樓去了。一角則張著嘴,瞪著我半天才道:“這種時候,你心情倒不錯。”

    我點點頭:“很好呀。破面來襲的話,有你們頂著,我很放心嘛。萬一頂不住,要死大家死,也不差我一個。爲何不能及時行樂?”

    於是一角也閉了嘴,頂著一頭青筋出去了。剩下弓親坐在那裏,看著我,笑起來。

    我也笑笑,“呐,你還有什麼要問麼?”

    弓親問:“你喜歡那個人嗎?和你一起去泡溫泉的。”

    “你問哪個?”

    他愣了一下,“聽起來還不止一個?”

    “嗯,人家一個學部的集體活動啊。”我說,“還碰上了我蠻欽佩的老師,叫我一定要去考濱美大呢。我還和一個大學生一起畫了畫,你要不要看?”

    弓親又怔住,過了一會,眼角抽了一下,指了指外面,“你是故意要讓他誤解的嗎?”

    “誤解?”我皺了一下眉,然後攤了攤手,“也不算啦,反正我說的是事實嘛。”

    弓親又過了一會才問:“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的人?”

    我斜他一眼,“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歎了口氣,“我覺得,你遲早有一天會因爲這個被人殺掉的。”

    “那不是剛好可以去十一番報道嘛。”我很無所謂地說。

    “老實說,我很希望沒有那天。”弓親甩下這句話,也走掉了。

    越來越覺得他和一角的關係很曖昧了呢。我靠在沙發上,看著他走出去,這樣想。然後覺得自己很無聊,甩甩頭,上樓去準備再看看書。

    在走廊裏聽到小提琴的琴聲,於是在阿驁的房門前站了一會,伸手敲了敲門。

    琴聲停住了,阿驁在裏面道:“進來。”

    我推門進去,見阿驁倚在通向陽臺的門口,小提琴架在肩頭。

    “肩膀的傷沒事了嗎?”我問。

    “嗯。”

    “好得真快。”

    “嗯。”

    然後就不知要說什麼了,阿驁也沒說話,就那樣靜靜站著。

    靜了半天,我才想起在神社買的護身符,連忙掏了出來,遞過去。“給,禮物。”

    “是什麼?”他放了琴弓來接。

    “護身符。”

    他拿在手裏看了很久,才輕輕道:“謝謝。”

    我又不知要說什麼,於是轉身準備出去。又聽他道:“我會帶著的。”

    我扭頭笑了一下,走出去,帶上門。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7:35
正文 71.一路順風?

    第二天上學時就找高見澤把升學就業志願表交了。升學那一欄填了濱美,就業則填了偵探。高見澤看了好一會才皺著眉擡起眼來:“你這兩個志願,咳,隔得還真是遠。”

    “嗯。”我應聲,“我想最好還是做好兩手準備。”

    他笑起來,把那張表放到一個文件夾裏,“還好。我還以爲你會在就業欄填‘少奶奶’。”

    “這個不衝突嘛。”我說,“你想想看,‘家庭主婦名偵探’,是否很萌?”

    高見澤把整個文件夾拍在我頭上,“不要老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快點給我回去上課了。”

    我乖乖回了教室,下午去美術社時,高見澤找了些濱美以往的試題和優秀入學作品給我看,一邊講解,一邊建議我試試各種不同風格的畫法。

    我只是聽著,一面點頭應下,末了輕輕笑道:“能碰上你這樣的老師,真好!”

    他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道:“碰上你這種學生,我倒是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黴呢。”

    “咦?我有那麼差勁嗎?”

    “淘氣的時候,簡直狠不得想要捏死你。”他重重哼了聲,走遠了一些,點了支煙,“但你如果一直冥頑不靈,也就算了,偏偏還有乖的時候。管教不了,還不忍心就這樣放棄,你說有多煩?”

    我笑起來,蹭過去撒嬌:“我以後會一直乖乖的。”

    “少來了。”他白了我一眼,“你自己信這種話嗎?只怕你今天還能坐在這裏畫畫,明天就又不知跑到哪里瘋玩去了吧。”

    我乾咳了聲:“有些事情,不是我自己可以決定的嘛。”

    “反正還有一星期就要放暑假了,你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最好趁著放假都解決掉。別搞得到時候出勤率不夠畢不了業。你這種學生,教一年都已經太久了。”

    “知道了。”我乾笑一聲,乖乖坐回去畫畫。

    暑假啊,說好了要和阿驁一起去找老爸的呢,能不能把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都解決清楚,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要不然去找浦原大叔定做一個義骸專門來幫我上課保證出勤率好了。

想起浦原大叔搖著紙扇笑眯眯的臉,我自己很快就否決了這個念頭,且不說他做的義骸會不會有什麼玄機,單那個我一直沒敢用的義魂丸就很傷腦筋了,萬一性格又奇奇怪怪,到時惹出一堆事來要我擦屁股,真是哭都來不及。

    我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好了。

    臨時抱了一星期佛腳,考試時還是一塌糊塗,估計能勉強混個及格就已經要偷笑了。人果然不能一心多用,我的成績本來也算是中等,這下肯定變成吊車尾。不過,若重來一次,我想我一定還是會這麼走的。

    跟老媽說要去找老爸的事,她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只是對不能陪我們去表示很抱歉。我和阿驁只是笑笑,說沒關係,我們自己去就可以了。老實說,她要是真能一起去,我們才會覺得意外呢。

    不過,一角知道我們要走,居然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揮揮手趕蚊子一樣:“走吧走吧,走遠一點。”

    我很鬱悶,阿驁還在旁邊偷笑,於是我更鬱悶地打發他去打電話給老爸,自己上樓去收拾行李。

    過了一會,阿驁皺著眉來告訴我,老爸現在在一個叫麥克羅斯的島,沒有直達航班,只能坐飛機到某地,然後坐船去,到港口聯繫他,他會來接我們。

    我拍拍他的肩:“能知道他在哪里,不要用自己的腳走過去,你就知足吧。”看看人家小傑,找爹找得多辛苦。

    阿驁撇撇唇,道:“你不覺得辛苦就好。但連機場都沒有,老爸那裏,不會是一片蠻荒吧?”

    “誰知道呢?”

    “虧他居然能呆那麼久。不知是不是因爲交通不方便,所以才難得回來一次?”

    “也說不定是因爲氣候宜人美女如雲呢。”

    “喂,”阿驁白了我一眼,“我們在說自己的老爸啊。”

    老實說我真的對自己老爸很不瞭解啊,若他真的在那邊另有新歡,我也不會很意外的,畢竟三五年也回來不了一趟。不過想來阿驁肯定不能接受這種事情,於是我笑了笑,將他往外推:“別管這麼多了,到底怎麼樣,去了就知道了。先去訂票吧。”

    阿驁應了聲,乖乖去了。

    走那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陽光明媚。

    排在我們前面登機的是一隊不知哪個學校的高中生,有個女老師領隊,說是修學旅行。到了飛機上也在嘰嘰喳喳熱鬧非凡地討論各種各樣的話題。

    我們找到自己的座位,放好行李坐下,阿驁很明顯地皺了一下眉。

    “怎麼了?”我問。

    他輕聲回答:“好吵。”

    我笑,拍拍他的手:“安啦,高中生嘛,要像這樣才正常呀。”

    幾分鐘之後,飛機順利地起飛了。

    阿驁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我伏在舷窗上看著下面逐漸變小的樓房建築,空中小姐推著飲料車緩緩走過,前排兩個男生在討論新款的海軍M6模型。

    然後機身突然搖晃了一下,開始向一邊傾斜。

    身邊一片慌亂的驚叫聲。

    我伸手握住阿驁的手,皺了一下眉。我難得坐一次飛機的啊,難道就碰上空難?沒這麼衰吧?

    阿驁亦握緊我的手,擡眼看著我:“姐……”

    “只是稍微傾斜了一下,沒事的。也許只是碰上什麼氣流。”我這樣安慰他,但其實自己心裏一點底也沒有。於是又輕輕喚了聲,“青龍。”

    “在。”沒有現身,但青龍的聲音自我身後輕輕傳來。

    “如果飛機真的失事的話,你可以把我們帶下去吧?”

    “可以。”簡短而有力的回答。

    我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飛機這時又恢復了平穩,廣播裏傳來空中小姐甜美的聲音,說是碰上一股氣流,現在已沒事了,請大家安心。於是慌成一片的機艙內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

    “白緊張一場。”我撇撇唇,“我睡一會,到了叫我。”

    反正有青龍在,真有什麼事,也可以應付。

    “嗯。”阿驁應了聲,輕輕鬆開了我們相握的手,起身到包裏拿了一本書來看。

    我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在椅背上,閉了眼。

    也不知睡了多久,被輕輕搖醒,聽到阿驁在耳邊叫:“姐,醒醒。”

    我迷迷糊糊睜了眼,打著哈欠問:“到了嗎?”

    “飛機的確是在下降,但好像有點不對。”

    我皺了一下眉,往窗外看了一眼,“怎麼了?”

    這時前面那個戴著眼鏡的娃娃臉男生突然叫道:“相良,看那邊。是聯合部隊的F-16耶。爲什麼會在這裏?”

    我雖然不知F-16是什麼東西,但是好歹能分得出來,正從我們旁邊飛過去的那一架絕對是戰鬥機。能在這麼近的距離看到軍用機,的確不太合理。而且,飛機仍在下降,似乎已準備著陸了,但廣播仍然一片寂靜。旁邊有個男生叫了好幾次乘務員也沒有得到回答。

    我看了一下時間,大概只飛了三個小時左右,離我們要去的地方,應該還有一大半的距離。

    搞什麼?難道沒碰上空難,碰上劫機的了?

    正這樣想著,飛機已經著陸,開始在跑道上滑行。

    “這是哪里啊?”

    “搞什麼啊?這飛機怎麼回事?”

    “喂喂,相良,看那部坦克,是T-54耶。”夾在一群人慌亂和焦躁的聲音裏,我們前排那個男生興奮的聲音聽來格外清楚。

    我忍不住跟著看過去,果然看到不少坦克和戰鬥機。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啊啊,還有新式的PK-925。”

    我說,就算想表現你對這些瞭解得很專業,也請你用正常人能聽懂的話來表達好不好?害我找了半天,才知他口中的PK-925是什麼東西。

    居然是一架手持巨大槍支的機械人!

    我怔在那裏。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爲什麼突然會有機器人出現?這個世界的軍事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是不是連高達都有啊?

    這時廣播突然響起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道:“親愛的各位乘客,你們好。接下來將由我來接替領航員的工作。由於緊急情況,飛機迫降在興凱湖空軍基地。”

    機艙內又是一片慌亂。不要說那群高中生了,其他的乘客們也在不知所措地議論紛紛,甚至有人直接站起來叫著“開什麼玩笑,把機長叫出來”就向機艙前面走去。

    廣播裏的男聲又道:“由於這裏複雜的政治情況,請大家乖乖呆在機艙裏。現在,請看看窗外。”

    大家紛紛扭著看過去,外面好幾台坦克和機器人,都把炮口對著這邊,下面還有一隊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

    廣播裏的男聲繼續道:“他們會很樂意給予大家熱烈的歡迎的。不管怎麼樣,在這個區域內,任何可疑,或者嘗試逃跑的行爲,都會遭到攻擊。請大家儘量配合。”

    配合個鬼啊!我刷地站起來,被阿驁一把拖住。

    “稍安勿躁。”阿驁輕輕道,“至少先弄清楚他們想幹什麼。”

    我鬱悶地坐回去。這些傢夥把我們弄到這種鬼地方來,到底想幹什麼啊?單純是因爲他們想來,還是這飛機上有什麼重要人物,我們只是剛好被連累了?那麼,如果讓他們做了他們要做的事,其他人會不會釋放?

    劫機的人倒沒讓我們等多久,沒一會就有幾個持槍的男人走進了機艙。爲首一個頭髮亂糟糟,長相十分兇惡的中年男子向著一個藍色長髮的漂亮女生走過去,“這位留長髮的可愛女孩,我們計劃要拍一部電影,希望你能參與,你一定會大受歡迎的。”

    女生擺著手道:“不,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罷了,我對電影什麼的沒有興趣,而且我也只會讓觀衆倒胃口而已。”

    中年男子伸出手:“我說叫你過來,不用害羞。”

    旁邊一個拿著槍的男人伸手就抓住了女生的胳膊。

    女生驚叫了聲:“等,等一下。放開我,我不去。”

    旁邊的女生也擔心地大叫:“千鳥。”“小要。”

    但藍色長髮的女生還是被那個男人拖到了中間的走廊裏。

    “等一下。”他們的領隊老師站起來,“你們是什麼人?要對我的學生幹什麼?”

    “沒什麼。很快就會讓她回來的。”領頭的中年男子說。

    那老師倒是面無懼色地攔在前面,大聲道:“不行,我不允許。你們要人質的話,抓我好了。放開千鳥。”

    中年男子不屑地笑了聲:“抓你?毫無意義啊。”

    老實說,看到這裏,我還是對這些人沒什麼印象。是和柳恭一樣原本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還是我沒有看過的動漫裏的人?這一段到底是哪里的劇情,還是突發的事件?我根本完全沒有頭緒。

    而這時那個老師仍在正義凜然的大罵抓走自己學生的歹徒,而那中年男子挂著輕蔑的笑容,掏出一把槍來,對準她的眉心。“你的話太多了,老師。”

    不管怎麼樣,總不能眼睜睜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被殺,我刷地站起來,就聽到前面“哐當”一聲響,於是頓了一下,循聲看過去,歹徒也停下手裏的動作,看過來。

    是坐在我前排的一個男生把自己的餐盤打翻在地上了。

    他一面道歉,一面彎下腰去收拾。

    那中年男子盯著他看了一會,還沒說話,有人推開艙門叫了聲:“九龍,動作快點。”

    中年男子哼了聲,招呼手下道:“我們走,這些人已經沒有用了。”然後率先走了出去,而他手下兩個男人一個拖著那個叫千鳥的女生,一個用機關槍對著大家,跟著也出去了。

    艙門關上那一刻,機艙裏再次陷入混亂。而那個老師顯然驚嚇過度,腳一軟就癱了下去,於是幾個學生叫著“老師”跑過去,更是亂成一團。

    但之前把餐盤打翻的那個男生卻站起來,向行李艙的方向跑去。

    這小子看來不是一般人,難道也是什麼偵探怪盜特種部隊?我跟阿驁說了聲“在這裏等我”就跟著跑過去。

    不知是他太心急,還是我最近功力大有長進的原因,一路上他竟然都沒有發現我,一直到我看著他在一個箱子裏翻來翻去找出一些東西來,忍不住問“那是什麼?”的時候,才突然躍起來,戒備地看著我問:“什麼人?”

    “普通乘客嘍,剛剛坐在你後面的。”我笑笑,伸出手去,“我叫歐陽桀,你呢?”

    他看了我一會,才道:“相良宗介。”

    “你剛剛拿的那些是什麼?”

    “沒什麼。”

    “告訴我又不會怎麼樣?我們說不定還能做戰友呢,我也很不爽被弄來這種鬼地方啊。”

    “不能把普通人捲進——”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就拉著我躲進一邊的黑暗裏。我才想問,就被他伸手捂住嘴,只好把話咽下去,安靜地看著行李艙的門被從外面打開,三個全副武裝的男人走進來。

    從我的角度看到不他們接下來做的事情,只能聽到聲音,像是打開了一個大箱子,然後有人吹了聲口哨。

    “真沒想到居然這麼大。”

    “我們應該下去之後再啓動它。”

    “嗯,有這麼多,應該夠了。”

    “下面有根紅線吧,把它放到第三個槽裏。”

    “嗯,OK。”

    然後是“嘟”的一聲。我很想探頭去看他們在做什麼,但相良宗介死命拖著我,我回頭狠狠地瞪著他,又聽那些人在說:“這就可以了。”

    “暫時什麼也不要動,反正30米以內都可以用遙控器引爆。”

    引爆?!

    我一怔,他們在裝炸彈嗎?

    說完這句話之一,又聽到他們關箱子的聲音,然後便走了出去。

    一直到艙門被關上,相良才放開我,我唰地就跑到那個箱子前面,伸手打開。

    一米來高正正方方的箱子,裝著兩個大型乾電池一般圓柱體的東西,而兩個圓柱之間,有一個像鬧鐘一樣式裝置,下面連著一堆五顔六色的線,上面的顯示幕有紅色的數位正在飛快地轉動,還像真正的鬧鐘一般,發出“滴滴”的聲音。

    再聯繫之前那些傢夥的對話,我想就算是弱智也應該能猜到這是什麼了。但我還是有點不確定地輕輕問跟過來的相良宗介:“這是什麼?”

    他的臉色非常難看,盯著那些正逐漸減少的數位,道:“定時炸彈。”

    “你知道怎麼解除嗎?”

    他皺了一下眉,“這方面我不是專家,而且就算勉強能拆了,這麼大的炸彈,我也沒辦法避開他們的耳目運很遠,如果他們真的能用遙控器引爆,和在這裏爆炸不會有什麼區別。”

    我怔了一下,然後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衣服,“你這笨蛋,剛剛要不是你拖著我,我就能幹掉他們,哪里還能讓他們把這個啓動?”

    “也許你不是一般的女生,但他們是三個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士兵,你怎麼可能打得過?”

    我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打不過?”

    “的確你速度很快,但我不認爲人類的速度能快過子彈。而且,就算我們真的能把這三個人幹掉,對現在的局面也沒什麼幫助,你也看到外面的坦克和PK-925了,如果我們在這裏打起來,沒有人能保證他們會不會直接向這架飛機開火,到時這個炸彈啓不啓動,也就無所謂了。”

    雖然還是有一點鬱悶,但我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道理,有一點泄氣地鬆開他:“那現在要怎麼辦?”

    相良道:“我會跟總部聯繫,請他們儘快前來救援。在那之前,請你先回座位去吧,如果走散了,會給救援工作增加困難。”

    “你呢?”

    “我有我要做的事情。”

    擺明就是不想讓我知道也不想讓我跟去了。於是我聳聳肩,走回自己的座位。

    阿驁問我:“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看來情況不太好。”

    他閉了嘴,扭頭去看窗外。

    透過舷窗,依然可以看到坦克和機器人以及士兵們烏黑的槍口。

    送我們上飛機的時候,老媽說一路順風。現在好啦,外有坦克,內有炸彈,陪著一群驚慌失措的乘客,等待不知幾時才能來的救援……這到底算是順的哪陣風?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7:36
正文 72.麻煩接二連三

    沒過多久,飛機外面傳來了槍聲。

    開始只是零碎的幾聲,漸漸就開始密集起來。

    大家都趴在窗口往外看。

    圍著飛機的幾輛坦克和機器人雖然沒動,但遠遠能看到一些士兵正在跑動,還有沖天的火光。

    我覺得自己眼角有點抽,相良那傢夥警告我不要妄動,他自己先跑去打了嗎?還是又發生了別的什麼事情?

    不過,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見著離爆炸的時間越來越近,加上外面又開打了,很難保證他們會不會突然一炮轟過來。但所謂的救援,卻連個影子也不見,甚至我連到底會不會有人來也不敢確定。

    在那裏坐立不安的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自己下去闖闖。或者以下面現在的混亂,我們能悄悄溜出去也不一定。於是拿了自己的包,伸手拖了阿驁,低聲道:“我們走。”

    阿驁看了我一眼,安靜地跟上來,直到走到行李倉,才問:“我們去哪?”

    “逃走。”

    “但他們不是說如果有人要逃的話,就會——”

    “留在這裏也一樣死。”我打斷他,把那個裝炸彈的箱子打開給他看。

    阿驁怔了一下,然後轉身就往回走,我一把拖住他,“你想去哪?”

    他扭過頭來盯著我:“既然你早知道這裏被裝了炸彈,爲什麼不通知大家?”

    “通知大家做什麼?讓他們死得更快嗎?”我哼了聲,“你以爲那些一點事就大呼小叫的人知道有這種東西還會沈得住氣嗎?你想讓他們沖出去被亂槍打死嗎?”

    阿驁靜了一會,聲音低下來,“也許,會有人知道怎麼拆炸彈……”

    我歎了口氣,把相良跟我說的話向他復述了一次,然後一攤手,道:“所以說,如果他們一無所知地乖乖呆在機艙裏,說不定還有一半的機會能等到救援。如果知道炸彈的事,慌亂起來,就死路一條了。”

    阿驁又靜了好一會才道:“那你的打算呢?”

    “在飛機上,如果到時救援部隊沒趕來,就是死;如果下去了,沒能逃出去,也是死。反正兩邊都是冒險,你說我會選哪邊?”

    阿驁看著我,笑起來,然後點點頭:“我跟著你。”

    我也笑了笑,把青龍叫出來,讓他照顧阿驁,順便斷後。然後三人一起順著起落架悄悄爬了下去。

    外面場面很混亂,守著飛機的士兵們的注意力也不太集中,加上我和青龍動作都很快,我在前,青龍背著阿驁在後面,迅速地借著夜色的掩護溜出那一片開闊地,藏身到一座倉庫的陰影裏。

    青龍把阿驁放下,阿驁喘了口氣,輕輕道:“我們就這樣跑出去嗎?”

    “嗯。”我點點頭,“如果我們去搶交通工具,目標反而大了。而且,就算我們能搶得到,就算能不被他們發現,我們三個裏面大概也沒有人會駕駛。”

    阿驁微微皺了一下眉,探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飛機坦克,沒再說話。

    我拍拍他的肩,笑了笑:“就讓青龍背著你再走一程吧。我們不是他們要抓的人,只要出了這個基地,應該也就沒多大危險了。”

    阿驁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於是青龍再次背起他,我們一行人安靜而迅速地離開。

    這時遠處的槍聲不但沒停,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但我們一路上並沒有看到有其他的部隊過來,大概只是相良一個人搞出來的。

    我看向那邊,有點讚歎地嘖嘖嘴。這傢夥也真厲害,也許真的是什麼特種兵吧?不過,不管他是什麼人,這次總要感謝他,因爲他幾乎吸引了整個基地的注意力,讓我們順順利利地跑到了這空軍基地的週邊。其間只碰到了一個士兵。那人大概也是躲在牆角偷懶開小差的,見到我們嚇了一大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沖過去一記重拳打倒,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輕輕鬆松地躍過這空軍基地週邊的鐵絲網,我轉過身,對著遠處那些濃煙和火光揮了揮手。本來想說“再見”的,到嘴邊咽下了,這種地方,還是再也不要見比較好。

    又走了一段路之後,發現沒有人追來,於是我們停下來休息了一會。

    但是,真正的問題,這時才開始出現。

    我們在哪?這離我們要去的地方有多遠?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去?

    阿驁顯然也在想這些,有點擔心地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我揮揮手:“船到橋頭自然直,先休息,天亮再說。”

    天亮之後,叫青龍飛到高處去看了一下地形。他下來之後,跟我們說這裏離海很近,附近沒看到有大城市,但前面不遠有個小鎮。於是我們決定先到那裏去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青龍說不遠,但我們以正常人的速度,仍然走了半天,才到了那個小鎮。

    是個很尋常的海濱小鎮,不大,只有兩三條街。我們先去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飯店填肚子。那家店的食物還算不錯,但生意卻很冷清,所以老闆很閑地坐在那裏跟我們聊天。知道我們是迷路的旅行者之後,就很熱心地給我們出主意,說這裏位置很偏,三天才有一次班車進城。如果我們急著走的話,可以試試走去前面的公路上搭便車。前面有個空軍基地,我們也可以去那邊尋求幫助。

    我差點沒被嗆到,我們昨天才從那裏逃出來,怎麼可能回去?

    然後飯店老闆還表示,他可以介紹我們去找鎮上有車的人,看能不能送我們去附近的城市。

    這個我們自然求之不得,但結果卻很不如意。

    鎮上的居民大多純樸而熱情,甚至有個大叔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送我們,但才開出鎮子沒多遠,就碰上了從前面折返的人,說是昨天晚上空軍基地那邊有槍戰,流彈把前面的橋給炸了。雖然軍方已經派人在搶修,但至少也還要一個星期左右才可能通車。

    於是只好也一起折返。

    怏怏地回到了小鎮上之後,我還有點不死心地叫青龍去看了那座橋。等青龍回來說根本已被炸成兩截了,目前的確是沒有通車的可能,我才很乏力地歎了口氣,趴在桌上。

    飯店老闆笑眯眯地道:“不用這麼泄氣嘛,不如先在這裏住下,慢慢再想辦法吧。”

    他當然是樂得有生意了。我翻了個白眼,勉強扯出個笑容。

    阿驁正在看剛剛買來的地圖,皺著眉:“地圖上都找不到麥克羅斯呢。那個島到底在哪里啊?”

    “誰知道啊,也許不大,所以地圖上沒標吧。”

    旁邊一個一看就像是在海上討生活的大叔聽到我們說話,扭過頭來插嘴道:“如果你們要去麥克羅斯,倒是可以坐船去。”

    “耶?”我坐直了身子,“大叔你知道那個地方嗎?”

    “只是聽說過。”他道,“我們這些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在各水域之間來往,水手間也會有各種各樣的傳言啦。”

    “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飯館老闆道,“上次好像是有人說那裏聚集了大批科學家不知在研究什麼。你們想去那裏做什麼?”

    “我們的父親在那裏工作。”阿驁說,“從這裏也可以坐船去嗎?”

    那個像水手的大叔笑起來,道:“世界所有的海洋都是聯通的嘛,當然可以去。就算不能直達,換幾次船也就到了。我的船明天出海,如果你們急著走的話,倒是可以送你們一程。”

    “那太好了。”我很開心地說,“多謝大叔。”

    他很爽朗地大笑著拍我的肩,“不用客氣。”

    好吧,我不跟你客氣,但你可不可以拍輕一點?

    答應要載我們一程的大叔叫喬治,他的船是艘普通的漁船,不大,連他在內也總共只有十來個船員。喬治大叔也一開始就說了他們開不了多遠,頂多也就只能送我們到下一個港口。

    就算這樣,我們也已經感激不盡了。不管怎麼樣,總比呆在那小鎮上等好,也比我們用腳走來得快。而且,雖然說我們不是那些劫機歹徒要抓的人,但恐怖分子的心理誰搞得清楚?萬一他們突然發現少了兩人然後開始追捕怎麼辦?當然還是早一天走比較好。

    但是,我想我們出門時一定忘記看黃曆。先是碰上劫機,好不容易跑出來又發現橋斷了,到出了海,居然還碰上了暴風雨。

    那天早上還晴空萬里,沒幾個小時就變了天。天空越來越陰沈,狂風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肆無忌憚地咆哮,閃電伴著雷聲從黑壓壓的雲層中劈下來,大雨跟著就傾盆而下。船在一個又一個巨浪間顛簸,洶湧的波濤拍擊著船身,感覺上隨時都有沈沒的危險。

    剛剛起風的時候,喬治大叔就把我們這兩個外行人趕進艙裏,我只好皺著眉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風雨。

    雨越下越大,一個大浪打過來,船身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阿驁一個沒站穩,整個人被抛起來,重重撞在船艙的牆上。

    看來即使他現在有某種奇怪的能力,體能上卻依然沒什麼長進。

    我連忙沖過去扶起他,問:“怎麼樣?”

    他痛得呲了呲牙,但仍然道:“我沒事。”

    “別跟我逞強。”

    正想去看他撞到的背,喬治大叔推門進來,一臉沈重地遞給我兩件救生衣,道:“風暴越來越大了,如果找不到可以避風的地方,我想我們的船撐不了多久。”

    看船顛成這個樣子,他不說我也知道了。

    我把救生衣遞給阿驁一件,自己穿上另一件,一邊問:“現在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忙嗎?”

    喬治大叔皺了一下眉,搖搖頭,“你們呆在船艙裏別出來。該做的我們都有人做,其他……老實說,不要說你們,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或者我們這種小船,在這樣的大風暴面前,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沈默了一下。

    喬治大叔歎了口氣:“抱歉,邀請你們上船,結果碰上這種事情。”

    “哪里。大叔你怎麼說這種話,大叔你肯載我們,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暴風雨這種事,誰也不能預料吧。希望能平平安安地渡過就好。”

    喬治大叔點點頭,又出去忙去了。

    阿驁走過來,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怕嗎?”我問。

    他輕輕搖搖頭,“不怕。”

    我笑起來,“老實說,從生日過後,我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也許比大多數人的一生都精彩,今天要是真的躲不過去,也值——”

    “胡說。”阿驁打斷我,“我們一定能平安渡過的。”

    他話才落音,轟隆一聲巨響,船身突然斜向一邊。之前只是搖晃得很厲害,這一次,根本是整個已經側翻。

    我一把拖過阿驁,躍起閃開滑下來的箱子,才剛剛勉強站穩,水便從艙門灌了進來。外面風聲雨聲慘叫聲一片混亂。

    “這船可能撐不住了。”我皺了一下眉,握緊阿驁的手,“我們出去。”

    上了甲板發現船已經45席傾斜,小半船身都已經沒入水中,但暴風雨仍在繼續。我皺了下眉,才剛大叫了聲“喬治大叔”,便有一個大浪打過來,我被海水沖得滑倒在傾斜的甲板上,滾了好幾圈,才剛剛抓住一根粗繩停下來,就看到阿驁正從我身邊滑過,連忙伸手抓住他。正想爬上去,又一個大浪打上來,將我們的身體重重拍回甲板上,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氣。船在繼續下沈,我抓的繩子也向下掉了一些,阿驁根本已是挂在半空了。我一手抓著阿驁,一手抓著繩子,試過幾次,都沒能改善目前的狀況,而且繩子被水打濕,有點滑,也不知我還能吊多久。我皺了一下眉,這樣不行。就算我爬不上去,至少要把阿驁扔上去。

    這樣想著,我動了動抓住阿驁的右手,還沒用力,阿驁已大叫了一聲“不要。”

    我扭頭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橫眉豎目的:“你剛剛想把我一個人扔上去是嗎?”

    我靜了一下,道:“我也會努力向上爬的。”

    “說謊吧。”他哼了一聲,“如果不是爬不上去,你就不會想這麼幹了。”

    我閉上嘴。

    “這船反正是要沈,你扔我上去,也就是多活那麼幾分鐘罷了,何必呢?”阿驁努力地移動了身子,伸手抱住我,“如果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我看著他,不知要說什麼。這小子居然還笑了笑,輕輕道:“鬆手吧。”

    我歎了口氣,也笑了笑,應了聲“好”,就鬆開了抓著繩子的手,兩人一起,齊齊向海面墜下。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7:38
正文 73.草帽團登場!

    “桀!”

    隨著一聲大叫,耳邊下墜的呼呼風聲突然停住了。

    青龍站在半空裏,一手接著我,一手拎著阿驁,臉色陰沈得就像此刻的天氣。

    “青龍?”我愣了一下,我剛剛怎麼就把他給忘了?“原來你在的啊?剛剛怎麼沒出來?”

    他瞪了我半天,末了哼了一聲,一扭頭:“你沒叫我。”

    ……這個意思,是完全服從命令?還是根本在鬱悶我不記得叫他?我翻了個白眼,然後看著那邊依然在緩緩往下沈的船,皺了眉:“青龍你能帶著我們飛多遠?”

    他靜了一會才答:“不知道,主要是不知還有多遠才會到陸地。”

    “那麼,先把我們放到那船上去吧。然後你去找找看,有沒有救生筏或者別的大一點能浮起來的東西。”

    他點點頭,依言而行,把我和阿驁放在船頭,然後一閃就不見了。

    我們抱著船頭的欄杆,勉強站穩了。阿驁一直沒說話,我笑了笑,“沒死成你不開心?”

    “不。”他也輕輕笑了笑,“能活著太好了。”

    說得也是。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我剛剛墜下去的時候,倒真的一點都沒有害怕,或不甘心什麼的,反而覺得一片安寧。

    或者,是因爲有阿驁在身邊的原因吧。

    不論何地,不論生死,我們姐弟一直都在一起,這就很好了。

    青龍過了一會回來,看來是沒找到救生艇什麼的,好在船艙是木牆,他直接拆了一大塊來。

    我一頭黑線地看著那塊“牆壁”,對青龍豎起大拇指。

    “真能幹。”

    接下來幾天都坐在這一大塊“牆壁”上漂流,食物倒是不成問題,青龍可以去幫我們抓魚。一開始我們試著吃了一條生的,非常不適應。後來突然想起闇嘯來,就把它始解了來烤魚。它雖然很鬱悶地震動著抗議了幾次,但至少沒給我鬧罷工,畢竟我若死了,它大概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只好委屈一下了。

    最大的麻煩是飲水。雖然下暴雨那天我們接了一些雨水,但還是很有限。所以,我和阿驁基本上沒有必要的時候,都不說話。饒是這樣,到第四天黃昏的時候,淡水還是見了底。而我們仍然在水上漂,四下一片茫茫大海,一點陸地的影子都沒有。

    我躺在木板上,歎了口氣。難不成現在我們只能在“淹死”和“渴死”之中選一個了嗎?

    阿驁坐在那裏,斜過眼來看看我,伸過手來握住我的,問我:“你記不記得曾經問過我,生日那天許的什麼願?”

    “對哦,你許了什麼願?”

    “我的願望就是……”

    “有船過來了。”青龍突然在半空裏叫了一句。

    “是嗎?”我唰地跳起來,“哪里哪里?”

    青龍指了一個方向,我轉身看過去,果然看到海平面的那邊遠遠有一艘船的影子,不由得喜出望外,一面叫青龍幫忙將木板劃向那邊,一面向那船大叫著揮手。

    還好那條船也是往這邊開的,慢慢距離就拉近了。

    但是……

    第一眼,看到的是鼓起的白帆上那個巨大的戴著草帽的骷髏,和更上面一點迎風飛揚的黑底草帽骷髏旗。

    第二眼,看到的是那個造型異常可愛的綿羊頭船首像。

    第三眼,看到的是盤腿坐在那個綿羊頭船首像上,戴著草帽,穿著紅色小褂,一張嘴幾乎要咧到耳邊的黑髮少年。

    我愣在那裏。

    海……海……海賊王?

    這是路飛他們一夥的黃金梅麗號?

    前不久還在飛機坦克機器人的戰鬥現場,幾天後就到了ONEPIECE的世界?

    這個跳躍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這時他們那邊顯然也看到我們了,慢慢將船靠過來,路飛依然坐在綿羊頭上,大聲問:“喂,你們這是怎麼了?”

    “我們碰上了暴風雨,船沈了。”我回答,“請救救我們……”

    阿驁拉了我一下,壓低聲音道:“喂,看那旗幟,是海盜吧?”

    “嗯,是啊。”

    “那你還叫?海盜怎麼可能救……”阿驁話沒落音,那邊船上已扔下一卷繩梯。

    路飛大咧咧地笑道:“上來吧。”

    阿驁還是有點猶豫,我在後面推推他,他才開始往上爬,上去之後,也是很戒備地盯著路飛他們。

    我則完全放鬆地往甲板上一躺,長長籲了口氣:“啊~~得救了。能給我一杯水嗎?”

    路飛回頭叫了聲:“山治,拿兩杯水出來。”然後在我面前蹲下來,問:“你們是什麼人?要去哪里?”

    “我叫歐陽桀,那邊是我弟弟歐陽驁。”本來還想介紹青龍的,一擡頭發現他不見了,倒是山治已端了水走過來,於是我坐起來,道了謝,把一杯水喝完了才繼續道,“我們要去找在麥克羅斯島工作的父親,但是途中碰上了暴風雨,我們搭乘的船沈了,我們順著水漂到這裏來的。”

    “這樣啊。”草帽海賊團的船長笑眯眯的介紹,“那你們就暫時先搭我們的船吧。我叫路飛,端水來的是山治。現在在掌舵的那個是奈美,那個長鼻子的是烏索普,在睡覺的綠頭髮是索隆……”

    他一邊說著,毛茸茸戴著高筒禮帽的兩頭身藍鼻子馴鹿已湊過來,“我是喬巴。”

    我點點頭,笑眯眯的:“嗯,你好。”

    路飛站起來,向奈美道:“喂,奈美,你知道麥克羅斯在哪里嗎?”

    “不知道。”柰美瞟了我們一眼,“就算知道,在這偉大航路裏,也不可能隨便改變方向啊。”

    ……偉大航路?我們居然已經漂到這種地方來了嗎?是不是太離譜了?

    “也是哦。”路飛的嘴角垮下來。

    “沒關係,”我說,“承蒙相救,已經感激不盡了。你們到下一個港口讓我們下去就行了。”

    “好,那就這樣吧。”路飛點點頭,回頭向山治道,“飯還沒好嗎?我快餓扁了。”

    “一會就好了。”山治答應著,看了我們一眼,末梢打著卷的眉皺起來,“我說,你們是不是先去洗個澡,挽身衣服?”

    也是哦,這麼多天了,海水,汗,還有魚腥味,想來我們整個人都要臭掉了。

    於是我笑了笑,“嗯,請借給我們浴室和衣服。”

    洗完澡,換了山治的襯衫和長褲出來,餐桌已經擺好了。

    山治正把一盤不知什麼肉端上桌去,一邊說“快點過來吃飯”一邊掃了我一眼。只一眼,下一秒人已到了我面前,單膝下跪,裝菜的盤子單手托著,另一隻手執起我的手來,輕輕一吻,雙眼都已變成心形:“這位親愛的小姐,不知能否賞臉品嘗我專門爲你烹製的牛排呢?”

    雖然知道這卷眉廚師就是這種德性,但我還是怔了一下。

    已經坐到餐桌邊的其他人也怔了一下,然後路飛就張大了嘴,“哦~~原來你是女生嗎?”

    “嗯。”我繞過山治,走到阿驁身邊。山治搶先一步,非常紳士地幫我拉開了椅子,我回頭說了聲“謝謝”,他頭上便飄出無數粉紅色的桃心泡泡,轉著圈把一盤又一盤的食物擺到我面前來。

    “你不要介意,他就是那個樣子的。”奈美坐在我左手邊,微微偏過頭來看著我,“但……你上船的時候明明是……”

    “嗯。這是個詛咒。”我解釋道,“我只要碰到冷水,就會變成男的。再碰到熱水,就會變回來了。”

    “哦?還有這種事情啊。隨便多少水,只要碰到就會變嗎?”

    “嗯。”我才剛應聲,就覺得有點不對,果然看到路飛一臉興奮地端了杯冷水向我潑過來,我一時避閃不及,被潑了個正著。身體在那瞬間便變化了。

    路飛、烏索普和喬巴盯著我,眼睛變成星星狀,張大嘴一起大叫:“好厲害!”

    其他人則都怔在那裏。

    山治怔了一兩秒,把正要放到我這邊來的菜順手放在了身邊的桌上,看著我皺了皺眉。

    阿驁也皺著眉,站起來道:“喂,你們——”

    我拉拉他:“沒什麼,他們只是好奇而已,又沒什麼惡意。唔,你們看完了的話,給我杯熱水吧。”

    於是羅賓倒了杯熱水,從桌上長出一排手臂中傳到我面前。我拿了往自己身上一倒,又變了回來。

    路飛、烏索普和喬巴的眼睛又變成星星狀,再次一起大叫:“好厲害!”

    山治的眼睛又變成了心型,刷地就跑到我身邊來,扭動著身子問:“請問歐陽小姐還需要什麼嗎?”

    我笑了笑:“現在可以開飯了嗎?我快餓扁了。”

    “當然可以,你請隨意,我去給你盛湯。”

    吃飯的時候,他們又問了一些關於詛咒的問題,我隨意編了幾句話搪塞過去,之後大家說說笑笑的一頓飯還算吃得挺開心,只有阿驁悶不作聲地隨意吃了點東西就站起來向大家道了謝,然後走了出去。

    這時的大海很平靜,點點繁星綴滿藍絲絨一般的天幕,月光灑在海面上,隨著微風和波浪飄蕩。

    阿驁伏在船舷上,看著海面,留海垂下來,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我歎了口氣,走過去:“怎麼了?”

    他側過臉來看看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又繼續看著海面,道:“沒什麼。”

    “你還在介意他們是海盜的事嗎?”

    “倒不是,但我們老爸是海軍啊,我們搭海盜的船……”

    “有什麼關係?路飛他爺爺還是海軍呢。”

    “咦?”阿驁怔了一下,“爺爺是海軍,孫子跑來當海盜,真奇怪。”

    “但不你覺得很有趣嗎?”

    他只淡淡應了聲:“哪里有趣啊?”

    我皺了一下眉:“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啊?”

    “我沒有。”他頓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只是有點難受。”

    “嗯?”

    “我們能度過那場暴風雨,能夠獲救,現在還能在這裏說話,但是喬治大叔他們……十幾條人命呢……”他又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往下說。

    我皺了一下眉,“那種事情,也不是我們可以預料可以避免的啊。而且,那種風暴,也不是我們的力量可以對抗的——”

    “我知道。”阿驁輕輕道,“但心裏還是很難受。”

    這種事情我雖然也覺得很遺憾,但卻並沒有特別難受,或者是我原本對這些生老病死的事情就沒有阿驁那麼大感觸,也就不知要怎麼開解他,只好輕輕拍拍他的肩,試圖轉移話題,問:“呐,阿驁,你下午的時候,說你生日那天許的什麼願來著?”

    他又側過臉來看看我,道:“以後我會說的。”

    “切,一定要到快死才說嗎?”

    “也許,但說不定到了一定的時機也會說出來的。”

    我翻了個白眼,這些傢夥什麼時候變得說話都這麼高深了,D也是,浦原也是,現在連阿驁都是。什麼“時候到了你自然知道”,什麼“需要一個契機”,現在又什麼“一定的時機”,到底都是指什麼東西嘛。

    “小桀~~”山治用託盤端著杯什麼東西,風一般跑出來,到我面前彎腰行禮,“這是特意爲你做的飯後甜品,請你一定要嘗嘗看。”

    我一面道謝一面接過他遞來的那杯霜淇淋,吃了一口發現味道很好,於是又笑道:“很好吃呢,山治你手藝真好。”

    “哪里。小桀你能喜歡就是我的榮幸。”山治將託盤挾在腋下,雙手合什,扭得像根麵條似的,雙眼變成紅心,連背景都變成一片粉色的玫瑰。

    我覺得自己頭上有一滴大汗滴下來,只好又說:“唔,謝謝。”

    “那麼,你慢慢吃,我先去收拾一下廚房,然後再來陪你聊天。”山治說著還向我飛了個吻,然後轉身回廚房去了。

    我籲了口氣,靠到船舷上。

    阿驁“卟”地笑出聲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和你一樣的白癡呢?”

    “哈?”

    “你犯起花癡來,不就是這種德性嗎?”

    我只好乾咳了兩聲,將一勺霜淇淋送到他嘴邊:“吃嗎?”

    他斜了我一眼,張嘴接了。

    我笑眯眯道:“很好吃吧?”

    他哼了一聲,沒作評價,過了一會道:“下次我做給你吃吧?”

    “咦?”

    “我說霜淇淋啊。”他又轉過去看著海面,“不要算了。”

    “當然要,誰說不要了。回去就做吧。”

    “嗯。”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7:38
正文 74.荊棘森林的睡“美人”


    路飛他們很好混熟。

    才不過上船第二天,我就可以和路飛、烏索普、喬巴四人互相搭著肩膀排成一排跳舞了。

    奈美掌著舵,羅賓坐在陽傘下靜靜翻閱,山治不時端出一些點心或者飲料冒著粉紅的心型泡泡在我、奈美和羅賓之間轉圈。

    阿驁一開始好像對他這種舉動很鬱悶,但是久了之後,也就視而不見了。甚至索性找羅賓借了本書也坐在那裏翻看。不過,有沒有什麼文字上的閱讀障礙我就不知道了。

    而索隆只是靠在船舷上睡覺,三把刀都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作爲一個學劍的人,我很理所當然的對他那幾把名刀有興趣,尤其是那把可以說載著索隆和古伊娜的故事和決心的和道一文字。

    但是我還沒能接近那把白色劍鞘的名刀,本該在熟睡的劍士就睜開眼來,冷冷掃了我一眼。

    我笑眯眯地在他身邊坐下來,“刀可以借我看一下麼?”

    索隆沒好氣地回答:“不行!”

    我撇了撇唇:“小氣。”

    他哼了一聲,索性將刀都攬在懷裏,然後側向另一邊,一副不想理我的樣子,閉上眼。

    這時山治在那邊揮著手大叫:“小桀,我做了蛋糕,快點過來吃吧。”

    我應了聲走過去,卻感覺背後像是有人在盯著我,但回過頭去,卻只看了劍士閉著眼靠在船舷上。

    有點神經過敏了嗎?我皺了下眉,然後跑去吃蛋糕。

    除了索隆對我要麼不理不睬,要麼惡聲惡氣之外,梅麗號上一片平和美好的氣氛。配著藍天碧海,白雲海鷗,我甚至早把前幾天的暴風雨忘在腦後,甚至偶爾會覺得,一直這麼跟著他們航行下去也不錯。

    第三天時,發現了一座島。

    路飛歡呼了一聲就跳到船首像的綿羊頭上,一面興奮地摩拳擦掌,一面道:“不知道是有人島還是無人島?有沒有怪獸或者別的?會不會很好吃?”

    ——我說,怪獸是拿來吃的嗎?

    其他的人顯然對他這種狀態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慢慢將黃金梅麗號靠到岸邊。

    路飛來不及等梅麗號停穩,就利用自身的彈力跳上岸去,穩穩落在沙灘上之後,回頭向我們揮手:“喂,大家都快點來吧。”

    我站在船頭,看向島那邊。海邊看不到有港口或者城鎮,甚至也沒有什麼明顯的人活動的痕跡。想來這個島即使有人,也不會太多。這時山治已放下了小船,索隆將一卷繩梯放下去,一面沖我叫:“喂,你們兩個,快點。”

    我應了聲,和阿驁下到小船上,然後烏索普、奈美和喬巴也依次下來,小船便好像有一點超載的樣子了。

    於是羅賓道:“我留下來看船好了。”

    然後山治的眼睛又變成了心型,扭著身體道:“看船的羅賓也好可愛呀。”

    索隆瞪了他一眼,向羅賓道:“那你自己小心點。”然後就開始將小船劃向岸邊。

    而這時路飛已向猴子一樣攀上了一棵大樹,見我們上岸才滑下來,一臉興奮地叫:“那邊有個村子哦。”

    “原來有人住啊。我還以爲是個荒島呢。”

    “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最好能找他們買一些生活用品,而且,船上的淡水也要補充了。”

    “我也要去採集一些藥材。”

    “那麼,出發吧。”

    路飛說完一蹦一跳就跑前面去了,烏索普和喬巴一面叫著“等等我”一邊追上去。山治走在奈美前面,殷勤地爲她撥開一路的荊棘。慢慢的我和阿驁就落到了後面。但很奇怪的是,索隆居然一直慢慢地跟在我們後面。這傢夥腳程沒這麼慢吧?還是今天沒睡醒?

    像是注意到我在看他,綠色頭髮的劍士皺著眉瞪過來。

    於是我很燦爛地向他笑了一下。

    沒想到這傢夥哼了一聲,突然加快了幾步,攔在我前面,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怔了一下,“爲什麼這樣問?”

    劍士的眉頭皺得更緊,一臉兇惡的表情,“我沒他們那麼好的忍耐性,也不能當自己沒聽見,你們跟海軍什麼關係?上我們的船來到底想幹什麼?”

    我又怔一下,他聽到上次我和阿驁的對話了?而且聽起來,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是沒跟我們提而已?

    阿驁上前一步站到我旁邊,輕輕叫了聲:“姐。”

    “沒事。”我笑了笑,向索隆道,“我上船之後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我們的確是去找我家老爸的,的確是路上遇到了暴風,的確是在海上漂了很久。只是剛好碰到你們,被你們救了而已,並不是先選定你們爲目標的,當然更沒有什麼惡意。我只是沒有告訴你們我家老爸的職業而已。我覺得,他是他,我們是我們。他是海軍,並不代表我們一家人都要給海軍賣命不是嗎?”

    索隆看著我們,也不知道信不信,過了一會,又問:“你怎麼知道路飛爺爺的事?”

    我又笑笑:“你們不是知道我爸是海軍了嘛,路飛他爺爺可不是什麼小人物,聽說過也不奇怪吧?”

    他只是瞪著我們。

    我聳聳肩,一攤手:“信不信由你,你要是認定我是奸細或者別有用心,在這裏殺了我也行。”

    索隆還沒開口,山治已大叫著“小桀,你們好慢呀,要不要我來背你走?”一面轉著圈跑過來,看到我們的狀況,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就攔在我面前,看著索隆,道:“你這海藻頭想對我的小桀做什麼?”

    索隆一頭青筋,“卷眉毛你閃一邊去,不要礙事。”

    “你叫誰卷眉毛?”

    “就是你,怎麼樣?”

    “你個仙人球想打架嗎?”

    “打就打。”

    阿驁一頭汗地看向我:“姐,怎麼辦?”

    我翻了個白眼,“別理他們,讓他們打好了。”說完拖著阿驁繼續向前走。

    那兩個過了一會才跟上來,也不知是不是真打了一架,我好像聽到山治說了句:“總之船長那麼決定,就那麼辦好了。”我回頭去看,他立刻就換了笑眯眯紅心眼的表情飛奔過來:“小桀,這裏的樹林裏荊棘很多呢,你要小心哦。要不要我抱你走呢?”

    “不用了,謝謝。”

    “不要跟我客氣嘛,能爲可愛的小姐效勞,是我最高的榮幸。”他好像還要說什麼,卻聽到路飛在前面叫:“喂,你們過來看,這條河乾了呢。”

    於是大家都加快了步伐跑過去,果然看到前面有一條已經見了底的河。那條河大概只有三四米寬的樣子,對面便可以看到路飛先前發現的村莊,也不大,這邊看過去,大概也就稀稀落落十幾二十幢房子。河邊還有一些田地,但裏面的莊稼都蔫蔫的,看來是乾了很久。

    喬巴摸了摸地裏一棵我認不出是什麼的植物,歎了口氣:“再不澆水,這些就會枯死呢。”

    “唔,沒想到這個島乾旱成這樣,那我們要的淡水怎麼辦?”

    “但剛剛經過的樹林似乎沒有覺得特別乾啊?樹都長得不錯,還有特別茂盛的荊棘,差點把我衣服都勾破了。”

    “我覺得有點奇怪。”奈美下到河道裏,皺了一下眉,“你看,其實河裏應該還有水流過,中央的泥還是軟的,如果真的是能讓這麼寬的河都見底的乾旱,這裏也不可能是濕的吧?”

    大家正在討論的時候,聽到有人問:“又是外地人啊?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裏做什麼?”

    我擡起頭,看到河對岸有個拄著拐杖的老人,正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們。

    路飛“唰”就跳了過去,道:“老爺爺你好,我們是路過的海賊。”

    阿驁睜大眼,輕聲道:“哪有海賊會這麼介紹的?”

    那老爺爺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次是海賊嗎?你們來晚了,我們村子什麼可以搶的東西都沒有了。”

    “咦?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被別的海賊搶劫了嗎?”

    “這個島是個很小的島,我們村子也是個很小的村子。一般也沒什麼外人來,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老爺爺用拐杖指指面前的河,道,“唯一的水源,就是這條河。你們也看到了,河乾了,收成也完全指望不上了。根本不用你們來搶,我們都快撐不下去了。”

    我們幾個互相對視幾眼,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答。結果還是奈美開口問:“這條河是什麼時候乾的?你們這裏今年都沒有降雨嗎?”

    “降雨倒沒有比往年少,但大概三個星期前河就開始乾了。”

    奈美靜了幾秒道:“這河的源頭在哪里?是不是上游出了什麼事?”

    老爺爺搖了搖頭,“不知道,這條河從前面的森林裏流出來,但據說那裏有很多怪獸,所以我們從來也沒有去過河的上游,更不說要源頭了。”

    “怪獸!”路飛很歡快地叫了一聲,眼睛都變成了星星狀。

    奈美歎了口氣,“反正我們也要補充淡水,就過去看看吧。”

    “哦。走嘍。”路飛又叫聲,就開始沿著河向上游的方向跑去。

    “喂,小心一點吧。”那老爺爺叫了聲,“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們啊,早上也有幾個少年去了那邊,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你放心。”山治掏出一根煙來點上,輕輕笑了笑,“我們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於是老爺爺歎了口氣,閉了嘴。

    我們一行人開始向著河的上游走去。

    沒過多遠,就進了森林,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的,連荊棘也格外茂盛,幾乎連路都堵住。

    山治走在我前面,很費力地將幾條荊棘拉開,皺了眉道:“看這些植物,哪里有一點乾旱的樣子?”

    “是不是它們把水分全都吸收了,所以下游才會沒有水?”

    “這片森林也不是這一兩個月才長成的,既然之前沒把河裏的水吸乾,不至於突然就吸了吧?”

    一面說著,一面向前走,沒多久就發現路完全被荊棘堵上了。樹與樹之間,密密麻麻全是一條一條長著粗刺的荊棘,糾結纏繞在一起,不要說人了,只怕連只兔子也過不去。

    大家都很鬱悶地停下來,山治卻突然變得很開心的樣子,道:“這樣讓我想起一個故事。”

    我問:“什麼?”

    “就是那個被荊棘包圍的城堡裏,等待王子一吻的睡美人的故事啊。說不定這些荊棘後面也有一座城堡,有一位沈睡的公主在等待像我這樣的王子——”

    “大家都讓開。”沒等他說完,索隆已叫了一聲,撥出劍來。

    所以人都朝旁邊閃開,只有山治還站在那裏,頂著一頭青筋瞪著他:“你不要每次都打斷別人的話好不好?”

    索隆理都不理他,叫著“三十六煩惱風”直接就出招了。劍氣有如一陣龍捲風,瞬間便在前面的荊棘叢裏開出一個通道來。

    山治在千鈞一髮之際躍開,臉都綠了:“喂,索隆,你小子——”

    路飛對自家船員之間的爭執連看都不看一眼,說了聲:“嗯,這樣好走多了。”就沿著索隆開出的洞走進去。

    奈美跟著走進去,烏索普雖然說著“看來怪陰森的,好像有點可怕。”還哆嗦了幾下,但還是幾步趕過去走在路飛旁邊。

    而劍士和廚師在那洞口對峙著,氣氛一觸即發。

    我歎了口氣,走過去的時候順便輕輕挽了山治的手,“要走嘍,廚師先生。”

    “是,請讓我爲你開路。”這傢夥整個人立刻就變得像根軟麵條一樣,扭動著向前走去。

    索隆重重哼了聲,收好了劍,也跟上來。

    在荊棘的隧道裏走不多遠,眼前就開始豁然開朗。一度被荊棘填滿的河道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這邊的河道雖然依然乾涸得厲害,但比下游要好得多,甚至還能看到一兩條涓涓細流。

    “看來好像是源頭被什麼堵住了呢。”

    “說不定就是那些瘋長的荊棘。”

    大家正說著,就看到那個堵住了河流源頭的東西。

    那是一隻巨大的熊狀生物,但看起來要比熊圓得多,全身覆蓋著細毛,肚皮是白色,而其他部分則是深藍色,一對貓一樣的尖耳豎在頭頂,看不到明顯的鼻子,雙眼和嘴像三條線橫在臉部。這時躺在河道裏睡得正香,三四米寬的河道被它堵得嚴嚴實實,只有很小的水流從它身下流出。

    我怔了一下,這是什麼啊?

    而路飛則雙眼放光地跑了過去:“好大一塊肉!”

    ——我說,你的眼睛到底怎麼長的?雖然那只動物看來的確是很多肉,但目前顯然還不能只把它當成一塊肉吧?

    路飛一跑近,我們才再一次認識到這東西有多大,路飛整個人撲上去,才不過它一隻前肢那麼大。而他才抱住了那傢夥的爪子,就有個女孩子的聲音道:“喂,你想做什麼?”

    路飛索性雙手雙腳地抱住那傢夥的爪子,扭過頭來叫:“是我先發現的,不要跟我搶!”

    我這時才看到,那怪獸的另一邊有幾個人。剛剛說話的是一個穿背心短褲,橘色頭髮在頭上一側紮了個小辮,十一二歲模樣的小女孩。而她旁邊,站著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男生,穿短袖外套,戴著頂帽子,更重要的是,帽子上面還趴著一隻黃色的,長得像倉鼠,但有尖長的耳朵,而且差不多有一隻貓大小,還有一條折尺狀尾巴的東西。

    “皮……皮卡丘?”我楞住。

    聽到我叫,那東西還回頭用圓溜溜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偏了偏頭,“皮卡?”

    好吧,我知道偉大航路是世上最不可思議的地方之一,什麼都有可能遇到,什麼都可能發生,但是看到皮卡丘,還是讓我徹底驚呆。

    這樣說來,將皮卡丘頂在頭上的就應該是小智了,而旁邊的女孩和眯眯眼少年就是小霞和小剛吧?原來那個老爺爺說進了森林沒回去的是指這幾個人嗎?

    這時小霞已指著路飛叫道:“你想對卡比獸做什麼?”

    “啊?這傢夥叫卡比獸?是你養的嗎?”

    “那倒不是。”

    “那就沒關係了,我要把它搬回去烤了吃。”

    “什麼?”不但小霞,連小智和小剛都一齊大叫起來。

    “不行嗎?”路飛挂在卡比獸身上,一邊挖鼻孔一邊道,“看起來很好吃啊,大不了你們也來吃好了。”

    “誰要吃啊!”小霞氣得握緊拳大叫,“你到底是什麼人啊,居然連寵物小精靈也想吃!”

    “就是啊,路飛你太過份了,居然惹這麼可愛的小妹妹生氣!”山治在一邊幫腔,然後轉過頭來又溫柔安慰小霞,“這位可愛的小姐,你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吃掉這頭,呃,什麼獸的。”

    小霞怔了一下,剛剛的氣勢一下子不見了,紅著臉道:“呀,真是的,雖然人家是很可愛啦,但你這樣說人家會不好意思呢。”

    而旁邊的小剛則臉紅紅地沖到奈美身邊,抓著她的手道:“這位美麗又性感的姐姐,我叫做小剛,請問你的芳名是?”

    阿驁皺了一下眉,歎了口氣。我看他一眼,笑了笑,“你看,相比之下,我算很正常的吧?畢竟追求美麗的異性是人類的本能嘛。”

    阿驁哼了聲,“你就不能找幾個正常人來比嗎?”

    我乾笑了一聲,閉了嘴。

    路飛還巴在那只卡比獸身上,道:“呐,山治,把這個烤來吃嘛。”

    “不行,你沒聽這位可愛的小妹妹說不能吃了嗎?”

    聽到廚師這麼回答,路飛撇撇唇,很不甘心地鬆開了卡比獸,滑到地上來,“切,只好再找別的來吃了。”

    小智道:“我叫小智,這位是小霞,我們正在做收服寵物小精靈的旅行。請問你們是什麼人?”

    “我嗎?”路飛笑起來,伸出大拇指朝自己比了比,“我叫路飛,是要成爲海賊王的人!”

    “海賊?”小霞又驚叫了一聲,“海賊不都是壞人嗎?”

    我輕咳了兩聲,“這個先放到一邊啦,小智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小智道:“我們發現這只卡比獸堵住了河的源頭,正想試著叫醒它,但怎麼都沒用呢。”

    也是哦,剛剛路飛巴在它身上那麼久,也沒見它醒來。我走過去,踢了它兩腳,它連動都沒動。我皺了一下眉:“喂,這只卡比獸真的只是在睡覺嗎?不會死了吧?”

    “怎麼可能?”小剛道,“你看,它有呼吸,心跳體溫也正常。怎麼會死了呢?只是在睡覺啦。”

    本來一直沒出聲的索隆突然笑起來,我有點不解地看過去,“你笑什麼?”

    “只是想起臭廚師之前說的故事了。”他笑得更大聲,指著那頭卡比獸,向山治道,“呐,王子殿下,去吻醒你的睡美人吧。”

    山治打了個寒戰,然後瞪著索隆:“你今天就是存心一直跟我找碴的是嗎?要打一架才稱心嗎?”

    “嘿,老子今天就是看你不順眼,怎麼樣?”

    我很乏力地歎了口氣,“這都第幾次了,你們就不能消停一點嗎?”

    這時空中突然傳來轟隆隆的引擎聲,路飛擡起頭:“怎麼回事?”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

    “我們就大發慈悲的回答你。”

    “爲了防止地球被破壞。”

    “爲了守護世界的和平。”

    “貫徹真實的邪惡。”

    “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武藏。”

    “小次郎。”

    “我們是穿梭在銀河的火箭隊。”

    “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們。”

    “就是這樣。喵~”

    華麗麗的臺詞,再加上華麗麗的POSE,巨大的熱氣球停在我們頭頂,火箭隊一男一女加一貓的組合華麗麗地登場了。

    我只覺得自己滿頭黑線,幾乎要靠在阿驁身上才能站穩。

    好吧,我知道這個世界很混亂,但要不要混成這種程度啊?

    路飛、烏索普和喬巴三人又動作很一致地眨著星星眼大叫:“好酷!”

    你們幾個也消停好點好不好?隨便看到什麼就好像看到寶!

    我歎了口氣,看著武藏和小次郎順著幾根繩子滑下來,然後將繩子系在卡比獸的四肢上。

    “這兩個真奇怪,他們要幹嗎?”

    “想把這頭什麼獸吊起來吧,大概。”

    “用那個熱氣球嗎?”

    “吊不起來吧,我覺得。”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討論的時候,火箭隊已指揮喵喵操縱熱氣球上升,引擎聲變得更響,只見卡比獸的四肢以極緩慢的速度向上擡起來,但是它的身體甚至還沒有挪過,繩子就承受不住,“叭叭”幾聲就斷了,卡比獸的四肢落回原地,而那個熱氣球“唰”就被反彈出去。

    路飛仰起頭看著那個變成星星的熱氣球,自己的眼睛也變成星星狀:“哦,好厲害。”

    ……這哪里厲害了?

    小智歎了口氣:“早就應該知道完全不能指望火箭隊的,他們就沒有辦成過一件事?”

    武藏跳起來叫:“小鬼頭你說什麼?”

    而小次郎在一邊淚流滿面:“但他說的是事實吧。”

    武藏沖著小次郎叫:“不能自己滅自己的威風。”然後又咳了兩聲,“我有個新的‘喚醒卡比獸大作戰’計劃,你們要不要聽?”

    “‘喚醒卡比獸大作戰’?”路飛重復了一遍,眼睛又變成了星星,“聽來好酷!”

    喬巴在一邊附和:“是呢,好威風。到底是什麼計劃?”

    武藏道:“大家都知道,要喚醒沈睡的公主,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王子殿下的吻。不如我們每人拿一隻寵物小精靈來,去親吻這只卡比獸,說不定就可以把它叫醒了。”

    大家都怔了一下,然後索隆首先爆笑出來,一邊捂著肚子笑,一邊沖著山治揮手:“快去親吻你的睡美人吧,卷眉毛的王子殿下。”

    山治咬牙切齒,走過去,一面叫著:“像這種大腹便便擋路的毛球就讓我用鞋底來親吻你吧!”一面已向卡比獸踢出一腳,卡比獸被踢得向旁邊側了側。山治好像不解氣一般,又踢了幾腳,卡比獸被踢得飛起來,跌到一邊的河岸上。

    我覺得自己眼角有點抽,那個連熱氣球都吊不起來的卡比獸,就這樣被他踢開了?

    小智他們自然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火箭隊的兩個人對視一眼,悄悄地溜掉了。也沒有人管他們,我們在意的反而是卡比獸被移開之後,雖然有一些水流出來,但還是遠遠不夠充滿一條河的份量。

    源頭的泉眼那裏也長滿了荊棘,堵得嚴嚴實實。

    我們很自動地閃到一邊,給索隆讓出條路來。劍士也沒有二話,撥刀就砍了過去。荊棘被劍氣絞得粉碎,泉水噴湧而出。

    小智等人依然在目瞪口呆。

    “太好了。這下用不了多久下游就應該有水了。”烏索普道。

    “但是,”喬巴看著那些被斬斷的荊棘,“這些荊棘用不了多久就會再長出來吧?倒時豈不是又會堵上?”

    “那就不關我們事了。”奈美聳聳肩,“回船去拿桶來運淡水吧。”

    山治很歡快地應了聲,正要往回走,就看到那只卡比獸搔了搔被踢的地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我下意識就退了一步,其他幾個人也擺出戒備的姿態來。

    但這只卡比獸好像並沒有要攻擊我們的意思,順手扯過一條荊棘就開始吃起來。

    ……它吃這種東西嗎?不怕有刺啊?

    小剛突然一捶手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這只卡比獸平常一定就是以這種荊棘爲食的。以它每天要吃四百公斤的食量,就剛好可以抑制荊棘的生長,這次大概是因爲睡得太久了,所以荊棘就開始大量生長,才把泉眼堵上了。”

    我一滴大汗,“河乾了快一個月呢,它能睡那麼久嗎?”

    小剛點點頭:“它們的習性就是這樣啊,卡比獸是一種吃飽就睡,睡醒就吃的寵物小精靈。有時還能睡三個月到半年呢。”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來的話,說不定它會睡上半年。不要說乾上半年,再乾一個月,估計下游那個村子裏的人也就差不多要玩完了。說起來這次還真是來得巧啊。

    路飛又一臉新奇地大叫起來:“能睡那麼久?好厲害。喂,索隆,它比你還能睡呢。”

    劍士一頭青筋,“不要拿我跟那種東西比!”

    山治道:“很像嘛,除了顔色以外。”

    於是索隆撥刀就砍過去,山治擡腿架住,然後兩人打成一團。

    結果還是打起來了啊。

    小智他們看著那兩人,繼續目瞪口呆。

    我歎了口氣,走去摸摸皮卡丘,皮卡丘垂下一隻耳朵來,微微偏起頭:“皮卡皮?”

    嗯,果然還是你最可愛。
lkarenl 發表於 2008-10-30 17:39
正文75 “你想補鈣嗎?”

    河裏重新有了水,下游村子裏的人都很高興,應承說什麼都可以幫我們做。但這村子實在太小,不要說航海用的船,就算是供給他們基本生活用品的商船,也是三個月才來一次。於是路飛對我們很爽快地一揮手,說:“你們就跟我們一起到下一個島再說好了。”然後又問小智他們:“既然沒有船,你們怎麼過來的?”

    小智道:“乘龍馱我們來的。”

    路飛挑起一邊的眉毛來,做了個很疑惑的表情:“乘龍?”

    “就是這傢夥。”小智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精靈球,向空中一扔,叫道,“出來吧,乘龍。”

    隨著一道光芒,乘龍落在海面上,很歡快地叫了一聲。小智跳到它背上,拍了拍它的脖子,“我們就是靠這只乘龍,從一個島旅行到另一個島的。”

    路飛看著那只淡藍色背上像烏龜一般馱著個大殼的生物,眼睛又亮起來,“好厲害,不如你坐我們的船去下一個島,讓我騎它吧?”

    奈美一頭黑線,“路飛你也不問人家的目的地和路線是不是跟我們一樣!”

    “我們倒是沒有一定要去哪里,但是……”小智有點爲難地皺起眉,擡眼看了一下小剛和小霞。

    小剛道:“路飛先生能讓我們搭船真是太好了。這樣乘龍也能多休息幾天。畢竟要馱著我們所有人旅行,它也很辛苦。”

    “也是哦。”小智點了一下頭,向路飛道,“那就拜託你了。”

    於是再出發的時候,梅麗號上便多了兩男一女,外加一隻皮卡丘。

    路飛倒是很興致勃勃地坐在乘龍背上跟著船一起走,還一面向著船上叫:“喂,這個很穩呢。速度又快,比小船方便多了。我們也去抓一隻吧?”

    那個瞬間我腦海中浮出路飛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精靈球,大叫:“乘龍,就決定是你了。”的畫面,不由得就一滴大汗滴下來。還好船上其他的人都沒怎麼理會他。

    山治忙著向新來的小女士獻殷勤,奈美仍然掌著舵,而小智小剛好像對喬巴很感興趣,盯著他問:“這個也是寵物小精靈嗎?”

    “但是它會說話呢。”

    “喵喵也會說話。”

    藍鼻子的船醫跳起來抗議:“我只是吃了人人果實的馴鹿。”

    小智和小剛對視了兩眼:“馴鹿我是知道啦,但人人果實是什麼?”

    喬巴道:“就是一種動物吃了會擁有人的智慧和行爲的惡魔果實。”

    小智眨了眨眼,“哦,聽起來很厲害呢。”

    “笨蛋,就算你誇我厲害,我也不會開心的。”喬巴雖然這樣說,卻笑得連眼睛都彎起來。

    ……那還不算是在誇獎你吧?

    我歎了口氣,發現劍士一個人在高高的瞭望臺上,不知在做什麼。於是我也爬了上去,他瞪了我一眼,冷冷問:“你來做什麼?”

    “看看這裏是不是風景獨好嘛。”我笑了笑,邁進空間並不大的瞭望台。

    他哼了聲,沒說話。

    這裏的風比甲板上大,吹得我們頭頂上的海賊旗獵獵作響。過了一會,我問:“如果我真是海軍派來的,你會怎麼樣?”

    他又哼了聲,道:“殺了你。”

    “哎呀,好怕怕。”我還是笑,“不要那麼凶嘛。”

    索隆沈著一張臉瞪著我:“這船上的任何一個人,即使是臭廚師,如果有人敢傷害他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放心啦。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我在瞭望台裏坐下來,雙手疊在腦後,仰頭看著藍天,輕輕道,“真好。”

    “什麼?”

    “我說你們這樣真好。”

    索隆有一會沒說話,然後哼了聲。

    我笑:“不如我乾脆入夥算了。”

    他又哼了聲:“胡說。你當海賊是什麼啊?隨便什麼人想當就能當嗎?”

    我側過身,湊近了看他,他向後退了一點,問:“做什麼?”

    我說:“你鼻子是不是不通暢,感冒了嗎?要不要給喬巴看看?”

    “你這女人才有病吧?”索隆大叫起來。

    我點頭,“喂,有啊。”

    他反正怔住,看著我,乾咳了兩聲:“你怎麼了?”

    我很正經地說:“得了看不到帥哥就會死的病!”

    “你和烏索普是親戚嗎?還是想讓我把你從這裏扔下去?”他再度大叫起來。

    我連忙擺擺手:“好啦好啦,我閉嘴就是。不過,之前你用那招‘三十六煩惱風’很帥呢,教我怎麼樣?”

    他連想都沒想,直接就回絕了。“不行。”

    “小氣!”

    “在船上用那個,會打壞船的。”

    “那下船之後教我?”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下去?”

    “咦?不是說好載我到可以搭別的船的港口嗎?”

    “我是說這裏!”劍士一臉兇惡地大叫,“快點給我從瞭望臺上滾下去!”

    “不要下面太吵了,讓我在這裏睡一下。”

    “哪有人會跑到這裏來睡覺的!”索隆繼續大叫。

    我笑笑:“既然你能在這裏睡,我爲什麼不能?”然後就索性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拿他做了靠枕。

    這裏空間本來就小,他又怕破壞本來已經傷痕累累的船,不敢太大動作甩開我,掙了兩下我沒鬆手就只是在那裏叫。“喂,放手啊!混蛋!”

    風吹得很舒服,而且之前搬水,摘水果打獵充實船上的食物,我也的確累了。索隆叫著叫著,我就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已在房間裏。我皺了一下眉,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下來的。但是身體不痛,想來至少不是直接被扔下來的。起來伸了個懶腰,發現羅賓坐在窗前看書。

    聽到動靜,她將目光從書本上移到我身上來,微笑:“醒啦?你睡得可真沈。”

    我以前應該沒有睡得這麼死過吧?最近是不是真的得了什麼“一睡著就完全人事不省”的病?我打了個哈哈,問:“現在幾點了?”

    “唔,十點左右吧。”

    “啊,我睡了這麼久嗎?”我一邊起來,一邊問,“其他人呢?”

    “你弟弟在幫喬巴做新藥,山治應該在廚房吧,路飛和烏索普在釣魚——”

    “釣魚?”我怔了一下,“這種時候?”

    “嗯,幹勁十足呢。”

    於是我走出去看,路飛果然盤腿坐在咩咩頭上釣魚,烏索普在甲板的另一邊,兩人都是釣不上來不罷休的樣子。

    我走去路飛身邊,輕聲問:“怎麼這麼晚還在釣魚?”

    “不是釣魚,小智說這一帶也有水系的寵物小精靈,可以釣上來收服。”

    ……你還真的想收服那個嗎?我一滴大汗,問:“釣到什麼了?”

    “都是平常的魚,甚至也有海王類,但是沒有小精靈呢。”路飛很鬱悶的樣子,“山治說我們再釣下去,這一個星期都只能吃魚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那也不錯嘛。”

    “但我很想要一隻小智那樣的乘龍啊,很帥——”路飛話沒說完,就扭過頭去,握緊了魚杆,“上鈎了。”

    我伏到船舷上往下看,只見隨著路飛收線的動作,有個白色的影子離水面越來越近,然後“嘩啦”一聲,被提出了水面。

    我怔在那裏,路飛也睜大了眼,叫道:“這是什麼?”

    那條在月光下擺尾躍動的,分明只是條魚的骨架。聽到路飛問,還用空洞洞的眼窩盯著他,說話了:“你想幹什麼?想吃我嗎?我又沒什麼肉,難道你想補鈣嗎?”

    ……這笑話好冷。

    我覺得我在生日之後,已算是見多識廣了,但這條會說話的骷髏還是讓我眼角抽了一下。

    這到底是什麼呀?

    但路飛就完全是一臉興奮,抓著那條魚就向船艙裏跑去,一面大叫:“大家快來看,我釣到一條會說話的骷髏魚耶!”

    這時本來月明風清的海面上,突然起了霧。而且還是很濃的霧,幾米之外,已白茫茫一片,似乎還伴著一股股涼風。

    路飛沒跑出幾步就停下來,“咦?起霧了?”

    這時便聽到索隆在瞭望臺上叫:“喂,前面有條船。”

    路飛仰頭問:“什麼船?”

    “看不清,霧太大了。”

    於是路飛回頭去叫奈美:“喂,奈美,把船靠過去一點。”

    奈美應了一聲,船漸漸向那邊靠過去,近了才發現,是一艘巨大又破破爛爛的船,船上好像並沒有人,也沒有挂旗,帆都已變成一條條碎布,在風中獵獵作響,有如鬼哭。

    我不由得怔了一下。

    幽……幽靈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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