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你馬上把他找回來,你要向他道歉。」滕廣冷了張臉,面無表情。
「哧——要本姑娘向那土包子道歉?還天下第一哩,白癡還差不多。再說我這不是在試探他麼。要是連這都難住了,這人回來了也就混口飯吃的廢物!」滕靈從沒被人冷了臉砸話,硬邦邦給頂了回去。
傲海在一邊不住點頭,是啊,皇子身邊從不留廢物,除非那是個專門逗樂的弄臣。
「你,你還趕頂嘴!誰不是父母生的,就算是廢物你也不能害人啊。」滕廣軟了語氣和聲說道,畢竟不能為了個外人傷了自家和氣。
「切!不用你說了!我只不過教訓教訓他。你怎麼把你妹妹我看的那麼壞。我會把他贖回來的。」
「那……」
「嘿嘿,本來我是想教訓他,等到晚上再去要人,既然哥哥你這麼著急,我就大發慈悲免了他對我的不敬之罪。」滕靈下巴一抬當先走出酒店。
滕廣狐疑的眼睛看了看傲海,「紀顏他什麼時候得罪我妹妹了?」
「小人……不知」傲海心虛的低了頭下去,要是讓爺知道了公主只是報那「毀容」之仇,說不定這戰火要燒到自己身上來。
**********
櫻歌院
「紀顏哥哥,我都收拾好了。」蝦米把那一百多兩銀子包裹成好幾份,胸口,衣袋,包袱,褲兜……藏的妥妥當當。
生意人沒注意「哥哥」兩個字,急不可耐的站了起來:
「那麼……紀小姐可否馬上動身?舍下在東門外秦風山莊,家業豐厚,我決不會虧待你們的。」
「你可以叫我小兄弟,我不是小姐……」紀顏平靜的看著眼前色咪咪的生意人,嘴角一絲狡黠的微笑一閃而過。
「什麼?」
「我從沒說過自己是個女的呀。」紀顏加了把勁。
「你……居然是男的?」
「嗯。我做不成你老婆了,不論是大的還是小的……嘿嘿,你看……」
「你這卑鄙小人!」安無敵從屋頂跳了下來,憤怒的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
他一拉紀顏手腕「你果然承認了不是?走!跟我到外面和大家說清楚,到底是我冤枉了你還是你在潑我污水!」
紀顏輕巧一轉手腕,擺脫了他的牽扯,微微一笑道:「這樣吧,我算是污了你的名譽,我向你提出決鬥,我願意用我的鮮血來平復你的心靈傷痕!」
「噶?」安無敵倒也不是個鬥狠無心之人,這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怎麼扯的要流血賠罪來?
生意人捨不得自己的銀子就這麼打了水漂,男的就男的,就算買了個長工吧,可是這人現在居然要和人去決鬥?那個人可是天下無敵的劍客啊,難不成自己馬上要人才兩空?生意人急的大冷天的一個勁冒汗。
「不用道歉了,我用你做書僮!」
「……」不解的看了看蝦米,紀顏用眼神問道:什麼是書僮?
「哥哥,書僮可以伴隨主人讀書哦,是個好工種哩!」蝦米羨慕的說道。
紀顏心下暗暗不爽,糟糕,這個生意人居然不嫌棄我是個男的……那麼如果我是個殘廢,他總該捨棄我了吧?
暗自打定主意,朗聲對安無敵說道:「我字是知道大俠乃一代高手,這名譽的事情當然是頂頂重要的。我雖手無縛雞之力,但我想也應該可以擋得你一劍吧。」
安無敵卻不想與他胡鬧,甩手出的門來,心想我這污名算是白背了。剛才讓人以為我想獨吞美人,現在要是讓人知道我恃武凌人,把那騙子打出血來,那不白白壞了我的名頭。自斬天逆劍出現江湖以來,劍下從不傷無名之悲,且逆劍不宜多出鞘,出鞘必見血。
紀顏一看姓安的不按戲碼上演,急的大撲上去,怒喊:「不要看不起人!」
場上登時寂靜無聲。安無敵也不攻擊,只是一聲不吭左躲右閃,硬的凝劍不發。
紀顏靈光一動,動作更是加大,身形看著快實則慢,往門前花圃裡一鑽,揀了個花盆就照安無敵頭上砸下。
紀顏的動作在安無敵眼裡簡直如同孩童般稚嫩,沒有一點點的威脅性,空門大開,所有的一切皆是突破口。他還是沒有出劍,他總不能在面對孩子的時候,也要拔出刀劍,那也太失大俠風範了。
只是那花盆看似緩慢,直到近前,突然一股龐大的力量直撲而來,讓人心膽俱裂,如不出劍格擋,必定頭破血流,而被一個身手如此笨拙的人打的頭破,這份面子也是安無敵丟不起的。
拔劍、格擋、震落、出招,幾個變化動作猶如電光石火,一氣呵成,眾人報得陣陣喝彩。
而那紀顏卻不死不活,在衝力作用下自己撞上斬天逆劍。
旁人是不知道,安無敵卻是清清楚楚。本來只是格擋震落花盆的一劍是平凡無奇的一劍,只是在紀顏不小心撲到的時候,自己根本無法把握手中之劍,速度與力道陡增,結果眼睜睜看了紀顏左肩汨汨地冒出血來,傷的很重。安無敵懊惱萬分,只得扶住了紀顏,說不出話來。
「哎喲!」紀顏痛苦大喊,不過在痛苦之餘安慰的拍拍安無敵說:「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怎麼這麼倒霉,居然會自己撞上去吶?」
安無敵卻的心裡明白,一個劍手要是不能控制自己手中的劍,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根本不是合格的劍手,還有一個就是對手的級別根本就在自己之上……而且這個之上上到什麼程度,自己根本無法知曉,因為本身所有氣機和勁道都被對手控制,想要快就快,想要慢就慢,那
還有打麼?
也就是說,是孩童的根本不是眼前這個大騙子,而恰恰是自己!
安無敵一陣膽寒,一陣失落,只覺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他心裡明白的很,自己在江湖上是什麼份量,自己的本事到底多高,在已經是被無數對手的鮮血所證明了的,可是在這個人面前,自己那引以為傲的身手只是兒童遊戲罷了。
安無敵根本沒有心思再待在這裡,也沒心思去領會旁邊如山蹈海的讚美聲。
他的心思很亂,撥開紀顏的手,逃出門去。
紀顏肩頭,鮮血在雪白的衣服上迅速暈開。
「紀顏……」滕廣老遠看見,瞪了一眼神色慌張的靈兒,迅速趕過來,手一運勁使勁按住紀顏肩膀的傷口。
滕靈其實是第一次見血,落的個面如土色,捂了自己的眼睛,只喃喃的低語,一時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這個……秦老闆,我的肩膀大概殘廢了……需要很多錢治療,您……您不會不要我吧?」紀顏一臉媚色對了那生意人說道,雖然抱了他肩頭的是滕廣。
「是啊,大人,您剛才說不會虧待紀顏哥哥和我的。」蝦米急切的撲了上去,緊抓著那人的衣衫。
「啊……這……我可沒說一定要帶你們回家!你們不過是我摸獎得來的獎品,我現在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