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臭屁神仙 作者:彩天如醉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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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ce9235 2008-11-29 20:25: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 30336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43

第六十六章:我不要這個大包袱

  紀顏卻是很不好很不好。

  自從被沈百川帶回來丟在不知誰睡過的床上,他就沒清醒過。

  沈百川自然是去忙大事去了,其實也就是到那個大鐵門的神秘屋子裡打坐調息,力圖多恢復一點今天白天和紀顏打鬥時消耗的內力和法力。

  哎——真是浪費,早知道那個小子只是一個勁的閃避,最後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半空摔下被一幫凡夫俗子給捉住,就不用這麼費力了,以至於現在功夫恢復不到五成,但願明天的神龍出世,天子即位的計劃能順利實施。

  沈百川努力的讓自己靜下來好好打坐,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心就是靜不下來,也不知道是擔心過度呢,還是興奮過度。

  離大臣上朝還有三個時辰,既然現在靜不下來,不如想想今後的路怎麼走。

  控制滕寬——控制天朝——鼓動戰亂——勢力延伸至北頃——

  沈百川一步一步的設想著,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

  紀顏卻是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渾身濕透。

  小水神色黯然坐在床邊,不住敲打額頭,心裡不停的喊救命:自從遇見這個紀顏,自己的頭髮都快被他愁白了。白天把脈的時候看出他內
力全無,似乎是根本沒修習過內功的樣子,已經叫人想不出是什麼道理了,現在有對自己的藥理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前面教主只是交代了紀顏這次只是喝了一點酒,醉的爛泥一樣,還在『皇上』面前吐的一塌糊塗,很不成體統,讓自己隨便喂點醒酒藥就行了。

  可剛才把過脈,明明是心神渙散,神志全失,應該是精神不濟才這樣昏迷不醒的,根本不是喝醉了酒。

  但紀顏只是隨教主去了趟皇宮,喝了點小酒吃了點小菜,就把心神耗成這樣?難不成鄉下孩子沒見過世面,一來就見皇帝精神壓力太大?

  「呵呵……」

  小水笑著搖了搖頭,要說別人也許緊張,紀顏對世俗一切都是空白,哪裡會知道一個皇帝的尊嚴,估計他沒拍著滕寬的肩膀叫哥們就不錯了吧。

  想起紀顏第一次見自己驚艷的傻樣,居然還喊自己叫娘……臭小子,以後再和你計較。可是現在應該給你喝什麼藥呢?

  紀顏就算是昏迷了也還是這樣帥呢……可就是自己小小的心肝有點受不了,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看不得他受罪的樣子。

  哎——用什麼藥好呢?

  小水殫精竭慮的思考著,醒酒?壓驚?鎮神?補氣?補血?傷腦筋啊。

  小水用手指在紀顏的鼻尖上輕輕一點,想想自己太溫柔,又狠狠擰了一把。算了,反正這些藥吃不死人,本姑娘就來個十全大補,三陽開
泰,各種藥材混一起煎得了。

  輕輕帶上房門,小水匆匆而去。這可是好幾十味藥的大手筆啊,新的配方又要誕生了。

  缺月掛梳桐,漏斷人初靜。

  房間裡悄然無聲,只有臘月的月光寂寞的透過窗欞撒在紀顏的身上。

  紀顏的心神雖然消耗過甚,可也沒那麼容易散的。只是覺得好累,累到昏了過去,但即便是昏過去,紀顏的心海裡也還是保持著一絲的清
明。

  其實在月老山的時候,師傅經常鍛煉自己凝聚心神的能力。作為道家,武功其實不是最重要的,靈力也不是最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凝聚心神的能力。火候到了,心神可以凝聚成實體,也就是說可以陽魂出殼,那可是肉身成仙啊。

  從小到達有很多時候心神鍛煉太過,也會累的昏過去,而自己的百靈之體好就好在這裡,能自動同化在天地中,吸收日月精華,宇宙靈氣,當自己醒來心神自然又上了一個層次。

  紀顏放心昏過去,並不擔心沒有絲毫抵抗力的身體會遇到什麼不測,卻沒想到危險並不是來自外界,而恰恰來自身體內部。

  百靈之體自動發揮著天生的功能,放鬆再放鬆,胸口的血玉光華一閃化為水一樣滲透到身體裡。

  身體似乎隨時被月光帶走一般,變的有些不可捉摸的透明。漸漸的,和廣闊的大地、稀朗的星空、清冽的寒風融化在一起。

  突然心臟一跳,不能預料的猛的一抽搐,那咒能終也不甘寂寞開始發揮作用。

  紀顏唯一是一點清明猛的感受到心臟被狠很一戳,疼的想摀住心口,可是現在身體是昏著的,些微的意志根本無法指揮自己的肌肉,就連
張口喊個「啊」字也作不到。

  彷彿那是一支號令的羽箭,被無形的弓射發射,一舉射穿了自己的心臟,即而咒能大軍火海般掀起滔天的焰山火牆席捲而來。

  身體一會在星空中自由懸浮,一會在地獄火海煎熬掙扎,紀顏僅有的一絲清明卻拿了身體毫無辦法,想融進身體,卻彷彿被一股力量排斥在外一樣,怎麼也進不去。

  紀顏焦急萬分,這樣的情況如果不趕緊進入心神,用意識來引導咒能,使它平服下來,只怕它會像一把沒有主人的刀子瘋狂的切割所能接觸的一切東西。

  現在的紀顏就好像已經分成兩個人,主體就快覆滅了,而次生體卻空有意識而無法控制肉體來幫忙。這樣的情況最終就是肉體毀滅,次生的靈體漸漸在自然界中消耗能量,最後湮滅。

  完了……這就是師傅所說的元神肉身俱毀,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啊——

  紀顏心中大哭,現在才知道原來修仙是這麼凶險啊,當時師傅怎麼不告訴自己呢?

  要是知道有這麼大的風險還不如作個凡人,好吃好喝好玩,也不枉一生了。

  現在想想自己的師兄們是多麼偉大啊,而自己又的何其幸運。

  想必他們每個人都在每一次的入定當中掙扎翻滾,苦苦修煉元神吧……

  要不是這一次自己心神用的太過,以至元神離體,無法控制能量的平衡,也體會不到修煉的艱辛啊。

  可是……師傅,師叔,師兄——小顏馬上就要完蛋了啊——

  要是現在有什麼外裡拍一下自己該多好,這樣游離在外的元神,或者是靈體……現在不管了,反正是自己僅有的意識就可以回到肉體當
中,雖然痛苦一些,但只要把咒能慢慢引導到經脈裡,就能化解這次的危機。

  突然一個極強的力量闖了過來,一下撲到自己身上,又一個力量過來壓住自己。

  顧不得分析那個力量是什麼,紀顏感覺自己的身體終於可以被意識掌控了,換句話說就是醒了過來。

  馬上把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心神沉浸到經脈中,咬牙忍耐岩漿一般在身體裡肆虐的爆焰血咒,慢慢把身體裡的靈力凝聚起來,變成一根繩
索,牽引著發狂的野獸,時間流逝,咒能終於漸漸平伏下來。

  長長呼了口氣,紀顏重新檢查自己的身體,哎——又發作了一次,就像剝了一層皮,元氣又被傷害了一次。

  歎了口氣,紀顏開始運功。

  前面在沒意識的情況下身體打開,和自然天地融合到一起,可惜被咒能中間參了一腳,打破了美好的境界,現在有了主體意識應該不會那
麼凶險了。

  又一次同化在空氣中,紀顏享受著溫軟舒服的感覺。

  突然經脈中的咒能也漸漸化開,就像紅色的熔岩化成漫天的紅光,居然也和自己的身體化為一體。

  暈死!

  紀顏連忙把心神提起來,想把咒能凝在一起。

  咒能居然像個聽話的孩子,在紀顏靈力的帶領下重新凝聚,慢慢歸入經脈,但身體此時也從天地人三合的境界中脫離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

  紀顏有點恐懼,這樣的情況說明了什麼問題?

  當身體與天地合一的時候,自己本身的靈力也會散開,與外界合為一體,現在身體裡的另一股不屬於自己的能量咒能也出現這樣散合的情
況,是不是說咒能已經從外來物變成身體的一部分了?

  不呀——

  紀顏心裡大哭,這不是說咒能無法消除了嗎?已經和自己的血肉甚至靈力膠合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麼?這個危險的炸藥自己要帶了一輩
子?而且還把它放在血管裡,骨肉裡?

  完了,這不就是說自己生了絕症了麼?而且時刻要用三成的靈力來牽制咒能,那麼就算自己恢復了十成靈力,也只有七成的水平?

  師傅哇——救命啊——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45

第六十七章:各有各的小弟

  紀顏心思一瞬間已經轉了三十六道灣。

  回去找師傅吧,他能治好自己……不過也許再沒機會出來了,更何況不久以後天降大劫,自己回去了誰來抵擋天劫呢?

  去找沈百川?那不就暴露滕廣未死的秘密?再說看他笨笨的樣子,說不準根本不會解除咒能。

  找小水?別提了,也是笨丫頭。

  師兄?嗯,這個事情完成後,就找他幫忙驅除咒能好了。

  定下心來,紀顏只覺得眼皮重的抬不起來,想就此睡去。突然發現剛才那兩股力道居然在拍打自己的臉。

  好大的膽子,還沒有人能打自己的臉的,師傅說了被打到臉是大大的恥辱。

  紀顏完全忘記了自己不只一次被打過耳光了,一次是滕靈打的,擦到點邊,另一次是小水打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耳光啊。只是心裡並不願意去和這些丫頭計較,自然也就忘記了。

  紀顏憤怒的睜開沉重的眼皮。

  哎呀,好大好厚的手掌啊……原來自己不是被人打耳光,可以原諒。

  紀顏無所謂的重新閉上眼睛,陰陰的開了口「把你們的爪子拿開!」

  幾隻爪子乖乖從臉上離開,不過又把自己抱的緊緊的,龐大的身體壓的肺裡的氣都給擠完了。

  「你們就這麼想壓死我啊——哎呀,本帥哥累的很,來給我當當抱枕。」紀顏手一撥翻過身去,撲到在毛茸茸的身子上。

  濕軟的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紀顏,兩隻老虎終於找到了從小保護的弱者紀顏。

  真不容易啊……花花和小黑同時「嗷——」的叫了一聲。

  走了萬水千山,花費了好多的心思,還有一頓沒一頓的飽受飢餓之苦,這才好不容易追上紀顏,太高興了,就算紀顏現在想睡覺那也要先陪我們發發瘋再說。

  紀顏看看兩隻瘦了一圈的老虎,眼睛一熱。

  想當年在月老山的時候,自己和它們三個大王遨遊群山峽谷,信步森林河攤,到哪裡不是稱王稱霸,吃的圓滾滾,何時受過餓來……現在
它們為了找自己居然大老遠從西南跑到北方來,還要丟棄自尊偷偷摸摸的避開人群,真是委屈了。

  「花花——小黑——」紀顏激動的抱了兩個虎頭,在自己臉上廝磨著,「你們放心,我不會再丟下你們的,以後有福同享,有難麼……不用你們當,所有好吃的我不再獨吞,一定分你們一半。」

  「嗷——」

  「嗷——嗷——」

  兩隻老虎快樂的回應著:小小花(老虎心目中紀顏的名字)你這就見外了,我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當然你那所謂好吃的不要強迫我們吃就更完美了……

  紀顏並不贊同兩隻老虎的推讓,大大一拍胸脯:「我帶你們到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去,皇宮的廚房!」

  半個京城的人同時從夢中驚醒,那是什麼聲音?老虎的咆哮嗎?

  沈百川皺了皺眉頭,這虎哮聲從哪裡傳來的?打斷了自己偉大的構想。

  聽這聲音近的很,難不成哪個雜耍戲班就在附近?不對啊,自己這宅院是滕寬精心挑選的,在高尚住宅區,萬沒有平民百姓停留的地方,
許是偷跑出來的老虎?

  算了,不去管這閒事,月亮掛的這麼低,影子淡了許多,想來寅時都快到了吧?等一會文武百官都要上朝了,還是先去滕寬那裡妥當。

  沈百川一提聲:「來人。」暗裡閃出個黑影。「召集所有暗部,毒部,只留幾個看守的人,其他人換上衣服,我們入宮。」

  很快三百來人換上大內侍衛金色護身盔甲,裡衣裡藏了慣用的武器,外面腰挎長刀,威武的立在堂前。

  「你們記住,如有反對我等的人,格殺勿論。走!」沈百川領頭飛身而去。一道道黑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掩進皇宮。

  廚房裡,小水辛苦配置的天下第一醒酒藥正寂寞的散發著淡淡熱氣,也許,它再沒機會顯露在人前了吧。

  ********

  京都城牆護城河,散發著裊裊的水煙,氤氳的氣體下黑暗的河水一波波閃著黑光的水紋,帶著詭異而淡淡的的血腥味蕩漾開去。

  京都城牆上,一道道黑影如輕巧的豹子時時閃過,再靜伏在牆角的陰影裡,與黑暗融為一體。

  "喂,這麼冷的天,你老婆怎麼沒送宵夜來?"城牆上的塔樓裡士兵甲正抱了槍縮在角落裡,抱怨的說著。

  士兵乙側了耳朵仔細聽了聽,極遠處彷彿傳來幾聲狗叫,又突然中斷了。「媽的,那婆娘不定躲那裡去偷懶了,今天晚上連狗都懶的
叫。」

  「唉——能有個婆娘就不錯了,至少還能不要錢消消火。兄弟,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嘿嘿……」

  幾個士兵百無聊賴的躲在塔樓背風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天空中白光一閃,似乎有孩子在放焰火。

  士兵乙歎了口氣起身走向門口「媽的,有錢人就能把錢燒著花,我們就得在大冷天看大門,我去瞧瞧——咦?是殿下的金字令牌,快開
門……」

  城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剛開了條縫,士兵甲忽覺心裡一寒,剛想回頭,就看見自己掉在門腳下……怎麼我忽然變矮了呢?身子哪去了?還
沒想清楚,意識一黑,魂飛魄散。

  「什麼人?」士兵甲聽到什麼東西沉重的摔在地上,連忙持槍一挑崗門,鑽了出去,一個黑影撲面而來,同樣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頓成刀下亡魂。

  南大門在靜謐肅穆中緩緩打開,包裹了蹄子的馬匹如潮水般湧了進來。

  黑暗中幾個人影伏下身去,朝裹在中間的一人恭謹一禮道:「迎接我主入城!」

  「各部按計劃控制各要點,行動。」胡方圓並不回禮,直接發佈命令。

  早在機動暗部潛入之前,暗部蹲點的每個釘子都領到一個號碼,只要大軍入城,就按號碼帶領各個分部直達要點,一點時間都不會浪費。

  「一號,往左,跟我來!」一黑衣人一聲招呼,帶領著上千人的隊伍往皇宮左邊圍去。

  「二號,目標白虎門,跟我來!」又一千多人圍向皇宮右邊。

  「十號,北城門!」

  ……

  沒有更多的聲音,大隊人馬分工十分明確,不一會已經掩入京城各個要點,消失在四通八達的街道上。

  黑暗中的京城依舊那麼祥和,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過了許久,又一支稀稀疏疏只十來人的隊伍趕著一輛馬車來到城門前。

  滕寬的心腹太監森琺朝了城門大嚷:「開門,洒家回來了!」

  「入夜宵禁,沒有殿下金字令箭,任何人不得出入。」城牆上有士兵回應著。

  「混蛋,一時辰前我不是拿了令箭給你們看過麼?」森琺說著就往袖口裡掏,半天沒摸出來,壞了,丟了令箭等下怎麼向殿下交代?

  「森公公,您看是不是這個?」車隊邊上一個小兵遞上令箭,不錯,上面一個燙金大字「寬」,正是二殿下字號。

  「剛才走路的時候腳踢到的,揀起來看看挺貴重的樣子,我就留在身上了,不想是公公您的東西。」小兵獻媚道。

  森琺本是出了身冷汗,一看令箭失而復得不由笑道「回去我在殿下面前好好誇你。」

  見了令箭,士兵自是聽話的打開城門,將一干人等放了進去。

  森琺狠很一瞪站成一排的士兵陰陰的說道:「很負責啊……你們做很好,我會和殿下說的,哼!」

  士兵們臉有懼色,只是並不把目光放在森琺身上,視線碰觸到押著馬車的士兵,微微一頷首,迅速交換了訊息。

  森琺使勁直了直似乎永遠都躬著的腰,一抖韁繩,馬踩小蹄往皇宮行去。

  回去就能陞官了吧……森琺瞇了眼笑著,看來今晚上是睡不著了。

  一來順利領回了滕廣的屍體,而來還有個好消息報告給二殿下。

  自己真是好命,那個胡方圓也算聰明,見了洒家表示馬上撤兵,哈哈,自己真乃孔明再世,憑了一張醉退卻雄兵百萬!

  一路上再無阻擋,馬車拉了滕廣的「屍首」順利進了皇宮。

  ********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47

第六十八章:自在皇宮行

  寅時未到,天色還是一團漆黑。不過再過一會天就要放亮了。(寅時,相當於現在的凌晨四點到五點)

  皇宮南方朱雀門大大的敞著,身著金色鎧甲的禁衛軍士兵足有五六十人排列在紅色的拱門兩邊。不時有挑著燈籠的隨從護著蘭色或紅色的轎子在拱門處略停,接受檢查。只一會工夫已經進去了不下二十批人了。

  紀顏帶了兩隻餓瘦的老虎趴在不遠處,六隻眼睛苦惱的盯著大門。

  想不到上朝的官員這麼多,這吃皇家飯果然是老百姓的最高理想啊。不過當官還蠻辛苦的,要起的這麼早。那當皇上豈不更加辛苦,一年
三百六十天,天天早起,沒完沒了……累啊。

  奇怪,為什麼這麼辛苦的工作那個叫滕寬的還要搶著作呢?

  昨日聽沈百川的意思,要在今天朝堂之上當眾展示真命天子的證據,就是那條所謂的龍。

  不知道滕廣的部隊安排好沒有,昨天給貴妃傳遞了信息,叫她將計就計,也不知道進行的怎麼樣了。

  管他呢,實在不行,我跑去給他們攪局,告訴他們那個什麼破龍到底是什麼東西,讓滕寬作不成皇帝。不過還是先找到廚房,吃點東西再
說。

  紀顏看看身邊兩個大傢伙,怎麼瞞天過海進入皇宮呢?

  有了,先把他們封印起來自己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去了嗎。

  從兜裡掏出最後一顆氤凝丸,吃豆子一樣往嘴裡一丟。

  氤凝丸所凝聚的龐大靈氣頓時充滿四肢百骸,如同在寒冷的冬季舒舒服服的泡著溫泉。

  紀顏伸了個懶腰,脊背一挺,頓時凜冽的氣勢一開,把兩虎嚇退兩步。紀顏卻沒注意到兩虎已經吃不住自己的氣勢,只是沉下心神仔細體
味著熟悉的感覺。

  雖然現在靠靈丹救濟的靈氣在體內轉為靈力後也只到原來的六成左右,但這已經夠自己搗亂的了。

  靈氣運轉了一周,紀顏睜開眼睛,純淨如海的藍光一閃又變成漆黑的眼眸。

  渾身的驚人氣勢慢慢內斂,變的溫和舒適,如螢光明玉,有形無形中隱隱帶著生氣。兩虎不自覺又靠近兩步。

  用溫柔的眼睛看著兩隻大個頭,低沉磁性的嗓音道:「我帶你們進去,前面就有好吃的東西等著你們。你們可要聽話不能亂跑亂叫,不得
離開我身邊一丈。」

  越溫柔的紀顏就越危險,這是花花和小黑在月老山十來年的時間裡積累下的血淚教訓。

  不過他的聲音太好聽了,充滿了誘惑,尤其是那句『好吃的東西……』好吧,就乖乖聽他一次。

  只見紀顏伸出修長的食指,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根細針,很小心的在上面輕輕一戳,沒怎麼出血。

  紀顏用手使勁擠啊擠,好不容易擠出兩滴血來。

  花花和小黑不屑的交換一下眼神: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他這麼怕流血,真是太嬌弱了,真沒氣概!以後得好好訓練他。

  紀顏知道它們在想什麼,眼睛一白道「要不是你們長那麼大,行動遲緩,我怎麼會浪費我寶貴的血液?」

  在兩虎身上各撒一滴血,紀顏低聲念道:「以吾之力,天地之靈,五行常轉,天道輪迴,封!」

  兩隻老虎渾身一哆嗦,剛咆哮了半句,就連聲音帶影像全部消失。

  紀顏招招手,鬼鬼祟祟蹭到一座轎子後,混在隨從後面。

  「進宮文書。」金甲衛兵攔住轎子。

  「我家大人,禮部侍郎李用祥,這是招引文書。」

  轎子掀開,裡面果然坐了一人。

  「李大人,今次隨從幾人?」衛兵問道。

  「六人。」

  衛兵身體略往後退了兩步,目光掃視站在後面的隨從「一,二,恩?不對啊,我看七人,怎麼多了一人?」

  紀顏一聽大驚,原來還要核對人數啊。

  靈力一轉,天眼頓開,世界上的一切突的一下停了下來,紀顏落梅步法緊踩,一晃身連閃幾下進宮去。

  現在身體不日從前了,偶爾開一次天眼累成這樣,紀顏躲在一處牆角的樹叢裡直喘氣。

  「怎麼多了一人——」話音未落,衛兵再一細看,耶?明明的六個嘛,自己什麼數成七個了?看起來今天下班回家要好好吃頓狗肉補一
補,昨晚操練過度,八成傷了腎了……哎,小娘子真夠味啊,傷了腎我也心甘情願……

  ********

  轎子在內宮門外停下,李大人下轎步行,獨自進去。

  紀顏視線緊緊跟隨李大人,進一扇門,他就跳一堵牆,跳來跳去,已經不知轉過了幾重宮門。

  "文武百官入奉天門,未央宮前等候——"一當值太監高亢的嗓音在皇城上空蕩漾。

  李大人隨著眾人魚貫步入奉天門。

  紀顏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套太監行頭穿在身上,跟了眾人慢慢步行。

  這宮殿真的是不同一般啊,正是:

  天子以四海為家,非壯無以重威。

  光是通過一扇大門就要化上五個呼吸,踩上三十來個腳印。

  前後兩扇大門本的黑鐵所鑄,上面包裹了一層金光閃閃的銅皮,加起來足有好幾千斤。

  門樓上儀鳳樓巍峨聳立,琉璃大屋頂在陽光下顯得金光閃閃,各種妖魔怪獸(?)魚龍海馬等琉璃裝飾物件森嚴有序,步入門券內,兩旁須彌座攔板上龍鳳等的雕刻更是巧奪天工。

  紀顏一路感歎一路欣賞,穿過奉天門,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紀顏所見過的最大的曬穀場了……

  前後長有四百丈,左右寬有三百餘丈,如果曬穀子的話,能夠全月老山的人吃上半年。

  如果全站上人,能站兩萬人呢。

  那個特別高的大殿記憶是太監剛才喊的未央宮吧?這就是師傅所說的氣勢恢弘,巍峨壯觀了。

  足有一百個人那麼高,不過要是想上屋頂,也難不倒我,一個起落就能站到最高處了。真想站上去看看這皇城到底什麼樣兒……

  哎喲,那是什麼?台基上雕刻了好些龍啊,真難看,眼球都突出來了,不過那龍鱗金光閃閃,不是真的用金子貼起來的吧?巨大的木柱,
這我知道,是用金絲楠木做的,我們月老山一片片的,沒什麼了不起。這種木堅硬的很,上面居然雕了一圈蟠龍,這工匠的功夫算是不錯了。
  紀顏心中感慨,知道這就到了地頭了。沒什麼事也別盡瞎看風景了,

  乘了寅時未到,陰謀未行之時趕緊準備一下,也就是找到雅貴妃,問明情況,順便去趟廚房,填飽肚子。至於花花和小黑,已經被自己封
印了起來,當然是可以走動的,只是現在連自己也看不見它們了。可惜不能封印自己,要不當個隱行人多棒!這裡連地都是漢白玉鋪的,帶幾塊出去賣了,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那兩隻老虎最大的本能就是覓食,不用人帶都能找到廚房。糟糕,它們胃口大的很……

  哎呀,花花——小黑——給我留點啊——

  紀顏心中大急,連忙不動聲色潛入內廷。

  要找到廚房,這好辦,路上的宮女太監自然會引路。

  運起靈力,心中默念「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一路上紛紛擾擾的心聲闖進心海裡。

  「哎——皇后已經守在先帝靈前四日了,還滴水未盡,他們之間的愛情真是感人至深啊……」一個太監感慨的心聲。

  恩?皇后是滕寬親生母親吧?難道她對滕廣他爹真有感情?

  「二殿下今天就要當皇帝了,趕緊打扮的漂亮一點,沒準能碰上……」一個宮女憧憬的心聲。

  要當皇帝的是滕廣好不好?

  「神龍該吃點啥呀?難不成要吃海魚海蝦?」又一個太監苦惱的心聲。

  恩?終於找到一個吃的聲音了,跟著他……

  紀顏三拐兩轉的來到一處院落,紅牆黃瓦,門楣上書大字「御膳房」

  哦……原來皇帝的廚房叫什麼鱔魚房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黃鱔吃。

  紀顏腳一抬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裡面製作早點的人不是很多,幾十個籠子裡飄散著包子的肉香,五六口大鍋裡煮著白粥,皮蛋粥,海鮮粥什麼的。一個值班模樣的正帶著
剛才領路的太監為皇后娘娘挑些適口的早餐。

  沒有人看見有個活蹦亂跳的傢伙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把每一樣都嘗了個遍,一邊對著嘴巴扇著涼風,一邊義無返顧的把滾燙的早點塞到嘴
裡。

  末了拍拍滾圓的肚子一閃身來到配菜房。

  嚯……好多原料啊。活雞活鴨,海鮮水產,兔子鹿肉,應有盡有。

  只是那塊鹿肉怎麼凌空飛起,一會就沒了?

  那活兔子突然四腳亂踢,不一會也斷氣了。

  「你們又帶血吃生的?這麼好的材料少爺我還沒動手料理呢。」紀顏恨鐵不成鋼的對著空氣說道。

  那兔子頓時撕成兩半,迅速化為烏有。

  花花和小黑趕緊把到嘴的肉嚥下肚子,舔了舔嘴唇邊的鮮血心裡慶幸道:還好現在是隱行的,要不紀顏又要讓我們吃那麼難吃的「美味」料理了。

  紀顏輕喝道:「站到我前面來,不乖乖聽話,我不給你們解開封印,你們永遠當無形的老虎好了。」

  那怎麼可以,萬獸之王的風采怎麼可以就這麼被抹殺掉呢。

  兩虎乖乖並排站到紀顏跟前。

  紀顏想了想又道:「等會再給你們解除封印,你們乖乖保護一個人,到時候在皇宮裡你們就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麼就……恩哼,不對,
想吃什麼跟我說,我會安排的。」紀顏暗暗擦汗,如果它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是連人也包括了……還好沒許這個諾言。

  兩虎緊張的點點頭。不過紀顏沒看見,兀自在那裡自說自話。

  「嗯,一切聽我的!」

  紀顏滿意點了點頭,從一群活菜裡挑了條縮成一團的菜花蛇放進袖口裡,又拿了把殺雞的菜刀插在腰帶裡。

  「小蛇呀小蛇,你能在這麼多人露臉也算不枉此生了。」

  回頭朝了隱形的兩虎說道:「來,跟我去見你們要保護的人!」

  **********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50

第六十九章:血戰前夕(上)

  「寅時三刻到——眾官入朝!」未央宮巨大的朱門轟然打開,一片金碧輝煌的威嚴之氣迎面撲來。

  眾官凝神屏氣,文官靠左,武官靠右紛紛站好,莊嚴肅立在廣場上。三品以上的大臣躬身前行,進入未央宮那森嚴無上的大殿之上。

  眾官員按規矩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但見朝堂最前方幾個最顯眼尊貴的位置卻還空著,那是幾位三朝元老的尊位,而朝堂上幾乎所有的官員都是他們的門生。

  眾人暗暗納罕,前日收到宮中皇后詔令,說是今天要百官全體上朝,商量先帝殯葬大事,他們怎敢抗旨不來呢?還是……他們已經被滕寬殺害了?

  「二殿下到——」太監公鴨嗓子大聲唱道。

  眾人皺眉,卻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滿,聞言更加恭謹的垂眼等候。

  滕寬身著杏黃朝衣,足登皂靴,頭帶紫玉冠意氣風發的走了過來,身後還帶了數個隨侍太監,前兩人抬一大竹籠,內中似乎一長物在痛苦
扭動,後幾人手捧玉冕,龍袍,玉璽等物……這陣仗難道是要……滕寬要在今日昭其狼子野心,不顧祖制,篡權奪位了麼?

  有激動的大臣就要衝出人群,被周圍的人死命拉住。

  滕寬剛進未央大殿,大臣中就有兩人撲倒在地痛哭道「先皇駕鶴先去,今國不可一日無主,我等斗膽請二殿下不辭眾議,登上皇位,以安民心!」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說,先皇留有遺詔,還是等三殿下回京妥當。」其餘的大臣紛紛陳訴著。

  「各位——各位——聽我說幾句。」滕寬清清喉嚨大聲說。

  「我自思愚魯,不堪擔當國主大任。只圖守在父皇靈前思念他老人家對我的教誨,度過日後餘生。」大臣們靜了下來,心裡暗罵好一條不
知羞恥的豺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卻還在這裡惺惺作態,先帝如有靈一定要撕了他這身人皮。

  滕寬抹了把眼淚又繼續說道「本想等三弟廣回來,把皇宮,京城,和國家安全的交給他,可惜昨日噩耗傳來,他已經在回驚路上生重病暴斃而亡……」

  「你……你說什麼?」不知內情的大臣大驚,其中有年老的更是直接坐在地上。

  「這也是沒辦法的是,隨說誰都不願意三弟年紀這麼小就離開我們,但這是無法挽回的事實。」

  滕寬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睛,掩藏自己按奈不住的笑意,接著又道「可以問問太貴妃,雅娘娘,她是三皇弟生母,她的話想必沒有任何虛假。」

  隨即高聲對一金甲武士命令:「快去請雅貴妃前來。」

  武士會意點了點頭,直奔雅妃宮而去。

  「既然滕廣殿下已經去世了,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效忠與您!您早一天稱帝,天下早一天太平啊。」那兩個先前跪倒的大臣又開始大唱頌
歌。

  滕寬臉上隨即風捲雲舒,一掃先前的哀戚,大聲道「各位長輩,我滕寬無德無能,奈何天要降大任於我,如不從命,怕國家會有災禍。」手一招,隨從把竹籠抬到大殿之上。

  滕寬隨從從籠子裡將那龍小心鉗制,高舉過頭道:「天降神龍於我主,二殿下乃真龍天子!」

  果然是條昂然盤踞的龍!

  那青龍巨大的身子已經長到碗口那麼粗,張著口似乎很痛苦的喘息著,不停的扭動著頭尾掙扎著。頭上頂著的兩個角果然一樣一邊一個豎
著。

  「天啊——真的是龍,有角的神龍啊!」百官中不斷傳來驚歎,就有人當場跪下。

  隨著眾多隨從和大殿上幾十個金甲武士的唱和,滕寬從容披上龍袍,正待換上玉冕。

  「雅貴妃到——」奉天門值日高亢的嗓音似乎隱含了某種興奮。

  「這老女人怎麼來那麼快?不過也好,有她作證,這幫大臣應該死心了。」滕寬暗自嘀咕。

  大臣們一撩衣擺,跪地高訟「貴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廣場上十幾個太監和宮女簇擁著一位高貴的婦人不急不徐的行來,臉上看不出哀戚之色,反到淡定的很,雖不見任何表情,卻渾身自然散
發著皇家至尊無上的氣勢。

  來者雖年近半百,但依舊輪廓澄明,前幾日為先帝守靈,以至光彩暗斂。一身素白宮裝,臉上淡淡塗了胭粉,如一支寒梅,經霜更傲,肅立在凜凜的冷風裡,自有其風骨。

  「免禮,平身!」溫和的聲音,來人正是除皇后外最為尊貴的雅貴妃。

  「娘娘,聽說三殿下——」宰相馮言清被推搡著來到貴妃跟前,期期艾艾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滕寬臉上露出邪惡的笑意,這可是昨晚交換的條件。我允許你把兒子屍體運回,而條件就是必須當著滿朝文武百官親口說出滕廣已死的噩
耗!

  昨晚,我已經見過躺在棺材裡的三弟滕廣,真是淒慘,一張臉黑的炭似的,明顯是血管爆裂而死,和沈百川預料的一模一樣。

  只有我才能繼承大統,只有我才是真命天子,一切已經定局,只等你來揭曉!

  此時此刻,我就要你親口說出滕廣已死,親口承認我繼承帝位的合法性!

  「是啊,貴妃娘娘,昨日您已經看過三弟的屍首,還請您告訴大家,滕廣他已經去世了!」滕寬說道。

  「三皇子滕廣沒有死!」依舊是溫和的聲音,堅定而又清晰的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

  什麼?似乎聽見有人說誰誰沒死。滕寬使勁搖了下頭,這老太婆八成是接受不了傷心而瘋了吧?

  「滕廣已經死了!」滕寬長袖一揮,出了未央大殿,站在台前,面對群臣叫囂著「她沒說實話,她瘋了!」

  「滕廣他還活著,他馬上就要來了!」雅貴妃絲豪不把滕寬的舉止放在眼裡,清晰堅定的話語似乎被什麼能力給擴音了,傳送到廣場每一
個角落。而且還安閒的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摩,似乎在拂弄一隻動物的毛皮。

  雅貴妃微笑著,迎風站立在台階之上,遙望不遠處的宮門,天邊已經透出明亮的光彩,微微染著淡淡的紅暈。

  隱隱有戰鼓傳來,在東門……北門……南門……四面八方……

  鼓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太陽,就要升起了!

  未央之變

  冬天的寅卯交接正是陰衰陽長之時,萬物即將從黑暗中睜開眼睛。

  門樓很高,站在上面放眼遠眺,東邊是大戶人家的片片宅院和貧寒人家的低矮木屋,在隱晦的星光下高高低低,雜亂無章,在地上投射出鬼魅般千奇百怪的陰影,似乎就在下一刻,那黑暗裡就會伸出一隻鬼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士兵不由一哆嗦,很有經驗的把目光放遠。這樣的黑暗不宜多看多想,疑神疑鬼的只是自己嚇唬自己。

  遠處就是偉岸的城門。就算從城內望去,也是黑鐵般凝重厚實,這樣的防守,就算城外有千軍萬馬,不攻上兩個月也別想進來。

  心裡安穩了不少,看來今天又平安的值了一個晚班。門樓上士兵眺望了一陣,遠出傳來「梆——梆梆——」的更漏聲,算起來孤寂的漫漫長夜就要過去了,應該可以睡個好覺了。士兵長長的打了個哈欠,只要再熬一小會,天就亮了。

  嗖——

  耳邊一道勁風,厲芒一閃,卻見一支黑漆漆的箭直直插在旌旗拇指粗細的旗桿上,——噶——旗幟應聲而倒。

  士兵驚的魂飛破散,此箭從下而上射出,在黑夜裡能直中目標,分明是高手所射。

  天啊——是敵人,敵人居然已經越過城門來到跟前!

  「警——呃!」警報的報字還為出口,卻見一隻黑色的箭頭正突在胸口上……

  「殺——」震耳的吶喊霎那間充斥在四面八方。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52

第六十九章:血戰前夕(中)

  一瞬間無情的箭雨如蝗蟲般射向門樓,一道道烏光劃破天際,叮叮叮叮,聲不絕耳。每一根立柱霎時密密麻麻釘滿了箭,守門士兵根本來不及認清箭從何方而來,就一命嗚呼。

  黑色的軟索被黑天飛爪牽引著投向牆頭,一個個豹子般敏捷的身影彷彿從地底下冒了出來,幾下一竄就翻過高高的宮牆。

  「敵人——敵人破宮了——」刺耳淒厲的喊叫如同一聲命令,四面響起滾雷般碾壓而來的戰鼓聲,敵人如洪水般從第一層宮門和牆上冒了出來。

  殺氣沖天!

  第二層宮門的衛兵門所看到的就是前面的宮牆上密密麻麻冒出黑色的影子,隨著宮門的大開,無窮無盡的敵人不斷從門裡湧入,彷彿那裡是地獄的出口。

  所有的人黑甲黑盔,臉也用鍋灰塗的漆黑,如果不是迅速跑動,根本就分不出哪裡是物,哪個是人,與黑暗的大地混為一體,彷彿黑色的湧潮,眨眼間就湧到第二層宮門。

  守門衛兵心膽俱裂,用號角請求支援,可是四面八方傳來的只是雷鳴般的鼓聲,東西南北四大宮門無一例外全部受到攻擊,自顧不暇。

  四周充斥著凌厲的刀鋒,到處是瀕臨死亡的絕望慘叫,肢體在空中橫飛,丟撒的到處都是。

  造型怪異的屍體,如軟草包一樣攤在盔甲邊,插在刀尖上,亦或倒掛在宏偉的門樓上……

  地上的血水浸泡著殘甲斷刃,明亮如雪的戰刀帶起處處火花,映亮漆黑的天空。

  駟馬戰車從刀與血的海洋衝出,帶領著洶湧的黑潮如一把無敵的戰斧劈開一道又一道的宮門。

  奉天門

  滕廣站在戰車上,身披黑色戰甲,手中的寶劍高高揚起。

  巨大而沉重的楠木樹幹被百來號強壯的士兵扛舉著,一下又一下的緩慢而堅決的撞擊著奉天門重達千斤的鐵門。

  滕廣的眼睛已經殺的血紅,目光炯炯的盯著即將撞開的奉天門。

  滕寬,你受死吧!

  野心、權力和貪婪,你為了這個不屬於你的皇權,不惜弒殺父皇和太子,現在,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滕廣長劍一揮,奉天門巨大的身軀終於隨了巨木最後一下猛烈的撞擊沉重的倒下。

  「殺——」戰鼓聲聲,復仇的怒火在沸騰的怒喊聲燃燒,雪亮的戰刀肆意揮舞,審判的時刻就要到了!

  突然,所有士兵手中的武器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這樣的時刻居然聽到鳴金收兵的信號。

  「叮——叮,叮——」

  雖然不理解最後的勝利就在眼前,為什麼就這麼突然放棄,但,這是鐵打的部隊,所有的行動只有一條原則,就是服從上級的任何命令。

  戰士們長刀一橫,護住自己的身體,迅速後退,集中在南半邊,與坐北朝南的未央大殿遙遙對峙。

  人質……敵人手上有不得不救的人質!

  顯然,這裡並不適合廝殺。

  一群半老的老頭子顫抖的趴在地上,圍成一圈。身披金甲的三百多個武士手持利器脅持著他們,很顯然,不僅雅貴妃危險,在場所有的大
臣都成了人質。

  滕廣睚眥欲裂,這樣的情況,即算是不顧一切救得了自己的母親,成功取得皇位,但如果無法救得百官性命,也將是大大的失敗。

  這樣失去大批忠臣,不但國家損失慘重,而且自己為帝的基礎和百姓的信任都會大大降低,自己在所有人眼裡是一個沒有能力挽救他們的弱者,或者是一個不顧一切只求大業的霸者,這同樣會失去人心。

  怎麼辦?紀顏呢?紀顏在哪裡?

  一時鴉雀無聲。

  ***********

  「各位,哀家說的如何?」寂靜的場地中,突然響起淡雅的聲音,不急不徐,似乎就在自己的後花園中視千軍為無物,視刀劍為無形。

  「我兒滕廣得先帝在天之靈庇佑,他沒那麼容易被奸險之人謀殺!」

  滕廣長身立在戰車之上,清楚的看見說話的素衣女子挺立在凜冽的風中,神態悠然,遠遠看去眉目不清,但她那定然安閒的神態,傲然高
貴的身姿,不錯正是自己親生的母親,雅貴妃。

  「母親——」

  「歡迎回家,我知道你一定會活著回來的!」雅貴妃的聲音如此安詳。

  「滕寬!你想幹什麼?你以為挾持貴妃和諸位大臣,你就能逃脫罪責麼?」滕廣厲聲喝道。

  滕寬無賴的笑笑,閒閒說道:「本王可沒有挾持什麼人,只是想把天降神龍呈現給大夥兒看看罷了,倒是你!」說及此,滕寬聲音突然轉
厲,遙指滕廣恨聲說道:「父皇駕崩不過三日,屍骨未寒,你居然勾結外臣打入京城,攻破皇宮,赫然挑起政變,你罪該萬死!」

  「是啊……二殿下有真龍護身……」

  「哎,先帝這一去局面就如此失控,是我們的無能,無能啊!」

  「三殿下做皇上當然好,可是天祐之人卻是二殿下……老天無眼啊……」

  四面蹊蹊啜啜響起竊竊私語。

  滕廣一時無語。早收到情報說是老二滕寬昨天得了個神物,沒料到所謂神龍真的將人心給惑亂了。哎——早知道人是這樣的愚昧,不如自
己也給自己搞一塊天外飛石之類的天賜之物了,現在眼巴巴看著原來倒像自己這邊的群臣有一部分居然不計較滕寬的天大罪惡,居然不想著為先帝找回公道,就這麼盲目的相信所謂天命之人。

  雅貴妃卻不知道滕廣腦海裡九轉十八彎的想法,正仔細體味腦子裡傳來的一束細細的聲音:「娘娘,就說你昨天晚上得到神靈的祝福,由
我來演示神龍降臨。」

  「各位——」貴妃聲音不大,背後絲絲傳來的熱力卻使她的聲音壓過了所有嘈雜。

  「哀家昨日思念先帝,恍惚中先帝與一金光神人降臨,他們一起對我說『天將祝福新帝,並有指示我得到了傳位紗衣詔書!』」

  傳位詔書原來只是大家私下裡的猜想,滕寬找了很久,翻遍碧水宮和先帝養病的凝慈宮都一無所獲,想不到卻落在雅貴妃手上。

  「至於所謂的龍,我想讓大家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神跡!小顏子!」

  「在——」紀顏一身鮮艷朱紅的太監宮衣,低眉順眼走到貴妃跟前。

  「你給大家演示一番。」

  「是——」

  所有的人不知道貴妃娘娘在這麼緊張的時刻搞什麼玄虛,難道有另外的神獸不成?那不成了封神演義了麼?

  揭露

  紀顏一副小太監模樣跑了上來,假模假樣咳嗽一聲,開了口:「唔——大——大家看,看,看,看好了……」結結巴巴的讓人聽了就難
受。

  「這,這,這是——」紀顏慢吞吞從胸口的衣襟裡抽出一長長的菜花蛇來,偏偏就是說不出一個蛇字來。

  「行了,是一條蛇!」滕寬已經很不耐煩了,一語擲地,倒也落地有聲。

  「對!」紀顏長噓一口氣,眼中的嘲諷一閃而過:「殿下說的不錯,大家也看到了,是一條蛇!」

  眾人點頭同意。

  這時紀顏左手伸進衣袋裡掏了小玉瓶,裡面放置著「一點情」超級補藥,同時右手捏了菜花蛇小小的鼻頭,湊到瓶口如法炮製,熏了更多
的生長素。

  只見那條木棍粗的青花蛇歡動的扭著,越長越長,頭上居然也冒出小角來,越長越長,看上去就和竹龍裡的龍差不多。

  「天啊——那不就是小型的神龍麼?」所有的人,包括拿刀比在群臣脖子上的金甲武士也睜著大眼看的一清二楚。

  紀顏手上的小龍和竹籠裡的大龍,簡直一模一樣,除了一個身子碗口這麼粗,一個身子卻細的像杯口,但最重要的就是頭上都有兩個突
起,看上去象角一樣。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龍是這麼被製造出來的麼?

  難道龍是蛇變出來的?

  還是……世上本沒有龍,全是滕寬誆人的把戲?

  底下又一片嘈雜,大家都用懷疑的眼光注視著所謂天定的滕寬,卻沒人敢上前質問一句。

  「你——你這雜種,從哪裡學來的妖術,居然敢褻瀆神靈!」滕寬怒指紀顏,手一揮:「你們幾個,抓住這個妖人!」

  頓時有七八道雪亮的刀光衝著紀顏撲了過去。

  「啊——救命——」

  紀顏灰土灰臉,抱頭鼠竄,一會側滾,一會狗爬,姿勢難看狼狽至極,卻總是在刀鋒掃到肉皮之前,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的閃了開去。

  七把刀瘋狂的追逐著紀顏到處亂竄的身影,七晃八晃的不知不覺靠近了神聖的竹籠。

  「噼啪——」不好,這刀砍的明明是那醜小子,不知怎麼卻砍在了竹籠上。籠子一散,那長如巨蟒的「神龍」暴怒的竄了出來。

  紀顏眼明手快一把捉住,高高舉起,一邊拖著跑一邊叫「日月神輝,寶刀屠龍,寶刀一出,日月無光——」空出的手往腰間一摸,舉了把
菜刀大喝一聲「看我紀氏料理——」

  白光一閃,就往「神龍」下頜剖去。

  「啊——」幾百人齊齊驚呼。

  傳說,龍頜下有逆鱗,觸之必殺人!

  雖然這條龍涉嫌作假,但……如果是真的呢?那還不天崩地裂,山川同滅?

  只見那「龍」下頜被刀峰一挑。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疾響,只見「神龍」花白的肚子上上裂了好長一條口子,一條粗大的活物猛力一甩,把一層又一層泛著青白的表皮給蛻了下來。

  原來這條可憐蛇生長的太快,以至於來不及蛻皮就不斷的生長,頭上尖銳的突起只是來不及長平的角質而已。

  現在終於能掙脫桎梏身體的表皮,那蛇昂首舒張開來,精疲力盡的軟趴在紀顏手上,懶的動彈。

  紀顏把菜刀又插回腰帶,兩手一分,一手是層層透明的蛻皮,另一手上赫然是條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大青蛇,最引人注目的頭上光禿禿
的,沒有一點角的痕跡。

  神龍居然蛻皮了——蛻了皮的龍沒有角——沒有角的龍自然就是——蛇!

  眾人大嘩。

  原來滕寬並沒有得到天的庇佑!

  「殺了他!」滕寬終於意識到自己最重要的倚仗被拆穿了,不由大怒。

  放眼一瞧紀顏卻好端端的站到雅貴妃的身邊,順眉道「豈稟娘娘,演示完成,得屠龍寶刀一把……」說著把菜刀呈遞上來。

  如此旁若無人的表演分明是在踐踏金甲武士的面子,即算武士們自己知道自己並非是真的皇家衛士,但作為方眾天的高級殺手,也是不允
許任何人小看的。

  紀顏瞇了眼睛一笑,對了武士說:「笨,進來的我把屠龍刀奉上!」武士更是大怒,七八把閃亮的武士大刀揮舞著就撲了過來。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54

第六十九章:血戰前夕(下)

  「殺——」沖的最快的武士還沒喊完,半路上突然倒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大殿上的柱子,攤在柱子腳下,血水不斷從口裡冒出來,手腳也動不了,看樣子大概脊椎被撞斷了。

  紀顏同情的搖了搖頭。本來他的靈力是不夠上陣殺敵的,不過多了兩隻老虎,那又另當別論。紀顏心道:碰上我家母老虎花花,應該轉身就跑,哪有舉刀往前的道理……不過,你看不見……真是對不起,我又作弊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無窮的恐懼壓的其餘武士一動也不敢動。

  其餘武士看的心驚膽戰。剛才自己的同伴連目標的影子都沒碰一下,足足還有一丈的距離就凌空被擊飛,難道他們的防禦已經到了殺人於無形的境界嗎?

  武士們的思想激烈的鬥爭著,上還是不上……

  面子和生命到底哪個重要一點?

  滕廣在兩百丈開外看的心驚肉跳。這麼遠的距離,他根本看不到具體的情況。

  雖然剛才聽到聲音就已經知道那個小太監是紀顏喬裝的了,剛才看他閃躲的身型,捕蛇的身手,似乎沒受什麼大傷,手腳靈便的很,不由
放下心來。

  這會看見他居然帶了自己的娘親立在敵陣中任由他人捕殺,稍稍平服的心又竄的高高的,吊在喉嚨裡難受的很,不得不一手按在心口上,用外在的力量去壓住亂跳的心臟。

  「滕寬,你住手!不要傷了我娘——」

  「滕廣!你就算有再多兵力又將如何?你聚眾謀反,置宗法於不故,為一己之私竟然起兵攻打皇宮,簡直罪該萬死!」滕寬撕扯了喉嚨大聲喊道,無奈狂風把聲音吹去了大半。

  「滕寬!你弒君弒父,殘害手足,危害天下國家社稷,該死的人正是你!」滕廣長劍一指,「所有士兵已經站在正義的一邊,京城和皇宮已經被我們控制,你現在只有一條路,滕寬!還不快拿命來!」凜然的氣勢驚人到極點,天生的王者之氣頓時使將士們為之一振,紛紛大喊道:

  「擁護三殿下!」

  「為先帝報仇!」

  「你……你有何根據!你……你血口噴人!你我……我才是真命天子!」滕寬略喘息了幾口氣,強自按奈住驚恐,站在台階上,手持玉璽高高舉起:「我才是真龍天子,你這個亂臣賊子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武士們!」

  「臣在!」

  三百多個金甲武士齊聲應答,倒也威武雄壯。

  「還不把滕廣和罪妃拿下!」

  「是!」

  沒人敢去惹在千餘名士兵衛護之下的滕廣,武士們戰刀高高舉起,如同飢餓的浪群撲象雅貴妃。

  「不——娘——」滕廣心膽懼裂,無法再次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雅貴妃臉色稍變,心想不能就此落在敵人手裡,用以脅持滕廣就範,不如索性撞在刀刃上,讓滕廣不再顧及其他。

  「娘娘莫動!」耳邊突然傳來柔和的話語,雖未說明怎麼能脫離險境,卻似一濟良藥,心情頓時放鬆不少。

  紀顏雙手攏在袖子裡急速翻飛,雙手握拳對碰,中指和小指接觸,意念在指尖形成一了小月亮,結月輪印,口中輕叱:

  凝水訣!

  紀顏身形凝立不動,催動靈力不住的向外散發。

  作為月老山收妖的道法,凝水訣和凝冰訣都不是進攻型的法術,只是平常用來玩玩罷了。

  實際上就是訓練操縱靈力的能力。

  當催動體內的靈力,膨脹到體外,向外呈現的是輻射狀的防禦圈,靈力的振動由主人來控制,頻率越弱,防禦越稀薄,頻率越強,防禦就
越密集。

  當達到某一超強頻率時,靈力就在周圍凝結成冰晶一樣透明的防禦,任何刀劍都無法刺穿。

  能達到這中程度的月老山也就區區三人。

  師傅烏梅,師叔無劫,還有就是天生的怪胎,紀顏。

  無劫師叔把凝冰訣用來潛水,在籬湖裡收集美麗透明的水蛛絲,而紀顏則是大範圍凝冰,搞成個大大的氣泡,用來在水面上滾來滾去,號
稱滾冰運動……

  現在的紀顏靈力不夠,無法凝冰,充其量只能凝水,但已經足夠看場好戲了。

  外面的武士們毫不知情,揮刀猛砍,意圖先驅散貴妃周圍的護衛隨從,哪知雪亮的戰刀突然像砍在流沙上一樣,遇到一股粘力,絲毫沒有猛烈撞擊的快感,粘力越來越強,刀刃越陷越深,最終十幾個衝在前面的人維持了可笑的姿勢,刀砍不下去,卻也拔不出來。

  「靠,有妖法!」

  「我說大俠你們還打不打?大冷的天流什麼汗啊……」紀顏輕笑。

  武士們有苦說不出,維持一個砍刀的動作是很累人的!

  「刀是好刀,留下賣錢!」

  貴妃身邊十幾的護衛雖不知道凶狠的刀風為什麼到了近前為什麼突然變成慢動作,但卻知道這是大大的機會。

  化裝成隨從的暗部保衛人員雙手連連揮動,點穴如飛,彭彭彭彭彭,金甲武士如怒開的菊花,一一被擊飛出去。

  乒裡乓啷一陣亂響,明晃晃的戰刀跌落在地上,成了戰利品。

  滕寬皺了皺眉頭,要是今天不把雅貴妃拿下,這事就算完蛋了,弄不好小命要丟在這裡。

  一直到前一個時辰,一切都還順利的很,可是現在……決不能功虧一簣!

  「誰抓了妖妃,重重有賞!首功者晉陞三級,賞萬兩白銀,次功同賞白銀千兩!」

  武士們精神大振,不要命的衝了上來。

  小水混在宮女隊伍裡跟在沈百川身邊,越看那個小太監越覺得不對勁。

  這個人臉色很難看,但眉目卻秀氣的很,看著武士痛苦的樣子不在乎的壞壞笑著,怎麼看怎麼像那個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紀顏。

  雖然紀顏在自己心目中模模糊糊是個很重的影子,但這不能動搖自己的職業操守。

  「主上——那人——」小水悄悄鑽到沈百川身邊低語。

  「恩——不是普通人,很像一個人,但不可能!」沈百川也點點頭。

  是啊,那個紀顏身受重傷,內力全失,而且還被點了十幾個大穴,現在絕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這個小太監又是從那裡冒出來的?

  不過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的大局還掌握在自己手裡。

  那個滕廣攻破了京城又怎麼樣?在場唯一的高手就是自己,要是自己願意,隨時可以出手取了他的小命。

  想到這,沈百川氣息暗暗發動,越過一干青老大臣,越過百丈距離,攻擊目標直接鎖定戰車上的滕廣。滕廣一無所覺,仍簇了眉頭關心著
未央宮高階上的戰鬥。他身邊有一道人片刻不離,不過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抵擋不了放眾天終極攻擊法術,鏡殺!

  至於那個小太監,就算真有什麼本事,他距離滕廣兩百丈遠,而我則剛好在他們中間,足足差了一百丈的距離,欲救而不達!

  沈百川暗自思索,雖然鏡殺一擊必中,只是,能不動用這樣的武力那的最好。畢竟,所謂鏡殺,是把自己作為目標的鏡像,氣息緊緊鎖住
目標,把他和自己聯繫在一起,然後,他的左手就是自己的右手,他的心臟,就是自己的右肺!而他的腦袋,也就是自己的腦袋!當然,沈百川是萬萬不會割下自己的腦袋,但刺穿自己的右肺,這還是能做到的。

  沈百川合計了一陣,放心的看著化裝成金甲武士的屬下如何抓捕貴妃。只要有這個重量級人質在手,自然能讓滕廣俯首帖耳,也不必讓自
己去拚命了。

  這些武士的身手他心裡有數,隨便一個擺到江湖上去,那都是百名以內的好手!抓個人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只見那邊台階上彷彿擂台闖關一樣熱鬧起來。

  八個武士分八個方向,擺好架勢,「沖——」一聲吶喊,同時揮刀衝向中心的貴妃。

  啪啪——兩個人似乎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滾下台階,呻吟著一時半會爬不起來,這是最幸運的。

  噗噗——兩個人甲脫肉爛,摔在兩丈開外,皮肉像被什麼犁過了一遍,深深的幾道溝子不住的冒血,不一會面如土色,看樣子是失血過
多。這還是幸運的。

  另外四個人終於成功闖進圈子裡,只是兩個人沒了左手,一個人沒了右腳,一個人沒有了下面的東西,褲襠一片模糊,淒慘的倒在地上,哀號不絕——

  真是太不幸了。紀顏不禁由搖了搖頭,怎麼不知道自己家的小黑居然學會連環畫上的著數了,而且還是猴子偷桃?

  陷落的前車永遠是後車之鑒。二十幾個武士鬱悶的很,進也進不得,放棄也不可能,主上和即將當皇帝的滕寬在在看著呢。

  大家集中在一邊嘁嘁啜啜,商量了好幾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

  四個武士一南一北或一東一西手持軟索,分開包抄,布下天羅地網,在即將纏繞到雅貴妃和那個太監的時候,突然莫名其妙斷裂開來,斷
口像狗啃的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無果!

  第二套方案啟動!

  一武士虔誠的從懷裡摸出迷香,那是他對付女人的秘密武器。圍繞了兩人四處走動,總算找到上風向,使勁用噴嘴往目標一噴。可惜風向
突轉,迎面一陣腥臭的大風,很像什麼人十天沒漱口的味道,於是英勇犧牲,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不時難耐的撕扯自己的盔甲和衣服,讓火熱的身體稍稍好過一點。

  無果。

  終極方案!

  所有武士集體肅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嘴皮不住亂動:「天靈靈,地靈靈,各路妖怪快快閃避,太上老君在此!」

  「敕!」

  作為方眾天的一級殺手,只是會功夫而已。

  會法術的僅僅是教主和三位長老,那是通天的能力,不是他們這種級別的人物所能掌握的,但不會不等於沒看過。咒語,動作,神情和道
具他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靠武力是闖不進去了,靠陰謀也不行,那只能用法術來了,就是不知道有用沒用……

  一群人依舊指手畫腳詛咒著,沈百川皺皺眉頭,這不是把方眾天給暴露了麼?還穿什麼狗屁盔甲,直接顯露緊身的武士服好了。

  「沒用的東西,小水,你上,不要再失手!」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57

第七十章:完結(上)

  「謝主上!」小水沒有失手前,本是教中唯一的女護法,雖然內力不夠,但毒術無人出其右。一手毒耍的是要風是風,要雨是雨。想你死你就活不了,想你活那你就準死不成。方眾天自從有了小水這號人物,教中人人必備銀針,解毒丸,隨時保持警惕,倒也煉就了一身在江湖上足以自傲的避毒本領。

  小水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走上前去,略一揮手:「退下!」

  識趣的武士得到特赦一樣,爭先恐後的退了下去,只留下圈子裡救助無望的傷者瞪了絕望的眼睛驚恐的看著小水,心裡哀嚎,完了,這個魔女一旦施毒,那是玉石俱焚,完全不分對我,看樣子自己這次要死的很難看,很難看了……

  那幾個傷者彷彿已經是死物,小水的眼睛連看都不看一下。

  她白裡透紅粉嫩嫩的小臉突然水仙花一般綻放出美麗的笑顏,輕聲對貴妃和那小太監說道:「不要怪我……」左手一展,一隻玲瓏的蟾蜍,墨黑墨黑的,就像本身就是墨做的一樣。

  小水把蟾蜍的嘴對準地上一擠,頓時一陣墨香,地上一灘醒目的墨汁。

  「雪地墨梅,無藥可救,你們還是快快逃離這個圈子吧!」這話是對貴妃身邊的隨從說的。

  小水瞇了眼睛,一道自信的目光直射雅貴妃和那個貌似紀顏的傢伙說道「這裡已經廢了……」說著捏碎一顆蠟丸,隨意丟棄在地上,轉身飄然而退。

  摔在地上的臘丸冒出一朵粉紅的霧氣,很好看,只貼著地面翻騰,漸漸鋪散開來,如同一片柔美的花園。

  霧氣彷彿有自己的靈性似的,搜尋著什麼,終於遇到那墨水般的一灘蟾蜍口水,無聲無息蓋了上去,只一會,地上什麼都看不見了,即沒有黑色的墨汁也沒有粉紅的煙霧。只是漢白玉鋪就的地面突然變的如透明的冰塊,噶的一聲裂出老長一條大大的裂縫。

  地上的傷者並沒有見識過這樣的用毒方法,但並不等於不怕,他拚命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力圖逃離漢白玉的台階。

  冰塊的範圍繼續擴大,不一會侵犯到了正在掙扎的傷者。

  「啊——不——」慘叫一聲,那傷者瞬間變的如同冰雕的作品,晶瑩剔透,只是下一刻居然碎成一地,卻不見一絲鮮紅。

  「啊——」眾人恐怖的尖叫著,慌亂的後退,誰也不知道這無聲無色的毒什麼時候也把自己變成冰塊。

  透明的範圍越來越大,

  紀顏大吃一驚。

  一向知道這個小水心地單純,毒術上成,沒想到這麼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居然搞出這麼個毒辣的著數來,她的腦袋裡到底怎麼想的?難道要
毀了這個大殿麼?

  好厲害的寒性毒素啊,而且傳播速度極快。強大的寒氣居然能把堅硬的玉石也毒碎掉,更不要說脆弱的血肉之軀。

  而且這樣的毒不是憑借空氣散發,而是直接下在地上,以地面為載體,不能用勁氣把毒給逼退回去,就算把地震裂一個大口子,這毒還是一樣勇往直前,不斷的擴大侵襲範圍。

  身邊的貴妃一時也花容失色,僵直的脊背似乎隨時準備後退。

  但此時此刻又怎能後退。

  不能後退,相反,還要迎難而上,方眾天,滕寬……你們以為就憑這個就能震懾住所有的人麼?

  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天外有天!

  紀顏眼中閃過一絲剛毅,左手一提,心海大開。

  身體裡靈力只有七成,留下三成牽制那個糾纏不休的穿心咒和爆炎血咒,還有四成好用。

  其他修行幾十年的修行者也有強大的靈力,但如果要運行,只能像內功調息一樣通過固定的脈絡運轉能量,而且大多數人體內靈力並沒有
凝集成形,只能感覺到一股清涼或者溫熱。

  再高級一些的修行者靈力稍稍凝集,結成內丹,可以看的見或紅或白的內丹在丹田旋轉,但要運行起來也同樣要遵循一定的脈絡。

  而紀顏從小就依仗了自己的百靈之體,不好好學習呼吸吐納,脈絡更是被咒能肆虐的一團糟,身體裡面根本沒有一定的運行軌跡。

  要用靈力的時候只要打開身體,全部的肉體都是通道,天地自然見最寶貴的靈力就能在身體裡自由來去,這時只要心裡想著要提取某種物
質,那種物質就能從原來的地方分離出來,集中到自己的手上。

  這就是紀顏的異能,萃取。

  紀顏心神瞬間沉入心海,看見自己身體裡流動著粉紅晶亮如流動水晶般的靈力,一狠心,不遵循脈絡,直接把全身的靈力集中在手掌之
上。

  手心白光一閃,紀顏一掌緊緊按在地上,默默打開身體所有的通道,全力運轉靈力,心裡默念——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行——字——訣——

  行

  代表元素控制,能自由自在地使用超能力,使萬物均為平齊——

  行——行——行——行——行——

  紀顏心中一遍遍的默念著,心神控制著所剩無幾的靈力轉化為異能。

  「縮年如日大法!」

  這道法本是師傅傳的縮物功,上檔次的,可以縮地如寸,不入流的,也可以偷雞摸狗。

  紀顏生性好學活用,自然可以把這寒毒縮起來帶走。

  無形的力量籠罩在一片寒毒之上,漸漸將毒素從漢白玉上分離出來。

  眾人看見原本不斷擴大的冰面突然停止不動,就像一條聽話的變形蟲蜿蜒向那個菜臉小太監爬去,不一會消失在那小太監的手掌之下,就
像一塊冰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大氣之中,卻不知道這中間是多麼的凶險。

  眾人暗暗舒了口起,放下心來。剛才那個算什麼?不受控制的毒素,無差別攻擊所有的人,這不是想要所有人的命麼?看來跟著滕寬一邊
是沒什麼指望了,這樣不把人命當一回事,遲早也是個死字。

  紀顏緩緩站起身來,左手小心的托著,看上去象托著無形的一個空氣球。他的背心已經汗濕了,臉色稍稍有些蒼白。

  這次提取的可不是隨便能拿在手上的什麼寶貝物質,而是只要沾上一點就足以致命的寒毒!

  這寒毒不能沾上自己皮膚,不能散發在空氣中,也不能隨手扔了……

  紀顏心中哀嚎:自己真是命苦啊……以前改不是用異能做的壞事做多了吧,現在居然揀了個催命符啊!更糟糕的是,蟄伏在經脈裡的咒能
又好死不死的蠢蠢欲動了。

  小水心裡憤恨到極點,任務又一次失敗,而且是在這種緊要關頭!

  教主對自己的信任看樣子是再也找不回來了……自己完了,沒的混了……都是這個小鬼!小水怨毒的眼光一直盯著紀顏,口中無聲的說:我跟你沒完!

  紀顏一縮脖子,那是什麼眼光啊?好像我欠了你多少多少錢似的。不過現在可是要命,再這麼拖下去自己會死的。

  小水的確是唯一能和無劫師叔對抗毒術醫術的人吶,這無形的寒毒集中在自己手上,可算的揀了個「燙手」山芋。丟又丟不得,拿也拿不住,只能不斷的提取體內寶貴的靈力在手掌上形成一道保護膜,阻止寒毒的入侵。

  可是現在比不得從前啊,這次靈力透支的厲害,靠吃了氤凝丸才攢集了七成的靈力,眼看這就浪費了半成去了,而且還在不斷的消耗……

  什麼時候自己無敵的靈力變的這麼不經用了呢?

  對了小水歉意一笑,紀顏放開嗓子,雙手指天莊嚴神聖的唱祝道:

  「這是神的祝福啊!天之佑護,一切凡間的力量都不能傷害上天要保護的人……滕廣為君,天祐我主!感謝上天賜於我們偉大而仁慈的君
王!請貴妃宣讀詔書!」

  紀顏汗流浹背,經脈一陣陣刺痛,一邊高聲說話,一邊不停的在手掌上布上一層足夠厚實的靈力。

  紀顏心裡不由大罵,滕廣你個白癡,還不快進攻啊,趁我還有靈力可用,還能保護這些所謂的人質……

  滕廣遠遠聽了紀顏的喊話,什麼意思?一切凡間的力量都不能傷害……難道是暗示我可以不必擔心人質的安危麼?

  雅貴妃上前一步,從懷裡抽出一白色紗衣,迎風抖開:「這就是紗衣詔書!上面是太子用親血寫的:『傳位與三皇子滕廣』」

  「放屁!先帝臨終前幾日本王都陪在他身邊,他哪裡有時間寫詔書?分明是假的……」

  一邊的元老大臣清楚的看見:「傳位與三皇子滕廣」幾個血字,但落款卻是太子的字號:滕兆。

  「這是真的詔書,但卻是太子留下的啊——」眾人紛紛議論。

  滕廣見眾人承認了詔書的真實性,暗道:「父皇,原諒我,保佑孩兒撥亂反正吧!」

  突然仰天長嘯「父皇啊——您為什麼走的那麼匆忙,要是我早五日回京,我還能見上您一面,為您送終啊!」

  滕寬一驚,大怒道:「好你個奸詐的老三,父皇三日前駕崩!這詔書是太子留下的,你根本沒資格繼承皇位!」

  太子死在皇帝之前,這份詔書即便是真的也沒有傳位的合法性。

  「滕寬,你包藏禍心,毒害了太子和父皇,還把他們去世的日子密而不宣,混淆視聽,你以為你的陰謀能得逞麼?」

  滕廣高高站在戰車之上沉痛的臉上隱含了憤怒,如同一尊復仇的正義之神。

  身後幾千名士兵高舉武器大呼:「滕廣為帝!為先帝報仇!」

  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有數。

  這一切變化的好快,什麼是政治?這就是政治!一秒鐘的風向定生死。

  眾大臣都是明白人。不管那詔書真假,也不管皇帝駕崩與太子薨的時間差錯,現在演的不過是個程序而已。

  眼前誰的兵多誰的兵少,誰在上風誰在下風……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30 00:03

第七十章:完結(下)

  已經很明白了,控制了局勢的不是費盡心思壞事作盡的滕寬,而實際的大權已經結結實實掌握在滕廣手裡。

  不待招呼,文武百官齊齊下跪,眾然唱喏道「臣等遵旨,奉詔尊滕廣為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宮內外幾萬將士應聲下跪,轟然應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間群雄歡呼,聲震九霄。

  滕廣手握巨闕長劍,夜風吹動他猩紅的披風,火光印照下的宮門巍峨莊嚴,在他的身後閃耀著金色的光輝。

  滕靈在後方的戰車上感慨的看這這一切。這就是我們的帝王啊——從此再沒有三哥,他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去死——」

  炸天驚雷,眾人耳朵被震的隆隆直響。

  沈百川突然從人群裡射出,劍光一閃,越過百丈的距離直向滕廣撲來。

  「啊——」

  眾人心膽俱裂,撲在地上行禮的士兵根本不及有任何反應。

  傲龍傲海單掌一擊打在地上,飛身而起,迎了沈百川的劍芒攔了上去。

  「蓬蓬」兩身,刀與沈百川週身霸道的勁氣一撞,一一絞飛。

  沈百川速度絲毫不變,傲龍傲海的阻攔對他而言不過如飛螢之日月,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傲龍傲海手中已無兵器,足尖一點,又要攔下,可惜已經晚了,沈百川在這一撞的瞬間早越過他們射出幾十丈。

  沈百川耳中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阻擋,千軍之中,只有一目標,那就是滕廣!

  眼看沈百川疾如閃電的一劍就要穿過滕廣的心臟,他身邊的道人倏的身形一閃,一股無形的力道狠狠撞上利劍,劍鋒一偏,堪堪擦著滕廣
的肩膀刺了過去。

  「嘿嘿,滕廣你下地獄吧!」沈百川邪邪一笑,反手將劍直直插向自己的右胸。

  「鏡殺!」雲燈大驚,但已經來不及了,沈百川得意的看著自己胸口的鮮血,滕廣已經成為自己鏡像,這一劍一旦穿透自己右胸,就意味
著穿透了滕廣的心臟!

  「天眼大開!縮地如寸!」

  紀顏暴喝一聲突然出現在沈百川身前,「合體!換日!」白光一閃,滕廣突然消失不見,只見滕廣原來的位置上赫然僅剩下紀顏一個人,
血光一閃,紀顏胸前突然猩紅一片。

  「不!紀顏啊!」雲燈撲上前去,支撐起紀顏的身體,為什麼?為什麼沈百川鏡殺的是滕廣,傷的會是紀顏?

  沈百川心下大恨。

  紀顏這個手下敗將居然攔下自己致命的攻擊,一旦殺不了滕廣那麼辛苦經營的一切都無可挽回了。著實可恨!當下不願與其他人多做糾
纏,滅日劍一揮,豪光大漲,又想沖滕廣撲去。可惜,滕廣像是突然從空氣中消失,怎麼也找不到人。看來是被紀顏施了什麼法術藏起來了。

  雲燈一邊保護紀顏,一邊抵擋沈百川的進攻。滅日劍的豪光如同散在湖水中,好看是好看,但卻處處受阻,由剛到柔,越來越綿,簡直像
在水下舞劍一般。

  沈百川疾如閃電的劍尖被雲燈用長袖包裹。雖然沈百川劍上勁力不斷催吐,一招又一招都是陰狠招式,但被雲燈用陰柔的水衣袖帶著一會偏左一會偏右,彷彿被袖子控制了一般。

  沈百川心裡暗歎,看樣子,自己的勁力已經被這莫名其妙跑出來的高人牽制住了,刺到哪裡都像在水裡穿刺,軟綿綿的帶不起一點力道。

  如今,滕寬已經被按上了叛亂的罪名,人人得而誅之,而自己也不能久戰,右胸上的透明窟窿也不是開玩笑的。為今之計,只能保存實力,以圖東山再起!

  「走!」

  一聲令下,剩餘的百十號武士手上刀鋒一緊,猛砍幾下,抽身而去。

  沈百川長劍一揮,猛的往回一抽,又向滕廣猛擲過去,身形已動,閃向滕寬,一把抓在手裡。

  青衣獵獵,卸裹了滕寬越了眾人往未央大殿的飛櫞上幾個起落,消失在層層宮牆之外。

  「滕廣,你沒受傷吧?」看見沈百川帶人撤了,紀顏無心追趕。靈力一懈,解除了剛才情急之中加在滕廣身上的結界。滕廣從虛空中顯現
出來。

  「是我大意了……恩,擦破了點皮……」紀顏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胸膛正汩汩的冒血,只顧觀察滕廣的傷勢。

  「紀顏!你快別說話,快,雲燈道長,他……快救救紀顏!」滕廣一把抱住紀顏的肩膀「我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哎!小心,別碰我的手!」紀顏把托了寒毒的左手小心的舉起,「雲燈師兄,快召集其餘人,我快支持不下去了,快……這寒毒不能散
開!」

  雲燈趕緊摸出那支唯一的五彩焰火,射到空中。整個皇宮的上空突然變成花的世界,漫天的星火,紅的,黃的,藍的綠的,開的極其燦爛,但這卻是天道門下宣佈死訊的唯一訊號。

  「好美的焰火啊!」滕靈在宮外看見美麗的眼花,紀顏曾經說過,他有一支五彩的訊號,就是這一支麼?用來報告大捷果然再貼切不過。這時有士兵來報:「滕寬敗走,滕廣大勝。」

  「皇兄人在何處?」

  「未央大殿。」

  「我們走!」滕靈抑制不住興奮,煙花在那裡升起,紀顏就在大殿上,馬上就要見到他了,這一次,一定要告訴他,她喜歡他,非常喜
歡,她搖擺的心已經決定了,一生就喜歡他一個人。

  「我們走!」

  紀顏臉色青白的可怕,環顧天道門兄弟道:「來不及了,寒毒一散,大家都跑不了,把我和寒毒一起封印!」

  天道門眾人心下明白,這個毒誰也接不了手,在空氣中提取和濃縮物質是紀顏的異能,除了他,誰也不能!可是,封印……把他和寒毒一
起封印,那不是要犧牲紀顏?

  外面突然傳來滕靈的呼喊:「紀顏——紀顏你在哪裡——」百丈外的奉天門內,滕靈站在戰車上,急速往這邊趕過來。大殿上,三皇兄正站在紀顏身邊,而紀顏卻一個人坐在地上,左手托著一團霧氣,胸口恐怖的紅了一大片。他怎麼了?受傷了麼?他會死麼?

  「為什麼?」滕靈奔上前來,卻被雲燈攔住。「紀顏,你怎麼了?」

  「剛才魔教教主刺殺我,紀顏為了保護我……」滕廣說不下去了,為什麼一擊必殺的鏡殺會失手,他也不明白。

  「因為我和你換過血啊,我們曾經合體,所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紀顏臉色已經白的象紙一樣,抬起頭環視道:「別擔心,只是封印
我,又不是死了,血玉不滅,肉體不毀,我就有機會回來。」頓了一下又道:「靈兒,我不能守護你了,不過我想,剌甲一定會比我還用心的守護你吧,祝福你們……」

  紀顏仍舊一手托空,一手摘了胸前的菱形血玉,將它拋給雲燈:「來吧!」

  雲燈點點頭,手持血玉,微微注入一絲靈力。突然血玉就像被投入火中,霍的一亮,變的透明起來,越來越亮,熾熱到發白,漸漸在手心
裡化成一團白光。菱形光影慢慢浮到半空,一波一波散發開去。

  天道門下輕頌咒語:「天玄地荒,日月神明,心光照天,動者不顯!封!!」

  紀顏身上突然衝出一股白光,直直插向雲層,同時身子慢慢漂浮,形體漸漸模糊,越來越亮,越來越淡。霍的一閃,終於消失。

  那衝破雲層的白光卻突然炸開,宛若銀色的大鵬鳥展翅翱翔,從半空中轉折罩了下來,突然化為七彩花雨般的霞光,紛紛散射在兩虎身
上。

  紀顏被封印的同時,他加在兩虎身上的封印也同時消失,兩虎感到身體一陣溫暖,顯出身來。

  「嗷——」

  小黑和花花仰天長嘯,聲震雲霄,久久不散。

  雲燈手上的血玉突然發出鳴叫,浮在空中,旋得一會,追隨紀顏消失的方向而去,化為一點星光消失在彩雲之中。

  滕靈癡癡望著紀顏消失的方向,那裡是漫天的彩霞,彷彿燃燒的天堂。腳下遍地是殘留的屍體和丟棄的盔甲,卻是血與火的煉獄。

  她似乎還沒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喃喃低語:「紀顏……我還沒說呢……我真的有點喜歡你……不,不是有點,我喜歡你啊!」滕靈終於
吶喊出來:「紀顏!我等你,你一定要回來啊!」

  ********

  「你一定要回來啊!」方菱一震,耳邊還響著那個女人的吶喊。

  全想起來了,原來自己曾經是另一個人嗎?那麼那個要等我的女人在哪裡?

  鬼王同情的笑笑,嘲諷道:「你以為過了多久?」

  「多久?」方菱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舌頭已經被賣掉了。

  「幾生幾世而已!」

  「那她?」方菱還想說話,不過幸好鬼王很聰明,總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等時候到了,自然會明白的。」說完,鬼王消失不見。

  方菱身上的血幾乎已經流完了,渾身白的透明,但胸前那被烙印的地方卻越來越紅,彷彿全身的血液全集中到那裡去了。

  「等一等!」陳明也發覺異常。他一直不敢上台,他害怕面對方菱控訴般的目光。不過,現在他必須上來查看,因為方菱胸前居然隱隱閃
著菱形的紅光,而這不正是皇上要找的印記麼?

  果然,隨著血液的流失,方菱蒼白的皮膚上赫然顯現一塊菱形的紅痕,就像天生俱來的一樣。

  「停止拍賣,我有重大情況向皇上報告!」陳明大聲命令道,急忙跑向皇宮。

  顳一得到消息就趕來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怎麼方菱這個妒忌成狂的人是自己找尋的人呢。這些年他一直在民見尋找身上有紅色菱形印記的人。他不知道為什麼要
尋找,只覺得在夢裡,那是個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但每一次帶有印記的人一入宮,不久就會生病,然後印記就會消失。本來一個兩個是不足為奇,可是幾乎每一個人都是這種情況。他們都異口同聲的指控同一個人。他們說只要接近方菱,就會全身發冷,然後就會生病,一定是他施展妖術,想獨佔皇帝的寵信。

  於是顳相信了他們。他恨方菱的狠毒。既然他阻止找尋印記,那麼就讓他徹底消失。

  但現在,那個菱形的印記居然在方菱身上出現,難道,他才是他等了一輩子的人?

  顳遠遠看到方菱被綁在架子上,已經支離破碎。在他的胸口,正有一顆菱形的紅色印記在閃閃發光。

  「你來了?」方菱朝顳微微笑著,他無法說話,只能用眼睛傳達自己的意思。

  「你是……」

  「來吧,我要回去了,朝著印記插最後一刀!」方菱目光直射顳的腦海。

  顳腦袋嗡的一聲,幾乎要暈過去,方菱的聲音像是不可違抗的天意,顳顫抖著拾起尖刀,不由自主插了上去。血噴了顳一臉,突然把他驚
醒。

  「不!不是的!快救他!快啊!」顳驚慌大喊,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方菱的聲音在空中響起:「謝謝你,幫助我刀解,封印已經解開,我回去了,靈……或是今生的顳,謝謝你幫我斬斷情緣,忘記一切吧!」

  突然場地上突起大風,一陣白光閃過,方菱已經消失。

  顳看著手上的尖刀,漸漸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拚命找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要殺了他麼?他回去了,這是什麼意思?羽化升天了麼?還是,他不原諒我所犯下的罪惡?

  「不!」顳瘋狂了「什麼斬斷,什麼忘記!不,別想!」

  匕首直直插入自己的胸膛,顳瘋狂的大笑:「這是你的罪,你別想贖清!我要纏著你,生生世世!」

  鬼王輕輕一歎,揀起顳掉在地上的黑色戒指。果然,要修成正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世俗的糾纏不是說沒就沒的。

  緣起緣滅,顛倒夢想。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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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貼完全本了!
  最後四十章作者原本是發表在三章中,是小弟我一篇一篇把它們分開。
  所以章節名字可能有點怪,請多體諒一下。
  看完如果覺得還不錯的話,請擊點右上角的感謝作者一下,謝謝!

[ 本帖最後由 balance9235 於 2008-11-30 03:3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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