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暴喝,沈百川週身漸漸包裹一層黑光,懸崖幾十丈方圓頓時一暗,不及適應變化,眾人眼前突然光華萬丈,沈百川手上滅天劍上籠罩著實體化的劍氣,高舉在手的是一把伸展十人多高的巨大光影。
「接招!」
這光影霹靂風暴般當頭罩下,所有空隙全部封鎖,紀顏是逃無可逃。
完,這下不得不硬拚了。
硬拚是找死,只能借助自己那個沒什麼用的異能了。
這光影看上去巨大,實際上應該的能量附在劍上,不管怎麼樣,先把他的劍給弄斷了,看他空手還能使出這一變態招式來!
異能的發揮也要靠靈力,已經沒有更多的靈力來發揮了,現在就是閃避也十分的吃力。
但不用是死,用了還不一定死呢,大不了咒能爆發。
別無選擇,只能放開對咒能的壓制起用那三成的靈力了。
紀顏瞬間心神大開,所有靈力集結到左手食指。
失去束縛的咒能如同猛獸出籠,在經脈裡狂暴的橫掃。巨大的痛苦緊緊包圍。
「拼了!」紀顏一聲斷喝,中指上白光一閃,捏了個劍訣一個白鶴沖天騰身而起。
紀顏這下形同不要命一樣,不再逃避,渾身突的散發出驚人氣勢,如射出的箭一般,直往那巨大的光劍撞了上去。
「彭——」一聲巨響。
沈百川長衣飄飄,雙手持滅天之劍,挾裹著睥睨天下的霸氣當頭斬下,頓時劍影蓋天,凌厲的劍氣呼嘯撕扯紀顏的身影。
「轟——」晴天一個霹靂,響徹雲霄,亮光猛的一閃,巨劍光團驟然增強,彷彿一個太陽把紀顏吞沒。
眾人被耀眼的光線刺的不得不緊閉雙眼。
岩石下幾百名士兵正懊惱的用手摀住刺痛的眼睛,耳鳴眼花的眩眩欲墜。好不容易等到眩暈過去,卻見沈百川凝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那個紀顏被絞成碎肉還是被斬成幾段?那光劍溫度一定很高吧,或許已經烤焦了?
「沈教主神勇——」眾人拍馬。
「沈教主必勝——」這個好像應該在比武以前喊的嘛……
「沈教主英明——」力量和英明有關嗎?
「方眾天武林至尊,天下第一——」汗,無語。
紀顏一邊聽著一邊拿手中寶劍當了枴杖從地上爬起來,
小水有一點點黯然。隔的這麼遠,根本無法看清楚剛才的狀況。那個叫紀顏雖然是敵人,而且還讓自己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可是……
畢竟那個絕美的少年僅僅是戰線不同而已,如果不是對方陣營的人,或許……自己願意和他成為朋友吧?
「這……這不可能!」這是教主的聲音遠遠傳來,他為什麼這麼說?小水下意識的靠前幾步,這一刻她從沒這麼恨過自己的功夫這麼差,
差到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姐姐絲淼神情看上去很震驚,那個懸崖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絲淼的臉上被細小的沙石劃出一道倒引子,只用手遮了眼睛,從細縫中看到比鬥的情況,而其實就算看見了也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時只看見紀顏似乎把劍反手握在背後,左手的指尖白光一閃,迎著教主的光劍點了上去,頓時強光驟爆,刺的自己眼前一暗,已經被刺
激的一時看不見任何東西。
而現在……紀顏仍舊手握著寒光閃閃的長劍,斜斜指向地面,而教主手中卻沒有任何東西……不,有一把劍柄。劍身呢?上好的精鋼做的
劍身上哪去了?難道教主他……輸了?
「你怎麼做到的?」沈百川凝立風中,已經沒有所向無敵的霸氣,相反顯的頹喪和沒落。
他手裡捏了剩下的劍柄,看了又看不相信真的有人能一擊成灰,這個紀顏不是一直落在下風,被自己酣暢淋漓的進攻打的支襟見肘,只一味躲閃,毫無還手能力嗎?
為什麼他一直不發招,一發招就把我的滅天劍碎的無影無蹤?
這是不是說,前面他一直都在讓我?不屑與我爭鬥?因為我根本無法接住他小小的一招?
「……」紀顏根本無法開口。經脈裡已經變成了靈力和咒能爭鬥的戰場,滾燙的勁流在身體裡肆虐橫行。紀顏怕自己一開聲,鮮血和內臟
會被自己噴出來。
剛才冒險用了異能,卻沒想到效果會這樣厲害。
在月老山的時候,只要紀顏閒下來,左轉右轉的時候,所有的人或動物就會風聲鶴唳的防著他,彷彿大難臨頭。
暗地裡流傳的說法就是:
這意味著兩隻老虎終日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最後破罐子破摔以絕食減肥來逃避紀顏的美食。
還意味著雲燈,雲滅,雲追等一干師兄身上扎滿銀針充滿旺盛精力就算累的想要趴下也不能自主的表演武打連環畫的戲碼最後十天半月在
床上度過。
更意味著無梅,無劫,無雷等稀有老傢伙衣服千瘡百孔百寶笑納殫精竭慮東藏西藏最後物是人非產生突變。
……
其實真是很冤枉啊……我紀顏從來就是奉公守法的好山民。
比如他們拿來當罪證的寶劍和寶刀,
自己只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把其他人帶到山上來的叫什麼闔閭劍,雪飲刀什麼的提取一點點精鐵出來。
誰知道那些所謂寶劍都是次品,輕輕對砍,雙雙折斷,然後師傅和師兄們傻眼看著辛苦搞來的武器成了廢品。
其實本來就是廢品!
一開始師兄們還以為是他們的勁道沒拿好,以至沒有適合的武器,到後來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太多,終於搞清楚是誰弄的鬼,結果所有折斷
的武器都讓自己一個人賠。
真正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整整兩個的月苦工!
自己要辛苦的運用靈力,發揮異能,把每一把劍的精鐵細細的重新分佈一遍,把所有武器按原樣接回去。接好的劍尺寸都小了一點,但每
一把就像重新回爐鍛造了一遍,連發出的光都刺眼的很,寒到心裡去。原先能砍石的,現在能輕鬆斷鋼,原先能插水變冰的現在能把熱氣也變成霜。
看了師兄們驚喜的眼光,總算知道自己還是鑄劍大師。
這一次自己也不過就是用了一點點異能,只想著把沈百川的劍也分成兩段而已啊,結果卻連渣子都沒了,這可怎麼賠啊?
紀顏小臉一皺,有些惶恐。
趁了沈百川震驚的小小片刻,努力把靈力回收到經脈裡,漸漸把肆虐的咒能平伏下來,這才期期艾艾的說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再
說你也……也打我好痛!」
事實的確如此。
雖然自己這麼一點,把他那灌注了不知道什麼力量而變成巨大光影的寶劍點成了粉末,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其實大部分要怪他自己。
那把劍裡面的力道太強,就像充滿氣體的皮袋子,脹啊脹啊最終是要脹破的,自己充其量也就只是在袋子上紮了一針而已,而且還被那凶
暴的力量躥進胸腹,打的自己好痛。
還好被自己體內亂七八糟的咒能和靈力席捲,不知被吸收到哪裡去了,否則絕對要吐血!
「哈哈——哈哈哈——」沈百川狂笑,氣的差點要暈過去。
激發所有能量,用了目前為止自己所能用的最強的咒語,發出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光影劍,如果是擊實了,恐怕整塊岩石都要被自己打掉
一半,打在人身上,怕是上百人一時間血肉無存。
可是,被這個叫紀顏的這麼一點,居然灰飛煙滅,連劍都成了粉末。自己的最強招在他面前那不是廢物是什麼?自己多年的修煉在他的面
前又算什麼?螞蟻和大象麼?
而他卻說不是故意的……那如果是故意的話,那還了得?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我——要——殺——了——你——!
沈百川的心在怒吼,可嘴裡吐出來的字卻不帶一絲溫度。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想不到閣下武功如此深不可測。」沈百川陰惻惻的開口,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這時的沈百川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短短半個時辰內打破了作為魔教教主生涯的三個第一。
第一次被人奪(?)去手中武器,
第一次全力運用內力,
第一次失去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