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臭屁神仙 作者:彩天如醉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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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ce9235 2008-11-29 20:25:2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 30525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2:57

第三十五章:無邊之殺意

  地上厚厚鋪了一層斷箭,紀顏身上籠罩了一層青白的月光,手中正握了一隻烏黑的簪子,昂然站立在千人之前。

  諾大的場地上似乎只有紀顏的頭髮隨了風動時上時下,一切彷彿靜止了下來。

  千來匹駿馬齊齊後退,也許是被歌聲感染,有十來匹居然前腿伏地,做出馴服的姿態來。

  恍然了好一會,史俊回頭四顧,才發現原先騎在馬上的官兵居然有七成已經翻身落馬,有的頭枕著武器正流著口水甜蜜的微笑,有的坐在
地上癡癡的看著天上的明月,馬匹安安靜靜立在主人旁邊,如果不是來殺人的話,那麼這一切都顯的那麼和諧……而現在,卻是說不出的詭異。

  「見鬼了。真是沒用的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還沒怎麼動手人就去了七成,更離譜的是連馬匹也能拜倒在他面前,他到底是什麼人?也許……他根本不是人!

  剛才這個白衣如蓮的人一曲天籟般的傳音似乎讓自己找到了心中最深處的願望,讓自己也有跪拜的衝動,心裡有個聲音對自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只是,如今二殿下絕對掌握了大局,而滕廣簡直就是老天送給自己的大好禮物。

  自己的錦繡前程就在眼前。已經看的見將有多少人拜倒在腳下,有多少美人圍繞在自己身邊,真正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吃不盡的山珍海味。

  自己屈居人下這麼多年,如今這麼好的翻身機會怎麼可以放過!

  那蓮花般的人無疑是個高手,只是,到了這般田地,說不得也要拼他一拼!

  「兄弟們,只要殺了滕廣,二殿下得了天下,我們就要什麼有什麼,兄弟們,衝啊!」

  精亮的戰甲在溫柔的月色閃現著美麗的異彩,頭盔上飄動的紅纓如同銀河中游動的錦魚。這一切是多麼神奇的景象。

  只是盔甲下閃爍的眼睛個個充血,那不是人類所應該有的清明,死亡的血腥,殘忍的神情,彷彿從地獄之門竄出來的惡魔。

  手持明晃晃的鋼刀,三百騎兵棄了馬匹洶湧而來。

  不消一刻,滕廣即使是坐在車裡都能夠清楚的看見那些人眼中的凶殘和貪婪。

  只聽剌甲一聲大喝:「你們給爺爺去死!」就見一道雪影闖入敵陣。

  「嗆!」秋水劍衝出劍鞘,在月下化為一團水樣光華,似乎應和著滕廣心中澎湃的豪氣,殺意頓漲。

  「傲龍,傲海,不要管我。保護了靈兒!」一聲命下,滕廣手中水光一揮,衝殺而去。

  「滕廣!」紀顏不及阻攔,眼看滕廣就像一塊肥肉掉進狼群般就要被撕扯瓜分。

  每個士兵都向著這件絕大的功勞猛衝而來。

  那個船家的孩子不知道是被哪個人射殺的,但分清楚到底是誰已經沒有意義了。這群人已經抹殺了心中最深的善良,名利和富貴已經讓他
們沒有絲毫人性。他們,根本只是披著人皮的魔鬼!

  除魔衛道,殺魔者,神也!

  這些人不珍惜別人的命,那麼自己的命放不放在心上呢?

  紀顏無奈的歎了口氣。

  看來這些冥頑不靈之人不下重手是得不到教訓的。

  「殺!」一聲冷哼,紀顏雙臂一展,如同大鳥一樣飛掠過去趕在剌甲和滕廣之前迎敵而上。

  「你們給我回去!」紀顏越過滕廣身邊,一手一人提了兩人往後一拋,正正巧巧落在馬車邊上,傲龍等人本是援救不及,見人被拋了回
來,登時團團把滕廣等護了起來。

  「啊呀——我的藏龍刀!」剌甲大呼,手上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而藏龍刀熟悉的青光變成一團被紀顏揮舞著在敵陣中衝殺。

  紀顏靈力再次拔高,藏龍刀雪亮的刀刃如同被注入萬丈豪光,化為風般旋轉的光圈,身體的異能發揮到極限,不管碰到什麼兵器都不分什麼物質一律提取,身邊一丈方圓刀劍交織,一觸即散。

  「魔鬼啊——」人群中不時爆發出絕望的喊叫。鮮血在這一刻變的豪不值錢,不斷的從人體中噴灑出來,衣服上,武器上……就連泥土也
混合了鮮血變凝滯起來。

  這時候士兵們才知道什麼叫做血肉之軀。

  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抵擋那道寒光。略微靠近的,瞬間不是肩膀被穿透就是鎖骨被擊碎。

  就連上好的鋼刀也像朽木一般,只消被那青芒碰到,損害輕點的折為兩段,嚴重的竟然化為齏粉。

  那團青芒簡直是地獄的閃電,無比迅疾的在人群中左突右挑,所過之處,如同死神鐮刀,人群齊刷刷一片片的倒地。

  我還活著嗎?這是驚魂未定的士兵們在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個問題。

  士兵們看了手中只剩了刀柄的武器,勉強吐出污血。騎衛甲和跌落在身邊的騎衛乙驚懼的面面相覷。

  剛才自己只在人群外圍,離那白衣高手應該還有十來丈距離吧,本來看了衝在前面的兄弟眼看就要立下大功,心裡還暗暗著急,不想莫名
其妙就刀碎人飛,這……還是人嗎?

  被勁氣激飛裡層官兵也撲跌在自己身邊幾丈外,手腳雖然還連在身上卻彷彿已經不是自己的,只能軟趴趴的暈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天啊……他是魔鬼啊!」

  不再有武器敢往紀顏身上招呼,剛才凶蠻的殺人者全成了綿羊,而紀顏成了沖如羊群的狼。

  眾人揮舞鋼刀,專門避了紀顏,瞅準了傲龍傲海等人,圍了就殺。

  「哼,以為我們就好欺負嗎?」

  傲龍等人三把刀護了馬車,光影交織成一圈防護網,戰意高昂的滕廣硬是加入戰圈,一把秋水劍舞的水潑不進。

  蛟龍出海!

  白虎沖天!

  曲梅散花!

  一招招拿手招式如行雲流水,剛才還十分凶狠的敵人似乎處處受制,出招委委瑣瑣,倒像是隨時要拔腿就跑的樣子。滕廣心情大爽,簡直
拿了敵人當靶子練習。

  身子還沒熱,手中一輕,周圍已經沒有武器往自己範圍內招呼,定睛一看……場地上還能站立的,除了己方,只有避在遠處不安的馬群。

  那三百人卻在這片刻之間,全都撲倒在地,呻吟展轉,居然沒有一人死亡。

  「你們冥頑不靈,去其武功以示懲戒。但你們還可以像普通人一樣自食其力,望好自為知。」空曠的場地中紀顏的聲音緩慢溫和,但聽在
士兵們的耳朵裡卻是滴水成冰,不由打著哆嗦。

  紀顏渾身浴血,慢慢走回馬車,下面的衣擺還滴滴答答滴落著血水。

  看著自己人震驚的眼神,紀顏安慰般衝著大家一笑:「你們不要怕,我可不是他們叫的魔鬼……剌甲,你的刀還你,還算好用,沒卷刃……」紀顏一抬胳膊把藏龍刀甩飛出去,不偏不倚正插在剌甲面前。

  「……」

  「這都不是我的血,我沒受傷……這太噁心了……我要洗衣服……」紀顏厭惡的抖抖衣服,迅速脫下來,跑到水岸邊漂洗起來。

  到底是世上絕無僅有的水蜘蛛絲製作的衣服,只在水裡稍稍一縹,就潔白如初。

  紀顏擰乾衣服,又抓在自己手裡撫弄了一會,在異能的作用下那衣服一會就乾燥了。

  像沒事人一般把衣服穿了回去,紀顏回到眾人身邊,拍了拍蝦米的頭,得意說道:「怎麼樣?你紀顏大哥我本領不是吹的吧?以後跟了我
有你好日子過的。」又轉了頭笑著對摟住蝦米的滕靈獻功:「靈兒,你有了我就有了最好的保鏢哦,我對你完全免費!」神情憨太可居,讓人以為只是一個純真的少年。

  但看在傲龍傲海眼裡,那冰一般的眼神,冷峻的神情,連同渾身浴血的身姿已經不可磨滅的刻在腦子裡。

  戰神!

  不錯,只有這個稱號才能正確代表紀顏。

  原來紀顏真的沒有在誇大自己的武功,

  那不是人可以做到的。神,只有神。

  傲龍傲海看紀顏的眼神也變了。

  紀顏在滕靈面前請功獻媚的眼神慢慢轉向依然癡呆的船家,漸漸化為柔水。

  說什麼要守護天下蒼生,

  說什麼要為孩子守護父母,

  說什麼自己武功蓋世……

  如果沒有權利的保障,如果沒有國家機器,

  再大的宏願都是一句笑話而已!

  修行是什麼?

  救人者,殺人成佛!

  一瞬間,心海一點,戰神之意蘊涵了絕大慈悲在天地見渾然化開。

  月老山中,兩隻懶洋洋打著瞌睡的老虎似乎感應著這無邊的殺意和慈悲

  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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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2:58

第三十六章:騙人有理

  月老山中,兩隻懶洋洋打著瞌睡的老虎似乎感應著這無邊的殺意和慈悲,一躍而起。

  「小小黑在幹嗎啊?出什麼事了麼?」黑虎老練的從紀顏的床上輕巧落地,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得意的印出幾個大梅花。

  「小花花不是在殺好多好多好吃的獵物吧?不過也不用發這麼大的火吧?從沒感受到他這麼強烈的氣息呢。」

  從小一起長大的紀顏,雖然作為人可能是比較厲害的了,不過作為自己家的虎,紀顏可不夠格。紀顏骨架太小,一巴掌就能揮到牆上
去……雖然從來沒打到過;紀顏爪子沒長好,粉紅粉嫩的,花瓣一樣,一把抓下去連獵物的皮毛都破不了,一點用處都沒有,真不知道他那爪子是怎麼長的;紀顏牙齒也沒咱花花和小黑這麼具有威嚴!吃東西總是最慢的一個,還得勞駕自己幫他撕成碎肉。哎……他這麼弱小,真不放心那紀顏就這麼出山呢。

  兩隻老虎護兒意識大漲,耳鬢廝磨了一陣,一致同意出山把自家小孩給領回來。

  「小小黑(小花花),我們來了……嗷——」

  鴻水岸邊

  「噠噠——噠噠」

  壓抑的呻吟聲中,上千匹馬匯聚成轟然的蹄聲在夜裡顯得特別不安。

  只要有他在,大概就算是幾千匹馬衝過來,我們也不會損失一根寒毛吧?

  滕靈心中說不出的安寧。

  這很奇怪。

  難道自己僅僅是看到紀顏大發神威就如此放心於他?

  但那種放心不是心中這中安詳的感覺,到底是什麼,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大概前面就算有千軍萬馬,刀山火海,也是不怕
的!有了絕勝的把握自己不就可以實現多年心願到處去闖上一闖!

  自己不是愛上他了吧?

  哈哈,果然紀顏是個無意之中揀到的寶貝呢。居然是個天下最出色的保鏢!

  這豈不是可以實現自己的宏大心願,自由自在到江湖上闖蕩,卻沒絲毫風險?

  滕靈移了目光,左前方的剌甲渾身散發著汗味,藏龍刀巨大的刀鋒在他的手上閃耀著寒冰似的光輝,把他的側臉雕刻的如同刀削斧砍一
般,活脫脫一個項羽再生!

  滕靈心頭一跳。

  如果自己隨了項羽闖蕩天涯,當然身邊帶上那個紀顏保保安全,把那老是干涉自己的三哥撇在宮中……豈不是神仙般逍遙的日子?

  那自己到底是愛剌甲還是紀顏呢?

  剌甲是比較帥啦,那個紀顏太美麗……他會喜歡我麼?

  略一恍惚,就見了傲龍傲海各自挑了幾匹上好的駿馬回來。

  自己正在逃命呢,居然有空想這些東西。

  滕靈面狹發熱,暗暗咬了嘴唇,咬的自己生疼。

  真是的,你是公主啊,豈能如此隨隨便便喜歡這兩個鄉下人,一個雖然現在看起來很瀟灑,但本質其實還是白癡,一個高大威猛,可惜卻
是強盜出身……

  哎,如果自己逃不過這一劫,那還不如就此放縱一下自己,想怎麼喜歡就怎麼喜歡吧!

  「船家……對不起,能不能……送我們一程。」滕廣硬了頭皮走到船邊,那大漢依然抱了孩兒一動不動。

  這飛來橫禍早把鴻河上最堅強的漢子打擊的迷糊不堪。

  「你……你在和我說話麼?我剛才還熱了一壺酒,想給孩兒嘗第一口呢……本來是想告訴他從今天起他就是男子漢了啊——」說著說著,
從不流淚的眼眶濕潤了起來,許久在眼角匯成一滴淚,還沒來得及滑下臉龐,就被河上凜冽的夜風吹的無影無蹤。

  幾個人聚在滕廣身邊,卻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

  雖不殺伯人,伯人卻因吾而死。

  不管怎麼說,這災難都是自己帶給他的啊。

  只是這渡口其他船隻不知什麼時候躲的遠遠的,看那樣子,自己一班人如果不離開,他們是不會靠岸了。

  大家都著急著過河,想勸了漢子把自己一夥先送過河去,但現在沒有人能開這個口。

  「……要不我們去找別的船家?」傲龍輕聲問。

  可是就這麼把他拋下,又於心不忍。

  「你的孩子沒有死啊,只是他化身為靈了。」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來。

  船家眼睛一亮,似乎冒出異彩來,抬頭看看來人,卻又灰暗下去,搖了搖頭「公子不要安慰我了,這箭射的如此之深,孩兒他早已經沒了
呼吸。我不怪你們……我會送你們過河的。」

  船家把孩子抱進船艙,搭了船板把滕廣等人引了過來,又解了繩索。

  蝦米本是一直縮在滕靈胳膊彎裡,見那漢子有條不紊做著事,但那解繩子的手卻一直顫抖,怎麼解也解不開。

  「大叔,紀顏哥哥說的是真的。我媽媽也化成光了。可好看呢,她先到天上以後會來接我的。」

  「真的麼?」船家的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閃的象琉璃一般,跳躍著希冀的光彩。

  紀顏的臉色在月光下有些透明的蒼白,聞言微微一笑,剛才那凜冽的寒氣消失的一乾二淨,看上去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大孩子。

  自己剛才雖然惱怒那些騎衛不分青紅胡亂殺人,但想來他們也是受命於人。

  本來如果拼盡全力擊殺所有的騎衛,那麼只要花掉自己少許靈力,憑了自己神出鬼沒般的落梅步法,加上剛比寒鐵的烏梅簪,可輕輕鬆鬆
橫掃敵陣,完全不必又唱歌又颳風的玩出那麼多花樣。

  只是,人的命總是寶貴的,老天既然沒有收拾他們,自己自然也沒這樣的資格,他們應該也有妻兒老小吧,他們應該也有要全心守護的人
吧。

  既然自己的天龍吟可以把人心最軟弱最美好的部分激發出來,可以讓人清淨溫和,那麼也就可以挽救那些被現實熏染的無法自拔的人心。

  雖然一次對付上千人需要發動自己所有的靈力,但能不傷人就擊退敵人,這樣的生意划算的很啊。

  而其後那些冥頑不靈,不知悔改的騎衛,破了他們的武功卻比發動天龍吟輕鬆許多。

  只是說是輕鬆,那也是相對而言。

  自己現在全身靈力就像大江撒向沙漠,再多的儲備都消耗的接近枯竭的邊緣。

  全身經脈痛的厲害,每走一步,就像刀子在切割著,自己唯有盡最大的力氣才能不讓其他人發現異常。

  如果是在月老山,早就趴在花花身上睡一覺再說了。

  憑了自己的天生百靈之體,只要好好休息一兩天,身體就能恢復如初。

  可是現在,前面是重重險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休息的機會。

  師傅總自豪的告訴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現在那船家酸澀的眼淚卻像一記雷擊中自己的心臟,難受的一定要為他作些什麼才能安心。

  自己一身天賦武功,居然就那麼眼睜睜看了他失去自己的孩子,眼睜睜看了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剎那見消失。

  救不了孩子,至少讓我盡力安慰這連哭都哭不出來的男人吧。

  既然自己還有一點靈力,那麼今天就乾脆消耗到底,就算是枯竭,也只是一小會而已。

  心馳電轉,心念已定。

  緩緩呼出一口氣,紀顏緩慢的走進船艙,抱了孩子的屍體出來。

  「船家,你仔細看著。」

  暗暗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撒在屍體上,暗念:以吾之力,天地之靈,五行常轉,天道輪迴,封!

  孩子身體上突然躥起一束小小的紅光,慢慢往上升去。

  天上罩下七彩變幻的霞光,與慢慢升起的紅光乍一接合化為一團紅芒,倏的一閃,升向天空。

  剎那間孩子連同消失的無影無蹤。

  「尖兒……」難以置信的驚喜浮現在船家臉上。

  紀顏頭一暈,就想往後靠去,趕緊閉了閉眼睛緩慢坐了下來,裝作悠閒的盤了腿開始打坐。

  紀顏雙手挽起一大明手印,睜了眼對了船家肯定的點了點頭「你的孩子很有福氣呢,他化了光,應在天上拜了好師傅,我天道循環,六十
年一輪,你的福氣好的話,當在六十年後有機會與你孩子相見一面。只是到時也許你已經認不出他來了。」

  「神仙……謝謝,謝謝活神仙……」激動的不成語聲,那船家跪在紀顏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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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2:59

第三十七章:不作英雄

  紀顏滿意的看了船家如同充了氣的球,一下一下划著槳,每一下的動作幅度都大的厲害,彷彿有用不完的力道,讓人完全不能相信一個人
的肌肉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顏……你沒受傷吧?紀顏……你怎麼了?」騰廣一直在旁邊注意著。別人看到的是絢麗的彩光,畢竟在漆黑的夜裡憑空出現如幻如夢般可以稱為神跡的美麗景象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碰到的。

  可是滕廣卻不在意,他一直盯著看的是紀顏難以掩飾的蒼白和疲累。

  如果有一千人對抗一千人,能贏那是應該的,如果五百人對抗一千人而能贏,那麼可以稱為奇跡。

  可是如果僅僅憑一個人而戰勝一千人……

  那麼他不是神的話,他就絕對是付出了不同尋常的代價!

  雖然紀顏不會分辨骯髒和乾淨,他這樣一個人也不會介意坐在什麼地方,可剛才他明明是往後軟倒,雖然最後演變成盤腿運功,卻無法抑
制自己結著手印的雙手微微發顫。

  「切——你以為我會受傷?」紀顏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把傲龍傲海嚇的一楞。

  一般人在運功的時候不可以亂動,有時候哪怕被一隻蟲子干擾也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可紀顏居然可以隨隨便便聳肩,還毫無顧慮的講話。

  「你現在也知道我是天下第一了,還這麼對我沒信心嗎?」

  紀顏不高興的眼一瞟,順便討好的對了滕靈獻媚一笑「滕靈,你這下知道我不是廢物了吧?」

  「……」滕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小子不講話,就那麼一身白衣凜然站在敵陣,那是說不出的瀟灑飄逸,簡直就是戰神降臨,勢壓八方,要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讓人浮
想聯翩,恨不得自己能站在他身邊狐假虎威一番,也嘗嘗傲視群雄的滋味。

  可現在卻這麼一副小人嘴臉……剛才難道是被什麼附身了吧?

  還是剌甲好,酷酷的,不講話。男人麼,怎麼可以討好女人呢……不過,討好自己還是值得鼓勵的。

  想到這裡,滕靈對了紀顏露出千年冰山之微笑。

  「恩……你好勇敢啊……不過,能不能不要這麼笑?你看傲龍,剌甲,不苟言笑,才是英雄本色啊。」

  撇了撇嘴,紀顏不屑的看了看那幾個木頭「那就是英雄嗎?原來師傅說的英雄就是那樣的啊……不怎麼樣嘛!」

  順便手指翻飛,一剎那間捏了幾十個靈訣,換了十來個手印,最後舒了口氣,大咧咧四腳朝天往船上一攤「我才不要當英雄,睡個覺
先……」

  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憑藉著剛才連續結的幾十個手印打開的身體各個部位的穴道迅速吸收鴻河上的靈氣,這樣水性質的靈氣是最能修復疲勞的經脈的。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剛才還像刀割般疼痛的經脈就像沐浴著春風的嫩葉般舒展開來,說不出的自在舒服。

  只要好好休息一兩天,自己就能完全恢復,只是過了河還要趕路,現在只有抓緊時間睡覺了。

  睡覺就能運功恢復,這可不是英雄所能做的到的,只有自己這樣的天才才能做到吧……

  呵呵,天才怎麼能淪落到做英雄的地步呢?

  *******

  過河奔馳了不足百里,對面迎來三個漢子。

  青衣青鞋,三個人的頭上都纏了條頭巾,正是南方山裡人的打扮。雖然土氣,卻顯的彪悍。

  不用詢問幾個大漢的身份,紀顏已經一馬當先奔了過去「哇,看到你們這麼勁的打扮就知道肯定是天道門的人了!」

  怎麼難看的裝扮,怪不得紀顏的審美會有這麼大的偏差。滕靈已經不再講究什麼禮儀,早在下船的時候就被紀顏托了腰騎著馬飛馳,現在
也身不由己熱情的撲向這幾個山裡人。

  「掌門,前面五里處有上百高手,似乎還有魔教長老坐鎮。雲燈師兄已經帶了人牽制他們去了,我們得到消息說您和殿下的行藏已經暴露就馬上趕來接應了。」

  「你們做的很好,辛苦了,假扮我們的人沒事吧?」

  「掌門放心,我們挑輕功出色的人,雖然打不過,但逃跑還是很有經驗的。」

  「胡方圓怎麼樣了?」

  「兩江總兵已經帶了大軍快到京城郊區,有消息來報,太子病逝。總兵大人願意支持三皇子平亂。

  總兵大人已經派了人馬前往天津口。兩天後會有船來指定地方接應。」

  頓了頓又道:「我們探了條小路,還請上馬。」

[ 本帖最後由 balance9235 於 2008-11-29 23:06 編輯 ]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2:59

第三十八章:生死有命

  奔馳了一天終於到了海邊的約定地點。

  總兵來接應的船明天就能到達,天道門的人和傲龍傲海都放下心來。

  夕陽下的海如此壯觀。漫天的晚霞渲染著海面如同燃燒的火海。

  原來這就是滕廣所說的海啊——

  寬廣的望不到盡頭,遠遠的海的那邊……使勁看看,居然就是懸著落日的天空呢。

  難道,難道這樣的水要一直延伸到天上去麼?

  紀顏張了雙臂享受著海風,回頭對騰廣展顏一笑:「騰廣,是我孤陋寡聞了,我還真沒見過海呢。原來這海有這麼大啊,彷彿沒有盡
頭。」

  「……滕廣你說這海到底裝了多少水啊?師傅說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現在才真正知道其中含義,真是無法形容啊……」

  「騰靈,你說海的那頭是什麼?」

  「……」

  等激動的紀顏總算把該說的話說完,其他的人才有機會說話。

  「海那邊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等這事情過了,我們可以坐了船去看看,不過我知道還上有島嶼。」

  「騰廣,謝謝你,我知道什麼的真正的偉大了。」紀顏拉扯著滕廣的衣服興奮的喊著。

  「大海無邊天做岸,一半胭脂一半霞……」滕靈望著大海不自覺的吟唱。夕陽把滕靈的影子扯的老長,在地上搖曳,苗條極了。

  「滕靈,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大海越發的美,我也來做詩歌。」

  紀顏稍稍按奈了自己激動的心懷,開始醞釀。

  海啊——海啊——海啊——海啊——

  無數的讚歎在腦海裡翻騰起伏,無奈翻來覆去就是兩個字「海啊——」

  醞釀了一會,紀顏垮了張臉對著滕靈和滕廣尷尬一笑「我太激動了,也許到了晚上我就做出詩來了。」

  「晚上的海麼?」滕廣幾乎寵溺的對紀顏一笑「如果你看到明月下的海,你大概又要睡不著了。」

  「……」本來想說不相信,可是紀顏已經被眼前的大海折服,也許月下的海更不可思議吧。

  「滄海明月鮫人淚……紀顏,你知道麼?如果你在月下看見海裡的鮫人,她眼中落下的眼淚就是我們世間之寶珍珠呢。」

  「珍珠?是人魚的眼淚?騙人!」紀顏大叫,「師傅明明說珍珠就是蚌裡面生的,有清血養顏,明目養生之效」

  「紀顏,你真不懂浪漫……」滕靈不滿的看了紀顏一眼。

  「滕靈,我很浪漫的,我和我的花花和小黑經常在月亮下的梅林裡散步……」其實是在梅林草叢裡抓蛇做消夜。

  「美人魚的淚啊——你應該小心的用手捧了,用心呵護。」

  「那如果我也流點珍珠給你你會用心呵護麼?」紀顏有點緊張,如果滕靈能夠接受自己送的東西,那是不是代表什麼呢?

  「你能找到珍珠?」滕靈不相信的看看紀顏。

  「紀顏,不要亂來,我們知道你功夫好,但這是冬天,入不得海。」滕廣可不想帶個生病的人回去。

  「不用跳到海裡去。」紀顏說著,仔細在沙灘上搜尋了一會,手裡捧了一把貝殼回來。

  心海瞬間打開,紀顏的指尖上閃過一絲螢光,在夕陽下並不顯眼。

  只見他用手指不斷在貝殼內層摩擦著畫著圈兒,漸漸的,在指尖上聚集起一堆細細的螢粉。

  螢粉越聚越緊,不消一會,一顆流光異彩的珍珠滴溜溜的在紀顏的掌心轉著。

  「天啊——」滕靈在心中暗呼,「這小子難道真的是神仙啊?」

  「這個——是給我的?」

  「當然了,我恨不的把自己都給你呢。」紀顏笑的有點囂張。

  原來紀顏這小子不僅能夠聚集氣體的東西,還能把固體的東西分離提純,這樣的異能雖然沒什麼用,不過用來哄女孩子卻真有用呢。滕廣
看著自己妹妹兩眼發光,明顯已經對紀顏產生了很大的好感,為什麼自己心裡又不舒服了呢?

  紀顏已經換了件衣裳,還是披著他天藍的風衣,站在海邊上,長髮在夕陽中飛舞,整個輪廓披了層淡淡的金輝,讓人錯覺是剛從海裡來的
海之精靈。

  滕靈情不自禁走了過去「說真的,紀顏,我覺得你要是個啞巴該多好,我幾乎以為我都愛上你了。」

  「靈,其實我很喜歡你啊,只是你不知道。」

  「什麼時候啊?」

  「現在我就給你信物。」

  「這個珍珠你弄成粉吃下去,保證明天早上起來皮膚亮滑。」說著雙指一捏,把手心裡的珍珠攆成粉末倒在滕靈手心裡。

  「……你,我要粉幹什麼,你到底的天才還是白癡啊,只有珍珠才能送給女孩子做信物的嘛!」滕靈心疼的捧了一堆珍珠粉大叫。

  「呵呵,你要珍珠,我隨時供應!」紀顏大咧咧的拍了拍胸脯。

  「吹牛!」

  紀顏雙臂虛抱,「吶,就是這個,整個大海我都送給你!大海就是我對你的愛啊。看我大方吧。你給我的雪球才那麼點水,我可是給了你
大海那麼多的水啊。」

  「這……你怎麼可以把愛分大小呢?」

  「嘻嘻,不要生氣,你給我的愛沒大海那麼多也無所謂啊,只要我對你的愛有那麼多就好了。」

  紀顏臉上紅樸樸的,明淨的眼睛看著騰靈,滕廣,瞳子裡是一片湛藍,是海,是夕陽,是彩霞,是整個世界……

  *********

  找了間龍王廟,吃了晚飯,眾人開始輪班休息。

  海風和著海浪拍打著岸邊,如同催眠一般,騰廣綣在一堆很快就睡著了。紀顏打坐吸收著月靈。

  夜漸漸深了。

  心頭一跳,紀顏猛地張開眼睛。

  很不對,會有事情發生。紀顏坐了起來,廟門外有守衛三三兩兩走過,騰廣在身邊舒服的發著夢話。月光靜靜的撒在地上。一切都那麼安
寧。

  紀顏閉上眼睛,神識往外放開。外面是明月下的大海,沙灘,沒有一絲動靜,應該沒有埋伏。

  那麼到底是什麼?

  紀顏的心如同滾沸一般,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

  再次收斂心神,運轉全部靈力全力預測……有人要害騰廣……有人要害騰廣……

  心裡反反覆覆是這個念頭,可是怎麼害,怎麼害???

  心突地一跳,一個字蹦了出來:咒!

  有人要下咒!紀顏連忙把所有人叫了回來,騰廣也驚醒了。

  「你們圍在我身邊一丈,不可離開。」紀顏吩咐道,轉手打出一個大光明手印,這是專門對付邪惡的咒語,可以讓人心頭明亮,驅除邪
魔。

  「諳——」一絲小小的聲音傳來。

  騰廣心血一熱,臉色慢慢變的通紅。而其他護衛都沒什麼事。

  「廣,你感覺怎麼樣?」

  「我……我……」騰廣說不出的難受,一張臉漲地越來越紅。

  「糟糕,是專門針對你的咒,你是不是有血和生辰八字落在他們手裡?」紀顏急得抱住騰廣。

  「我們出生時保存的臍血和八字,由皇后負責保存在宗府……」

  「皇后就是二皇子騰寬的親母。」傲龍解釋道。

  看來這是魔教高手在百里外升壇作法,祭了騰廣的血,那必是百發百中的魔教三重咒。

  第一重瘋魔咒,使人狀若瘋狂,失去神志發瘋而死。

  第二重穿心咒,一般的人將心如刀穿過,很快就會死去。

  而第三重血咒,能量侵襲血脈,使血管破裂鮮血沸騰而死。

  三咒齊發,這世界上還沒有不死之人。

  騰廣今夜必死!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面對越來越瘋狂的騰廣,紀顏心如刀絞。

  紀顏抱了騰廣,壓制他瘋狂扭動的身體,恨不得這咒是下在自己身上。

  明明自己是百靈之身,可吸天地靈力日月之氣,而且就算是受傷癒合也很快。

  明明知道咒語如何利用能量造成破壞的原理,只要用咒語的方式送出特定頻率的能量,就可以達到清心或破壞的目的。只要把相反峰值的
能量按同一頻率送出,就可以化解咒語。

  而只要自己的靈力夠強,自己什麼咒語都不怕。

  可是,可是……如何化掉騰廣身上肆虐的能量呢?

  騰廣不是百靈之身,也許根本無法承受咒語的力量。那穿心念力一來,那血液只要一沸騰,根本沒有慢慢化解的機會!

  那麼只有轉到自己身上來,先用靈力壓制咒語的力量,在慢慢找到它的頻率,然後再化解。

  可是怎麼讓只針對騰廣的咒語轉到自己身上呢?

  咒語一般是以生辰八字認人,用血做媒。

  那麼就讓我與騰廣變成一個人,讓我們兩人頻率相同,讓我來吸引這個力量

  如何變成同一人,如何讓自己身體的信號和頻率與騰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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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00

第三十九章:血的對抗

  如何變成同一人,如何讓自己身體的信號和頻率與騰廣一樣???

  「紀顏……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遠處用斗篷遮攔出來的角落裡,傳來滕靈的囈語。

  原來她竟然在夢中想到我了麼?

  紀顏低下頭,看著滕廣線條明朗的臉,那上面依稀有著滕靈的影子。都是那麼神采飛揚,都是那麼開朗大方。要是滕靈醒來發現又少了一
個親人,她……她還能支持下去麼?

  「紀顏,我幾乎以為我都愛上你……」

  「我可是給了你大海那麼多的水啊……」

  不久前的話語不覺在耳邊響起,海……那是多麼廣大,多麼深沉。小時候聽了師兄常念: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當時感觸還不深,只有親自見了,才知道真正的海簡直能容納世界上的所有!

  心海漸漸延伸,紀顏的心神在身體中澎湃的靈力中沉浮不定。

  如果……如果自己的靈力是海,是不是可以容納那咒語的力量?

  如果自己的血液是海,是不是可以淨化滕廣那逐漸沸騰的熱血?

  師傅說過自己的靈血有著絕妙的淨化作用,簡直是世上無雙的靈丹妙藥。那麼就用自己的血來承接所謂無敵的三重咒好了。

  「我現在盡最大可能救他,但不保證一定能成功。你們如果看到什麼千萬不要打斷我,這關係到滕廣的性命!」紀顏雙膝盤坐,把滕廣打
橫抱在面前。

  傲龍傲海本以為滕廣性命再也無法挽救,聞言不由跪在紀顏面前:「請紀顏公子放心,我們皇子的性命就拜託公子了。公子大恩容我等日後再報!」

  「護法!」一聲低喝,紀顏雙手如風馳電掣般交結著複雜的手印。天道門的四人並不知道自己的掌門居然要用自己的身體靈血來承接咒語
凶暴的力量,聞令請開傲龍等人,分佔了前後左右,抽刀肅立。

  月光下騰廣的身軀已經變地鮮紅,眼中閃動瘋狂的紅光,整個身子火燙火燙。

  紀顏雙手不斷翻飛,傲龍等人越看越心驚。紀顏飛舞的指尖上似乎亮了起來,慢慢聚集起一小團白光。

  隨了白光漸漸增強,紀顏身子也變的透明模糊起來。

  滕廣卻是毫無所覺。渾身血脈賁張,滿臉通紅。迷茫的眼神無所顧忌的燃燒著赤裸裸的慾望。整個人掙扎著廝磨著所能接觸到的任何物
體,雙手憑了本能撕扯著,喉嚨裡發出動物一樣的隆隆聲。

  透明而朦朧的光影裡,紀顏一手按在滕廣胸口,任他兀自折騰。另一手抽了那烏黑的梅木簪子先在騰廣胸口用力一劃,看了他鮮血奔湧而出,再用牙咬了狠很在自己手掌上一劃,把手緊緊貼在騰廣的傷口之上。

  飽含著靈力的鮮血進入騰廣的身體,似乎在沸水裡加了一瓢冷水,滕廣安靜的喘息著。

  鮮血混合著,隨了自己的靈血,紀顏的神識漸漸進入到騰廣的四肢百脈。

  瘋魔咒的能量果然不同凡響。邪惡陰寒卻又讓人心如或焚,慾念亂生。

  身體似乎和滕廣化為一體。那能量似乎找到宣洩的口子,決戰的對手,順著血液交合的傷口決堤一般竄了過來。

  紀顏身子猛的一震,雙手不由想把騰廣推離自己。

  侵入的能量越來越狂亂。

  成功了……

  咒的方向終於改變了,我的百靈之體果然是承接能量的海洋……

  一絲笑容掛在嘴角。紀顏的眼中得意和欣慰一閃而過。

  「啊——恩——」紀顏一聲痛呼又轉為低低呻吟。

  細細體會傳導過來的能量,提起所有的靈力護了騰廣的心神。

  自從黃河岸邊一番激鬥,紀顏只得到半天的休息。靈力最多恢復了五成,而胸前的血玉雖然可以隨時隨刻吸收天地靈力,但就像小溪與江
河的區別,短短時間無法累積更過的能量。

  靈力在騰廣體內慢慢探詢著,一股特異的能量正肆虐著他的神經。

  細細體會那能量的頻率,紀顏慢慢把自己的靈力也調到同樣的頻率,只是把峰值顛倒。如同正負對撞而化為烏有。那股能量慢慢的被靈力消耗,一絲一絲消失。騰廣眼神中的紅光漸漸退去。

  正待稍稍放鬆,突然自己的神識漸漸和騰廣的聯繫脫了開來。

  糟糕!百靈之體的特性就是靈丹妙藥,不治自愈。就這一會工夫,手掌上狠很劃下的傷口已經消失。

  自己的布衣和滕廣自己的衣服都被他扯的成了布條,眼看他又開始把布條撕成碎塊。

  怎麼辦,血液的交合絕對不能停,那第二重的穿心咒就要來了,而憑滕廣自身的修為是萬萬敵不住哪怕的一次的穿心。

  只有不能癒合的傷口才能吸引咒的能量,雙手要鉗制騰廣,那麼……只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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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00

第四十章:為了你的笑顏

  只有不能癒合的傷口才能吸引咒的能量,雙手要鉗制騰廣,那麼……只能這樣了!

  紀顏想到就做。兩手一翻迅速拿住滕廣胡亂舞動的兩隻胳臂,任他使勁掙扎,只微微用了點巧力,輕易鎖住不叫滕廣亂動。再騰了一隻手
出來按住滕廣扭來扭去的腦袋,露出青筋暴起的脖子,紀顏毫不猶豫低下頭去,一口咬破。鮮紅的血頓時飛濺而出,被紀顏迅速堵住傷口,吮吸起來。

  「不——紀顏你在幹什麼!」一聲厲呼。

  傲龍被天道門眾人隔離在不遠處,看了滕廣撕扯著自己和紀顏的衣服,早就暴露的不成體統,一直揣揣不安。不過那應該是咒語造成的,
怪不得主子。

  可紀顏也不能因此而去吸主人的血啊!那和吸血的殭屍有和兩樣。就算紀顏是在救主人的性命,可血都吸光了,人還能活嗎?這……這也
太匪夷所思了吧。

  「大人還請放心!」站在紀顏左邊的門人作勢一攔,阻了傲龍傲海的去勢。「我們掌門應該是咬破自己的舌尖和他換血。總之請相信掌門。」

  傲龍傲海聞言仔細觀察了主人的臉色。滕廣似乎得到很大的安慰,漸漸順服下來,原本青筋亂跳紅欲滴血的臉現在居然洋溢著嬰兒般滿足的寧靜。雖然看上去脖子上的傷口始終在流血,可他的臉色卻是健康的粉紅,如同微醉的酥迷。

  傲龍緊了緊手上的刀,暗自沉吟。如今也不過死馬當了活馬醫,就算今夜救不回主人,也不能怪罪紀顏和天道門,畢竟人家並不是一定要幫自己……只是……若然叫咱知道紀顏是在趁人所危,吸取主人一身功力和鮮血,那麼就算天涯海角,天道門也別想再過安靜日子。

  傲龍等人狐疑的侯在一旁,只要稍有不對就待衝上去搶下滕廣。

  外界發生了什麼,紀顏已經顧不得再作解釋了。

  一邊要不斷的咬破自己的舌尖,逼出靈血送入滕廣的體中,一邊又要提起十二分的靈力護住滕廣的心神和全身經脈。

  心神無限的擴展。自己和滕廣彷彿化為一人,又漸漸化為無形,天地間似乎只剩了自己。

  終於把那瘋魔咒給化解了。自己此時正浮在心海中,靈力所化的勁力如同遠出吹來的清風,撩動自己的衣裳,腳下幾丈是無垠的麥田,碧
綠碧綠,彷彿一張厚厚的地毯鋪到天的盡頭,而那裡卻是只有孩子才能塗抹出來的純淨到極點的湛藍。

  原來自己的心海是這麼的美麗。紀顏張了雙臂懸浮著,徐徐的風帶來碧草的清香。

  只是這樣的寧靜應該是下一撥進攻前的誘惑吧。

  紀顏全身心的舒展開來,把遠處的神識漸漸回收。

  突然,頭頂的天空一暗。等自己回過神來,天空已經佈滿繁星忽近忽遠在自己的腳下煩亂的翻滾著,旋轉著。那美麗的麥田也突然變成惡
魔般的地獄之海,張牙舞爪的鼓起滔天巨浪。

  一剎那間從天堂掉到地獄,紀顏的心難受的象被一下子從身體裡拽了出去。

  「噗——」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從紀顏胸腹中噴了出來,劈頭撒了滕廣一臉。

  「掌門——」

  「紀顏——」

  微微一摔頭,示意眾人不必驚慌,紀顏又貼了滕廣的脖子繼續用靈力引導著凶暴的咒能。

  心突的一跳,彷彿橡皮一樣被狠狠拉長。那咒能居然能化為實物,狠狠在自己的心臟上一戳。

  「啊——」紀顏慘呼一聲。身子往後一仰,紀顏再也指揮不了自己的肢體,往地上倒了下來。

  「紀顏——」

  眾人齊聲驚呼。那穿心咒開始了……

  「沒……沒關係……」紀顏撫了撫自己的心口,那裡並沒有洞。「呵呵……」紀顏痛的臉色蒼白,卻得意的笑了笑「成了!」

  抬手示意大家不要過來,紀顏咬了牙重新趴到滕廣的脖子旁邊,充當起咒能的收集器。

  「我是不是被瘋魔咒傷了腦子,為什麼要這麼救滕廣」紀顏暗自奇怪。「我是個天才呀,為什麼讓自己這麼痛苦?」

  「啊——痛!痛啊——放了他吧,只要我一放手,我就不痛了……」

  紀顏已經無法用更多的靈力去化解咒能,只能憑了血肉之軀全盤承受著。彷彿這是最後的堅持,每一次的穿心都讓自己有踢開滕廣的衝
動。

  「可是……不行啊。不能,不能再讓靈兒再次失去親人……就是死也不能讓靈兒再次失去笑顏……我不會死的,只是痛一陣罷了……這生
意划算……划算……痛吧,隨你痛好了,就當不是自己的身體……」模模糊糊的想著,紀顏緊緊抓著滕廣,恨不得一根繩子把自己和他綁在一
起,這樣自己就不用苦苦壓制自己脫離咒能的慾望。

  咒能如同匕首般從心臟上戳過來有戳過去,身子無法抑制的顫抖著。

  紀顏全身都是冷汗,一身衣服雖然早已經被滕廣撕成布條,但仍舊被汗水浸透沉沉的掛在身上,兩具幾近赤裸的身體似乎正在交纏。

  「你們——你們兩個男的這麼抱在一起幹什麼?」一個驚恐的聲音突然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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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01

第四十一章:捨身取義

  不知什麼時候滕靈已經醒來。她難以置信的看這眼前不堪入目的場景。

  三哥和紀顏到底在作什麼啊……

  紀顏長的不錯,但這不是他的錯。三哥似乎對這個鄉下小子特別好,這個自己也早已經有些感覺。可是……他們不該發展到這個地步啊。

  兩個男人渾身近乎赤裸抱在一起,紀顏居然還不停的親吻三哥的脖子?

  天啊——這世界是怎麼了?

  就在黃昏,那個紀顏不是還說把大海般無邊無際的愛送給自己的麼?甚至,還做了定情的信物珍珠(粉)。

  可現在……

  滕靈顫抖的走上前去,公主的驕傲不允許自己逃避,不管怎樣,就是失去紀顏和三哥,也要輸的明明白白!

  紀顏的嘴角有血……三哥的脖子似乎也在流血……而且看樣子是紀顏用雙手鉗制了三哥令其不得動彈。到底發生什麼了?

  滕靈眼中再看不到任何東西,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和憤怒在心中瘋狂的爆發開來

  「天啊——你們居然——紀顏,我要殺了你!」滕靈一聲清叱,拔出腰間匕首,朝紀顏撲了過來。

  「公主——」傲龍傲海驚出一身冷汗,眼見滕靈就要撲到紀顏身上,這個時候只要稍稍變故都能讓一切救治滕廣的努力化為泡影。

  「不得靠近!」天道門的衛士一聲斷喝,朝了撲到的滕靈一攔,左手順帶往其脖子上輕輕一點,就見滕靈一聲不吭軟了下來。

  「你把我們公主怎麼了?」傲龍拔出刀來。

  「她妨礙我們門主救人,差點造成大錯,現在只是先讓她安靜下來。」說著把軟倒的滕靈交與傲龍手上。

  紀顏心海大開,自是對身邊發生的一切清清楚楚。滕靈剛才那麼悲憤的質問明顯是誤會自己什麼了,八成這個傻姑娘以為自己在吸取他哥
哥的血液吧?

  呵呵,想我紀顏風流俊俏,玉樹臨風,我就算還沒修成神仙,畢竟也是天才吧?怎麼可以和那吸血殭屍相提並論,這個滕靈也太不相信自
己了,看來等下要好好向她解釋了。

  雖然被滕靈誤會,但一想到終於解除了騰廣危機,紀顏心裡歡喜,只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心似乎已經被那無形的尖刀刺的千瘡百孔,只想高聲的叫喊發洩無處可去的疼痛。

  可是,不行。

  絕對不能讓瘋狂的喊叫擾亂自己的心神,只要心神不亂,靈力才能透過自己的血液不斷的引導那可怕的咒能。

  「恩——啊——」紀顏只能在喉嚨裡低低的發出一絲呻吟。

  在劇痛的折磨下身體幾乎要死去一般,一隻手早已無法按住滕廣的頭,只是用手指死死抓了地面,在堅硬的地面上抓出一道道痕跡。另一
隻鉗制滕廣雙手的左手也不自覺的把滕廣胳臂抓出青青紫紫的傷痕來。身體不由自主地要逃離這折磨,但理智命令自己一定要堅持,堅持。

  只有自己承受了,騰廣才能保安全,一旦脫身,那穿心的劇痛馬上就會回到騰廣身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顏突然覺得心中的疼痛稍稍減退,剛想舒口氣,那心臟忽的一熱。

  紀顏似乎聽到血脈轟的一聲,身體就像野草被點燃,火焰在體內一發不可收拾的四處亂躥。

  「啊——不——」心裡的叫喊絲毫不能減輕痛苦。

  紀顏四肢百脈就像燃燒了一般,血液沸騰了。

  肢體不聽話的扭動掙扎著。紀顏死死咬住牙齒,只用兩片雙唇貼住騰廣的傷口,保持血液的交流。

  再也不能保證自己鉗制滕廣的身體,乾脆放開自己雙手,從後面用手臂環了騰廣的肩膀,在他背後雙手交叉死死握住。只怕一個鬆手,那
騰廣就被自己踢了開去。

  靈力已經運轉到最快,慢慢把那肆虐的脈衝給壓制在經脈之中。

  「呃——」紀顏只是低低呻吟著,汗水已經把頭髮浸濕,渾身象從水裡撈起一般。地上更是一攤冷汗。

  傲龍傲海看見紀顏受如此折磨,疼的渾身打顫,心裡像把刀在狠狠刺著。

  滕廣至今沒有什麼不妥,臉上一片安寧,而且似乎已經被什麼催眠了,就算紀顏把他摟的那麼緊也沒有任何感覺。

  看這樣子,三重咒的確被紀顏過到自己身上了,而且還給他的身體帶來難以想像的痛苦和傷害,而這種傷害本來應該由我們衛士來承擔的
啊。

  紀顏是百靈之體,在月老山的時候,天道門的修行者人人都知道沒有什麼傷害可以讓他疼到這種程度。

  現在看到紀顏渾身都在哆嗦,地上到處都是紀顏拚命忍耐而抓出的道道痕跡,可想而知,咒能帶給他的傷害有多大。要是平常人怕是早已
經死過千百次了,就算僥倖不死,這樣的巨痛只怕嗓子都喊啞了,可是紀顏只是默默的承受著。

  看著自己的門主被霸道的咒能折磨的毫無還手之力,還要同時照顧到滕廣的安危,天道門中的人臉色變的鐵青,牙齒緊緊咬著,渾身的勁沒地方出只是捶打著地面發洩著心疼。

  時間緩緩流過,明月開始偏西。

  「恩——」紀顏長長吁了口氣,那漫長的煎熬總算是過去了。

  「喔——」騰廣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折騰了許久,就那麼一倒頭昏睡過去。

  紀顏艱難的抬起頭來,喘了好一陣子,覺得自己有力氣說話了,沖傲龍等點點頭「你們……可以過來了,我想滕廣現在應該安全了。」

  傲龍等並沒有對紀顏說些什麼,只是走了上去把滕廣從紀顏僵直的手臂中抱開,後退幾步,啪的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大恩不言謝,紀公
子救命之恩我等粉身碎骨必報此恩!」

  「你們說這些幹嗎,快給他穿好衣服,著涼了就劃不著了。」紀顏說話漸漸流暢起來,神情也慢慢輕鬆下來。

  傲龍和傲海拿了輕軟的白狐裘給騰廣穿戴好,抱到一旁。

  天道門的人扯了塊布輕手輕腳的扶起紀顏想給他整理一下疲累的身子。

  「我自己來吧。」紀顏蒼白著臉對幾名侍衛無力地笑了笑,接了布頭慢慢整理自己。

  「哎呀我健美的皮膚啊——他奶奶的好一個滕廣,爪子跟瘋狗一樣尖利,非要你好好補償補償!」紀顏一邊擦著身子一邊嘀咕。

  胸口上滿的滕廣狂亂時用尖利的指甲刮擦的傷痕,好在自己體質特殊,最初的血痕現在已經變成一道道很淺的青青紫紫。這怎麼能見人
呢?還好不會留下疤。

  「啊喲——痛啊!」紀顏一聲小小的呼痛。

  指甲翻了幾個,裡面有血,想來是自己抓住地面時不小心弄傷的吧。

  手指有點痛,上面白的點青的點到處都是,應該是自己雙手緊緊交握的時候用力不當造成的。趕緊吹吹……

  天道門衛士看了紀顏小心的擦拭著自己的傷痕,不時用嘴輕輕的對了手指吹氣,紛紛掉過頭去,不忍再看。

  在月老山的時候,紀顏從小到大從不曾受過什麼真正的傷害。平時玩的時候不小心頭上撞個包,他就大驚小怪的跑到每個師兄面前哭訴一
番,順便搜羅一些好吃好玩的東西,大家就算知道那個包其實對他來講是個小意思,也照樣被他的樣子弄的心疼不已,乖乖繳械,把多年珍藏一一貢獻出去。

  月老山上誰不知道紀顏打起架來最怕痛,玩起人來最怕背,吃起飯來最怕少,修起行來最怕累。

  現在看他這樣小心的吹著自己的手指,可見是怕痛的,畢竟十指連心啊。可是剛才紀顏用自己的身體抵禦咒能的時候,卻根本就沒注意到
自己的手指傷成這樣,到底當時他被咒能折磨到什麼程度?

[ 本帖最後由 balance9235 於 2008-11-29 23:07 編輯 ]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01

第四十二章:天才也有失誤

  「你們可以轉過來了。」紀顏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門主……小顏啊,你……你怎麼樣?」衛士們小心的問道,眉頭皺的緊緊的。

  紀顏奇怪的對了守衛看了看,問道「難道我現在很不好麼?你們怎麼用這麼嚴重的眼神看著我?」那些衛士的眼睛怎麼有點點紅,自己的狀態真的差的令他們擔心成這個樣子嗎?

  「不……門主,我們……我們是心疼啊。」一個衛士趕緊從包袱裡挑了件最厚實的棉衣替紀顏披在肩上「快穿暖一點,剛用了那麼多靈力,身體一定很虛弱,不要凍出病來。」

  「師兄,你以為我是普通人嗎?」紀顏無所謂的推開棉衣。

  看來他們真的很擔心自己,天道門的人只要是有資格在月老山修行的,功力早就到了冬暖夏涼的境界,一年到頭只穿單衣,從來沒有穿棉
衣的概念,這些弟子也許擔心過了頭吧。

  自己的靈力雖然用了很多,剛才用自己的身體去承受強大的三重咒的時候也曾經害怕過自己抵擋不住,不過現在體內還有四成的靈力,並不是十分虛弱。

  現在想想也真是有點害怕。

  當日在梅林中遇到滕廣和滕靈他們的時候就看到血光沖天,似乎和這些人在一起自己的命運裡就會有大大的危險。

  也是自己貪吃貪玩,以為跟了他們就算倒霉一點也不至於會丟掉性命,結果沒玩幾天就這麼糊里糊塗替人擋了那麼大一個死劫。

  還好自己的道行天下第一啊!居然把三重咒都給破解了。太危險了,下次絕對不幹!

  紀顏有些後怕的搖了搖頭,對衛士說:「這點咒語怎麼能傷到你們掌門紀顏我呢?還是把師叔給我的水蛛衣拿來吧。」紀顏已經發覺自己
只有在穿上這件衣服的時候,那個滕靈才會稍稍多看自己兩眼,自己畢竟是玉樹臨風的帥哥啊,當然要配上飄然欲仙的白衣羅。

  衛士連忙把紀顏鍾愛的水蛛衣拿了出來「快換衣服吧。」

  「嗯,幸好不是穿這件,要不被滕廣扯破了那可沒地方找人賠去。」紀顏接過白衣穿戴起來。

  不一會紀顏穿好了衣服,用披風緊緊圍著身體,剛剛被折磨的身體似乎搖搖欲墜。見守衛伸了手去要扶自己,略一揮手屏退了下去「我還
沒到那麼虛弱的地步,你們當我是常人啊?我可是天下第一的紀顏啊!」

  「門主還是快快調息,這三重咒霸道的很。」

  「是啊,的確霸道!你們回去和師傅說啊,就說我紀顏又創造了一項記錄,天下無人能破的三重咒被我破解了。」

  「小顏——」眾門人無奈的大叫,怎麼這個紀顏一點都沒有愛惜自己的意識呢,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這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好啦,好啦,我陶醉一下不行啊?說正經的吧。騰廣的瘋魔咒應該化解了,他天亮就會醒來。傲龍你們以後要小心看住不要讓他的血流
落在外。這樣就能夠保證他不再被這種邪惡的法術所傷害。魔教這次前來做法的不是平常人,這麼強大持久的三重咒應該是他們教主沈百川所為。」紀顏正色對了傲龍等說道。

  「是!」護衛齊聲應諾。

  「現在我要解咒,要麻煩各位再次護法。」紀顏略帶愧疚的對部下說道

  「我現在已經把穿心咒和血咒的咒能壓制在體內,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人,但只是被我暫時壓制,如不及時化解,恐對身體毀壞嚴重。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晚,大家不得休息,過了這關我請大家到京城吃頓好的。」

  「掌門的吩咐我們自當遵從,我們願為掌門赴湯蹈火。」天道門幾名侍衛如同宣誓般大聲回答著,他們早就急的不得了,巴不得紀顏快快恢復,自然擔當起護法職責。

  傲龍等人守在滕廣滕靈身邊,聽到眾人的宣誓也大聲說道:

  「我傲龍,」

  「我傲海,」

  「還有我,剌甲……雖職責在身不能為紀掌門效力,但只要您吩咐下來,我們自是萬死不辭!」

  紀顏微微點了點頭道:

  「各位言重了。那麼就拜託了。」紀顏緩緩閉了眼睛,手指如蓮花輕托,盤了在地上,開始運行靈力。

  前日在鴻河岸邊不知節省,把全身儲備的靈力耗的一乾二淨,原想好好休息一下能夠恢復到最好的水平,哪裡知道上了岸連馬車都沒坐
成,一路騎馬到了海邊。

  雖然才只恢復了五成的靈力,所幸就這樣水平的靈力就別人來說怕也是要修行幾十年才能聚集的。

  為騰廣護住心神與化解瘋魔咒就花費了一成,壓制穿心咒和血咒用了三成。如今只剩了一成左右可以在體內緩緩運行。

  胸口的血玉微微發燙,悄悄融化成一股軟玉透過自己的肌膚貼在自己的胸口的檀中穴上。血玉感應到主人靈力的虛弱開始全力吸收月靈,
如同打開一個能量倉庫,溪流般的靈力不斷從檀中穴進入紀顏體內。

  紀顏把心神沉浸到經脈之中,小心的慢慢的放開穿心咒的壓制。

  一股強大的脈流直往心臟衝去。心臟一波一波的抽痛。冷汗頓時又浸透了紀顏的內衣。

  外人體會不到脈流的肆虐,只看見紀顏的臉色一時間變的青白,剛搽干的頭髮又變的濕漉漉的拈在額頭上。

  忍耐著心臟被刀一遍又一遍穿透的劇痛,紀顏細細尋找脈流的蹤跡,調整自己經脈中的靈力,調到同一個頻率跟那勁力對衝著。

  「他奶奶的!」紀顏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怎麼這麼笨,居然把自己的心臟當成兩股力量拚鬥的場所,這下可吃了大苦頭了。可是沒辦法
啊,只有在那咒能化為刺刀穿過自己心臟的時候才能抓住它。

  一邊罵著自己一邊小心的調整著靈力,先把心臟用靈氣保護,緩緩呼吸著,把血液的流動調的越來越慢,心臟跳動的漸漸緩了下來。

  漸漸的似乎掌握了那咒能穿心的規律,紀顏運了靈力守在心門,等那咒能一到,迅速放出自己的靈能對沖消耗著咒能。

  這就像同時兩把刺刀,一把從前插過,一把就要從後插過,然後如冰遇火一般在心臟中暴開最後化為灰燼。

  忍受著心臟中一陣陣爆炸般的疼痛,紀顏連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也不自知。

  心痛慢慢變地可以忍受,那原先強大的能量象被馴服的野馬漸漸慢了下來。

  靈力不斷的消耗著。眼看穿心咒就要被完全化解了。

  紀顏靜靜的平伏著一下一下的心跳,可靈力只剩下三成了。

  三成的靈力是用來壓制這些咒能的,不知道現在解開自己是否能夠承受暴走的咒能。

  眼見穿心咒就能完全化解,只要再來小小的一點靈力就成,不如就冒個險用上一點壓制的力量吧。

  紀顏慢慢解了血咒的壓制,突然整個身軀內的血脈就像瘋狂了一樣細微地但快速的顫動著,在顫動的血脈中,血液似乎要破體而出。

  身子像在鐵水爐裡燃燒,血液快速流動,血肉就要爆開一樣。

  紀顏連忙用靈力壓住到處竄動的能量,這血咒不能放開,只能放一點,消一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壓制咒能的靈力只是被血咒牽制著,沒有更多能夠用來化解穿心的咒能。

  太陽已經躍出海面。天大亮了……

  如果現在胡總督的船到了該多好啊。只要沒離開這片海灘,就是還在滕寬和魔教的控制地域之內,看來現在就要化解所有咒能是無論如何
作不到了。

  留在體內的咒能如同被綁縛住的兇猛野獸,一不小心牽制就要出來暴走。

  這樣危險的能量無法利用,只能慢慢消除,只要能到安全的地方,只要能有充足的時間積累。

  傲龍焦急地看看紀顏又看看海面上,額頭上不知不覺已經不滿汗水。

  那海面什麼也沒有,船到底什麼時候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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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02

第四十三章:將計就計

  「恩——」舒服的呻吟一聲,滕廣從地上坐了起來長長伸了個懶腰,這才慢慢睜了眼睛,只覺得神清氣爽。「啊,想不到睡在泥地上也這
麼舒服!耶?已經天亮了!」環視了一圈,傲龍等人神情緊張的守在自己身邊,剌甲守在滕靈邊上,這個丫頭,還睡的這麼死。

  滕廣仔細看了看海面回頭對傲龍問道:「傲龍,我們的人什麼時候來?」

  「回殿下,消息說卯時。」

  「那就是還有兩刻鐘。傲龍,站到高處探勘,有動靜馬上回報。」騰廣吩咐完又轉身對了天道門眾人行了一禮道:「此次有天道門襄助,
我得以平安回京。如果能平亂而執掌天下,天道門居功甚偉。如此大功,我騰廣日後定當回報。」

  天道門三名衛士看看仍舊端坐在地調息解咒的紀顏,又看了看似乎毫無所覺的滕廣。

  紀顏此時仍舊汗流如注,看來化解的很辛苦,而那個滕廣卻說的這麼輕鬆,根本不知道紀顏到底為他作出了多大的犧牲!

  眾人心中覺得悶悶的。我天道門助你,是為天下太平,而非什麼回報。如果掌門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是什麼回報都補償不了的啊……

  「你以為我們只是想你的報答麼?」

  「你知道我們掌門為你做了多少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我們掌門救回來的?」

  三名衛士沖了滕廣七嘴八舌的說著。

  騰廣也不惱,轉眼看了紀顏一頭是汗,神情痛苦,一把就想把他抱住。

  「紀顏,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騰廣的確對昨夜一無所知。

  「殿下不可!」一個護衛急忙拉住鹵莽的騰廣「掌門在行功,不可以打攪。」

  「哦,嚇我一跳啊。」騰廣一臉擔心坐在紀顏的對面,直盯著他的臉色,幾次想搽去他額頭的汗水,又握緊了拳頭忍住。

  「報告,陸地那邊似乎有大批人馬過來。」傲龍從高處竄下「恐是敵人前來。」

  就在此時,從幾里遠的地方傳來隆隆的聲音,彷彿悶雷攆過大地。那聲音到了近前突然清晰起來。眾人這才發現原來是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你們已經是群龍無首,就是逃了回去也無力回天了。還不快快交出騰廣的屍體!」

  「哼!」滕廣騰的站起身來,「好大的口氣。」

  正在行功的紀顏暗暗歎了口氣,看來這咒能今天是無法完全化解了。

  慢雷傳音,好高深的內力。

  能把聲音傳遍四方,只要提了丹田之氣,一般高手就能作到。可如果像這樣,把聲音打個包裹,像雷聲一般慢慢滾到,再突然清晰起來,
這樣的功夫也只有師傅才能作到吧,

  氣勢逼人!

  紀顏慢慢睜開眼睛對了震驚的眾人說道:

  「來的是魔教高人,我們的船還沒到,現在最好拖延時間。」紀顏這時只得暫時把化解了一半的血咒壓下,站起身來。

  「對,我也是這意思,紀顏,你還蠻聰明的。」騰廣笑嘻嘻地對紀顏贊到。

  「你不要以為我純樸就是傻子,你以為就你聰明啊。」紀顏象沒事人一樣和滕廣說著話。

  「掌門你怎麼樣?」天道門侍衛急著詢問紀顏的狀況。

  「……」無聲的看看眾人,紀顏用眼神制止屬下的關心。

  「這樣,騰廣,既然剛才那人以為你已經死了,你就躺倒裝死。」

  「為什麼我要裝死,不是你要裝死?」

  「因為昨天晚上他們對你下了咒,而沒有對我們其他人下咒。」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滕廣隱隱約約記起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彷彿記得一個自己和一個男人互相擁抱……滕廣狐疑的看看紀顏,
自己不是闖下大禍了吧?

  紀顏並沒有理解滕廣狐疑和不安的眼神,自顧自的解釋道:

  「他們現在所有的行動應該只是確定你的死亡是否屬實。你死了必定對你放鬆警惕,而現在如此緊張是因為我這樣的高手在這裡。這正好
給了我們機會。」

  「你的意思是?」滕廣遲疑道。

  「不,這樣不可啊!」天道門的人隱隱知道紀顏又要犯傻,急急勸道。

  「敵人大軍已到,就算是船來了,就憑我們現在的人手和狀態,我們是無法全身而退的。」略一沉吟紀顏又道「這是我們唯一脫身的機
會。天道門聽我號令。」

  紀顏眼神一變,脊背一直,放出決然氣勢

  「你們三個趕緊在外面埋伏,隱藏所有氣息,等我引走敵方人馬,伺機保護殿下離開。」

  又轉向騰廣說道「騰廣,你身上擔負天下,牽動四方局勢,你先裝死由傲龍傲海護著離開。敵人必定不會對屍體多加防範,你就可以乘機
逃走。」

  「紀顏你的計劃固然是好,可是靈兒怎麼辦?」滕廣想起自己妹妹,如果看見自己死了,還不知會出什麼狀況,可不要找人拚命啊。

  「至於滕靈,她是公主,對方必定想要她作活口多多利用,所以她應該不會有多少危險,但傲龍你們看好她,不要讓她亂來。必要的
話……再把她點暈。一定不能讓她破壞計劃。」

  「……再點暈……紀顏你什麼意思?」滕廣眼睛瞪的大大的,像審犯人一樣盯著紀顏。

  「呵呵,沒什麼意思。高手就來來,快,把這個氤凝丸吞了。」紀顏從懷裡掏了顆藥丸塞到滕廣嘴裡,回頭對自己衛士揮了揮手「動作快,不要擔心我。」

  天道門幾名侍衛應了一聲,閃身出了廟門,消失在岸邊的綠叢當中。

  「你答應我,要平安回到我身邊啊……我要死成什麼樣子?」滕廣還在磨蹭。

  「乾脆點,我答應你,快……」紀顏一把拉倒滕廣。滕廣躺倒在地,放平了呼吸。

  紀顏指風一點,滕廣渾身一麻,似乎連血液也停止了流動。

  「真想我死啊!」滕廣就要跳起來大罵,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做任何動作,除了腦筋是清楚的,全身肌肉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你現在雖無法呼吸沒有心跳,但剛才我給你吃的氤凝丸可保持你的生命好幾時辰,你放心。」

  紀顏解了自己身上的天藍披風,急速蓋在滕廣臉上,低聲道「來了。」

  那聲音如同閃電一樣,前刻還在幾里之外,而此時已在百米內。

  「哈哈哈哈,你們也太不自量力了,妄想逃出生天。就算能斬殺我方千人又怎麼樣,我三重咒一出,還不是成了手下亡魂。」

  風聲一剎,一個身材消瘦,身穿青衣的青年已經站在廟門口。

  鷹鷲般銳利的眼神往廟裡一掃,龐大的氣息如旋風般撲了過來。

  紀顏和傲龍傲海被他的氣息壓的微微瞇眼。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地獵獵飛舞。蓋在滕廣身上和臉上的藍色披風被氣息捲到一邊,露出滕廣紫
黑臉。

  沈百川提了所有功力化為敏感的觸角把這座小山前前後後仔細探尋了一遍。

  廟裡果然只有這六人的氣息,那地上躺的人已經是氣息全無,看他臉色正是血管爆裂而死,正是滕廣。

  沈百川探察清楚,收回氣息不屑一笑「哼,三重咒下無還人,滕廣本是必死。真是多費我一番探察。」

  此時魔教眾人方才趕到,遠處搜查的士兵正往龍王廟這個山頭集結。

  「恭喜教主建此萬世功勳,我方眾天將一統江湖,流芳百世!」十幾個教中長老護法高聲頌揚著。

  「小水,史俊來了麼?」沈百川頭也不回,光憑氣息就知道小水已經隨了長老趕到。

  小水內力不強,用毒倒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要不是被某個神秘高人識破身份,也不會任務失敗而被罰作使女。此次前來只是讓她來認
人,畢竟這樣的高手不多,能把他收攏到組織中也是一件大事。

  「稟教主史俊來了,就在後面,請教主稍等。」

  「你說的少年是……」沈百川銳利的眼光一一掃向廟中幾人。

  幾個抽刀站在滕廣屍體邊上的必的護衛。

  那個抖成一團的應該是那個妓院帶出來的小孩。

  現在還睡在地上無知無覺的那個女人肯定是滕靈了,聽說也是個美人。

  蹲在美人邊上的白衣小子,恩——長的不錯,看來就是他們從山上帶下來的土人了。

  那個傳說中的高手就是這個少年麼?

  「回教主,那個穿白衣服的小子就是唯一動過我的酒的人。我很清楚的看見他喝了下去……」

  眼中精光一閃,盯了紀顏的眼睛「鄙人萬魔教教主沈百川,你的名字叫紀顏吧?」

  紀顏正憐惜的看著滕靈的睡容。真想就這麼撫摩著她額前細碎的頭髮,輕聲呼喊著靈兒的名字到永遠。想不到第一次這麼放肆的關注她美
麗的容顏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聽到沈百川的問話,紀顏站起身來點了點頭「你有什麼指教?」

  「到底是年輕人啊!」沈百川露出一線柔和的微笑,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年輕的外表,彷彿站在面前的紀顏是個小孩,而他卻是長輩。

  「聽說你的山裡來的?」

  「是有怎樣?」

  「你應該知道她是公主。」

  「知道。」

  「你以為你有機會?」

  「我不明白教主的意思。」紀顏皺了皺眉頭,暗想這個叫沈百川的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還不趕緊把滕廣另外挪個地方,遲了怕是要露餡。

  自己剛才點了滕廣命門,風池等穴位,那幾個位置很危險,點重了就會真的要了他的命。所以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而這一下並不能長久
的保持假死狀態。要是老讓他躺在地上裝死人,到時候穴位一解,滕廣只要稍有動靜,哪怕就是一個心跳也能讓沈百川發覺。

  可是現在就憑自己的狀況,絕對無法保護滕廣和滕靈二人的周全。

  怎麼辦呢?

  紀顏心裡暗暗著急,卻一臉純真,沖了沈百川莫名一笑。

  「呵呵,你如果不嫌棄,我就稱呼你一聲小兄弟!」沈百川的笑容更加和藹。

  小水在一邊暗自磨掌,本以為教主帶自己來是來指認強敵,可沒想到教主卻對他這麼客氣。

  「你看看現在的局勢。滕寬已經掌握了京城,那個老皇帝早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了。」沈百川看看紀顏,只見他一臉懵懂,看來剛出山的小
子什麼也不懂,自己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也沒什麼反應。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皇帝?」這時滕靈稍稍清醒了一些,慢慢坐直身子,突然發現場地中多了很多陌生人。

  「嗯?你們是誰?你們剛才說什麼?」

  「公主殿下……」傲海正想提醒滕靈,只聽沈百川突然大笑。

  「哈哈——公主果然是那個老皇帝最疼愛的人。你對你父皇倒也算是骨肉情深啊。」

  「你是誰?」滕靈這才記得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三哥還躺在地上。

  昨天晚上不堪的記憶紛紛湧現,滕靈一把推開紀顏,撲了過去。

  「哥,哥——你怎麼了?」

  「他死了。」沈百川得意洋洋的聲音瞬間把滕靈打入地獄。

  「哥——」滕靈按奈著巨大的恐懼顫抖著伸出手。

  滕廣的鼻尖已經涼了,沒有絲毫呼吸,眼睛緊緊閉著,臉色不是昨天晚上那種曖昧的緋紅,而是死亡的灰黑。而已經僵硬的脖子上赫然一
個牙齒咬過的傷痕。

  「不——」滕靈覺得自己要瘋了。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紀顏活生生把哥哥咬死了?

  為什麼傲龍他們都不管,也許是被紀顏制住了……

  現在面前這麼多陌生的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昨天傍晚的甜蜜到了今天早上卻是這麼驚心動魄的悲劇?

  紀顏——一切都是紀顏,是他,他是兇手!

  「紀顏,還我哥哥命來!」滕靈猛的一亮匕首,回身就往紀顏撲了過去。

  「放肆!」一道厲芒閃過,只見沈百川身邊一位嬌嬈女子抬手一收,把滕靈手上的匕首凌空收繳了過去。

  「方眾天教主在此,一切聽憑教主指示,你以為你是公主就可以亂來麼?」那女子高聲訓斥道。

  「絲淼,你逾越了!」沈百川的聲音並不嚴厲,卻讓那女子渾身一顫,躬身退後幾步。

  「紀顏,你看見了,滕廣已經死了,跟了這夥人你也難有作為,我們這裡有大把大把的榮華富貴等著你,你要得到什麼樣的女人都成。」

  「哦?原來你這麼看得起我。」

  這時有群氣喘吁吁的士兵攙扶了一個人小跑過來。

  「教……教主,就是他,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史俊揚著被紗布層層包裹的手臂恨恨的指著紀顏「就是他挑了我的手筋,廢去我的
武功。教主,您一定要為三百多兄弟報仇啊,把他千刀萬剮!」

  「呵呵,我就知道你應該和那個用龍吟訣的人是同一人。看來我們的功夫曲出同源呢。」

  「紀顏,你果然是他們的人,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滕靈人被傲龍制住,卻兀自用嘴罵道。

  紀顏冷淡了看了看滕靈,她就是罵起人來也像怒放的玫瑰這麼耀眼。可是,現在最好能安靜一會。

  「靈兒,你不要怕……」紀顏衣袖輕拂,滕靈全身一麻,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聽也聽不到,動也動不了,急的只把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紀顏看了滕靈不依不饒的瞪了眼,模樣滑稽的很,心裡卻如同燒紅的烙鐵在炙烤。

  原來她誤會我這麼深,原來她這麼不信任我。

  被自己所愛的人這樣不信任似乎比那個穿心咒還要難以忍受。

  可是我現在什麼也不能解釋,只要再等片刻,上船離岸才能消除你對我的誤會。可現在不行。

  「我們功夫同源?似乎有這可能,不過你要我作你手下,我可要看看你手下真章!」紀顏不動聲色提出挑戰。

  「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好,我也想看看能殺退千人的你功夫高到什麼程度!」沈百川大爽。

  今天不僅殺了唯一能影響局勢的滕廣,使本教暗中支持的滕寬能夠君臨天下,方眾天教行遍整個大陸版圖的時刻看來不遠了。

  現在看樣子又網羅了一個絕世高手,這對自己來說不啻如虎添翼。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啊。

  「好,你說怎麼比?」沈百川衣袖一揮豪情大漲。

  「這地方太窄,不適合高手比鬥,我們去空曠點的地方。」紀顏抬手一指,三里外臨海邊一處絕壁懸崖。

  「教主,殿下要我們把那滕廣的屍首帶回去,您這一動手怕是……」隨後趕到的一隊官兵和上十位江湖好手齊齊驚呼。

  「沒出息的東西,你們幾個就帶了屍首回去報喜吧,這裡每個人都有賞。」沈百川揮手讓人去抬那屍體。

  「我們殿下萬金之軀,怎是你們能動的。還是由我們護送殿下屍首回京。」傲龍傲海攔住官兵。

  「也好,你們也算忠勇之人,只是投錯了主子,回去真心悔改,等殿下登基也有你們的好處。不過還是先點了穴穩妥一些。」那為首的軍
官以勝利者的姿態說著。幾個人上前點了傲龍等的麻穴,又要點剌甲的。

  「我是公主的衛士,你們誰敢過來,我就和誰拚命!」剌甲護在滕靈面前,藏龍刀連連揮舞。

  「算了,這小子也不重要,反正正主兒都死了,也鬧騰不出啥來。」

  傲龍傲海不答一言,抱了滕廣和剌甲護著公主快步向山下的車馬處走去。

[ 本帖最後由 balance9235 於 2008-11-29 23:08 編輯 ]
balance9235 發表於 2008-11-29 23:02

第四十四章:道魔對決

  紀顏看了傲龍他們走遠,一縱身往三里遠處海岸邊的岩石上掠了過去。

  難得見到高手相鬥,除了看守滕廣屍體的官兵所有人都跟著掠了過去。

  岩石上紀顏白衣隨風獵獵飄動,隨意紮起的長髮在胸前飛揚。臉色如同雪一樣蒼白地近乎透明,而緊緊抿著的薄唇噙著一絲無所謂懼的微
笑。初升的太陽正把海面照的如同玫瑰的海洋,而蕩漾著異彩的玫瑰把紀顏照印的如同靈動出塵的神子。

  岩石下十丈開外眾人圍了個圈,悄悄談論著

  「就是他,那個魔鬼……」

  「要是聽到什麼聲音馬上要摀住耳朵,我棉花都帶來了……」

  「一有不對就放下武器,聽說上次放下武器的人都沒受傷……」

  下面的議論如魔音穿耳,沈百川不禁皺了皺眉頭。

  「來吧,挑一把劍。」方圓幾十丈的岩石中心赫然插了兩柄雪亮的長劍,夕陽的餘暉在劍身一側圖染了一道絢麗的紫光。

  紀顏上前隨意拔出一把劍,輕輕一揮,沒有割裂空氣風聲,只有掠過絲綢般的順滑感。

  「嗯,好劍,你從哪裡弄來的?」

  沈百川得意的說道:「我教遍佈整個大陸,還有各處島嶼,一般人沒有的材料我們都有,這只是教中兄弟自個打造的,最一般的劍而已。」其實剛才從護法手裡強奪了這兩把劍的時候,自己不得不許諾到皇宮裡再去謀取幾柄過的去的武器來填塞他們的不滿。

  「好了,廢話少說,接招吧!」沈百川起手一個環臂長指,劍尖繞身大半圈,直指天空,慢慢放平,隱隱指向紀顏丹田胸腹,充沛的內力
灌注到劍身,頓時如同一條靈蛇,鎖住紀顏前後左右十丈內的動向。

  恍然間,兩人似乎身處異境,天空,海風漸漸遠去,只有莫名的勁道在兩人周圍流淌,碰撞。

  絲淼站在岩石最邊緣,不自覺咬著嘴唇。聽說紀顏是個高手,就算以一敵千也能輕鬆取勝。不過那些士兵只是略通功夫,根本不入級。想
來英明神武的教主出手,對這麼個嫩小子還不手到擒來。

  可是現在兩個人往懸崖上一站,教主的氣勢自不必說,那個小子的氣勢居然也不落下風。

  岩石上到處充斥著教主霸道的勁力,圍繞著兩人激烈迅速的流動著,如果是自己首當其衝的話,早就被撲嘯而來的力道撕碎心神了。看看
身邊所站的教中長老和幾位護法,一個個眼神犀利,神情凝重,想必他們都暗自拿出護身功夫來抵禦這無所不在的氣流吧。

  還好自己也有一套獨到的防身功夫。

  別人看不見,自己卻是明白。為了抵禦教主分佈在岩石各處的強大勁流,自己已經在周邊岩石上悄悄種下蛛絲。自己的一身本領全靠用血飼養的一群血蜘蛛,它們吐出的絲和自己的心神相連,必要的時候延著蛛絲伸展內力,簡直就像自己的手一般好用。

  現在用內力布在蛛絲上,在自己面前支撐起一道無形的防護網,只要維持蛛絲不斷,自己就是安全的。

  妹妹小水雖然長的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可功夫卻差的很,內力也不強,早已經被教主特意分佈在周圍的勁力逼到岩石下面,只能和普通士兵混在一堆隔的老遠觀看。

  絲淼得意笑笑。教主果然不是凡人,光是憑著發出的強烈氣勢就能壓服所有的人。

  可是……還有一個人,彷彿沒什麼事般立在教主對面。

  所有的勁道編製成的網封鎖著他的氣息,只要他心神一鬆,或有一個小小的破綻,相信教主排山倒海般的勁流就會撲過去把他撕的粉碎。

  這時候他應該汗流滿面,就像被鎖鏈層層捆綁,一動都不能動了吧?

  可他為什麼笑的那麼無所謂?

  他就站在那裡,一把劍用手橫握了斜斜指著地面,看他那樣子,拿劍和拿棍差不多,別不是沒練過劍法吧。

  他人明明就在那裡,可恍然間,似乎抓不到他的氣息,一不留神,人就消失在空氣中,再仔細看看,他卻在原地絲毫沒動。說是抓不到他
的氣息,可似乎整個岩石,空氣,甚至整個海洋……不,不,不……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彷彿整個大地,全部的空間,連同自己好像都成了他的氣息。教主放出的絕強氣勢居然被同化了一樣。怎麼會這樣?

  絲淼開始有些擔心了,稍稍把內力提高到八成,定了定神,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教主身上,準備隨時掩護。

  就在這時,沈百川突然發動了。

  劍尖灌注的內力象衝出牢籠的獅子,化為極至的迅猛象紀顏撲了過去。

  幾丈的距離根本不能算做距離,眼睛不及接收,疾電般的劍風已經殺到心口。

  紀顏身子一側,一仰,劍平貼著胸口掠了過去。

  沈百川內力提到極至的一擊被紀顏輕描淡寫避了開去,不要說碰觸對方的武器,甚至連衣角都沒碰到一片,心裡說不出的憋悶。

  每一蘊涵十足勁道的一擊都殺在空中,沈百川難受的要塗出血來。

  「砰!」烏雲蓋雪!

  一招群攻劍法再次撲向前方。

  空氣中剎那間佈滿群星般的劍刃,沈百川再抖手腕,群星再次分化佈滿整個空間,如同烏雲壓日一般挾雜著鋒利的劍刃撲面而來。

  這次擊殺並非針對紀顏,而是針對前放所有空間。

  「丁丁——」清亮的撞擊聲說明終於碰到紀顏的武器了。

  沈百川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自己的力氣終於化在刀刃上了,這樣打在實處,就算只是碰了兩下,心裡也舒坦多了。

  不及再多體會擊到實處的喜悅,沈百川再接再厲,龐大的勁道再次集結,排山倒海,風捲殘雲,一招招群攻劍法充斥整個空間。

  紀顏心下叫苦,早知道如此剛才就不避的那麼過分,讓這個變態教主抓狂了。

  可是這個教主每一招都充滿十足力道,自己所省不多的靈力都用來壓制身體裡的咒能,而那穿心咒和血咒就像火山一樣,一個不好就要爆
發。

  剛才實在不得以用劍擋了兩下,那個勁道把自己的手都震麻了,還差點延著手臂竄到血脈裡去,幸好自己的身體特殊,能夠同化天地間的能量,否則怕是要被震傷。

  記得在月老山的時候師傅和自己比著玩,自己憑了十成的靈力去接師傅凌厲殺招,當時自己的雙腕就崴了。不過師傅的雙臂也斷了。嘿嘿,結果自己修養兩天就好,師傅卻修養了半個月。

  「以後看了不對,絕對不可硬碰硬的接招,你不想活,我還不想死哩!」師傅是這麼說的吧。

  要在原先,自己就站著不動,拼了受點小傷,接住姓沈的一招半式,早把他反震的吐血身亡了。

  這個沈百川功夫雖然沒師傅那麼霸道,不過現在的自己已經降低到普通人的水準了,當然不能亂來。

  如果自己不計後果跟這個變態硬拚,只要平穩的靈力被他的勁道一激,說不定就把咒能給激盪起來,自己豈不死無葬身之地?

  呸,呸,呸。哪有我紀顏天才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道理。

  不管了,能躲就躲,絕不找死!

  如同風一般隨意,紀顏靈力極力運轉,腳下更是輕盈。使出絕世輕功梅落繽紛,真如同片片花瓣,絕不沾塵,只在空中打旋。身子越晃越
快,已經看不到本體,只見一團朦朧白色在岩石上忽左忽右。

  而不斷消耗體力用著龐大招式的沈百川漸漸陷入瘋狂。

  而此時遠遠的一隻小船悄悄靠岸。

  滕廣其實出了龍王廟不遠就已經感覺手腳可以動了。按耐住想看看紀顏的衝動,只是任由傲龍抱到車子上,繼續裝死。

  正心急如焚,突地聽到車子邊的「撲撲撲」幾聲鈍響,天道門眾人圍了過來。

  「接到暗號,總督大人派來的船已經在海上等了,來接應的小船已經靠岸,請殿下快走。」

  滕廣猛一躍身,活動活動手腳,一點也不酸麻。紀顏給的藥真是管用,呼吸停了這麼久,就像睡了一覺似的感到身輕體健。

  「紀顏他怎麼樣了?」滕廣一能開口就急著問道。

  「他正和魔教教主比鬥,你快點脫離危險,他就能多爭取幾分生機,所以請殿下一切等上船再問。」天道門的護衛急的一把抓了滕廣就往
岸上掠去。

  「三哥?你們在說什麼?」滕靈本是心如死灰,守在滕廣屍體邊上,此時眼睜睜看了「屍體」居然能動能說,不由驚喊了起來,連自己能動能說了也不自知。

  「公主快走。」護衛不想多對這個嬌蠻公主多作解釋,挾了她就跑。

  一干人等悄悄上了小船。

  「到底怎麼回事?三哥你原來沒死麼?」滕靈覺得大家都在瞞著自己什麼東西,看樣子紀顏的確沒有殺三哥,那麼是自己冤枉他了?

  滕靈見沒人回話,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的確,似乎沒有人聽見自己的問話,除了滑船的,所有的人都滿臉擔心注視著遠方。

  滕靈順著大家的視線望過去,三里遠的地方似乎很熱鬧,很多人圍在一處岩石下方,他們在幹什麼?還有紀顏到哪裡去了?

  「喂,你們在看什麼?」滕靈一扯剌甲的衣服,不滿的嚷了起來。

  「哦,公主,對不起,我們在看紀顏和那魔教教主比鬥。」

  「魔教和紀顏不是一塊的麼……」越來越亂了,紀顏並沒有殺三哥,那麼應該不是一起的。

  「公主誤會了,殿下當時是在裝死……紀顏用計騙過對方,他自己牽制魔教,給我們安全離開爭取了機會和時間。」剌甲心裡對紀顏已經
佩服的死心塌地,恨不得把紀顏所做的事情全部解釋清楚。

  「公主,昨天晚上……」傲海想插進來解釋一句。

  「好了,你不用多說。我知道我冤枉他了。是他救了我們大家對不?」

  「是……」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們都要保密,不准向外透露一字!」滕靈的心有點疼,畢竟紀顏還是好人,可惜……三哥和他有這樣的關係,自
己還是成全他們吧,這個掙也掙不來的。

  「不……公主你誤會殿下和紀顏了,他們其實是……」

  「噓——好了,我自有主張,我不會亂來的。你們也當什麼都沒發生。」滕靈看了看滕廣,他只是盯了遠方,整個身子幾乎撲到船外,那
樣子任誰都看的出他對紀顏是多麼擔心……而其實最該擔心的不是自己嗎?昨天傍晚的時候紀顏不是向自己表白了麼?為什麼一覺醒來變成這樣?

  「……是!」傲龍等只得悶悶的應承下來。

  滕廣焦急的看著遠處的懸崖。那裡只有一青一白兩個小點,應該離的很遠了吧。

  「快,快放信號,讓紀顏撤退!」

  「不行!」天道門衛士只是目不轉睛盯著遠處懸崖,雖然臉上都是擔心,卻硬撐著不放信號。

  「為什麼?紀顏現在很危險!」

  「現在大家還沒到安全距離。」

  在月老山的時候,一到夏天,所有兄弟都喜歡到籬湖戲水玩耍,有時候還會比賽看哪個在水面上踩的遠。

  修行者的輕功都是最拿手的。最好的師兄,可以鞋不沾水在籬湖上跑個來回。

  那個魔教教主看上去也是修行之人,只是修的道不同而已。魔教中高手不少,萬一追了過來豈不前功盡棄。

  小船漸漸駛離海岸,慢慢離的越來越遠。

  「紀——」滕廣剛要放聲呼喊,就被天道門的人一把摀住「禁聲!」

  心本狠很攥著,眾人慢慢遠去,那一青一白的影子漸漸模糊。

  ************

  「啊——」沈百川憤怒了。

  「我殺!我殺!殺——」無論多麼巧妙的招式,多麼迅捷的劍法,現在似乎都派不上用場,已經很久沒有摸到紀顏的衣角了。

  「你這算什麼?難道你只有輕功上得了檯面?」

  「……」紀顏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用了一些靈力來維持梅落繽紛,要在平時這麼用上兩天兩夜都沒關係,可是壓制血咒的靈力已經越來
越少。

  紀顏暗自看了看海面,極遠處一艘巨大的戰艦,可是沒什麼動靜,他們還沒有逃出去嗎?心裡慢慢著急。

  沈百川見紀顏不理不睬,更是激怒。「好,讓你躲,看看我的光劍咒你還能不能躲!」

  當即手結印法,口頌真言:「蒼冥之神,賜我力量,用光和劍劈斬大地,神威加身!叱!」

  一聲暴喝,沈百川週身漸漸包裹一層黑光,懸崖幾十丈方圓頓時一暗,不及適應變化,眾人眼前突然光華萬丈,沈百川手上已無實劍,高
舉在手的是一把伸展十人多高的巨大光影。

  「接招!」

  巨大的光影當頭罩下,所有空隙全部封鎖,紀顏是逃無可逃。

  完,這下不得不硬拚了。

  硬拚是找死,只能借助自己那個沒什麼用的異能了。

  這光影看上去巨大,實際上應該的能量附在劍上,不管怎麼樣,先把他的劍給弄斷了,看他空手還能使出這一變態招式來!

  異能的發揮也要靠靈力,已經沒有更多的靈力來發揮了,現在就是閃避也十分的吃力。

  但不用是死,用了大不了咒能爆發,還不一定死呢。

  別無選擇,只能放開對咒能的壓制起用那三成的靈力了。

  紀顏瞬間心神大開,所有靈力集結到左手食指。

  暴亂的咒能如同猛獸出籠,在經脈裡狂暴的橫掃。巨大的痛苦緊緊包圍。

  「拼了!」紀顏一聲低喝,食指上白光一閃,就往那巨大的光劍點去。

[ 本帖最後由 balance9235 於 2008-11-29 23: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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