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城梵蒂岡的早晨。
靜謐的樹林阻擋了絕大多數世俗的聲音。
高塔上,一個老人坐在天台的躺椅上喝茶。
「陛下,『庫拉特斯』有情報過來。」黑衣主教走到門邊輕輕的稟告道。
原來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就是教皇本人。
放下手中的茶杯,教皇接過黑衣主教手中的報告。點了點頭說到:「你下去吧。」
看著黑衣主教退下後關上的房門,教皇歎了口氣對著空曠的房間說道:你聞到風的味道了嗎?那可是你我等了1萬年才等到的颶風啊。」
「哼哼哼~~沒想到你的觸角居然可以伸那麼遠、這麼深。」一個中年男子從窗簾後面走了出來。背對陽台他的眼睛居然隱約間閃爍著紫色的光芒。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到這裡來。」教皇似乎很不高興眼前的事情。
「是錦衣玉食嬌慣壞了你的身體,還是時間太長讓你忘記了當初的諾言?膽子竟然變得這麼小『凱特』?」男子冷笑著反問道,言語間絲毫沒有敬畏的感覺。
「哼~」教皇沒有理會那個男子的挑釁,打開剛才黑衣主教送來的信件看了看說道:「只要再施加一點壓力,相信就可以達到目的了。」
「哼~」對面的男子哼了一聲說道:「我也是來最後提醒你一次,不要再去打擾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有選擇。」教皇回答道。
「我看你是活膩了,他覺醒了第一個要殺得恐怕就是你。」
「哼!我說過:我早就有這個覺悟了。不過有些人擅自行動導致數百萬人死於戰爭,不知道會不會得到原諒。」此時的教皇根本沒有平常的威嚴,針鋒相對道。
「如果不是你私自聯絡『卡頓』修復設施,引發平行空間的意外連接我根本無需出兵。」中年男子十分生氣地爭辯道。
「哦?但是好像有些人在我之前就秘密釋放了龍騎士的力量不知道又該如何理解?」教皇也立馬反唇相譏道。
「你!」中年男子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了~好了,我們不要總是見面就吵好不好。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擾他。」中年男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說道。
「我何嘗不想。」教皇長歎一聲說道。
「那就停止你現在的行動,讓他安靜的生活。」
「但現在的問題是---橋接隧道越來越大,蟲洞經過1400年的演變早已越過臨界點無法控制。如不採取行動總有一天會不可收拾。」教皇臉上的表情異常後悔。
「那就用龍騎士的力量!」
「再把整個宇宙炸得稀巴爛你才高興?」
「但是你知道讓他覺醒意味著什麼嗎?」中年男子衝過去一把抓住教皇的衣領咆哮道。
「我知道!」教皇神情黯然的回答道。
「為了我們,你清楚他吃了多少苦嗎?為了我們你清楚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嗎?」抓住教皇衣領的手慢慢的鬆開了,眼淚在男子的眼中不停的滾動。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才要做,只有重新啟動中心反應堆才可以制止蟲洞繼續擴大。才可以保住現在的一切。」教皇的眼中似乎也有淚光。
「為什麼不能用龍騎士的力量來解決問題?」中年男子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問教皇。
「你我都很清楚這裡的空間結構根本無法承受第二次那麼巨大的衝擊。」教皇搖了搖頭說道。
「你當初根本就不該去做那些事情的。」中年男子沉默了好久後說道。
「如果你甘心現在這種結局又何必冒險釋放龍騎士的力量?」教皇回答道。
「我們兩個好像都錯了。」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歎息道:「現在的活法不正是他所嚮往的嗎?」
「你以為他叛亂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嗎?」教皇反問道。
說道這裡,教皇歎了口氣道:「你我的時間都不多了,我們至少應該在消失之前把他托付給我們的夢想交還給他啊。」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可眼中的思緒卻被拉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還有你弟弟的情緒最近很不穩定,如果龍騎士的力量在大氣圈內釋放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教皇看了看對方繼續說道。
「把你自己的事情管好就是了,他的事我會處理。」中年男子丟下最後一句話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唉~~為什麼每次見面我們都要吵個不停,你我都很清楚最終審判的時刻就要到了,為什麼不能珍惜這越來越少的時間啊。」教皇端起茶杯,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於此同時,『庫拉特斯』。
總長等人下榻的旅館。
「不要~不要,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啊~~~」被噩夢驚醒的總長發現哈恩和中尉都站在自己的床前。
「又作噩夢了?」中尉遞過來一張熱毛巾後問道。
「呵呵呵~~。」臉色蒼白的總長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下官覺得您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好。自從您參加演習回來幾乎每天都會被噩夢驚醒,在這樣下去身體遲早要被拖垮的。」中尉用手探了探總長額頭的溫度後說道。
「大姐我們是通緝犯,要隱秘行蹤你懂不懂?」恢復平靜的總長隨口回答道。
「嘚~嘚~嘚」敲門的聲音打斷了中尉準備繼續勸說的念頭。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被沃夫小隊的士兵帶了進來。
「大人,這位是尚佈雷德公爵派來與我們洽談商務事宜的官員。」
「哦。先生請在客廳裡稍微等一下,我馬上就來。」中尉點了點頭對來人說道。
「小姐我是『庫拉特斯『商務部的『馬爾蒙。古利特』,叫我『馬爾蒙』就是了。」來人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馬爾蒙先生客氣了,請您稍微坐一下我馬上就來。」中尉站起來還禮道。
「是小姐。」馬爾蒙點點頭回答道:「這裡有一些文件,公爵大人希望我能親手交給您的弟弟。」說完馬爾蒙從文件包中取出了一大堆文件。
「我看~~我看還是交給我姐姐吧,她全權處理我的各項業務。」看見文件就頭痛的總長急忙說道。
「那好。」馬爾蒙依言把手中的文件交給了中尉,然後說道:「我來之前公爵大人吩咐我說:如果把文件交給了您的姐姐,則要我單獨向你傳達以下的話。」說完看了看屋裡的其他人。
中尉知趣的點點頭說道:「那好我在客廳裡等您。」說完對沃夫小隊的士兵做了個手勢先出去了。
哈恩站起來正準備離開時卻被馬爾蒙叫住了說道:「大人說這個消息請黑勳爵閣下一起聽。」
哈恩聞言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總長也立住不動了。
「大人說公子您那天喝醉了酒簽的合同也附在其他文書中一併歸還,請二位查收。」馬爾蒙一字一句的說道,而眼前兩人的臉色也一寸一寸的從紅色變成了白色然後又變成了鐵青色。
遠處。
『庫拉特斯』城另一邊的『滿漢樓』。
阿米爾王子正在喝早茶。加隆推門走了進來。
「大人這麼早叫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也沒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不過聽說這間是『滿含樓』采音效果最好的房間,所以我想請您來幫我聽聽那邊有沒有爆炸聲。」阿米爾說完用手指了指總長等人住宿旅館的方向。還沒有等他說完就聽見救火車拉著警報從滿漢樓外疾馳而過向他手指的方向開去。
涉及商務方面的相關文書在尚佈雷德公爵的授權以及阿米爾王子的暗中撮合下很快就簽署完畢,在『庫拉特斯』忙碌了將近十天的總長等人也終於踏上了回家的歸途。
當一行十人走出城外莫約七八里時,卻意外地發現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阿米爾王子和尚佈雷德公爵等人。
「驚聞賢弟今天就要起程回家,愚兄深感不安,本想盡綿薄地主之誼請各位多玩幾天,沒想到你們卻~~」阿米爾王子緊走兩步上前說道。
「呵呵~呵呵,好說~好說,兄弟的熱情小弟領教了~領教了。」滿身繃帶的總長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
幾步外中尉正用冷冷的表情看著他們。
「怎麼沒有看見賢弟的哥哥啊?」阿米爾抬起頭來尋找哈恩的蹤跡,卻沒有在人群中找到。
「他!哼~」總長狠狠地哼了一聲說道:「出賣兄弟,要遭報應的。」果然哈恩發現情況不對丟下總長一個人溜了。
看著總長滿身的繃帶,阿米爾笑了笑走到中尉面前說道:「沒想到璐璐小姐的武功竟然也可以排名大陸前5位,失敬失敬。」
中尉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這話的意思。
「聽說你哥哥面對破天時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居然可以被你打的落荒而逃。」阿米爾促狹似的眨了眨眼睛補充道。
「你!」中尉正待發怒,卻聽到阿米爾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對小姐的傾慕之心可照日月,此次東去路途艱辛,危機重重。假如哪天小姐想回『蘭法西特帝國』來看看,我必當倒履相迎。」
一絲紅霞在中尉冰冷的臉頰上稍顯即失。
臨行時阿米爾對中尉耳語的那段話似乎另有深意,一個大大的陰影在眾人心中久久揮之不去。東去的大路在眾人的腳下延伸,雖無追兵尾隨可危機四伏卻不亞於當初逃亡之時。
…………
『納斯烏嘟』錢大老闆的會議室。
昂貴的哈瓦那雪茄煙霧充斥滿了整個大廳。
自從總長等人偃旗息鼓之後,會議室就沒有空閒過。幾乎所有可能的情況都被他們想到了,而針對每種可能的對策也都詳細的制定了出來。因為此時『納斯烏嘟』與『鍛鐵鎮』的貿易爭端已經不僅僅是邊境地區的偶發事件,破天的異動、鑄鐵谷的黑鐵礦還有希爾曼之腦的存在綜合在一起早就引起了比鄰三角平原的兩大帝國注意。
特別是在『沙恩霍斯特公爵』和『希佩爾公爵』幾乎同時收到一封來自聖城梵蒂岡的秘密信件之後。
大陸戰爭硝煙在即,戰略資源供給受限已經足以驚動帝國的神經,如果破天再在後院玩火更是會動搖兩大帝國的方針大略,一個尋求最終解決東線安全的計劃早在數月前就已經放在了兩國國王的案頭,不過在沒有確定自由商會是否無法控制局勢之前帝國力量還是不願意直接介入三角平原的事物。所以帝國的壓力被直接反饋到了錢大老闆等商人身上。
「原本想給他們一點教訓,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想出如此的招數。簡直是太不把我們自由商會放在眼裡了。」一個做魔晶礦石的商人抱怨道。
「沙克爾頓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特使帶來的信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如果我們不能在短期內解決這些問題,必將給他們直接插手三角平原事務的借口,所以我想各位的立場應該很明確吧?」那個總是跟在錢大老闆身邊的胡老闆躲在陰影裡說道。
「同意武力解決的請舉手。」錢老闆總結性的說道。
唰~唰~唰,大廳裡的每個人都舉起了右手。
胡老闆看了看大廳的狀況說道:「全體一致通過。」
錢老闆點了點頭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海因斯處理把,散會。」
站在自由商會的角度看,今天的會議根本就是多餘。自從商會成立到現在三角平原上不要說是一隻小小的流浪部隊,就算是一個公國如果不聽話,通常他們也會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採用武力解決。當初的『馬克努』公國就是一個例子。
唯一讓與會眾人感到意外的是---為了盤踞在『鍛鐵鎮』的一小支隊伍,錢老闆居然會如此正式的召開一個全體股東大會。雖說對方好像很厲害。但是就算這樣又怎麼樣呢?為了不到300人的喪家之犬竟然派了8000人去討伐,而且還特意帶了10個中級一個高級魔法師同行,很多人覺得這根本就是浪費。
『納斯烏嘟』與『鍛鐵鎮』之間的交通往來數天前就已被自由商會的煬溝椎姆獗眨械娜碩賈恍杞恍沓觥?
三角平原各處的煬褚蒼諮桿俚耐傷刮卩健帷?
此時指揮官海因斯正在等待配屬的魔法師到達,然後就對『鍛鐵鎮』發起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納斯烏嘟』距離『鍛鐵鎮』有800餘里的距離,可是沿途全部是一馬平川的戈壁和半沙漠化的荒地,距離鍛鐵鎮20里處有一處高地,但也不過是一個平緩的斜坡最高處不過20米根本算不上什麼制高點。除此之外鍛鐵鎮四周再也沒有任何天然的屏障可供利用。看起來這一仗幾乎不會花什麼精力就可以取勝。
不過此時的海因斯卻一點也不輕鬆。
上頭給他命令時說得很簡單。但看著從各地調來的黑旗軍精銳,以及錢大老闆親自審批的大批戰備物資,還有那些讓他焦急等待的魔法師。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的腦中醞釀升溫。
他覺的---似乎幾百里外的對手自己曾經見過。保險起見這次出征他甚至帶上了自己起家的本錢『鷹之團』。
數月前的慘敗仍是他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一個以戰爭為職業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連續的失敗,失敗就意味著自己對僱主沒有價值,他已經犯過一次這樣的錯誤。所以這次戰鬥他不能再輸。
「大人您還要等嗎?」他的副官看著站在夕陽下的長官小心的問道。
「嗯~回去吧,今天看來是到不恕!焙R蛩褂檬值Я說Э忝弊由系幕頁敬鸕潰率瞪纖恢倍己懿幌不渡襯奶炱喚鋈榷曳縞騁泊蟆5聳彼匆壞惆旆ㄒ裁揮校源友≡窳蘇飧鮒耙底約旱穆肪鴕丫剎壞米約鶴鮒髁恕?
數百里外的鍛鐵鎮。
連續幾天派出去購買食物的採購都沒有回來,原本稀稀拉拉梢鑰醇父鋈擻暗拇舐飛弦慘丫鎂妹揮腥俗叨恕?
老辣如梅卡或者條頓騎士卡茲等人都已經感覺到了一股隱隱約約的血腥味,謹慎的亞斯也在2天前囑咐拉歐的騎兵部隊擴大了一倍的搜索範圍以備不測。
看著放在桌上的地圖,亞斯、梅卡、卡紙還有精靈族和矮人族的頭領無不感到山雨欲來的氣氛。
「我想帶人到這裡佈置幾個瞭望哨,這樣即使被偷襲後面的人也可以多一些準備的時間。還有我覺得最好趁今天夜裡把鎮上的老弱病殘全部送到鑄鐵谷去,那裡的生活條件雖然差一些,不過遇到攻擊防守起來要輕鬆一些。」亞斯指了指鍛鐵鎮外20里處的那個低矮高地謹慎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大家點點頭。雖然今天夜裡就準備搬家,可是眾人知道亂世之中小心壹千次都不過分,大意一次就太多了。
「還是我的人去吧,這裡需要一個可以統領全局的人坐鎮指揮。」精靈族頭領『影』說道。
亞斯想了想說道:「如果不嫌棄我想讓沃森的人去幫你。」
『影』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連夜『影』帶著自己的部下和『沃森』手下的十二個狂戰士往小土坡趕去。
此時的大陸歷時間恰好是紅月曆1401年的初夏。
紅月曆1401年6月2日。歷史長河中短暫且平常的一天,可是對瑪拉大路的未來而言卻可以稱之為轉折點的一天。
沙漠的烈日照例早早的就把整個三角平原曬得如同煉獄。
鍛鐵鎮外20里。
小土坡上。
沃森的人正在擦拭手中的雙刃巨斧。
無風。
『納斯烏嘟』方向的地平線上卻揚起了一片巨大的黃沙。
「敵襲~~~」『影』猛地從地上跳起對土坡後面的一個騎兵斥候高聲喊道。
原本有氣無力地坐在土堆下陰影處的斥候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躍起,跨上馬匹往鍛鐵鎮方向跑去。
「大人,前面的高地上似乎有駐軍。」海因斯的副官策馬來到中軍對海因斯說道。
「多少人。」海因斯皺了皺眉頭問道。就如他最初接到這個任務時的感覺一樣,原本應該是一個很小的鎮壓行動卻讓他有一種無比巨大的壓抑感。
過去每次任務他都會拿到對手各方面的詳細資料,比如像兵力部署、後勤供給、敵方主帥等等,可是這次他拿到的唯一資料就是『對方戰鬥力很強』這麼一句簡單的評語,還有就是遠遠多於對付一支300人部隊的物資給養以及手中的這支過分龐大的軍隊。
此時的海因斯已經很清楚的感覺到『自由商會』向他隱瞞了什麼。不過以自己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他知道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多問,埋頭做事。
「大約20幾個人。」海因斯的副官如實匯報道。
「大部隊按計劃行動,從右翼派一個中隊去把他們解決了。」想了想海因斯說道。
「是。」副官騎上馬飛奔而去。
一支莫約300人的盾牌手中隊從大隊人馬中脫離出來,緩緩地往小土坡移來。
「媽媽的,看不起俺們。」沃森看見海因斯的部隊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嘴裡一邊吐著髒話一邊準備衝下去。
「嗖~噗。」走在大部隊最前列的一個旗手被土坡上射來的利箭穿膛而過。
「嗖嗖嗖~~」又是幾聲裂空而過的的箭響,黑旗軍前列的旗手竟然悉數射翻,呼啦啦大旗到了一片。
前鋒指揮官一揮手,數百個手持巨盾的盾牌手擁了上來把旗手團團圍在了中間。
「給我拿下。」前鋒指揮官馬鞭一揮手指土坡上的二十幾個人說道。
「殺~~」那些原本還緩慢移動的盾牌手在一片喊殺聲中往土坡上衝了上來。
土坡上的人卻沒有任何的響動。原本瞄準射擊旗手的精靈迅速調轉方向,對準那些正往上衝的盾牌手就是一頓猛射。
「啊~啊~啊。」衝在最前面的十個人應聲而倒,全是一箭封喉。
盾牌手的攻勢瞬間被延滯了一下,不過後面衝上來的人又馬上把前排的人推動著繼續衝了過來。
「嘣~嘣~嘣」第二波弓箭又接踵而至,又是十個人被釘在了地上。
此時盾牌手距離沃森的人尚有50多米。
「結陣。」站在最前面的中隊長見勢不對急忙喊道,盾牌陣有效的保護了躲在後面的人,可氣勢上卻也沒有了當初衝鋒時的銳氣。
一個個的盾牌快速而有序的疊在了一起,組成了3個密不透風的大牆。盾牌後面士兵們一個挨著一個放緩了腳步慢慢向土坡攻來。
面對這種陣勢,精靈族的弓箭也難以取得更大的戰果。有的精靈已經放下手中的弓箭拔出了腰間的短劍。
「兄弟們,跟俺上啊。」赤裸上身,滿臉塗滿了紅白花紋的沃森一揮手中的巨斧往前面的盾牌陣衝去。
看著想跟過去的部下『影』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
「當~」的一聲巨響,沃森的巨斧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盾牌陣上。那個倒霉的盾牌手竟被震的七竅流血當場斃命。失去支撐的盾牌陣頓時垮塌了大半。與此同時沃森的同伴也把另外兩個盾牌陣給廢了。
不需要『影』的吩咐,精靈的弓箭紛紛向那些暴露在空地上的盾牌手招呼過去,雖然黑旗軍的士兵極力想把自己的身體躲在手中的圓盾後面,可是對方的弓箭卻像張了眼睛一樣竟然沒有一支落空。
「一個~兩人。」滿身是血的沃森,一邊把手中的巨斧掄起劈下,一邊在嘴裡念道。
「不要怕,我們人多,圍上去打!圍上去打。」見勢不對,中隊長一邊拚命抵擋面前的狂戰士進攻,一邊對身邊的人喊道。
可是,他的喊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讓開~讓開」十幾步外的沃森一邊把敢於擋在自己身前的人用斧頭分解掉一邊往那個中隊長靠去。
「接成陣勢,不要亂~不要亂。」中隊長高聲的喊道。
「嗖~噗」遠處的『影』也從聲音聽出了他的身份,一聲悶響後那個中隊長吃驚的看了看插在自己胸膛上的箭羽咕嚕了一句:「他媽的居然這麼痛」往後一仰倒了下去。
人還沒有落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沃森的巨斧雖然晚了一步,不過也還是在他倒地之前在他的頭顱上開了一個大窟窿。
失去指揮官的盾牌手一下子鬥志全無,紛紛往後退去。沃森等人原本想掩殺過去卻也被對方的弓箭給射了回來。
「區區20幾個人居然可以殺散一個中隊的步兵?」聽見副官報告的海因斯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遠處的土坡,可被對方弓箭手射住陣腳的部隊卻清清楚楚地說明了眼前的一切。
「大人,對方好像是狂戰士和~~」副官欲言又止。
「說。」海因斯看了看副官的表情說道。
「看那些射手的盔甲樣式,好像是~好像是精靈族的禁衛軍。」副官之所以不敢直說主要還是害怕自己的判斷招來長官的批評。畢竟精靈族與人類並肩戰鬥的歷史記錄最早也是1400年前的事情了,更何況那些精靈還是精靈族中的精英部隊---禁衛軍成員。
此時的海因斯心中那裡不知副官為何吞吞吐吐,剛才站在遠處看見自己一個中隊的盾牌手被對方20幾個人硬生生趕下土坡時,心中就已經暗暗懷疑起對方的身份,只不過站在自己的立場不便於說出來而已。
海因斯低頭想了想對站在下首的副官說道:「派一個中隊的長弓手在最遠射程處試一試。」
「是。」副官乾脆的回答後轉身對傳令兵吩咐了幾句。然後轉過頭來對海因斯說道:「下官以為:為了幾個哨崗讓大隊人馬在這裡跟他們消耗是否有些浪費,不如派2個中隊拖住他們其他的人繞到他們弓箭射程以外繼續趕路。」
海因斯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想法很好,保險起見還是先摸清對方底細再說。」說完看了看四下站的較遠的官兵,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對方絕對不會像上面所說的那樣簡單。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副官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喂~~那些長耳朵的傢伙。俺們一共殺了45個兔崽子,你們呢?」沃森等人把斬殺在陣前的敵人屍首拖在一起正在清點。
「野蠻人。」看著沃森等人的行為,『影』不屑的搖了搖頭,不過還是抬起頭說道:「60個。」
「讓俺數數。」沃森似乎並沒有在意『影』起先的那句話,反而沾沾自喜的數起了那些被弓箭射殺的屍體。而精靈戰士則把插在屍體上的箭一支支拔出來重新插回背後的箭袋中。
「好小子,你們的眼力真好。不多不少果然60個。」沃森一邊對著身後的『影』高聲的喊道,一邊對身邊的幾個人揮了揮手。
只見幾個大漢提了幾十個血淋林的布袋走到『影』的跟前,將布袋丟在了他的腳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看著沃森等人的舉動,『影』疑惑的問道。
「按照俺們的規矩。」殺敵多的一方,可以全取戰利品。這些是俺們從屍首上搜刮出的值錢貨。
看見站在面前的這個2米多高的大漢,『影』只好搖了搖頭苦笑道:「今天我們能不能從這裡出去都還是個未知數,你們居然還有心情數錢包?」
聽『影』這麼一說,沃森回頭看了看數百步外的黑旗軍陣營。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他姥姥的,恐怕有3、4千人吧?」
「4500人。」『影』更正道。
「他媽的,太看得起俺們了吧?」沃森裂開大嘴哈哈笑道。
不苟言笑的『影』,看著眼前這些滿嘴粗話的漢子似乎也被沃森這種悍不畏死的氣氛感動了,勉強微微一笑算是回應。
原本互不買帳的兩隻隊伍,卻因身處同一戰壕、面對三面環視的強敵。一笑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
與此同時海因斯的大部隊中,一支長弓手中隊卻被悄悄的從後面調了上來。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影』的眼睛。
不可否認長弓手的射程是所有弓箭手中最遠的,但是這是以人類的標準來看。當這些長弓手還在列隊調整自己的位置選擇最佳射擊距離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早就納入了精靈族禁衛軍的射擊範圍之內。
『影』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對身邊的戰友示意了一下。
心領神會的十個精靈紛紛彎弓搭箭,瞄準對方的位置射去。
一連串的慘叫過後。
整個中隊的10個小隊長竟然被一波攻擊盡數殲滅於原地,一箭斃命決無活口。
見到眼前這驚人一幕的弓箭手,不待統領示意紛紛忙亂的退了下去。戰場上的形式又暫時恢復到了相互對峙的局面。
看著眼前的一幕,不需要任何人說明。海因斯已經十分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對手是什麼人了。
「大人,您看怎麼辦?」海因斯的副手策馬來到他的身旁問道。
「那邊有消息傳過來嗎?」海因斯抬頭看了看高懸的日頭問道。
「還沒有,按照計劃他們應該已經進入陣地了。」副官回答道。
「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將那些人圍起來。」
「大人?」聽到海因斯的命令,副官有些懷疑的確認道。
看著副官疑惑的表情,海因斯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副官按照指示執行。既然自己的主帥都已經確認了,自然副官也無話可說。敬了個軍禮後策馬去發佈命令去了。
看著副官離去時捲起的一線塵埃,海因斯笑了笑想到:「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為了20幾個人派黑旗軍的主力部隊去圍攻,不僅得不償失還會耽誤攻擊鍛鐵鎮的時機。不過你錯了,不出意外對方還沒有出鎮就會被徹底消滅的。」
海因斯之所以有如此的信心,倒也並不僅僅因為他大意輕敵。事實上按照計劃海因斯率主力部隊從正面和兩翼圍攻鍛鐵鎮,面對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只要對手的指揮官有些許的戰術常識都會選擇從鍛鐵鎮後方撤退。同時為了保證突出包圍圈的成功率,敵人必然會把部隊聚集在一起以求增加攻擊力,一旦敵人把軍隊聚集在一起,那麼他們的末日也就到了---早已埋伏好的11個魔法師將會發動2級戰術魔法,將這個鍛鐵鎮夷為平地。
看著眼前不遠處小坡上的20幾個敵人,海因斯憑直覺判斷對方一定會來營救。面對20倍於己的大敵,對方只會有一次機會。為了把握這個機會他們會聚集所有精銳一鼓作氣才有可能成功。
不可否認對面土坡上的敵人是強的有些過分。但用4500人去圍攻他們,勝利也僅僅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所以他並不害怕這支由精靈和狂戰士構成的奇怪組合,他不擔心自己的餌會反過來把魚吃掉。
綜合以上的判斷---既然可以逼迫敵人集中又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戰鬥,海因斯的決定自然也就變得十分簡單。
與此同時鍛鐵鎮。
斥候在40分鐘前帶回了沃森等人與敵人遭遇的消息。看著面前的傳令兵,亞斯後悔不已。當初為了把鍛鐵鎮的老弱婦孺安全送到鑄鐵谷他收攏了拉歐的龍騎兵部隊,原本以為敵人不一定會真的對他們發起攻擊,更沒有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多的人。
此時拉歐的部隊正在鑄鐵谷回來的路上,礦渣被安排在那裡負責安全,他的身邊除了卡茲等人外就是矮人族的那些戰士了。亞斯並不懷疑矮人族的戰鬥力,可是他們並不是那種適合長途奔襲和快速轉移的種族,而且更重要的是人手太少了,根本不足以突破敵人的包圍圈。
看著亞斯在大廳裡焦急地走來走去,一直沒有說話的梅卡走到亞斯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判斷是沒有錯的,但現在更需要的是耐心。」
看著這個白髮老人那平靜的眼神,亞斯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情似乎也平復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
海因斯不緊不慢的收縮自己的包圍圈。
亞斯焦急地等候著拉歐部隊的歸來。
鍛鐵鎮側面30里處的一支部隊也緊張的注視著四周的一切。被壓抑著的魔法波動在一個厚厚的結界後面不停的翻滾湧動。
每個人都在等待。
海因斯在等待2級火系戰術魔法的致命攻擊。
魔法師在等待發動魔法的最好時機。
亞斯在等待拉歐等人的歸來。
沃森等人在等待亞斯的援軍。
終於一條暗線在地平線上慢慢的升起,先是一個細細的小點然後變成了一條線,再然後站在鍛鐵鎮高處的哨兵已經可以看見架在食腐龍身上的那把大大的騎槍。
夕陽斜下。
拉歐身上那紫色的盔甲被太陽的餘輝洗的血紅。
聽到哨兵喊聲的亞斯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大門跨上早已備好的戰馬,對遠遠跑來的拉歐大聲喊道:「跟我來!」
拉歐的人馬轉眼間就進了小鎮,可是看見剛才亞斯的手勢他們並沒有減緩速度而是穿城而過趕到了亞斯跟前。
「大人,發生什麼事情了?」拉歐一邊控制著手上的韁繩一邊急切的問道。
「沃森他們被圍住了,對方人很多。」亞斯用最簡潔的話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拉歐點點頭沒有在言語,只是高舉右手對身後的士兵做了一個繼續前進的姿勢。兩百多匹食腐龍與亞斯、卡茲等人組成的騎兵部隊快速的往鎮外奔去。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火燒雲也像是著了魔似的,在他們頭頂快速的翻滾旋轉起來。因為元素置換所引發的能量波動在鍛鐵鎮的上空席捲而過。
一個火紅的烙印撕裂了稀薄的雲彩,將整個大地照得如同火爐。
「魔法攻擊!」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亞斯等人身後高聲的喊道。
亞斯回頭一看,只見梅卡從三葉草旅館的大廳裡猛地衝了出來,一個淡藍色的光球從他的手中飛出在眾人的頭頂炸開。
天空中那個火紅烙印也在光球炸開的同時,炸裂成無數的火球往地上擊落下來。
「流星雨!」看見頭頂落下的無數火球眾人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