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魔界英雄傳 作者:腐爛 (連載中)

mk2257 2008-12-1 09:43: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 22630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34
聖城梵蒂岡的早晨。



    靜謐的樹林阻擋了絕大多數世俗的聲音。



    高塔上,一個老人坐在天台的躺椅上喝茶。



    「陛下,『庫拉特斯』有情報過來。」黑衣主教走到門邊輕輕的稟告道。



    原來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就是教皇本人。



    放下手中的茶杯,教皇接過黑衣主教手中的報告。點了點頭說到:「你下去吧。」



    看著黑衣主教退下後關上的房門,教皇歎了口氣對著空曠的房間說道:你聞到風的味道了嗎?那可是你我等了1萬年才等到的颶風啊。」



    「哼哼哼~~沒想到你的觸角居然可以伸那麼遠、這麼深。」一個中年男子從窗簾後面走了出來。背對陽台他的眼睛居然隱約間閃爍著紫色的光芒。



    「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到這裡來。」教皇似乎很不高興眼前的事情。



    「是錦衣玉食嬌慣壞了你的身體,還是時間太長讓你忘記了當初的諾言?膽子竟然變得這麼小『凱特』?」男子冷笑著反問道,言語間絲毫沒有敬畏的感覺。



    「哼~」教皇沒有理會那個男子的挑釁,打開剛才黑衣主教送來的信件看了看說道:「只要再施加一點壓力,相信就可以達到目的了。」



    「哼~」對面的男子哼了一聲說道:「我也是來最後提醒你一次,不要再去打擾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有選擇。」教皇回答道。



    「我看你是活膩了,他覺醒了第一個要殺得恐怕就是你。」



    「哼!我說過:我早就有這個覺悟了。不過有些人擅自行動導致數百萬人死於戰爭,不知道會不會得到原諒。」此時的教皇根本沒有平常的威嚴,針鋒相對道。



    「如果不是你私自聯絡『卡頓』修復設施,引發平行空間的意外連接我根本無需出兵。」中年男子十分生氣地爭辯道。



    「哦?但是好像有些人在我之前就秘密釋放了龍騎士的力量不知道又該如何理解?」教皇也立馬反唇相譏道。



    「你!」中年男子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好了~好了,我們不要總是見面就吵好不好。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擾他。」中年男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說道。



    「我何嘗不想。」教皇長歎一聲說道。



    「那就停止你現在的行動,讓他安靜的生活。」



    「但現在的問題是---橋接隧道越來越大,蟲洞經過1400年的演變早已越過臨界點無法控制。如不採取行動總有一天會不可收拾。」教皇臉上的表情異常後悔。



    「那就用龍騎士的力量!」



    「再把整個宇宙炸得稀巴爛你才高興?」



    「但是你知道讓他覺醒意味著什麼嗎?」中年男子衝過去一把抓住教皇的衣領咆哮道。



    「我知道!」教皇神情黯然的回答道。



    「為了我們,你清楚他吃了多少苦嗎?為了我們你清楚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嗎?」抓住教皇衣領的手慢慢的鬆開了,眼淚在男子的眼中不停的滾動。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才要做,只有重新啟動中心反應堆才可以制止蟲洞繼續擴大。才可以保住現在的一切。」教皇的眼中似乎也有淚光。



    「為什麼不能用龍騎士的力量來解決問題?」中年男子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問教皇。



    「你我都很清楚這裡的空間結構根本無法承受第二次那麼巨大的衝擊。」教皇搖了搖頭說道。



    「你當初根本就不該去做那些事情的。」中年男子沉默了好久後說道。



    「如果你甘心現在這種結局又何必冒險釋放龍騎士的力量?」教皇回答道。



    「我們兩個好像都錯了。」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歎息道:「現在的活法不正是他所嚮往的嗎?」



    「你以為他叛亂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嗎?」教皇反問道。



    說道這裡,教皇歎了口氣道:「你我的時間都不多了,我們至少應該在消失之前把他托付給我們的夢想交還給他啊。」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可眼中的思緒卻被拉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還有你弟弟的情緒最近很不穩定,如果龍騎士的力量在大氣圈內釋放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教皇看了看對方繼續說道。



    「把你自己的事情管好就是了,他的事我會處理。」中年男子丟下最後一句話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唉~~為什麼每次見面我們都要吵個不停,你我都很清楚最終審判的時刻就要到了,為什麼不能珍惜這越來越少的時間啊。」教皇端起茶杯,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



    於此同時,『庫拉特斯』。



    總長等人下榻的旅館。



    「不要~不要,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啊~~~」被噩夢驚醒的總長發現哈恩和中尉都站在自己的床前。



    「又作噩夢了?」中尉遞過來一張熱毛巾後問道。



    「呵呵呵~~。」臉色蒼白的總長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下官覺得您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好。自從您參加演習回來幾乎每天都會被噩夢驚醒,在這樣下去身體遲早要被拖垮的。」中尉用手探了探總長額頭的溫度後說道。



    「大姐我們是通緝犯,要隱秘行蹤你懂不懂?」恢復平靜的總長隨口回答道。



    「嘚~嘚~嘚」敲門的聲音打斷了中尉準備繼續勸說的念頭。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被沃夫小隊的士兵帶了進來。



    「大人,這位是尚佈雷德公爵派來與我們洽談商務事宜的官員。」



    「哦。先生請在客廳裡稍微等一下,我馬上就來。」中尉點了點頭對來人說道。



    「小姐我是『庫拉特斯『商務部的『馬爾蒙。古利特』,叫我『馬爾蒙』就是了。」來人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馬爾蒙先生客氣了,請您稍微坐一下我馬上就來。」中尉站起來還禮道。



    「是小姐。」馬爾蒙點點頭回答道:「這裡有一些文件,公爵大人希望我能親手交給您的弟弟。」說完馬爾蒙從文件包中取出了一大堆文件。



    「我看~~我看還是交給我姐姐吧,她全權處理我的各項業務。」看見文件就頭痛的總長急忙說道。



    「那好。」馬爾蒙依言把手中的文件交給了中尉,然後說道:「我來之前公爵大人吩咐我說:如果把文件交給了您的姐姐,則要我單獨向你傳達以下的話。」說完看了看屋裡的其他人。



    中尉知趣的點點頭說道:「那好我在客廳裡等您。」說完對沃夫小隊的士兵做了個手勢先出去了。



    哈恩站起來正準備離開時卻被馬爾蒙叫住了說道:「大人說這個消息請黑勳爵閣下一起聽。」



    哈恩聞言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總長也立住不動了。



    「大人說公子您那天喝醉了酒簽的合同也附在其他文書中一併歸還,請二位查收。」馬爾蒙一字一句的說道,而眼前兩人的臉色也一寸一寸的從紅色變成了白色然後又變成了鐵青色。



    遠處。



    『庫拉特斯』城另一邊的『滿漢樓』。



    阿米爾王子正在喝早茶。加隆推門走了進來。



    「大人這麼早叫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也沒有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不過聽說這間是『滿含樓』采音效果最好的房間,所以我想請您來幫我聽聽那邊有沒有爆炸聲。」阿米爾說完用手指了指總長等人住宿旅館的方向。還沒有等他說完就聽見救火車拉著警報從滿漢樓外疾馳而過向他手指的方向開去。



    涉及商務方面的相關文書在尚佈雷德公爵的授權以及阿米爾王子的暗中撮合下很快就簽署完畢,在『庫拉特斯』忙碌了將近十天的總長等人也終於踏上了回家的歸途。



    當一行十人走出城外莫約七八里時,卻意外地發現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阿米爾王子和尚佈雷德公爵等人。



    「驚聞賢弟今天就要起程回家,愚兄深感不安,本想盡綿薄地主之誼請各位多玩幾天,沒想到你們卻~~」阿米爾王子緊走兩步上前說道。



    「呵呵~呵呵,好說~好說,兄弟的熱情小弟領教了~領教了。」滿身繃帶的總長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



    幾步外中尉正用冷冷的表情看著他們。



    「怎麼沒有看見賢弟的哥哥啊?」阿米爾抬起頭來尋找哈恩的蹤跡,卻沒有在人群中找到。



    「他!哼~」總長狠狠地哼了一聲說道:「出賣兄弟,要遭報應的。」果然哈恩發現情況不對丟下總長一個人溜了。



    看著總長滿身的繃帶,阿米爾笑了笑走到中尉面前說道:「沒想到璐璐小姐的武功竟然也可以排名大陸前5位,失敬失敬。」



    中尉一愣,一時沒有明白這話的意思。



    「聽說你哥哥面對破天時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居然可以被你打的落荒而逃。」阿米爾促狹似的眨了眨眼睛補充道。



    「你!」中尉正待發怒,卻聽到阿米爾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對小姐的傾慕之心可照日月,此次東去路途艱辛,危機重重。假如哪天小姐想回『蘭法西特帝國』來看看,我必當倒履相迎。」



    一絲紅霞在中尉冰冷的臉頰上稍顯即失。



    臨行時阿米爾對中尉耳語的那段話似乎另有深意,一個大大的陰影在眾人心中久久揮之不去。東去的大路在眾人的腳下延伸,雖無追兵尾隨可危機四伏卻不亞於當初逃亡之時。



    …………



    『納斯烏嘟』錢大老闆的會議室。



    昂貴的哈瓦那雪茄煙霧充斥滿了整個大廳。



    自從總長等人偃旗息鼓之後,會議室就沒有空閒過。幾乎所有可能的情況都被他們想到了,而針對每種可能的對策也都詳細的制定了出來。因為此時『納斯烏嘟』與『鍛鐵鎮』的貿易爭端已經不僅僅是邊境地區的偶發事件,破天的異動、鑄鐵谷的黑鐵礦還有希爾曼之腦的存在綜合在一起早就引起了比鄰三角平原的兩大帝國注意。



    特別是在『沙恩霍斯特公爵』和『希佩爾公爵』幾乎同時收到一封來自聖城梵蒂岡的秘密信件之後。



    大陸戰爭硝煙在即,戰略資源供給受限已經足以驚動帝國的神經,如果破天再在後院玩火更是會動搖兩大帝國的方針大略,一個尋求最終解決東線安全的計劃早在數月前就已經放在了兩國國王的案頭,不過在沒有確定自由商會是否無法控制局勢之前帝國力量還是不願意直接介入三角平原的事物。所以帝國的壓力被直接反饋到了錢大老闆等商人身上。



    「原本想給他們一點教訓,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想出如此的招數。簡直是太不把我們自由商會放在眼裡了。」一個做魔晶礦石的商人抱怨道。



    「沙克爾頓帝國和奧斯曼帝國特使帶來的信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如果我們不能在短期內解決這些問題,必將給他們直接插手三角平原事務的借口,所以我想各位的立場應該很明確吧?」那個總是跟在錢大老闆身邊的胡老闆躲在陰影裡說道。



    「同意武力解決的請舉手。」錢老闆總結性的說道。



    唰~唰~唰,大廳裡的每個人都舉起了右手。



    胡老闆看了看大廳的狀況說道:「全體一致通過。」



    錢老闆點了點頭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海因斯處理把,散會。」



    站在自由商會的角度看,今天的會議根本就是多餘。自從商會成立到現在三角平原上不要說是一隻小小的流浪部隊,就算是一個公國如果不聽話,通常他們也會在『勸說』無效的情況下採用武力解決。當初的『馬克努』公國就是一個例子。



    唯一讓與會眾人感到意外的是---為了盤踞在『鍛鐵鎮』的一小支隊伍,錢老闆居然會如此正式的召開一個全體股東大會。雖說對方好像很厲害。但是就算這樣又怎麼樣呢?為了不到300人的喪家之犬竟然派了8000人去討伐,而且還特意帶了10個中級一個高級魔法師同行,很多人覺得這根本就是浪費。



    『納斯烏嘟』與『鍛鐵鎮』之間的交通往來數天前就已被自由商會的煬溝椎姆獗眨械娜碩賈恍杞恍沓觥?



    三角平原各處的煬褚蒼諮桿俚耐傷刮卩健帷?



    此時指揮官海因斯正在等待配屬的魔法師到達,然後就對『鍛鐵鎮』發起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納斯烏嘟』距離『鍛鐵鎮』有800餘里的距離,可是沿途全部是一馬平川的戈壁和半沙漠化的荒地,距離鍛鐵鎮20里處有一處高地,但也不過是一個平緩的斜坡最高處不過20米根本算不上什麼制高點。除此之外鍛鐵鎮四周再也沒有任何天然的屏障可供利用。看起來這一仗幾乎不會花什麼精力就可以取勝。



    不過此時的海因斯卻一點也不輕鬆。



    上頭給他命令時說得很簡單。但看著從各地調來的黑旗軍精銳,以及錢大老闆親自審批的大批戰備物資,還有那些讓他焦急等待的魔法師。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的腦中醞釀升溫。



    他覺的---似乎幾百里外的對手自己曾經見過。保險起見這次出征他甚至帶上了自己起家的本錢『鷹之團』。



    數月前的慘敗仍是他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一個以戰爭為職業的人最害怕的就是連續的失敗,失敗就意味著自己對僱主沒有價值,他已經犯過一次這樣的錯誤。所以這次戰鬥他不能再輸。



    「大人您還要等嗎?」他的副官看著站在夕陽下的長官小心的問道。



    「嗯~回去吧,今天看來是到不恕!焙R蛩褂檬值Я說Э忝弊由系幕頁敬鸕潰率瞪纖恢倍己懿幌不渡襯奶炱喚鋈榷曳縞騁泊蟆5聳彼匆壞惆旆ㄒ裁揮校源友≡窳蘇飧鮒耙底約旱穆肪鴕丫剎壞米約鶴鮒髁恕?



    數百里外的鍛鐵鎮。



    連續幾天派出去購買食物的採購都沒有回來,原本稀稀拉拉梢鑰醇父鋈擻暗拇舐飛弦慘丫鎂妹揮腥俗叨恕?



    老辣如梅卡或者條頓騎士卡茲等人都已經感覺到了一股隱隱約約的血腥味,謹慎的亞斯也在2天前囑咐拉歐的騎兵部隊擴大了一倍的搜索範圍以備不測。



    看著放在桌上的地圖,亞斯、梅卡、卡紙還有精靈族和矮人族的頭領無不感到山雨欲來的氣氛。



    「我想帶人到這裡佈置幾個瞭望哨,這樣即使被偷襲後面的人也可以多一些準備的時間。還有我覺得最好趁今天夜裡把鎮上的老弱病殘全部送到鑄鐵谷去,那裡的生活條件雖然差一些,不過遇到攻擊防守起來要輕鬆一些。」亞斯指了指鍛鐵鎮外20里處的那個低矮高地謹慎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大家點點頭。雖然今天夜裡就準備搬家,可是眾人知道亂世之中小心壹千次都不過分,大意一次就太多了。



    「還是我的人去吧,這裡需要一個可以統領全局的人坐鎮指揮。」精靈族頭領『影』說道。



    亞斯想了想說道:「如果不嫌棄我想讓沃森的人去幫你。」



    『影』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連夜『影』帶著自己的部下和『沃森』手下的十二個狂戰士往小土坡趕去。



    此時的大陸歷時間恰好是紅月曆1401年的初夏。



    紅月曆1401年6月2日。歷史長河中短暫且平常的一天,可是對瑪拉大路的未來而言卻可以稱之為轉折點的一天。



    沙漠的烈日照例早早的就把整個三角平原曬得如同煉獄。



    鍛鐵鎮外20里。



    小土坡上。



    沃森的人正在擦拭手中的雙刃巨斧。



    無風。



    『納斯烏嘟』方向的地平線上卻揚起了一片巨大的黃沙。



    「敵襲~~~」『影』猛地從地上跳起對土坡後面的一個騎兵斥候高聲喊道。



    原本有氣無力地坐在土堆下陰影處的斥候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躍起,跨上馬匹往鍛鐵鎮方向跑去。



    「大人,前面的高地上似乎有駐軍。」海因斯的副官策馬來到中軍對海因斯說道。



    「多少人。」海因斯皺了皺眉頭問道。就如他最初接到這個任務時的感覺一樣,原本應該是一個很小的鎮壓行動卻讓他有一種無比巨大的壓抑感。



    過去每次任務他都會拿到對手各方面的詳細資料,比如像兵力部署、後勤供給、敵方主帥等等,可是這次他拿到的唯一資料就是『對方戰鬥力很強』這麼一句簡單的評語,還有就是遠遠多於對付一支300人部隊的物資給養以及手中的這支過分龐大的軍隊。



    此時的海因斯已經很清楚的感覺到『自由商會』向他隱瞞了什麼。不過以自己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他知道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多問,埋頭做事。



    「大約20幾個人。」海因斯的副官如實匯報道。



    「大部隊按計劃行動,從右翼派一個中隊去把他們解決了。」想了想海因斯說道。



    「是。」副官騎上馬飛奔而去。



    一支莫約300人的盾牌手中隊從大隊人馬中脫離出來,緩緩地往小土坡移來。



    「媽媽的,看不起俺們。」沃森看見海因斯的部隊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嘴裡一邊吐著髒話一邊準備衝下去。



    「嗖~噗。」走在大部隊最前列的一個旗手被土坡上射來的利箭穿膛而過。



    「嗖嗖嗖~~」又是幾聲裂空而過的的箭響,黑旗軍前列的旗手竟然悉數射翻,呼啦啦大旗到了一片。



    前鋒指揮官一揮手,數百個手持巨盾的盾牌手擁了上來把旗手團團圍在了中間。



    「給我拿下。」前鋒指揮官馬鞭一揮手指土坡上的二十幾個人說道。



    「殺~~」那些原本還緩慢移動的盾牌手在一片喊殺聲中往土坡上衝了上來。



    土坡上的人卻沒有任何的響動。原本瞄準射擊旗手的精靈迅速調轉方向,對準那些正往上衝的盾牌手就是一頓猛射。



    「啊~啊~啊。」衝在最前面的十個人應聲而倒,全是一箭封喉。



    盾牌手的攻勢瞬間被延滯了一下,不過後面衝上來的人又馬上把前排的人推動著繼續衝了過來。



    「嘣~嘣~嘣」第二波弓箭又接踵而至,又是十個人被釘在了地上。



    此時盾牌手距離沃森的人尚有50多米。



    「結陣。」站在最前面的中隊長見勢不對急忙喊道,盾牌陣有效的保護了躲在後面的人,可氣勢上卻也沒有了當初衝鋒時的銳氣。



    一個個的盾牌快速而有序的疊在了一起,組成了3個密不透風的大牆。盾牌後面士兵們一個挨著一個放緩了腳步慢慢向土坡攻來。



    面對這種陣勢,精靈族的弓箭也難以取得更大的戰果。有的精靈已經放下手中的弓箭拔出了腰間的短劍。



    「兄弟們,跟俺上啊。」赤裸上身,滿臉塗滿了紅白花紋的沃森一揮手中的巨斧往前面的盾牌陣衝去。



    看著想跟過去的部下『影』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



    「當~」的一聲巨響,沃森的巨斧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盾牌陣上。那個倒霉的盾牌手竟被震的七竅流血當場斃命。失去支撐的盾牌陣頓時垮塌了大半。與此同時沃森的同伴也把另外兩個盾牌陣給廢了。



    不需要『影』的吩咐,精靈的弓箭紛紛向那些暴露在空地上的盾牌手招呼過去,雖然黑旗軍的士兵極力想把自己的身體躲在手中的圓盾後面,可是對方的弓箭卻像張了眼睛一樣竟然沒有一支落空。



    「一個~兩人。」滿身是血的沃森,一邊把手中的巨斧掄起劈下,一邊在嘴裡念道。



    「不要怕,我們人多,圍上去打!圍上去打。」見勢不對,中隊長一邊拚命抵擋面前的狂戰士進攻,一邊對身邊的人喊道。



    可是,他的喊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讓開~讓開」十幾步外的沃森一邊把敢於擋在自己身前的人用斧頭分解掉一邊往那個中隊長靠去。



    「接成陣勢,不要亂~不要亂。」中隊長高聲的喊道。



    「嗖~噗」遠處的『影』也從聲音聽出了他的身份,一聲悶響後那個中隊長吃驚的看了看插在自己胸膛上的箭羽咕嚕了一句:「他媽的居然這麼痛」往後一仰倒了下去。



    人還沒有落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沃森的巨斧雖然晚了一步,不過也還是在他倒地之前在他的頭顱上開了一個大窟窿。



    失去指揮官的盾牌手一下子鬥志全無,紛紛往後退去。沃森等人原本想掩殺過去卻也被對方的弓箭給射了回來。



    「區區20幾個人居然可以殺散一個中隊的步兵?」聽見副官報告的海因斯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遠處的土坡,可被對方弓箭手射住陣腳的部隊卻清清楚楚地說明了眼前的一切。



    「大人,對方好像是狂戰士和~~」副官欲言又止。



    「說。」海因斯看了看副官的表情說道。



    「看那些射手的盔甲樣式,好像是~好像是精靈族的禁衛軍。」副官之所以不敢直說主要還是害怕自己的判斷招來長官的批評。畢竟精靈族與人類並肩戰鬥的歷史記錄最早也是1400年前的事情了,更何況那些精靈還是精靈族中的精英部隊---禁衛軍成員。



    此時的海因斯心中那裡不知副官為何吞吞吐吐,剛才站在遠處看見自己一個中隊的盾牌手被對方20幾個人硬生生趕下土坡時,心中就已經暗暗懷疑起對方的身份,只不過站在自己的立場不便於說出來而已。



    海因斯低頭想了想對站在下首的副官說道:「派一個中隊的長弓手在最遠射程處試一試。」



    「是。」副官乾脆的回答後轉身對傳令兵吩咐了幾句。然後轉過頭來對海因斯說道:「下官以為:為了幾個哨崗讓大隊人馬在這裡跟他們消耗是否有些浪費,不如派2個中隊拖住他們其他的人繞到他們弓箭射程以外繼續趕路。」



    海因斯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想法很好,保險起見還是先摸清對方底細再說。」說完看了看四下站的較遠的官兵,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對方絕對不會像上面所說的那樣簡單。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副官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喂~~那些長耳朵的傢伙。俺們一共殺了45個兔崽子,你們呢?」沃森等人把斬殺在陣前的敵人屍首拖在一起正在清點。



    「野蠻人。」看著沃森等人的行為,『影』不屑的搖了搖頭,不過還是抬起頭說道:「60個。」



    「讓俺數數。」沃森似乎並沒有在意『影』起先的那句話,反而沾沾自喜的數起了那些被弓箭射殺的屍體。而精靈戰士則把插在屍體上的箭一支支拔出來重新插回背後的箭袋中。



    「好小子,你們的眼力真好。不多不少果然60個。」沃森一邊對著身後的『影』高聲的喊道,一邊對身邊的幾個人揮了揮手。



    只見幾個大漢提了幾十個血淋林的布袋走到『影』的跟前,將布袋丟在了他的腳下。



    「你這是什麼意思?」看著沃森等人的舉動,『影』疑惑的問道。



    「按照俺們的規矩。」殺敵多的一方,可以全取戰利品。這些是俺們從屍首上搜刮出的值錢貨。



    看見站在面前的這個2米多高的大漢,『影』只好搖了搖頭苦笑道:「今天我們能不能從這裡出去都還是個未知數,你們居然還有心情數錢包?」



    聽『影』這麼一說,沃森回頭看了看數百步外的黑旗軍陣營。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他姥姥的,恐怕有3、4千人吧?」



    「4500人。」『影』更正道。



    「他媽的,太看得起俺們了吧?」沃森裂開大嘴哈哈笑道。



    不苟言笑的『影』,看著眼前這些滿嘴粗話的漢子似乎也被沃森這種悍不畏死的氣氛感動了,勉強微微一笑算是回應。



    原本互不買帳的兩隻隊伍,卻因身處同一戰壕、面對三面環視的強敵。一笑之間達成了某種默契。



    與此同時海因斯的大部隊中,一支長弓手中隊卻被悄悄的從後面調了上來。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影』的眼睛。



    不可否認長弓手的射程是所有弓箭手中最遠的,但是這是以人類的標準來看。當這些長弓手還在列隊調整自己的位置選擇最佳射擊距離時,他們所處的位置早就納入了精靈族禁衛軍的射擊範圍之內。



    『影』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對身邊的戰友示意了一下。



    心領神會的十個精靈紛紛彎弓搭箭,瞄準對方的位置射去。



    一連串的慘叫過後。



    整個中隊的10個小隊長竟然被一波攻擊盡數殲滅於原地,一箭斃命決無活口。



    見到眼前這驚人一幕的弓箭手,不待統領示意紛紛忙亂的退了下去。戰場上的形式又暫時恢復到了相互對峙的局面。



    看著眼前的一幕,不需要任何人說明。海因斯已經十分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對手是什麼人了。



    「大人,您看怎麼辦?」海因斯的副手策馬來到他的身旁問道。



    「那邊有消息傳過來嗎?」海因斯抬頭看了看高懸的日頭問道。



    「還沒有,按照計劃他們應該已經進入陣地了。」副官回答道。



    「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將那些人圍起來。」



    「大人?」聽到海因斯的命令,副官有些懷疑的確認道。



    看著副官疑惑的表情,海因斯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副官按照指示執行。既然自己的主帥都已經確認了,自然副官也無話可說。敬了個軍禮後策馬去發佈命令去了。



    看著副官離去時捲起的一線塵埃,海因斯笑了笑想到:「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為了20幾個人派黑旗軍的主力部隊去圍攻,不僅得不償失還會耽誤攻擊鍛鐵鎮的時機。不過你錯了,不出意外對方還沒有出鎮就會被徹底消滅的。」



    海因斯之所以有如此的信心,倒也並不僅僅因為他大意輕敵。事實上按照計劃海因斯率主力部隊從正面和兩翼圍攻鍛鐵鎮,面對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只要對手的指揮官有些許的戰術常識都會選擇從鍛鐵鎮後方撤退。同時為了保證突出包圍圈的成功率,敵人必然會把部隊聚集在一起以求增加攻擊力,一旦敵人把軍隊聚集在一起,那麼他們的末日也就到了---早已埋伏好的11個魔法師將會發動2級戰術魔法,將這個鍛鐵鎮夷為平地。



    看著眼前不遠處小坡上的20幾個敵人,海因斯憑直覺判斷對方一定會來營救。面對20倍於己的大敵,對方只會有一次機會。為了把握這個機會他們會聚集所有精銳一鼓作氣才有可能成功。



    不可否認對面土坡上的敵人是強的有些過分。但用4500人去圍攻他們,勝利也僅僅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所以他並不害怕這支由精靈和狂戰士構成的奇怪組合,他不擔心自己的餌會反過來把魚吃掉。



    綜合以上的判斷---既然可以逼迫敵人集中又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戰鬥,海因斯的決定自然也就變得十分簡單。



    與此同時鍛鐵鎮。



    斥候在40分鐘前帶回了沃森等人與敵人遭遇的消息。看著面前的傳令兵,亞斯後悔不已。當初為了把鍛鐵鎮的老弱婦孺安全送到鑄鐵谷他收攏了拉歐的龍騎兵部隊,原本以為敵人不一定會真的對他們發起攻擊,更沒有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多的人。



    此時拉歐的部隊正在鑄鐵谷回來的路上,礦渣被安排在那裡負責安全,他的身邊除了卡茲等人外就是矮人族的那些戰士了。亞斯並不懷疑矮人族的戰鬥力,可是他們並不是那種適合長途奔襲和快速轉移的種族,而且更重要的是人手太少了,根本不足以突破敵人的包圍圈。



    看著亞斯在大廳裡焦急地走來走去,一直沒有說話的梅卡走到亞斯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的判斷是沒有錯的,但現在更需要的是耐心。」



    看著這個白髮老人那平靜的眼神,亞斯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情似乎也平復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



    海因斯不緊不慢的收縮自己的包圍圈。



    亞斯焦急地等候著拉歐部隊的歸來。



    鍛鐵鎮側面30里處的一支部隊也緊張的注視著四周的一切。被壓抑著的魔法波動在一個厚厚的結界後面不停的翻滾湧動。



    每個人都在等待。



    海因斯在等待2級火系戰術魔法的致命攻擊。



    魔法師在等待發動魔法的最好時機。



    亞斯在等待拉歐等人的歸來。



    沃森等人在等待亞斯的援軍。



    終於一條暗線在地平線上慢慢的升起,先是一個細細的小點然後變成了一條線,再然後站在鍛鐵鎮高處的哨兵已經可以看見架在食腐龍身上的那把大大的騎槍。



    夕陽斜下。



    拉歐身上那紫色的盔甲被太陽的餘輝洗的血紅。



    聽到哨兵喊聲的亞斯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大門跨上早已備好的戰馬,對遠遠跑來的拉歐大聲喊道:「跟我來!」



    拉歐的人馬轉眼間就進了小鎮,可是看見剛才亞斯的手勢他們並沒有減緩速度而是穿城而過趕到了亞斯跟前。



    「大人,發生什麼事情了?」拉歐一邊控制著手上的韁繩一邊急切的問道。



    「沃森他們被圍住了,對方人很多。」亞斯用最簡潔的話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拉歐點點頭沒有在言語,只是高舉右手對身後的士兵做了一個繼續前進的姿勢。兩百多匹食腐龍與亞斯、卡茲等人組成的騎兵部隊快速的往鎮外奔去。



    與此同時天空中的火燒雲也像是著了魔似的,在他們頭頂快速的翻滾旋轉起來。因為元素置換所引發的能量波動在鍛鐵鎮的上空席捲而過。



    一個火紅的烙印撕裂了稀薄的雲彩,將整個大地照得如同火爐。



    「魔法攻擊!」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亞斯等人身後高聲的喊道。



    亞斯回頭一看,只見梅卡從三葉草旅館的大廳裡猛地衝了出來,一個淡藍色的光球從他的手中飛出在眾人的頭頂炸開。



    天空中那個火紅烙印也在光球炸開的同時,炸裂成無數的火球往地上擊落下來。



    「流星雨!」看見頭頂落下的無數火球眾人驚呼。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35
『流星雨』---2級攻擊型戰術魔法中威力最大的一種。當初聖•安德烈•亞斯元帥打敗魔族時使用的『末日審判』從原理上講也不過就是『流星雨』的無限擴大版。



    看著天空中落下的無數火球,海因斯一直緊繃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容。他相信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下即使是一個裝備精良的裝甲騎兵師也不能倖免,更何況那裡有的不過是300個流浪士兵。



    可惜。



    那些劃過天空的流星並沒有給海因斯帶來意料之中的喜悅。他確實看見一片火海在鍛鐵鎮的上空騰起。幾十里外看去鍛鐵鎮的確像是被瞬間夷為了平地。



    此時的亞斯等人也驚奇的看著頭頂上那些一顆顆不斷炸開的巨大火球。



    從半空中落下的火球,在眾人頭頂幾十米處被一層淡藍色的光幕所阻擋,就好像一堵無形的牆壁將亞斯等人隔絕在了地獄的門口。光幕構成的屏障內眾人竟然毫髮未傷。



    「噗~~」一口鮮血從梅卡的嘴裡噴出。



    「梅老先生!」不遠處的亞斯等人衝了過去抱起跌倒在地的梅卡高聲喊道。



    「二級戰術魔法~~看來得把老命賠在這裡了」。梅卡抬起頭看了看自己創造出的結界滿意的點了點頭昏了過去。



    不過聽到梅卡昏倒前最後一句話的卡茲等人卻大驚失色。



    他們面前的這個糟老頭竟然強悍到如此程度!梅卡的傳說早已在瑪拉大陸各處流傳,但是更多的時候人們不是懷疑這個人的能力就是懷疑此人是否真的存在。



    當初總長介紹梅卡與大家認識時,幾乎每個人都僅僅把他看成是一個和總長一樣無恥兼無能的傢伙,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在瞬間釋放足以低檔二級戰術魔法攻擊的防禦結界。這樣的能力就算是在大陸所有的魔法師中也不超過4個,而其中3個都是聖城梵蒂岡的主教。



    此時他卻因為施法過渡昏了過去。



    亞斯看著倒在地上的梅卡,又看了看天空中漸漸熄滅的流星雨。對矮人族的頭領『諾克•星巴克』說道:「老先生就拜託各位了。」



    矮人族的頭領『諾克•星巴克『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走過去用肩膀架住了昏迷不醒的梅卡,然後對亞斯等人揮了揮手。



    亞斯跳上戰馬,對拉歐等人喊道:「全軍突擊。」



    跟在亞斯身後的卡茲,點了點頭露出了讚許的表情。遇大事而不亂、能夠冷靜的判斷眼前的局勢並作出最有效的決斷,面前的這位紅髮少年年級輕輕就表現出了一種少有的大將風範。



    海因斯此時正在指揮部隊準備對鍛鐵鎮發起總攻,雖然對於一個剛剛遭受二級戰術魔法攻擊的小鎮而言,這樣做似乎有些多餘,可是他知道斬草必須除根這個道理,相反原本被他們圍在土坡上的沃森等人卻變得有些無關痛癢了。



    不過,海因斯百密一疏。他沒有料到鍛鐵鎮上有一個如此可怕的魔法師,一個原本應該被某個帝國當作國寶仔細珍藏的魔法師,他更沒有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在遭到攻擊之後馬上組織人馬反擊。



    原本呈防禦姿態的部隊正在調整隊形準備轉入進攻。兩翼的防禦部隊還沒有來得及歸攏,用於穩住陣腳的弓箭手卻又在同時被調往中路;前鋒2里的游騎兵正在整理隊形,移往進攻隊形的側翼。



    一切都如同剛才鍛鐵鎮上空的魔法那樣來得是那麼的突然。



    拉歐的龍騎兵就像一道閃電劃過黑旗軍的戰陣。速度、力量、耐力遠高於普通馬匹的食腐龍硬生生的在海因斯部隊面前開出了一條通道。通道兩旁儘是屍體。



    「不要亂!長槍兵!長槍兵在那裡?」看見這些全身紫色的騎士,海因斯突然覺得似乎有一柄重錘敲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這就是去年在『富康河谷』將自己逼入絕境的騎兵部隊。數月前的那一幕直道今天都還歷歷在目。自己的重騎兵就像紙紮的木偶一樣在這些騎兵面前被沖得四分五裂,全無還手之力。



    臨行時他看見的那個笑容、那個不過十來歲少年的笑容、那個讓他感到無比壓抑的笑容無數次的讓他從睡夢中驚醒。



    許多次他都以為那場戰爭、那些奇怪的龍騎兵、還有那個讓他直道今天都不寒而慄的指揮官不過是一場夢。



    可是今天他又看見了這些人!



    戰場的攻防轉換無不是在呼吸之間,海因斯心中的夢寐所導致的瞬間停頓卻給了拉歐絕好的機會。



    原本以為衝垮數千人的防線絕非易事,衝鋒前拉歐甚至已經在心中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長槍兵,可當他衝到跟前的時候竟然發現對方還在佈置陣形、調整隊伍。最弱的弓箭手竟然站在自己攻擊的主線上;幾百個重騎兵正在稀稀拉拉的集合;最可怕的長槍兵居然抱著長槍背對著自己行軍。



    無數次演練過的攻擊方式在拉歐的手勢下如行雲流水般施展開來。



    騎兵呈很奇怪的縱列品字形向敵人發起攻擊。



    騎兵手持連珠短弩10個為一排,5個向左5個向右。對進入射程的敵人發起攻擊,一旦弩機中的12支短箭射完立馬向兩側分開由第二排的騎兵補上如此反覆。雖然連珠弩的射速及快,數秒內就會射完全部的短箭,可後面的人會馬上補上來,所以他們在將近1分鐘的時間內他們幾乎可以獲得不間歇的密集火力。單純從發射的箭支數量上講一個中隊竟然可以相當於一個團的長弓手。



    利用這種經過精密設計的陣形拉歐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打垮數量不算很多的長槍兵防線,也因此他們才敢於從正面攻擊敵人的防線。



    不過這一次拉歐他們義無反顧的覺悟卻遇到了正在調動調整的敵人,僅以手中的弩機他就輕易的犁開了敵人的防線。



    海因斯在短暫的震驚後迅速恢復了過來。看著被拉歐沖得四散逃跑的部隊,海因斯高聲喊道:「讓開鋒芒,從側翼和後面包圍他們。」



    海因斯知道,要從正面擋住這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古怪部隊憑手上這些士兵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何況現在的陣形因為調整正處在一片混亂的局面當中。他希望通過不斷的拉伸部隊的縱深來消耗對手的衝擊力,他很清楚對方的目的---他們想救人,所以只要不讓他們接近土坡上的狂戰士和精靈,自己就有機會消耗完對方的銳氣。更何況自己的另外一半部隊正在往這裡靠近。



    果然。



    當拉歐面前的黑旗軍不斷的開始有組織的撤退和抵抗以後,拉歐漸漸的感覺到自己垮下坐騎的速度慢了下來。手中的雙手大劍也沒有了先前那種痛快淋漓的砍殺感覺。



    「堵住他們的退路。」海因斯準確判斷了形勢後下令道。



    一大隊長槍兵被迅速的調往了拉歐的後側。



    「就憑幾百個騎兵就想打敗我?」海因斯在心中暗自不屑道。



    可是。



    還沒有等那些槍兵擺好陣勢,海因斯就發現他們的背後出現了一股不小的騷動。



    「怎麼回事?」海因斯回頭對副官喊道。



    「敵人好像還有一支騎兵部隊,衝擊了槍兵的後部。」副官策馬過去查問後跑回來匯報道。



    於此同時小土坡上的沃森等人也看到了前來營救自己的同伴,紛紛往拉歐等人來的方向上殺去。



    「沒想到他連這一點都算計在內了。」海因斯的心頭湧起了一股寒意。半年前慘敗的陰影又一次湧了上來。



    可惜這一次,卻是他自己多慮了。



    攻擊槍兵後背的並不是總長安排的伏兵,那些人僅僅只是因為騎著普通馬匹速度遠低於拉歐的亞斯和卡茲等人,此時他們剛好趕到戰場。



    面對5個實力超強的武士,原本已被拉歐沖的暈頭轉向的黑旗軍還是漸漸亂了陣腳,海因斯無法知道各個部隊目前所處的位置、各個部隊也無法得到指揮官的命令,黑旗軍一瞬間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尷尬局面,更要命的是上次失敗的陰影再一次統治了海因斯的精神。



    眼看著自己的大隊人馬被不到300人的對手攪得個一塌糊塗,竟然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海因斯的副官悄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帥。



    沒想到他從海因斯的眼中竟然只看到了迷茫和恐懼。



    「大人~大人!」海因斯的副官知道眼前的那些敵人對於自己的統帥意味著什麼,甚至可以說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自從自己10年前被海因斯從戰場上救下來以後,他就一直跟在海因斯的左右,10年來他追隨海因斯不停的征戰在三角平原的每一個角落,不管是商會的自衛隊、公國的防衛軍甚至是獸人族的精銳部隊第七陸戰師團。自己的統帥都沒有亂過,即使是在局勢不利被迫撤退時也從來沒有徹底失去過信心。



    可是半年前他竟然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手中,而且敗得那麼乾脆連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他知道這對於海因斯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事實上就算是自己也沒有從那次打擊中恢復過來,當初和海因斯一起與對方統帥的那次短暫會面所感受到了震撼;那雙極具壓迫性的眼神以及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少年;那股霸氣這幾個月來一直猶如鬼魅一樣纏繞著自今的心靈。



    可是此時此地卻並不是傷感的時刻。如果在不採取行動對方就要聚攏在一起了,那對於一個統兵將領的海因斯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一個比上次失敗還要大的恥辱---4500人的軍隊居然讓不到300人的敵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大人!」副官報住海因斯的肩膀大聲地喊道。



    「我沒事!」海因斯原本迷茫無光的眼睛漸漸恢復了起先的銳利:「就憑幾百個騎兵就想贏我?也太小看我了。」海因斯的副官感到一股熟悉的豪氣從海因斯的身上湧出,久違了的指揮官似乎又回到了面前。



    「讓開通道!讓他們離開!」海因斯高聲的喊道。



    「讓開通道!」命令被一字不差的傳達了下去。



    原本還在拚命抵抗的士兵頓時散了開去,拉歐、亞斯、沃森等人也趁機衝到了一塊。不待亞斯吩咐,沃森等人紛紛跳上亞斯他們帶來的空餘馬匹,轉身脫離戰場往鍛鐵鎮方向撤去。



    「大人您就這樣讓他們走了嗎?」看著絕塵而去的亞斯等人,海因斯的副官有些擔心的問道。



    「那裡有什麼?」海因斯指著鍛鐵鎮的方向鎮定的說道。



    「什麼也沒有啊!」副官略感奇怪的回答道。



    「是啊!那裡什麼都沒有,我承認他們的戰鬥力驚人,不過在飢餓和乾渴面前沒有人會是贏家。我並不介意持久戰。」海因斯笑了笑回答道。



    看著重新找回自信的海因斯,副官也欣慰的笑了。



    …………



    「噗~~~」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彪形大漢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什麼『魯道夫』也被殺了?」一直端坐在帳篷裡的海因斯終於忍不住站起來喊道。



    這已經是1天中死在鑄鐵谷口的第141個戰士。自從海因斯帶著大部隊追殺到鑄鐵谷口時,他遇到了本次戰役中的第一個巨大障礙---站在谷口的巨魔『礦渣』面對這個身穿銀色盔甲,刀槍不入的巨大怪物他已經嘗試過了幾十種不同的辦法試圖打開通往鑄鐵谷腹地的道路,可惜每一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鑄鐵谷口寬不過30米,海因斯根本無法組織起大規模的進攻,而每一次派出的小規模隊伍無一列外的在一個拐角處被人砸成了肉餅後丟了出來。



    原本在另一隻部隊匯合後,他就想讓魔法師再一次發動戰術魔法給這場該死的戰鬥劃上一個句號,可惜當他聽說了鍛鐵鎮上空發生的事情後,海因斯思考了良久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只是害怕被報復更重要的是自由商會在意的是鑄鐵谷的礦石,投鼠忌器---他不得不考慮使用戰術魔法對礦山帶來的巨大破壞。



    損失了好幾撥部隊後,海因斯終於發現了擋住他去路的元兇。看著滿身鮮血和碎肉,手提自己愛將頭顱從谷內走出的礦渣,海因斯明白了---指望小股部隊的盲目進攻是不可能打開前進大門的。



    在弓箭手數十輪反覆射擊後,黑旗軍才注意到『礦渣』身上那些被紅色掩蓋的白色反光。而他們也有幸成為了一個看見巨魔身穿盔甲的人類軍隊,代價則是幾十條人命。



    「派鬥士去!」這是海因斯走進搭建好的帳篷前對自己副手交待的最後一句話。



    在大規模的戰場上,單打獨鬥的作戰方式對稍微有些經驗的人來說都知道那是送死。



    可惜。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有些地方卻必須依靠戰士的個人作戰能力去打開通路,比如狹窄的通道、蜿蜒曲折的小路以及一切可以被稱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形。



    很遺憾。



    鑄鐵谷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也因此,不管一隻部隊的作戰環境如何或者他們的敵人是誰。這支部隊或多或少都會預備一些武藝高強、鬥志旺盛的武術家,這些武術家可能是想通過戰鬥來修煉自己的騎士、預備騎士,也可能是一個嗜血成性的狂戰士甚至僅僅只是一個為了錢而拚命的亡命徒。



    不管他們過去的職業是什麼,一旦選擇了這種工作,軍隊裡都習慣性的稱他們為『鬥士』。



    沒有人相信普通人類可以在單打獨鬥中勝過巨魔,除非是聖騎士或者斗狂級別的人物,所以海因斯也沒有指望可以通過決鬥的辦法迅速解決礦渣,不過他相信礦渣的體力再強也有消耗殆盡的時候,到那個時候派一個中隊的人衝上去沒有理由不能解決他。



    鬥士的戰鬥方式並不由軍隊的指揮官說了算,因為他們和自己服務的軍隊僅僅只是一種僱傭關係,所以有的時候是一對一的戰鬥有的時候也會有幾個打一個的情況發生,即使是從背後偷襲交戰雙方也能接受。



    因此從海因斯發佈命令到目前為止,幾乎戰場上能出現的情況都已經被重複了好幾次,可惜面對站在谷口手持巨斧和戰錘的『礦渣』無一例外的都被砸成了碎塊。



    看著礦渣手中那兩把上百斤重的兵器,每個在場的人都在心中暗道:「那不是兵器,那東西根本就是去地獄的免費車票。」



    『礦渣』就這樣在谷口站立了整整1天,在這1天之內黑旗軍8000多人竟然真的沒能前進一步。



    『魯道夫』被殺的消息傳到海因斯耳朵裡之前他並不緊張。因為他知道前面的人不過是用來消耗對方體力的炮灰,幾十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已把海因斯的心腸磨練的無比堅硬,死人對於他來說已經變成了一個抽像的概念,或者為了達到某個戰術、戰略目標的成本。



    要說他坐在帳篷裡沒有一點感覺那倒也不是。至少當他聽說已經有100多人喪生在『礦渣』手上時,他的心裡還是暗暗的吃了一驚---居然死了這麼多人還沒有拿下。



    海因斯並不關心那些鬥士的命運,甚至在心底裡面他非常鄙視這些為了所謂的理想或者金錢去玩命地傢伙。所以他對『魯道夫』也沒有什麼好感。但『魯道夫』的武功卻是實實在在的,聽說要不是幾年前他因為醉酒強姦了一個女孩,早就被授予聖騎士稱號了。



    可是今天海因斯卻聽到了他也被擊殺在谷口的噩耗,而且是在谷口那個白色怪物已經連續作戰1整天之後。



    「嗷~~」礦渣仰天狂叫著。他的背後是鑄鐵谷的入口而他的腳下卻已是一片屍山血海。聽見礦渣嚎叫的黑旗軍無不為之動容。



    山谷內。



    「梅老先生怎麼樣了?」看著躺在礦工簡易工棚內的梅卡,亞斯關切的問到。



    「法力消耗過度,加上突然用力傷到了內臟。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恢復了。」精靈『影』站起來回答道。



    聽到『影』如此回答的亞斯,輕輕的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小聲地向『影』問道:「老先生的性命不會有事吧?」



    「呵~呵~咳~咳」沒有等『影』回答,躺在床上的梅卡卻睜開了眼睛艱難的笑道:「年輕人,放心吧。等你死了我都不一定會死呢!不過恐怕不躺個10天半月是下不了地的了,唉~~魔法這玩意兒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每次用都沒有好結果。」說到最後幾句話時人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見梅卡暫時沒有大礙,亞斯一直高懸的心也略微放鬆了一些。



    於此同時工棚的門簾一掀,卡茲走了進來對亞斯和『影』做了一個出去講話的表情。



    亞斯和影看了看昏睡過去的梅卡,悄悄地跟在卡茲的後面走了出來。



    幾個人一個接一個的往前走,因為害怕吵醒梅卡大家都沒有說話。直到轉了個彎看見坐在火堆旁拉歐和『洛克•星巴克』等人時,卡茲才對兩人說道:「礦渣怕是不行了。」



    亞斯點點頭沒有說話,逕直走到篝火旁邊坐了下來。



    看了看四週一小堆一小堆圍坐在篝火旁邊默不作聲的礦工還有鍛鐵鎮的老弱婦孺。亞斯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我們撤到這裡來把他們也連累了。」



    卡茲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要太自責了,大家都沒有料到對方是鐵了心的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幸運的是坑道裡面還有水滲出來,不過食物上恐怕就很麻煩了。」拉歐說道。



    「如果不把礦渣弄下來,他肯定熬不過今天。」沃森站起身來就準備往外走。



    「等一下。」『影』站了起來說道:「如果沒有巨魔鎧甲的保護,你的人根本就堅持不了30分鐘。」



    「那俺也不能看著礦渣老弟累死在谷口。」沃森鼓著佈滿血絲的眼睛吼道。



    「我去。」『影』沒有理會沃森的憤怒,對自己手下的人坐了一個手勢。那些抱著弓箭倚靠在巖壁上的精靈全都站了起來。



    於此同時一群巨大的黑影也擋在了『影』的面前。



    「巨魔的問題由巨魔來解決。」那是礦渣的手下。



    「我們矮人族也不是怕死的人。」星巴克站起來喊道。



    只有那個被哈恩強行帶回鍛鐵鎮的黑暗精靈『索』一言不發坐在角落裡冷冷的看著眾人。



    「我看還是讓『影』的人和巨魔去替換礦渣把。現在的水源根本無法供應這麼多人的飲用,開礦上面只有你們最有經驗,所以~~~」亞斯抬起頭對洛克•星巴克說道。



    「俺們也要去!」沃森推開『影』擠到篝火旁邊喊道。



    「路太窄,巨魔和影的人組合更適合那裡的環境。」亞斯對『影』點了點頭,看著對方和巨魔離開後對沃森解釋道。



    「那俺去把礦渣老弟扶回來總可以吧?」沃森很不甘心的說道。



    亞斯點點頭,看著準備離開的沃森又不放心的叮囑道:「這次是消耗戰,下一輪就只有你們的人是完好無損的了。所以千萬不要冒險。」



    「也就是說:俺們的人要在最關鍵的時候才用了?」沃森一聽亞斯的話,發現自己的人居然比礦渣和精靈都還重要,立馬又充滿了鬥志。



    亞斯一愣,點點頭敷衍道:「基~基本上就是了。」



    看著興高采烈離開的沃森,亞斯苦笑著搖了搖頭。事實上亞斯是害怕沃森的人殺紅了眼不知進退被敵人引誘衝出谷口失去了天然的屏障所以才沒有派沃森的人去阻擋。



    聽到背後沉悶的腳步聲,『礦渣』知道是自己的兄弟到了。他略微移動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往谷口的方向走動了幾步。一揮手砸碎了一個試圖繞到自己身後的刺客的腦袋。



    「嗷~~不怕死的再來啊。」夕陽斜下,礦渣猶如一尊鋼鐵的雕像傲立於數千黑旗軍面前。



    「嗷~~」身後20幾個趕到的巨魔也高舉武器狂叫。



    「一群白癡!」聽到喊聲的海因斯走出帳篷看了看谷口的狀況輕蔑的說道。然後對手下做了一個放箭的手勢。



    「蹦~」伴隨著整齊劃一的弓玄響聲,數百隻長箭飛向了谷口的巨魔。



    箭雨過後,20多個巨魔無一倖免。雖然由於皮堅肉厚僥倖逃脫了箭下亡魂的厄運,可是一個個卻血流不止戰鬥力大減。



    要不是緊跟在他們身後達到谷口的精靈當機立斷用弓箭封住了對方的第二次齊射,恐怕除了礦渣以外其他的人不死也的落個重傷。



    「都退到轉角處。」『影』一邊不斷的射擊一邊對礦渣的人喊道。



    「不准後退!」礦渣揮舞著巨斧對手下狂喊道。聽到自己頭領喊話的巨魔紛紛折斷插在身上的箭桿準備往谷外衝去。



    「你不要命了嗎?」見勢不對的『影』三步並作兩步衝倒礦渣身前喊道。



    「走開,不要擋我的道!」礦渣一把推開『影』帶頭衝了出去。



    「你怕死俺沃森可不怕死!」剛剛趕到的沃森也加入了礦渣的隊伍,10幾個狂戰士個個手握巨斧躍躍欲試。



    數百米外。



    把谷口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裡的海因斯笑了。嗜血成性的巨魔終於還是禁不住挑釁要發狂了。而且他還發現眼前的這些對手居然並不是很和諧,甚至好像還有些相互敵視,對於處於作戰狀況的軍隊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要命的弱點。



    海因斯悄悄的對副手作了一個誘敵深入的手勢,只要把眼前的這些敵人引出谷口這場戰鬥就算是結束了,在鑄鐵谷如此狹窄的道路上那些龍騎兵根本不足掛齒。



    「站住!」一個年輕而洪亮的聲音喝道。



    「又是那個紅髮少年。」看見飛身擋在礦渣和沃森去路上的亞斯,海因斯心中暗道:「可惜了。」



    「不要忘了你們曾經對我發下的誓言。」亞斯手提巨斧喊道。



    亞斯這一喊,礦渣和沃森果然挺住了腳步。因為當初他們兩個確確實實是選擇了亞斯著自己的頭領。



    「老大~讓俺們去殺~~」沃森準備出言解釋。



    「給我退回去!」亞斯用手指著山谷的入口喊道。



    雖然很不情願,可是沃森和礦渣的人還是磨磨蹭蹭的退了回去。



    「老大~俺們的意思是~」看著亞斯憤怒的表情,又想想數分鐘前亞斯對自己的『厚望』沃森十分過意不去的解釋道。



    「撲通~」沒有等他解釋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悶響---礦渣直直的倒在了路中間。



    「快把他的盔甲解開。」亞斯刨開圍在四周的眾人托起礦渣的頭部喊道。



    等到大家手忙腳亂的卸下礦渣的盔甲,又上上下下的檢查了好幾遍才發現原來他只是因為脫力昏了過去。



    「把他扶到後面去。」亞斯對沃森的人喊道。說完又看了看四周的巨魔說道:「你們的傷勢怎麼樣?」



    那些滿身是箭的巨魔滿不在乎的咧開嘴笑了笑算是回答。



    「你們留在這裡協助精靈防守,記住這是命令。」亞斯權衡了一下眼前的形式只好先把這些巨魔留在前線。而那些巨魔則不屑的看了看比他們矮了好多的精靈。精靈則換之以相同顏色。



    「這裡就拜託您了。」亞斯對『影』說道。影則點點頭算是回答。



    交待完前線的事情,亞斯急急忙忙的趕回谷裡。因為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昏死過去的礦渣,更重要的是他必需冷靜的權衡一下眼前的形式。



    亞斯一邊安排人手幫忙照顧礦渣,一邊在心中想到:「鑄鐵谷有礦工700人、鍛鐵鎮轉移過來的老弱婦孺200人再加上我們這些人一共將近1200多人。原本存儲在這裡的食物只夠礦工吃10天,現在一下子增加了這麼多人即使用量減半恐怕也很難維持10天,而且一旦他們的體力下降到無法維持基本戰鬥力的水平,敵人就會衝進來我們殺個精光。現在後無退路,前有追兵。我該怎麼辦呢?」



    其實在他們剛剛進入鑄鐵谷時就和海因斯交涉過。希望海因斯可以讓停留在鑄鐵谷的礦工和老弱婦孺自行離開,可是海因斯思考了許久後還是拒絕了他的要求。海因斯並不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可是他更明白留下這些人可以成倍的加速谷內食物消耗,死那些和自己毫無瓜葛的人總比讓自己身邊的人死好。戰場上許多的道德、仁愛都被簡單的算術等式所取代了。



    相應地海因斯也提出過讓他們棄械投降,作為交換海因斯可以保證非武裝人員的安全,亞斯相信海因斯的話,可是亞斯也很明白他們這些戰鬥人員投降的唯一結果就是死亡,想想那天在鍛鐵鎮的流星雨就很清楚了。



    此時的亞斯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艱難抉擇。如果僅僅是讓他一個人做出犧牲就可以保住其他人,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放下武器,可是此時此地他卻沒有權利去決定拉歐、礦渣、沃森等人的生死,他更沒有權利讓『卡茲』、『影』、『星巴克』等被迫捲進這場戰爭的人為了另一些無辜的人犧牲自己的生命。



    一邊是900來個無辜的百姓,一邊是300多個和自己並肩戰鬥的夥伴。天平兩邊幾乎同樣重他無法選擇。現在他唯一可以期盼的就是派去向『破天』求救的人能夠帶回好的消息。



    不過亞斯也很清楚,『破天』出手相救的可能很小。此時的破天為了統一獸人族最忌諱的就是與人類挑起爭端兩頭開戰。更何況是為了300個對自己還有些許威脅的人類。



    「快讓開~快讓開!把止血藥和紗布拿過來。」宿營地入口處的嘈雜聲打斷了亞斯的思緒。



    抬頭一看原來是拉歐等人用食腐龍拉著擔架抬回了一個受傷的巨魔。



    不像礦渣,這些阻擋敵人的巨魔幾乎沒有什麼防護。雖然有『影』的射手在身後掩護可以阻止大多數希圖用弓箭射擊的敵人,可是還是有些弓箭手穿過了精靈族的火網成功的用強弩射中了這些巨大的靶子。



    少數的幾箭對於皮堅肉厚的巨魔到是算不得什麼,可是如此反覆多次更加上最初的盲目行動所受的箭傷,終於還是有人因為失血過多到下了。



    而獸人族那悍不畏死的精神也同時深深的震撼了身旁的精靈。前面的倒了後面的馬上就補上去繼續戰鬥,將衝到面前的一切生命都砸的血肉模糊。巨大的戰錘和巨斧在黑旗軍面前鑄成了一座無形的牆壁,擋住了一切試圖穿越他們的生物,也同時為精靈族構築了一條可以從容瞄準射擊的防線。



    「竟然不到10分鐘。」亞斯在心中暗道。雖然亞斯知道自己這麼想未免太冷酷,可是眼前的事實是他必須要計算20個巨魔可以阻擋住敵人多長的時間?在此之後他又該如何行事?



    亞斯第一次感到了戰爭的殘酷和一個指揮官做出抉擇的艱難。



    「最遲也就是明天早上,我們的人就會被消耗殆盡。」亞斯坐在火堆旁邊,看著那不斷跳動的火苗在心中暗暗說道,一個冒險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慢慢形成。



    「把部隊分成20組,晝夜不停的攻擊他們。」海因斯坐在帳篷裡對自己的副官說道。



    看著轉身出去發佈命令的副官,海因斯在心中盤算到:沒想到這群人的戰鬥力如此強悍,若是單單評價他們的個人戰鬥能力恐怕在整個大陸上面也屬於頂級人物了。



    海因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帳邊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就算是鐵人,我看你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海因斯的判斷沒有錯誤,事實上被他圍困在鑄鐵股的眾人除了拉歐、沃森等人外幾乎無一列外都可以被列入大陸前200位的高手。不過他相信20組人輪流不停的進攻,敵人不會有一點休息時間,自己的人卻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相信2天、最多3天,敵人肯定會被拖垮。



    要說海因斯沒有擔心過因為戰鬥時間過長而被商會的人責罰也是假的,可是當他從拉歐的進攻中甦醒過來後,就完全沒有了這種擔心,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也就是那些只會坐在會議室裡抽雪茄的豬玀們這次是桶了馬蜂窩。也明白了為什麼會派給他這麼多的軍隊還有那些比金子還貴重的魔法師。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雖然連他自己也不會承認:現在的狀況正是他所需要的,一方面他可以一雪前恥;另一方面又可以讓那些一直窺探他位子的人明白這些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對付的。最後一點就是那些從見面開始就趾高氣揚的魔法師自從發現自己的魔法攻擊竟然被對方完全阻擋後,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高傲,這兩天都躲乖乖的躲在各自的帳篷裡不來煩自己了。



    看著連夜從『納斯烏嘟』運抵的大批給養物資,海因斯知道這次不管自己要花多少時間商會都不會來干涉自己了。唯一讓他不安的是那個少年,從交戰開始到現在自己還沒有見過他的面呢。甚至連當初和他在一起的那一男一女兩個跟班也沒有看見蹤影。



    「沒想到那個女魔法師的水平居然有這麼高!」海因斯一邊想走回帳篷,和衣倒在行軍床上準備趁這會兒休息一下。



    當初他見到那個把自己打敗的少年時就已經注意到了中尉是個魔法師,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認為那個擋住魔法攻擊的人就是中尉,可惜他又猜錯了。



    「要是那個女人有這麼強的能力,恐怕至少也是魔導士級別的人物吧?」海因斯躺在床上隨意的想到。這是他的習慣---為了能夠入睡,總是在睡前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女性的魔導士,瑪拉大陸上好像也就是去年西爾曼公國傳聞有一個啊。」海因斯感覺自己慢慢的要進入睡眠狀態了。



    「魔導士~希爾曼~女魔導士!」突然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湧現在海因斯的腦海裡:「難道說那個女的就是女魔導士--中尉?那樣的話那個黑衣男子就是瘋狗哈恩了!對了還有那個紅髮少年,再加上那個少年剛好4個人!」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36
「我的天呀!那個少年就是西爾曼之腦---史派克•唐!那個可以談笑間逼退『蘭法西特帝國』名將『拉德夫斯基』的史派克•唐!那個可以發動禁咒魔法的史派克•唐!」海因斯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失聲喊道。



    「大人您怎麼了?」門外聽見響動的衛兵衝了進來,卻發現除了海因斯外沒有別人禁不住問到。



    「沒什麼,你們下去吧。」海因斯對衛兵揮了揮手說道。然後用手擦了擦額頭發現自己居然被嚇出了一頭冷汗。



    「還算好,教皇封閉了所有的召喚系魔法。否則今天我們就有大麻煩了。」哈因斯長出了一口氣後又倒回床上自言自語道。



    可惜經過這麼一鬧,海因斯發現自己再也睡不著了。不知怎的他總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沒有考慮到。甚至又找來了那個高級法師詢問,如果要阻擋流星雨的襲擊對方會付出多大的代價。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就算是對方真的是魔導士倉促間出手,自己也會受傷不輕。雖然拚死一擊仍可以發動2--3級戰術魔法,可是自己手上的魔法師可是任何時候都處於戒備狀態,即使對方貿然出手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送走了魔法師海因斯又重新坐回到床上,望著帳篷的頂棚。海因斯在心中暗到:「是不是小心過頭了?即使是當初被獸人族的精銳部隊第七陸戰師團包圍的時候自己不也是安然入睡嗎」



    就這樣海因斯被自己的心魔折騰得翻來覆去,幾乎一整晚都沒有入睡。快到凌晨的時候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就在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睡著的時候卻聽到了了營帳外似乎有些騷動,火冒三丈的海因斯躺在床上破口大罵道:「都給我安靜點。」



    營帳外的衛兵都是跟隨了他多年的親信,他們都知道海因斯有失眠的毛病,平常很難睡著,一旦睡著了除非是必須打擾他的事情,否則任何人都不會去驚動他的。所以海因斯聽到外面的響動如此責罵已經算是極其嚴厲的口氣了。



    可惜。



    外面的嘈雜聲並沒有因為他的罵聲而停止,相反那些嘈雜聲似乎更近了。遠遠的好像自己的副官也在往這裡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海因斯站起身來掀起門簾問道。



    回答他的竟然是一把漆黑的長劍,劍尖剛好抵在他的咽喉上。



    「叫你的人都退下去,否則我的手一哆嗦就不好說了。」一個帶有磁性的中年男子在暗處說道,與此同時那把長劍的劍尖微微刺入了海因斯的鎖骨,雖然對方十分有經驗的避開了鎖骨下的大靜脈,可鮮血還是馬上流了下來。



    長劍把海因斯一步步地逼回了帳篷,帳篷裡的燭光也照亮了對方的面孔。



    「我總算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了,可惜太晚了。」海因斯一看對方的相貌,心情頓時沉了下來。此時站在他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瘋狗哈恩。



    「千算萬算,沒想到漏算的人是你。」海因斯長歎一口氣說道。



    海因斯此時所說的話確實不假,或許是當初那場戰役敗在了總長手上;昨天又見識了中尉的魔法--當然他並不知道魔法的主人正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今天下午又看見紅髮少年阻擋了巨魔與狂戰士的無謂進攻。而哈恩和自己卻僅僅只有一面之緣,所以他忽略了哈恩的存在。



    他焦慮的核心也正在於此。大陸上流傳著的許多關於這4個人的故事,其中對哈恩戰鬥能力的評價可以說已經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雖然自己並不是很相信,可是一個可以獨擋5個條頓騎士夾擊的人物,自然也可以輕易突破層層防衛來取自己的性命。海因斯潛意識裡已經在擔心這點,可惜卻沒有意識到。



    看著眼前這個面帶微笑的男子,海因斯突然有一種滿盤皆輸的感覺。



    門簾一閃,一個人影又閃了進來。



    是一個滿身鮮血的紅髮少年。



    「我說怎麼從北邊摸進來的時候防守如此輕鬆呢,原來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哈恩笑了笑對來人說道。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亞斯。



    「可惜還是被你搶先了一步。」亞斯看著自己身上的大小傷口,又看了看身上連灰都沒有怎麼沾的哈恩苦笑著說道。



    「我先聲明,這次我們可沒有利用你的意思哦,只能說是機緣巧合讓你當了回誘餌。」哈恩看著亞斯一身的傷口嘲笑道。



    「反正我都習慣了。」亞斯搖了搖頭。



    看著眼前這兩個好像嘮家常似的人,海因斯瞟了瞟帳篷外的情景。四周的帳篷似乎微微的動了一下,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副官準備衝進來救自己。於是悄悄往後退了一小步,這樣對方的劍就不至於瞬間穿胸而過。



    「嘩~~」帳篷四周幾乎同時響起了篷布被割裂的聲音,與此同時十幾個手持弩機的鬥士衝了過來。



    哈因斯看見眼前的兩人似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在心中暗到:「好!」



    就在他心中暗暗叫好的時候他看見一個紅影一個黑影分別往自己左右兩邊移動了一下。眼前一晃又恢復了起先的姿勢,所不同的是哈恩的劍已經刺穿了自己的左肩鎖骨。而亞斯則手持巨斧護住了哈恩的後背。



    「你的手下是不是很想要你的位置啊?」哈恩帶著嘲笑的眼神看著海因斯問道。那些衝進來的鬥士全部倒在了自己的腳邊。被哈恩殺得全部是一劍穿喉,被亞斯砍的卻是身首異處。



    「天哪!」海因斯何時見過如此身手,出入自己的中軍大營猶如閒庭信步,斬殺這些個武藝高強的鬥士竟然不過眨眼工夫。



    「好!會喊『天哪』就證明你還想活,現在告訴你的手下不要那麼心急你的位置,否則你的左手馬上就會殘廢。不過你不用擔心狠痛,因為我會在隨後割斷你的喉嚨。」哈恩微微的轉動了一下劍柄,海因斯馬上被痛的冷汗直冒,他知道如果對方下手再重點,自己的鎖骨就會被徹底挑斷。



    海因斯強忍住疼痛對手下揮了揮手。四下裡圍住他們的黑旗軍知趣的退了下去。



    「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請閣下到鍛鐵鎮一聚。」哈恩指了指鍛鐵鎮的方向對海因斯說道。



    海因斯轉過身對副官說道:「如果我在明天太陽下山的時候還沒有回來,就命令魔法師發動魔法,然後到鍛鐵鎮為我收屍。」



    哈恩臉色一變,猛力一推海因斯3人往鍛鐵鎮的方向走去。



    出了黑旗軍大營,亞斯對哈恩說道:「我先回鑄鐵谷給大家報告這個好消息。」



    哈恩笑了笑說道:「不出意外,沃夫小隊的人已經把消息帶回去了。走吧唐還在等我們呢。」



    亞斯聽後一邊兒搖頭一邊跟在哈恩的身後往鍛鐵鎮走去。



    「你們想把我怎麼樣?」一邊撕下襯衣包紮傷口,海因斯一邊問道。



    「哦?這個問題問得好。」哈恩還是那副嘲笑的口吻。



    就這樣3個人走了大約1個小時,因為海因斯行走的速度很慢所以此時他們距離鍛鐵鎮尚有很長一段距離。途中亞斯曾經好幾次順原路返回察看是否有人會跟蹤他們,結果發現竟然連個人影都沒有。



    「看來你的手下對你沒有什麼好感啊!」哈恩從衣服裡摸出一個酒瓶喝了一口酒後說道,然後隨手把酒瓶丟給了亞斯。



    亞斯接過酒瓶咬開瓶蓋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後把嘴裡的酒噴在了手臂的傷口上。



    「你知道這些酒多少錢一瓶嗎?」看見亞斯如此動作哈恩心痛的喊道。



    亞斯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年多你的武功長進了不少嘛。」哈恩接過亞斯丟回來的酒瓶說道。



    要知道當初總長他們剛到這塊大陸的時候,霧凇森林的第一仗亞斯就受了重傷,可如今他竟然可以單人獨騎殺到了海因斯的中軍大寨。其實力顯然已經和聖騎士不相上下了。



    亞斯沒有回話,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次你從外面回來好像心情好了很多,遇到什麼開心事了?」



    「唐變了。」哈恩欣慰的回答道:「終於變了,你知道我等著天等了多久嗎?」



    亞斯抿嘴笑了笑沒有在說什麼。



    哈恩看了看天色,對著走在前面的海因斯就是一腳說道:「走快點,別指望有人會來救你的。」



    海因斯回頭看了看哈恩笑道:「殺你們兩個雖然困難可也不是沒有可能,但要想從你們手上把我活著救出去,恐怕整個馬拉大陸也不會有幾個人能夠辦到,更何況這裡方圓數百里全都是戈壁沙漠。」



    哈恩一笑:「算你還有點眼光。」



    「不僅我看出來了,我的副手也看出來了。」海因斯回敬了哈恩一個輕蔑的笑容然後冷冷的說道:「如果我活不了,鑄鐵谷裡至少還有上千人為我陪葬。」



    就這樣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不容易走進了鍛鐵鎮。一行人來到了三葉草旅館的大廳門前。



    「逮!」大廳裡傳來了一個稚嫩的喊聲,海因斯順著聲音望去,發現旅館大廳正中央的桌子上面坐著一個人。再仔細的端詳了一下發現是個滿臉大鬍子,一隻眼睛蒙著眼罩,左手上裝著鐵鉤的小矮子。



    「看見大王我還不下跪!」桌子上的小矮子厲聲喝道。似乎是想裝出點威嚴的模樣,可惜在海因斯的眼中看來,卻怎麼看怎麼滑稽。



    「唐,你把自己打扮成鐵鉤船長幹什麼?」跟在海因斯身後走進大廳的亞斯好奇的問道。



    「我早說過這是在浪費時間。」中尉從暗處走出來補充道。



    「幹嘛!就准你每天換新衣服不許我改變一下造型?」總長顯然還在忌恨『庫拉特斯』發生的事情。不過聽他這麼一說中尉卻真的不說話了。



    「這就是你說的變化?」亞斯抬頭看了看鐵青著臉走進大廳的哈恩問道。



    哈恩只能無言以對。



    此時大廳裡包括海因斯在內一共五人,可另外4人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幾個人一見面就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還找了個小白癡來戲弄自己。想到自己身為一軍之統帥,被人俘虜了原本就是個奇恥大辱;押解他來此地的路上對方甚至連他腰間的長劍都沒有解下更不要說捆綁;此時此地對面的幾個人又如此對待自己。壓抑許久的怒火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要殺要剮不要廢話,你們到底想怎麼辦。」海因斯怒吼道。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是餘興節目,見笑了~見笑了。」那個小個子的鐵鉤船長從桌子上爬下來一邊陪不是一邊解釋道。



    「你~你就是史派克•唐?」聽到剛才亞斯的話,又看見眼前的這四個人,海因斯有些遲疑,可是也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初在富康河谷打敗自己的總長,那個讓自己好幾個月無法入睡的史派克•唐。



    「我居然有這麼大的名聲?哈哈~看見了吧,你們看見了吧,我也是名人呢!」小號鐵鉤船長兩三下撕掉粘在嘴上的假鬍子,興奮得像另外三人燒包道。



    「你才知道自己是名人?」海因斯大不以為然地在胸中嘀咕道。



    「長官。」站在總長身後的中尉適時地提醒了一下自己的長官應該以正事為重。



    「哦~對對。談正事~談正事。」恍然大悟的總長走道海因斯的跟前,陪了個笑臉說道:「敢問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撲通,包括海因斯在內都坐到了地上。



    看見眼前的這個小矮子竟然把自己當成白癡一樣戲弄,海因斯的憤怒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想當初自己以敗軍之身到陣前會見這個小子,對方的言談舉止曾經讓自己打心眼的佩服,沒想到今天對方竟然用如此無聊的辦法來戲弄自己,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以接受。事實上卻僅僅因為總長根本就記不起當初他和海因斯的第一次見面。



    「不要忘了,你們還有一千多人在我的魔法攻擊範圍之內。」海因斯狠狠地說道,此時的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就算是把命丟在這裡,也要拉著他們的同夥陪葬。



    站在總長身後的中尉是絕對不會給自己長官第二次犯錯誤的機會,就在總長對眾人的反應大惑不解的時候,中尉已經趕緊附耳告訴了他對方的名字。



    「老海啊,你看我們兩個能不能談談條件。不要總是打打殺殺的,多沒勁。」總長靠在海因斯的身邊坐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



    「條件?」看著對方的言語行動,海因斯狐疑的問道。



    「對~對~對,就是看看有沒有辦法大家不用打架就可以把問題解決了。」總長滿懷希望的看著對方解釋道。



    「我只是執行者,沒有權力決定這場戰爭的走向。」海因斯沉思一會兒後回答道。他不能判定眼前這個可怕的敵人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一個可以毫不顧忌的把自己打扮成白癡的人一定不會簡單,這是海因斯從常理判斷得出的結論,所以在沒有確定對方意圖的前提下他只好據實回答他們現在所處的處境。



    與此同時自由商會的頭頭腦腦們還不知道他們的前線總指揮已經被敵人俘虜了,相反與其毗鄰的『沙柯爾頓帝國』和『奧斯曼』帝國卻早已通過自己的秘密途徑得知了這個重要消息。



    自由商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三角平原的王,除了遠在歎息沙漠深處的獸人族和早已把自己禁錮在地底深處的矮人族外,他們所擁有的實力是整個三角平原最強大的,甚至是那些平原四周的小公國都無法與其匹敵。



    遺憾的是:這種巨大的實力僅僅是在沒有把馬拉大陸上那些雄踞一方的巨大帝國以及像西爾曼公國這種暫時臣服的國家納入比較範圍之內的前期下討論的。



    這一點單單從雙方的情報來源上就可以一目瞭然。



    當得知自由商會第一悍將海因斯竟然被敵方生擒,兩大帝國的決策階層沒有耽擱一秒鐘,迅速召集各自的內閣對眼下的情況以及本國需要採取的態度作了一個簡單的評估。



    一直以來,兩大帝國的注意力重心都在北方的『蘭法西特帝國』身上,對於平靜許久的東部少有關心,可是自從教皇遇刺之後,整個大陸的局勢轉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北部強國的敵意連大街上的小孩都能感覺的到,東面的破天似乎也聞到了亂世的風聲開始動作。



    自由商會作為一個非主權組織存在於三角平原,過去很長時間都起到了穩定東部局勢的作用,也省去了『沙克爾頓帝國』和『奧斯曼』帝國分心東線局勢的麻煩,所以在過去1000多年裡,兩大帝國除了在『鐵鉤堡』駐紮了邊境防衛部隊外就什麼都不用管。



    但是這種微妙平衡的狀態卻因為史派克•唐的介入而被徹底打破。先是積弱無能的納克努公國居然打敗了自由商會的封鎖部隊,然後是破天與史派克•唐合作經營鑄鐵谷的礦砂;最近甚至還傳出了獸人族得到了人類的技術援助開始建造可以遠洋航行的大船。



    這一切對於把『蘭法西特帝國』當作最大敵人的『沙克爾頓帝國』還有『奧斯曼』帝國而論無不傳達出一個危險的信號。



    「既然無能的『自由商會』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麼他們存在的價值也就沒有了。」兩大帝國的國王幾乎在同時說出了這句現實到有些無恥的話。



    「東和西戰」這是兩大帝國的既定戰略方針。



    通過由帝國魔法師強行打開的傳送門,兩大帝國的決策階層迅速的達成了一個對雙方都有利的提議---出兵殲滅盤踞在三角平原的『自由商會』;徹底消滅史派克•唐以及他的抓牙然後與破天議和。



    借演習之名悄悄進駐『鐵鉤堡』的兩大帝國聯軍,在焦急茫然等待了好幾個月後終於接到了他們執行任務的手令---消滅盤踞在『納斯烏嘟』的自由商會。對商會首腦及武裝人員就地正法,其它商人只要放棄武力抵抗則保證其安全,否則按照上述辦法處理。



    此時的自由商會幾乎把所有的精銳力量都調集起來對付總長等人,兩大帝國卻早在數月甚至更早以前就制定出了處理東線局勢的最終解決方案,因此當帝國聯軍的上萬正規部隊殺到『納斯烏嘟』的時候許多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商會首腦錢大老闆和胡老闆外,其他的人幾乎無一漏網。



    這些被五花大綁推向法場的商會成員到死都沒有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成了刀下之鬼,稍微讓人意外的是錢大老闆和胡老闆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不僅其家人早就被暗中送到了外地,連其名下的大批資產都被轉移了。



    究竟這兩個老狐狸是如何漏網的,直到許久以後都不得而知。唯一讓人產生聯想的是,此後不久兩大帝國都以不同的名義重整了自己的情報部門。當然這是後話。



    就在總長還在浪費口水與海因斯談判的時候,幾個人不知道黑旗軍的主子---自由商會已經不復存在了。



    等到快到下午的時候,海因斯終於被總長說服,同意先送他回黑旗軍大營,然後派人護送總長等人去『納斯烏嘟』談判的時候,卻在回營的路上看見了慌亂撤退的黑旗軍大部隊。



    要不是海因斯的威名在外,鎮住了衝在前面的輕騎兵。恐怕他自己都會被潰軍踏成肉泥。



    看見自己主帥無恙後,軍心散亂的黑旗軍終於安定下來。此時已經快接近傍晚時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海因斯找到了自己的副官問道。



    「大人您被帶走後不久有些從『納斯烏嘟』出來的人帶來了一個消息說是兩大帝國聯手剿滅了『自由商會』,現在大隊人馬正在整裝待發準備前來清繳我們。」海因斯的副官臉色蒼白的說道。



    海因斯沒有急著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副官絕對不是一個做事如此輕浮莽撞的人物,所以他在等下面的話。



    果然,海因斯的副官在喝了一大碗水後繼續說道:「我當時害怕是敵人的奸計,於是派出精明的探子連夜回『納斯烏嘟』打探,結果探子回來報告說整個鎮子都被兩大帝國的軍隊包圍了,好多商會的武裝成員都被拉到街口就地正法。」



    「你確定?」海因斯有些狐疑的問道,畢竟此事事關重大。



    「連續派了5波探馬,回來的消息都是一樣的。為了保險起見其中4波部隊原本就有個人恩怨。」副官點點頭道。然後又從貼身的衣兜裡掏出一封很皺的信交給海因斯道:「這是我們出發前,錢會長交給我的。說如果我們此戰勝利則把信馬上燒燬,如果失敗了就把信交給你看。當時大人你生死不明為了這些跟著我們出生入死許多年的兄弟著想,我貿然把信拆開看了。然後才~~。」言下之意就是才作出了撤軍的命令。



    海因斯的心不停的往下沉,他知道副官所說的話即使誇張恐怕也不會差到哪去。



    海因斯慢慢的大開那封信,只見信上寫道:「海因斯老弟親啟。」看字跡果然是錢大老闆的親筆信。



    順著信往下看:不出意外老弟您看見這封信時恐已戰敗。



    遙想當年,你我偶遇於三角平原。兄不是一個小小貨郎,弟乃喊冤出逃之帝國軍人。



    一晃數十年,你我相輔相持共度無數難關。可如今還是到了說分手的時候。



    自由商會能夠存活於這個亂世的三角平原無非是因為我們可以免費為兩大帝國充當看門的走狗,假若自由商會無法控制平原局勢,商會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弟可能很奇怪為兄為何為了剿滅300流寇卻動用了黑旗軍所有精銳,弟或許更奇怪為兄為何不告知敵人真實身份。其實為兄所想無他:一、此戰將決定自由商會前途命運;二、此戰更關係老弟您的信心榮辱。固為兄思考再三還是沒有向您說明敵人身份。



    若老弟您看見此信,切不可再回『納斯烏嘟』;為兄已經已在冒險者工會存入了一筆不菲的現金,任何時候您都可以以你的名義前去支取。至於戰敗的殘部,我也以同樣的辦法安排了資金,您可以自由安排用以遣散他們。



    看到此處海因斯已經完全明白了眼下的情況,看著一天以前還龍精虎猛的部下,此時卻個個猶如霜打的茄子沒有半點精神。又想到自己以8000之眾圍堵300敵人卻落了個無功而返。更懊悔自己當初竟然會錯了錢老闆的意思,沒有一狠心發動戰術魔法將整個鑄鐵谷炸個稀巴爛。陰差陽錯竟然害得自由商會幾十年的基業瞬間化為烏有,身旁的數千弟兄落得個無家可歸。抑鬱之情可想而知。



    海因斯長歎一聲舉起信繼續看到。



    老弟也無需為眼下時局過多自責,如此亂世老弟能夠保護自由商會在諸方勢力夾擊之下安度20幾年愚兄已經無比感激,只可惜時局如此,非你我人力所能左右。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自由商會的滅亡只不過是它的壽命到了,並不是你的錯。切記~切記。



    以上。



    錢。



    再往下看已無文字。



    海因斯仰天長歎,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手中的信被戈壁的獵獵大風捲起老高,飛得不見蹤影。



    「哈哈哈哈,搞了半天你們也被人追殺了!太有意思了。」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總長仰天大笑道。



    「你!」海因斯連發怒的力氣都沒有了,肩膀上的疼痛似乎也比昨天強烈了許多。



    「幹嘛~幹嘛!想打架嗎?」總長見事不對馬上躲到哈恩背後狐假虎威道。



    「唉~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海因斯長歎一聲,對手下揮了揮手說到:「只可惜大家跟著我竟然也落得如此下場。」



    四週一片寂靜,突如其來的打擊使得大家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思考眼前的局勢,可是數百里外那些集結起來的帝國軍隊卻是黑旗軍眼前實實在在的危機,如何逃過這個大劫,對於眾人來說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你們走吧,我們之間現在已經沒有瓜葛了。」海因斯對總長等人揮了揮手,意興闌珊的說道。



    「哈哈~哈哈~你們保重了!可要長命百歲哦。」總長從哈恩背後鑽出來幸災樂禍的說道。



    看著眼前這個令人生厭的小白癡,海因斯的親兵中有些人已經忍不住要去拔腰間的長劍,可是沒有等他們出手就被海因斯制止了,他知道此時此地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再去激怒總長他們。



    「唐,你準備這樣就走了嗎?」看了看準備往鑄鐵谷方向走去的總長,亞斯又看了看海因斯等人,有些猶豫的對總長說道。



    「不走還幹嘛?等到那些帝國的大隊人馬殺來的時候再跑?」總長轉過頭來很奇怪的看著亞斯問道。



    「你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兩大帝國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也不會放過他們的。」亞斯嚴肅的說道。



    「對呀,所以我們才要趕緊跑路才對。」總長毫不含糊的回答道:「有他們在前面替我們低檔一陣,估計我們可以跑進老破的地盤避難的。」



    聽到總長如此回答,不僅海因斯欲哭無淚就連哈恩和中尉也感覺羞愧難當,想當初哈恩看見總長為了鍛鐵鎮的朋友毅然決然地跳進了阿米爾的陷阱時,哈恩是何等的欣慰,當中尉看見自己的長官以一己之力戰勝『蘭法西特帝國』的職業軍人時又是何等的自豪,沒想到一出『蘭法西特帝國』的邊境,總長就固態復發,貪財好色、到處站小便宜不說,今天面對他們這支逃亡小分隊最大危機的時刻,這個敗類居然毫不猶豫地又選擇了逃跑。



    「大哥,你總不至於想幫這些一天前還想把我們全幹掉的傢伙把?」總長看了看亞斯的表情,又看了看那些圍在海因斯身旁無所適從的黑旗軍士兵有些害怕的問道。



    亞斯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小斯斯瘋了,小斯斯瘋了。」總長指著亞斯對哈恩和中尉大叫道。



    哈恩看著兩個相互對峙著的朋友,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說道:「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是個濫好人。」



    中尉在一邊沒有說話,站在她的立場上更希望自己的長官沒有什麼牽掛可以去完成自己的任務,可是將近一年多的朝夕相處要說對鑄鐵谷的眾人沒有一點感情那又是假的,所以此時她的心情其實是很矛盾的。



    天色此時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滯留在鍛鐵鎮外進退不得的大批黑旗軍三三兩兩的就地坐了下來,一堆堆篝火逐漸在戈壁灘上燃起。30個小時不到黑旗軍的處境卻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一天的奔跑加上心情的低落,許多人早已累得無法動彈。



    除了圍在海因斯身邊的幾個中層幹部還有親兵外,其他人幾乎都是默不作聲的坐在地上。雖然方圓里許內圍聚了幾千人的大隊人馬,可是四周卻靜得出奇。



    小土坡上,相距不過十來米。一邊是相互對峙的總長和亞斯,一邊是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的海因斯等人。



    「這些傢伙可是想要你命的人啊!而且我們和他們素不相識憑什麼要管他們。」總長站在一個大石頭上指著海因斯大喊大叫道。



    「我知道,可如果不是因為我們他們也不會落得個被人追殺的命運。」亞斯平靜的回答道。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神仙還是上帝?」總長被氣得直吐舌頭。



    「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人追殺而無動於衷。」亞斯還是先前那種表情。



    「好~好,你要做濫好人你自己去做,不要把我們拉上墊背。」



    「就算是我一個人也會留下來。」



    「就算是你想幫人家,人家也不一定會領情的。大白癡。」



    「假如他們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呢?」



    「可能吧?他們好意思嗎?昨天還想要我們的命。如果他們好意思接受我倒不介意幫他們的忙,看他們會不會羞死。」總長似乎是罵累了乾脆蹲坐在石頭上狠狠地說道。而哈恩和中尉則一句話都沒有說站在旁邊看著兩人。



    亞斯聽到這裡沒有在說什麼,逕直走到海因斯的身邊對他說道:「既然同是天涯淪落人,如果你們暫時沒有什麼去處不如跟我們到破天的領地裡去暫避一時如何?」



    聽到亞斯的話海因斯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看了對方的表情。在確認對方並沒有戲弄自己後才說道:「雖然知道閣下是真心相邀,可是鑒於你我之間的關係,我只能帶著萬分感激的心情表示謝意了。」



    海因斯四周的親兵和中層幹部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不可否認,你我昨天還是想至對方於死地的對手。可如今我們不僅有共同的敵人,而且閣下也有比榮譽更大的責任需要承擔。」亞斯望著海因斯背後沉默不語的數千士兵說道。



    海因斯點點頭,感激地看了看亞斯說道:「我想這不僅是我的想法,也是每一個黑旗軍士兵的想法,所以我們恐怕沒有辦法接受您的好意。」



    「還算有點骨氣。」聽到海因斯回答的總長咕嚕道。而中尉和哈恩則露出了讚許的表情。



    「就眼下這種情形,我知道不論是你們還是我們要想接受這個邀請都是很困難,可是我以為能夠做出邀請是我們心胸,假如你們能接受不也恰恰體現了黑旗軍的氣度嗎?」亞斯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海因斯的回答。



    而不遠處的總長則在心中暗道:「糟了。」;身旁的哈恩眼中卻閃爍著一股濃濃的豪氣,甚至連中尉似乎也被什麼東西感動了。



    「一群戰爭狂人。千萬不要給我說什麼英雄惜英雄。要不了3天我們就會被吃飯問題給逼瘋。」看著眼前兩人的表情,總長只好把氣撒在了腳下的一塊碎石上,一腳踢過去石頭沒有被踢飛自己的腳卻腫了個大包。



    「我需要跟夥伴們商量一下。」海因斯思考了很久終於說道。



    「我等你們。」亞斯回答道。



    海因斯走下土坡不久,總長就發現圍聚在海因斯身邊的黑旗軍士兵起了不小的騷動。起先還是相當克制的嗡嗡聲,到了後來乾脆變成了劇烈的爭吵。到最後亞斯等人發現大約有3--4千人離開了自己站立的位置四散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而剩下的人則整齊列隊排在了海因斯的跟前。



    「願意跟我走的就這些人了。」海因斯對亞斯說道。



    亞斯看了看總長沒有說話。



    「哼~『什麼做出邀請是我們的心胸』,如果我現在不接受就是我心胸狹窄對吧?」總長狠狠地咕嚕道,不過還是沒有敢當作哈恩和中尉的面大聲說出來。



    總長在亞斯眼神的逼視下磨磨蹭蹭的走到海因斯跟前說道:「老海啊,還是你聰明。那些不願意跟我們走的人恐怕明天連明天早上的太陽能不能看見都是個未知數呀。」



    海因斯搖了搖頭說道:「人各有志我已經盡力而為了,能不能逃過一劫就只有看個人的造化了。」



    「呵呵~呵呵~呵呵。」總長皮笑肉不笑的應承到,然後指了指鑄鐵谷的方向說道:「走吧,但願那些四散逃竄的傭兵能夠為我們多爭取一些逃命的時間。」



    一行4千多人,個個都默不作聲依次向鑄鐵谷方向走去。



    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那天晚上至少有3個人看清楚了黑旗軍所面臨的處境,那些沒有聽從海因斯的勸告自行逃脫的黑旗軍士兵幾乎都在第二天早上或者晚些時候被帝國軍隊緝拿並當作盜匪就地正法。



    很多年後當人們談及那天晚上在鍛鐵鎮外的那段著名對話時無不為亞斯和海因斯的氣質所折服,一個是寬容博大的心胸、一個是淡然成敗的氣度。而另一個看穿時局的總長卻總是被人有意無意的忘掉了。甚至在正規出版的歷史文獻中根本不承認那晚總長在場。



    就當事人而言那天晚上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場由兩大帝國暗中指使,自由商會出面主導,黑旗軍負責執行的剿滅戰鬥雖然以一種轟轟烈烈的方式開始,最終卻以一種極其滑稽的方式結束,交戰雙方誰也沒有得到好處。雄霸三角平原數十年的自由商會卻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這些似乎都是拜那個人間敗類史派克•唐所賜。又好像是一些列誤會所導致的必然結果。不僅是當事人,即使是後來的史學家也是眾說紛紜各執一詞。



    而對這些身處其中的當事人來說最重要的卻是如何能夠活著看見明早的太陽。歷史的指針又回到了數月前聖城梵蒂岡外的那一幕,宿命的逃亡之路在無盡的時間卷軸上再一次被無限延伸。所不同的僅僅是劇本中的人物又增加了不少。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37
劇烈變化的時局有時候甚至讓最偉大的戰略家也會跌破眼鏡。當死守鑄鐵谷口的條頓騎士看見乘夜退去的黑旗軍又復轉回來時,無不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上當受騙。



    可當他們看見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亞斯時隱約間感到局勢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等到眾人聽到總長那肆無忌憚的牛皮聲後終於明白了眼前的危機確實已經徹底化除。



    唯一讓大家意外的是:這些跟在亞斯身後的黑旗軍士兵並不是被總長如簧之舌說服,相反卻是被亞斯真情所打動的。



    或許由於總長一方並沒有什麼損失,甚至除了一些巨魔由於自大而被射傷外到目前為止連一個死的人都沒有,所以無論是拉歐、卡茲這些受過正統騎士教育的軍人、騎士還是礦渣、沃森手下的巨魔、狂戰士幾乎沒有什麼疑義的就接納了這些新近加入的逃亡者。



    相反由於死在鍛鐵鎮外小土坡上的黑旗軍士兵就多達200多人,一天前為了突破礦渣駐守的鑄鐵谷又陣亡了將近200人,所以要想讓他們馬上與眼前這些人融為一體似乎還有很大的難度。



    不過。



    有一點對於雙方的人來說卻是一致的---兩大帝國的聯軍一定不會放過他們,鑄鐵谷已經不是久留之地。



    短暫的修整後,這支先前從鍛鐵鎮出逃的小隊伍在擴大了將近12倍後,又迅速的踏上了更長的逃亡之路。他們背後是上萬的帝國軍隊,他們的前面卻是長達數百里的戈壁荒灘,而隊伍中那上千人的老弱病殘卻使得行軍速度異常緩慢。



    當天空中的太陽躍過了最高點又慢慢消失在地平線上時,這支逃亡的隊伍僅僅走出了不到80里的路程。拉歐的游騎兵回來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騎兵的表情也一次比一次焦急。大家都知道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了。



    「大人,帝國聯軍的士兵應該不會為難平民,平民自行離開是不是會更好?」一直跟在海因斯身邊的副官小聲地說道。



    「假如你是那些平民會如何感想?」海因斯搖了搖頭回答道。



    「可是~~~」副官還想嘗試說服自己的主官。



    「我希望你能夠像那個紅髮上年一樣去對待自己身邊的每一件事情。」海因斯指了指走在隊伍最後面的亞斯說道。



    副官的臉微微有些發燙不說話了。



    「老海啊!」海因斯背後傳來了自己最不想見的人的聲音。



    一回頭果然是總長。



    「老海啊,被人追殺的感覺如何?」總長騎在一匹馬上從後面追了上來幸災樂禍的問道。



    「閣下您好像也還背負著瑪拉大陸最大通緝犯的命運吧。」海因斯根本不想跟總長說話,甚至打心眼裡厭惡這個小丑在自己面前出現,因為他無法接受自己竟然敗在了這麼一個下流胚手上的事實,所以想用話把對方氣走。



    「呵呵~呵呵,我早就習慣了,只不過既然大家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特意過來和你交換一下感覺,幫你盡快適應適應而已嘛。」總長不知道是真的沒有聽出對方話語的意思還是故意氣對方,反正海因斯幾乎被總長的話氣得背過氣去。想自己堂堂一個世襲貴族,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也不是泛泛之輩,沒想到20年前因被奸人所害落地個家破人亡,被迫逃亡三角平原的結局,後來又經歷了多年的廝殺才逐漸建立起今天的威望,沒想到居然半年不到就被眼前這個小無賴毀的個面目全非,如今還不得不仰息對方的臉色才能保全下面兄弟的安危,胸中的抑鬱之情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



    「我接受了亞斯先生的邀請並不表示我也能容忍你的挑釁。」海因斯的忍耐力已經到達了極點,言語間就差沒有說出決鬥這兩個字了。



    「搞什麼搞嘛,人家好心過來安慰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幹嘛那麼凶,要不是小斯斯說要我和你搞好關係我才不會找你說話的呢。」總長看見海因斯的反應也很是不滿,嘴裡咕嚕著說道。



    眼見面前兩人再說下去肯定會把局勢搞僵,海因斯的副官側了側馬匹行到了兩人中間。



    「沒想到史派克•唐閣下如此年輕,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副官打起了圓場。



    「呵呵呵呵~~見笑~見笑。」總長嘴上雖然是一幅謙虛的態度,可是看表情傻瓜也知道人家的客套話他是全盤接受了。



    「敢問大哥您貴姓?」心情上佳的總長居然用敬語問起了對方的名字。



    「在下『耿達斯』是海因斯閣下的副官。」耿達斯客氣地回答道。



    「什麼!你叫『耿達斯』?」總長聽到對方的名字大吃一驚,有些不相信的喊道。而遠處聽到總長叫聲的亞斯等人也趕緊跑了過來。



    「是~是~我是叫『耿達斯』啊?」看見自己的名字居然引起了總長如此大的反應,海因斯的副官反而有些無所適從。雖然他也承認自己是個很不錯的副官,可就算在三角平原也還沒有達到如雷貫耳的地步,更不敢說震驚整個大陸,可眼前這個馬拉大陸最有名的恐怖分子、無數奇跡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巨大麻煩的製造者竟然會有如此的反應,老實說確實有些讓自己受寵若驚。



    「唐,發生什麼事情了。」第一個趕到了亞斯到不是害怕海因斯會有什麼舉動對總長不利,他更害怕的是總長是不是又用什麼無知的行為激怒了對方。



    「他居然叫『耿達斯』」總長用手指著海因斯的副官喊道。



    「有什麼問題嗎?」亞斯疑惑的問道。



    「我聽說過這個名字,很熟而且很有名。」總長有些疑惑的敲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看著總長如此反應,後來趕到的中尉也有些奇怪了,總長的記憶有問題大家都是知道的,昨天借了誰的錢第二天都不一定記得,當然不可否認許多人都有這個問題,不過總長卻是絕對記不住;就連人名這麼複雜的東西他都很難記住,此時居然說一個大家都沒有什麼印象的名字很有名,眾人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說他記起了什麼夢中的人物。



    包括後來趕到的拉歐都在心中祈禱道:「上帝啊,這裡可不是發病的場合!老天千萬要保重自己的大人不要出事。」



    「這個名字我確實很熟悉,而且我感覺這個名字與我之間有很大的遺憾。」總長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



    「長官,如果您想不起來乾脆就不要想了。」中尉小心的在一旁說道。



    「但是這個名字我確實聽說過,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過了。」總長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中尉的聲音,繼續在一旁自言自語道。



    甚至連那些走在隊伍四周的精靈族或者矮人族都有些擔心起來,想起當初發生在鍛鐵鎮的恐怖事件,眾人無不毛骨悚然。



    「你是說哈根達斯吧?」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哈恩強忍著沒有笑出來說道。



    「對~對,是哈根達斯,難怪這麼熟,原來少記了一個字,是哈根達斯啊。」總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賠笑道。



    聽總長這麼一說,中尉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要不是看見四周外人很多估計總長又免不了要受皮肉之痛,哈恩則差點笑的從馬上摔下來。總長則不好意思地跑到礦渣的隊伍中間躲了起來。



    看著四周莫名其妙的眾人,亞斯苦笑著回答道:「哈根達斯在我們那裡是一種很昂貴的食物,唐一直想吃,可惜因為手頭~~~所以。」



    當著大家的亞斯也不好意思詳細說明:總長一直想吃一種很昂貴的冰淇淋可惜沒有錢所以到最後也沒吃成,最後因怨念過深才鬧出了今天的笑話,只好隱約其辭的閃了過去。



    唯一不好受到就是呆站在那裡的『耿達斯』副官,剛才看著總長震驚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甚至真的希望自己就是對方口中的人,沒想到那個敗類竟然把自己同一種食物聯繫在了一起。想到這裡耿達斯幾乎抑制不住自己準備衝上去與之決鬥的想法。



    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了握他的肩膀:「為了跟著我們的兄弟,你必須要忍耐。」這是海因斯的聲音。



    當然除了中尉等人外沒有人相信總長會愚昧到這個地步,所以黑旗軍自然而然的把他想成了總長為了搓掉自己銳氣所施的計謀。



    「果然是個陰險狡詐之徒。」那一夜絕大多數黑旗軍都這麼想。



    「統領為了我們受了太多的委屈。」那一夜絕大多數黑旗軍也都在這麼想。



    「大人再這麼下去恐怕要不了中午就可能會和帝國聯軍的先頭部隊遭遇。」經過整整一天的行軍,那些跟隨部隊一起行動的平民的體力消耗已經到達了極限。



    看著四散在戈壁灘上就地休息的老弱婦孺,這支臨時糾合在一起的部隊高層也開始擔心起來。要想讓平民繼續趕路似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了,而距離破天領地的最近哨站也還有大約500里的路程。



    雖然很不情願,可是面對共同的敵人。不論是海因斯還是總長終於還是坐在了一起討論起當前的局勢。



    「最好的辦法就是各顧各,大家一拍兩散各奔東西。」總長埋著頭在嘴裡咕嚕著。不過鑒於中尉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所以沒敢讓別人聽到。



    「派出去向破天求援的人還沒有回來?」亞斯向拉歐詢問道。



    沒有等拉歐回答就聽到總長搶先說道:「別指望老破了,那傢伙憑什麼幫我們。」眾人無語,畢竟這個結果大家心裡都很清楚。



    「亞斯閣下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看我們還是就此別過。以你們的腳力應該可以帶著這些平民逃進破天的領地的。」海因斯似乎是下了決心似的說道。



    亞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坐在海因斯身邊的哈恩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中尉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圍坐在篝火旁的眾人一時間陷入了長長的沉默。在這些人當中亞斯和海因斯可以說是真正擔心這支隊伍安危的人;哈恩的態度則讓人感覺不是很好琢磨,一方面他好像很看得起海因斯的行為處事,可另一方面卻又好像把眼前的一切都當成遊戲,似乎他和這個遊戲唯一的聯繫就是蹲坐在篝火陰影處的總長。至於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尉則完全又是另一種狀態,她此時的心情或許更接近亞斯和海因斯的狀態,但是只要總長不發話。她肯定不會表達自己的想法的。



    似乎何去何從的樞紐又掌握在了總長得手裡。



    「唐!」亞斯衝著總長喊道。



    當大家把目光投向總長得時候,卻發現他的臉上陰晴不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地面似乎心裡也在進行激烈的交鋒。全然沒有剛才的那股無賴勁。



    「既然逃不了,也只有干一仗了。」總長的心情似乎很糟糕,一邊拍著屁股上的灰塵一邊站了起來說道。



    「你的意思是?」海因斯有些不敢肯定的問道。



    「模糊記得今天的情景在很久以前好像也遇到過,最後搞的身邊只剩下2個活人,但願今天不會再落得這個下場吧。」總長看了看頭頂那無盡的蒼穹,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恰好將滿天的繁星映襯得無比明亮。



    看著眼前這個淡薄瘦弱的軀體,一股巨大的哀傷正向四周蔓延。



    「我想這次的運氣應該能夠好一些。」總長低聲說道。



    「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亞斯走過來拍了拍總長的肩膀說道。



    總長歎了口氣對眾人說道:「與其說是為了擺脫追兵還不如說是為了拿到老破的入場券,我們大家都盡力而為吧。」



    亞斯一愣頓時明白了總長話中的意思,連海因斯也馬上意識到了如果自己不能低檔身後的帝國聯軍追兵,那麼對於破天來說自己將會沒有絲毫用處。如果那樣破天憑什麼要收留自己。



    看著各自前去召集部隊的眾人,總長回過頭來對身後的哈恩和中尉說道:「為什麼小斯斯要去結識這麼多的人呢?就我們幾個在一起快快樂樂的過日子有哪點不好?」



    「你就這麼害怕失去身邊的朋友嗎?」身後響起了梅卡的聲音。



    「老梅你還沒有死?」總長奇怪的問道。



    原來一直受傷昏迷的梅卡在中尉的魔法治療下早已恢復了絕大部分體力,從鑄鐵谷出來後因為亞斯害怕他加重傷勢所以才沒有讓他動彈,此時因為大家都有忙活的事情,沒人管他所以梅卡又爬了起來。



    雖然經過中尉的治療原本昏迷不醒的人此時已經可以下地行走,可是當初在鍛鐵鎮的傷勢卻相當嚴重。從自己躺的地方走到總長跟前梅卡已經被累得滿頭大汗,拙著枴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梅卡沒有理會總長的鬼話,走到他的跟前坐下後說道:「你還是喜歡跟我這樣的糟老頭子打交道對吧,至少我不會像他們那樣需要你照顧。」說著指了指遠處的礦工和百姓。



    總長沒有說話。



    「亞斯也好、哈恩也好或者這個漂亮的小姑娘也好。」梅卡指了指中尉繼續說道:「他們都可以被稱之為強者,只要遠離危險,能夠傷害得了他們的人屈指可數,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與他們交往而不用害怕給他們帶來麻煩。」



    看了看沒有反應的總長,梅卡繼續說道:「你到底是在責怪亞斯給你找了個大麻煩還是在害怕自己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沉默,總長還是一言不發。



    「我是個災星。」總長低低的說道。



    「是啊,我也這麼看。我上一次受傷大概是在1000年前吧,結果遇到你不到半年就被傷成這個樣子。」梅卡接過總長得話頭說道。



    「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願意,我從來沒有後悔過遇到你,我想他們也和我想的一樣。」梅卡用手中的枴杖指了指遠處已經集結在一起的拉歐的騎兵部隊。



    總長感覺雙肩一熱,兩隻強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那是哈恩和中尉的手。



    「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後悔過遇到你,也沒有後悔過和你一起戰鬥。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給你說過的話嗎---你可以實現他們心中的夢想甚至給他們連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假如途中有誰倒下了或者消失了這並不是你的錯,他們並不是悲傷的死去,相反他們每一個人都會含笑九泉,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把所有的悲傷背負在自己一個人的身上。你明白我說意思嗎?」看見總長得臉在微微的顫抖,梅卡繼續說道。



    「我明白了。」總長突然恍然大悟道。



    看見自己的一番苦心終於有了回報,梅卡也如釋重負的產出了一口氣說道:「不枉我今天冒著殘廢的危險過來一趟啊。」



    「我明白了,你和小哈哈一樣有妄想症。」總長的第二句話馬上把梅卡丟盡了深淵。



    「你們兩個都該去看心理醫生。」總長躲到中尉的身後對梅卡喊道:「不過我可不願意被別人幹掉,不管是老破還是那些追兵。」說完對中尉揮揮手往已經集結完畢的軍隊處走去。



    除去像卡茲、矮人族戰士、精靈禁衛軍外,幾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一個小土坡前。



    「別的話我不想多說,反正不能幹掉背後的追兵破天也會把我們做掉。為了活命大家跟我一起干吧。」總長的戰前動員既簡單也易懂。在場的所有人不管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至少對目前的局勢馬上有了一個清楚的認識。



    「老海,你手上還有多少人?」總長策馬來到海因斯的身邊問道。



    「槍兵1500、重裝步兵1000、輕騎兵200、弓箭手800還有就是我的鷹之團了。」海因斯回答道。



    一旁的總長聽後一愣,沒有理解過來海因斯口中的鷹之團是什麼來頭。身後的中尉趕緊上前附耳解釋道:「鷹之團是海因斯起家的本錢,聽說是由500多個正規騎士組成的重騎兵部隊。」



    一旁的海因斯看見中尉的動作已經知道她在給總長解釋什麼,當他聽中尉說道500多人時神情一暗張口說道:「20年前是500多人,現在只有不到300人了。」



    鷹之團的成員原本全部是由海因斯家族的騎士構成,當年海因斯能夠躲過重重追殺逃到三角平原全靠鷹之團騎士的拚死保護,後來海因斯又靠這支隊伍在三角平原扎根立足,闖下了如今的天下。可惜意氣風發的朗朗少年在經歷了將近20年的戰場廝殺後也僅僅剩下了如今的不到300人。雄姿英發的青春朝氣也早已被兩鬢的斑斑白髮所取代。



    但是無法否認的卻是這支曾經通過了苛刻的騎士選拔,又在戰場上廝殺了將近二十年的重騎兵的確擁有足以傲視大陸上所有騎兵隊伍的實力。甚至連不苟言笑的海因斯也曾經當眾誇下海口:「如果要想在戰場上消滅我的鷹之團至少需要一個聯隊的沙克爾頓帝國禁衛軍。」



    順著中尉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隊全身銀白盔甲、坐騎清一色白馬的騎士策馬到來到拉歐的龍騎兵旁邊,雖然與拉歐的食腐龍相比這些駿馬身材明顯的小了一大截,可是站在拉歐身旁卻有著一種別樣的威嚴,甚至連食腐龍背上的騎兵也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



    「哼哼~哼哼」不知什麼時候走到總長背後的哈恩冷笑了兩聲說道:「看來上次在富康河谷發生的事情對他們的刺激很大啊。」



    哈恩所說確實不假,當初為了與馬克努公國的貿易爭端,海因斯奉命封鎖富康河谷。因為總長偶然介入徹底打破了自由商會的如意算盤,特別是在最後一戰,海因斯的重騎兵竟然沒能擋住拉歐的第一次衝鋒。回去後鷹之團的成員無不抱怨海因斯當初為什麼沒有帶自己去。



    這次海因斯又領兵討伐鍛鐵鎮的流浪士兵,鷹之團騎士堅決要求隨他出戰。希望在戰場上能夠遇到拉歐的騎兵部隊,可惜最後卻發現雖然如願看見了拉歐的龍騎兵部隊,可是卻陰差陽錯的變成了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所以全團上下無不憋著一股勁想要與之一較高下,此時專門選擇了站在拉歐騎兵部隊的身邊。



    「老拉,那些跟在我們屁股後面的人還有多遠。」總長提高嗓門對遠處正在與鷹之團暗自較勁的拉歐喊道。



    「駕。」拉歐一緊韁繩猛的竄了出去,百米的距離不到2秒瞬間完成。在距離總長5米的地方又生生的拉住了急速奔跑的食腐龍。顯然是在向鷹之團的人示威。



    「呵呵~老拉你今天的幹勁很足啊。」看見拉歐的舉動,總長笑了笑說到。



    「報告大人,除去被我們幹掉的斥候不算,最近的追兵已經在40里外。」拉歐提高了嗓門喊道。聲音、動作、表情完全一副閱兵儀式的模樣。



    「中尉,老拉是不是吃壞肚子了。」看著拉歐的表情,總長有些奇怪的對身後的中尉說到。



    「報告長官,沒有。」總長一回頭,看見中尉雙手背在身後,高聲的回答道。



    任何一支稍微還有點榮譽感的軍隊都無法容忍在氣勢上輸於其他軍隊,更何況是一支對自己實力還有相當信心的部隊。所以當拉歐他們看見鷹之團,感受到鷹之團的身上的氣勢時比試就已經悄悄開始了。中尉也是個軍人所以他也不例外。



    不過總長卻不是軍人,甚至連一個有廉恥的人都算不上。更何況中尉一時激動忘記了『報告長官』這四個字對總長的殺傷力。



    中尉的話音還沒有落,就看見總長哆嗦著從馬上栽了下來。要不是哈恩眼明手快及時接住了他,恐怕不死也得摔個重傷。大敵當前剛剛有些到位的氣氛頓時被破壞的一乾二淨,拉歐甚至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鷹之團騎士藏在厚厚頭盔下那輕蔑的笑容。



    「意外~意外。」看著海因斯以及黑旗軍那輕視的表情,總長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起來。



    耿達斯悄悄策馬走到海因斯背後問到:「大人,我們真要聽他們的指揮嗎?」



    海因斯輕聲回答道:「至少我可以肯定那個白癡確實是在富康河谷看見過的人。」



    耿達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又悄悄地退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老~老拉,那~那對方有多少人?」總長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裡結結巴巴的問道。



    「回大人,敵人一共大約有一萬人,先頭部隊主要由輕騎兵和騎射手組成,重騎兵落後大約50里。沒有步兵。」拉歐害怕再次出現把總長嚇落馬的情況,放低了聲音回答道。不過腰板卻挺得比剛才更直了。



    「哦?」總長有些吃驚的哦了一聲。轉頭對海因斯說到:「老海啊,看來人家想幹掉你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居然在你們身邊丟了將近1萬人的騎兵部隊都沒有引起你們的注意。」說話的時候眼珠子卻在不停的打轉,海因斯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又在起壞主意。



    海因斯的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個小白癡一句話搶白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過,托你的福。要不是對方準備趕盡殺絕全部派的是騎兵。恐怕我們今天真的要死悄悄了。」總長根本沒有注意到海因斯的表情繼續說到。而身旁的哈恩卻對總長的表現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一層陰雲籠罩在了哈恩的臉上。



    確實就如總長所言,兩大帝國聯軍考慮到三角平原的地理環境。若是派行動不便的步兵前去圍剿,對方在方圓千里的地界上與自己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豈不麻煩,現在黑旗軍的老巢已經被掏,失去後勤支援的海因斯根本沒有本錢與自己打持久戰,對方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化整為零各自逃命,所以帝國聯軍此次派來剿滅他們的隊伍幾乎清一色的都是快速機動的騎兵部隊。



    看著身後那些三三兩兩或坐或臥的礦工和百姓,總長歎了口氣說道:「指望他們能躲得遠一些恐怕是不可能了。該咋樣你們看著辦吧。」說完也不待亞斯和海因斯說話,逕直往一塊大石頭走去,走了一半又回過頭去說道:「拉歐他們的部隊速度很快,所以我建議將他們配置在側後翼。這樣就不需要再在這個位置佈置部隊了。」說完躺在地上準備睡覺了。



    亞斯搖了搖頭苦笑一下。



    「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還在耍孩子氣。」亞斯在心裡想到。



    兩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部隊的指揮官,聚在了一起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不消一會兒,雙發就對所需要採取的對策達成了一致。



    既然沒有辦法擺脫對方,那麼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大伙決定組織人馬主動出擊。在追兵來襲的必經之路上擺下陣勢與其決戰。



    這個決定初一聽起來好像有些荒唐,對方兵強馬壯、人多勢眾不說。僅僅在數量上雙方就相差將近兩倍,對方又是兩大帝國的正規部隊而且是戰鬥力頗強的騎兵部隊。可是仔細分析下來,包括亞斯、海因斯在內都覺得這個法子看似危險,事實上卻是成功率最高的做法。



    首先敵人根本不會料到他們會組織起有規模的抵抗否則不會僅僅派騎兵來剿滅他們,其次此時敵人肯定也知道他們的位置所在,之所以遲遲沒有發動進攻也不過是為了最大限度的消耗他們的士氣和體力。假如現在我方把陣地前移20里、哪怕是10里的路程必然會徹底打破對方的兵力部署,即使不能在實質上影響其戰鬥力也可以在心理上對其構成一定的壓力。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假如在這裡開戰那些毫無自衛能力的老百姓必然會被殃及,所以他們準備在一個能夠使百姓相對安全的地方作戰。



    看著整裝待發的龍騎兵還有海因斯的4000人。總長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眼神陰晴不定的在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和海因斯的隊伍之間來回移動。



    「你待在這裡會很安全的。甚至拉歐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不知什麼時候,哈恩又走到了他的身邊,坐在他身旁的一塊石頭上說道。



    「我知道。」總長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



    「你覺得這一仗誰會贏?」哈恩從兜裡摸出一瓶酒喝了一口後說道。



    「小斯斯。」總長在回答時眼睛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不遠處的海因斯等人。此時集合完畢的隊伍已經開始緩緩移動,逐漸的拉開了和難民的距離。



    「要不我們來賭一把,看海因斯他們要死多少人才可以贏得這場戰鬥。」哈恩看了看走到總長身邊的中尉說道。



    總長沒有理會哈恩的話,甚至沒有意識到走到跟前的中尉。



    「我賭他們死一大半,至少3000人。」哈恩又大口的喝了一口酒後說道。



    總長還是沒有說話。



    「長官,這是戰爭。死亡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看著總長的眼神,中尉輕聲地勸道。



    總長的眼神有些黯然,然後又好像下了決心似的看了看就要走遠的海因斯等人。轉過了頭去準備繼續睡覺。



    「要拿主意可得趕快,等到人死光了什麼都晚了。」哈恩看了看總長又看了看亞斯等人說道。



    「我沒有權利去決定別人的生死。」總長翻過身去咕嚕了一句,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知道如果他們贏了會有什麼結果嗎?」



    哈恩顯然聽到了他的話,笑了笑沒有吱聲。



    「長官您!」第一次看到性格溫和的總長用語如此蕭索,中尉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



    「如果他們贏了,兩大帝國馬上會派2萬、5萬甚至10萬人來對付我們。身後的老破根本不會為了我們幾個流浪漢去得罪他們,即使我們能夠活著跑進他的領地,恐怕也會被他綁了交給兩大帝國作禮物。」總長根本沒有理會中尉爬起來對哈恩說道。



    「以亞斯的武功,保住自己的性命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你希望海因斯的隊伍與帝國騎兵殺個兩敗俱傷後兩大帝國可以放過我們。對吧。」哈恩淡然一笑站了起來指著遠處的兩堆越份越開的人群說道。



    「這是他們自找的。死他們總比死我們好吧。」



    「對你來說我們的命比他們更珍貴嗎?」哈恩的臉上突然陰沉了下來。



    或許是被哈恩的表情嚇倒了,總長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嚇了回去。而哈恩卻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領狠狠地說道:「要是把老子惹毛了,不等帝國軍隊到這裡我就先把他們全部給幹掉。」說完看了看呆坐在四周的難民。



    「哇~~~」半天沒有開腔的總長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喊道:「你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我只是~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們而已。你們憑什麼這樣對我。」



    「啪」哈恩把總長狠狠地慣在了地上,一腳踏在他的臉上喊道:「你一個小白癡,誰稀罕跟你在一起了!」



    看見哈恩這樣對待總長中尉有些不忍,正準備上前把兩人勸開。卻看見哈恩猛地拔出身後的大劍,對中尉喊道:「不准過來,不然我先廢了這個小白癡。」



    「你!」中尉一瞬間竟然被哈恩的舉動給震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看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做戲。



    「你把我放開~你把我放開。」總長一邊使勁地搬哈恩的腳一邊哭喊道。



    「放開你?你這個小白癡,與其讓你這樣下去還不如我在這裡一劍把你了結了,這樣你輕鬆了,我也輕鬆了,連中尉和拉歐他們也都輕鬆了。你以為我們都有病?喜歡跟在你的屁股後面亂跑?告訴你老子早就膩味了,不如今天把你做了,然後把那些你喜歡的那些廢物也做了。這樣我的耳根也就清靜了。」哈恩把劍尖抵在總長的咽喉上說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錯了。我改~我改還不行嗎?」看見哈恩的表情,總長知道哈恩這次是動了真怒,一邊哭喊著求饒,一邊使勁地搬哈恩的腳。而身旁的中尉也不知哈恩到底是真是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



    「那你說:怎麼改?」哈恩絲毫沒有放過總長的意思,繼續惡狠狠的問道。



    「我打,我打就是了。以後你讓我打誰我就打誰。」總長被踩在地上哭喊著說道。



    「你再說一遍?」哈恩的劍又近了寸許。



    「我改,我保證以後不在消極了,我保證不再逃避了。」總長眼見哈恩的劍就要插進自己的脖子,知道哈恩並不是給自己開玩笑,連忙改口道。



    「真的嗎?」哈恩逼問道。



    「真的,真的。中尉作證,我保證是真的。」總長用求助的眼神看著中尉說道。



    總長感覺哈恩的劍有些猶豫,甚至他能夠感覺恩費爾德之劍有一種想插下來的衝動,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會被哈恩殺死,甚至連中尉也在不自覺間發動了手中的魔法準備攻擊哈恩。



    莫約僵持了5秒鐘的時間,可是這5秒鐘對於總長來說就像一年那麼長。散發著濃濃殺氣的恩費爾德之劍終於離開了總長的咽喉。



    哈恩反手把劍插回背上,又從口袋裡掏出酒瓶狠狠地喝了一口走到一邊背對著總長和中尉坐下說道:「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躺在地上的總長求助似的看著中尉,希望中尉能夠把自己拉起來,可是卻發現中尉猶豫了一下竟然沒有動。只好一個人慢慢的爬了起來。看了看中尉又看了看哈恩,發現兩個人都不理他。



    總長一邊抽泣著一邊對中尉說到:「中~中尉,叫~叫他們回來。」



    中尉一愣,不過看見總長手指的方向馬上明白了總長說的是剛剛離開的亞斯和海因斯。



    不一會兒,被中尉叫了回來的亞斯等人看見了滿臉淚痕的總長,都大惑不解的看著中尉,焦急地等待他的解釋。像視力優於人類的精靈族已經可以看見遠處被騎兵馬匹捲起的灰塵。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38
  「你~你們那樣打,雖然~雖然能贏可是~可是會死很多人。」總長一邊盡力的讓自己不要再抽泣一邊說道:「利用平民作掩護可以殺敵人個措手不及。這樣損失會少許多。」



  黑旗軍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這個鼻涕眼淚掛了一臉的小孩,一邊聽他在那裡排兵佈陣,等到總長說完了以後大家都有些疑惑的看著海因斯,不知道該聽還是不該聽。只有拉歐的人按照吩咐前去準備了。



  海因斯看著手下那疑惑的表情,再看了看總長那滑稽的樣子。又回頭看了看副官耿達斯的表情,他十分明白耿達斯那表情的意識——-不要信他。可是經過短暫的權衡後,還是對手下做了一個執行的手勢。



  好歹還是在敵人的先頭部隊到達前,海因斯的部隊按照總長的吩咐進入了各自的陣地。



  帝國聯軍的先頭部隊也在幾分鐘後進入了眾人的目視範圍以內。20分鐘不到數千輕騎兵就在距離海因斯500步遠的距離上列成了6個千人方陣。雖然敵軍主力——-重騎兵尚有50里的距離,可是單以眼前的兵力對比海因斯已經處於絕對下風。更何況此時黑旗軍還和1000多難民聚集在一起。望著不遠的土坡上那個尚在哽咽抽泣的少年,不說到了絕望的地步,可黑旗軍中持樂觀心情的人卻是真正的一個都沒有。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難民蜷縮在黑旗軍大部隊身後幾百米處孤立無援、不知所措。



  「示敵以弱,誘其擊之;攻其必守,敵必守之。拋開那個無賴的人品不談,他確實可以算得上一個少有的優秀指揮。」看了看隱伏在弓箭手身後的長槍兵,又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土坡上不停哽咽抽泣的總長,海因斯低聲對副官說道。



  沒有等帝國聯軍的騎兵列隊完畢,黑旗軍的弓箭手已經把第一波箭雨投射到了他們的陣前。逼得對方後退了幾十米在長弓手的射程之外重整隊形。



  看著對方的騎射手放下手中的反曲弓,拔出掛在馬背上的彎刀。海因斯知道對方上當了。帝國騎兵被那些弓箭手身後充滿驚恐表情的難民欺騙了,騎兵的榮譽更使他們忽略了隱藏在弓箭手背後的威脅。



  對於一個僅有1500名長槍兵的部隊,要想抵禦住在數量上遠遠超過自己的騎兵進攻,從理論上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是衝擊力相對較弱的輕騎兵或者是奧斯曼帝國的胸甲騎兵。但是如果能夠誘使敵人落入列陣待命的槍兵方陣,情況卻又會是另外一番光景。



  帝國聯軍的騎兵看見列陣在他們對面的僅僅只是一些弓箭手時,起先的戒備心理頓時消散了許多,又看見弓箭手身後那些茫然無助的難民就更加相信了他們面前的僅僅只是黑旗軍的一小隊殘餘勢力。



  至於那些零星散亂列隊在弓箭手四周的重甲步兵和盾牌手根本無足畏懼,一次簡單的衝鋒就可以輕鬆的割斷他們的喉嚨。



  對面的騎兵陣營內傳來了一些小小的騷動,伴隨著騷動聲海因斯看見對方的兩翼略為的展開了一些。而當中的騎兵前列則出現了許多鮮亮的反光,那是奧斯曼帝國的胸甲騎兵,這是對方在作衝鋒前的最後準備。



  此時雙方部隊大約相距500米,在這種距離上為了將損失降低到最小,對方的騎兵肯定會在300米的距離上就開始加速衝鋒,這樣的話弓箭手最多只能有一次齊射的機會。



  「對方上鉤了。」海因斯在心裡面暗暗說道。他看了看放倒馬匹隱蔽在難民人群中的龍騎兵和鷹之團繼續盤算道:「如果那個無賴的計算精確無誤的話,第一波攻擊應該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被瓦解。」



  伴隨著一身尖利的哨響。對面的騎兵部隊開始進攻。先是緩慢的移動,慢慢的對方的速度越來越快,終於5個騎兵方陣在海因斯的正面發起衝鋒,數千隻馬匹踏在地上發出的轟鳴聲、5000個騎兵揮舞馬刀的呼嘯聲、還有那些馬背上的騎兵的喊殺聲響徹了整個大地。



  就如對方所預料的那樣,弓箭手僅僅只進行了一次齊射,對方就已經攻進了眼前。耿達斯一揮手中的令旗。800個弓箭手起刷刷的往兩旁退去,一堵由上千個槍尖構成的高牆突然出現在騎兵的眼前。



  遺憾的是巨大的慣性已經無法使前面的騎兵拉住跨下的戰馬,後面湧上的騎兵又更迅速的把他們推向了死亡。



  衝在最前面的騎兵幾乎在同一時間連人帶馬被那一堵高牆刺了個對穿。餘下的騎兵雖然馬上意識到了面前的陷阱,卻根本無法作出反應。



  「全軍突擊。」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那是拉歐。



  一道紫電、一片白光分別從槍兵的兩翼殺了出來。尚未回過神來的帝國輕騎兵瞬間就被這500多個計算之外的重騎兵分突破了陣形。雖然明知對方想把自己分割可是卻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相較於龍騎兵那強悍的衝擊力,鷹之團的攻擊則更顯技巧。即使是在激烈的衝鋒中,他們也能夠適時地微調自己的攻擊點,在敵人最薄弱的地方投入盡可能大的殺傷。



  戰場的交鋒永遠都是轉瞬之間。



  龍騎兵和鷹之團根本沒有給帝國聯軍判斷戰場形勢的時間,就把這只尚在衝鋒的騎兵硬生生的切割成了一大一小兩塊互不相連的隊伍。被阻隔在內部的輕騎兵只有不到2000人。



  一瞬間雙方的兵力對比從起先的3比2變成了1比2。通過計謀黑旗軍贏得了局部戰場的絕對兵力優勢。



  短暫的混亂之後,回過神來的帝國聯軍馬上放棄了與眼前這只重騎兵抗衡的意圖,側轉馬頭準備繞過拉歐和鷹之團前去救援被分割的友軍。



  不遠處騎在馬上的海因斯看見敵人的反應,黯然神傷的對身後的副官所到:「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即使我再和那個無賴進行一次對決,輸的人也一定是我。」



  果然就如海因斯在開戰前所說的那樣:「攻敵之必守,敵必守之。」按照起先的佈置,拉歐和鷹之團並沒有與敵人糾纏,而是直接撲向了那只還沒有動作的輕騎兵千人隊。



  整個戰場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三明治---最外層的是帝國聯軍的那個千人隊還有海因斯的3000多步兵,夾在當中的依次是被分割的2000騎兵,拉歐的龍騎兵還有鷹之團,然後是準備救援的3000騎兵。



  看見拉歐等人的反應,那些正准救援前線部隊的騎兵有些猶豫了。從剛才的攻擊力來看,這支由食腐龍和真正騎士構成的重騎兵在戰鬥力上絕對遠勝於剩下的那一千騎兵。



  原本最安全的後衛反倒變成了最危險的部隊。



  就這麼短暫的猶豫。龍騎兵已經殺入了後衛騎兵的陣營。稍後鷹之團又在本已流血不止的傷口上拉開了一個更大的口子。呼嘯而過的長槍和短劍輕易的擊破了輕騎兵的防禦企圖。



  短暫的權衡之後,尚存戰力的3000帝國騎兵再次被迫改變了方向,回轉馬頭急急往回救援。而拉歐的部隊卻利用快速的機動力和強大的突擊力穿透了那只後衛部隊。在其後方400米處整備列隊。身後留下了大約300具屍體以及相同數量的戰馬。等到3000騎兵趕到後他們卻又往後面退了幾十米,似乎是在準備第二次衝鋒。



  為了應對對方的衝鋒,帝國騎兵不得不往前移動了百多米以求降低對方的衝擊力。這一來一去,陷入同海因斯苦戰的騎兵與自己的大部隊幾乎拉開了600多米的空間。



  一聲怪獸的嚎叫。



  一直被限制在槍兵背後的礦渣和沃森,甚至還有矮人和卡茲如同出閘的猛虎衝向了陷入苦戰的2000騎兵。



  失去機動力的騎兵也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戰鬥力。當那些身材巨大的巨魔衝進戰場後,坐在馬匹上的高度優勢甚至也變成了一種負擔,揮舞著戰錘的巨魔連腰都不用彎就可以把他們輕鬆的擊落馬下。鋒利的馬刀在沉重的戰斧面前也脆弱的不堪一擊,輕微的碰撞即可將其折斷。



  擠作一團的騎兵僅僅只有最外層的部隊能夠與敵人交戰,而對手卻可以利用包括長矛在內的各種武器殺傷自己,被圍的騎兵就像洋蔥一樣被一層一層的撥下來。



  2000騎兵終於陷入了覆滅的危機。而那些還在列隊準備低檔拉歐進攻的騎兵此時發現自己落入了對方精心構築的陷阱。



  假如早個幾分鐘投入這些單兵作戰能力超強的狂戰士,那些回身救援的騎兵或許就會選擇救援被圍的隊伍。



  假如早幾分鐘知道對方還有陸戰噩夢——-巨魔,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搶先進攻而會等重騎兵到了再動手。



  可惜。



  現在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後的兩千手足被對方一口一口的吃掉。因為在面前還有500多個戰鬥力相當可觀的重騎兵正對自己虎視眈眈。只要他們一轉身,對方就會把刀子插進自己的後背。當他們試圖衝上去的時候對方卻又一邊有序的往後退,同時用密集的弩機射擊自己,其密集程度甚至連一個整編弓兵團都無法達到。



  帝國騎兵身後的喊殺聲漸漸稀落了,接著他們聽到了人們歡呼勝利的笑聲。通過夾雜在其間的巨魔嚎叫聲,他們知道身後的2000人全完了,而自己也陷入了對方前後夾擊的危機局面。



  此時的兵力對比幾乎達到了1比1的程度。實力的差距被縮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而所處的環境卻明顯對帝國騎兵不利。



  「中尉該你了。」總長對站在身邊的中尉說道。



  中尉點了點頭,將韁繩交在左手,右手高高的巨過頭頂。就像當初鍛鐵鎮上空的景像一樣,一團紅雲在帝國騎兵的頭頂聚集起來。



  「魔法攻擊!」見多識廣的帝國騎兵馬上認出了頭頂那紅雲所預兆的災難。不待自己長官吩咐。坐騎上的士兵紛紛催馬四散讓開。



  在戰場上,如果遇到魔法攻擊且己方沒有魔法師,那麼盡快地散開將是沒有辦法中最好的辦法。更何況他們看見那朵紅雲聚集的速度遠遠超過過去所遇到的任何一次魔法攻擊。憑經驗他們知道對方要麼就是擁有大量的中級法師,要麼就是有大法師以上級別的魔法師存在。



  「架!」沒有等帝國騎兵散開,拉歐的龍騎兵還有海因斯的鷹之團再一次對他們發起了衝鋒,而天空中的紅雲也沒有像預料的那樣變成無數流星落下,而是漸漸的消逝了。



  事實上以中尉的能力根本就無法發動像流星雨這麼大規模的魔法攻擊。假如帝國騎兵剛才能夠注意到距離他們不到300米的敵軍重騎兵沒有動靜就會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一個誘使他們分散兵力的圈套。可是面對兩千騎兵剛剛被人全殲,自己又陷入前後夾擊局面的帝國騎兵來說,除非擁有極其優秀的指揮官,否則冷靜的做出判斷幾乎是不可能的。



  4000騎兵再一次被分割成了兩塊,雖然每一塊都有2000人之多,可是其中一塊卻被拉歐和鷹之團糾纏,而剩下的則被隨後掩殺上來的步兵圍在了一起。



  帝國騎兵再一次變成了一顆被層層剝離的洋蔥頭,長槍手從兩翼竭盡全力的壓縮對方的活動空間,重步兵則拚命的揮刀砍斷對方的馬腿、掩殺過來的巨魔、狂戰士、盾牌手則在這些尚未來得及爬起的騎兵身上狠狠地補上一刀,或者乾脆把他們的頭顱連同胸骨一起敲的粉碎。



  原本讓騎兵為之自豪的坐騎此時卻變成了阻擋他們結陣的最大障礙,人、馬還有戰士與馬匹的屍體形成了一個個血肉障礙,而身處其中的帝國騎兵則被這些障礙分成了若干個小塊,再往裡則是那些既沒有辦法下馬也沒有辦法投入戰鬥的騎兵,混亂的局面甚至使他們不敢使用掛在馬鞍旁的弓箭,想往後退卻被不停移動的重騎兵阻擋,根本無法保持有效的隊形。



  陷入絕境的帝國騎兵唯一的選擇就是像步兵一樣拔刀、砍下去、再拔刀、再砍下去,然後就是眼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一個的倒下。



  6000帝國騎兵就這樣被一口一口的蠶食殆盡,少數脫離戰場的士兵也被外圍的精靈射手盡數擊殺,等到拉歐等人騰出人手開始清繳逃跑的士兵時才發現在精靈族禁衛軍那精準的弓箭下居然沒有一個得以倖免。



  看著眼前那一片狼藉的戰場,不要說耿達斯,就算是海因斯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憑著4000多步兵還有不到五百多重騎兵,他們真的以數百人的損失殲滅了眼前的6000帝國騎兵。



  看著有些欣喜若狂的耿達斯,海因斯說道:「快組織部隊,敵人的重騎兵就要到了。」



  隨著海因斯的命令,還沒有從勝利的喜悅中恢復過來的士兵們又忙碌起來。那些被擊殺的士兵屍體被搬到了一起,而身上的衣服盔甲卻被脫了下來套在了黑旗軍的身上。驚魂未定的難民也被安撫在了不遠的地方。



  換上帝國騎兵盔甲的黑旗軍,把沃森和礦渣等人圍在中間擺出一幅俘虜了他們的樣子。而拉歐的龍騎兵和海因斯的鷹之團則分別策馬往兩翼跑去。



  血腥的戰場,幾乎沒有打掃。



  那些在與帝國聯軍作戰中受傷的士兵也乾脆原地救治。



  高高的屍體堆被澆上燃油後點燃。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幅血戰後的景象。



  唯一不同的是:勝利者並不是帝國輕騎兵;而那些騎在馬上滿臉洋溢著勝利表情的人正是海因斯的黑旗軍。



  遠處。



  終於傳來了重騎兵那隆隆的馬蹄聲。



  遠遠的他們已經看見了奧斯曼帝國胸甲騎兵身上的反光。好些人甚至還在向他們揮手。



  看著那些被圍在陣中的巨魔和狂戰士,重騎兵指揮在嘴裡很不滿的咕嚕到:「不是告訴過他們就地正法嗎?」



  透過重甲頭盔上那一條窄窄的縫細,重騎兵眼中的友軍看上去有些變形。不過想想他們才經歷了一場血戰,也就容易理解了。



  重騎兵排著整齊的列隊往前走。



  那些滿身鮮血的友軍讓他們很是瞧不起。「如果是我們,最多一次衝鋒就可以解決戰鬥。」馬上的重騎兵許多都這麼想道。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對方的笑容卻讓他們感覺有些奇怪。



  此時已經不足百米。



  重騎兵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緊張的情緒,遠處土坡上的那個少年還有身旁那個女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那些騎兵怎麼看上去都很面生?」有些重騎兵在心理嘀咕道。



  行進的步伐有些猶豫卻沒有停止距離終於進入了50米。



  「那些難民的表情怎麼也很奇怪?」雙方的距離已經不足20米。重騎兵也看見了那些不遠處的難民,難民臉上那種異常緊張的表情終於引起了他們的擔心。



  「嘩啦」走在最前面的重騎士終於舉起了右手示意身後的人停止前進。



  20米。



  一個對於重騎兵來說足以致命的距離。



  看見對方示意停止前進。耿達斯悄悄的做了一個衝鋒的手勢。



  剛才還充滿微笑的輕騎兵突然猛地撲向了20米外的重騎兵。



  騎兵的威力來自於他們的衝擊力,重騎兵更是如此。在激烈的戰場上重騎兵為了獲取最大的衝擊力,他們必須冒著敵人的箭矢奮力衝鋒。也因此他們的盔甲是所有兵種中最重的,一身盔甲加上武器超過80斤的重量幾乎是馬拉大陸所有重騎兵的寫照。像拉歐這種整只部隊都身穿及其昂貴的紫金盔甲,即獲得了超乎尋常的防護力又保持了相當靈活性的部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一旦重騎兵被敵人撲到不要說戰鬥即使是爬起來也會是非常困難。所以絕大多數情況下重騎兵都必須保持相當的速度與敵人接觸。可惜這一次他們距離敵人只有不到20米的距離,根本沒有可供加速的空間和時間。



  「敵襲!」最前面的指揮官還沒有來得及把話說完,就已經被衝在最前面的敵人擊落馬下,慘叫聲瞬間消失在數千馬蹄之下。



  數千黑旗軍撲到他們跟前的時候,許多重騎兵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拔出腰間的長劍就被對方從馬上掀了下來,然後再被割斷喉嚨。



  由於前面的阻擋,後面的重騎兵還是趕在敵人把自己及落馬下之前拔出了長劍。而放下長槍的騎兵隨後又被從背後掩殺過來的龍騎兵和鷹之團用長槍活活的挑死在馬上。



  那些在戰團中間來回穿插的黑綠色巨魔以及夾雜在他們中間的狂戰士,所到之處幾乎是連人代馬一起被砸得粉碎,原本打算先消滅這支敢於孤軍深入試圖分割自己的突擊隊,可當幾十個下馬上前的騎兵全都死在一個銀白色怪物的戰錘之下後,再也沒有人願意上前阻擋他們。



  終於那些從後面殺入的重騎兵和這些步兵匯合到了一處,而4000重騎兵也被生生的分割開來,然後又被繼續分割、再分割。跟在他們身後的數千人則像收割機一樣把分割開的重騎兵一個個吃掉。



  雙方都沒有多餘的話,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不會有談判也不會接受投降。整個戰場除了刀劍相交的響聲外,只有戰馬的嘶鳴。



  四千對四千,原本不該是這個狀況。可是厚厚的裝甲並沒有給這些重騎兵更多的防護,盔甲連接處的間歇足以穿過鋒利的刀刃。一旦被打倒對方甚至可以用匕首結果自己的性命,那些原本該馳騁疆場的戰馬只有無助的在自己的主人身邊嘶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主人被殺死。



  血戰從正午一直殺到黃昏才漸漸平息。當一個個黑旗軍士兵從死人堆裡慢慢站起來的時候,海因斯知道自己贏了。然而為了這場勝利他付了了1134人陣亡,全體負傷其中超過500人將會終生殘廢的代價。



  夕陽斜下。



  看著繳獲了大量輜重物資凱旋歸來的拉歐和鷹之團,海因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以區區4000步兵500騎兵就全殲兩大帝國上萬騎兵的戰績足以使他躋身馬拉大陸的名將榜,可是犧牲的戰友、永遠殘疾的同伴、一片迷茫的前途讓他感覺的只有壓抑和悲傷。



  幾十年的征戰原本以為早已使自己見慣了生死,可是看著這些僅僅因為信任自己而付出了慘重代價的夥伴,海因還是禁不住流下了眼淚。這一刻他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肩上的重擔,他知道這些只是一個開始,死亡或許對他們每一個人來說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兩大帝國的報復很快就會降臨到他們每一個人的頭上。而對那些傷殘的戰友自己必須肩負起艱巨的責任,因為他們從昨天早上開始就已經不是擁兵而是自己的同伴了。



  血紅的落日將最後一點餘熱拋灑在這塊同樣鮮紅的土地之上。



  伴隨著氣溫迅速下降的還有大家的心情。



  驚魂未定的難民看著眼前的一切好些已經忍不住開始嘔吐,可是空空的胃腸能夠吐出的也就只有一些酸水和膽汁。



  望著遍地的死屍,活著的根本無法分辨哪些是同伴的屍體那些又是敵人。一天的苦戰,沒有人還有力氣去掩埋那些散落在各處的屍體。唯一的選擇也許只有將他們交給一直盤旋在頭頂的禿鷲。



  「打掃戰場,把能帶走的全部帶走。」海因斯騎在馬上沒有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他不能讓別人看出自己心中的哀傷和迷茫。



  散落在各處的馬匹被牽到了一起,屍體上的盔甲、武器也被收集到了一塊。拉歐和鷹之團劫來的後勤輜重也放置到了一旁。



  「還算好,現在暫時不用擔心運輸工具。」海因斯對副官說道。



  「是~大人。」耿達斯點了點頭。



  事實上此時不僅海因斯在盡量讓自己不去想死去的同伴,就算是一個普通士兵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拖著疲倦的身體收集整理戰利品的工作似乎可以填滿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不去想那些會讓人傷感的事情。



  唯一列外的就是拉歐的龍騎兵和海因斯的鷹之團,他們依然坐在馬上在不遠處警戒。整場戰鬥從中午一直殺到傍晚,唯獨只有這兩支隊伍沒有損失一個人,雖然此時坐在馬上的騎兵個個都掛了彩,可是卻都奇跡般的存活了下來。



  「沒想到那些龍騎兵的攻擊力如此彪悍。」騎在白馬上的騎士一邊打量著身旁的戰友一邊在心裡念道。



  與此同時拉歐等人也對身邊這些幾近不惑之年的騎士產生了深深的敬意:「要是我們的裝備與他們相當的話,恐怕今天就不會只是掛綵這麼簡單了。這些老傢伙的作戰技巧確實太精了。」



  那些坐在不遠處的條頓騎士或者精靈族戰士也在心中盤算道:「這兩支騎兵中隊的實力恐怕比得上兩個聯隊的攻擊力了,今天能贏也不全是僥倖啊。」



  「走吧,趁著帝國的軍隊還沒有來趕快走吧。」目睹了整個戰鬥全過程的總長從土坡上走下來對中尉說道。



  天空中,夾雜在無數禿鷲中間的一隻白色老鷹。



  數千里外的落基山深處。



  破天正在看面前的那盆水,水中的幻影正是總長他們所站的地方。



  「吾王~~。」站在陰影處的鳥人小心的喊了一聲,生怕破壞了破天的心情。



  破天沒有動靜。



  「吾王~~」鳥人又小聲地喊了一聲。



  「嗯。」破天抬起頭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鳥人嗯了一聲。



  「邊境部落帶回的口信,說兩大帝國想和我們談判。」



  「談判?」破天抬起頭好像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道:「人類居然會對我們用談判這個詞?」



  站在下首的鳥人沒有吱聲,他不知道破天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們想幹什麼?」破天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他們說希望能夠與大王合作。」



  「範圍?」破天問的很直接。



  「包括鑄鐵谷的開採在內。」鳥人小聲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哈~~~」破天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吾王?」鳥人疑惑的問道。



  「你怎麼看?」破天用手指著水盆裡的景象對鳥人問道。聲音依舊陰森低沉。



  「吾王~」站在遠處的鳥人有些猶豫。



  「說。」破天的聲音似乎可以壓碎四周的岩石。



  「重騎兵的戰鬥力遠遠超過了我們以前的估計,龍騎兵的突擊能力恐怕只有當年的重裝猛犸可以匹敵,而鷹之團的實力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雖然在力量上無法與前者相提並論,不過在技巧上卻可以說是無懈可擊。」鳥人哆嗦著答道。



  「嗯。」破天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好像礦渣也在他們的隊伍裡。」鳥人繼續說道。



  「腐海深林的第一勇士居然淪落到了替人類當看門犬的角色。也不知道是史派克?唐的榮耀還是我族的悲哀啊。」破天長歎一口氣說道。說完看了看底下的鳥人繼續說道:「還有呢?」



  「這個~這個,吾王英明,小的只看到這些了。」鳥人往後面退了退,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躲到火把的陰影處後才說道。



  「哼哼哼~」破天冷笑了幾聲,不知道是因為他看出了鳥人的心思還是其他原因,不過破天並沒有繼續追究鳥人的舉動。他埋下頭又仔細的看了看水盆裡的景象後說道:「上次看到那個小無賴的時候就覺得他不簡單,這一次最大的收穫就是欣賞到了他的真實實力。」



  「吾王您的意思是?」其實破天對面的鳥人何嘗不知這點,剛才他只是故意不說而已,此時又選了個最佳時機順著竿子奉承起破天來。



  「自從1500多年前的大戰之後,我族就沒有與人類平等的交談過,沒想到這次上天居然給為了我一個機會。」破天抬頭看了看頂上的岩石後繼續說道:「給了我一個可以把那些驕傲的人類當成看門狗的機會。哈~哈~哈哈哈哈。」說到最後的時候,破天的笑聲似乎連頭頂的岩石也會震碎。



  「吾王~您的意思是接納他們了?」鳥人小心的確認道。



  「有人替我照看三角平原外上千里的土地我為什麼要拒絕?」破天的心情似乎很好,言語間似乎帶著笑意的反問道。



  「那我就去安排其他事宜了?」鳥人準備退下了。



  「我說過要接納他們嗎?」破天突然厲聲問道。



  「吾王~~」鳥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顯得不知所措。



  「如果沒有了『鑄鐵谷』他們根本就沒有利用價值。」破天對鳥人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



  「是~吾王。」鳥人急急忙忙的逃了出去。



  破天根本沒有理會匆忙逃離出去的鳥人,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這盆水上。看著慢慢聚集在一起,帶著大批傷兵正往自己的領地緩慢移動的總長等人,破天在心裡盤算到:與其與猛虎結盟不如找一隻野狗,以後不用了處理起來也方便一些。利用這支逃亡的隊伍與北面的人類抗衡,自己就可以騰出精力全力對付干將;同時又可以依靠史派克?唐的人類身份的到自己急需的戰略物資;更重要的是史派克?唐的人夾在自己與帝國聯盟兩大勢力之間,為了生存下去他們必須不斷地與帝國聯盟作戰,只要自己小心控制局勢就可以借帝國的力量消耗史派克?唐的實力以免他做大,讓他們的規模維持在一個適度的範圍內對自己將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想到這個一舉三得的好事,破天的心情似乎非常好。滿意的點了點頭站起來消失在了一個石門的後面。



  三天後。



  歎息沙漠的邊緣。



  總長一行終於見到了破天的代表。



  「『專諸』閣下您覺得這是對待盟友的態度嗎?」亞斯看著那個鳥人還有他身後數萬人的軍隊,在經過了幾個小時的艱難談判後終於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小斯斯,你就不要再白費力氣了。要是老破是只好鳥早就派人來救我們了。」在亞斯身後,一張行軍床上總長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奪回鑄鐵谷。要是不讓我們修整等到帝國的懲罰部隊到了我們連1%的生存幾率都沒有。」亞斯回頭看了看總長很不甘心的爭辯道。



  「這個與我族無關,而且作為生意合作夥伴你們讓我們大王的投資全部付諸東流,要不是我們大王寬宏大量恐怕等不到帝國聯軍的懲罰部隊到達,你們就會被全部殺死。」那個叫『專諸』的鳥人一臉冷漠的說道。



  「你是在威脅我們嗎?」坐在一旁喝酒的哈恩突然插嘴說道。



  「是忠告。」專諸回答道。



  「你再說一遍!」哈恩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專諸說道。



  「我說這是忠~忠~」專諸看著哈恩的眼神反覆了幾次也沒有說下去。



  「得了~老專你就開個價錢吧,我承認我們是走了霉運,我也承認我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而且我還承認如果你們願意要不了1個小時就可以把我們全部幹掉。不過~」躺在行軍床上的總長岔開了哈恩和專諸的對話,坐起來對破天的代表說道。



  「不過什麼?」



  「不過~如果我們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的話,你們早就把我們送給帝國聯軍作禮物了對吧?」總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鬼鬼的笑容。



  專諸的一愣暗自說道:「這個小子確實厲害。」,思維一晃又看到了哈恩那雙讓人恐懼的眼神。



  專諸在心頭暗道:「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大王還有這種眼神存在。」他知道這雙眼神所蘊含的那種讓他恐懼的力量---外面的人類根本無法用來要挾他。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繼續說道:「那是因為吾王慈悲。」



  「切~老破是什麼人你我還不清楚?」總長不屑的說道。



  「史派克?唐閣下,請注意你的言詞,如果這樣對吾王無禮,我們之間恐怕真的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專諸厲聲警告道。



  「人窮被人欺,馬瘦被人騎。」總長在嘴裡咕嚕了一句,不過還是改口說道:「那破天大王的條件是什麼?只要能讓我們進入貴境避難無論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這樣大家都好談了。」專諸的臉色好看了不少,繼續說道:「吾王感念與貴部的交清,更體恤這些受傷的將士和無辜的平民,所以讓我轉告史派克?唐閣下:我們願意為貴部提供庇護,不過你們的活動區域被限制在『昆丁』港口以內,5人以上的移動必須經過吾王同意。」



  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喝酒的哈恩聽到這裡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總長也小的咕嚕到:「還不如乾脆給我們帶上鐐銬算了。」



  「我們同意。」亞斯高聲的回答道。



  「第二、由於貴部丟失了吾王的珍貴財產——-鑄鐵谷,所以貴部必須負責奪回,否則後果自負。」



  屋內又是好長時間的沉默。



  「我們同意。」亞斯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回答道。而身旁的海因斯也是一臉毅然決然地表情。



  「第三、貴部的軍隊在吾王需要的時候必須為吾王戰鬥。」



  「靠,你還不如現在就把我們送給帝國聯軍作禮物算了,說不定他們還可以與你們一起搞個合資公司呢。」總長終於忍不住站起來破口大罵道。



  「接不接受是你們的權利。」專諸看了一眼總長後冷笑著回答道。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風捲起了帳篷的門簾。



  受傷的士兵痛苦的呻吟聲、禁不住長途跋涉終於死去的老人舉行葬禮的哀悼聲。嬰兒有氣無力的啼哭聲,母親卻茫然無助的眼神透過縫隙湧進帳內。



  海因斯額頭的青筋在不停的跳動,哈恩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瓶,中尉能夠感覺到掌心的汗水在不停的往外冒,甚至連總長也閉上了嘴巴,只是用鼻孔使勁地吸氣呼氣。



  「我們同意。」亞斯的聲音聽提起來很乾澀。



  「那就請你們在這份協議上簽字吧。」專諸把一份早已擬好的的文件推到了總長的跟前。



  總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跟前狠狠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39
  在海因斯還沒有受命攻擊滯留在鍛鐵鎮的亞斯等人之前;在總長等人準備離開『庫拉特斯』之前;其準確的時間可以追溯到中尉因為總長與阿米爾的合同事件發怒後的12個小時。也就是哈恩丟下總長一個人逃走與總長等人分手後的當天夜裡子時。『庫拉特斯』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件。



  說大,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甚至驚動了遠在千里之外的教皇,說小,則是因為對於蘭法西特帝國的統治者來說,僅僅不過是庫拉特斯的文物被盜。教會的東西失竊而已。



  以下內容引自庫拉特斯警察局的調查報告。



  庫拉特斯警局特別調查檔案第788-1號,密級:絕密。



  時間:紅月曆1401年5月17日。



  記錄人:歇洛克?福爾摩斯。



  內容:傍晚快要下班的時候,我突然接到線報說『聖血教堂』昨天晚上好像有很重大的事情發生。不過直道今天早上都沒有接到那些傳教士的報案。這種情況讓我覺得很奇怪。



  首先:「聖血教堂『作為我們城市最有名的建築群落,其宗教價值、考古價值乃至對本城的旅遊事業的貢獻都是不言而喻的。因此平常就是警局重點關照的建築物,而且教堂裡的修士大多都是我國魔法界的瑰寶,不說身為大法師的主教大人本身,就算是普通的修士也大多具有初級魔法師以上的資格。單以作戰能力而言恐怕已經遠超過』庫拉特斯『城防軍的實力。居然傳言有人在昨夜子時潛入了教堂,聽起來確實有些驚世駭俗。



  其次:如果上面的傳言是真的,那麼為什麼教堂的人沒有報警。



  最後:傳言如何而來?



  帶著這些疑問我在今天下午拜訪了一下教堂的神父。可惜得到的回答卻是昨天晚上根本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不過根據我20幾年的偵探經驗,他們肯定是在撒謊,雖然他們掩飾得很好,但是當時那個負責接待我的神父的神情顯的很慌張,我敢肯定他們是在故意隱瞞什麼。



  因為涉及宗教,所以按照規定我把事情呈報了尚佈雷的公爵,沒想到他似乎也從教會得到了相同的回答,正在為此心煩意亂。



  根據公爵閣下的指令,要求我秘密調查此事並向他直接匯報。



  以上。



  ……



  庫拉特斯警局特別調查檔案第788-2號,密級:絕密。



  時間:紅月曆1401年5月18日。



  記錄人:歇洛克?福爾摩斯。



  內容:今天我把手頭的工作都放了下來,全力投入到這件神秘事情的調查當中。可惜忙碌了一天卻還是一無所獲,教會內部對該事件也作了嚴密的保密措施,不過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關閉的內堂卻清楚不過的說明了確實有事發生,而且發生在防守嚴密的內層核心區域。



  今天到教堂去除了看見一些修女和學徒外,所有的神父和修士都沒有看見蹤影據說是被召集到了內堂,我試圖從這些修女或者學徒身上撈到一點線索可惜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忙碌了一天卻一無所獲,不過我還是按照約定把全天的工作情況寫了一個簡報交給公爵大人。



  以上 ……



  庫拉特斯警局特別調查檔案第788-3號,密級:絕密。



  時間:紅月曆1401年5月19日。



  記錄人:歇洛克?福爾摩斯。



  今天又是一無所獲,看來我如果不能進入內堂或者找到一個可以提供情報的人這個案子恐怕在立案之前就必須結束了。我把自己面臨的處境如實上報了尚佈雷德公爵。



  以上。



  …………



  庫拉特斯警局特別調查檔案第788-4號,密級:絕密。



  時間:紅月曆1401年5月20日。



  記錄人:歇洛克?福爾摩斯。



  今天早上公爵閣下派了一個人過來,說是幫我處理一些雜物。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站在我面前的中年人是一個魔法師,而且是一個級別不低的魔法師。看來公爵閣下的好奇心已經被那厚厚牆壁後面發生的事情吸引住了。



  果然,就像我當初猜想的那樣。內堂被一個厚厚的結界所覆蓋。難怪裡面發生的事情外面一點都沒有感覺。



  聽那個自稱是文員的魔法師說:裡面的人好像正在找什麼東西,同時又好像在處理一些類似於垃圾的物品。



  可惜即使有這個自稱文員的魔法師幫助,我也沒有辦法進入內堂,因為那裡是屬於教會的土地。



  以上。



  ……



  庫拉特斯警局特別調查檔案第788-5號,密級:絕密。



  時間:紅月曆1401年5月21日。



  記錄人:歇洛克?福爾摩斯。



  我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當初我要是沒有這麼大的好奇心或許會好些。



  今天早上,我剛上班就看見教堂的更夫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了我的辦公室裡,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幹的,不過我相信他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也罷。



  恐怕這個時候我想停下來公爵大人也不會允許的。既然如此還不如看看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那個自稱文員的魔法師的幫助下,我使用了『自白劑』,雖然我知道這個東西對受者會有什麼副作用,不過我看那個魔法師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更夫的死活。



  局勢顯然已經不在我的控制範圍內了。



  以下是更夫在『自白劑』起作用後的『供詞』。以及其間一直站在我身邊的魔法師的反應。



  那天晚上,我按照慣例在大家都睡著了以後開始例行公事的巡夜。內堂不屬於我負責,因為據說那裡保存著真神『梅靈姆』的鮮血,屬於教會禁地。所以我按照平常巡夜的路線延教堂的花園、祈禱室、休息室巡視了一番,可是當我走到內堂的大門口時卻沒有看見負責守衛的神父,我走過去推了推門,發現門居然沒有鎖。



  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鬼迷心竅了,就這樣走了進去。



  「你看見了什麼?」



  當時站在我身邊的魔法師這樣問道,顯然他對內堂的一切都十分迫切的想知道,其實不僅是他,我本人也是同樣的心情,因為那裡除了『聖血教堂』的神父以外從來沒有外人進去過。



  「我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一樣,整個人好像被突然拉伸了好多,等到我恢復平衡以後才發現自己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上,不過當時的感覺真的很奇怪。」更夫在魔法師的追問下繼續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那個魔法師聽到這裡的時候,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好像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一句:「那個反應應該是進入傳送魔法才該有的感覺。」不過說完之後好像意思到了我還站在一邊,馬上不吱聲了。



  「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四壁十分光滑的巨大房間內,我覺得很奇怪,看這個房間地面到屋頂的距離應該是個很高的建築才對,即使隔著高牆也應該能夠看見,可是平常怎麼沒有注意到呢?還有雖然房間頂上有琉璃玻璃可是卻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明明外面是滿月啊?」更夫有些痛苦的掙扎了一下繼續說道:「然後我抬了一下腳,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發現自己居然漂浮在了空中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更夫說道這裡的時候,我注意了一下身旁魔法師的反應,發現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事情。



  「在然後我聽到一陣嗡嗡聲,我被一股力量吸回了地面。地面居然在動。我站在那裡被移動的地面帶著往前走,眼看就要撞牆的時候牆上突然敞開了一個大門,四周很黑幾乎看不到什麼東西。我只感覺自己走得越來越快。後來我在一個巨大的金屬門前停了下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巨大的金屬門呢,教會真富有啊。」



  「在金屬門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身旁的魔法師顯然很不滿意更夫的感慨。



  「我~我~我記得有個像女人但是很冷的聲音叫我驗證~驗證什麼身份之內的東西。可我根本不知道他說的那個東西。」



  由於第一次使用的『自白劑』劑量不算很大,到這個時候更夫的意識好像有些恢復的跡象了,那個魔法師毫不猶豫地又給他注射了一劑『自白劑』 「我胡亂在面前的一個平台上敲擊了幾下,後來就聽到那個女的說什麼自動防禦系統被啟動,然後我就看見四周的牆上突然飛出了好些像黃蜂一樣的東西,但是個頭卻大得多。那些東西把我圍在中間嗡嗡作響。」



  「再然後呢?」當時我身邊的魔法師顯然意識到了什麼,表情比剛才更迫切的問道。



  「我聽到自己身後卡塔一聲響,回過頭去一看發現~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穿黑衣服的中年男子站在了我的身後。」更夫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顯得很恐懼。



  「看他的裝束應該是個騎士,可是~可是他的手上竟然提著一顆人頭。我~我敢肯定那是負責守衛的魔法師的人頭。」



  那個更夫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我,把我推開直接走到了那個平台旁邊,我聽到他好像說什麼:怎麼會有個廢物鑽了進來,還好來的及時。說完我看見他把那個魔法師的人頭放在了平台上,一束光線射到了魔法師的眼睛裡,再後來那些像黃蜂一樣的東西就消失了。」



  「再後來呢?」當時我身邊的魔法師似乎忘記了更夫已經被注射了『自白劑』竟然抓住他的衣領追問道。



  「然後那個平台就縮回了牆裡,然後那扇金屬牆從中間分開了。我小心的往裡面看了看發現是一個向下延伸的通道,通道兩邊有燈光,但是絕對不是油燈或者魔法燈光。我看見那個黑衣騎士丟下魔法師的人頭徑直走了進去,這個時候我聽到了身後響起的雜亂腳步,然後我看見了大量的神父和修士衝了進來。一個衝在前面的修士對身邊的人喊道:抓住那個人,他可能是同夥。然後就衝過來幾個人把我緊緊地綁了起來。根本就不聽我的解釋。」



  「再然後我就被他們挾持著走進了起先那個黑衣騎士走進去的通道,在路上我聽到一個神父對另外一個人說:不用擔心沒有密碼他們是進不到第二層的,而且就算是進去了還有守衛在那裡呢。」



  「然後我夾在他們中間走了很長的路,後來我站在了一個更加巨大的金屬門前---哼!沒想到教會這麼有錢,到處都用這麼昂貴的金屬大門。----不過這個大門上面卻後一個很大的窟窿,看樣子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燒出來的。看到這個情景,那些神父也很緊張,看他們在那裡小心的嘀咕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從那個窟窿裡轉了進去,當時我不想跟進去結果還被他們狠狠的揍了一頓。」



  「一進到金屬大門內部,眼前的一切吧我驚呆了。在我眼前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巨大的~無比巨大空曠的大廳,上百根數十米高的圓柱支起了高高的穹頂,淡藍的得光線從穹頂上的琉璃瓦後透下來,大廳的頂上還有四面的牆上全是眾神降服魔王迪馬斯的神話故事圖案,遠遠的隔著數百米的大廳,我看見一個水晶雕琢的盒子,在淡藍色的燈光下那個盒子散發著淡淡的紅色。我想那個盒子就是裝真神『梅靈姆』鮮血的盒子。」



  「在距離我們50多米的地方,我看見那個黑衣騎士正背對我們蹲在地上好像在察看什麼東西。」



  「『站住別動!』當時我聽到一個人喊道,回頭一看才發現竟然是主教的大人。天啊,上次我看見主教大人好像還是在7年前的『祈願祭』上,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我又看到了主教大人。」



  「可是,那個黑衣騎士的態度卻一點都不敢讓人尊維,他竟然背對著主教大人,連屁股都沒有抬一抬的回答道:就憑這個防禦系統就想擋住我的去路嗎?」



  「『別忘了,你的身後還有30個一流的魔法師。』當時主教大人就是這麼回答他的,那個黑衣騎士的態度確實是太囂張了。」



  「『哼!』那個黑衣騎士就這麼哼了一聲然後就站起來走了過去。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相信。太可怕了~太離奇了。」



  「我看見大概有10個、不!是20個或者更多的骷髏人從那些大柱子後面走了出來,骷髏的眼睛裡閃著紅光,手上平端著一把像弩箭一樣的東西,可是~可是那東西射出來的居然是一道道刺眼的光線,而那個黑衣騎士居然像跳舞一樣在這些光線中間穿梭,那些射在地上的光線立馬就把地上燒出了一個個冒煙的窟窿。」



  作為聽眾我對更夫此時的大腦是否正常已經開始感到懷疑,可是看了看身邊的那個魔法師,他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像在懷疑更夫的話,我想他知道的東西肯定比我多得多。----歇洛克?福爾摩斯注。



  「看得出我身邊的那些神父和修士對眼前的情景也很吃驚,不過沒有用多少時間他們就紛紛發動了魔法開始攻擊那個黑衣騎士。可惜沒有一個人能夠擊中那個黑衣騎士,而那些擋在騎士面前的骷髏反而被他一個個打得粉碎。」



  「就在我以為他快要衝到那個水晶匣子跟前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連串吱吱呀呀的巨大聲響,然後我看見一隻巨大的金屬蜘蛛擋在了騎士的跟前,從蜘蛛的口中噴出了兩團火光,還發出一陣可怕的嗡嗡聲。要不是那個騎士的動作快恐怕就被那兩團火燒死了,可惜他的動作太快了,一下子就閃到了一根石柱後面,那兩團火光跟著就把石柱打得粉碎。太可怕了,我沒有看見過這麼可怕的事情。」



  「加特林機關鎗?」當時那個魔法師在嘴裡咕嚕了一句,可惜我不知道是指什麼。---歇洛克?福爾摩斯注。



  「哼~哼~哼~哼,當時那個黑衣騎士就是這麼笑的,聽起來好滲人啊。然後我就聽他說:沒想到連這種老掉牙的設備你們都維護得這麼好啊。當時我已經看不到對面的情況了,整個大廳裡面都被火光和碎石給掩蓋了。突然那種讓人心悸的嗡嗡聲突然停了,硝煙散盡後我看見那個騎士站在金屬蜘蛛的頭上,手中的大劍插進了蜘蛛的頭顱。金屬蜘蛛整個攤在了地上。」



  「那些魔法師沒有什麼動靜嗎?」當時站在我身邊的魔法師這麼問到---歇洛克?福爾摩斯注。



  「主教看見那個騎士伸手從水晶匣子裡取出了一個東西,對了,好像那個騎士還說了句什麼---沒想到3顆血之眼都在這裡。主教看見騎士的動作對身邊的人喊了一聲:就是死也不能讓他把東西搶走,然後我就看見主教大人和身邊的神父開始吟唱什麼東西,別看我是個更夫,在教堂呆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知道他們肯定是在發動威力巨大的魔法。」



  「可惜,那個黑衣騎士一揮手我看見一束黑色的光線從他的手指射了出來,一下子就把我身邊的一個修士的胸口射了個對穿。太可怕了,傷口處就好像是被燒焦了一樣,一點血都沒有流出來。不過那個修士馬上就沒了生氣。」



  「『在你們吟唱完以前,我有足夠的時間把你們殺光』那個黑衣騎士說的時候還在冷笑。」



  「再然後呢?」不僅是那個魔法師,連我都有些緊張了。



  「再然後,那些僧侶就真的看著那個黑衣騎士拿著東西從他們身邊這麼走了過去。」----這是從更夫口中得到的最後的信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顯然由於受到『福音術』的影響已經被完全從他的腦子裡抹去了。---歇洛克?福爾摩斯注。



  查到這個地方不論是我還是前來協助我的魔法師都知道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於是我把這個案子草草的做了一個了結,把所有的資料送交給公爵閣下準備結案。



  唯一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當時公爵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太多太多的東西被教會獨佔了太長太長的時間。」不過站在我的立場自然是知道的越少活的就越好,鑒於這些文件在未來或許也不會有人閱讀,所以還是把我所看見、聽見的一切都遠遠本本的紀錄在了這裡。---歇洛克?福爾摩斯紅月曆1401年五月25日。



  這段記載作為蘭法西特帝國警察總署的絕密級檔案,在調查結束以後就被徹底的封存了。參與調查此案的警官歇洛克?福爾摩斯也在不久後被調往了邊疆小鎮任警察局長。



  講述了這個似乎與總長等人所處立場無關的小小插曲後,讓我們再把目光集中到躲藏在獸人族境內的那群被追殺的逃亡者身上。



  『昆丁』港口。



  一座天然生成的海港,過去上千年的時間裡這裡僅僅只是一個比鄰大海被巨大環礁保護的環形水域而已。



  上一次『鑄鐵谷礦業股份有限公司』與『自由商會』的貿易衝突後,為了繞開『自由商會』與其他人類勢力交易需要,破天動用了3萬獸人和半獸人勞力在鍛鐵鎮工匠的指揮下,硬生生的把它挖成了一個可以容納上千噸輪船停泊的港口。



  這裡距離鑄鐵谷約400餘里,距離破天的老巢落基山約1700餘里。除了原本鄰海處自然生成的一個獸人族小漁村外其他地方全部是一片荒漠。



  要說這裡與其他地方有什麼區別的話,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有一條地下河的入海口也在這裡。也因此這裡的淡水資源異乎尋常地豐富。



  而此時。



  原本應該一片死寂的土地上卻異乎尋常地熱鬧。



  3萬獸人族早已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可是破天似乎忘記了他們的存在直到現在還沒有給他們允許離開的命令。相反那些過分思念家人的老婆孩子卻拖家帶口的找了過來。數萬勞力加上他們的家屬把一個剛剛修好的港口四周站了個滿滿當當。獸人族未經開化的生活習性---隨地大小便、亂丟生活垃圾---更是把周圍數里搞得個烏煙瘴氣, 簡直就像一個巨大的垃圾堆。酷熱難耐的沙漠氣溫讓四處瀰漫著一股難以消散的臭味。



  在這個巨大的垃圾堆中間,即沒有直接靠近港口也沒有直面一望無垠的沙漠的地方則是歷盡千難萬險逃亡至此的總長等一行人。



  「除去最初為了修建輪船和港口到達這裡的鐵錘傑克等人,再除去原本在礦山開礦的礦工還有那些殘廢了的和需要靜養的傷員外,我們兩支隊伍加在一起一共有2500人不到的戰鬥人員。」梅卡舔了舔已經有些干了的筆尖,一邊在記事本上寫著一邊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



  「所有的平民和傷員加在一起幾乎就有2000人,與其說我們是支戰鬥部隊還不如說是一支難民大軍。」中尉坐在梅卡的對面也是一臉苦相的說道。



  「不過,拉歐的人和鷹之團的幹勁卻很足啊。」躲在帳篷角落裡的哈恩一邊舔著早已喝乾的酒壺嘴一邊拍了拍靴子上的灰塵說道。



  聽哈恩這麼說,中尉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來走到帳篷門口喊道:「拉歐!」



  「是!大人。」聽見中尉召喚的拉歐趕緊跑了過來。



  「跟你們交待了多少次,不要為了一些小事情就發生衝突,怎麼兩天不到又打起來了?」



  「報告大人,我們是在切磋武藝。」拉歐一邊揉著被揍的烏黑的眼眶一邊回答道。



  「不是給你們說了多少次現在需要的是團結嗎?」沒有等中尉繼續問話,就聽見海因斯一邊對自己的副官訓斥一邊走了過來。



  剛走了幾步就看見中尉和拉歐。



  海因斯看了看中尉又看了看拉歐,再看看遠處的鷹之團。歎了口氣對耿達斯揮了揮手示意其可以離開。中尉也同時無奈的對拉歐揮了揮手。



  「我為我部下的行為向你道歉。」中尉和海因斯幾乎是同時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兩個人又幾乎是同時苦笑著搖了搖頭。帳篷裡的哈恩卻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管面前的幾個人徑直往沃森等人坐處走了過去。



  「打~打,使勁~使勁。咬他~咬他耳朵。」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四周那些或者低沉或者洪亮的獸人、半獸人、巨魔所發出的聲音中顯得特別刺耳。



  哈恩推開檔在他跟前的一個身材魁梧的獸人,擠進了人堆裡面。而那些看見他過來的獸人和半獸人也像是看見瘟神似的,紛紛往兩旁避去。所以哈恩幾乎沒喲花什麼力氣就走了了人堆的最裡面。



  「哈哈~你又輸了。給錢~給錢。」礦渣那猶如破鑼似的嗓音十里外可能都能聽見。一支毛茸茸的綠色巨手攤在總長的面前。人群中間沃森正把一個比他還高半個頭的獸人摔在地上。



  「欠起~欠起,等我把整錢錯開了一起給你。」總長陪著笑臉對礦渣說道。



  「不行~你都已經欠了我十幾把了,不然我們不玩了。」礦渣不依不饒的把自己的大爪子又往前伸了伸。



  「這個~這個,啊~小哈哈你來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會議要開,我早說過鑄鐵谷的攻防戰一定要小心啊,而且到時候礦渣他們的攻擊力是我們取勝的關鍵,看來今天我們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見走過的哈恩,總長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一邊隨口胡謅一邊準備腳底抹油。



  哈恩似乎沒有察覺到總長在跟自己說話,眼睛一邊往四周打量一邊對身邊的人問道:「有沒有看見『索』」



  「我看見了,我看見。」總長發現哈恩似乎沒有救自己的意思,急忙上前兩步急切的喊道。



  「在哪兒?」



  「我看見她和小斯斯往海邊的方向走了。」總長拉起哈恩的手準備給他帶路。



  「我自己去就是了。」哈恩隨手一拎把總長仍到了礦渣的手上。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道:「老實說礦渣,那個小混蛋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



  「不~要~」哈恩似乎聽到總長在說『不要』,不過那個『要』字好像還沒有說出口就沒有了動靜。估計被礦渣狠揍一頓的人要想發出聲音確實也有點強人所難。



  下午太陽要下山的時候。這支難民大軍的幾個頭頭腦腦按照慣例聚到了議事用的帳篷裡。所不同的是總長的一支腳有點跛一隻眼睛也呈熊貓狀,包括海因斯在內看見他這副樣子都是長歎一口氣什麼也不想說,像中尉之流乾脆裝著什麼也沒看見。



  哈恩則有意無意的看了看亞斯。



  亞斯的臉上微微的紅了一下。



  「既然大家都到了,就把各自的情況相互通報一下吧。」中尉作了一個簡短的開場白。



  「糧草供應被維持在了最低的限度之內,破天顯然是計算過我們每天的開銷。雖然現在的吃喝用度都保證了供應,但是也沒有可以截留下來的多餘物質。即使我們想有所動作如果不通知他,食物供應連兩天都熬不過去。」梅卡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著手上的筆記本念道。



  「上次我們繳獲的物資呢?」哈恩想了想問道。



  「那些東西可是我們的老底,不到迫不得已絕對不能動用。」梅卡翻了翻記錄後回答道:「如果算上這些東西估計可以支撐我們4天的開銷。」



  「傷員的藥品供應嚴重不足,特別是消炎方面的藥品。」精靈『影』接過梅卡的話茬說道:「目前的傷病員數量太多,加上這裡的居住環境極端惡劣估計最後落下殘疾的人數會大大超過500人。」



  「部隊整編的工作正在按照計劃進行,因為我們在上次戰役中繳獲了相當數量的武器裝備,所以短時間內還不會有武器匱乏的危險,不過護甲的數量嚴重缺乏,絕大部分的步兵已經處於無防具可用的狀態。另外要想從上次的戰鬥中恢復元氣之少還需要2個月以上的時間。」海因斯看了看副官耿達斯提交的文件後說道。



  「亞斯,你那邊呢?」中尉把剛才大家所說的東西記錄完以後抬起頭來向亞斯問道。與此同時梅卡看似隨意的在帳篷內施展了一個隔音結界。



  亞斯低頭思考了一下後說道:「這幾天我和卡茲閣下、諾克?辛巴克閣下秘密的對四周作了一次詳細,調查結果就像當初預料的那樣---破天選擇這裡修建港口肯定考慮過我們可能對他帶來的潛在威脅,所以這個地區幾乎處於破天勢力範圍的完全包圍之下,少數幾個人秘密潛出倒是不難,不過像我們這麼大規模的人員調動是絕對逃不出他的眼睛的。」



  亞斯說道這裡看了看身邊的條頓騎士卡茲以及矮人頭領諾克?辛巴克。兩人同時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亞斯的觀點,而且卡茲還補充道:「邊境地區駐紮了大量的帝國軍隊,顯然上次我們的行動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他們,各地的交通要道全部被封鎖了,似乎他們還通過邊境部落的管道向破天施加壓力,以說服他允許帝國軍隊進入其境內剿滅我們。」



  說到這裡帳篷裡的眾人都覺得有些心情沮喪,自他們之下將近5000人被困與此,進退不得。甚至連日常的吃喝用度都要仰仗破天的心情。數百里外兩大帝國的圍剿部隊不說,要是他們平常的行為言語稍有不慎,眼前的數萬獸人也能瞬間把他們全部撕成碎塊。一時間帳篷裡陷入了一片寂靜。



  「大家~大家,要是都說完。我也想說幾句。」看見眾人紛紛不語。總長清了清嗓子說道。



  被總長話語驚醒的眾人先是一愣,然後就看見梅卡撤掉了自己的隔音屏障,中尉開始整理手頭的文件,而精靈『影』已經轉身走出了帳篷,亞斯和卡茲、辛巴克則開起來小會,一句話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甚至在他把求助的眼神投向哈恩時哈恩也走到亞斯跟前把對方叫出了帳篷。



  「老大的老大。」帳篷外響起了礦渣那破鑼一樣的嗓門,只見礦渣和沃森站在帳篷口眼神中滿是期盼的目光。



  「」唉~說吧,你又欠了多少錢?「中尉很不情願的抬起頭來問道。



  「三~」總長小心的筆了三根指頭出來。



  「三千萬?」中尉失聲叫道。



  「三十個銅板。」總長急忙更正道。



  帳篷裡的人明顯的都鬆了口氣,雖然大家好像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不過顯然大家都很緊張他的欠賬。數天前總長看見外邊的獸人賭博,不知道怎麼的竟然也跑過去參賭,結果又是輸得一塌糊塗。



  後來為了翻本居然把賭注提高到了一把賭1萬個金幣,要知道此時此地他們的所有資產也就只有不到5萬個金幣。後來因為付不起錢惹得數百個獸人圍攻他們的駐地,無奈之下梅卡和亞斯只好故技重施,像當初在『納斯烏嘟』豪賭一樣替他抹平了欠賬,不過此後眾人就開始嚴格限制了總長的活動,還向獸人聲明如果下次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他們將概不負責。



  結果因為沒有獸人再與他賭博,不知道怎的今天他居然又挑唆著沃森與獸人賭拳,而他則與不明真相的礦渣賭沃森的輸贏。



  「都什麼時候了,我還能豪賭嗎?」總長滿臉陪笑得對中尉說得。



  「是啊,你可真有覺悟。」梅卡在旁邊冷嘲熱諷道。



  不過此時總長卻沒有心情去理會梅卡的嘲笑,依然一副滿臉陪笑的樣子對中尉說道:「你看能不能把我的私人花銷支一點給我。」



  「不行。」中尉冷冷的回答道。



  「好你個死巴婆,說好了每個月給我2個銀幣的零花錢,憑什麼又不給我了。你連這點小事情都不能說話算數,還怎麼讓底下的士兵相信你的話?」眼見帳篷外的沃森和礦渣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總長知道今天要是不能把錢給還上免不了又的受一頓皮肉之苦。



  「好了~好了,你不要說了。這是你要的30個銅板。」看見總長在帳篷裡撒潑耍渾,其他人根本無法專心正事,中尉只好妥協數出了30個銅板交與總長。拿到錢的總長歡天喜地的跑出了帳篷往一個人最多的地方鑽去,而礦渣和沃森則急急忙忙跟在後面希望在他把錢輸出去之前先拿回自己的欠賬。



  「要是在這樣下去還不如散伙算了。」梅卡長歎一口氣鬱悶的說道。四周包括海因斯在內紛紛點頭。不過旋即一想又覺得可笑:「原本就沒有人把對眼前這個小無賴報有希望,可是大家走到今天這一步卻實實在在的事拜這個小混蛋所賜。難道說這就是天意?」



  帳篷外不遠處,一個僻靜的角落。



  哈恩正把一隻手放在亞斯的肩頭。



  「老大,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不要讓我在這裡嚇猜好不好。」亞斯不無頭痛的對哈恩說道。



  「嗯~我的意思是說:你外出偵查以外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哈恩支吾了半天說道。



  「沒有啊,就算是在路上遇到的一隻兔子也都向你匯報了。」亞斯努力的思考了半天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那你回到駐地以後呢?」哈恩繼續追問道。



  「沒有啊。」



  「你就沒有單獨見過什麼人?」哈恩繼續提示道。



  「你是說我和『索』上午在海邊的事情?」亞斯有些恍然大悟的說道。



  「少跟我裝蒜。你們~你們,談了些什麼?」哈恩的話又有些支吾了。



  「大哥,這個好像不關你的事情吧。」亞斯的眼睛裡轉瞬間閃爍了一個狡詰的眼神。



  「好你的克格勃特務,你是想讓我把你的老底都抖落出來?把你當初裝弱智騙吃騙喝的醜事都公之於眾?」哈恩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我是被你們兩個逼的。」亞斯的臉被漲得通紅。



  「就不知道唐會不會幫你辯護了。」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還不成嗎?」亞斯在心理盤算了一下,估計總長替他辯護的可能很小,只好妥協的說道:「其實是因為我從梅卡老先生那裡聽來了一些關於當年『光明復興戰役』的傳說,因為『索』恰好是那個時代出生的人所以就像她去求證一下而已。」



  哈恩的臉色似乎輕鬆了不少,口氣也放鬆了許多說道:「那問到了嗎?」



  「很奇怪,不僅『影』和他的部下不願意說,就連『索』好像也是知道卻謊稱不知道。」亞斯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到底是什麼問題?」哈恩不耐煩地追問道。



  「就是關於『飛龍騎士團』隊長『曼托菲爾』的妻子被精靈族綁架的消息是不是人類統帥聖?安德烈?亞斯透露給飛龍騎士團的。」亞斯回答道。



  哈恩的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了看亞斯。沉默的半響後從就像是從牙齒縫裡蹦出的聲音說道:「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就是那個混蛋親口告訴『曼托菲爾』本人的。」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亞斯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40
  酷熱的太陽照例早早的就籠罩在了『歎息沙漠』的每一寸土地上。



  數萬獸人、半獸人搞得一塌糊塗的『昆丁』港口幾乎已經被蒼蠅淹沒。



  距離海邊不遠處。



  兩個人似乎正在扭扯,旋即又有數十人加入戰團。



  等到海因斯和中尉趕到的時,整個龍騎兵中隊和鷹之團成員幾乎全部捲入了一場混戰。



  「全體立正。」海因斯和中尉各自忙碌著集合自己的人手。



  數十米外。



  「在這樣下去,恐怕不等破天或者兩大帝國來剿滅。自己就把自己搞跨了。」亞斯搖了搖頭說道。



  「好像原因就是拉歐他們身上的連珠弩。」哈恩習慣性的舔了舔那只早已空空如也的酒壺回答道:「你可能很難理解,對一個正統騎士而言,就算是被弩箭射死也是一種恥辱。可當初在『富康河谷』徹底打敗海因斯的騎兵居然全部裝備了這種下流武器。」



  「西爾曼公國的騎兵一向以驍勇善戰、注重名譽而揚名瑪拉大陸。可怎麼就這支部隊如此不知廉恥呢?」不知到什麼時候梅卡也走了過來。



  「聽說鐵錘傑克驚歎弩箭的設計之精巧,為了能夠深入研究竟然答應了龍騎兵的要求為他們複製弩箭。」條頓騎士卡茲也加入了議論的人群中。



  「據說『桑德斯』小隊長一個人身上就背了12把。最少的拉歐也帶了8把」梅卡有些義憤填膺的說道:「他媽的,快比得上一個整編長弓團的火力了。」



  「你是嫉妒自己沒有吧。」身後傳來了總長的聲音:「還有神職人員可不能說髒話哦。」



  幾個正在聊天的人就好像事先有約定一樣,頭也沒有回站起來各幹各的事情去了。



  「切~什麼態度嘛,要不是靠我的弩箭上次能牽制的了兩大帝國的3千騎兵嗎?」看見大家都不理他,總長很是不甘心的衝著眾人的背影喊道。



  看著眾人都不理他,總長只好悻悻的朝沃森和礦渣的營地走去。



  「嗷~」還沒有走進就聽到了礦渣的嚎叫聲:「再來呀,你們人類怎麼可能是我礦渣的對手。」



  遠遠的總長看見沃森的倆個手下飛了出去。



  走進一看,果然狂戰士正在與巨魔角力。4個抱住礦渣的狂戰士飛出去了2個。



  「老沃啊,你和老礦比力氣還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總長賠著笑容湊上去說道。



  「老大的老大,俺不和你說話。」沃森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



  「為什麼?是那個死三八威脅你們嗎?」總長一副很仗義的表情問道。



  「不是,是俺覺得老大的老大您是個窩囊廢。」沃森根本沒有注意到總長的臉上都快擠得出水來了。



  「而且礦渣老弟和我的看法一樣,俺們以後不和你鬼混了。俺們要鍛煉武藝了,老大的老大您還是到別的地方去玩吧。」



  沃森身邊的狂戰士和巨魔異口同聲的點頭。



  「不跟我玩就不跟我玩,有什麼了不起的嘛。」總長嘴裡一邊嘀咕一邊又悻悻的走開了。



  於此同時,剛剛處理完糾紛的中尉和海因斯等人也聚到了議事帳篷裡討論起最近的局勢。



  「破天那邊的催促越來越急了。看來他們當初所說的3個月期限不是開玩的笑。」中尉歎了口氣後說道。



  「雖然經過2個月的休整,部隊基本上恢復了元氣。但就目前的情形看要想奪取鑄鐵谷軍力還是太少了。」海因斯說道。



  「邊境的敵軍調動非常頻繁,據我判斷我們要奪回鑄鐵谷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要是我們現在貿然前去肯定會正中敵人的下懷。」亞斯看著地圖搖頭道。



  眾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桌上的那張行軍地圖上。



  此時能夠坐在這個帳篷裡的人,雖然穿著非常落魄。可是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拋開像海因斯這種一生在戰場上舔血的老手不談,剩下的中尉也好、亞斯也好、精靈族的影也好、即使以武功見長的條頓騎士卡茲也無不深諳兵法、審時度勢。



  擺在大家面前的這盤棋,卻確是個難以解開的死局。



  要想奪回鑄鐵谷並且加以開發利用,就的在鑄鐵谷前面構築一條穩固的防線。這條防線必須易守難攻且扼守咽喉要道,其堅固程度必須能夠承受住兩大帝國的正面進攻否則鑄鐵谷就無法正常開採。可是滿足這些戰略要素的最近地點卻是1500年來難攻不破的『鐵鉤堡』。



  換句話說,從戰略的角度講除非拿下『鐵鉤堡』否則根本無法抵禦來自西北方向的不斷進攻。但從戰術的角度看此時此地他們這支逃亡部隊不管是從人數上還是從物質供應上卻都無法滿足這種戰略需要。更何況即使是他們的物資、人員供應充足一旦作出此等行為也就是變相得向整個人類聯盟發起挑戰,那麼到時候他們面對的就不僅僅是1萬邊境騎兵的圍剿了,兩大帝國必然會以一國之實力全力對付他們。



  連續好幾天的討論都沒能有一個好的結果,今天看來又是如此。



  「要是我們能夠摸到『鐵鉤堡』的後面,冒充帝國的增援部隊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亞斯指著鐵鉤堡後面的官道說道。



  「可現在整個邊境地區到處都是兩大帝國的巡邏隊,要想把足夠多的人手偷渡到他們的後方根本就不可能。即使僥倖成功了也沒有辦法混進『鐵鉤堡』」卡茲搖了搖頭說道。



  「太狹窄了。」『影』看著地圖上的鐵鉤堡、『納斯烏嘟』和『矮人城堡』說道。



  確實,當初為了抵禦獸人族的進攻。人類聯盟必須要扼守住獸人族進出大陸的唯一出口,也就是現今小鎮『納斯烏嘟』所在的路口。要說他是個路口其實並不是很恰當。因為作為路口『納斯烏嘟』確實大的有些過分,這是一個寬達80里的巨大峽谷,峽谷的兩端則是巍峨巨大的矮人山和博琅山。兩座山上分別坐落著著名矮人城堡和讓人生畏的『鐵鉤堡』。



  矮人城堡本身並不高大,甚至用人類的眼光來看根本算不上一座稱得上巨大的城堡,整個矮人城堡據說伸出地面的部分不足15米,而且僅僅只是一個巨大的石門而已。但是它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那無盡延伸的地下坑道,借助這些坑道矮人族的戰士可以在任何時候出現在矮人山的任何地方,有傳聞說經過了數千年的挖掘,整個矮人山都已經被矮人族掏空了,他們把整座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堡壘。試問有誰敢走在這樣的山路上。



  博琅山卻恰恰相反。



  同博琅山那陡峭的巖壁相配合的是坐落於山頂上的巨大城堡---『鐵鉤堡』。城堡的每一寸城牆都不是砌起來的,而是在巨大的巖壁上硬生生的開鑿出來的。通常的城堡不過高約15米,此處的城堡最低的地方也有30米,普通的城堡最厚處不過4米,可這裡最薄的地方也有10米。更可怕的是從山腳到城堡幾乎全是直上直下的陡峭懸崖,唯一可以通行的只有山前和山後兩條路。要塞裡修建有12門巨大的投石車,可以將重達2噸的巨石或者燃燒物投到20里外的地方。要塞裡常駐有10名帝國國立魔法學院的高級魔法師。如果必要他們可以隨時對山下的任何一點進行戰術級魔法攻擊、直至戰略打擊。最不濟他們也可以把投石車投出的巨石轉化成巨大的火球將其火力覆蓋範圍內的所有土地燒成一片火海。



  當年獸人族王將為了打破兩大要塞的封鎖,曾經發動過無數次的進攻。其中至少有6次動用的人數超過了50萬人。可惜卻沒有一次能夠跨過要塞一步,最慘的一次『鐵鉤堡』內甚至沒有一人傷亡,僅僅依靠魔法師的巨大威力以及要塞內數量驚人的『魔晶礦』儲備就把獸人族的數十萬大軍趕回了『歎息沙漠』。



  而如今,這支實際作戰人數不足3000的逃亡隊伍卻要奢談奪取讓無數英雄豪傑扼腕歎息的不落要塞,確實是有些玩笑。



  戰略上的必需卻沒有戰術上的可行性。這就是這支逃亡隊伍所面臨的絕望局面。



  「可以找矮人王借道~~~」暗處的哈恩突然陰陰的冒了一句。



  帳篷裡的眾人眼睛一亮,紛紛把炙熱的目光投射到了辛巴克身上。



  「不~不要看我。我是沒有可能說服矮人意的。」辛巴克舉起雙手驚恐萬狀的搖晃著。



  看見眾人不肯死心的表情,辛巴克又趕緊補充道:「要是矮人王知道我在這裡所做的一切不把我活劈了就算是對得起我了。」



  聽到此話,眾人紛紛在心裡暗道:「我們又何嘗不是呢!都是那個小混蛋的錯!那個該死的小混蛋。」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帶我們到矮人城堡的大門口就可以了。」暗處的哈恩又陰沉沉的冒了一句。



  「要是我這樣回去矮人王肯定會要了我的命的。」辛巴克驚慌失措的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道。



  看見大家失望的表情,辛巴克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說不定讓鐵錘傑克去的話可能還有商量。」



  「為什麼?」坐在帳篷暗處的哈恩又問道。與此同時梅卡和亞斯也立即意識到了這個也許就是鐵錘傑克身上的秘密所在。



  「我看你們還是去問他吧。」辛巴克支吾了半天後回答道。



  急於解決眼前危機的眾人跟在辛巴克的身後來到了鐵錘傑克的小屋。由於鐵錘傑克是大陸上有名的鐵匠,連獸人族也久仰其大名。鑒於有求於他,所以傑克在『昆丁』港口受到了破天的特殊優待,在一個相對安靜也乾淨一些的地方為其專門搭建了一座小屋。



  「這個~這個~董事長,你看這個設計是不是能夠達到你說的那個效果?」還沒有等眾人敲門,就聽到鐵錘傑克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而且顯得很客氣。



  「不一定要箭羽才能保證它飛直線啊,假如你能讓彈丸在飛行的過程中保持一定速度的自轉也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啊。」一個聽起來很牛氣的稚嫩聲音。



  「怎麼那個小混蛋也在這裡?」眾人幾乎同時在腦海裡產生了這個念頭。



  推門一看,果然是總長正在那裡和鐵錘傑克瞎掰。



  「你們到這裡來幹什麼?」看見這麼多人一下子都湧到了自己的屋子裡面,還打擾了自己的談話,鐵錘傑克很不高興的問道。



  「對~對,讓他們出去,不然我沒有心情談。」總長一邊扣鼻孔一邊仰著頭說道。



  「這個混蛋,終於讓他找到機會報復了。」眾人又幾乎同時得出了這個結論。



  「殿下,有些事情還是你和他們說吧。」辛巴克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對鐵錘傑克說道。



  「殿下!?你什麼時候變成屁股底下了?哈哈哈哈哈」總長根本不管四週一片寂寞的氣氛哈哈大笑道。而哈恩則在心中暗道:「我說他怎麼能夠跟在矮人王的後面走進『黑暗之塔』原來是矮人王的小兔崽子啊。」



  亞斯和梅卡也相互遞了個眼神:「所有的謎底原來就在這裡,難怪辛巴克和他的手下要死乞白賴的呆在這裡,難怪他們明明手上拿著價值百萬的武器卻付不出幾十萬的酒錢。」



  「我說過:我早就放棄了矮人王的繼承權,所以我也早就不是什麼王子殿下了。」鐵錘傑克撣了撣圍裙上的灰塵,站起身來走到鍛鐵爐前一邊猛拉風箱一邊說道。



  「簡單的說:鑒於你的身份我想利用一下你用以說服辛巴克帶我們到矮人城堡。」哈恩不待眾人說話,搶先說道。



  「沒用的,他早就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魔王。對地面上的一切都根本不關心。」鐵錘傑克冷冷的回答道。



  「哼~哼~哼,這沒有關係,你只需要把我們帶到矮人城堡就可以了。」哈恩冷笑了幾聲後回答道。



  「那你可以讓辛巴克他們帶你去何必要我呢?」鐵錘傑克丟下手中的鐵錘轉過身來問道。



  「沒有你他們恐怕那裡也去不成吧?」哈恩的嘴角上有浮現出了慣有的微笑。



  「你敢!」傑克轉過頭用眼神逼視著辛巴克說道。



  「他們是不敢,不過我就不同了。」哈恩把雙手抱在肩上笑道:「這樣子他們既沒有挑戰你的權威,又完成了任務。」



  說道這裡,辛巴克的眼睛一亮。這確實是個好辦法,自從找到了鐵錘傑克的住處後,因為無法用強力逼迫其就範,他們只好呆在這裡與他乾耗。假如哈恩幫他們綁架鐵錘傑克並帶回矮人城堡,那麼面對一個自己根本無法抵擋的對手充其量矮人王只會怪罪他們辦事不力。而眼前的所有麻煩卻都可以解決,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至於說服矮人王借道,成與不成都與自己無關。



  看見辛巴克的眼睛在發亮,鐵錘傑克知道他有些動心了。再看看恩身邊的眾人他知道今天恐怕是沒有人會幫自己了。唯一一個站在自己這邊的總長也早就是老鼠過街的人物根本靠不住。咬了咬牙,傑克說道:「即使你們把我綁回去你們認為我會幫你們說話嗎?而且如果你們一定要強逼我我會馬上自殺,但你們假如只是想要人代路到矮人城堡,我可以同意辛巴克給你們帶路。這個交易對大家都沒有壞處如何?」



  「如果我們沒有辦法進入矮人城堡又哪來的機會說服矮人王?」卡茲想了想說道。



  「即使你們見到了矮人王也不會有機會的。」鐵錘傑克回答道。



  「我同意你的條件。」哈恩沒有理會卡茲的話,直接對傑克說道。



  在場的眾人包括辛巴克都用吃驚的目光瞪著哈恩,不知道他的骨子裡賣的是什麼藥。



  「唐,你過來。」哈恩看了看呆在屋裡的總長喊了一聲後轉身走了。



  說也奇怪,總長聽見哈恩的話後果然老老實實的走了出來。磨皮擦癢的跟在哈恩的身後往眾人先前議事的大廳走去。



  「簡單的說:由於某種原因唐長的很像一個人,而矮人王恰好在很多年前欠了這個人一個人情。所以我的計劃是讓唐假扮這個人去討債。」哈恩看了看四周充滿疑惑表情的眾人說道。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一直蹲在角落的總長猛地跳起身來往哈恩的身上撲去,一邊撲一邊還在嘴裡罵道:「你是覺得我活得不耐煩了嗎,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可惜還沒有等他撲到哈恩身邊就看見了恩費爾德之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不去我現在就殺了你!」哈恩狠狠地說道。



  「小哈哈,你~你不是當真的吧?」看著脖子上那漆黑的劍鋒,總長也有些害怕的問道。說話的時候還用眼神向四周的眾人求助。



  「你說呢?」哈恩用劍脊拍了拍總長的臉反問道。



  總長看了看四周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自己,知道今天如果不答應雖說不一定會掛掉,可是被毒打至脫一層皮恐怕是免不了。短暫的權衡了一下利弊後只好打起精神回答道:「為了兄弟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小哈哈你能不能先把刀子收起來說話。」



  一旁的梅卡見狀在嘴裡嘀咕道:「這傢伙的立場也太容易改變了吧?」旋即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哈恩手中的大劍,在肚子裡面暗自罵道:「恩費爾德之劍果然是把好劍啊。要是能把它~~~。」



  「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讓唐說服矮人王借道,但是單單說服了矮人王借道恐怕也難以蒙蔽鐵溝堡的守軍讓他們相信有大批敵人偷襲。」亞斯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所以我的任務就是在此期間去說服破天讓他出疑兵助我們的計策成功。」哈恩回答道。



  「小~小哈哈,你~你不跟我去?」沒有等其他人回話,一旁的總長早已驚呼起來。



  「這個嘛~假如我和你一起去恐怕要壞事,所以這次你只能和中尉兩個人去了。」哈恩苦笑著撓了撓頭答道。



  「不過我覺得我們兩個配合起來比較順手啊。」總長沉思的一會兒說道。



  「你是想找個強力保鏢好跑路吧?」梅卡在一旁冷冷的說道。



  「這個~這個,你也把我看得太那個了吧?」總長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支支吾吾的爭辯道。



  「好了,那個廢物的事情我們一會兒在說。我們先把各自的分工確認一下。」哈恩拍了拍手對眾人說道:「現在我們按計劃兵分三路,唐和中尉負責說服矮人王借道;我負責說服破天出疑兵;亞斯和海因斯則負責整合現有部隊做好作戰準備;至於梅卡嘛,你除了養傷以外還要幫我們準備一封信。大家沒有意見吧?」



  眾人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都很吃驚的抬起頭來看著哈恩,想知道他所說的信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當他們看見梅卡面如死灰的表情時頓時明白了哈恩想要梅卡出一份什麼內容的信了。



  「勾結刺殺教皇的恐怖分子是死罪;與人類的宿敵獸人族狼狽為奸是死罪;沒想到這次還要再加上一個假冒教皇的死罪。我也不知道到了什麼霉惹上了你們這群災星。」梅卡無力的坐在了小凳上苦笑道。



  於是一個簡單卻極其冒險的計劃就這樣在歎息沙漠上這個不起眼的帳篷裡被構築出來。如果一切順利一兩個月之後的某天,鐵鉤城堡的守軍將會收到一封從梵蒂岡星夜趕送來的教皇秘函,秘函中稱破天舉大軍進犯三角平原妄圖一舉拿下鐵鉤堡蕩平北上中原的唯一障礙,然後鐵鉤堡的守軍會看見鋪天蓋地的獸人族在他們的城堡前集結;再然後是一對裝備精良的援軍從後方前來支援。最後將會是鐵鉤堡兵不血刃的異主。



  但是,這僅僅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這當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其中又以如何說服矮人王借道最不確定。不僅是因為總長本人太不可靠,更因為大家都不敢相信哈恩有何憑據敢確定矮人王會見總長,即使見了總長又憑什麼說服矮人王同意借道。



  不過此時此地,人們也只能相信哈恩的自信並不是無憑無據的自大。



  當晚。



  當大多數人都已經熟睡的時候。



  耿達斯因為白天聽到的作戰計劃過於誇張而久久無法入睡,只好起身到帳篷外走走。



  藉著月光,他發現不遠處的海邊上也有一個人沒有睡覺,那就是他的統帥---海因斯。



  「大人。」耿達斯輕輕的走到海因斯的身後喊道。



  「哦,你也沒有睡著啊!」海因斯抬起頭看了看身後的副官回答道。



  「坐。」海因斯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耿達斯點點頭坐了下來。



  「短短的一個月我們的生活居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海因斯看著海天相接的邊際說道。



  耿達斯點點頭沒有說話。



  「記得上次逃亡已經是20年前的事情了,沒想到都快50的人了又落了個無家可歸。」海因斯苦笑著說道,像是在跟身邊的耿達斯說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大人,您覺得他們的計劃能行嗎?」耿達斯沉默了半響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其實我一直都很奇怪。」看了看耿達斯,海因斯繼續說道:「奇怪為什麼這麼多的人才會突然集中出現在這裡,奇怪我為什麼會被捲入這麼一個奇怪的局勢中。」



  耿達斯吃驚的看著海因斯,一時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統帥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們中除了那個廢物以外,幾乎每個人都可以稱之為百年不遇的將相之才,為什麼這麼多精英會突然湧現在同一個地方,為什麼這麼多精英在過去的這麼多年卻都濟濟無名。要知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在如今的狀況下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堪稱國寶的人物啊。」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這個作戰有可能成功?」耿達斯有些不敢確認自己的理解到底對不對。



  「你以為那個叫哈恩的騎士是個會隨便亂做猜測、亂下結論的人嗎?」



  耿達斯搖了搖頭。



  「我只是奇怪,他好像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順著海因斯的手指方向耿達斯看見遠處的海角處有三個人影,不用說肯定是哈恩、總長還有中尉。



  「走吧,我可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想偷聽呢。」海因斯苦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轉身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這樣我想他們也可以安心了。」哈恩看著海因斯逐漸消失的背影轉過頭來對總長說道。



  「呵呵~呵呵。」總長在一旁陪笑著。



  「哈恩,你半夜把我們叫出來到底要說什麼?」中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他想非禮你。」總長插嘴道。



  「滾一邊去。」哈恩一腳把總長踢到在地上罵道。



  「我是想跟你們說明一些關於矮人王的事情。」哈恩轉過頭對中尉正色道。



  中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哈恩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我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瞭解到矮人族在一萬年前的神魔大戰中曾經作為魔王迪斯馬斯的手下參與了戰鬥。」



  「那和唐有什麼關係。」中尉思考了一下後問道。



  「上次在鍛鐵鎮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吧?」哈恩沒有直接回答中尉的問題,反而反問道。



  「你是說讓唐偽裝成那個叫迪斯馬斯的人前去詐騙矮人王?」中尉點了點頭說道。



  「或許他真的是魔王迪斯馬斯呢?」哈恩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怪笑。



  中尉看在眼裡沒有吱聲,沉吟了半響後抬起頭來看著哈恩問道:「我倒是奇怪你似乎對那段可以被稱之為神化的傳說很感興趣啊?」



  「你不也對那段神化的真實性報有相當的認同感嗎?」哈恩的回答很奇怪,可是站在他對面的中尉卻點點頭,嘴角上甚至也浮現出了先前哈恩的那種怪笑。



  「你們兩個好像自從離開『庫拉特斯』就鉚上了。」從地上爬起來的總長看著兩人之間那種怪怪的氣氛在旁邊咕嚕道。



  「不過,就算是長官真是魔王迪斯馬斯。對方又憑什麼相信他?」中尉沒有理會總長的話,看著哈恩繼續追問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哈恩一邊說一邊伸出手來。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哈恩手上的東西顯得異常顯眼,因為一團暗紅的光芒在他的手中若隱若現。



  「這是~~~?」中尉的嗓音有些吃驚又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



  「聽說魔王迪斯馬斯在一萬年前發動的戰爭中授予了48個騎士以龍的力量,後人把他們稱為龍騎士,而每一個龍騎士都擁有一顆獨一無二的龍之心。後來魔王戰敗了,龍之心也失落在了大陸的各處。」哈恩看著手中的紅光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



  中尉的表情很冷,嘴角上掛著一絲冷笑看著哈恩沒有說話。



  「這些失落的龍之心經過許多代的輾轉,有了許許多多不同的名字。其中最為著名的則是『魔王之眼』。而這三顆就是被稱為『血之眼』的『魔王之眼』。」哈恩似乎沒有注意到中尉的表情繼續說道。而身旁的總長則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手中的東西,心裡正在快速盤算著這幾顆寶石的價值。



  「假如我說這是殲星艦隊基幹主力艦48個主要驅動器中的3個相信你們兩個也不會感到吃驚吧?」中尉從哈恩的手中接過三顆血之眼看了看後大有深意的說道。



  「是~是」總長一邊流著口水一邊伸出手去準備抓,可惜被中尉一推甩在了地上。而哈恩則笑了笑沒有回答。



  「依靠這3個不完全的驅動器你認為矮人王會答應我們的要求嗎?」中尉把血之眼揣進了衣兜後繼續問道。



  「好像矮人王原本擁有的『暗之眼』已經化為了灰燼,這三顆『血之眼』應該可以作為替代品。」



  「大的不能拒絕的誘惑嗎?」中尉聽到哈恩的話,想了想說道。



  哈恩笑了笑,沒有理會中尉那帶有挑脅的回答反而轉身往自己的帳篷走去。沒有走幾步又停了下來說道:「聽說魔王的副官叫『悠妮』這個名字應該可以增加成功的機率吧。」說完也不待中尉反映徑直走了。



  「報告長官。」看著走遠的哈恩,中尉轉過身來對總長正色說道。



  聽到這話的總長幾乎被嚇得跌倒地上,不過看了看中尉的表情覺得對方好像並沒有要收拾自己的意思,於是定了定神小心的問道:「中~~中尉,你~你有什麼就說嘛,不要這麼~這麼嚇人好不好?」



  「長官,我想知道哈恩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會和你在一起?他為什麼知道這麼多東西?還有你到底是在裝糊塗還是真的不知道。」



  「哎,我不是給你說過了嘛,那個傢伙就喜歡故作深沉。讓人家以為他什麼都知道,其實那傢伙什麼都不知道了。」總長一聽中尉是在打聽哈恩的底細立馬開始打起哈哈來。



  「那就是說你知道了?」中尉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我?可能嗎?我要是真知道什麼還會在這裡受你的氣?我還不如馬上發動你說的那個~那個什麼艦的,然後統治世界,想到這個就覺得酷斃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總長的一邊回答一邊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你給我站住!」還沒有走出幾步,總長的身後就響起來中尉厲聲的呼喝。



  嚇得半死的總長連頭都不敢回,呆呆的站在那裡等著預料之中的一頓毒打。可惜過了半天也沒有感覺肉痛,反而聽到中尉用很低但很堅定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會知道高斯步槍的作用、血之眼的用途、也不知道哈恩到底是什麼人、更不知道你剛才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不過請您相信我對您的忠誠以及完成自己使命的決心長官。」



  總長的身子猛地一震,一直耷拉著的肩膀慢慢的挺了起來。



  「中尉,請你也相信我。我從來沒有像需要你那樣需要過任何人。我也從來沒有像喜歡這片天空那樣喜歡過一個星球。」



  總長轉過身來看著幾步外的中尉。



  一瞬間中尉從總長的眼裡看到了一種似曾相識卻又讓人不寒而慄的東西。



  「所以我或許比任何一個馬拉大陸的居民更珍惜這裡的一切。」總長繼續說道。



  「長官您!?」一時間中尉竟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早點睡吧,明天還得早起趕路呢。」總長點了點頭說道。說完轉身往自己的帳篷走去。身後的中尉趕緊兩步跟在了總長身後。



  「還有一件事情。」總長沒有回頭,他知道中尉就跟在他的身後。



  「長官請講。」中尉用好久都沒有用過的敬語恭敬的回答道。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我。哈哈哈哈!」總長突然猛跑了兩步後喊道,一邊說話還一邊大笑。



  「你這個小混蛋。」話音剛落一個小冰球已經把總長凍成了一座冰雕。



  『昆丁』港口另一頭的海邊。



  亞斯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手中的斧頭。每次他失眠的時候就這樣打發時間。一想到今天白天提到的作戰計劃他就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假如計劃失敗那些與自己息息相關的數千條生命很可能會在瞬間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亞斯並不怕死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所背負的如此重負就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還沒有睡覺?」梅卡好像事先約好了一樣出現在亞斯的身後。



  「睡不著。」看見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亞斯突然覺得輕鬆了不少。



  「是覺得白天提到的計劃太過龐大,實行的時候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對吧?」梅卡一邊在亞斯的坐下一邊說道。



  亞斯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梅卡也沒有說話反而用一種等待的眼光看著亞斯。



  「首先是時間跨度太大一旦有任何消息洩露都有可能導致整個作戰計劃失敗;其次不論是破天還是矮人王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是容易被說服的對象;第三即使我們成功了也只會把我們捲入更加巨大的危機中,到那時我們就不得不與比我們強大的多的勢力徹底為敵了。」亞斯歎了口氣後說道。



  說完之後又想了想補充道:「一旦任何一個細節上出現問題都有可能導致我們這幾千人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呵呵。年輕人,你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個人。」梅卡笑了笑說到。



  看著亞斯不無奇怪的表情,梅卡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曾經說過,1400年前的那場『光明復興』戰役成就了『聖?安德烈?亞斯』元帥的不世威名,可是後人對他的評價卻毀譽參半。為什麼?」



  亞斯想了想回答道:「記得你曾經提過:一個偉大的統帥與一個偉大的人類統帥之間的區別,是和這個有關嗎?」



  「站在被困『昆丁』港口的數千人類立場你所做的一切無疑堪稱仁義為民的騎士典範,可是站在那些會被我們攻擊的『鐵鉤堡』守軍家屬的立場上恐怕你也不過是無數個陰險狡詐的攻擊者中最壞的一個吧。」梅卡笑了笑回答道。



  亞斯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那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亞斯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人們是該給你鮮花還是把你送上絞架?」



  亞斯又搖了搖頭。不過馬上又回答道:「我想我應該站在大多數人的立場上來處理這種問題吧?」



  「呵呵呵呵呵」梅卡搖了搖頭說道:「首先的問題是如果大多數人類的利益與其他種族的利益相矛盾時你該如何作出判斷?其次即使是你的立場符合絕大多數人類的利益,那麼那些少數派是不是就該欣然承擔所有的不幸?如果那樣可不可以說是大多數人對少數分子的集體犯罪?如果是你處在這種環境下又該如確定自己的立場?或者說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對』以及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錯』?」



  亞斯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了,不要去想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了。」看著亞斯痛苦的表情,梅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倒是你這把斧頭的重量是不是太重了一點。」



  亞斯看了看手中的巨斧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也是到了這裡才知道自己的斧頭好像重的有些過分了。當時在西伯利亞看父親用的時候還以為斧頭本來就該這麼重呢。」



  梅卡笑了笑從亞斯手中接過巨斧,掂了掂站起身來使勁舉了起來作了一個砍劈的動作後放下道:「少說也有200斤吧。」



  亞斯臉一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旋即又很奇怪的看著梅卡道:「沒想到梅老先生您的力氣一點也不弱於我們這些年輕人啊。」



  「不行了~不行了。剛才那下子已經快讓我這把老骨頭散架了。」梅卡揮揮手謙虛的回答道。



  「老先生您剛才舉斧砍劈的時候可一點也不像個魔法師啊,我想我認識的人裡面恐怕也只有哈恩和劍聖才能有這種氣勢。要是你用劍的話肯定也是一個絕世高手。」亞斯有些興奮的說道。



  「呵呵~呵呵」梅卡乾笑兩聲答道:「我看你小子也快把老闆那臭小子的馬匹功夫學到家了。還好沒有外人不然肯定會讓人家笑掉大牙的。」



  「真的。」亞斯看見梅卡不信急的連脖子都紅了,匆忙解釋道。



  「算了~算了,我們不爭論這個了。不過有一點你是說對了——-不管是武學也好、魔法也好,其實學到極致的時候你會發現它們其實是殊途同歸,道理相同的。」



  亞斯聽到梅卡這些話,心裡突然好像撲捉到了點什麼,可是一時間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明白了什麼。他知道梅卡此時所說的每一句話換一個場合那都是任何一個武者或者魔法師一生難求得金玉良言;是一個只有站在了魔法境界巔峰的人物才能感悟到的真理。



  「是不是這段時間感覺自己的武功好像想提升卻不知如何著手?」梅卡好像並沒有察覺自己在說什麼繼續對亞斯說道。



  亞斯點了點頭。



  「聽拉歐他們說,你在從梵蒂岡逃亡出來的路上曾經震碎過一個山洞裡的巖壁以阻擋追兵有這回事嗎?」



  亞斯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用不著不好意思。我問你,你認為當時你的力量屬於一個武者的肌肉力量嗎?」



  亞斯搖了搖頭。



  「那是魔法力量了?」梅卡促狹似的追問道。



  亞斯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那你認為這是一種什麼力量?」



  「我也不知道。」亞斯想了想回答道。



  「這個大海裡的水是由哪一條河的水充滿的?」梅卡指著身旁的大海問道。



  「這個~這個,哪條河的水也沒有辦法灌滿大海,大海是無數的河流、無數的水匯聚而成的。」



  「對了!年輕人。許多人以為魔法永遠都是魔法、武力則永遠都是武力。所以他們也永遠只可能成為魔導士或者聖騎士。力量其實就是力量他本身並沒有魔法或者武力的區別。」梅卡站了起來好像準備結束今晚的談話。



  亞斯則還在那裡埋頭消化他的這段話的內容。直到梅卡走出好遠才發現只剩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裡了。



  亞斯抬起頭高聲喊到:「謝謝你梅老先生。」



  「我說過什麼嗎?」梅卡轉過頭作了一個鬼臉答道:「還有你記得當初在精靈森林裡第一次遇見劍聖時他對你的評價嗎?老實說我跟他的看法一樣。」



  「你是說我的招式更適合用劍嗎?」亞斯看著漸漸走遠的梅卡提高了嗓門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不用劍會更好些。」梅卡揮了揮手答道。然後低聲在嘴裡咕嚕道:「至少可以讓許多早已消失的東西永遠塵封起來,那樣對誰都好。」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41
「真見鬼,準是辛巴克那傢伙畫的地圖有問題,要不然怎麼會在這個鬼地方轉了3天都還沒有找到城堡的入口?」總長坐在一棵大樹下一邊大口的喝著水壺裡的水一邊抱怨道。



    不遠處,中尉正在對照手上的地圖察看地形。



    「地圖沒有問題,走之前辛巴克說過矮人城堡的入口隱藏得很好而為了迷惑外人入口處的道路被偽裝成了一摸一樣的地形。從昨天我們進入這裡以後沿途的地曠地貌確實和他說的一樣。」中尉看了看天色回答道。



    「應該是這邊長官!」中尉比照地圖確認了應該行進的方向。



    「長官!」看見身後沒有反應,中尉又叫了一聲。



    樹下,總長已經流著口水睡著了。



    「長官!」中尉走到總長的聲前提高了聲音喊道:「長官我們該繼續趕路了。」



    「我不走了,我走不動了。要不我們今天乾脆就在這裡休息算了。」總長坐在地上開始耍賴。



    「長官假如你在五秒鐘內不起來繼續走的話~~~」中尉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幹嘛!又想使用暴力嗎?不要忘了走之前小哈哈給你交代的,要讓我隨時保持一個領袖的威嚴,明白嗎?威嚴!要是你把我的臉打腫了或者讓我受了委屈我可不敢保證一會兒見了那個什麼矮人王可以演好自己的角色哦。」總長兩腳一伸坐在地上就開始耍潑耍渾。



    離開『歎息沙漠』住地時,哈恩一再給總長交代,為了讓矮人王相信總長就是當年的魔王迪斯馬斯一定要隨時保持一個領袖的威嚴,說話要有霸氣、做事要有章法。不過鑒於總長本人的嚴重不可靠,哈恩還是把希望寄托在了中尉身上,一句話---去矮人山的過程中,只有總長的舉動越像他暴走時的樣子他們活著回來的機會才會越大。



    無奈之下一路上中尉不得不竭盡全力的滿足總長的各種無理要求,以盼望總長好歹能夠在霸氣上面能夠有所改觀。可惜一直被人欺負慣了的總長居然還很不習慣,後來等他明白了中尉為什麼要這麼做後卻又更加變本加厲的任意妄為,稍不如意就以不能保證按照中尉和哈恩的囑咐行動為要挾。



    「是~是,長官,您是最高統帥。如果您認為今天在這裡休息有必要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中尉強忍著心中的怒火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你讓我休息我還偏不休息呢,我現在要繼續前進。」總長不知好歹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你!」中尉恨不得馬上給他一個大火球或者乾脆衝上去把他暴扁一頓。



    「幹嘛!想打我,來呀,最好把我的眼睛打青、腦袋打腫這樣一會兒見了矮人王讓他看看魔王迪斯馬斯會混得這麼慘。」總長哼了一聲說道。



    「我」中尉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才把怒氣壓下說道:「我的意思是:長官我們該走這邊。」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左邊的路。



    就這樣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停的相互折騰著又走了大半天。一扇厚重的石門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呵呵呵呵~果然有扇石門啊,好傢伙看樣子還很厚呀。」總長拍了拍石門說道。



    「長官。」中尉小心的提醒總長道:「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聽到中尉提醒的總長也只好裝模做樣的擺了一個很派的樣子。



    也許是太長的時間沒有人類出現在這扇大門前,也可能是因為這扇大門自封閉後就再也沒有開啟過,總之不管中尉和總長如何敲打大門上的鐵環裡面都沒有回音。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總長強打精神擺了幾個鐘頭的POSS後也像個瀉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在一邊在不知聲了。



    「長官!」看到這個情形中尉也禁不住開始擔心,出言向總長求助。



    想著今晚可能又要在這種又潮又濕的地方過夜,總長顯然也很不情願。想了想站起來走到大門前喊道:「我們是受辛巴克的囑托帶矮人王子傑克的骨灰回來的。」



    「長官!」還沒有等中尉出言阻止,巨大石門旁的一塊石頭突然沉到了地下,昏暗的夜色裡只聽到四周不停的有吱吱嘎嘎的聲音在響。無數的火光從最初的一片黑暗到若有若無再到燈火通明居然不過在幾分鐘內。



    等到中尉和總長的眼睛好不容易適應了這突然的亮光時才發現他們兩個竟然陷入了無數矮人的重重包圍之中。



    中尉正在暗自心驚難怪獸人族寧肯硬闖『鐵鉤堡』也不願意冒險走矮人山時卻看見一個和辛巴克長相極為相似的紅鬍子矮人走到了跟前。



    「呵呵~呵呵呵,我就說過矮人反正都一個樣。看來我真是先知先覺啊。」沒有等中尉開口總長已經在一旁傻笑起來。



    事實上不僅是中尉和總長有這種感覺,對於人類來說幾乎所有的矮人在他們眼裡都是一個樣子---矮矮的個子、長長的鬍子、手裡如果不是拿著斧頭那肯定就是端著鐵錘。當然他們不知道在矮人的眼裡人類也是沒有區別都是一個樣子。除了可以分出男女外其他的都差不多。



    「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嗎?」走到中尉跟前的矮人用半生不熟的人類語言問道。



    「你是不是管事的?」總長再一次搶在中尉之前回答道。



    「長官~」中尉對總長悄悄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後接著說道:「我們必須見到你們的王才會說明我們的來歷。」



    「哈哈哈哈哈哈~~」山谷中頓時響起了如雷的笑聲。



    「哼~還要我閉嘴,這不自己還不是在那裡鬧笑話。」總長蹲在地上咕嚕道。



    「多少年了?居然還有人類會一開口就要見我們的王?」先前那個矮人好不容易忍住笑聲後用明顯帶有嘲笑的口吻回答道「要不是你們能夠找到這裡又說出了辛巴克和殿下的名字你們連我們都見不到。還好意思在那裡說什麼要見我們的王。」



    「你把這個交給矮人王,告訴他『尤妮』來找他。」中尉把一顆『血之眼』交給跟前的矮人後說道。



    看著手中這個發出若有若無紅光的寶石,矮人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在這裡等著。」然後急急忙忙的往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走去。



    十分鐘後,這顆『血之眼』被放在了矮人王的手中。矮人王一邊用他那毛絨絨的粗壯手指撫摸著這個發光的寶石,一邊問道:「那個女的親口說自己的名字叫『尤妮』?」



    長桌對面的矮人點了點頭。



    「她的年紀有多大?」矮人王繼續問道。



    「以人類的年紀看,應該就是二十二、三歲吧。」



    「那他身邊還有沒有其他人?」



    「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你確認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嗎?」矮人王的眼中突然閃爍出一種複雜的表情。聲音也明顯的比剛才高了許多。



    「嗯。」對面的矮人點頭確認道:「要不我吧他們帶進來?」



    「嗯。」矮人王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頭同意到。



    矮人拿起放在桌上的戰斧準備轉身離開。



    「等一等,我還是親自到上面去看看吧。」



    那個原本準備離開的矮人戰士用一種無法相信的表情看著從身邊走過的矮人王,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趕緊幾步跟了上去。



    「這就是那個自稱叫『悠妮』的女人?」矮人王指著幾步外的中尉對身旁的人說道。



    「是的,就是她。」先前那個進去稟報的矮人族戰士上前一步回答道。



    矮人王上前兩步把中尉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又走到總長的跟前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把總長看了好幾遍。



    看完之後矮人王歎了口氣轉身往坑道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對先前那個傳話的矮人戰士說道:「幹掉他們以後記得把剩下兩個血之眼搜出來。」



    矮人王此話一出,中尉和總長大驚沒想到矮人王居然不問一句就準備要自己的命。



    「慢著。」中尉一揮手撐起了防禦屏障把衝上前來的矮人士兵阻擋在了外面。同時對矮人王喊道。



    矮人王看見中尉的舉動,眼睛裡瞬間閃爍了一個不敢相信的神情。看著遮擋在中尉和總長面前的那個若有若無的淡藍色能量屏障,他想了想說道:「沒想到事隔這麼久還有322型生體CPU在運轉,看來你們知道『悠妮』的名字也不是毫無根據啊,可惜找這麼一個廢物就想來冒充領袖還是嫩了點。」說完對手下的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進攻。



    中尉順著矮人王的眼睛看去,只見總長躲在自己的背後整個人已經被嚇得快尿褲子,心裡想想確實不該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廢物身上,看來今天果然是凶多吉少。



    在矮人士兵那巨大的衝擊力下,中尉防禦屏障的厚度急劇降低。中尉看了看身後的總長,雖然很欣慰的看見他好歹拔出了腰間的連珠弩,可是她知道面對眼前這數不清的敵人,他們今晚恐怕很難生還。



    「長官,一會兒我會對您左邊的路口施展連環閃電,請你趁機從那裡突圍。」中尉一邊盡力維持防禦屏障的能量一邊對總長說道。



    「那~那你怎麼辦?」總長看了看中尉問道。



    「我會在這裡盡力拖住他們。」



    「你一個人根本撐不了多久。」



    聽到總長如此回答,中尉欣慰地笑了笑說道:「就算是這樣也可能只能讓你晚幾分鐘死而已。早知道還是讓哈恩來了,那樣至少可以帶你逃出去。」



    總長咬咬牙搖了搖頭。於此同時中尉的防禦屏障因為承受不住不斷的重壓終於響起了脆裂的聲音,屏障表面的裂紋越來越多。



    「要是你不想讓我們都死在這裡就趕快想辦法。」先前中尉的話原本想激發總長的鬥志,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長官每每在危急之時總會有驚人之舉,沒想到自己把話說得這麼明瞭,可惜那個廢物卻一點也沒有反應,危機之下只好喊道。



    「可是~可是我~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呀?」總長雖然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可是卻一點辦法也使不上。



    「哈恩說你是迪斯馬斯肯定有他的道理,不要管那麼多盡量去做吧。」中尉一邊使勁地維持防禦屏障不被攻破一邊對總長喊道。



    「我~我,我說矮人王你能不能等等聽我說一下啊。」總長鼓起勇氣對矮人王喊道。



    可惜矮人王根本就沒有理他,繼續往坑道裡走去。



    「大王~我家上有70歲的老母,下有3歲的小孩,要是你殺了我就等於一屍三命呀。」



    矮人王還是沒有停,不過卻皺了皺眉頭低聲咕嚕道:「怎麼和當初那個混蛋守護者的口氣一模一樣。」



    「矮大王~求求你不要殺我吧,我願意做牛做馬一輩子扶持你。」總長的鼻涕眼淚流了一臉,那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噁心。



    「長官~再不趕緊什麼都晚了。」中尉一邊竭盡全力維持屏障,一邊高聲喊道。



    「卡頓!你等等。」危機之下的總長脫口而出。



    「住手!」矮人王猛地一震回過身來對正在進攻的矮人士兵喊道。



    那些正在進攻的矮人無不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不僅他們就連防禦屏障後面的中尉也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長官~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中尉一邊警戒著對方的行動一邊小聲地總長問道。



    「我哪知道,總不能讓那些小矮子把我砍成肉醬把,反正衝口就出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總長看見對方停止了進攻,懸在嗓子眼的心也稍稍為放下了一點。聽見中尉的話也顧不得耍酷燒包趕緊回答道。



    「好,就這樣看來你剛才的話說道關鍵了。繼續裝下去我們就有希望知道了嗎?」中尉低聲的吩咐道。



    而總長則在嘴裡咕嚕到:「還用你說,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說話間矮人王已經走到了跟前。



    看著展開在他們之間的防禦屏障,矮人王用手指了指示意中尉將其撤銷。中尉用眼神向總長請示。總長此時也有些犯難,以往有哈恩在,用他自己的話說叫合作默契,其實也就是最不濟的情況下至少可以安全跑路,可惜今天擔任護衛的卻是中尉,而他又實在是摸不清矮人王的底細,一個不小心萬一對方二話不問就把自己劈豈不冤枉,所以好半天也沒有動作。



    屏障外的矮人王看著兩人的反應,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果然不是領袖啊。」言罷準備轉身走開。



    「你等等。」總長快速的權衡了一下眼前的情形,假如錯過了這個機會即使有中尉的防禦屏障被殺也不過是遲早的問題,還不如在這裡賭一把。所以在對矮人王喊得同時對中尉做了個手勢示意其撤銷掉防禦屏障。



    「你到底是什麼人?」矮人王走到總長的跟前一邊仔細的大量著總長一邊問道。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你們的大王啊,呵呵呵呵。」總長陪著笑臉回答道。



    「告訴我你是從什麼地方瞭解到這麼多秘密的?」矮人王上前一步逼問道。



    「沒~沒人啊。」總長結結巴巴的回答道。



    「哼!」矮人王用鼻子哼了一聲:「又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猛一轉身。中尉只覺眼前一花,感覺像是被火車撞了一樣往後倒飛出去。直到撞在數米外的一個巖壁上才意識到是被矮人王攻擊了。



    「好快!」中尉下意識的念道,可惜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中尉!」看見被矮人王攻擊總長一邊喊一邊衝到了中尉的跟前。



    「長官,這個人的速度好快。你要小心。」中尉準備提醒總長注意,單憑剛才那一下,中尉已經察覺的眼前這個矮人王在速度、力量上或許還不如哈恩和加隆可是其實力已經遠在他所見過的其他高手之上,就算是亞斯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再說話了~不要在說話了。」撲上來的總長一邊用手接住從中尉嘴裡不停流出的鮮血一邊說道。



    「要是你再不說實話這就是榜樣。」矮人王緩緩地說道。



    中尉覺的眼睛已經開始有些看不清東西了,她知道自己就要失去知覺。昏倒前他似乎感覺到總長得眼淚滴落到自己的臉上,而總長好像在對矮人王罵什麼。



    「他媽的卡頓,老子要你的命。」恍惚間中尉覺得總長的這句話很有形。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中尉慢慢的從昏迷狀態下甦醒了過來。



    四周的光線很暗,自己好像平躺在一張非常鬆軟、溫暖的床鋪上。一盞油燈在自己的左手邊恍惚閃爍。或許因為自己剛剛從昏迷中醒來,她感覺胸口很悶,呼吸也很困難。



    「你醒了?」總長的聲音。



    「我還沒死?」中尉艱難的翻了個身,看著坐在床邊的總長問道。



    「啊~差一點。」總長隨口回答道。



    「你一直守在我的旁邊?」看著總長深陷的雙眼、黑黑的眼圈。頓時覺得自己問的其實很多餘。



    「我?可能嗎?人家老卡天天大魚大肉的請我,我有時間來陪你?」總長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根牙籤一邊挑牙齒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長官你!」中尉自己心頭一熱,就準備爬起來敬禮致謝。可剛剛起個半身就發現被窩裡的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我的衣服呢?」她對總長問道。



    「哦?衣服嗎?你沒有穿衣服嗎?」總長退開了幾步反問道。



    「你天天耗在我這裡到底幹什麼?」中尉又看了看被窩再看了看總長,不知怎的總覺得那小子不地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總長笑而不答。



    「你這個混蛋。」中尉用僅剩的一點力氣發射出一個小火球後又昏了過去。



    昏倒前他好像聽到總長一邊逃命一邊喊:「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看了看胸部嘛。死八婆。」聽上去很討厭。



    就這樣中尉斷斷續續的在昏睡與半醒的狀態下交替掙扎。有時候她從昏睡中醒來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餵水,有時候好像還有些和著肉糜的流質。



    好幾次她都能夠察覺到身邊有很多人,好像還在為什麼事情爭論,可惜自己一句也聽不清楚。



    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天。



    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刻,當中尉再次醒來的時候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正在與自己的長官爭論。



    「如果你是領袖你就該知道:她身上損壞的組織太多,而且重要器官都已經開始衰竭,現在使用恢復倉或許還可能救他的性命,再拖幾天恐怕就真的沒的救了。」



    「你想利用我重新開啟黑暗之塔才是真吧?」總長得口氣聽上去很怪。



    「隨便你怎麼想,不過留給你考慮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那個低沉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遠處。



    中尉感覺有一隻手正在為自己擦拭額頭的冷汗。



    「中尉~中尉。」總長小心的呼喊道。中尉想回答可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甚至想睜開眼睛也不可能。



    「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現在真的很難選擇。我不能眼看著你死在我面前,我不能。可我更不能讓黑暗之塔內那巨大的力量重新降臨這塊大陸。那樣的話會有很多人會死。我到底該怎麼辦。」



    中尉感覺有一滴鹹鹹的水珠滾進了自己的嘴角。



    「長官的淚水怎麼這麼苦。」中尉的意識又漸漸消失陷入了昏迷狀態。



    看著不省人事的中尉,總長的表情十分難看。他知道當初矮人王那一下早已將中尉的內臟全部震碎,能夠挺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要是再晚個幾天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救不活她的性命了。



    呆坐在凳子上的總長木然的看著桌上的油燈,豆大的燈光在昏暗的房間裡不停的晃動,好幾次好像都要熄滅似的。總長呆呆的看著屋外的守衛推門進來往油燈裡加滿燈油又呆呆的看著對方離開,在他的眼中似乎這一切都不曾發生。看著再次明亮起來的油燈,總長得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就好像這些油是為中尉的生命添加的燃料。



    可惜,中尉劇烈的咳嗽以及從嘴角湧出的鮮血卻把他又拉回了現實。



    總長取過一張毛巾,蘸上水替中尉擦乾淨嘴角的鮮血。看著昏昏睡去的中尉連續多日沒有休息的總長也忍不住疲倦趴在床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昏睡中的總長突然被自己的噩夢進行,滿頭都是豆大的汗水,連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看著仍在昏睡的中尉,總長稍稍出了口氣。



    他站起來,走到門邊準備拉門,可是手伸到一半卻有縮了回來。然後再走回床邊坐下。這時昏迷中的中尉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不停的從嘴裡流出。



    「中尉,堅持住,你不要再吐血了~我~我止不住你的血呀。」總長的眼淚忍不住從眼眶中流出。手上的毛巾早已被中尉的鮮血染得通紅。



    「給我叫老卡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的總長衝到門口對一個衛兵喊道。



    不久,矮人王來到了總長得房間。



    總長呆坐在床邊,手上拿著那張不停滴血的毛巾。眼睛呆呆的看著地上好像根本不知道矮人王走進來似的。



    「你決定了嗎?」矮人王問道。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夢。」總長抬起頭看了看矮人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凳子說道:「我夢見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熟人,確切的說這個人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僅僅存在於我的夢中,連我也不敢確認。」



    矮人王並沒有打斷總長,反而順著他的手勢坐到了總長對面的凳子上並對身邊的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到門外等候。



    「在夢裡,我看到了許多的輝煌、許多的豪情。許多心懷理想的同伴將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聽著總長那有些像自言自語的話,矮人王的眼睛裡似乎有東西在閃爍。



    「我天真地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可以做到任何想做到的事情。我攻擊任何敢於干涉我行動的人,我以為憑借自己的力量可以改變一切,可以將自己想要的一切把握在手中。」



    「不!不是狂妄!是為了自由的聖戰!」矮人王突然很激動地喊道。



    總長笑了笑沒有理會矮人王的唐突舉動繼續說道:「記得我在夢裡也是這麼給『悠妮』說的。沒想到最後卻不得不親手殺死她。只要我一閉上眼睛就可以看見她生命最後一刻的笑容。我~我雖然知道這是她的選擇,可是我卻無法接受我親手殺了她的事實。」



    「不!頭頭,不是你殺死的她。作為輔助操作系統如果不毀掉它你就沒有辦法取得中樞系統的絕對控制權,那樣的話我們在進入近地軌道的時候就會被行星引力干擾全部墜毀。」矮人王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奇怪,怪的讓他自己在說完了以後都覺得自己怎麼會這樣說。



    「為什麼『悠妮』當時沒有反抗呢?」總長抬頭看了看矮人王,眼神似乎有些恍惚,原本哀傷的臉上也漸漸沒有了表情。



    「我~我想是因她沒有時間吧。」矮人王不知不覺地站起來回答道。



    「輔助操作系統的安全級別僅次於我,你以為每秒千兆億次的計算能力還不足以在數分鐘的時間內作出任何防禦措施?」總長得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而剛才站起來的矮人王卻怎麼也無法再坐回剛才的板凳上。只好尷尬的站在屋子的中間。



    「可是。」矮人王有些不服輸的爭辯道。



    「我知道你想說當初已經關閉動力裝置,她沒有能力反抗了對吧。其實你錯了,不僅主操作系統是一個巨大能源的集合體,輔助系統也同樣集成了備用能源。如果她願意,她甚至可以把整個基幹主力艦炸得粉碎。為什麼她沒有那樣做?」



    此時房間裡除了昏睡的中尉就只有總長和矮人王。氣氛卻變得很奇怪賓主兩人的身份漸漸起了變化,客人變成了主人、主人卻變成了隨從。



    「關閉『悠妮』的最後一刻,我看得很清楚---她在笑,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她笑。我知道是她自願選擇了毀滅,雖然她是唯一一個自始至終都反對我這麼幹的人,可是當我決定這麼做以後她還是毫無保留的支持我。」總長的瞳孔正在慢慢的擴散,可惜昏暗燈光的房間內矮人王根本就看不見。



    「頭頭,我們覺得是不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矮人王不知不覺地往後推了一步問道。



    總長好像沒有聽見矮人王的話,繼續說道:「我已經錯過一次,所以我決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為了我犧牲自己。」



    「頭頭,你的意思是?」矮人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即使是再次與聯盟開戰我也要救活『悠妮』。即使是再次啟動反應堆我也要干。」總長回過身來抱起中尉說道。



    「是~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矮人王急忙打開大門把進出的路給總長讓了出來。



    「卡頓。」剛走出大門的總長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說道。



    「頭頭,有什麼吩咐?」矮人王有些吃驚的看著總長問道,因為這是總長第三次叫自己的名字,那個原本應該沒人知道的名字。而聽到總長聲音時感覺卻是那麼的熟悉。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總長身上的變化---瘦小的身軀竟然給人一種難以呼吸的壓迫感,站在通道兩邊的警衛甚至有些想拔腿逃跑的感覺。



    「假如『悠妮』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要你償命。」總長似乎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普通到就像在談論今晚吃什麼東西。



    「頭~頭頭,那個女的不是『悠妮』,『悠妮』早就被您關閉了。」矮人王卡頓的聲音低得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聽不聽得見。



    總長跟在矮人王的身後,往地底深處走去。矮人王身邊的護衛越來越少。每到一扇大門前就有幾個守衛留在了大門後面。原本應該因為挖掘時間久遠顯得破舊古老的通道卻意外地越來越寬敞,走到後來坑道兩旁的巖壁已經早已沒有了斧鑿開採的痕跡,光滑如鏡的巖壁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融化掉似的,在地底開出了一條筆直的大道。



    此時跟隨在矮人王卡頓身邊的衛兵也已經只剩下了兩人,看著總長那瘦弱的身軀抱著比他重許多的中尉艱難的行走,好幾次矮人王都想接過總長手上的中尉,可是都被拒絕了。最後矮人王只好無奈的搖搖頭放棄了。



    就這樣一行四人終於在一扇巨大的金屬門前停了下來。而坑道內的氣溫也已經高得有些讓人難以忍受。



    「快接近火山地脈了吧?」一路上都默不作聲的總長突然問道。



    矮人王點點頭回答道:「要不是借助火山地脈的溫度,系統恐怕早就徹底停機了。」說完對最後的兩個護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站在了鐵門外面。



    矮人王和總長獨自走進了鐵門。



    身後那金屬大門在一聲悶響關閉後,矮人王手中的火把也漸漸的熄滅。一些細微的白光在四周亮起,不一會兒就把兩人站立的地方照得雪白一片。



    總長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站立在一個金屬大廳裡面,那些白光就是大廳四周的牆壁發出的。



    「第二階段分離的12個子系統保存的都很完整啊。」總長對矮人王說道。



    「可惜在進入大氣層的時候去了重量控制裝置,結果進入角度太小所以埋的太深了。」矮人王不由自主地回答道。



    「那磐石他們那邊有消息嗎?」總長繼續問道。



    「磐石?」矮人王疑惑的問道。



    「哦~我忘了,他們是最後一批分離的,目標是117號行星表面。和你們的目的地不同。」總長好像意識到了矮人王並不知道磐石他們脫離的消息,於是解釋道。



    「大人!」矮人王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聽到總長剛才的解釋,矮人王終於明白了——-總長的記憶產生錯亂回到了許多年前他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情景。



    「大人~您~您還記得我們嗎?」矮人王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總長的肩膀喊道,此時他終於可以確定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真的就是那個讓他們等待了無數日夜的人。



    「卡頓,我現在需要生命維持系統立即投入運轉,再晚『悠妮』就會有生命危險。」總長對矮人王喊道。



    「大人!你醒醒吧。」矮人王哭喊道。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基幹主力艦被分解了你很傷心,其實我也是。不過我剛才得到的消息所有的模塊都已經安全著陸。迪南他們也已經開始破壞星系外圍的恆心和中子星、亞空間壓縮也已經進入執行狀態。只要我們熬過這段時間他們就無法在這個空域使用超光速跳躍飛行,他們要想把我們趕盡殺絕就必須用常規飛行的辦法過來,我們至少能夠爭取到5、6年的時間準備,到那時我們再把主力艦組合起來就可以了。被消耗掉的軍艦也可以補充上,我們會再次擁有一支強大的宇宙艦隊的。」



    聽到總長的解釋,矮人王已經可以確定總長的思維陷入了錯亂狀態。不知道什麼原因此時總長的意識完全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幕的重現。然而時光流逝此時此地早已物是人非。



    矮人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蹲在地上嗚嗚的哭出了聲。



    空曠的金屬大廳裡除了他們兩個再無他人,矮人王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在時間長河裡他們等待的日子或許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片斷,可是對於此時此地的矮人王來說卻是一個漫長的、毫無希望守候。



    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離開,要麼戰死沙場要麼老死異鄉,留下的人越來越少,唯獨自己還在苦守這個夢想。一個千年過去了,又一個千年過去了。多次複製的軀體已經無法再承擔更多的等待,那個帶給他們夢想的人竟然真的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前。重新燃起的希望也好、孤獨一人的失落也好。這一切在這裡全都變成了宣洩而出的淚水。



    「相信我~就算是造物主也不能隨意的玩弄我們,我要感謝他們教會了我們基因改造技術,我保證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不過現在我必須抓緊時間給『悠妮』治療。」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了大廳的另外一頭,在一個操作台操作起來。



    伴隨著一串噼啪的聲響,金屬大廳裡被一層墨綠色的光霧所籠罩。就像當初總長在『鍛鐵鎮』發狂時一樣,許多的光線以總長為中心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其圖案與當時暗之眼上的圖案驚人的相似。



    矮人王看著不遠處的總長,塵封了上千年的控制機關居然在總長的感應下重新啟動起來。



    「大人?您~您已經和『暗之眼』同化了嗎?」矮人王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可是總長顯然沒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的操作著。



    「嗡嗡~嗡嗡。」一連串的轟鳴聲中,一個圓柱體的金屬倉出現在了魔法陣的正中。



    伴隨著氣閥開啟的放氣聲,金屬倉上出現了一扇門。



    總長二話不說抱起中尉走進了大門,身後的矮人王也趕緊兩步追了進去。



    伴隨著魔法陣的消失,那個原本漂浮在地面的金屬圓柱體也沉入了地下。



    數秒後。



    關閉的艙門再次打開。



    跨出艙門的總長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建築物內。



    身後是一扇已經關閉的黑色大門,順著大門往上看一座黑黑的高塔聳立在這個巨大的建築物中間,黑色的高塔呈錐形下粗上細。直到最後變成一個尖尖的圓點。整座高塔在不明光源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種奇怪的皮革質感,憑感覺這座塔應該不是金屬或者石材所製。用手一摸還有微微的彈性似乎是一種活著的生命體。



    從塔底到塔尖的高度僅憑目視估計已經超過300米,可是在這個建築物內卻好像一根火柴立在一個大大的酒瓶中似的。



    以黑塔位中心,巨大建築物內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數萬個甚至更多的巨大容器,容器無不成水滴狀豎立,通過容器那透明的外壁,可以看到裡面居然裝的是一個個活著的軀體。唯一不同的是那些泡在粘稠液體中的軀體都好像行屍走肉一樣毫無意識感覺。



    總長走進一看。



    那些軀體竟然每個都與自己長得一摸一樣。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42
「你想克隆主系統?」總長嘲笑道。



    「我沒辦法,缺乏中央控制器根本無法重啟動主反應堆。」矮人王的額頭已經滲出汗來。



    「哼,這個以後再說。我需要容器合成『悠妮』損壞的組織。你馬上給我準備。」總長哼了一聲說到。



    「可是~可是主反應堆沒有啟動,我們的能源不夠。」矮人王回答道。



    「把你身上的3顆驅動器拿出來。」總長沒有理會矮人王的話,直接伸出手去說道。



    矮人王有些不情願的掏出了藏在身上的三顆血之眼。



    「反應堆在那裡?」總長看了一眼矮人王繼續問道。



    「這邊~這邊請。」矮人王趕緊指了指建築物的一角說到。



    ……………



    千里之外的聖城『梵蒂岡』,一個老者站在高塔的窗口上,假如現在他身邊有人或許可以藉著窗外的月光看見這個老人正在微笑。



    「矮人山的大門終於再次開啟,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被封印得力量重回地面了。」放下手中的茶杯,老人自言自語的說道。



    ……………



    『蘭法西特帝國』的國都---『日落城』。



    被廢除的帝國太子---阿米爾府上。



    一個瘦弱的身軀正站在自己的花園裡觀賞盛開的山茶花。



    管家輕輕的走進來稟報道:「殿下,『約克公爵』已經到了,請他到花園裡來嗎?」



    「哦?」似乎被驚醒的王子回過神來哦了一聲後說道:「算了還是到書房去吧,免得他又說我玩物喪志。」



    管家點點頭轉身去了。



    不一會兒公爵被請進了書房。



    看著一邊擦手一邊進來的哥哥,公爵說道:「又在弄你的山茶花?」



    阿米爾嘿嘿的笑了一下說道:「該不會又想說我玩物喪志吧?」



    公爵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簡單的說今天把你請過來的目的是想借用你手上的職權幫我準備一批魔法水晶」艾米爾開門見山的說道。



    「多少?」約克公爵問道。



    「2000魔法單位。」



    「什麼!2000魔法單位?你瘋了不是,先不論我能不能搞到這麼多魔法水晶,就算是我搞到了你準備拿來幹什麼?上次你在『庫拉特斯』燒掉的800魔法單位我還不知道怎麼報銷呢,這次你居然敢一開口就要2000。」看公爵的表情簡直恨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掐死阿米爾似的。



    「而且還要勞煩你找人把他們秘密運送到『歎息沙漠』的『昆丁』港口。」阿米爾的第二句話終於讓公爵把剛剛送進嘴裡的紅茶全都噴在了昂貴的『奧斯曼』地毯上。



    「你是說我還要把他送到獸人族的領地去?」公爵覺得自己的哥哥簡直是瘋了。



    「準確的說是送到西爾曼之腦---史派克•唐的手上。」艾米爾更正道。



    「你總的給我個理由把?我可不想被父王吊死了都不知道原因。」看著自己哥哥那副悠然自得的摸樣,公爵知道自己又有的煩了。



    「如果不出所料,我想史派克•唐會在最近進攻『鐵鉤堡』這些東西他會用得著的。」阿米爾回答道。



    公爵一聽立馬意識到什麼,想了想問道:「你是說他們有可能會攻取鐵鉤堡以尋求獲得一塊有保障的安全區?」



    阿米爾點點頭。



    「這麼做對我們國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不過我並不以為依靠強力魔法就可以摧毀『鐵鉤堡』,不要忘了那裡可是常年駐紮著10個以上的高級魔法師,一旦發現了他們的企圖堡壘裡會立即升起防禦屏障。」約克公爵開始仔細的盤算起鐵鉤堡淪陷的可能。



    「呵呵呵,我的傻弟弟,難道說每一個城堡都一定要通過武力才可以征服嗎?我讓你準備的2000魔法水晶就是打開城堡大門的鑰匙啊。」阿米爾笑了笑答道。



    「計謀?」公爵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不要忘了史派克•唐可是一個經常創造奇跡的人。」阿米爾回答道。



    「兩大帝國難道就不會察覺嗎?」公爵把自己的憂慮直接說了出來。事實上只要沒有外人,公爵在自己哥哥面前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情感甚至弱點。



    「我想~」阿米爾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恐怕除了我們還沒有誰把史派克•唐看成一個能夠改變大陸局勢的人物,他手上現在最多也就4000人根本不足以發動哪怕最小規模的戰役,加上『鐵鉤堡』1千多年來從來沒有陷落過,習慣性的思維讓人們根本沒有想過『鐵鉤堡』被攻陷的可能,所以成功的機率應該還是很大的。」



    「假如我們再在邊境上施加一些壓力,恐怕更能夠轉移兩個帝國的注意力吧?」公爵若有所悟的補充道。



    阿米爾沒有回答,反而轉移話題道:「倒是西爾曼公國的問題恐怕需要趕緊解決了?」



    看著公爵疑惑的表情,阿米爾解釋道:「一旦『鐵鉤堡』被攻陷,史派克•唐以及他身邊的人恐怕就真的可以稱得上是馬拉大陸上的一股勢力了,不要忘了到目前為止他仍然是西爾曼公國的國師,下任宰相的第一繼承人。我們可以利用他來打擊兩大帝國,兩大帝國自然也可以利用西爾曼與我們的關係來拉攏他。」



    「應該沒有這個可能吧?」公爵有些不相信的說道:「畢竟現在的國王是在我們的支持下才保住了性命坐上了王位。」



    阿米爾準備回答,可是想了想又沒有開腔,反而點了點頭。



    …………



    看著公爵離開的背影。



    加隆從暗處走了出來。



    「我其實是想提醒他注意那個被囚禁的西爾曼之虎。」阿米爾似乎在跟加隆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你是說羅納德公爵?」加隆確認道。



    「可是要是我說了,或許就等於變相的至他於死地。」阿米爾點點頭道。



    「你的問題就是在於太仁慈。」加隆回答道。



    「所以我不適合當國王,弟弟他更合適。」



    「聽說羅德曼將軍一直在霧凇森林一帶打游擊,而且得到了許多當地人的支持。如果處理不好,你的話很有可能會應驗。」加隆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



    阿米爾聽到此話,很吃驚的回過頭來看著加隆道:「聽說神聖騎士從來都不參與各國之間的爭端,怎麼你?」



    加隆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沉默了好久才回答道:「如果一個人的死可以換回無數人的生命,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應該不是一件壞事。」



    「所以說我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國王。」阿米爾愣了愣苦笑著說道:「我還沒有覺悟到會去勸說父皇處死一個與自己無怨無仇的人的地步。」



    「不過倒是你,自從回到皇城以後每天似乎若有所思地樣子,那個黑衣騎士的來歷你查出些眉目了嗎?」阿米爾趁加隆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巧妙的改變了談話的內容。



    「老實說我對馬拉大陸未來的歷史走向確實存在很多的憂慮。」加隆思考了一下回答。



    「大陸的未來?」阿米爾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加隆反問道:「一個人的武功難道可以高到足以影響大陸歷史的地步嗎?」



    「通常大多數人確實無法做到,不過這個人或許~~~」加隆沉吟道。



    「你曾經說過,到必要的時候你會向我說明一切。或許這個日子就要到了對嗎?」阿米爾一邊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一邊將自己的茶杯斟滿了茶水後說道。



    看著站在那裡沒有反應的加隆。阿米爾笑了笑又從茶盤裡取出一隻乾淨的杯子給加隆斟滿了茶水後說道:「有消息說神聖騎士肖恩•雷最近出現在了奧斯曼帝國的邊境地區。其活動的地區極其接近三角平原,這些應該不是偶然事件吧。」



    加隆看著阿米爾王子給自己斟滿的茶水,點了點頭順勢坐在了王子對面的椅子上。不過表情還是和剛才一樣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並沒有回答王子的問題。看上去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似的。



    「我不過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富家弟子,老實說我很奇怪---我到底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居然可以讓神聖騎士加隆如此關注。我更奇怪的是一向來去如風、浪蕩隨意的肖恩•雷怎麼突然也對三角平原外的喪家之犬感興趣起來。」阿米爾好像沒有注意到加隆的反應繼續說道:「最奇怪的是三個神聖騎士的名字居然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肖恩•雷』、『傑米裡奧•風』、『加隆•炎』。在這塊大陸上所有的族譜裡面我都不曾找到過風、雷、炎的姓。另外我無意之間找到了一副1千年前的神聖騎士畫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看看。」



    阿米爾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加隆的反應,說著話就從書桌下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副已經發黃捲曲的紙張,那張照片上赫然畫著的儘是站在眼前的加隆。



    「要不是這張紙片經過了魔法防腐處理恐怕早就化為了灰燼,不過即使這樣也已經殘破到了如此地步。」阿米爾盯著對面的加隆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懷疑與我決鬥的黑衣騎士就是當年的飛龍騎士團團長---哈恩•馮•曼托菲爾」加隆的話音過後整整5分鐘,書房裡再也沒有任何聲音。



    「你~你是說他就是1400年前的魔族第一悍將哈恩•馮•曼托菲爾?」即使沉穩如阿米爾一般的人物也禁不住發出了驚呼。



    1400年前的那場浩劫,在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沖刷後,當初的血雨腥風早已淡去。數百萬人的死亡、千萬人的流離也已經變成了一個個歷史書上的文字記載。唯一無法從人們的記憶中抹去的只有戰神聖•安德烈•亞斯元帥那一場場猶如神來之筆的絕妙用兵,以及那個猶如惡魔般揮之不去的飛龍騎士團長---哈恩•馮•曼托菲爾。



    即使在光明復興戰役的最後階段,人類取得了空前勝利的前提下。也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膽敢獨自檔在飛龍騎士團的去路之上。即使是在魔族大部毀滅在人類魔法師的末日審判攻擊之下後,也沒有任何人膽敢接受敗軍之將哈恩•馮•曼托菲爾的單獨挑戰。即使在人類那早已被串改的面目全非的歷史教科書中也沒有任何人敢否認飛龍騎士團的戰鬥力,即使是最健旺的人類也無法從夢寐中抹去那一次次的血腥屠殺。



    這。



    就是瑪拉大陸的居民對那只僅有1200人的飛龍騎士團的評價,也是人們對飛龍騎士團團長、魔族第一悍將、瘋狂的殺人王、曼托菲爾聯隊長---哈恩•馮•曼托菲爾的真實看法。



    「為什麼?」暫短的震驚後,阿米爾很快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禁咒對決後沒有任何人看見哈恩•馮•曼托菲爾的屍體。」加隆有些猶豫的回答道。



    「還有呢?」阿米爾也有些保守的問到。



    「他使用的魔法是龍破斬。」加隆考慮了半天後說道:「雖然施展了一小半就被強行終止,不過我還是可以確定那個魔法肯定就是魔族飛龍騎士的招牌魔法---龍破斬。」



    看著沒有反應的阿米爾,加隆想了想又補充道:「傳聞還有飛龍騎士在歎息沙漠附近的龍山活動,不過我肯定他們的劍法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



    「要是這個人真的是飛龍騎士團團長,那問題就複雜了。」阿米爾思考了良久後才繼續說道。



    「恐怕問題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加隆的回答讓阿米爾很是不解。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希望王子能夠允許。」加隆好像下定決心似的說道。



    又是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我可以問你想去那裡嗎?」阿米爾說道。



    「精靈森林。」加隆回答道。



    阿米爾點點頭,將加隆的茶杯滿上後說道:「雖然我知道這樣說有些奇怪,不過我還是要說:小心點。」



    加隆抬起頭看了看阿米爾,感激的點了點頭。



    …………



    「長官,我們這是到那裡去?」中尉跟在總長身後一步的地方小心的問道。



    自從她赤身裸體從沉睡倉中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的長官有些不對勁,憑經驗她知道總長肯定又犯病了。但是和前幾次犯病所不同的是---長官似乎很清楚他所處的環境,但又時不時地說出一些沒來由的話。



    從卡頓的眼神中中尉知道矮人王肯定知道出了什麼事,不過卻不敢指望對方會給自己解釋。



    連續幾天的觀察後,中尉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總長似乎陷入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混亂記憶中,一個是作為帝國最高統帥時候的總長,一個則是1個月前離開『昆丁』港口時的長官。



    兩種意識交替的影響總長的言行,而這種言行的統一存在則是由於總長誤把自己當成了哈恩口中的『悠妮』。



    「有些雜碎想要我的命,他們必須付出代價。」總長頭都沒有回的答道。



    看著孤獨的行走在矮人山蜿蜒曲折小路上的單薄身影,中尉突然感覺有一股很濃的寒意侵上心頭。



    「你是指?」中尉不敢確定的問道,他不能肯定總長口中所指的雜碎到底是壹萬年前的反叛者還是瑪拉大陸上的兩大帝國。



    「被困在『昆丁』港口的弟兄必須營救出來,那些背叛我的人也必須受到懲罰。」總長的話似乎解釋了中尉的疑惑,可是關於他口中的那些反叛者是誰卻讓中尉異常緊張。



    在矮人族嚮導的指引下,中尉一行不到兩日就走出了矮人山來到了三角平原。



    兩人晝伏夜出,在中尉連續施展的風行術助力下不到5日就回到了『昆丁』港口。



    看著風塵僕僕回到駐地的兩人,眾人更多的表情應該說是驚訝,一是驚訝兩人居然能夠這麼快的完成任務回來,一是驚訝見到總長時的震驚表情。



    遠遠的眾人就看見總長背著手走在前面,而那個平常對總長動輒打罵的中尉卻小心翼翼的跟在其背後數步的地方表情嚴肅。



    「叫所有的指揮官到會議室集合。」總長不待中尉休息就下命令道。



    「是~長官。」中尉的回答既顯得有些無奈又有些高興。其中的無奈主要來自於總長的言辭與現實總是存在著極大的差異。他的腦海此時或許還停留在那遙遠的古戰場,而高興則是因為至少總長並沒有再次出現暴走的痕跡。



    不一會兒包括拉歐在內的各級指揮官都被召集到了議事的帳篷裡。



    看著桌上的地圖,總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既然不得不與聯盟的人正面對抗,我們也只有拚死一戰了。」



    聽到總長的話,圍在長桌前的眾人大多一愣。



    梅卡的眼神裡露出了微微的憂慮。



    亞斯和拉歐則顯得有些吃驚,先前他們走進帳篷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總長的氣色不對,一開始就有些懷疑總長是不是又在犯病,此時看到他說話的語氣方式以及站在他背後不苟言笑的中尉,知道自己的猜測恐怕不幸被言中了。



    長桌另一邊的海因斯和他的副官則在考慮總長口中的聯盟到底是什麼,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指的是兩大帝國的聯盟。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其實總長指的是當年星際聯盟。



    「卡頓那裡我已經親自去確認了。現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盡快拿下『安特衛普要塞』為我們開闢一塊喘息的空間。」總長用手掌猛地拍在地圖上說道。



    海因斯和他的副官有些懷疑的看了看總長,因為他們不知道總長口中的那個『安特衛普』要塞到底是什麼東西。結果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身後的中尉。



    「卡頓就是矮人王,他已經答應我們借道的要求。不過他所做出的承諾也僅僅在於不干涉我們自由使用矮人山的所有道路的請求,矮人族並不會參與我們的軍事行動,也就是說他不與我們交戰雙方的任何一方達成同盟或者敵對。」中尉看了看大家解釋道。



    「換句話說就是在保持中立的前提下,給我們提供最基本的暗中支持?」亞斯想了想問道。



    「目前情況下卻是如此。」中尉點點頭道。



    「這隻老狐狸。」梅卡咕嚕了一聲,不過並沒有讓大家聽到。



    「安特衛普要塞是聯盟在這個星域裡的最大要塞,在過去長達400年的時間裡一直被號稱難攻不落。一旦我們進入它控制的空域就必須面對要塞內巨炮『阿波羅』的攻擊,它的火力不需要我說大家也該明白,所以我的計劃是從其內部加以破壞。」總長看了看大家繼續說道。



    可是他並不知道等到他把話說完,連中尉也有些迷糊了。雖然中尉知道總長把遠古戰場的記憶與現在的實際搞混淆了,可是就算是在她自己的記憶中也沒有聽說過什麼『安特衛普』要塞。如果這個要塞曾經真的存在自己不應該一點都沒有讀到過關於他的記載。



    中尉悄悄地看了一下眾人,發現大家的表情比自己還奇怪。只好趕緊給大家打手勢,用手指在空中寫了『鐵鉤堡』三個字。



    因為他站在總長身後,所有總長並沒有注意到中尉的動作。可是站在他對面的亞斯等人則看的清清楚楚,想到總長此時的異樣反映,也就不便繼續問下去了,好在『鐵鉤堡』和總長口中所描述的『安特衛普』要塞也相差無幾,大家也就將就著把他的話套了上去。



    「按照計劃我會在07212200時集中所有殘存的艦隊從正面對要塞發動佯攻,海因斯你則帶著你的人冒充押運補給的聯盟部隊在07212100時以前混入要塞內。進入要塞後立即控制住守城部隊以及『阿波羅』重炮的發射機關。一旦你們控制住了『阿波羅』重炮,那些負隅頑抗的守軍就交給迪南的人去解決。」總長繼續說道。



    眾人越聽越迷糊。不要說海因斯他們就算是亞斯也有些搞不懂總長在說什麼了。



    「嗯?迪南呢?怎麼沒有看見迪南?」總長似乎發現少了誰似的問道。



    可惜包括中尉在內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大人,下官在這裡。」帳篷的門簾一掀,失蹤了好幾天的哈恩出現在了門口。



    「得~一群敗家子終於湊齊了。」梅卡又咕嚕了一句。



    在大家的眾目睽睽之下,哈恩居然真的走到總長的跟前。單膝跪地回答道。



    「下次不要遲到。」總長看了一眼哈恩很不滿意的說道。



    「是~下官明白了。」哈恩站起身來。



    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亞斯在內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好像看見了怪物一樣看著哈恩,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亞斯悄悄地走到哈恩跟前小聲地說道:「你發什麼神經?就算是陪著他瘋你到哪去找你的手下?」



    哈恩笑了笑小聲地回答道:「你、沃森還有礦渣他們估計可以湊合著客串一下吧?」



    亞斯惟有苦笑搖頭。



    就這樣十幾天前謀定的計劃在總長那讓人似懂非懂的命令下被部署安排完畢。許多詳細的細節則留給了海因斯等人。經過一個通宵的苦戰,所有的細節都被確定明白。



    看著初升的太陽,中尉很是佩服的對海因斯說道:「沒想到在我們走的這幾天你們把功課做得這麼細。不然恐怕再熬幾個通宵也不一定能夠處理完啊。」



    海因斯笑了笑回答道:「最大的功勞應該是亞斯閣下的。我們只是從旁做了些輔助而已。」



    亞斯一聽頓時滿臉通紅準備推辭。



    眾人知道他臉薄也就不在危難他,順勢把話頭岔開了。



    「老實說這次回來,史派克•唐閣下的氣色好像有些不對勁。」海因斯試探性的問道。一旁的條頓騎士卡茲等人也紛紛點頭。甚至連亞斯和拉歐等人也有些奇怪。



    畢竟像這次的情況眾人還是第一次遇到。總長明明身處他們中間卻時時讓大家感覺他的靈魂似乎在一個遙遠的地方。說話如此、做事更是如此,雖然每件事都好像和此時此地的現狀息息相關,可是又好像根本在說一件與其毫無關係的事情。



    中尉歎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大概是因為記憶混亂造成的吧。」



    不過,不管總長得記憶是否真的混亂,也不管眾人現在是否有時間擔心他的狀況,『鐵鉤堡』的攻防戰卻真真正正的展開了。



    一個讓大家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似乎預兆了這次的戰鬥或許會比大家想像的還順利---獸人族王將破天居然真的派來了用於策應的掩護部隊。



    「咦~呀~嗨!」天剛剛濛濛亮的時候,睡在帳篷中的眾人就被外面巨大的奇怪叫聲給驚醒。等到大家衝出帳外想探個究竟時卻看見無邊的沙漠中走來了黑壓壓的一大片青綠色軍隊。那些奇怪的聲音就是這些獸人口中發出的。



    遠遠的拉歐的游騎兵急急忙忙沖了回來。



    「多少人?」不等騎兵下馬拉歐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不知道,沙漠裡的灰塵很大。昨天晚些時候沙漠深處起了沙暴。」游騎兵的回答讓拉歐倒吸一口冷氣。



    沙漠裡的沙暴就如同大海上的颶風,不管是人還是駱駝一旦被捲入沙暴幾乎就意味著死亡。可是眼前這些獸人族士兵顯然並不是今天早上才離開駐地的,要知道獸人族距離這裡最近的兵營也有3天的路程。



    「他媽的,想給我的顏色看看還是怎麼的?」拉歐忍不住罵起了髒話。



    於此同時鷹之團的騎士也紛紛走到了自己的馬前做出了戒備的姿態。



    「大人,這次的部隊很不一般。」站在拉歐面前的游騎兵面帶憂慮的說道。



    拉歐抬頭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面前的士兵。



    「全部都是正規部隊,而且好多兵種我根本沒有看見過。」游騎兵回答道。



    拉歐點點頭揮了揮手說到:「我知道了。」示意游騎兵可以離開。



    看著被隊伍捲起的漫天黃沙,梅卡也無不奇怪的問道:「不是說他正準備和『干將』決戰嗎?怎麼會派了這麼多人來幫忙。」



    「而且看情形全部都是正規部隊,那氣勢絕對不是邊境防衛隊可以模仿的。」卡茲在一邊補充道。



    「這就是破天的精銳部隊第七裝甲陸戰師團。」看著初升的太陽,海因斯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整個師團由12000名裝備重盔甲的巨魔組成,其作戰能力傳聞超過一個集團軍的人類步兵,可以說他們不僅是破天的驕傲甚至是整個獸人族的驕傲。」不知什麼時候礦渣也加入了談論的人群,言語間充滿了不加掩飾的羨慕之情。



    「那些頭上長角手持巨斧的人呢?」亞斯看著走進的一個個方陣忍不住問好奇心問道。



    「牛頭人部隊。就嗜血程度而論絕對在巨魔之上。」礦渣搖了搖頭說到:「沒想到破天居然置祖訓不顧連牛頭人都武裝起來了。」說完搖搖頭自顧自的走了。



    「喂!哈恩。你是怎麼說服破天把這支部隊借出來的?」梅卡想了想回過頭對坐在椅子上喝酒的哈恩說道。



    「呵呵呵~~這個嘛,說不定他們是被派來當督戰隊的呢?」哈恩的回答讓大家覺得很疑惑。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數個月後的一個偶然機會,還是被眾人知曉了---『腐海森林』的實際統治者『干將』在總長離開後不久後被人刺殺了。兇手繞過層層保衛潛入『干將』的寢宮,一劍斃命。事後還帶走了他的頭顱。



    這件事情在瑪拉大陸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各式各樣的猜測都有。不過有幾個方面大家的意見卻驚人的相似,首先這事情最大的獲利者無疑就是破天,雖然為了平息『腐海森林』各部落的反抗尚需要幾個月乃至幾年的時間,但唯一有能力把他們團結起來與其抗爭的人---『干將』卻再也不會有了。其次、這個前去刺殺『干將』的人的到底是誰?即使不考慮哪些武功高強的守衛,干將本人也可以說是僅次於破天的高手,居然被人殺死在床上。刺客的武功為免高的有些離譜。第三、干將死亡的時間與總長一行的要塞攻防戰的時間太吻合了。很難不懷疑與其有關。



    事實上包括亞斯在內的許多人都懷疑那個刺客就是哈恩本人。不過誰也沒有親自去確認過。當然也沒有人願意去確認。



    時間的軌跡就這樣匆匆滑過了紅月曆1401年的夏至。



    酷熱的陽光恰好是一年中最難以忍受的時候。



    歎息沙漠如此、三角平原如此,就算是躲在『鐵鉤堡』高牆深溝後的帝國聯軍守衛也仍是如此。



    一封從永久中立地區梵蒂岡的加急郵件卻徹底打破了城堡內慣有的寧靜。



    看著這封通過魔法隧道送來的郵件,城防司令尚格雲頓將軍幾乎沒有思考就已經確認了這封信的真實性。因為用這種辦法傳送郵件在過去的1500年一共只有3次,而每一次的發信地點無一例外都是梵蒂岡。



    看著信件上的內容,尚格雲頓將軍又看了看高牆外空無一物的大地怎麼也不敢相信信件上所說的是事實。



    「難道說沉寂了將近一千年的三角平原會真的再次成為血腥戰場?」將軍自言自語的問道。



    將軍將信件遞了被請上城牆的大魔法師『達文•波特曼』問道:「大師您覺得這種事情會是真的嗎?」



    作為『鐵鉤堡』的首席魔法師,『達文•波特曼』幾乎擁有凌駕於城防司令之上的自由,他可以隨時根據自己的需要向兩個帝國直至皇帝在內的人任何人直接匯報工作。所以從骨子裡來說他並不是很看得起眼前這個城防司令。



    達文•波特曼大法師很隨意的接過將軍手中的信件,只掃了一眼他就可以確定這封信是真的。不僅是因為信件上的魔法壓印與自己在帝國圖書館看見過的一抹一樣,更因為這種魔法壓印源自非常古老的魔法流派,如今除了教會還在使用外,其他的魔法師早就因為這種魔法沒有什麼實用價值而丟棄很久了。



    「我對照過以往的信件紙張,全部都是相同的紙。」尚格雲頓將軍強忍住心頭的厭惡禮貌的說道。



    「信件是通過魔法隧道傳過來的嗎?」大法師幾乎是用鼻子哼出來的問道。



    「是的。」將軍終於忍無可忍的把臉轉到了城牆外。



    「信件沒有問題。確實是梵蒂岡來的。」大法師很不高興的丟下一句話走了。



    「廢話,這點還要你來說?」看著大法師遠去的背影,將軍低聲罵道:「你們這些寄生蟲,哪個不是跑到這裡來干個一兩年把資歷混到手了就走人,拽什麼拽,要不是我們給你們當守衛,恐怕在施展那些個魔法之前就被獸人剁成肉泥了。」



    四周的衛兵個個噤若寒蟬,每次城堡內的兩大主官會面都會搞成這種結果。站在下面的人唯一希望的就是不要被殃及池魚。



    「你們給我小心守著,出了任何差錯小心自己的腦袋。」在喝罵聲中將軍漸漸遠去。可是不管怎麼樣收到警告的鐵鉤堡還是進入了3級境界狀態。為了保險起見派往帝國國都報信的信使也在當天下午出發了。



    不過將軍自己也很清楚,從城堡到帝都的距離並不近。即使快馬加鞭來回也要1個月的時間,假如信件上所說的事情是真的。恐怕他等不到帝都的指示就必須開始戰鬥了。



    一連三天,每天早上將軍都會親自到城牆上往歎息沙漠的方向眺望。不過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什麼也沒有。



    三天前出發的斥候估計也該回來了。想到這裡將軍又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現在他能做的或許也只有等待。



    那些得到消息的常駐魔法師也在三天前的早上,不約而同的上到了城牆上希望能夠發現一些開戰的蛛絲馬跡,不過他們和將軍一樣一無所獲。隨後這些魔法師又像沒事人一樣走回了各自的房間。丟下那些不得不冒著酷暑站在城樓上的士兵獨自去研究那些深奧的魔法問題去了。



    快到傍晚的時候,所有派出去的斥候都平安的回到了城堡。



    將軍連晚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把手下的指揮官叫到了會議室裡聽取斥候的回報。



    就如他所設想的那樣。



    斥候的偵查範圍一致延伸到了鑄鐵谷以外,直到歎息沙漠的邊緣。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現。



    將軍皺著眉頭聽完斥候的匯報,看著他們出去後才對手下的指揮官問道:「你們覺得呢?」



    幾乎沒有任何異議。所有的人一致認為歎息沙漠確實有事發生。通常情況下出去偵查的斥候至少也會遇到一些獸人族的邊境部落流民或者對方的巡邏隊。可是這次派出的幾十波探馬居然沒有一個遇到敵人。這顯然是很不正常的。



    當天晚上,將軍再一次提高了警戒等級,城堡內外全部進入了作戰狀態。所有的士兵進入作戰崗位,所有的魔法師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進了冥想室靜思養神。



    然而。



    那預料之中的暴風雨卻絲毫沒有如預期的那樣打將下來。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43
第一天。



    士兵在烈日下白白消耗了所有的汗水和士氣。



    歎息沙漠一如既往地平靜如水。



    第二天。



    照例沒有任何動靜。



    不過看著山腳下的大路。



    許多人還是感到了一絲不安。



    從接到教皇的密函開始,好多天過去了幾乎沒有看見一個人從平原方向過來。寬敞的大道空空如也,就像被水洗過似的,白得有些讓人心悸。



    第三天。



    遠處的沙漠好像起了沙暴。



    而且是多年不遇的巨大沙暴。



    站在鐵鉤堡的城牆上就能夠清楚地看到數百里之外的漫天黃沙。



    借助城堡魔法師的幫助。將軍從水晶球裡發現了一些讓他不安的東西---三隻白色的山鷹竟然在沙暴的上方盤旋飛翔,一圈又一圈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第四天。



    遠處的沙塵暴似乎一整夜都沒有停息。原本該在昨天晚上回來的斥候卻一個也不見蹤影。



    將軍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稍微仔細的觀察,那些沙塵暴似乎比昨天進了不少。



    今天不少士兵都略微的鬆懈了一下被緊繃了好久的神經。這麼大的沙暴,不管是誰都會小心避開的。



    「但願沙暴一直刮下去,這樣那些該死的獸人說不定就會放棄進攻呢。」許多士兵在心理嘀咕道。



    將軍並沒有出言制止士兵的悄悄議論,一方面他不希望士兵的士氣過早的被白白消耗掉,更重要的是他對城堡內的實力有著相當的信心。即使獸人族大軍壓境也不能把自己怎樣。



    第五天。



    敏感的人已經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幾天前刮起的沙暴似乎越來越近,原本應該離開了沙漠就會逐漸平息的沙暴就好像一團無法驅散的油污緩慢卻一刻也不停息的往鐵鉤堡浸來。



    數天前在水晶球裡看見的白色老鷹,此時用肉眼幾乎也能觀察到。似乎它們根本沒有落下來休息過似的。不停的圍繞著那團膠著的沙暴飛翔、轉圈。



    第六天。



    今天已經沒有人懷疑獸人族是否真的會來進攻了。



    看著那團在城堡投石車射程以外翻滾的沙暴,甚至再不靈光的腦袋也清楚地知道在那厚厚的黃沙後面將是獸人族的巨斧和戰錘。



    只不過那團老是不能散去的沙暴卻讓每個人都感覺有些吃驚和害怕。



    就這樣雙方誰也沒有看見對方,卻在射程投石車射程以外對峙了15天。在這十五天內情況即沒有繼續惡化也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第十六天早上。



    一匹從山路上疾馳而來的駿馬終於打破了城堡的寂靜。



    看騎士胸甲上的徽章,將軍知道這是東部戰區軍團指揮部的徽章。



    「讓他到會議室來見我。」將軍丟下一句話匆匆忙忙下了城牆。



    那個傳令兵幾乎是被抬著來到了會議室。



    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水壺,喝了快一大半後才略微恢復了點氣力。



    「獸人族重新擁有了薩滿巫師。」傳令兵的話無疑石破天驚。自上次大戰之後幾乎已經1500年了,獸人族在戰爭中失去了所有的巫師,也因此他們失去了徹底毀滅鐵鉤堡的必需力量。而今天一個從後方趕來的士兵竟然說獸人族又重新獲得了魔法力量。



    「半個月前,帝都的使者帶來了教皇的密令。說獸人族通過挖掘遺跡重新獲得了魔法力量。」傳令兵喘了口氣詳細的說道:「據可靠消息稱,他們很有可能已經掌握了中程瞬間移動技術。並想依靠這個一舉拿下鐵鉤堡。」



    聽到此處,將軍終於明白了遠處的那股沙塵暴為什麼久久的不會停息。也明白了獸人族為什麼敢再此時發動進攻。



    過去的幾千年,大陸上只要稍微有點實力的國家都在不遺餘力地挖掘上古遺跡,這已經早已不是什麼秘密。所不同的大概也只有各個國家所獲得的結果多少不同而已。



    「那帝都的意思呢?」將軍問道。



    「最近在北部戰線上我們與『蘭法西特帝國』爭端擴大的速度很快,但是因為雙方都還沒有正式宣戰,所以無法動用魔法師部隊。只好依靠軍隊的實力相對抗。」傳令兵說道:「所以軍區的後備部隊幾乎全部調到北線去了。」



    「也就是說沒有援軍是吧?」將軍打斷了傳令兵的解釋直接問道。



    「為了支持你們,軍區派人押運了2000魔法單位的水晶礦,在15天前啟程往這裡送來了。」傳令兵從衣袋中掏出一份公文遞給了將軍。



    將軍打開信件一看,果然是關於移交礦石的公文。



    而坐在將軍身邊的大法師早已露出了驚訝和高興的表情。原本城堡內儲存的水晶礦就已數量驚人,卻還不如這次運來的1/4。依靠這些水晶礦,城堡內的魔法師幾乎可以不用考慮消耗的使用魔法。



    「水晶礦怎麼沒有到?」將軍想了想問道。



    「因為害怕耽擱了消息的傳遞,所以我先趕了過來。今天晚上,最晚明天我想礦石就該到了。」傳令兵回答道。



    聽到此處將軍已經對目前的情況有了比較清楚的瞭解。於是對傳令兵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並且吩咐手下給他安排個好點的地方以供休息。



    將軍看了看大法師問道:「大師,假如獸人族真的掌握了瞬間以動技術,有沒有可能把軍隊傳送到城堡內來呢?」



    此時兩人有了共同的敵人,雙方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法師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城堡內有媒介的話到不是不可能,瞬間移動魔法無法像傳送魔法陣那樣在超過使用者視線以外的地方發動,而且每次傳送的人數與他們的媒介大小也是成正比的,要把足以支持傳送那麼多人的媒介偷運進城堡根本不可能逃過我們的眼睛,而且等到那批水晶石運到後我會立即升起防禦屏障,這樣即使他們僥倖帶進了媒介也會因為防禦屏障的遮擋失去效果的。」



    將軍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畢竟僅憑幾個僥倖混進城堡的獸人還不足以抗衡城堡內的上萬守軍。



    就這樣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些即將運抵的魔法水晶上。



    可是。



    押運隊伍卻沒有如預期的那樣在當晚抵達。



    此時的海因斯正在數十里外的一個樹林裡休息。



    「大人,我們為什麼不趁夜色進城?這樣的話被認出的機會應該會少些?」耿達斯有些不解的問道。



    「白天大張旗鼓的運過去才更像帝國軍隊的作風。」海因斯掙開假寐的眼睛說道:「而且到那時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檢查我們。」



    就這樣,在守城士兵的焦急等待中,一個漫長的夜晚過去了。



    第十七天。



    也就是尚格雲頓將軍接到教皇密令後的第二十天。



    天還沒有亮。



    三角平原的大地突然被密集的皮鼓聲驚醒。



    久久沒有散去的沙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片墨綠色的海洋出現在黃色的戈壁之上。



    「天吶!那是獸人族的第七裝甲師團。」望著城下的大軍不知是誰驚呼道。



    「我的天啊,真~真的是第七裝甲師團。」城牆上頓時響起了士兵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過去的多年,雖然人類與獸人族從來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軍事衝突。可是在三角平原地區,甚至更遠處的歎息沙漠邊緣。兩軍的零星摩擦卻從來沒有中斷。從幾十人的小規模戰鬥,到近萬人的廝殺幾乎全都經歷過。雙方也各有輸贏,誰也沒有佔到過多大的便宜。



    不過。



    任何一次戰鬥,如果有獸人族的第七裝甲師團的參與。則無一例外的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甚至在一次戰鬥中,人類被迫投入了2個高級魔法師的情況下還是沒有討得絲毫便宜。所以這裡的每個士兵對第七兵團都報有極大的恐懼感也不足為奇了。



    「還有~還有,那邊還有牛頭人!」



    看到牛頭人的守城士兵所發出的驚叫終於引來了尚格雲頓將軍的嚴厲彈壓。看著那些手持巨斧的牛頭人。將軍自己也有些開始擔心起來。



    如果說對於第七兵團的擔心還是來自於對強大對手的尊重的話,對於牛頭人的恐懼則是一種單純的對死亡的害怕。牛頭人---即使是獸人族內部也從來是敬而遠之。無它。只是因為那邪惡的戰鬥力和凶殘的本性。



    將軍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城堡後門外的山道。



    一股被快馬捲起的灰塵正在急速接近城堡。



    「他媽的終於來了。」將軍在心裡暗罵道。不過小心起見他還是沒有讓士兵立即打開城門。



    伴隨著獸人族那有節律的鼓聲,大隊的獸人軍團並沒有想想像的蜂擁而上。城牆上的魔法師也只好焦急的等待著他們衝進自己的射程範圍。



    一抹白色的光芒卻在第七兵團的身後一閃而過。



    「糟糕,他們在啟動瞬間以動。」大法師驚呼道。與此同時那些站在城樓上的高級魔法師已經開始迅速尋找城內的魔法媒介。



    可惜他們什麼也沒有找到。



    「趕快找,媒介肯定是藏在了什麼地方。不能讓他們進來。」大法師達文•波特曼驚呼道。不過不要說是那些高級魔法師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感覺媒介應有的魔法波動。



    「我們是軍區押運水晶礦的軍隊。趕快開門」城下一個騎兵高聲喊道。



    將軍猶豫了一下,對城下喊道:「把車上的篷布打開,我要看看貨物。」



    城下的士兵隨手一拉,幾十輛車上的篷布應手而落。一車車鮮紅的魔晶礦頓時呈現在眾人眼前。



    「大師,有問題嗎?」將軍轉身對達文•波特曼大法師說道。



    「十里外都可以感覺到那些水晶內的魔法能量。」大師此時正在焦急的尋找隱藏在城堡內的傳送媒介,很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將軍此時並沒有多少時間去考慮這些匆匆趕來的士兵是否值得懷疑,因為那些數量巨大的魔法水晶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他揮了揮手。



    城堡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幾十輛大車以及大車旁的數百名押運官兵急速的駛進了城內。



    「不對。媒介就在那些水晶裡面!」城牆上的達文•波特曼突然高呼道。



    隨著那些裝滿水晶的馬車慢慢停穩在城堡內的廣場上,大法師那敏銳的感知力終於還是發現了隱藏在水晶石那巨大魔法能量之後的秘密。



    可惜。



    遠處那道早已等候多時的白光也在此時發動了。



    「小心那些押運兵。」聽見喊聲的將軍急忙喊道。與此同時城牆上的魔法師也發動起大火球或者冰封球準備向這些可疑的人投去。



    白光過後。



    那些原本已經準備投出的火球或者冰封球全部都定在了法師的手中。



    「震盪彈!」好半天大法師達文•波特曼才吐出三個字來。



    看著那個被傳送到幾十車水晶石中間的魔法炸彈。連白癡也知道一旦被引爆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整個城堡都會被炸上天。



    「弓箭手瞄準。」將軍在城樓上喊道。



    與此同時那些剛進城的士兵也端起了早已準備好的鋼質大盾,圍起了一個防禦陣形。



    無奈之下,將軍之好再次改變主意在此發佈命令到:「準備肉搏。」



    城牆外,起先那道白色的光線再次亮起。



    獸人族大軍的背後,一個頭上插滿了羽毛,背上披著一張熊皮,臉上畫的花花綠綠打扮怪魔怪樣的老頭悄悄走到總長跟前問道:「老闆,第二批人已經傳送過去了,要不要按計劃繼續傳送第七兵團的人?」



    在一面大旗下,猶如標桿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總長回過頭來看了看對方說道:「我像個喜歡引狼入室的人嗎?」



    那個老頭會意的笑了笑答道:「所以才來問你的。」



    總長點點頭不再言語。



    老頭則悄悄的往一個帳篷裡走去。



    「還有。」總長突然回過頭把老人叫住說道:「梅卡,你以為這樣就有人相信你是獸人族嗎?」



    原來那個打扮古怪的老頭就是梅卡。



    聽到總長這麼說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身上披的毛皮取了下來,賠笑道:「要是被教廷知道了,我肯定死定了。」



    「哼哼哼~~」總長冷笑了幾聲回答道:「到目前為止你幹過的事情足以讓教廷把你燒死20次。」



    「呵呵呵呵~~」梅卡小心的賠著笑臉道:「小心點總沒有壞事嘛。」



    而總長則早就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梅卡看了看站在總長身後一步的中尉,在嘴裡嘀咕道:「拽什麼拽嘛,早1個月你比我還不如呢。」說完繼續往帳篷裡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看了看總長小聲地說道:「不過現在這摸樣還真的很有氣質嘛。」



    與此同時。



    城堡內。



    上百個穿著各異的武士被傳送到了礦車旁。看裝束有騎士、有狂戰士還有矮人族士兵以及巨魔等等。



    「擒賊擒王。」最前面的一個黑衣武士高聲喊道。



    「嗷~~」剛剛衝下城牆的士兵就被一個白色的金屬怪物給全砸飛了。



    起先那些手持鋼質巨盾的士兵也兵分兩組,一組前移用盾牌護住了沒有盔甲保護的狂戰士,一組則迅速堵死了城堡下的士兵營房大門。



    尚格雲頓將軍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城牆上的士兵不足3000,大部分士兵都作為預備隊放在了營房裡。一旦營房大門被堵,裡面的人根本就無法衝出來救援。



    從城牆上下去的4個樓梯此時幾乎全部被那些巨魔和狂戰士給堵了。那些冒險衝下去的士兵,幾乎還沒有下到地面就被20幾個巨魔輕易的砸出去好遠。特別是那個銀白的金屬怪物,士兵的攻擊根本無法傷他分毫。從城上射下的弓箭大多被手持巨盾的士兵給擋下了,至於零星幾隻射在巨魔身上的流矢所造成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對付魔法師,你對付那個頭頭。」城牆下那個帶頭的黑已騎士對身旁的一個紅髮青年喊道。



    聽到喊聲的紅髮青年對身邊的兩個巨魔做了個手勢。



    只見那兩個巨魔竟然舉起兩人往城頭丟了上來。



    從城下到城上高度幾乎超過20米,雖然同外面的城牆相比已經矮了不少,可是也還是相當高。當初看見巨魔阻擋了幾條上下的樓梯。將軍還在心裡盤算對方這樣豈不是也堵死了自己的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用這種辦法上來。



    一愣之下那個中年騎士和紅髮青年已經站在了城頭。



    幾個親兵急忙拔劍上前阻攔。



    竟然連稍微延遲一下對方的腳步都沒能辦到。



    遠處的士兵見狀也已經紛紛往此處湧來。



    「不要小看我的實力。」將軍看了一眼幾步外的紅髮少年,拔出長劍冷笑道。



    話音剛落只覺眼前一閃。



    「我不想多殺無辜,下令停火吧。」一柄巨斧離奇的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上來援助的兩個親兵卻是身首異處,早就沒了呼吸。



    「大師不要管我,即使炸毀城堡也不能留給他們。」將軍絲毫沒有顧及脖子上的利刃,一邊舉劍向面前的敵人刺去,一邊高聲的喊道。顯然他是在求死。



    眼前一閃。



    原本應該刺進敵人體內的長劍再次落空,而脖子上的利刃卻仍然距離咽喉一寸。



    骨碌碌,一個圓形的東西滾到了自己腳下。



    仔細一看,竟然是大法師達文•波特曼的人頭。



    「他的運氣沒有你的好。」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黑衣男子所過之處人就像秋天的落葉一樣被一片片刮倒。圍在周圍的士兵眼中已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驚恐。不過主帥沒有下令誰也不敢擅自後退。



    「你~你連法師也殺?」看著達文•波特曼的人頭在自己腳下來回的滾動,將軍也有些害怕了。



    在大陸戰史上,無論交戰雙方是誰,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殺魔法師。對於俘虜的魔法師要麼以禮相待敬為上賓,以求為己所用。最不濟也可以換回大批的贖金。可是眼前這個人竟然可以把一個大法師級別的魔法師如此輕易的砍殺於陣前,那種隨意的態度以及他手中那把散發著黑氣的雙手大劍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更何況像達文•波特曼這種程度的大法師就算是失去了士兵的保護,但是其作戰能力也幾乎可以用恐怖來形容,可是眼前這個人竟然如此輕易的就把他殺了。甚至自己根本沒有聽到雙方打鬥的聲音。



    看了看脖子上的巨斧,又看了看那個正往自己這裡走來的黑衣騎士。尚格雲頓將軍的意志終於有些動搖了。



    「下令停止抵抗吧,我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面前的紅髮青年再次說道。



    「你~你不會反悔吧?」將軍猶豫了一下問道。他害怕對方在自己停止抵抗後進性屠殺。



    「我保證,不僅你,你手下的人都可以攜帶隨身武器安全離開。」紅髮青年回答道。



    與此同時一個手持長劍的副將悄悄的從側後摸到了紅髮青年的背後。



    「你沒感覺到嗎?」剛好中年騎士也走到跟前。他一邊用一隻手勒住副將的脖子,一邊用另一隻手活生生的把對方的頭顱擰了下來。幹這些事情的同時還好像沒事人一樣提醒著自己的同伴。



    「我知道你剛好到。」那個叫亞斯的紅髮青年皺了皺眉頭回答道。



    看到這個情景,將軍已經再清除不過當前的局勢了。答應眼前這個紅髮青年的要求或許還有一絲生還的可能,而且對方允許自己的人攜帶武器離開事實上也就是保全了自己的名譽。就眼前的情況看來可以說已經是意料之外的結局了。如果等到那個黑衣騎士走到跟前恐怕自己馬上就會血濺當場。



    看了看城牆下的戰鬥。



    被堵在四個樓梯上的士兵根本就衝不下去。城牆上的弓箭對那些躲在鋼質大盾後的敵人毫無用處。



    幾乎所有的士兵眼中都流露出了恐懼的眼神。那些魔法師更是早就跑的無影無蹤。



    「太長的和平早就磨平了鐵鉤堡的尖牙利齒。」將軍長歎一聲丟下了手中的長劍。



    丁丁當當一連串的響聲在城牆上此起彼伏。看見主帥投向的士兵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一顆信號彈在城堡的上方炸成了鮮艷的紅色花朵。



    遠處的總長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



    他轉過身對梅卡作了一個手勢。



    那道已經傳送多次的魔法陣將總長、中尉、梅卡以及那些不願意參與戰鬥的精靈、條頓騎士還有那些跟隨他們好久的平民與礦工一併帶到了城堡內。



    數千里外的諾基山下。



    破天的咆哮差點將整個山洞震垮。



    「專諸,你必須為此負責。那個可惡的人類又把我們耍了,專諸,這次你必須承擔全部責任。」破天捏碎了自己的座椅,巨大的拳頭在空中揮舞。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眼前的一切化為灰燼。



    山洞角落裡的那個鳥人則在不停的發抖,因為害怕而捲曲在一起的身子早已被汗水浸透。



    「吾~吾王息怒。吾王息怒啊。」



    「你還要我息怒?你說把那些平民帶在身邊可以作為威脅、你說可以趁他們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一舉拿下鐵鉤城堡、你說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可是~~」破天一把抓住專諸的脖子將這個可憐的鳥人舉到了半空中:「可是你給我看看,他們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那個可怕的城堡,他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逃到了那個沒有絲毫毀損的城堡裡面,你現在告訴我~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麼去挾制他?嗯!」



    那個被破天捏在手裡的鳥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更不要說話。不過此時他也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在解釋。他沒有想到那個小痞子居然制定了一個連自己也算計進去的計劃。不僅輕易拿下了鐵鉤城堡更一舉擺脫了獸人族對他的控制。



    「你必須在一個月內解決他,否則我就殺了你!」破天一把將專諸仍在了用於顯影的水盆邊,指著水盆裡的圖像說道。



    「謝大王不殺之恩。」專諸像搗蒜似的磕頭謝恩道。



    看著破天那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身影,專諸在嘴裡輕輕的嘀咕道:「為什麼要我來承擔這個後果?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此時的鐵鉤堡內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繳械投降的士兵被押下城牆關進了軍營。幾個來不及逃跑的魔法師也被下了禁忌之後單獨關了起來。搜索城堡、佔領要害等細節繁瑣工作自然有海因斯的手下處理。大批的平民被首先安置在了廣場的一角。



    至於總長等人則來到了城堡的議事大廳。



    「老闆~老闆。」梅卡小心的走在總長身後喊道。



    「什麼事情?」總長不耐煩地回頭問到。



    「那些被關在軍營裡的士兵您老準備怎麼處理啊?」梅卡獻媚的笑道。



    「全部殺了,把屍體掛到城牆下。」總長頭都沒有回的答道。



    「不行。」那是亞斯的聲音。



    「不會吧。」這是梅卡的反應。



    更多的人則來不及發表看法,只是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總長。



    「太殘忍了吧?」梅卡清了清喉嚨問道。



    「我答應過守軍將領,要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亞斯幾乎同時喊道。



    「我不想重複我的話。背叛我的人必須付出代價。」總長根本沒有理會兩人的反對徑直往長桌旁走去。



    「你!」難得生氣地亞斯居然有些激動起來。而梅卡則面帶憂慮的暗暗搖了搖頭。



    「碰~嘩啦啦~」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有被一連串的亂響給驚住了。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總長從一堆碎瓶子堆裡爬了起來。可還沒有站起來就看見了眼前的一雙黑色皮靴。



    「你!」總長的表情有些憤怒,「你憑什麼打我~我要去告你。」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帶哭腔了。



    「你以為你是誰?蟑螂唐。」哈恩不只從哪裡找來一瓶酒,一邊喝一邊把總長踩在腳下喝道。



    「哈~哈恩,你~你在幹嘛?」在不知所措的人群中,第一個清醒過來的中尉驚呼道。



    「你們都被這個小兔崽子給耍了。」哈恩一腳踢開總長,哈哈大笑著坐到了長桌旁。



    看著總長坐在地上一邊哭鼻子一邊喊道:「你憑什麼打我,不按你說的做要打我,按你說的做了還要打我。」。眾人知道恐怕自己確實是被騙了。



    大廳裡的表情也頓時豐富了起來。有的覺得可笑、有的覺得恥辱、有的覺得可惡,一句話什麼樣的表情都有。亞斯和梅卡更是覺得哭笑不得。



    不過。



    唯獨只有中尉沒有那麼輕鬆。



    因為她知道,那個跟他一起從矮人山上下來的總長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那個在歎息沙漠運籌帷幄的總長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甚至剛才總長的那些話有多少是裝出來的,又有多少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中尉也與大多數人有不同的看法。只是到底總長是什麼時候恢復正常的?自己為什麼絲毫沒有察覺到。



    三顆血之眼原本早就被矮人王奪去,可一路上卻總覺得這東西像是在總長身上。更讓她奇怪的是哈恩是如何感知總長的變化的?



    長期艱苦的訓練讓中尉很清楚,自己絕不是一個觀察力低下的人,也不是一個欠缺判斷力的人,當然也不會受所謂的情緒影響。唯一可以解釋這一切的就是有些事情在總長得身上發生了,但自己卻不知道。



    中尉抬頭看了看四周,正好看見梅卡也在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哈恩。中尉心理猛地一驚:「嗜血成性的哈恩怎麼會站出來反對總長的決定?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從下了矮人山開始,長官的話就有很多矛盾的地方。先是那句『被圍的兄弟必須就出來,背叛我的人必須受到懲罰。』現在想起來根本就是很矛盾的。因為根本沒有誰背叛過他,要說背叛恐怕從到了這塊大陸開始更多的是總長背叛大家,可是他當初為什麼要說?然後是剛才長官的最後一句話,為什麼長官會認為這些守城的士兵背叛了他?還有長官那時不時讓人有些不寒而慄的眼神。」



    中尉看著坐在地上撒潑耍渾的總長,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裡急速閃過。



    突然。



    中尉有一種感覺,不論是那個一臉無賴象的總長,還是起先表情嚴肅的總長根本就是一個人,而這種看似截然不同的表情僅僅只是為了掩飾什麼東西而已。



    「長官到底在隱瞞什麼?」中尉在心裡悄悄地問道。



    「還有一年前長官曾經問過我,『自己到底是哪一方的領導?為什麼他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中尉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多。



    不過此時卻並不適合考慮這些問題,中尉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事物上,不過在不經意間她發現梅卡似乎也在思考著什麼。



    看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總長,亞斯搖了搖頭走過去把他拉了起來說到:「小唐,下次可不要開這種玩笑了知道了嗎?」



    似乎是亞斯的話打動了總長,也似乎是他發現除了亞斯以外根本沒有人理會自己,於是趁著亞斯拉自己的時候順勢站了起來老老實實的不哭了。



    對於這個和廢物無異的最高領導,眾人自然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於是整個領導班子自然而然的團結在了亞斯周圍開始處理戰後的整理工作。稍微不同的是沉寂已久的三葉草酒店老闆也加入了討論的人群中。因為大量的非戰鬥性事物對於這裡的所有人來說都是個異常複雜的問題。



    自尚格雲頓將軍以下的所有官兵,都如亞斯所承諾的那樣攜帶著自己的隨身裝備整齊有序地離開了鐵鉤城堡,甚至那些為數不多的傷者也被海因斯手下精心包紮後用擔架抬著離開了城堡。



    站在城牆上看著帝國的軍隊整齊有序的離開,不知內情的人幾乎會懷疑這裡是不是在作一次例行的駐軍換防。不過那些在三角平原上猶豫不決的獸人族士兵讓這些看上去很奇怪。



    以上這些事物都在有序和高效的步驟中有條不紊的完成了。可是在關於那幾個沒有來得及逃出城堡而被俘虜的魔法師的去留上面,史派克•唐的流浪軍團內部卻發生了不小的爭論。



    關於這場爭論,當時的見證人三葉草老闆在很久後一次醉酒的情況下作過如下一段未經證實的評論:「習武者的野蠻性以及暴發戶的孽根性在那場鬧劇中被表現的淋漓盡致。剛剛脫離了危機的這群白癡居然又拿出了許久不曾見到的無賴精神,假如說這些人就是瑪拉大陸上所謂的精英,那麼瑪拉大陸或許真的已經開始走向沒落了。」



    以亞斯和海因斯等人為代表的原則派主張一視同仁應當予以遣返。而以總長、沃森和礦渣為代表的貪財派則主張用他們換取贖金。拉歐的人分成了兩派有的主張遣返有的主張換錢。



    除了這些主流思想之外當然也有一些零星的非主流思想,比如牆頭草中尉派認為原則上應當予以遣返,但是最終如何處理則應當聽從最高主官總長;哈恩的格殺派,他們認為這些人應該全部殺掉以免以後威脅自己。



    最奇怪的就是梅卡這次居然站到了哈恩的陣營裡。不過更大程度上他是在害怕自己起先的所作所為曝光而想殺人滅口。



    大家首先以民主表決的辦法直接剝奪了哈恩派的主張,因為他們的人最少。



    關於這些魔法師的去留問題在連續爭論了好幾個日夜而無果後居然奇跡般達成協議選擇了擲篩子做決定的辦法。隨後又因為選擇誰來擲的問題發生了激烈爭論。格殺派哈恩因為有嚴重作弊嫌疑被踢出了候選人行列;總長因為人格問題也被取消了候選人資格;老實人亞斯因為被指正曾經受過某些專業訓練也被取消了資格。最後這個關榮的任務自然而然的落到了中尉身上。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視同仁派最終取得了賭博的勝利。



    望著那些離開時都有些不知所措的魔法師,總長的眼淚幾乎把整個衣襟都給浸濕了。因為他欠沃森和礦渣的錢實在太多太多。而梅卡也好像已經看見教皇的行刑隊把自己綁在火堆上,好幾天都沒有笑過。



    但是不管怎樣呆在城堡裡的眾人此時還是稍稍的放鬆了一下緊繃很久的神經。至少目前他們不需要看著城牆外那些綠皮膚『朋友』的臉色生活了。



    十幾天後的一個夜晚,城外的獸人大軍也趁月黑風高悄悄地離開了。



    就這樣這場在三角平原邊境地區發生的,以實際參與戰鬥的人數而論甚至談不上戰役的小規模衝突悄悄的平息了。然而也正是這場小規模的戰鬥卻因為其所處的特殊地理位置以及參與戰鬥的雙方那略顯特殊的身份而變得異常複雜,在這場戰鬥背後所隱藏的對瑪拉大陸的深遠影響更是悄悄的開始左右起整個大陸歷史的發展方向。



    對於這場戰鬥,無論是親身參與的人還是那些作壁上觀的人以及那些遠在數千里外卻對戰鬥結果起著舉足輕重地位的人在不同程度上都有了一些觸動,或者影響。這當中感受最深的恐怕又要數中尉本人。



    在親身經歷了矮人山自己被重創,親眼看見長官為救自己而暴走;直至後來所聽到的那些異常矛盾的話語,還有那些矛盾的舉動。中尉發現站在他眼前的這個無賴似乎故意隱藏了許多不被人知的秘密,這些秘密絕對不會僅僅只是總長那多變的性格可以解釋的。那個一刻也不離開他身邊的哈恩似乎知道的遠不止自己看到的那麼多。一個疑惑漸漸的在中尉的腦海中浮現。



    「萬年前的那場戰鬥我們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為什麼在這裡所看到的一切都清晰的說明反叛者被鎮壓了,可是假如反叛者被鎮壓了統帥部怎麼又會遠涉上萬光年的距離尋找總長?為什麼來之前統帥部並沒有向往常一樣規定自己完成任務的期限?為什麼統帥部給自己的指示前所未有的模糊?為什麼統帥部似乎很有把握只要自己和總長能夠安全到達這裡就一定可以完成任務?」這一個個巨大的疑問不停的在中尉的腦海中閃現。



    此時距離鐵鉤城堡攻防戰結束剛剛過去整整2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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