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魔界英雄傳 作者:腐爛 (連載中)

mk2257 2008-12-1 09:43:5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 22534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54
68章蒼茫之詠歎調 謀斷激變的死戰專機2



第二節:急變

  被捲入歷史洪流的人都以為是自己在創造歷史,而歷史也似乎總是在用它的行動回應著每一個試圖在上面留下痕跡的人。

  然而歷史永遠不是人們手中的劇本。

  總長也好,阿米爾也好。他們忽略掉的恰好是歷史本身。

  當一個人的智慧被發展到極致的時候往往會忽略掉一個簡單的事實���人是不可能預見更不可能掌控住所有事情的發展,聯盟統帥布裡泰也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之徒。

  紅月曆1401年。

  據說這一天恰好是霜降。

  一些該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但內容卻並沒有像人們預料的那麼上演。

  這一天連續發生了三件令世界震驚的事件:布裡泰揮刀出鞘、拉斯泰波伯羅斯突襲鐵鉤堡以及哈恩在精靈森林闖下滔天大禍。

  而這當中又以拉斯泰波伯羅斯的出場最讓人意外。

  當晚臨近半夜的時候,歎息沙漠邊緣的氣溫下降的非常厲害,雖然地處東部但也因將近初冬而顯得格外寒冷。鐵鉤堡的城牆也在今年第一次結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露。

  負責尋夜的衛兵發現今天出奇的冷,連沾上油脂的火把也不怎麼容易順利點著,四周卻靜的連一絲風聲都沒有。一切似乎都預示著今天會有一些事情發生似的。按照慣例守夜的衛兵卻依然在城頭例行公事的巡邏著。

  看著高牆深溝外的歎息沙漠,雖然城堡裡的每一個士兵都被凍的不停跺腳搓手取暖,不過心裡卻也因此獲得了不小的安全感。因為城外的敵人比他們的環境更惡劣。而且即使有人膽敢偷襲也必須先克服城堡外那高達30米的城牆。而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幾乎都是不可逾越的鴻溝。所以大家的心情甚至還有些許的高興。

  然而,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什麼人?」最先發現異常的是城樓望台上的衛兵。

  城堡外那條通往城堡的唯一道路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晃動。

  「偷襲?」

  不像。

  因為那個移動的物體似乎並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行蹤。

  「朋友?」

  更不可能。

  「站住!」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望樓上的衛兵終於忍不住喊道:「再不站住就要放箭了!」

  一時間所有的衛兵及火把都集中到了望樓這邊。

  「呵~呵~呵~呵」似乎是人的笑聲又似乎是從咽喉裡發出的嗚咽聲音。但怎麼聽也不像人類的回應。

  藉著火光,人們發現城下似乎是一個將自己完全裹在了斗篷下的人。

  「你是什麼人?」城牆上的士兵質問道。

  「呵~呵~呵~呵」

  依然是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殺氣!」剛剛睡下的亞斯又被猛的驚起。

  剛衝出房門就看見了同時表情的中尉。

  梅卡在自己的房間裡瑟瑟發抖。

  「該來的都來了。」肖恩•雷的臉全然沒有平日裡的調侃之色。

  「拉斯泰波伯羅斯」總長和阿米爾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放箭!」正在眾人無所適從的時候,卻聽到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喊道。

  下意識中,眾人手中的弓弩紛紛射向了城下的身影。

  「快升起防禦屏障!」還是那個聲音衝著中尉高聲喊道。

  剛才的兩聲竟然全是出自梅卡之口。

  即使在遲鈍的人也對城下那人的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遺憾的是這種反應速度已經太遲了。

  滿天的箭雨猶如射中了一個無形的影子,似乎直接穿透了那人的軀體全部插在了地上。

  舉過頭頂的右手恰好被一隻弓箭穿透,可是卻沒有一絲血跡。月光下那隻手看上去卻慘白乾癟,毫無生氣。

  「快升起防禦屏障!」梅卡又一次喊道。

  「嗡~~」一個藍色的防禦屏障在魔法增幅器的作用下瞬間包裹住了整個城堡。

  「結界?」城下的人有些不相信的用手觸碰了一下。

  「呲~~」的一聲,指頭與結界結合處閃出了一串電火花。

  那人小心的後退了一步,慢慢揭下了頭上的斗篷。

  「這~這是人嗎?」城牆上幾乎每個人的腦中都瞬間閃現過這麼一個念頭。

  如果說這就是拉斯泰波伯羅斯的話,那麼任何人都無法承認他是個人類。慘白無色的臉色、原本應該是容納雙眼的地方此時只有兩個空洞無物的深坑、鼻子早就沒有了,只有兩個裸露在外面的窟窿。左邊的半個臉似乎完全消失了,不用費力就可以看見裡面殘缺不全的牙齒。最可怕的還不是在這裡,而是那種慘白,這種白只有那些已經流乾血的屍體才該有,可是眼前這個人��假如拉斯泰波波羅斯是人的話���卻是個可以動的活物。

  「我尊敬的老師。」聲音似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沒想到你又找到個好徒弟啊。」

  四周的人面面相覷。梅卡居然是城下那個怪物的老師。

  梅卡面色慘白卻說不出話來。

  一團磷火自拉斯泰波伯羅斯的手中慢慢升起並逐漸擴散開去。

  「孽障啊,孽障。」一絲鮮血自梅卡的嘴角流出,雖然臉色沒有變化可任何人都看得出梅卡內心此時日常激動。

  「大家快看!」順著驚呼士兵的手指方向看去,埋葬沃森以及納森小鎮戰鬥中犧牲同伴的墓地正在不停的蠕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想從墓穴中爬出來。

  數分鐘後城堡裡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沃森小隊、鷹之團的騎士,這些被自己親手掩埋的同伴搖搖晃晃爬出了墓穴,一瘸一拐的向拉斯泰波伯羅斯站立的地方走去。除了先前因為哈恩暴怒而炸碎的屍體外,剩下的人一個不缺的全部從墓地裡爬了出來。一個似乎正在掙扎的高大身影正是沃森。

  沃森軀體好像被什麼無形的巨力所扭曲。一邊邁著彆扭的步伐像拉斯泰波伯羅斯走去,一邊又將頭顱扭曲成一個讓人不可思議的角度望著城牆的方向。空洞無神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城堡上空。

  「老大的老大,俺沃森不後悔跟你一起戰鬥!」雖然不可能,雖然每個人都知道不可能,可是眼前的沃森卻真真正正的仰天長嘯道。

  拉斯泰波伯羅斯似乎有些吃驚,又有些不相信的用他那空洞的眼眶仔細打量了一下姿勢怪異的沃森。

  「好強烈的意識殘留。」拉斯泰波伯羅斯嘴裡咕嚕著,雙手猛地一握。

  「卡嚓」一聲。

  城牆上的人清晰的聽到了沃森頸椎被折斷的聲音。

  「哥哥~~」城牆上沃特爾的悲呼。

  「撤掉屏障,放箭,用火箭射!」

  雖然中尉依言撤掉了防禦屏障,可士兵們手中的弓箭卻怎麼也射不出去。因為城下的人都是自己的兄弟,是為了讓自己生而選擇了死的兄弟。

  「別聽那些話!他們已經都死了。」梅卡衝著四周的人喊道眼淚卻無法控制的奪眶而出。

  「即使死了,都還是如此執著。」阿米爾也沒有掩飾自己的淚水,甚至連加隆的眼中似乎都有什麼東西在滾動。

  「尊敬的老師。」拉斯泰波伯羅斯似乎是在歎息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我真羨慕你啊」

  城牆上此時已是火把通明。

  可眾人手中的弓箭卻怎麼也無法鬆手射出。

  隨同阿米爾前來的魔法師最先清醒過來,能力強的甚至已經開始在手上蓄積能量。

  「呵~呵~呵~呵」還是這種猶如破風箱喘息般的笑聲。

  「居然還有蘭法西特帝國的精英在啊。」拉斯泰波伯羅斯有些挑釁般的揚起那只剛才被弓箭洞穿的右手,魔法能量在聚集。

  梅卡輕輕的按住了那些準備攻擊的魔法師。

  「在你們成名之前很久,城下的那個怪物就已經是聲名顯赫的魔導士了。這時候放棄並不可恥。」看著不甘心的眾人,阿米爾輕聲說道。

  「我尊敬的老師,要是你不準備殺了我的話,弟子就準備進攻了。」依然是那種沙啞且生澀的聲音,似乎是一個謙虛的徒弟正在像自己的老師請教學問,可殺氣卻比剛開始的時候又濃了許多。

  「吱呀~~」鐵鉤堡那厚重的石門慢慢的打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出後旋即又被關閉。

  藉著火光,亞斯那一頭火紅的頭髮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呵~呵~呵~就你一個人?」拉斯泰波伯羅斯差點笑的窒息過去。

  「唉,這小子怎麼這麼~~~」等到城樓上的肖恩•雷反映過來,也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去。

  「拉斯泰波伯羅斯前輩,請你就這麼回去吧。我們之間沒有必須在此一決生死的必要。」面對拉斯泰波伯羅斯這種人的時候,不得不說亞斯的表現幾乎是迂腐到了極點。

  「呵~呵~呵~呵」氣急而笑的拉斯泰波伯羅斯猛的指著亞斯道:「你也配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左手一揮。

  十二個狂戰士手持巨斧向亞斯撲來,將亞斯團團圍住。而不久前他們還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面色慘白,可面孔依稀清稀可見的沃森緩緩走了出來,一柄巨斧高高的舉過頭頂。

  「鐺」戰斧相交發出的巨響。

  亞斯和沃森的斧刃在夜空中劃出了一串火花。

  「你要能活著走到我的面前,再跟我談你的說教吧。」拉斯泰波伯羅斯似乎很有興趣的看著亞斯和沃森說道。

  「我不想戰鬥。」亞斯揮手擋開沃森的一記橫掃。

  「除非被肢解,否則他們會永不停息的攻擊下去。」拉斯泰波伯羅斯顯然很欣賞自己的傑作。

  「鐺~噗」雙斧相交糾纏在一起的沃森突然由內向外爆炸了,整個軀體就像拉斯泰波伯羅斯所說的那樣瞬間被震成了一堆血肉碎塊。

  城牆內外寂靜一片,唯有沃特爾的抽搐聲斷斷續續。

  拉斯泰波伯羅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城牆上的人更是不敢相信亞斯竟然真將沃森震成了碎塊,雖然人們知道亞斯有門獨門絕技----體波震盪。但是那個被他震碎的人可是自己的兄弟沃森啊。

  「沃森兄弟是在我懷裡嚥下的最後一口氣。」亞斯沒有動,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一絲顫抖。

  「也是我親手給他擦洗的屍體。」亞斯向前穩穩的邁了一步,橫斧胸前。

  「更是我親手將他下葬入土。」

  「可是你!」

  「可是你竟然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這些死去的英靈。」

  一道紅光閃過。

  因為拉斯泰波伯羅斯瞬間遲疑而失去控制的狂戰士,被亞斯瞬間逼近盡數破壞了脊椎癱瘓在了地上。

  「唰~」亞斯再一次橫斧胸前。

  「拉前輩,我說過我們沒有在這裡以死相博的必要,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請你回去吧。」

  「呵~呵~武藝不錯。」拉斯泰波伯羅斯轉瞬間恢復了平靜「但要讓我離開,你還不夠格。」

  「那就只有得罪了。」形隨移動,話音未落,人已經距離對方不到2步。原本橫握胸前的巨斧也如電光火石般橫劈向拉斯泰波波洛斯的頸部。

  「贏了!」許多人暗道。

  「糟糕!」梅卡揚起手中魔法杖的同時喊道。

  「叮~擋!」連續兩聲。

  拉斯泰波伯羅斯從原先站立的地方倒退了一步。

  亞斯手中的巨斧上卻被一隻無形巨手生生捏成了廢鐵。

  梅卡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而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也只有加隆、肖恩•雷兩大高手才看清楚了。

  原來亞斯本想以速度取勝,衝入拉斯泰波伯羅斯身邊逼其與之近戰。然而他卻低估了這個曾經讓整個瑪拉大陸陷入巨大恐怖的魔法師的實力。斧頭是被拉斯泰波伯羅斯瞬間施展的風系魔法『盾牆』所毀,要不是梅卡發射的震盪彈擋住了另外一隻手的進攻路線的話,此時亞斯的天靈蓋已經被對方抓穿。

  不過縱使如此,亞斯在電光火石之間也利用梅卡攻擊的掩護尋隙將一隻手伸到了拉斯泰波伯羅斯的胸前,想利用體波震盪將其震碎。結果就是迫使對方生生後退了一步以避開這要命的一擊。

  雙方再一次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要是你再苦練個20年,或許還.....」緩緩恢復直立的拉斯泰波伯羅斯說到。

  「不過,你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猛地欺近亞斯身旁。

  亞斯下意識的橫過已經損壞的斧頭,護住了胸前的空檔。

  月光下,他看見拉斯泰波伯羅斯的手掌上似乎有微弱的紅色光芒在閃爍。

  「砰!」

  「噗~」

  「怎麼會這樣?」看著噴上半空的鮮血,亞斯有些不相信的低下頭看了看那只隔著斧頭印在胸口的手掌。

  「怎麼會有這種力量?」亞斯整個人飛向了半空。

  隱約間他聽見身後有很多呼喊的聲音。

  「這就是力量的極致。」猛然間亞斯回想起了梅卡曾經在海邊對自己說過的話---力量就是力量,無所謂魔法的力量還是武藝的力量,所有修煉的最終歸途只是那不變的力量本身。

  亞斯感覺自己的身體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噗」又是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內臟基本上都被震碎了。」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漸漸有些模糊了。

  「這就是力量的極致啊。」昏迷前最後一刻,亞斯失語道。

  亞斯並不是一個迂腐不堪的人,當他走出城堡的時候就已經仔細觀察了自己的對手。這個強悍、醜陋、且陰沉無比的對手應該說是除了劍聖阿斯可特拉米斯基奧以外所遇到的最為強大的對手。

  以他現在的實力,亞斯清楚他根本沒有實力低檔劍聖的一招。就如同他沒有辦法與眼前這個怪物抗衡一樣。不過他也發現了對方的弱點,雖然對方掩飾的很好。

  那就是拉斯泰波伯羅斯身上的關節、筋脈全部碎裂或者斷裂了。此時的拉斯泰波伯羅斯之所以可以行走移動,只不過是依靠魔法強行支撐起來的結果,所以亞斯早已判定對方行動能力肯定要大打折扣,而且從先前的攻擊對方幾乎沒有躲閃著點看也佐證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亞斯一開始就打定了衝上去近戰的主意。他相信在兵刃所及的距離上對方的速度與力量絕對不會強過自己。

  可是當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胸骨被擊碎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也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連梅卡也會如此顧忌這個怪物的原因����因為拉斯泰波伯羅斯也是一個領悟了力量極致道理的人。

  對於此時的拉斯泰波伯羅斯來說已經沒有武藝和魔法的分別了。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那虛無縹緲的魔法力量轉化成迅猛剛烈的物理攻擊,而亞斯也恰恰是敗在這一點上。

  拉斯泰波伯羅斯並沒有對那些衝出來搶救亞斯的人動手,或許他覺的這些人根本不值得他去殺,也或許是他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感覺。

  城堡內外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包括條頓騎士在內的所有人也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的可怕���亞斯連對方的一招都擋不住。

  人們的眼光有意無意的落到了加隆身上。

  「各位。」阿米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城堡內的廣場上。

  「感謝各位這幾天的招待,這裡看來已經不適合觀光旅遊了。」阿米爾向城牆上的所有人鞠躬致意道:「下一次見面應該是在戰場上了,但我希望這一天永遠也不會到來。」

  一個紅色的六芒星陣緩緩地明亮起來。

  又是一個傳送魔法,就如同當初襲擊城堡的刺客那樣,魔法傳送的媒介被設在了城堡外的某個地方。

  加隆有些猶豫的看了看梅卡和肖恩•雷。又看了看城牆下的拉斯泰波伯羅斯。

  「即使我能勝他也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看了看站在人群中有些失魂落魄的總長,加隆繼續說道:「抱歉這裡不是我的戰場。」

  一閃身。

  傳送在加隆跳進魔法陣內的同時被發動了,包括阿米爾在內的所有『客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東面的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鐵鉤堡再一次升起了魔法屏障。

  暫時,雖然僅僅只是暫時。城堡內的人處於了安全的狀態。

  而城堡外的拉斯泰波伯羅斯也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折磨對手的感覺,所以並沒有再次發起進攻,反而席地而坐休息起來。

  .............

  中尉走出亞斯的房間,看著走廊上的眾人微微歎了口氣。

  總長依然顯的有些失魂落魄,準確的說自從聽見沃森的吶喊之後,總長就一直是這個狀態。

  梅卡焦急的看著中尉。

  肖恩•雷表情凝重。

  拉歐心煩意亂的在走廊裡來回的轉圈,幾個小隊長則站在一旁無所適從。

  礦渣則坐在走廊邊上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腳下的盔甲。

  耿達斯一邊佈置防禦一邊等待著裡面的消息。

  海因斯則從把亞斯搶回來開始就一直握著亞斯的手,不停的為亞斯禱告。

  「情況不妙。」中尉定了定神,她並沒有想掩飾的意思,因為這根本沒有用。

  「以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治療這麼重的傷勢。而且在他體內還有一股巨大的魔法力量在到處亂竄入果不能盡快引出來的話。。。。。。」中尉低頭說道,似乎對自己無能為力感到異常自責。

  「唉.......你也不用太自責了」梅卡拍了拍中尉的頭說道:「小姑娘,不要說你,就算是我沒有傷要想治好亞斯的傷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為今之計還是先控制住傷勢在說吧。」

  「轟~~」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隨後就是猛烈的震動。

  「怎麼回事?」眾人匆忙往城牆上跑去,沒想到拉斯泰波伯羅斯這麼快就發起了進攻。

  可當眾人跑上城牆的時候才發現,城下的拉斯泰波波洛斯也是一臉茫然。顯然攻擊是來自比較遠的地方。

  「是注魔炮彈擊中了防禦屏障。」觀察了能量發生器後,矮人星巴克說道。

  話音未落,又是「轟」的一聲巨響。

  一顆巨大的石塊從遠處飛來擊中了城堡外的防禦屏障。

  沉默許久的帝國聯盟統帥布利泰終於揮刀出鞘開始進攻了。

  看著在防禦屏障上炸的粉碎的石塊,海因斯的臉漸漸失去了血色。

  而他們也終於到了要為自己的大意付出慘重代價的時候了。

  雖然城堡裡的人幾乎全都可以堪稱精英中的精英,但這並不代表除了他們這個大陸上再沒有人才。特別是可以雄踞大陸上千年的兩大帝國。

  他們顯然低估了布利泰的能力。

  一個可以被賦予統領數十萬大軍的人絕對不會浪得虛名。

  更沒有理由懷疑這個人的智商和膽略。

  而此時。

  布利泰正站在高高的望樓上注視著城堡的動靜。

  「難攻不落?」布利泰哼了一聲「可惜你們選錯了對手。」

  海因斯此時意識到的也恰恰正是這個問題。

  一千年來,鐵鉤堡之所以沒有被攻破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於它是被用來防禦歎息沙漠的獸人族。

  「獸人族缺乏摧毀城堡的必要力量,這並不代表人類聯盟沒有」海因斯和十數里外的布利泰幾乎同時說道。

  「只要剷平了城堡裡的盜匪,哪怕是把城堡夷為平地也可以從新修葺。」布利泰在心中暗道。

  「前期的偷襲使得城堡裡的巨型投石車都被燒燬了,到目前為止因為封鎖所以一直沒有辦法重建。」海因斯在心理計算著:「況且即便是重建好了恐怕也沒有用,因為從對方投擲石塊的速度和體積上看應該是使用非常巨大的投石車發射的。」

  「修建這些投石車雖然花了2個月的時間,不過看效果還是值得了。」布利泰的打算正如海因斯所料,從一開始布利泰就打算用這種遠距離的消耗戰術直接打垮鐵鉤堡。

  在聯盟陣營的深處,3座巨大的投石車高高的聳立在無數的營帳中間。因為這三座投石車的過於巨大,以至於單靠各種機件已經無法維持其穩定性,所以不得不讓魔法師又對整個投石車進行了一次魔法加持。而從裝彈到發射一次所需要的時間竟然要足足4個小時。

  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它們可以將重達十數噸的注魔炮彈直接射到城堡上去。

  「誰?是誰在攻擊我的敵人?」拉斯泰波波洛斯用他那空洞的眼眶四下搜索著。雖然他可以依靠身體的其他器官來彌補沒有視力的缺陷,但是卻沒法分辨出這種從幾十里外發動的攻擊,他只是通過眼前的防禦屏障能量強度的振動以及那巨大的聲響感覺到有人在攻擊城堡。

  「轟~」又是一枚巨大的石彈在防禦屏障上炸的粉碎。隨即又恢復到死一般的寂靜。

  「不管你是誰!他們的命是我的。你要敢多管閒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巨大的聲響以及注魔炮彈與魔法屏障碰撞時瞬間釋放出的能量,使得拉斯泰波波洛斯也有些失去了鎮定。最可怕的是能夠瞬間釋放如此巨大能量的敵人他卻到現在也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星吧克走到海因斯的跟前,小聲地說道:「我們必須商量一下。」

  眾人沉默不語,跟在星吧克的身後回到了議事大廳。

  「照這種攻擊強度,最多兩百次就會把我們的魔法水晶消耗殆盡。」

  星吧克的話讓眾人的心情徹底跌入了谷底。如此巨大的注魔炮彈,一旦沒有了防禦屏障的保護,鐵鉤堡的城牆會被輕易砸的粉碎。到那時城裡的人將會直接暴露在數十萬敵人面前。

  眾人看了看呆坐在凳子上的總長,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

  「必須要把那些投石車毀掉。」星吧克嚷嚷著喊道。像

  「就算布利泰沒有挖個陷阱等我們去跳,城堡外的那個恐怖魔法師也不會讓我們活著出去的。」海因斯看了看桌上的地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沒想到所有的壞事竟然全部同時發生了。」肖恩•雷苦笑著端起一杯啤酒倒進了嘴裡。

  遺憾的是他並沒有說對,因為還有更壞的事情正在發生。

  .............

  精靈森林深處。

  一個黃色的光影與一股紫色的劍氣攪在一起又瞬間彈開。

  精靈族那象徵榮耀與希望的巨大古樹以及古樹下的長老大廳早已被摧毀的支離破碎。

  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深坑,似乎這裡剛被魔法炮彈進行了一次地毯式轟炸。

  放眼望去除了被摧毀、砍倒的樹木外就是殘缺不全的精靈族屍體。

  「鐺~」黃色的光影在一次與紫色的劍氣碰撞在了一起。

  「阿斯科拉米斯基奧!」

  「哈恩•馮•曼托菲爾!」

  當手持『恩菲爾德』的哈恩與劍聖對過一劍後,阿斯科拉米斯基奧終於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正是精靈族心中揮之不去的巨痛���曼托菲爾聯隊長、飛龍騎士團團長���哈恩•馮•曼托菲爾。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趕盡殺絕?」哈恩的眼睛完全變成了紫紅色:「為什麼就不能放我們父女一馬?」

  「你為什麼要對我妹妹做那些事?」阿斯科拉米斯基奧的頭髮完全散亂開來,樹木的碎屑、同伴的鮮血粘得倒出都是。

  「她是我妻子!」

  「鐺~」剛剛推開的雙劍又一次碰撞在了一起。

  「是你親手殺了她的!。」劍聖完全沒有了昔日的平和,整張臉由於用力過度顯得十分猙獰。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帶著面具出現在那裡!」哈恩的額頭傷口上的血流進了眼裡,左眼幾乎已經看不見東西,身上的盔甲也被砍碎大半。

  「我的族人幾乎被你們屠戮一盡,你還有資格說『米』是你的妻子?」

  雙劍相交所產生的巨大氣流將兩人周圍的樹葉、碎屑全部捲了起來。很遠處精靈族戰士手持武器卻沒人能夠上前半步,因為這兩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理解能力。而四周散落的屍體就是貿然上前者的唯一結果。

  『索』站在不遠處,從聽到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呆立在那裡。一直以來『索』都希望自己能有個親人有個家,可當她知道這個世上真還有親人的時候卻發現一個是從來不正眼看自己的劍聖,另一個卻是精靈族的第一仇人���哈恩。

  此時兩個應該是自己最親的人卻在幾十步外相互拿劍砍殺,非至對方於死地不可。

  「不許你提『米』的名字。是你害死了她。」劍聖手中一柄銀白色的長劍,與恩菲爾德的黑色劍氣攪作一團。兩人都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從容。長時間的搏鬥已經消耗了他們太多的體力。

  「她是我妻子。」哈恩依然是這句話。

  「他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哈恩狠狠的推開劍聖,一伸手,一個黑色的光彈從手中彈出,向阿薩特拉米斯基奧飛去。

  「是你屠殺了我的幾十萬族人。」劍聖用劍一挑,黑色的光球飛到了鄰近的樹林裡,「轟」的一聲巨響,又有大片的古樹倒下了。

  「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妻子。」兩人又一次撲到了一起。

  「可是、可是為什麼每一次你們都要阻止我,上次是阻止我找回自己的妻子,這次又要阻止我要回自己的女兒!你告訴我,為什麼?」劍光過處,兩人的身上又多了幾道被劍氣劃開的口子。

  「你不配,你這個異族的瘋狗。」劍聖揮劍推開哈恩,左手的手指上一個綠色的光影閃過。

  「叮~」一道綠色的光線射在恩菲爾德上,又被折射開去。光線所到之處大片的樹木被齊齊的切成了兩段,巨大樹幹因為失去支撐轟然倒地。

  一個年輕的精靈族戰士站在一處地形略為突起的地方。手中的弓箭數次舉起又數次因為猶豫而放下。

  『影』

  曾經與總長等人並肩作戰過的精靈族精英戰士���『影』。

  在鐵鉤堡當『影』知道哈恩是飛龍騎士之後,只有選擇離開。

  可是當他在精靈森林再見哈恩時,卻發現他竟是1400年前造成精靈族慘遭荼毒的元兇。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明白了哈恩一直鬱鬱寡歡的原因。

  「愛一個人竟然可以是一千年,甚至更長。」影在心中歎息道:「難道說整個精靈族的悲哀竟然是源於這種刻骨銘心的愛?」

  數個月的共同生活,『影』對哈恩有了更深的瞭解。或許對於其他族人來說哈恩僅僅只是個仇恨的符號,但是在『影』的眼中卻多了一層同情,雖然這種同情與族人的血海深仇比起來顯得這麼的不協調。

  『影』所站的位置距離大約300步。比起其他的同伴來說已經距離打鬥中心近了將近一倍。這裡已經足夠把對面的兩人納入射程以內。

  但是兩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根本沒有給他太多瞄準的機會。

  另一方面。

  『影』的心中也在猶豫。在他的腳下不遠處就是族人的屍體���被哈恩所殺的族人的屍體。

  可是。

  到現在為止哈恩卻並沒有攻擊自己,「難道這僅僅是因為他被劍聖纏著沒有時間?」『影』的心中很猶豫。

  甚至在與哈恩目光對視的一瞬間,都沒有看到對方對自己有絲毫的殺意,更多的只是疲憊與不堪。

  「但是我不能放過這個精靈族的最大仇人。」『影』是大戰後出生的,對於那場大戰的所有理解都是來自於上一代的講述。不僅是『影』,每一個精靈都從他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灌輸了這種觀念。

  「哪怕只是稍微分一下哈恩的神。」『影』在心中暗自說道。像這種絕世高手的對決,任何一個閃失都會是致命的。

  看著腳下的同伴屍體;再抬頭看看被毀壞的不成樣子的長老大廳;回想起老人口中轉述的那不堪回首的千里大遷徙。

  『影』深吸一口氣。

  箭如疾風。

  哈恩眼角的餘光看見了射向自己的箭矢。

  但哈恩沒有選擇。

  在他拼盡全力檔下劍聖當胸刺來的一劍同時,『影』的箭也沒入了他的大腿。

  箭頭刺中腿骨時的劇痛使哈恩不由自主地腳下一軟。

  「哈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正面的銀色長劍已經向咽喉滑落。

  「不~~!」『索』猛地撲了過去,整個人撲在了哈恩的身上。

  「噗~」縱是劍聖阿斯科拉米斯基奧,也無法在如此近的距離上完全撤回自己全力的一擊。

  『索』的後背被長劍劃出了長近1尺,深及見骨的巨大傷口。

  鮮血噴射而出。

  阿斯科拉米斯基奧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手中滴血的長劍,又看了看受傷的『索』。愣愣的退了兩步。

  「你他媽的混蛋!」

  受傷的哈恩如同一隻被逼入絕境的野獸般撲了出去。

  巨大的黑色光球在雙手間閃亮膨脹。

  「大人小心!」站在不遠處的『影』衝上來想替劍聖低檔下哈恩那拚死的一擊。

  「轟~」一個巨大的蘑菇雲在精靈森林騰起。

  空氣在極端的熱量下全部電離,半徑500米內的一切頓時化成了焦土,空氣、土壤、四周植物中的水分在光球爆炸瞬間給全部蒸發了。

  待到四周的硝煙漸漸散去時,身受重傷的哈恩和『索』早已沒了蹤影。本想用身軀替劍聖擋住攻擊的『影』則被一個淡綠色屏障包裹起來,勉強保住了性命。

  「追~」絕不能放走了我們精靈族的最大仇人。這是劍聖從防禦屏障後走出來的第一句話。

  「哪怕是傾盡精靈族的全部力量也要殺掉這個魔鬼。」看著慢慢聚攏起來的族人戰士,阿斯科拉米斯基奧面色鐵青。

  「還有你!」看著慢慢走過來的『影』,阿斯科拉米斯基奧一把抓住對方的胸口,毫不費力的將『影』提到了空中。「為什麼不直接瞄準那個雜種的心臟射擊?」

  『影』無言以對。

  。。。。。。。。。

  「沙沙沙。」精靈森林深處。

  哈恩抱著身負重傷的『索』。

  沿途流下的血跡清晰可見。

  「這樣跑不遠的。」哈恩在心理暗道。

  「要不是為了這孩子,我哈恩戰死於此又有何妨。」一股英雄末路的酸楚悄悄湧上心頭。

  身後。

  追兵漸進的嘈雜已經依稀可聞。

  「這該死的樹林,我這是跑到什麼地方了。」看著四周遮天蔽日的大樹,哈恩感覺身上的體力正在不斷的流失。

  一不留神,竟然被地上的樹枝絆倒。

  看了看懷裡的『索』哈恩一咬牙,將插在大腿上的箭齊根折斷。「那小子竟然是個孬種,瞄準我的要害射不就得了。」哈恩咕嚕了一句。

  咬咬牙,哈恩用劍做支撐,又爬了起來。

  「就算是我死,也要把我的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回頭望去,已經可以看見在叢林裡穿梭的追兵身影。

  哈恩深吸一口氣,小心的抱起『索』再一次往密林深處疾奔。

  漸漸的哈恩看見了從正前方射過來的光線。

  「終於要離開這該死的樹林了。」連續2天3夜不眠不休的逃亡後,哈恩終於看見了精靈森林的出口。雖然背後的追兵一直沒有甩掉,但是只要走出這該死的森林那些精靈就將會失去地形上的優勢。

  看著懷裡的『索』哈恩心理清楚失血過多加上傷勢太過嚴重。如果不能趕快找到療傷的人。『索』的性命將會不保。

  終於!

  狂奔之下,哈恩衝出了森林的邊緣,久違的陽光刺得他一時間幾乎睜不開眼睛。

  「這裡?」

  「怎麼會是這裡!」

  猛然映入眼簾的景物讓哈恩驚呆了。

  「難道這是天意?」

  「難道說我哈恩•馮•曼托菲爾真的會命喪於此?」哈恩第一次感到了絕望。

  因為。

  他竟然站在安卡拉山口之上。

  以安卡拉山口為界,一面是一望無垠的精靈森林,另一面卻是一馬平川的草原。此時此地的哈恩帶著身負重傷的『索』只要跨進那無垠的草原,將會根本沒有任何藏身之處。他將把自己暴露在精靈族那精準的弓箭射擊之下。而結果只有一個���死。

  「不公平!這不公平!」

  看著眼前的一切,哈恩仰天長嘯:「我哈恩一生殺人無數,縱然死在這裡也無所謂,但是我的女兒,她沒有錯,她不能死啊!」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

  嗖嗖的流矢已經落在了自己身前不遠的地方。

  「罷了,或許這就是天意吧。」看著越來越近的追兵,哈恩苦笑了一聲。此時不要說戰鬥的力量,就算是這麼站立的力氣他也快沒有了。

  「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米』我來見你了。」看著刺向自己的利劍。哈恩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笑。

  「叮~噹啷啷」

  一串金屬折斷的聲音。

  一片飛舞半空的光芒。

  一柄直刃的雙手大劍。

  一個中年男子的背影。

  「殿下。安卡拉山口將會是我喬巴姆•馮•巴斯塔克的死地。」

  男人沒有回頭。

  哈恩也沒有開口。

  一小隊衝上來的精靈戰士被這個男人瞬間斬殺於腳下。

  「我不知道自己能擋多久。所以還是請殿下趕緊上路吧。」男人手上揮出的黑氣將數百米外彎弓瞄準的弓箭手隊形炸的四分五裂。

  「你有這個覺悟?」哈恩將女兒輕輕的放在身後的草地上。雙手橫握恩菲爾德問道。

  「1400年前我就有了這個覺悟。」

  哈恩沉默了。

  良久。

  「自己的債,只有自己去還。」哈恩說著收回了手中的大劍,轉身抱起昏迷不醒的『索』。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問道:「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喬巴姆•馮•巴斯塔克搖了搖頭。

  不過又馬上點頭道:「如果可能,我是說如果。請幫我照顧我的妻子和孩子。」

  哈恩點點頭再也沒有說話。轉身往草地跑去。

  很遠的地方,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女孩含淚眺望著安卡拉山口。

  哈恩去的方向正是這母女二人所在之處。

  喬巴姆沒有回頭,因為他無法面對妻子和女兒的眼淚。

  看著眼前的追兵越聚越多。

  他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1400年前,我在這裡背叛了自己的兄弟。1400年後我又在這裡拋棄了自己的妻兒。我的一生真是是很失敗啊。」喬巴姆在心中念到。

  身前的追兵並沒有給他更多的時間。

  眨眼之間,數百個精英戰士就衝到了跟前。

  「長眠地下的兄弟們!」喬巴姆一聲長嘯。

  「假如你們的英靈還徘徊於此。就請睜開眼睛看著我喬巴姆的最後一戰吧!」劍鋒過處,漫天血舞。

  數百精英。

  竟不可擋。

  「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龍騎士!」帶著巨大的敬畏,剛剛衝上來的精靈武士又一次退了回去。

  安卡拉山口。

  一個曾經將整個精靈族的命運放在命懸一線的死地。

  當精靈族被漫天的飛龍追逼,在無盡的草原上遷徙時。這裡是他們進入森林的唯一路口。

  這裡,也曾經是被23個龍騎士所把守的重要關隘。

  不遠處的龍骨雖然已經風化,但輪廓依稀可見。

  荒草叢生的山口岩石上依然可見當年大戰所留下的痕跡。

  此時,這裡卻再一次成了戰場。

  所有的一切都和當年如此的相像。

  龍騎士與精靈族的決戰。

  所不同的是騎士早已失去了坐騎,而精靈大軍卻在不停的增加。

  當阿斯科拉米斯基奧趕到山口附近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

  他不相信有誰能夠擋住數萬精靈武士的強攻。

  殘月如鉤。

  一個血人傲然挺立在安卡拉山口。

  身上所中箭矢都沒有拔出。

  細數之下竟不下二十餘支。

  大劍已折。

  此時雙手所持乃精靈武士所用之細薄長劍。

  地上。

  已是屍山血海。

  「龍將喬巴姆。」阿斯科拉米斯基奧道。

  「喬巴姆,一個不配『龍將』名號的罪人而已。」血人淡然應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劍聖沒有出手,因為這是個值得自己尊重的敵人。

  「我知道。」

  「嘩~~~」阿斯科拉米斯基奧拔出了腰間的銀色長劍。

  這柄劍只在與哈恩對戰時拔出來過。

  「但你有資格死在我劍下。」

  喬巴姆坦然一笑,回答已是多餘。雙劍交叉於胸,準備迎接他此生的最後一擊。而他的身後卻莫名其妙的湧起了一片濃霧。

  「他的命是我們的。」喬巴姆身後的聲音。

  一愣。

  「是誰?」不僅喬巴姆,連劍聖也在心裡問道。

  六個黑衣騎士慢慢的走出了月色下的霧氣。

  「飛龍騎士!」

  一襲黑衣;一柄雙手大劍;標槍一般直立的身軀;刀削斧鑿般的面孔;

  任何一個曾經經歷過那場大戰的人都知道,這就是龍騎士。除了原本應該飛舞在空中的坐騎不見蹤跡外。

  「很好、很好!」沒想到今天終於可以在這裡了結我們之間的所有恩怨。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龍騎士,阿斯科拉米斯基奧氣急反笑。

  月光下。

  劍聖的目光從6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沃爾特•馮•諾沃特尼。」

  「威廉•馮•巴茲」

  「埃裡希•馮•努道夫」

  「海因茲•馮•巴爾」

  「赫爾曼•馮•格拉夫」

  「海因裡希•馮•埃赫勒」

  一個個的名字從阿斯科拉米斯基奧的口中吐出。

  一道道帶血的記憶在他腦海中閃過。

  「彭!」劍聖身上的殺氣猶如飛流直下的瀑布般激盪開來,方圓數十丈內的落葉、碎屑竟然被全部捲了起來,猶如龍捲風般盤旋上升。

  一道黃色的閃電直直的向喬巴姆僕去。

  或許是出於對這個男人的尊重,也或許是顧忌這個男人身後的龍騎士,阿斯科拉米斯奧的第一擊竟然就是傾盡全力。

  「鐺~」巨大的聲響已經不像是刀劍相交所能發出的聲響。

  撞擊的能量如爆炸般擴散開去,席捲的塵埃遮斷了外圍的視線。

  硝煙逐漸散去。

  劍聖的全力一擊,在距離喬巴姆咽喉一寸的地方被六把黑色的大劍生生架住,竟然無法再前進一絲半寸。

  縱然如此犀利的劍氣依然折斷了喬巴姆手上的雙劍並在喬巴姆的身上留下了一個深約半寸的傷口。

  「唰~」黑色的身影與黃色的的閃電又同時彈開,拉開了距離。

  阿斯科拉米斯基奧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無法突破對方的防禦

  「很好!」劍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

  6個龍騎士的臉上也看不出絲毫的表情。安卡拉山口依然被龍騎士所阻擋。

  「龍將喬巴姆聽令!」海因裡希•馮•埃赫勒背對身後的喬巴姆高聲喊道。

  「在!」不自覺地喬巴姆上前一步回答道。

  「奉親王殿下口諭:龍將喬巴姆帶本隊騎士趕往安卡拉山口,務必阻擋精靈族24個小時!」

  熱淚瞬間衝出了喬巴姆的眼眶。

  這正是1400年前他得到的最後一個命令。

  「謝謝!謝謝!」喬巴姆喃喃道。他知道這一刻龍騎士原諒了自己,也正是在這一刻龍騎士從新接納了他這個背上叛將之名的罪人。

  血早已流盡。

  一直背負在心中的愧疚卻也在這一刻得到了解脫。

  喬巴姆的眼睛漸漸的閉上了,原本已經很微弱的心跳也在這一刻終於停止了跳動。

  一個男人,靜靜的站在月光下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縱然是死,也依然傲然挺立。

  這就是龍騎士的死。

  山口前的6個人沒有回頭,也不需要回頭。

  六柄黑色的利劍在霧氣中寒光閃閃,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看著眼前並肩站成一排的武士,阿斯科拉米斯基奧思考了許久。終於還是猶豫了。

  許多年前的那次大戰依然在他腦海裡閃現,安卡拉山口若不是突然出現的變故,致使精靈族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裡通過,或許對精靈族而言將會是亡族之日。而今天因為喬巴姆的突然出現,導致整個追擊隊伍被足足阻滯了12個小時。很顯然站在山口的那六個人準備完成喬巴姆沒有完成的任務。。

  剛才的一劍他已經試出了對方的實力,如果自己要強攻過去必然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一旦自己受傷面對哈恩這種對手,哪怕對方已經是傷痕纍纍其他的族人恐怕也難拿對方如何。所以他現在必須退下去冷靜的思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

  ………………

  當精靈大軍跨出安卡拉山口時,已是4天以後。

  足足2萬精靈武士在這4天裡竟然無法前進一步。

  望著站在安卡拉山谷中的7具早已沒有生氣的身影,即使是自己的敵人也被深深的震撼了。

  精靈大軍排成4路縱隊安靜的從龍騎士身邊走過,沒有說話也沒有人對敵人的屍體再做任何的過激行為。因為就是這7個人竟然將他們阻擋了3天半。為了通過安卡拉山口他們付出了4千士兵生命的代價。

  阿斯科拉米斯基奧被人用擔架抬著慢慢通過安卡拉山口,在經過對手屍體的時候劍聖足足沉默了5分鐘。

  他沒有想到,這些人在被自己的人消耗了3天的體力之後依然可以給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傷害。最後一擊自己雖然擊殺了這些可怕的對手,可對方的拚死一搏也刺穿了他的右肺。

  瑪拉大路的不滅傳說在這裡劃上了句號。

  伴隨著最後6個龍騎士的戰死,曼佗菲爾聯隊終於全軍覆沒。

  但。

  即使是精靈族也不得不承認,龍騎士是值得自己尊敬的對手。而落網的哈恩•馮•曼佗菲爾是務必除之以絕後患的敵人。

  。。。。。。。。。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55
68章蒼茫之詠歎調 謀斷激變的死戰專機3
第三節:轉機

  哈恩帶著喬巴姆的遺孀出現在鐵鉤堡時,拉斯泰波波洛斯連正眼都沒有看一下這個從身邊經過的人。哈恩的表情也和對方驚人的一致。似乎雙方都沒有意識到對方的存在。

  「我回來了,至少2萬精靈戰士會在7天內到達這裡。」這是哈恩昏倒前的唯一一句話。

  沒有人會認為這些精靈是來幫助他們的。

  城牆外。

  仔細的觀察了5天後,拉斯泰波波洛斯終於明白了那些有規律的巨大聲響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不加掩飾的怨恨與憤怒。

  「哈恩和索的傷都很重。」這是中尉從房間裡出來後的結論。

  人們都很沉默,空氣中的氣氛也很壓抑。

  望著海因斯那沉默的表情,耿達斯輕聲的問道:「你不怪哈恩給我們引來了強敵?」

  海因斯看了看對方,搖頭道:「你會嗎?」

  耿達斯遙遙頭道:「他當我們是家人和朋友,所以回來了。」

  海因斯和耿達斯相視而笑。

  鐵鉤堡的水晶石終於在布裡泰的持續攻擊下消耗殆盡。巨大的石頭直接砸在了城牆上。

  千年不落的要塞城牆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令人奇怪的是拉斯泰波波洛斯出手影響了剩下3塊魔法加持炮彈的落點,否則的話,鐵鉤堡的城牆應該會被擊垮大半。

  望著一言不發轉身離去的恐怖魔法師,眾人的眼中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開個會吧。」數天來一言不發的總長蹲坐在大廳前的台階上,聲音很小但很清楚。

  眾人一驚。

  「趁這個時候大家開個會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對策吧。」總長站起身來往議事大廳走去。

  除了耿達斯忙著緊急調動人手加固被擊垮部分的城牆,同時安排士兵進入戰鬥崗位準備迎接布裡泰將軍接踵而至的攻城部隊外,包括桑德斯小隊長在內的所有中下級軍官都聚集到了議事大廳。

  「簡單的說:我們還有生機。」總長此時的表情似乎並沒有開玩笑。可眾人卻一點也看不到這個生機在哪裡。亞斯重傷、哈恩重傷、梅卡重傷、肖恩•雷重傷,賴以保命的城牆也被砸出了缺口,城裡的魔法水晶幾乎消耗殆盡。幾乎所有的壞事都湊到了一起。

  「拉斯泰波波洛斯應該是去攻擊布裡泰。」總長從開始說話起就感覺很奇怪,不僅口氣很冷靜,連人名都沒有念錯。不過跟隨總長很久的中尉卻可以肯定總長並沒有爆走的痕跡。

  「他把我們都當成了他的獵物,所以那個恐怖魔法師不會容忍其他人殺掉我們。」總長的解釋簡單但很合理。

  「要是死守城堡我們肯定是沒有任何出路。」總長沒有管眾人的反應繼續說道:「要想活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離開這裡。」

  眾人心中一暗,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他們根本沒有離開這裡的辦法,即使離開了這裡他們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看了看眾人失望的表情,總長繼續說道:「利用瞬間移動將我們從這裡轉移出去,然後搶奪昆丁港口的運輸船,通過死亡海回希爾曼。」

  總長的發言很簡短,簡短到了讓大家一時間無法理解。

  過了相當長的時間,大家才慢慢清醒了過來。

  「理論上說這確實是個辦法。但前提是我們可以突破專諸的十萬大軍。要知道瞬間移動魔法必須在目視範圍內才能使用。假如布裡泰夾擊我們的話,失去了城牆的保護我們連5分鐘都擋不住。」梅卡第一個說道。

  「城裡的老弱婦孺很多,和士兵夾雜在一起根本無法快速移動和戰鬥的。」海因斯接著說道。

  「而且。」中尉正準備說話就被總長打斷了。

  「而且就算我們前面都成功了,我們也沒有多大可能順利穿越死亡海。」總長看了看眾人說道。

  「不過,在這裡我們連一絲希望都沒有。相信我只要到了海上我會有辦法讓大家順利通過死亡海的。」沒有理會眾人的眼神,總長指著地圖道:「城堡裡設置第一個傳送點,然後這裡、這裡分別是第二個和第三個。」

  看著地圖,人們漸漸明白了,總長確實不是在開玩笑。而且他的計劃或許有那麼一絲絲成功的可能。

  「現在的時間緊迫,我們根本沒有時間考慮潛行突破專諸的防線,所以需要有人保護中尉強行突破專諸的大營,然後在這裡,這裡分別設立第四、第五個傳送點,強行軍一段時間後再這裡、這裡設置第六、第七個傳送點。如果一切順利經過7次瞬間傳送,我們可以直接出現在昆丁港口。把兩方的大軍遠遠的甩在身後。」總長說完後靜靜的看著在場的每一個。

  幾乎一瞬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同意了這個構想,因為繼續呆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

  城外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那是那斯泰波波羅斯與布裡泰的魔法師接上火的信號。

  「趁這個時候,你帶狼人小隊潛出城去建立傳送點並且設置媒介。」總長看了看中尉說道。

  中尉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不該離開總長的身邊。

  「在突破專諸的軍營時,以你和狼人小隊的速度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總長想了想繼續說道。

  說完抬頭看了看站在那裡的中尉。

  總長沉思了一下,苦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猶豫不決的中尉終於在點了點頭,對總長身後的狼人小隊揮了揮手走入了夜色之中。

  看著中尉的背影,總長咕嚕道:「至少現在不會有事的。」聲音很小,四周的人都沒有注意。

  細節的安排在海因斯的主持下有條不紊的準備起來。唯獨梅卡和肖恩•雷不僅沒有動,反而從房間裡搬出一大包上等的水晶石吸收起能量來。

  「你們不走?」總長走到梅卡跟前問到。

  「城堡裡的人需要分兩次才能傳送完成,在第二傳送點建立起臨時防線,等待第三傳送點連接之前。所有的非戰鬥人員只有待在這裡等待。」梅卡一邊吸收著水晶石的能量一邊隨口回答道。

  「城堡的缺口在這段時間內會被突破,需要有人防守。」肖恩•雷不知從哪裡找出一快油石一遍一遍的擦拭著手中的翼之哀傷。

  總長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兩人。

  「呵呵呵,老闆。從我們見面到現在也快有1年多的時間了。混吃混喝了這麼久也該我出點力了。」梅卡的眼中依然是那副媚笑的表情。

  「這老傢伙辦事不牢靠,他一個人我不大放心。」肖恩•雷的話更加輕鬆。

  總長點了點頭,再也沒有說什麼轉身準備離開。

  「老闆!」背後的梅卡說道。

  總長一愣,但沒有回身。

  「你的記憶應該已經恢復了不少吧?」

  總長點點頭。

  「那麼能夠在有生之年再次見到你我梅卡•傑米裡奧•風也就死而無憾了。」梅卡的話很平淡,但大廳裡卻猛地一震,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第一神聖騎士------風。」稍微有些常識的人被這個消息完全驚呆了,原來這個聲名赫赫的大魔導士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第一神聖騎士。

  總長沒有說話,甚至連頭都沒有回。靜靜的往大廳外面走去。

  「不出意外,布裡泰或者獸人的軍隊會猛攻第二傳送點。就算只有他們的先鋒部隊趕到也會是數千乃至上萬的精英部隊,領袖。」肖恩•雷低頭一邊打磨著手上的巨劍一邊說道。

  總長的步伐終於停了下來,雖然依然沒有轉過身來,但身軀確明顯有些顫抖。梅卡沒有抬頭,肖恩•雷也沒有抬頭。

  「還好替你守護的東西完好如初,所以沒必要再讓我經歷一次生離死別了吧?我可受不了那個氣氛。」肖恩•雷對著總長的背影揮了揮手。梅卡也是同樣的表情樂呵呵的點了點頭。

  總長沉默的背影終究沒有在轉過身來,一隻手在空中揮了揮,接住了兩人揮手時丟過來的東西。瘦小的身影慢慢末入了大廳外的黑暗之中。

  「以目前的狀況,啟動一次應該不會崩潰吧?」梅卡抬頭看著對面的肖恩問道。

  「嗯......應該不會吧。」肖恩•雷想了半天咕嚕道。

  大廳外。

  總長對海因斯說道:「第二傳送點與第三傳送點之間的視界由我負責突穿,不過假如你發現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千萬不要猶豫。」說著指了指海因斯腰間的長劍,又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海因斯疑惑的看著總長那弱小的身影獨自的離開。卻不明白那話語是什麼含意。

  黑暗中,總長攤開手掌,兩顆閃亮的寶石在月色中隱隱發光。

  「義之眼、智之眼。」總長喃喃的說道:「靠這兩個東西不知道能不能支持的下來啊。」

  巨大的魔法陣在梅卡的協助下終於構建完畢,當啟動的符咒降下後,巨大魔法波動頓時充斥了整個城堡。

  很遠處的獸人軍營,也傳來了騷動的痕跡,不過很快就歸於了平靜。大家知道中尉應該已經順利突破了專諸的防線。

  中尉回頭望了望被拋在身後的專諸大營,此時她的內心其實非常矛盾。為了確保第二傳送點的安全,設置的時候距離獸人防線保持了相當的距離。但是為了確保第三傳送點與第二傳送點在目視距離內,也就意味著第三傳送點不可能在更遠的地方設置。

  「大人~~」身後的狼人小隊殲滅了最後幾個追兵後再一次的聚集到了中尉身邊。

  狼人的驚人回復力此時表現出了巨大的優勢。在突破專諸防線時,為了避免正面衝突,中尉還是略微的繞了些路,幾乎是擦著專諸大營的邊緣穿插過來的。但仍然不可避免的與外圍的警戒部隊發生的衝突。幾乎是在第一時間獸化的狼人小隊就殺入了警戒部隊的中間,在根本不顧及自身傷害的情況下。這股小規模的警戒部隊在一瞬間就被格殺在了當地,將近一百人的隊伍竟然沒有一個可以逃脫。而狼人身上的傷痕也在此時漸漸的癒合如初。

  「這裡不能久留。」中尉收起了心中的猶豫,她知道此時的任何猶豫都將會讓他們以及城堡眾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終於在目視所及的最遠距離上,中尉設置完成了第三個傳送點。

  看著眼前的無邊黃沙,天空已經漸漸微明。

  「只要能夠跨越這塊名為歎息沙漠的死地。或許城堡裡的人還能夠有一線生機。」中尉在心中念叨,回頭看了看幾乎已經遠到只能看見一條模糊的地平線的鐵鉤堡,中尉給眾人補充了一下風行術的魔力,快步的跨進了歎息沙漠。

  遠處天際,一個慢慢射向半空的閃光彈。預示著中尉已經突破了最具危險的專諸大營,而第三傳送點也構建完成。

  深吸一口氣。

  總長對聚集在廣場上的眾人道:「開始行動吧。」

  一道白光閃過。

  城堡外的拉斯泰波波洛斯猛地一震。但也僅僅只是那麼剎那的停頓。

  順手抓碎一個騎士的頭顱後,這個恐怖的魔法師沒有絲毫徵兆的閃出了格鬥圈,往城堡方向疾馳而來。

  初生的太陽還不刺眼。

  一團紅日漸漸的露出了小半個輪廓

  金黃色的光輝下。

  一個金色的戰士手持雙手大劍緩緩的走出了提鉤堡的城門,站在城牆缺口之前。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他身後的廣場上,包括昏迷不醒的哈恩、亞斯等人均被抬入了魔法陣,梅卡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雖然晚了一些,但是布裡泰的魔法師也察覺了城堡的動靜。

  「哦~~想利用瞬間傳送逃走?」布裡泰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絲調笑。

  「大人我們去攔截嗎?」手下的將官們著急的問道

  「傳送~~鐵鉤堡~~攔截」布裡泰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回答大家的問題。

  旋即將軍就從這種沉思中恢復了過來。

  「為什麼要追擊?不管是獸人消耗他們,還是他們消耗那些該死的綠皮怪。都是個不錯的結果啊。」布裡泰的眼中再一次泛起了笑容。

  「倒是這座難攻不落的城堡又要被我們完完整整的奪回來了。」

  眾人心中一喜,原本以為曠日持久的戰爭如果可以這樣結束,那麼可以說將會是一個十分令人滿意的結果。至於攻佔了鐵鉤堡後再去追殺那些失去保護的通緝犯,只會使他們的戰果錦上添花,而且風險也小了許多。

  「傳令全軍做總攻準備。」副將對眾人命道。

  「不~慢慢來。先吃了早飯在進攻。」布裡泰阻止了副將的命令。

  一愣。

  不過馬上眾人就明白了

  讓那個恐怖魔法師去消耗何樂而不為之?

  拉斯泰波波洛斯的速度很快。

  當他在一次站在鐵鉤堡城牆前時,梅卡緩緩地走了出來。

  「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苦啊。」梅卡看著眼前這個人緩緩的說道。

  「哼~~」拉斯泰波波洛斯冷冷的哼道。

  「但我不後悔這麼做。」梅卡的眼中除了慈祥漸漸多了一絲決絕。

  兩團藍色的火焰在萊斯泰波波洛斯的手中燃起。

  「知道嗎?在我的弟子中你的成就是最大的。」梅卡沒有動,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繼續緩緩的說道。

  恐怖魔法師手中的藍色火焰越燃越旺。

  肖恩•雷的另一隻手也放在了劍柄上。

  「要不是因為後來的那件事情,你完全有資格繼承神聖騎士的衣缽。」梅卡繼續說道。

  「神聖騎士?呵呵呵呵呵。」拉斯泰波波洛斯咽喉部的回應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竟然僅僅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突破了個人修煉的極限。就算我不受傷說實話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勝過你。」

  「你的話說完了?」拉斯泰波波洛斯傲然道。手中的魔法顯然已經聚集完畢。肖恩•雷橫劍檔在了梅卡的身前。他知道接下來的一擊將會是積壓了整整20年的怨念的一擊,而這個魔法師確實如梅卡所說是一個僅憑自身就超越了人類極限的恐怖人物。

  「他確實有與神聖騎士一站的實力。」肖恩•雷在心中暗道。

  「還記得我曾經給你講過的關於神聖騎士的故事嗎?」梅卡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拉斯泰波波洛斯手上的動作。

  不待對方回答,梅卡就繼續說道:「神聖騎士的力量是用來與神魔抗衡的。你覺得自己有這個實力嗎?」

  原本應該被發動的魔法奇跡般的停了下來。

  拉斯泰波波咯斯沒有說話,他知道還有下文。

  「我不敢說沒有虧欠你,但我也敢說我梅卡•傑米裡奧•風,一生光明磊落,問心無愧。」此時這個幾乎總以猥瑣見人的老人身上竟然散發出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浩然正氣。

  「在你找我復仇之前有膽量與神的力量比試一下嗎?」梅卡高聲問道。

  拉斯泰波波咯斯沉默了。

  「回答我!我最優秀的徒兒。」梅卡高聲問道。

  「怎麼比?」那股一直被壓抑在心中的怨恨被梅卡的話完完全全的激發了出來。一瞬間這個男人一生所經歷的輝煌與苦難都在他的腦海裡劃過,轉化成了一股俯視群雄的孤獨強者所獨有的傲氣衝擊而出。

  「你選擇了魔道,為師無話可說。去吧到那裡去。」說著用手指了指靠近專諸大軍的第二傳送點。

  「我和雷會在這裡面對10萬大軍的進攻。而哪裡將會是魔王與你攻擊獸人族的十萬大軍。在城堡淪陷之前你能和魔王突破獸人族的防線就算你贏。」梅卡笑道。

  「魔王迪斯馬斯?」拉斯泰波波洛斯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梅卡點點頭。

  拉斯泰波波洛斯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顯然眼前的這個老人已近抱定了必死的覺悟。20年的苦難難道要自己用這種方式來了結?他不甘心,可是似乎又對遠處的未知報著極大的興趣。

  「一直以來你不是都想和為師做一次公平的決鬥嗎?這恐怕是你最後的機會了。」梅卡不再理會眼前的這個人。反而走到城牆角下坐了下來。

  一瞬間拉斯泰波波洛斯知道了自己心中的答案���如果自己要堅持與對方決鬥,那麼梅卡將會選擇不做任何抵抗。如果自己20年的仇恨用這種方式了結那麼這20年來的忍辱偷生,拚死修煉豈不是變得沒有絲毫價值?

  咬咬牙,拉斯泰波波洛斯轉身往遠處的第二傳送點走去。

  「另外。」梅卡看著轉身準備離開的恐怖魔法師說道:「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

  拉斯泰波波洛斯一愣。

  「假如有一天你遇見了天神。一定要殺了他。」梅卡一字一頓的說道。

  「為什麼?」拉斯泰波波洛斯沒有理解對方的意思。

  梅卡沒有回答。

  「憑什麼?」拉斯泰波波洛斯又問道。

  「你是我的徒弟,這是你的義務。」梅卡靜靜的回答道。

  「除了神聖騎士,單論力量的話,你算是一個有資格去挑戰天神的人。」肖恩•雷說道。

  「我怎麼才能找到天神?」拉斯泰波波洛斯再次問道。

  「魔王的背影下就是天神的藏身之處。」

  沒有更多的言語,因為拉斯泰波波洛斯知道他不可能在在這兩人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或許是義務,也或許是好奇心。他最終選擇了老師給自己安排的命運之路。

  第二傳送點。

  被先期傳送過來的士兵是鐵鉤堡裡的所有戰鬥力。在他們的眼前不遠處則是專諸的大軍。

  海因斯用眼睛估量了一下:大約1500米。對面的獸人族正有條不紊的調動著軍隊,慢慢包圍過來。

  聽到探子的匯報,專諸的第一個想法是對方準備襲營。不可否認殺掉了自己肯定會讓手下的人群龍無首。雖然有王將破天的死命令,這些人還不至於潰退,但要想組織起像樣的進攻恐怕也會不容易了。所以專諸在第一時間就調集了大量的人馬準備全殲這支敢於冒犯的敵人。

  不過,自從上次加隆在自己的大營裡如若無物的殺了個來回後,專諸也對這些困守鐵鉤堡的對手的實力有了一個更深的認識。

  「即使是只有兩千人,我也會雄獅博兔不留餘力的。」專諸望著夜空自言自語道。所以此時圍像海因斯的部隊是整整7萬人馬。

  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海因斯苦笑道:「2500對7萬。也未免太誇張了吧。」不過他的助手耿達斯確沒有這個雅興,望著眼前逐漸逼近的敵人。他正在拚命的讓手下加固攻勢,挖壕修牆。

  此時獸人的先鋒部隊已經距離他們的陣地不到一箭之遙。

  「弓箭手準備!」海因斯喊道。

  刷~~

  在他身後,鐵鉤堡僅有的300弓兵加上臨時用弩箭武裝起來的500步兵端起了手中的弓箭。

  海因斯望了望對面的對手,又看了看身後的士兵。心理暗道:「真是可惜了這些好兵啊。」

  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士兵,雖然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失去了傭兵的身份。但是卻無一不是經歷過幾十次大小戰場的老人。倘若眼前的對手不是擁兵十萬的專諸,或許他們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勝算的。

  感慨歸感慨,斷然揮下的手卻沒有絲毫猶豫。

  800支弓箭整齊的飛上了湛藍的天空。

  第二輪齊射在上一輪弓箭尚未落地之前又被射向了相同的方向。

  「礦渣,叫你的人準備。」海因斯對身旁的礦渣喊道。因為兩輪射擊後對手就基本上就該衝到了跟前。

  「第一輪弓箭落地後就衝過去,突擊一下。」海因斯交待道。

  對方的第一輪攻擊就出動了2個千人隊。倘若讓不能在與對方的第一次交鋒時挫掉對方的銳氣,估計要不了半個小時自己的陣地就會被衝垮,所以海因斯要礦渣做一次反衝鋒,壓住對方的士氣。不管怎麼說現在他身邊的礦渣也好,還是拉歐也好作戰能力特別是突擊能力可以說是大陸上罕有對手的。

  「嗷~~」礦渣的巨斧在頭頂揮舞。手下的二十多個巨魔顯得興奮不已。

  在鐵鉤堡修整的時候,鐵錘捷克利用城堡裡遺留下來的大量盔甲和盾牌趕工製作了一批供巨魔使用的重盔甲。此時自礦渣之下的20多個巨魔全都是全身披掛,一片銀光閃閃。甚至連頭部都用一個桶式頭盔給包裹了起來。而礦渣更是身披那件傳說中的巨魔鎧甲全然一副3米高的鋼鐵怪物一般。

  天空中飛行了10多秒的弓箭終於擊落到了衝鋒的人群中。缺乏保護的獸人士兵頓時倒下了大片。不過被鮮血刺激的勇悍也在此時爆發了出來。在遭受了箭雨沖刷後的前鋒部隊竟然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只是提高了自己的速度拚命的往這邊衝來。

  「媽的、小心點,遇上扎手的了。」耿達斯對著身邊的人高聲喊道。這樣的部隊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幾年前與海因斯在歎息沙漠邊緣因礦產爭端時也遇到過這樣的部隊,和他們一樣全都是見過血的老兵。

  「跟我上!」礦渣悶聲喊道。

  20多個巨魔跟在他的後面衝了出去。

  這時第二波弓箭也剛剛落下,兩輪弓箭使得衝擊的隊伍中短暫的出現了一個真空。攻擊部隊的一翼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礦渣沒有說話,戰場上的礦渣一向很少說話。但腐海第一勇士的聲名卻並不是僅僅依靠肌肉就能取得的。所以這個小小的缺口此時變成一個要命的弱點。

  巨魔���即使是在魔族橫行的1400年前,也僅僅只有強橫如敵國裝甲獸的部隊能與之一較高下的兵種。若論單兵作戰能力整個馬拉大陸根本沒有哪個種族可以與之相比。

  所以,在戰場上公認的法則是與巨魔對抗,十比一的兵力只能叫以少博大,二十比一也才勉強能夠叫勢均力敵。

  所以當20個全負重裝甲武裝的巨魔面對這些與身後拉開少許距離的200獸人士兵,而且是沒有盔甲保護的輕步兵時。已經不能叫戰鬥而是單方面的屠殺了。

  後面試圖上來增援的士兵被海因斯的弓箭手給生生的射了回去。雖然旋即他們又組織起了一支更大的突擊部隊強行衝了上來。但也就是這1分鐘的時間差,已經足夠礦渣帶著他的手下來回清洗3次戰場了。

  兩個千人隊長發現了側翼的突變,倘若仍然保持隊形向前衝鋒自己的側後翼勢必暴露在這20多個巨魔所組成的絞肉機下。

  衝擊中的前鋒部隊有了一點小小的變化。前面的人放緩了衝擊的速度,而後面的部隊則悄悄的往礦渣這裡包圍過來。

  「呵呵呵」礦渣的笑聲即使隔著頭盔也能讓人聽的一清二楚。

  「哐~~」他手中的雙手巨斧一揮,衝到跟前的3個獸人被連人帶兵器砸成了肉餅。

  「撤。」礦渣站起身來很輕鬆的對身邊的人揮了揮手。就好像是在自己家的後花園散步似的。

  於是就在雙方士兵幾千人的注視下,這支20多人的部隊竟然大大咧咧的一邊將武器抗在身上,一邊相互推搡著往自家的陣營走回來。那些不識趣的敵人剛剛摸進身後還沒有來的急出刀就被這些身高手長的大漢給砍翻或者乾脆利落的砸了出去。礦渣則更加誇張的根本不去隔檔那些攻擊自己的兵刃,任隨對方砍在自己那寶貝盔甲上,然後伸手將對方的脖子擰斷或者用斧頭柄砸個稀巴爛。

  「他媽的一群瘋子。」海因斯對回到跟前的礦渣罵道。沒有侮辱的意思僅僅是對自己戰友的平安歸來表示祝賀。

  礦渣則咧開大嘴呵呵呵的傻笑。手上則是幾個被他帶回來的戰利品。

  耿達斯看著這群大個子,有些想吐,又覺得有些好笑。因為他搞不懂為什麼每次巨魔戰鬥都會帶回一些頭顱做戰利品。而且戰後他們也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竟然可以把椰子那麼大的頭顱給處理成不到蘋果大小,然後用繩子穿起來帶在身上當裝飾品。

  不過此時海因斯可沒有心情去理解礦渣的這種惡習。他對另一側的拉歐點了點頭。

  拉歐會意地扣上了頭盔上的面具。

  「希爾曼的榮耀!」拉歐率先衝了出去。

  為了對付巨魔而調整後的陣型還沒有來的急恢復。專諸的突擊部隊右翼明顯的薄了許多。而拉歐的目標正是這裡。

  礦渣的進攻很凝重,雖然慢但去猶如油脂一般一旦浸入就很難化開。而拉歐的進攻卻猶如閃電。只用兩個子就可以完全概括���迅、猛。

  突擊部隊的側翼迅速的崩潰了,但這種崩潰並不是拉歐的長槍造成的,而是用他們手上弩機。

  一次齊射後突擊部隊的整個右翼被徹底廢掉了。而接下來的橫向穿插則把原本厚實的中線也給打成了稀稀拉拉薄薄的一層。

  按照海因斯的部署,拉歐也沒有戀戰。兩次齊射後甚至連給對方進身的機會都不留下就回到了自己的陣地。

  專諸在遠處看到這個景象,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麼會遇上了海因斯這條沙漠響尾蛇?」

  不管怎麼樣,至少專諸的第一次進攻比較順利的給瓦解了。

  除了幾百個受傷的士兵逃了回去外,2個千人隊的幾乎損失殆盡。

  戰場上暫時恢復了平靜。

  唯一讓專諸感到不解的是對方怎麼好像在修工事。如果為了防禦的話鐵鉤堡不是更好?專諸在心裡咕嚕著。

  不過經過剛才的短暫交手,專諸對對手的實力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強橫的單兵作戰能力、強大的突擊能力以及一個用兵老辣的高明指揮官。但說到弱點卻也非常的明顯:首先就是在進攻力量過剩的同時防禦力明顯薄弱了許多,雖然海因斯手上有2000多人的部隊,但是如果不是對方的巨魔和龍騎兵在其巧妙安排下化解了自己的進攻,一旦進身肉搏。以人類的體力是根本無法與獸人族相匹敵的。另一個弱點就是他們的人數太少了,任何一點消耗都會造成指揮官用兵上的巨大缺憾。

  「若以作戰能力而論,這兩千多人足以與5倍於己的對手作戰。」專諸默然道。

  海因斯此時也在對面注視著自己的對手,在他身後的總長自從被傳送過來後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茫然狀態,這似乎與那兩顆星之眼在他手中融化有關係。但此時海因斯卻沒有辦法去仔細的瞭解其中的原委,因為在打退了對手的第一次攻擊後對方所反映出來的那種巍然不動的氣勢讓他也對這個早有耳聞的對手���獸人族第一智者���專諸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用兵高手。」海因斯如同專諸一樣默然道:「要不是獸人族的裝備一直非常落後,甚至落後到了缺乏足夠的遠程攻擊武器,或許局面就不是現在這種狀況了。」

  專諸站在中軍大帳外的�望台上,沉默不語的觀察了對面將近10分鐘後才對手下揮了揮手。

  第二次進攻開始了。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56
68章蒼茫之詠歎調 謀斷激變的死戰專機4
 第四節死戰

  與上次的試探性進攻不同,3個萬人隊分別從三個不同的方向緩慢但整齊劃一的圍了上來。

  海因斯最怕的事情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變成了現實。

  以他手上的兵力和特點,他最希望的就是如同剛才戰鬥方式。如果對方反覆的投入幾千人的部隊對他們進行進攻,海因斯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在沒有多大損失的情況下將對方擊退。但是專諸顯然僅僅依靠剛才的那一次簡單的試探就準確的判斷出了自己的弱點。

  3個方向。

  3個萬人隊。

  無論哪個萬人隊衝到跟前戰鬥也就結束了。

  轉瞬間無數個方案在海因斯的腦海中劃過,但是沒有一個方案可以解決現在的危機。即使自己想利用拉歐和礦渣強橫的突擊能力直接攻擊對方的中軍大本營也必須要面對剩下的4個萬人隊,成功地可能性為零。

  總長靜靜的走到了陣前。

  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看上去就像用力過度後的虛脫狀態。

  但海因斯感覺的到眼前的這個少年與平常的總長有著極大的不同,雖然身體依然顯得那麼弱不禁風,但卻瀰漫著一股只應該存在於哈恩或者肖恩•雷身上的那種強衡氣勢。

  望著從遠處程品字形慢慢包圍上來的敵人,總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低聲對海因斯說道:「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想辦法拖住兩翼的敵人。我只有攻擊一次能量。」總長的話依然讓人覺得突兀且摸不清南北。

  「如果你發現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帶著大家跑得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回頭。」

  話音剛落,一道白光已經從天而降直射總長額頭。而他的身體則在白光的籠罩下慢慢離開地面懸浮在了半空中。

  「備用能源啟動、回路連接正常、啟動輔助壓縮程序,開始創建遠程數據源連接。」一串猶如金屬撞擊的單詞從總長的嘴裡蹦出:「火力規劃系統啟動同時轉為語音控制。」

  天空中,原本應該在夜晚才顯露身影的月亮突然露出了淡淡的輪廓,而輪廓中間似乎有一個明亮的光點猛的閃爍了一下後消失了。

  「空間制卸裝置解除,目標規劃區域掃瞄定位。一級授權確認後『歌利亞』系統執行準備,彈射寄生戰鬥體作戰目標設定為一級防禦狀態。」

  天空中的變化不僅驚呆了總長身邊的海因斯,甚至連進攻中的獸人族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伐。

  以總長為中心,5個方圓約3米左右的的魔法陣浮現在交戰雙方之間的中空地帶上。魔法陣恰恰將海因斯的部隊與正面的獸人族萬人隊隔開了。

  空中傳來了物體高速接近才能發出的尖銳的呼嘯聲。

  「彭~彭~彭~彭」四聲巨大的撞擊聲從五個魔法陣外緣的4個傳了過來。空氣中也瞬間被一股乾熱、刺鼻的土腥味所充斥。

  鐵鉤堡。

  站在城牆處的梅卡和肖恩•雷相視一笑。他們面前不遠處則是布裡泰的突擊部隊。

  城堡內,昏迷不醒的哈恩卻在口中如同夢魘般喊道:「阻止他,快阻止他使用備用能源。」遺憾的是沒有人注意到哈恩的反應。

  總長四周的硝煙尚未散盡,專諸的部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搞糊塗了。

  「傳送殲滅者-900,殖裝後後切換到狙擊模式,火力規劃系統計算射擊諸元。歌利亞系統解壓縮,寄生戰鬥體轉入強制遠程控制狀態。」

  在總長那刺耳的金屬聲中,一件件似乎是金屬物件的部件出現在他四周,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看見這些東西將總長包裹了起來,組合成了一個約3米左右的人形金屬體。

  「哐~」人形金屬體從半空中跌落,將腳下的土地砸出了一個大大的深坑。一面銀白色的金屬面具從頭部上方彈出將總長完完全全的包裹在了裡面。

  「殲滅者-900型。據說是魔王為了爭奪大陸統治權而投入使用的一種可以提供強大力量與保護的動力盔甲。」不知道什麼時候,拉斯泰波波羅斯來到了眾人的跟前,看著眼前的情景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教廷的圖書館裡曾經讀到過的記錄。

  感覺著地上逐漸消失的魔法陣,拉斯泰伯伯羅斯用那雙空洞的雙眼看了看天空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說這些傳送魔法陣真是上古時期魔王用來運輸軍隊與裝備的隧道?」

  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的總長上前一步單膝著地,重重的跪了下來。一個巨大的圓柱形物體從他那金屬外殼的後背處彈出,向前延伸形成了一個形如無後座力炮的東西,同時四隻扁平的金屬板從他的背部彈了出來,遠遠看去就像一對翅膀似的。

  總長再也沒有半分的移動,雙手所持的圓形物體中間有一個微弱的光點在逐漸聚集。

  天空中,一個黑色的魔法陣在專諸的頭頂漸漸顯露了出來,幾何線條構成的圖案由暗到明迅速擴散開去。。

  「一、一級戰術魔法���歌、歌利亞。」專諸、拉斯泰伯伯羅斯、海因斯以及遠處的布裡泰幾乎同時驚道。

  傳說中的戰術類魔法���召喚系的黑魔法��歌利亞。

  據說這個魔法僅僅只在上古流傳下來的文獻中出現過一次,而那一次的攻擊卻將橫亙馬拉大陸的阿爾薩斯山脈切成了兩段,形成了今天希爾曼公國與外界聯繫的唯一通道���咽喉谷以及直到今天仍然無法完全消除的元素波動干擾。

  沒有人知道歌利亞發動後的威力到底會有多大,甚至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見過歌利亞是如何發動的。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當頭頂的魔法陣完成的時候,歌利亞的攻擊就會從天而降擊落在自己的頭上,遺憾的是他們猜錯了,頭頂的魔法陣僅僅只是用來給總長指定攻擊坐標的指示器而已,覆蓋在總長面部的頭盔面具上正如流水般的刷新著無數的數據指標:地形、方位、角度、風速、火力準備情況等等、等等。

  要是此時有人仔細觀察一下總長就會發現,他的上半身正在隨著魔法陣的圖形微微的變動著炮口的指示方位,終於頭頂的魔法陣停止不動了,而總長的炮口指示方向也與第三傳送點連成了一條直線,而阻擋在這條直線上的則是專諸的大軍。

  炮口的光點正在逐漸變強,總長四周的灰塵也終於散盡。

  4個形如長臂猿的生物在硝煙中緩緩地伸展開了自己的身軀。巨大的身軀幾乎可以匹敵巨魔的身型,長過膝蓋的手臂末端是一雙綠色的雙手,而原本應該是手指的地方卻被1把長約米許的鋒利刀鋒所代替。隱約間還能聽到微弱的嗡嗡聲,似乎那把長刀正在以很高的頻率震動著。

  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顏色顯然是綠色的,但更多的地方卻被一種沒有光澤的灰白色盔甲所覆蓋,看上去那盔甲絕對不是金屬或者甲殼之類的東西。在這些怪物的背上則背負著一個明顯是機械構造的背包,一條金屬鏈條將這個背包與六個圓形的金屬管聯接在了一起。

  長臂猿的頭頂處除了一隻大大的眼睛長在額頭外,四周還有一排閃著紅光的物體,當他們無意識的向四周望去時借助還沒有完全散盡的塵埃可以看到,一速紅光從那些紅點射出。

  幾個長臂猿望了望正在瞄準狀態的金屬人。遠程遙控也在此時連接上了這些寄生戰鬥體的中央控制器,利用微數據鏈路總長取代了寄生戰鬥體的大腦,直接控制了他們的軀體。四個長臂猿猛的一掃起先的遲鈍與木訥好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同時衝到了總長身前約一百米處,互為犄角的組成了一個戰鬥隊形,以總長位核型構成了一個230度的半圓形防禦圈。

  海因斯還有些發愣,卻被一陣密語所驚醒,那是身在城堡的梅卡利用讀心術與他交流:「以老闆目前的狀態在狙擊模式下同時控制4個寄生人戰鬥是堅持不了多久的。你們一定要保護他直到完成攻擊為止。」交談很短暫,似乎梅卡那邊被什麼干擾打斷了。

  「就算是在這裡全軍覆沒,我也會先殺光你們!」即使是專諸,也是一個流淌著獸人鮮血的漢子。天空中的魔法陣徹底激怒了專諸,也徹底斷絕了獸人族的最後一絲憐憫。

  每一次、幾乎是每一次戰爭。獸人族都不得不承受敵人威力巨大的魔法攻擊,不管獸人族的戰士如何英勇卻都不得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與對方的魔法相對抗,此時天空中的魔法與其說是在威脅自己的生命不如說是在侮辱獸人的尊嚴。

  「就因為你們擁有魔法就敢用兩千人來挑戰我們的十萬大軍嗎?」看著頭頂的魔法,專諸的嘶喊響徹了整個戰場。

  「衝啊!」壓抑已久的種族尊嚴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了。

  3個萬人傾盡全力的的衝了上來。

  「嗡~~~」寄生戰鬥體背後的一個背囊彈了出來,伴隨著馬達的轟鳴。加特林轉管機槍吐出了死亡的火舌。

  火舌過處,大片大片的獸人士兵如同稻草一樣被割到。頃刻間數千生命消失在了炙熱的戈壁上。但死亡並沒有嚇退衝鋒的人群,反而另一個萬人隊又被投入到了中路的進攻。

  兇猛的火舌並沒有持續多久,短短的數十秒內,寄生戰鬥體背囊內的彈藥就被消耗殆盡。而衝鋒的對手也衝到了跟前。

  幾聲輕微的氣閥開啟聲後,寄生戰鬥體的背囊從他們的身上脫離了。

  殘酷的肉搏戰開始了。

  「呵~呵~呵」拉斯泰波波洛斯仰天長笑:「不錯、不錯。在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與魔王並肩戰鬥。」

  一轉身衝向了防禦陣地右翼的萬人隊。

  密如雨點的火球從他手中飛出,似乎在速度與數量上竟然與剛才的機槍掃射不分伯仲,迎面衝過來的獸人就像是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火牆上一時間竟然無法在前進半步。

  海因斯看了看中路和右翼。迅速將防禦部隊往左翼調動過去,正面的槍兵方陣,靠近總長的側翼是礦渣的人另一側是鷹之團與拉歐。沒有層次,沒有後備隊。僅僅是無奈之下的被迫之舉。雖然在這投入的人最多,但是卻也是最脆弱的一個防線。

  三個方向,三種不同的作戰模式。

  千里外。

  蘭法西特帝國首都。

  日落城。

  帝國皇帝、內閣、阿米爾正通過此前他弟弟從教會搶奪來的設備府覽著沙漠邊緣的激戰。一同觀看的還有蘭法西特帝國師團長以上的指揮官以及擁有大法師稱號的帝國魔法師。

  正面:4個對1萬

  右翼:1個對1萬

  左翼:2500對1萬。

  三種不同的作戰模式,竟然同時出現在一個戰場上。

  戰鬥顯得異常凌亂,圍攻總長的獸人大軍不必說,僅僅是鐵鉤堡外的攻防戰也已經讓眾人看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先前的攻擊,此時的鐵鉤堡面對大路的方向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面對已經沒有任何戰力的城堡,這個缺口無疑就像一條通往完勝的康莊大道���假如缺口處沒有那兩個人的話。

  布裡泰看著眼前的情景,感覺有些生澀又有些慶幸。慶幸是因為自己剛才沒有下令追擊逃跑的眾人,生澀則是沒有想到竟然區區兩個人就擋住了自己10萬大軍的去路。

  通向城堡的大路非常狹窄,兩邊則是斷崖。當初修建的時候就考慮過如何避免被大軍進攻的威脅。而此時卻因為這條狹窄蜿蜒的山路,阻擋了自己大隊人馬的聚集。

  布裡泰突然想起了前不久被解職的城堡防衛司令���尚格雲頓將軍。隱約間他似乎感覺到了當初他所承受的屈辱。

  兩個怪物。

  順著視線望去。進攻的隊伍雖然相較10萬大軍確實可以稱之為少量人馬,不過也是以千人隊為單位展開作戰。

  數輪的進攻之後,即使以驍勇悍戰著稱的奧斯曼胸甲騎兵也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勇氣。

  一個人,一把劍。竟然生生擋住了他們的3次集體衝鋒。

  看著正在不遠處集結的重甲格鬥士兵,以及悄然於後準備的弓箭手。肖恩•雷「噓~~」的吹了聲口哨。對身後那個一直依牆而立,略為顯得有些虛弱的老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沒有任何的徵兆,僅僅看見一個藍色的光環在梅卡的手上一閃而過。直到飛出幾十米才看清楚那竟然是幾百個小光球劃過天空的痕跡。

  剛剛整備好的重甲格鬥兵就像集體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給正面擊中一樣。猛的飛了出去。而隨後而來的另一群光球則將隱藏在他們後面的弓箭手給炸了個四分五裂。

  看著還在金屬鎧甲上游離閃現的電火花,不用統計布裡泰也清楚到現在他付出了多少人員傷亡的代價。雖然最終死亡的人數不會很多,但因傷暫時失去戰鬥力或者最終殘廢的人員絕對已經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本可以完勝的戰鬥竟然因為眼前的兩個人而陷入了苦戰,而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因為這兩個人是肖恩•雷和梅卡。

  布裡泰陷入了沉思���攻還是不攻。如果要想強行進攻,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恐怕會遠遠超出所有人的想像,但要是不攻,難道又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要塞卻什麼都不做嗎?

  「肖恩•雷與梅卡。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聖騎士與大魔導士嗎?」布利泰心中念到。

  於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日落成。

  那些圍坐在投影畫面前的蘭法西特帝國魔法師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驕傲與氣勢。

  在先前的納森攻防戰中,肖恩•雷與梅卡身負重傷的事實對於在坐的眾人並不是什麼秘密。昨天早些時候梅卡借助魔晶礦蓄積能量的事情也是眾人皆知。要是此時的梅卡釋放某些大範圍攻擊或者殺傷力的魔法或許還不會讓他們有如此大的震驚,而恰恰是那些幾乎可以算是入門級的小法術在梅卡手中所展現出來的威力讓他們徹底的看傻了。

  望著遠處正在歎息沙漠上如出一轍的拉斯泰波波洛斯。大魔導士尤里•奧覺得心中有些酸楚。同樣身為魔導士,但對魔法的理解顯然這兩人都遠在自己之上。假如有一天自己與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對決,自己有勝算嗎?

  順著殘破的城牆往裡望去,布利泰看見了城堡廣場外的那個魔法陣,也看見了聚集在魔法陣中等待傳送的平民與傷員。

  布利泰陷入了沉思。

  很明顯眼前的這兩個人是為了保住身後的那些人才選擇了與自己戰鬥,雖然他很難理解,為什麼會這樣。不過魔法陣中那個蜷縮成一團毫無生氣的黑衣騎士卻顯得分外刺眼-------瘋狗哈恩。

  「哈恩受了重傷?」布利泰心中暗道。

  「假如能在這裡拿下刺殺希佩爾公爵的真兇。將會是一件不世奇功。」

  可是望了望阻擋住他大軍步伐的這兩個人,布利泰又猶豫了。從梅卡所站立的地方到魔法陣至少有300米的距離,更不要說站位更靠前的肖恩•雷。

  雖然布利泰對魔法的瞭解不多,但也很清楚傳送魔法發動僅僅是瞬間的事情,以這個距離梅卡和肖恩•雷絕對不可能在魔法發動的時候可以進入陣中被一起傳送走。

  「換句話說,這兩個人是有了必死的決心。」布利泰對眼前的形勢漸漸有了判斷。

  「為了一個罪犯,我有必要在這裡與這兩人拚個你死我活嗎?雖然這樣做會讓包括史派克•唐在內的所有罪犯逃脫,但我也拿回了關乎整個大陸安危的鐵鉤城堡。」想到這裡,布利泰果斷的抬起手,停止了攻擊。

  望著小心退卻的攻城部隊,肖恩•雷與梅卡除了疑惑以外,也暗地裡長長的出了口氣。雖然前幾次的進攻在他們兩人看似輕鬆的合作下給化解了,但自從納森戰役後所受的傷卻到現在還沒有好,如果對方在這麼長時間的持續攻擊下去,他們的底氣很快就會被對方看穿。

  一個中年將官騎馬來到了陣前。

  「請問前面的兩位是神聖騎士肖恩•雷與大魔導士梅卡先生嗎?」

  肖恩•雷與梅卡點點頭。

  「在下奧斯曼帝國與沙柯爾頓帝國聯軍總指揮布利泰•羅格。」

  「不知將軍閣下單人獨騎到陣前來有何貴幹?」

  「我想和二位談個條件。」布利泰沉思了一會兒說到。

  肖恩•雷聳了聳肩膀,攤開手道:「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交出城堡吧。」

  布利泰點頭道:「我不清楚以二位的名望,為什麼會在這裡拚死守護,不過……」布利泰故意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但二位真以為能憑你們兩人之力擋住我的十萬大軍強攻?」

  肖恩•雷笑了。

  他身後的梅卡也露出了一個捉摸不透的笑容。

  「不過……」肖恩•雷接過布利泰的話頭道:「你知道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與我們談判,假如換作其他人倒也罷了。但是你可是大軍的總指揮阿。」

  布利泰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會意的笑容。

  日落城,這些在遠處注視著戰場局勢的人心中泛起了一圈漣漪。

  強者與強者的認同。

  這就是雙方那莫名微笑下所隱含的內容。

  肖恩•雷與梅卡再強大,也不可能真正阻擋住布利泰十萬大軍的鐵蹄。反過來布利泰在如此近的距離上也不可能躲過肖恩•雷與梅卡的進攻。但雙方卻都選擇了對話,這就是強者之間的某種默契。

  。。。。。。。。。。。。。。

  望著逐漸隱退入大軍中的布利泰,肖恩•雷與梅卡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沒想到布利泰竟然真的就停止了攻擊,而唯一的條件僅僅是當魔法陣發動的時候請他們兩個一起離開。

  「沒能在這裡死去,對我們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望著遠處的歎息沙漠,肖恩•雷苦笑道。

  梅卡沒有說話,僅僅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遠處的歎息沙漠邊緣。

  激戰還在繼續。

  拉斯泰波波洛斯猶如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右翼的防線上如鬼魅般的移動。幾乎沒有使用任何冷僻的魔法,甚至連任何中級魔法都沒有使用。

  火球。

  一片用火球構成的海洋。

  獸人的強悍是整個瑪拉大陸所共知的,很少有獸人會被這種低級魔法直接殺死的例子發生,除非是大量的集中攻擊。

  似乎已經不是上萬的獸人士兵圍攻拉斯泰波波洛斯,反而是這個恐怖的魔法師包圍了大隊的獸人。

  鋪天蓋地的火球將獸人生生的阻擋在了距離總長200米外的地方。少數衝破防線突入進來的獸人瞬間就會被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小火球擊中,數秒內就被燒成了一堆焦炭。

  魔法師似乎是用什麼方式漂移在離地不高的地方,整個身上被一團火焰組成的護盾包裹著。極少數衝過火牆,逃脫大量火球後得以進到他身邊的士兵則像亞斯一樣瞬間感受了超越死亡本身的力量。最可怕的是這些死掉的士兵旋即又被魔法師控制住反轉殺向了自己的夥伴。

  看著眼前的情景,蘭法西特帝國皇帝低頭對身邊的大魔導士猶裡•奧低聲說道:「你怎麼看?」

  沉吟了一下,猶裡•奧回答道:「老實說不管是梅卡還是這個怪物,他們的實力遠在我之上。」聲音不大,不過也足以讓房間裡的每個人都能聽清楚了。

  皇帝點點頭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大魔導士還有下文。

  果然猶裡•奧繼續說道:「像他們這種打法,可以說根本就是在以命博命。要阻擋他們的進攻必須要有魔法師反制,否則一旦讓他們取得了先機,踩住了節奏是很難改變局面的,所以如果與他們對敵,我會在第一時間傾盡全力對他們發動魔法攻擊,這樣的話就算不能對他們造成實質上的傷害也會搶佔先機,逼迫他們有所顧忌無法全力施展。這個時候再投入近戰部隊。假如大家實力相等勝算也不會很大,不過如果他們與我們蘭法西特帝國為敵的話,從實力上講他們就已經輸了。」

  「應該說這兩個人最可怕的並不是他們的魔法技能。而是他們身上那種悍不畏死的精神。」坐在角落的阿米爾突然插嘴道。

  「難怪我覺得這兩個人給我的感覺有些怪怪的。」帝國元帥埃裡卡•謝勒姆恍然大悟道。這麼一說大廳裡的人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這點。

  一瞬間,眾人似乎對這個發生在歎息沙漠邊緣的奇怪戰鬥突然形成了一個整體的看法。

  從開戰到現在,總長他們面對3面進攻,被迫分兵阻攔。三個方向上卻又是完全不同的三種戰鬥模式。除了左翼由海因斯派人把守的防線稍微還符合眾人的思維模式外,剩下兩個方向的戰鬥甚至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中線的那些怪物以及右翼那個比怪物還讓人難以理解的魔法師他們的戰鬥方式簡直可以叫聞所未聞。

  可是。

  雖然好像這些戰鬥讓人覺得驚愕和不解,但又不得不承認它們之間確實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剛才經阿米爾這麼一說,眾人才發現原來這個相似之處就是那種勇悍與死拼的氣勢。

  談話間左翼的勝負已經初見分曉。

  果然如眾人所料,看似人最多的左翼卻也是防守最薄弱的一翼。在獸人的猛攻下,中線的槍兵與弓箭手、格鬥兵種已經死傷過半,要不是礦渣的巨魔小隊每每在最危急的時候充當了救火隊員的身份,把對方的進攻生生的遏制住的話。這條脆弱的防線早就分崩離析了。

  鷹之團與拉歐的龍騎兵依靠快速的移動和密集的弩機射擊遏制住了專諸側翼包圍的企圖,但左翼中線士兵快速傷亡最終還是無可避免的導致防線走向了崩潰。

  大量的士兵繞過礦渣和他的重甲巨魔小隊。向半跪在地上總長撲去。

  「勝負已定。」專諸心中暗到。

  「完了。」阿米爾嘴裡輕輕的說道。

  整個戰鬥說是長,其實短。從開始到現在也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就在眾人以為戰鬥將會在此落下帷幕的時候。總長身上的炮口終於蓄積起了足夠的能量發出了一聲「嗡嗡」的低鳴。

  一道紅色的光線自炮口激射而出。

  刺眼的光芒瞬間覆蓋了整個戰場。短暫的失明無可避免的波及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紅光過後。

  漫天黃沙尚未散盡。

  一個金色巨人傲挺風中。

  肩部的炮口已經消失不見,一柄長約三米的長矛握在手上。

  剛才的紅光貼著地面劃過,蕩平了光線所過之處的所有事物。專諸的大本營被光線生生的切成了兩半,一道寬約半里的深溝從總長腳下一直延伸到歎息沙漠的深處。

  深溝表面已經完全琉璃化。尚未冷卻凝固的琉璃閃著紅光若隱若現。

  因為專諸的大批人馬分成三個方向進攻總長,所以很幸運的光線掃過大營時受到的損失並不是很大。

  不過就算是這樣從正面進攻的1個萬人隊以及那些阻擋進攻的奇怪生物也幾乎被光線掃中全部蒸發了。

  地面乾淨的如同用水清洗過。

  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嗆人的熱浪。

  包括拉斯泰波波羅斯在內,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戰場瞬間陷入了一種如同死寂般的安靜。

  「準備傳送。」總長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戰場。不是因為聲音大,而是因為太安靜。

  被聲音驚醒的不僅是海因斯等人,也包括專諸。

  片刻的死寂後,驚醒的獸人士兵猶如驚濤駭浪般撲向這支殘破不堪的逃亡部隊。

  「擋我者死!」一道血線激射而出,那是頸部動脈被瞬間撕裂才會有的結果。總長手中的長矛挑破了一個過去靠前獸人士兵的咽喉。

  「快進魔法陣」又是總長的呼喝。

  稍許的延遲,專諸的大隊人馬已經圍了上來。

  殲滅者900型戰鬥盔甲包裹的總長,數秒前還是靜靜的半蹲在地上猶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此時卻瞬間化作了一道金黃色的光影在包圍圈內高速的移動。

  長矛閃動下,帶起了一片片鮮紅的血色。

  最危險的側翼已經快速的收攏,幾分鐘前還有2千多人的隊伍此時已經不足500人尚能行動。礦渣的隊伍在後撤人群的身後一字排開,用身體建立了一條最後的防線,試圖替那些沒有防護的士兵低檔住盡可能多的攻擊。然而畢竟人數太少,不時地有士兵被飛矛、投擲斧擊中倒下或者被穿過防線的獸人斬殺。拉歐和鷹之團依然在勉強維持著後退隊伍的側翼不被暴露,但手中的弩機已經消耗殆盡。防線顯然無法在繼續維持了。

  正面的獸人除了少數人外,大多數人越過了身穿厚重盔甲的總長直接向他身後的海因斯撲去。

  唯獨右翼的拉斯泰波波洛斯似乎尚能勉強維持戰線。

  「媽的!根本沒有時間下載格鬥程序。」被盔甲包裹的總長狠狠的罵道。雖然依靠殲滅者900厚重的盔甲以及外裝動力的支持,總長可以完全忽略那些手持利斧或者戰刀的獸人士兵攻擊,但看著頭盔屏幕上不斷閃爍的數據信息,也很無奈的發現,自己的攻擊在這種時候確實效率太低了。

  不斷有士兵被追上砍倒。

  幾百米的距離對很多人來說竟然變成了一條永遠也走不完的死亡之路。

  很短的一兩分鐘。

  對海因斯來說去感覺猶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大部分可以行動的人。終於聚集到了魔法陣裡。

  放眼望去,除了礦渣的部隊、拉歐的部隊以及鷹之團這些精英部隊勉強保持了隊伍的完整外。數分鐘前還有幾千人的步兵、弓兵此時只有2、3百人勉強回到了陣中。

  白光漸盛。

  於此同時梅卡和肖恩雷也走到了魔法陣內。

  幾乎同時。

  鐵鉤堡與歎息沙漠邊緣的魔法陣同時發動了。

  白光過後。

  專諸失去了他的敵人。

  布利泰看見了空空如也的鐵鉤堡

  日落城的眾人發現了歎息沙漠內的數次光芒閃動。

  唯獨總長依然還被專諸包圍著。

  天空中。

  一隻白色的山鷹正在很高的地方盤旋。

  落基山深處。

  破天望著水中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殲滅者900,生體CPU分離型陸戰軍械。」破天喃喃自語道。

  「他到底是領袖還是天神?」矮人城堡內。卡頓似乎也陷入了莫名的迷茫。

  看著眼前前仆後繼的獸人士兵,總長抬頭看了看頭盔屏幕上的數據讀數。苦笑了一下。

  長矛依然快速的揮舞著,精確的刺穿或者挑破每一個進身之敵的胸膛或者喉嚨。

  「沒有加載單兵火力規劃和近戰程序就是這個結果阿。」總長咕嚕了一句。

  遠處,連續傳送多次的哈恩等人終於在昆丁港口看見了等候多時的中尉。

  縱是破天也無法預先估計到有人會來奪取這個大漠腹地的海港。所以除了少數負責看守的獸人外,這裡幾乎根本沒有設防。當留守的人看見突然出現的中尉等人時,大多選擇了一哄而散。所以在沒有遇到任何抵抗的情況下中尉輕鬆佔領了港口。

  受傷的士兵被首先安排上了船,剩下尚能活動的人員和平民則被迅速組織起來收集淡水、食物。幸好前幾次的遠航使得港口的幾艘船波上都儲備了相當的淡水和食物。所以收集工作很快就進入了尾聲。

  按慣例,獸人大軍要想對這裡做出反應至少也需要1、2天才能趕到。所以這支逃亡軍團也算是有了一個暫短的喘息機會。

  「長官呢?有誰看見總長大人阿?」遍尋不著的中尉終於還是有些害怕了。連續的幾次傳送後,包括海因斯等人都感覺天旋地轉,加上沿途的戰鬥。直到此時清點人數才發現竟然總長沒了蹤影。

  「嘀~嘀~嘀,動力低於10%;9%……」混戰中,總長聽到了殲滅者900的報警。

  「呵呵呵呵」總長苦笑:「只一炮就把能源用盡了啊。」

  嘀嘀聲並沒有因為總長的抱怨而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急促。

  「你還不準備啟動輔助能源?」一個聲音在總長的腦海裡響起。

  「你很期待嗎?」總長一邊應付著周圍不斷湧上來的獸人士兵,一邊回答道。

  「哦~~~期待,難道我不應該嗎?」那個在總長腦海中響起的聲音回答道。

  嘀~嘀~嘀。終於急促的警報聲慢慢的停了下來。頭盔上那根紅色的能量線終於完全消失。高速運動的殲滅者也嘎然而止,保持著刺殺的姿勢完全靜止了下來。

  「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死吧。」總長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戰鬥一瞬間由急動轉成了急靜。

  殲滅者沒有動。

  四周的獸人也沒有動。

  殲滅者因為能量耗盡而無法行動,周圍的獸人則是被這個突然的變故驚呆而沒有動。

  遙遠的落基山脈深處。

  王將破天

  在那巨大的山洞裡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

  「既然他能啟動殲滅者,那麼也就是說他就是神。」破天抬頭看著黑洞洞的巖頂喃喃自語道:「換句話說,傳承記憶中的記載都是真的了。」

  矮人山脈深處。

  矮人王似乎也陷入了痛苦的思考。

  破天並不是一個喜歡深思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猶豫的人。旋即他就從這種沉思中恢復了過來。

  「傳我的命令。」似乎他在對著空氣說話。

  「命令第七陸戰師團全力格殺那個金屬怪物。」

  空氣中似乎一絲波動,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大漠邊緣一望無際的沙海上突然刮起了颶風,轉瞬又恢復了平靜。一片黑褐色的海洋突兀的出現在歎息沙漠與三角平原交界處的戈壁上。

  ………

  2個小時過去了。

  專諸幾乎已經要絕望了,望著眼前這個3米多高的金屬人。無論他怎麼想辦法也無法將其外殼撬開。

  內部。

  總長似乎正在與空氣交談。

  「你是什麼時候關閉了制卸中樞?」總長問道。

  「狼人襲擊你們的時候竟然意外連接到了核心單元,我真該感謝那個懂得2級戰術魔法的傢伙。不然重構邏輯層面就會花很多時間的。」一個聲音在總長的腦海中回答道。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一劫?」總長繼續問道。

  「你說呢?你們這些蟲子。」腦海中的聲音很不屑的回答道:「第二代陸戰機械為了避免在你們身上發生的錯誤,全部採取了中央控制系統與戰鬥部分分離的設計,如果有必要我可以隨時鎖死戰鬥部分」

  「你很怕。」總長回答道。

  「我不會讓同一個錯誤發生兩次,蟲子。」腦海中的聲音回答道。

  「不許叫我們蟲子。」總長的眼睛似乎因為情緒激動而充滿了血絲。

  「對,你們不是蟲子。是連蟲子都不如的淘汰品。」腦海中的聲音充滿了譏笑的口吻。

  「大人!你看~~~」正當專諸無所適從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的衛兵驚恐的呼聲。

  順著衛兵的手指方向,專諸看見了原處急速接近的第七陸戰師團。

  「是~是第1聯隊。」等到看見這些巨魔身上的標記後,衛兵聲音已經是不加掩飾的恐懼了。

  「罷了~看來我專諸終也難逃一死啊。」專諸看著走向跟前的第一聯隊長,在心中長歎一聲道。

  「奉我王命,全力格殺這個金屬怪物。」聯隊長看了專諸一眼後說道。

  專諸一驚。

  「奉我王命,全力格殺這個金屬怪物。」第一聯隊長指著不遠處的殲滅者道。

  「是~是」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的專諸,除了點頭外已經不知道說啥好了。

  「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了。」專諸小心的說道。

  聯隊長沒有理會專諸,逕直走到了總長跟前。對身後的士兵揮了揮手。大隊的巨魔士兵立刻圍了上來。

  「呵呵呵,這一次你覺得你還有把握活下來嗎?」看著手拿巨槌,重型戰斧的巨魔士兵慢慢靠近,總長有些調笑的問道。

  「一群淘汰品。」腦海中的聲音不屑道。

  「是嗎?血谷戰役的結果你忘記了嗎?」總長反唇相譏道。

  「你的大將磐石和他手上的5萬重裝機甲被我在半個小時內全滅了。」腦海中的聲音哼了一聲回答道。

  「重裝機甲?被EMP攻擊後的重裝機甲?」總長說道。

  「哐」的一聲巨響自殲滅者的外殼上傳來。那是巨魔手中的戰錘擊落在殲滅者上發出的聲音。

  「機載能源已經低於待機能量要求。這樣的攻擊要不了3次就可以把液壓減震給拆散了。到那時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麼自信。」沒有等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回答,總長就繼續說道:「1萬對5萬?哼,一萬殲滅者對赤身裸體僅靠血肉之軀與你們搏鬥的5萬戰士嗎?」

  「第一代產品設計的時候就是以大規模消耗戰為使用途徑。不過沒想到在被EMP破壞了外骨骼之後竟然還可以發揮這麼大的破壞力。作為淘汰品你們的表現還是讓我滿意的。」腦海中的聲音回答道。

  「今天就是清算日。」總長的表情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扭曲了。

  伴隨著臉部的扭曲是殲滅者的金屬外殼與戰錘撞擊發出的巨大聲響。

  總長的頭部因撞擊而彈向前面的盔甲外殼,隨即又被彈了回來。鼻樑骨顯然被撞斷了。鮮血一下就留了出來。

  「呵呵呵~~連第二次打擊都沒有抗住。液壓減震完了。哈哈哈,要不了多久你就和我一起變成肉餅吧。」因為血跡的緣故,總長臉部的表情顯得十分猙獰。

  「你們這些蟲子。」腦海中的聲音似乎也不像剛才那麼自信了:「我死了,這個星球以及附近的星域都會因為空間塌陷而被毀滅。」

  「哦~毀滅。這種毀滅不是你所期望的嗎?」總長的回答充滿了譏諷與調笑:「你不是希望我們全部去死嗎?恭喜你,你的目的就要達到了。」

  「哐」又是一聲巨響。殲滅者900的面部盔甲上出現了一絲不被察覺的裂紋。

  「等一等,我想我們能不能達成一個協議。」腦海中的聲音徹底陷入了恐懼中。

  「死亡對你來說就這麼可怕?」總長的眼睛因為流血的緣故已經看不大清楚了。而眼前那塊充當顯示裝置的金屬面具也因為撞擊碎裂而陷入了一片漆黑。

  總長腦海裡的聲音說道:「你的朋友還在昆汀港口等你。」說完不待總長反映就繼續說道:「如果沒有你的支持他們根本無法度過死亡之海,換句話說他們必死無疑。」

  「人終究一死。」總長淡然答道。

  巨魔戰錘的連續重擊已經使殲滅者外部裝甲出現了剝落的痕跡。電路短路產生的焦糊味瀰漫在空中。

  「但他們的死將是你一手造成的。」總長腦海裡的聲音說道:「而且跟上次一樣你親手將自己的朋友送入了萬劫不復的死地。」

  總長沉默了。

  「所以我想跟你達成個協議。」腦海中的聲音繼續說道:「我答應你這次啟動輔助能源的時候我不做能量交換,換句話說你的相對操作權限優勢將不會改變。我也不會因此侵入你的基礎邏輯層。」

  總長依然沉默。

  殲滅者的胸部外裝甲已經在巨魔戰錘和雙手斧的攻擊下徹底分離了。表層的感應器元件完全裸露在了外面。

  「想想你的朋友吧!他們是無辜的。」腦海中的聲音繼續說道。

  「這次之後呢?」總長問到。

  「繼續我們之間的戰鬥。反正你我有的是時間。」腦海中的聲音回答道。

  「你千萬別耍什麼花招,不然我可以隨時切斷動力供應。」總長似乎下定了決心。

  「你以為我是你們這些蟲子嗎?」腦海中的聲音很不屑的回答道。

  「嗡~~」當致命一擊距離殲滅者胸部感應器不到10公分的時候,戰斧被牢牢的抓住了。

  「進攻!進攻!阻止它重新啟動。」看見再次有了反映的殲滅者,第1聯隊長一邊喊著一邊衝了上去。

  剛剛站起來的殲滅者又被身後的錘擊給打了個啷蹌,跌跌撞撞的再次栽倒地上。

  「媽的。力量太大了。」總長咕嚕到。因為先前的攻擊造成的頭部感應器失靈使得殲滅者的視角只有不到100度的一個狹窄範圍。左側的情況幾乎無法觀測了。

  「咚咚咚~~」幾聲悶響自背後響起,雖然殲滅者厚重的盔甲承受了絕大部分的衝擊,但因為失去了液壓減震的緩衝,剩餘的那些衝擊力還是直接作用在了總長的身上。

  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在了頭盔面罩上。

  「跳躍引擎也完了。」看著勉強維持運行的自檢信息,總長咕嚕到:「看來就算是我想出去,也不大可能了。」而剛才一直在他腦海中的那個聲音此時也似乎陷入了沉默,事實上自從殲滅者再次啟動以來,那個聲音就完全消失了。

  ………

  歎息沙漠深處

  昆丁港口

  中尉和海因斯正在組織人手將航海需要的物資以及數次作戰中受傷的傷員安排上船。

  除了老弱病殘,他們手頭上有行動能力的已經不到千人。而這當中還包括了在拉歐、鷹之團和礦渣的人,換句話說將近3000步兵在不到10分鐘的戰鬥中幾乎全軍覆沒。

  「大人,大人。」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衝到中尉和海因斯的跟前。

  「怎麼了?」忙得暈頭轉向的海因斯抬頭問到。

  「哈恩大人他,哈恩大人他。」

  「他怎麼了?」聽到這裡,海因斯和中尉的心理咯噔一聲,難道哈恩他……。想到這裡兩人都不敢往下在想了。

  「不是,但哈恩大人他。」來人回答道。

  「到底怎麼回事?」中尉的耐心快到極限了。

  「唉…你們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士兵實在解釋不清,乾脆對兩人這麼說到。

  跟著士兵的身後,中尉和海因斯來到了擺放傷員的船上。

  剛一進船艙就聽到一片嘈雜。

  「大人,大人你。。。」

  排開眾人兩人來到近前。

  哈恩正在整理自己的護甲。

  「你要幹啥?」中尉上前一步問到。

  「我去找小唐。」哈恩沒有回頭繼續說道:「他被破天的人困住了,要是在使用輔助能源所有的一切都將會結束。」

  「但是你的身體。」海因斯走到哈恩面前回答道,可是話剛剛說完就愣住了。看著海因斯驟然突變的表情,中尉有些疑惑的也走了過去。

  看著哈恩的臉,中尉的表情也慢慢凝固了。

  原來,此時哈恩的雙眼雖然是睜開的,但瞳孔已經完全擴散,面部毫無表情,顯然是出於毫無知覺的昏迷狀態。

  「我們怎麼勸也勸不住,所以只好把你們找來了。」負責照顧傷員的護理人員說道。

  看著哈恩似乎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武器、護甲慢慢轉身往船外走去,海因斯對準備上前攔住他的中尉悄悄的擺了擺手。同時指了指地下的幾個人。顯然都是準備上去阻攔哈恩而被打倒的。

  ………

  聖城梵蒂岡。

  一個老者站在窗前,眺望著東方。

  「媽的,我早就說過那小子的狀態很不穩定,絕對不能讓他在大氣圈內釋放龍騎士的力量。」

  庫拉特斯港口的一個酒吧裡,一個中年男子抱著手中的酒杯,臉色看上去有些焦慮,嘴裡喃喃自語著:「又失控了嗎?」

  ………

  海因斯走到中尉跟前低聲說道:「你發現沒有?哈恩現在的身體狀況和體力根本不可能有力氣站起來。」

  中尉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回答道:「我感覺有一股非常巨大的能量」說著用手指了指哈恩道:「正在他的體內形成。」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海因斯低聲問道。

  「不知道,不過這股能量非常巨大。」

  「難道這才是飛龍騎士團長的真正力量」海因斯在心理說道。

  中尉似乎知道海因斯在這麼想,所以繼續說道:「不過我敢肯定這絕對不是平常的哈恩,感覺很奇怪。」

  海因斯打斷了中尉的話,用手指了指哈恩。順著海因斯的手指,中尉猛的一驚,1年多前被狼人襲擊時,那個狼人的話再次在他腦海裡響起:「拔劍吧,不然你不是我的對手。」而此時哈恩手中拿的正是一直掛在他腰上幾乎快被人遺忘或者當成裝飾品的那把單手劍。

  一柄出鞘的利劍。

  「第四遠征軍基幹艦隊移動軌道要塞識別號DK10048,密碼測試通過後啟動。」一道白色的光弧自哈恩手中的劃出。空間似乎被這到光弧切斷,哈恩消失了。

  ………

  「媽的,那混蛋真不想活了。」幾乎同時,庫拉特斯的中年人與梵蒂岡的老者同時罵到。

  ………

  戈壁灘上,在第一聯隊攻擊下殲滅者幾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依靠手中的長矛,總長勉強抵抗著巨魔的攻擊。但依然被不時打得東倒西歪。

  殲滅者的個頭幾乎與巨魔相若,甚至連外形也幾乎相同。都是那種強力進戰形的硬朗外形。如果殲滅者不是在起先的停止狀態下被破壞太嚴重,此時或許真能鬥個不相上下,可現在局勢確是一邊倒的狀態,被徹底破壞只是個時間問題了。

  頭部因碰撞造成的流血已經使總長的左眼幾乎完全看不見了。不時遭受的錘擊與衝撞也透過外部的盔甲破壞著總長的內臟器官。

  一道白色的光弧在戈壁邊緣閃過。

  一個黑影出現在光環下。

  滿天的沙塵似乎被那光環瞬間吞沒,就連自開戰以來就沒有停息過的沙暴也在這一瞬間停息了。

  天空中,那些盤旋多時準備享用等待已久的饕餮大餐的禿鷹似乎也感覺到了某些不詳的氣息,紛紛四散而去。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氛。與之相比似乎剛才的廝殺不過是場遊戲而已。

  「大人你看。」順著手下手指的方向看去,專諸看見了急速接近的黑影。

  「哈恩。」專諸心中一個激靈,旋即又覺得那裡不對。因為這個人和當初看見過的哈恩又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哈恩沒有動,雖然他正在以極高的速度接近中。但此時的哈恩整個人被一個泛著紫色的白色光膜包裹,在距離地面不高的地方高速漂浮著。

  「系統武器啟動,取消預熱準備。」哈恩的眼睛依然空洞無物,話音更是空洞無情。

  包裹著哈恩的光膜正面顏色快速的加深,從微不可查的淡紫色很快變成了接近黑色的深紫。

  ………

  「糟糕。」庫拉特斯的中年人與梵蒂岡的老者同時喊道。與此同時兩人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突然消失了。

  ………

  一個極其細小的黑點自光膜上激射而出。霎那間就變得如同頭顱般大小。黑點過處所有的東西似乎都被一股無形的巨力吸了進去。

  「屏蔽!」一道藍色光線劃過半空,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擴展開來形成了一個複雜的魔法圖案,在黑色光球與獸人大軍之間構築了一道無形的牆壁。

  光球打在牆壁上,旋即彈向空中。

  日落城裡的觀戰者只覺得眼前一黑所有的影響都失去了。在最後幾秒的回放中他們發現似乎有什麼東西向他們飛來,並且將他們搶奪來的觀測器吸入其間然後壓的粉碎。

  一個白髮老人出現在哈恩和獸人之間。

  與此同時一個中年男子離奇般出現在破天的山洞裡。

  破天沒有動,多年的生死掙扎讓他感覺的倒眼前這個男人是他有生以來遇到過的最危險的人。

  「必須要承認今天的事情有些失控了。」中年男子說道。

  破天沒有回話,他只是在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對手。

  「我來這裡是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中年男子繼續說道。

  破天點點頭。

  「所以你能向我保證不會發動同樣的力量對吧?」中年男子笑問道。

  「如果我不答應你呢?」破天悶聲回答道。

  「那我只有殺了你。」中年男子回答道。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破天終於忍不住狂笑起來:「就憑你?」

  「是的。」話音剛落,一柄利劍已經抵在了破天的咽喉上。

  「你~你是誰?」破天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自從他稱王以來這還是頭一次遇到會讓自己全無還手之力的人。

  「我是你的同伴。」中年男子撤回長劍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將這次的事件看成是一場意外。」

  「意外?」破天有些懷疑的問道。

  「是的,我不希望看見你因此也釋放自己的力量。否則你們之間的戰鬥會將會造成無法挽救的破壞。」

  破天一愣。

  不待破天說話,中年人繼續說道:「你在想我為什麼會知道你身上有被封印的力量吧?」

  破天沒有說話,但顯然是同意了對方的觀點。

  中年人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道:「有一天我會再來找你的,那時候我會告訴你如何正確的使用這個力量。」

  說完又像不可思議的出現那樣不可思議的消失了。

  第一聯隊與總長之間的戰鬥完全停下來了。

  而那個突然出現的老人也似乎根本沒有注意過自己身後這數萬獸人大軍。此時他正全身關注的注視著面前的哈恩。

  哈恩沒有動手

  老人也沒有動手。

  「移動軌道要塞識別號DK10048第二級形態,強制取消限制約束大氣圈內展開。」哈恩喃喃自語道,與此同時人開始緩緩上升。一道黑色的氣體猶如實質般在白色光膜上展開。一些猶如魔法陣般的紫紅色圖文在光膜上擴散開來。

  「孽障阿、孽障。」老者搖頭歎息道,與此同時身上的長袍也無風自動,整個人慢慢的漂浮了起來。

  「瑪拉大陸看來終究難逃這一劫阿。」一道金色的光膜漸漸在老者的身上顯現出來,同時一些不易察覺的魔法圖文也漸漸浮現在了光膜之上。

  「二級形態開始亞空間解壓縮。要塞炮開始充能。」目光渙散的哈恩喃喃道。

  一個光影閃過,那個剛才還在破天洞裡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哈恩的身後。

  揮掌劈下,哈恩從半空中直直的跌落地面。

  天空中的老者似乎是長長的出了口氣,慢慢的也降了下來。

  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哈恩,老者說道:「一個週期裡兩次失控,到底你是故意的還是事故?」顯然這話是對那個中年男子說的。

  「管他的,反正沒有出事不是嗎?」中年男子的臉上帶著一絲調笑的味道。

  「算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不過你必須把他的力量封印了。不然止不準會鬧出什麼禍事來。」老人說道。

  中年男子點點頭,順手將哈恩的劍插回了劍鞘中。一個不易察覺的魔法圖案在劍柄上一閃而過。

  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專諸,中年男子一閃身又詭異般的出現在總長跟前。順手抄起地上的總長,那人又閃現在了老者面前。

  看著手中的金屬人,老人與中年人似乎眼中都有些什麼東西在閃爍。

  看了看對方,老人終於還是說道:「還是你去吧。」說完身影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著空氣苦笑了一下的中年男子順手抓起地上哈恩,也消失了。

  大漠上唯一留下的就是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而處於呆滯狀態的專諸和他的大軍。

  昆丁港口

  正在焦躁不安中等待的中尉與海因斯,聽到了帳外士兵的驚呼聲。

  「大~大人,你們看。」順著士兵的手指看去,地上赫然躺著的正是哈恩和總長。

  「立刻起航。」一邊抱起拖起被盔甲包裹得總長,中尉一邊往船上跑去,同時一邊高聲的喊到。

  終於。

  包括2500名平民在內的逃亡軍團,在付出了幾乎全部兵力以及幾乎所有干將全部重傷的代價後帶著滿身的傷痕,駕駛著7艘海船踏上了再一次的逃亡之路,布利泰也好,專諸也好終於被暫時甩在了身後。

  假如像總長所說的那樣,他們能夠順利的通過死亡之海,或許真的可以徹底擺脫這如同陰影搬揮之不去的追殺與逃亡。

  但這僅僅是假如。

  因為,中尉此時既不能將總長從那破爛不堪的盔甲中取出來,也無法救治已經昏迷不醒的總長本人。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57
69章快速的波爾卡 風雨再起的回歸之路


  船在茫茫的大海上已經航行了4天了,5艘海船裝載著3000多人的殘破隊伍避開了擁擠的海路,沿著海岸線往西行駛著。

  沿途又有100多人因為傷勢過重而死去,亞斯、哈恩則依然處於昏迷狀態。甚至連梅卡和肖恩也因為過度透支本就傷病未癒的體力而陷入了嚴重的昏迷與發熱狀態。

  幸好食物與水還比較充足,船上的人暫時沒有飲食之憂。

  大小事務幾乎都由海因斯一肩扛了下來,這幾天他與副手耿達斯就沒有休息過,體力也快被徹底透支幹淨了。

  中尉自從總長回來後就再也沒有顧及過其他的事情,因為這次總長的傷確實太重了。就算無法將總長從幾乎完全報廢的殲滅者900型中取出來詳細檢查,也知道唐的內臟全部被震傷了,這幾天中尉一直在通過魔法對總長進行治療,可是卻收效甚微,總長一直都處於昏迷之中,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直到船隊在大海上航行了7天之後。

  「你們看!」?望的水手在桅桿上高聲的呼喊道。

  順著水手的手指方向,人們遠遠的看見了一個黑點。

  「傳說中聖•安德烈•亞斯元帥歸隱之島。」拉斯泰波波洛斯的聲音在海因斯背後響起。一片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他的後背。即使是在先前的戰鬥這個恐怖魔法師曾經幫助過自己,可是當他莫名其妙的跟上來船後,幾乎所有的人都頓時有了一種被鱷魚盯上的感覺。

  幾個小時後,眾人的雙腳終於踏上了這個被稱之為歸隱島的小島。

  海島偏離主航線,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型或者建築。整個島的面積不大,放眼望去就可以將整個島看完,不過因為有淡水,所以偶爾還會有船舶過來作些補充,經過了上千年的歲月沖刷,現在的島上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痕跡還能表明它曾經是人類偉大的統帥聖•安德烈•亞斯元帥最後駐足的地方了。

  站在海灘上,任憑海水沖刷著腳下的沙灘。拉斯泰波波洛斯似乎有些失神。而中尉則望著他的背影,將總長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若有所思。

  「奇怪嗎?這裡竟然是人類歷史上號稱最偉大統帥的歸隱之地。」拉斯泰波波洛斯那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似乎他能看見背後的中尉正在望著自己。

  中尉沒有說話,因為中尉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可怕的魔法師以及他那喜怒無常的性格。但目前顯然不要激怒他最好。

  「人終有一死。」

  一個微弱的聲音回答道。

  聽到這個聲音,中尉有些不敢相信的低頭看了看膝蓋上的總長。

  「人終有一死。」

  說話的果然是總長,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醒了過來。

  「長官你……」中尉又是驚喜又是驚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中尉。」總長一邊說話,一邊翻身爬了起來。

  「長官你!」看見翻身站起來的總長,中尉很驚奇這具幾乎完全被破壞了的動力盔甲竟然又奇跡般的啟動了。

  「中尉,你知道世界上最快速的中央處理器是什麼嗎?」艱難站直身體的總長突然間竟問了一個莫名的問題。

  「這個。。。。。。」不等中尉回答,總長又自顧自的說道:「是Elaine」。

  「傳說中丟失了的聯盟中央核心處理器?」中尉失聲說道。

  「哼。。。」總長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說道:「除了它還能有誰能夠堪當這個最字?」中尉沒有回話,因為他知道還有下文。而且今天甦醒過來的總長感覺上並不很對勁。

  海灘上的拉斯泰波波洛斯也注意到了身後的變化,轉過身來用他那空洞的眼眶看注視著總長。

  「可是你錯了。我們大家都錯了。Elaine的處理速度太快了,快到必須需要有足夠強大的一級和二級緩衝處理器來幫她分流信息,同時對那些非線性判斷進行預處理。否則她根本就是一堆廢品。」總長的身體似乎正經歷著巨大的傷痛,這幾句話說完已經是氣喘吁吁。「所以看似強大的她竟然也會這麼的脆弱,脆弱到只要替換掉她的一二級緩衝處理器就可以徹底奪取她的控制權,就像拔掉一個二級管再換上一個那樣。」總長隨手作了一個插換配件的動作,嘴角依然是那種不屑與悲哀。

  中尉很震驚,拉斯泰波波洛斯也很震驚。前者的震驚來源於一個他根本沒有聽說過的感念,而後者的震驚則是來源於這些曾經在聖城文獻中嚴密封存的隻言片語竟然就這麼隨意的從眼前這個怪人的嘴裡說出。

  「可惜容量有限。」總長咕嚕了一句:「所以總是會溢出,為了避免崩潰只有隨時進行清理。即使這樣也只能是勉強維持,稍有不慎就會燒燬所有的系統。」

  「長官你的意思是。。。。」中尉有些不敢確認自己的想法,同時又有一個更加讓他覺得不詳的念頭在心底裡浮現,而這個念頭的恐怖甚至使她自己都不自覺的想忽略其存在,不願意去思考。

  「依靠這副動力盔甲的充電裝置,這幾天吸收的能量勉強啟動了系統。不過我不知道能源能夠堅持多久,所以。。。。」總長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會盡可能的減少能量消耗,等到船隊要通過死亡海的時候,我會再次啟動,給大家進行導航定位。在這之前絕對不要將我與動力盔甲分離。」這是總長再次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

  「也就是說唐準備帶我們繞過死亡之海進入希爾曼的領地?」聽完中尉的陳述,海因斯沉默了很久後說道。

  中尉點點頭。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也只有這樣了,既然在他身上發生了這麼多的奇跡,我相信這次也應該是一個奇跡吧。」海因斯長歎一聲後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

  畢竟穿越號稱死亡禁區的海域自很久以來就已經是瑪拉大陸航海史上的禁忌。

  中尉沒有在說什麼,因為有些概念即使說了也不能被別人理解。殲滅者900型雖然是一種已經被自己所在部隊淘汰了的老式型號,不過這種類型的動力盔甲在設計之初就是為了用作大氣圈內的空地一體壓制型武器,所以在其存儲器裡面存有死亡海的海文圖也並不是什麼很讓人驚奇的事情。不過要想讓海因斯他們理解卻恐怕是很難的。

  所以中尉現在所能做的也就僅僅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總長站在船頭一動不動。

  破碎的船隊沿著海岸線一路西行,而總長則在第一艘船的船頭就那麼靜靜的站立著,沒有呼吸也沒有任何反應,像一尊雕塑一樣就那麼站著。任憑風吹雨打在那具殘破的盔甲上面。

  臨近死亡之海邊緣的時候,天氣開始變壞,天空中下起來瓢潑大雨,海面的風也越來越大,似乎在警告這些試圖穿越死亡之海的人放棄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念頭。

  一個孤單的身影則在雨中試圖用他那僅剩的一支胳膊支起一張蓬布替總長遮擋風雨。

  漆黑的夜,人們捲曲在船艙中。連續的戰鬥與逃亡已經消耗了大家太多的精神與體力。即使是中尉也放棄了用魔法屏障替總長遮擋的努力,因為她發現在總長周圍的的元素置換被完全干擾了,似乎那具盔甲具有散發與米加洛夫粒子相類似的功能存在。

  「你很孤獨。」沃特爾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一愣。

  看了看周圍,除了依然如死寂般毫無反映的總長外並沒有其他人。沃特爾要了搖頭,他以為自己因為過度勞累以及對哥哥沃森的思念而產生了幻想。

  「你很孤獨。」

  這一次沃特爾可以確定了,確實是有人在說話。

  抬起頭,頂著暴雨的沖刷,沃特爾想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除了不遠處的中尉外,似乎再沒有人其他人了。

  不過沃特爾知道,聲音絕對不是來自中尉,因為除了開始幾天中尉還與自己爭執照顧總長外,後來也就慢慢默認了自己的存在,即使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持續了很多天後,中尉也沒有上來幫忙,他知道這是因為對方害怕自己感覺自卑。不過沃特爾並不介意,因為自從自己的手折了以後,他就成為了一個廢人,而且是一個為戰鬥而存在的狂戰士家族的廢人。

  「你很孤獨。」當聲音第三次響起時,沃特爾終於確認了聲音來自面前的總長。

  「是你在說話嗎?」沃特爾小心的問道。

  不過並沒有得到回應。但沃特爾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在這幾天中也有過類似的經驗,他將其理解為總長說夢話。

  「自從我的手廢了,我就失去了成為一個狂戰士的資格。大家都覺得我是累贅,事實上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不過我真的很感謝大家沒有趕我走。要知道像我這樣的狀況,離開了群體連10天都活不了的。」沃特爾低聲的說道,與其說是在回答總長的話,還不如說是在說給自己聽。

  「你希望得到力量?」

  沃特爾一愣,不過他這次卻明白無誤的聽清楚了確實是總長再說話,而且是在跟自己說話。

  「嗯!」沃特爾使勁的點了點頭「要是我能像哥哥那樣戰鬥,無論讓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什麼代價都願意嗎。」似乎是一個疑問句,但沃特爾不敢確認總長是在問自己。但他還是使勁的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即使是讓你再失去你剩下的大部分軀體?」

  沃特爾依然使勁的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即使是讓你變成那邊的那個怪物那樣?」

  沃特爾知道總長所說的那個怪物是什麼,不過想到拉斯泰波波洛斯那可怕的力量,沃特爾依然堅定的點了點頭。

  「假如是這樣,我或許可以幫你。」這句話之後總長再也沒有了反映。在此陷入了絕對的沉默狀態。

  船繼續在海上航行,直至死亡海邊緣。

  就如同總長沉默前所說的那樣,已經很多天沒有反應的他在此甦醒過來,一個全息投影圖自殲滅者900型破損的護目鏡下投射了出來,在這張俯視圖上詳細標注了死亡海岸的暗礁、環流、以及其他可能的潛在威脅。借助這張海圖船隊勉強的穿越了死亡之海,奇跡般的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

  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5艘幾乎快散架的海船終於在希爾曼最西角的霧松森林附近悄悄的靠岸了。

  當海因斯安排眾人悄悄下船的時候,沃特爾與總長所在的船艙中卻響起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當眾人趕過去的時候,只看見拉斯泰波波洛斯正冷冷的注視著腳下的兩人,一個是總長,一個是沃特爾。

  「你要幹什麼?」以為總長受襲的中尉瞬間將一串火球丟向了拉斯泰波波洛斯,可對方竟然連避讓都沒有僅僅用手就將這些火球一一拍落,而那雙空洞的眼眶卻根本沒有從地上的兩人身上移開。

  馬上中尉也意識到了情況可能並不像自己所想像的那樣。順著恐怖魔法師的視線看去,竟然驚奇的發現一直被盔甲鎖住的總長此時竟然赤裸的躺在地上,而那幅破損的殲滅者卻自頭部右側向下附著在了沃特爾的身上,原本折斷的左臂此時已經被殲滅者的金屬手臂所取代,身軀的下半部分自腰部開始被什麼利器斬斷遺棄在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殲滅者的腿部但關節卻詭異的變成了扭曲的反關節模式。除了裸露出的少部分肌肉,沃特爾的身體幾乎完全被金屬所取代。一隻眼睛變成了機器的但因前期破壞嚴重,所以很多感光電路直接暴露在了外面,而另一隻眼睛則依然是肉眼,不過眼瞼及周圍的皮膚卻似乎被什麼東西剝落,血紅的肌肉連著眼球直接裸露在空氣中,機器眼中閃爍著一絲莫名的紅光。原本金黃色盔甲此時卻變成了暗黑色。

  「你這是幹了什麼?」中尉失聲說道。

  「你他媽的混蛋。」地上的總長似乎很痛苦的一邊用頭撞著船艙地板一邊說道。一個詭異的笑容在總長的臉上一閃即逝。

  「這就是擴展模式嗎?難怪我派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原來是被改造成了這種半人半機器的東西嗎?」總長喃喃自語道。

  「長官你?」看著自言自語的總長,中尉有些不知所措。

  唐太起頭,看了看中尉。雙眼對視中中尉從總長的眼中看到的是悲哀與疲憊。

  「不出意外我會昏迷一段時間,醒來後會忘記很多的事情。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提醒我是我害的沃特爾變成了這樣。」總長對中尉說到。然後用更低聲音咕嚕道:「不管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在我毀滅以前將你送入地獄。」這是總長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

  中尉沒有說話,看著眼前的情景,中尉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因為此時的沃特爾才是殲滅者的最終形態,而且是不可逆轉式配置,在過去服役部隊對邊境星球發動壓制性攻擊時,都是先派他們去消耗敵人火力,更準確的說他們是被用做炮灰消耗的,每次戰鬥下來可以被回收再利用的單位及少。

  一直旁觀了整個事件的拉斯泰波波洛斯咯咯咯的笑了:「呵呵呵,這世上又多一個怪物。有意思啊,越來越有意思了。」說完將地上依然陷入昏迷的沃特爾提在手上下船去了,此時沃特爾那略顯龐大的金屬身軀在這個恐怖魔法師的手上缺猶如一個嬰兒一般似乎提起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中尉看著遠去的拉斯泰波波洛斯,歎了口氣。也將昏睡過去的總長抱在手上下船去。

  從總長一行受命出行前往聖城招納人才算起,直到今天中尉的雙腳再次踏上希爾曼的領土已經整整2年過去了。

  霧凇森林的霧依然那麼濃重,傷病滿員的隊伍到了岸上之後卻因為各種原因滯留在了海邊,好在面前有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遮擋,上岸的地方又是在眾所周知無法通航的死亡之海,所以2周下來竟然沒有被人發現。

  上岸後的第17天,總長終於從昏迷中醒來。似乎這次的情況與過去完全不一樣,並沒有出現中尉所擔心的暴走狀況。

  ..............................................

  「報告長官。」中尉面有難色的對總長問道。

  「等等,你別過來。」看見中尉的表情,總長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長官,下官有些事情需要向您匯報。」中尉看見總長往後退,禁不住又上前了兩步說到。

  撲通一聲。總長因為緊張過度被地上的一根枯枝絆倒,摔了個狗啃屎。中尉見狀趕緊上前想將其扶起來。

  「你別過來!」總長連嘴裡的樹葉都來不及吐掉就連忙制止了中尉上前。

  「上次,還有上上次,還有上上上次。我發病醒來你或者那個老廢物,在或者那個不良中年男來告訴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沒錢吃飯。你千萬別告訴我這次又是這個事情。」總長三兩下扯掉自己嘴裡的東西喊道。不待中尉回答又繼續補充道:「上次你的姘頭還送給我們幾百萬金幣,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用千萬別告訴我沒有了,我的記性好的很,別糊弄我。」

  回答他的是一個小型的火球。

  等總長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說要到軍事法庭告某某的時候,突然想起了自己怎麼能把中尉的姘頭這個事情喊出來呢,想了想終於還是把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畢竟單挑他覺得自己還是比中尉差了一點點。

  「報告長官,下官就是要說這個事情。因為我們撤退的太倉促,所以目前我們已經沒有必要的軍需儲備了,這裡是需要的物品清單。」原本還有些歉意的中尉黑著臉將一份幾乎有30頁的物品清單需求表砸在了總長的手上,然後轉身走了,不過走了沒有幾步又轉回了頭,嚇的總長又趕緊蹲在了地上。

  「希望長官能夠在1周內解決這些事情。」這是中尉丟下的最後一句話。

  看著中尉走遠了,拉歐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道:「那個臭婆娘太狠了,一點人性都沒有,說什麼要是再沒有辦法就要把我們的盔甲拿去當了呢。」

  「中尉!中尉,老拉罵你是臭婆娘!」原本蹲在地上愁眉苦臉的總長猛的跳起來喊道。

  又是一串閃電。

  總長和拉歐都被燒成了漆黑的焦炭。因為一身貴金屬盔甲導電性十分良好的拉歐幾乎冒出了烤肉的香味。

  原本抱著他那寶貝疙瘩盔甲的礦渣幾乎就快要走到兩人的跟前了,見到剛才的情形一轉身跑了個無影無蹤。

  「呵呵呵呵呵,年輕人就是有活力了。」躺在地上的梅卡看著被燒焦的總長和拉歐,掠著鬍子欣慰的笑到。

  總長從地上爬起來,衝到梅卡跟前就是幾腳道:「老不死的,起來跟我去找錢。」

  「我是重傷員,為了保護大家我已經精盡而亡了。」剛才還談笑風生的梅卡突然變得連說話都喘不過氣來了。幾個字下來已經是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你還有精?老不死的,我估計你早就已經喪失功能了吧。」總長惡毒的詛咒著。不過卻也在也沒有去刁難地上躺著的大魔導士。

  遠處的海因斯看著眼前的一幕,苦笑著搖了搖頭。乾脆轉過身去當沒有看見,落了個眼不見心靜。

  反倒是他的助手耿達斯低聲說道:「大人,都這份上了,他們居然還有心情這樣瞎整。太胡鬧了吧。」

  「不這樣還能怎麼辦?至少這麼搞一下還能調劑大家的情緒不是。」海因斯搖了搖頭道。隨後又好像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好像自從跟了這小子,我們就沒有手頭寬裕過,真是個敗家子阿。」這話剛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抬頭看了看身邊的耿達斯,他希望對方沒有聽見。不過卻看見了耿達斯十分贊同的眼神,以及對金幣的無限嚮往。

  再一次的苦笑了一下,海因斯咕嚕道:「也不知道怎麼跟這傢伙在一起的人都變成了財迷。」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的腦海中卻在盤算這次總長最好能找回多少多少金幣才能渡過眼前的危機。

  大約清靜了小半天。

  總長又磨磨蹭蹭的磨到了中尉的身邊。

  「中尉?」總長小心的喊了一聲,估計是聲音比較小,所以正在忙碌的中尉並沒有聽見。

  「中尉同志?」總長又小心試探的喊了一聲。

  這次中尉終於聽見了,轉過身來。中尉的的臉色並不好看。一部分是因為過度勞累的原因,另一部分估計是因為總長那個「姘頭」問題。

  「呵呵呵呵。」總長看著中尉並沒有發飆的跡象,膽子漸漸的大了起來。

  「我說中尉同志啊,你這是在忙什麼呢?」總長並不想在眾人面前丟了自己的威風,所以打著官腔問道。

  中尉冷漠的看了看總長道:「你還有6天零22個小時的時間。」說完也不管總長是否理解,轉身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中尉阿,我上有70歲的老母,下有3歲的小孩。你讓我這麼一去就是一屍三命啊。」看見自己的手段沒有起效果,總長猛的樸在中尉的腿上開始哭嚎道。希望能夠引起中尉的同情或者是周圍人的同情。

  遺憾的是包括周圍各自忙碌的幾十個人,根本沒有一個人哪怕是抬頭看一看他。

  「長官請你自重。」中尉冷冷的說道。

  「小哈哈重傷、小斯斯也是重傷、老廢物還是重傷。就算是你要我去掙生活費,你也的考慮一下我的安全吧。」看見中尉沒有反應,總長開始據理力爭道。

  不過,這麼一說。中尉也突然意識到了個問題。要是讓總長一個人去,估計在林子裡走不了20里就會被狼叼了。無奈之下只好放下手中的事物,回答道:「那我陪你去總該可以了吧。」

  總長使勁的點了點頭。

  「但你必須要先把你的計劃說出來聽聽。」中尉說道。

  剛剛才破涕為笑的總長頓時又當場石化。

  「這個。。。這個。。。還不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嘛。」總長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討人嫌些說道。

  「滾。」這是中尉丟下的最後一個字。

  孤獨無助的總長只好又一個人溜到了沒人的地方玩起了螞蟻。

  「呵~呵~呵,你的人緣看來也很差啊」背後響起了一陣讓人牙磣的笑聲。

  回頭一看:「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科學怪人對吧。」愣了半響後,總長終於從對方那恐怖的相貌上聯想起了些什麼。

  即使是拉斯泰波波洛斯那張已經全無血色,殘缺不全的臉上也閃現出了明顯的尷尬。

  「我叫拉斯泰波波洛斯。」終於面前這個恐怖魔法師還是忍不住糾正道。

  「哦,對對對,我就說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你嘛,你就是那個著名的蘿蔔絲魔法師。」要不是因為對方的形象確實可怕,總長都幾乎要上去拍著人家的肩膀說了。

  「拉斯泰波波洛斯。」魔法師的耐心幾乎要被透支完了。

  「呵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記性不大好。不過我說老拉阿。你幹嗎要取個這麼長的名字啊。」總長的手已經開始往別人的肩膀上拍了。

  「誰叫我。」拉歐在遠處喊道。

  「沒人叫你。」總長也對著拉歐喊道。

  「滾。」拉歐對總長比了個中指。估計是還在忌恨剛才的閃電事件。

  「也是阿,老拉叫老拉。你也叫老拉。你們兩個的名字重複了,不好記阿。」總長咕嚕道。而拉斯泰波波洛斯則厭惡的躲開了總長伸過來的手。

  「拉斯泰波波洛斯。」魔法師再次糾正道。

  「拉斯泰波波洛斯,你瞧,只要多說幾遍我這不就記住了嗎,你就是那個著名的科學怪人拉斯泰波波蘿蔔絲。」總長又準備上前拍對方的肩膀。

  轟。

  忍無可忍的拉斯泰波波洛斯將一個大火球砸在了身邊的樹林裡。十幾株參天大樹變成了魔法師怒火的犧牲品。

  不過似乎是火球威力的刺激,居然總長在沒有將對方的名字喊錯了。

  「我說波波啊。」人來熟的總長終於還是將恐怖魔法師的名字簡化了,而拉斯泰波波洛斯也終於認識到如果自己不想把霧凇森林燒光就必須要忍耐,畢竟這個名字比老拉要好聽些。想當年自己被異端審判庭逼供時所受的委屈自己都能忍了,還何況今天這點苦。咬咬牙,拉斯泰波波洛斯認了。

  「我說波波阿,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總長跟拉斯泰波波洛斯靠在一株大樹下問道。唯獨讓這個恐怖魔法師感到一絲異樣溫暖的竟然是對方似乎根本不懼怕自己那醜陋的外形跟那殺人如麻的惡名。

  多少年來,似乎這是自己也是第一次與人像這樣坐在一起,談論一些普通的事情。不知不覺間,他覺得自己的話多了起來。

  「你要出去?」

  「嗯。」總長點點頭壓低聲音道:「那個臭婆娘讓我負責後勤。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屬於統攬大局,運籌帷幄的人才,所以這個樹林裡要是又個什麼貓貓狗狗阿突然跳出來會影響我的思考的。」

  「我陪你去。」拉斯泰波波洛斯沒有等總長繼續說完就打斷了對方的演講。

  「呵呵呵,我就說嘛,別看這裡幾千號人,要說講義氣還是只有我和你波波阿。」聽到波波這個詞,魔法師又有一種殺人的衝動。

  遠處的肖恩低聲對梅卡道:「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呵呵呵,你覺得現在的老闆像是魔王或者天神嗎?」梅卡回答道。

  「像個屁。」肖恩雷回答道。

  「那就不會有危險。拉斯泰波波洛斯就算是走入歧途也是我梅卡最優秀的學生,他的目標是挑戰那神一般的力量,所以只要老闆不暴走,他就不會出手的。這種魔法師的榮譽感跟我是如出一轍的。」

  因為缺少糧食,最近大家的食物配給都很少,所以肖恩雷聽到梅卡的最後一句話連「滾」字都省略了,直接給梅卡比了個中指。

  營地那頭的總長似乎也跟拉斯泰波波洛斯談妥了,一行人收拾了行裝,跟中尉交待了了幾句準備往林子外面走了,遠處的肖恩雷看見開始中尉似乎有些什麼擔心,好像執意要帶狼人小隊隨行,不過最終還是被總長說服了,服從了總長的意見。

  不過當總長離開營地時,他發現同樣昏迷的2周的沃特爾也加入了外出的隊伍。就這樣一個奇怪的三人組合漸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我覺得我們應該起個拉風點的名字。」一路上總長都沒有停過嘴。

  「科學怪人三人組怎麼樣?」

  沒有回答。

  「生化小隊呢?」

  還是沒有回答

  「無敵魔王組合?」

  轟!

  拉斯泰波波洛斯身邊的幾十株大樹又倒下了。

  「波波,你要注意控制情緒阿。不然對肝不好。」

  轟!又有幾十株大樹被燒成了枯枝。

  「早知道還是不跟你們來了。兩個人都不說話。比小斯斯還悶。」總長不傻,所以終於停止了呱躁,自己一個人咕嚕起來。

  「大人,我沃特爾會追隨在你左右。」金屬合成的聲音中還是透出一絲激動。

  總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情緒似乎突然顯的很低落。

  2天後,這支奇怪的組合出現在了霧凇森林邊緣的官道上。

  「往哪邊走?」總長往左看看,是一眼望不了頭的大路在延伸,往右看看也是一眼望不了頭的大路在延伸。

  沒有人回答他。事實上自從樹林裡的火球事件件後,拉斯泰波波洛斯就沒有再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個幽靈一樣不緊不慢的跟在總長的身後20多步的地方。而總長則和沃特爾攀談了起來,沒有半天的時間,就把這個有著崇高理想的狂戰士後裔當成了他的免費交通工具,此時他正坐在沃特爾的肩膀上。

  「大人說往哪來,沃特爾就跟你到哪裡?」金屬合成的聲音中還有一絲稚氣。

  「我沒問你。」總長有些氣餒。因為這一路上除了這句話,沃特爾就沒有過其他的說辭。

  「我說你煩不煩啊,小沃。從頭到尾就是這麼一句話。」一邊說著總長一邊指示沃特爾把他放下來。

  「照理說往左應該是往邊境方向吧,那麼往右的話就應該是往國都方向,不過要是這裡走錯了的話,還不知道要耽擱多少時間呢。」

  不遠處想起來了一陣馬車的聲音。

  「哈哈,我們的運氣來了。」總長從地上跳起來。

  「看來是商隊。」沃特爾回答道。

  漸漸的馬車進了,這是一隊20多人的小型商隊。

  「喂!」總長站在路上揮手喊道。

  「媽呀!鬼啊」商隊絕塵而去。直到商隊走出很遠總長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我有這麼嚇人嗎?」總長踢了一腳沃特爾問道,不過顯然腳尖踢在金屬上的感覺並不好受。總長痛的直接坐在了地上脫下鞋子使勁的揉著。

  「大人是最帥的、最英明神武的存在。」沃特爾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甚至連機器眼中的紅光都比平常鮮亮了許多。

  顯然,他們此時所站的位置是一條繁忙的交通線,從遇見第一波商隊開始一個下午的時間至少有5批商隊從他們面前經過,但結果卻一抹一樣。

  看著身後的一具殭屍和一個3米多高的金屬疙瘩。總長終於知道了問題出在哪裡。

  拉斯泰波波洛斯的眼睛只是一個空洞,所以他的表情也是一臉的漠然。

  「我說波波阿,你長得醜其實並不是什麼錯,但是你站在這路邊上嚇人就是你的錯了。」總長坐在地上一邊用小草紙挑鼻孔,一邊打著噴嚏說到。

  「你就真不怕我殺了你?」忍無可忍的恐怖魔法師終於出離了憤怒。一個包含怒火的閃電球砸來了總長的身上。而閃電球出現的速度甚至快到了身邊的沃特爾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事實上一路上每當魔法師要爆走的時候,沃特爾總是搶先檔在了兩人中間,好在每次都是路邊的樹木遭殃。

  從地上爬起來的總長顯然早就習慣了這種當量的轟擊,一點都不在意道:「得拉吧波波,要是你想殺我目前情況下根本沒人能攔你。不過我警告你哦,你要是再欺負我的話,等到小哈哈醒了的話他可不會饒了你的,我們倆是鐵哥們。」

  拉斯泰波波洛斯轉身往林子裡走了,對付這種無賴的唯一辦法就是忽視其存在。有那麼一瞬間,拉斯泰波波洛斯心理有一種莫名的悲哀。想自己這一生不管是前半生受人景仰尊敬還是後半生被人唾棄詛咒,但不管是哪種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被一個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人給折騰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樹林裡傳來了一陣爆破與轟鳴。

  無處發洩的怒火變成了成串的火球與閃電。大地在顫抖、山野在轟鳴。路人依然狂奔著逃的無影無蹤。

  夜晚的霧凇森林氣溫很低。

  而唯一感到肚子咕嚕叫的卻只有總長。一路上總長發現不管是波波也好,還是小沃也好都不需要吃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總長則小心翼翼的的走進恐怖魔法師的跟前。

  「波波。」總長小聲的叫到。

  拉斯泰波波洛斯本想不去理會對方,可是一想到這樣又會引來無數的蒼蠅在自己頭上嗡嗡亂叫,還是轉過頭來。

  「什麼事。」

  「呵呵呵,我說波波阿。你看你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要不去幫我找點吃的。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俄的慌啊。」

  沒有等恐怖魔法師有時間發作,沃特爾已經搶先回答道:「我沒有事情,我去找吃的吧。」

  當晚,總長在篝火前美美的吃了頓烤野豬腿。這是沃特爾出去獵捕回來的。只可惜專門用於殺戮的生化武器,當年讓整個宇宙聞風喪膽的殲滅者最終形態的處女戰竟然是只野豬,雖然取得了壓倒性的完勝戰績。

  「你準備怎麼辦?」拉斯泰波波洛斯一直都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他發現自己自從跟眼前這個混蛋在一起後,就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情。這讓他覺得很奇怪,很多年前自己就達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了。「難道自己的修為因為審判所的禁錮出現了下降?」他在心裡問到。

  「有什麼怎麼辦?你發現沒有今天從這裡過的商隊全部是由左到右的,從來沒有出現一個相反方向的。這說明前面應該有一個集市或者與之類似的地方。從商隊馬車及人員身上的灰塵看,他們應該是經過了長途跋涉過來了,水袋和食物卻沒有看見有多少,而且這是過去的幾撥都一樣的一個特點,這說明那個落腳點並不是很遠,所以明天一早我們就沿那個方向走,肯定會找到聚居點的。」總長躺在地上一邊清理著野豬肉一邊回答道。

  「我們現在就走。」拉斯泰波波洛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

  「現在走?」總長有些驚訝,也有些不情願。因為他喜歡睡懶覺。

  「你可以在沃特爾的身上睡。」拉斯泰波波洛斯一句話就戳穿了總長的小算盤。

  「呵呵呵呵呵呵。」總長乾笑著爬了起來。將沒有吃完的野豬肉用繩子穿起來掛在了沃特爾的背部發動機散熱板上。

  「燻肉比較好吃些。可惜就是沒有多餘的鹽。不然會更好吃些的。」總長一邊解釋一邊將野豬頭放在散熱板上綁好。

  『看著』沃特爾身前鋪開的野豬皮,身後掛著的野豬頭,發動機散熱口兩旁的五花肉,腰間綁著的4個蹄膀。拉斯泰波波洛斯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咯~咯~咯」的笑聲在森林的迴盪。

  「我發現你處理野味的手法很熟練。「拉斯泰波波洛斯禁不住問到。

  「沒辦法,小哈哈是管殺不管埋。中尉烤肉就不說了不是外焦裡不熟就是內外都焦,小斯斯嘛麻煩多,打打下手還可以要讓他弄半天都吃不到嘴裡。我也不容易啊,照顧這麼一大家子廢物。熟能生巧嘛。」總長收拾一邊回答道。

  「我說波波,你到底是怎麼看東西啊。」總長一邊忙活著一邊問到,不過他並沒有指望拉斯泰波波洛斯會回答他。「還有你能不能不要笑啊,就算不嚇到小孩或者小動物,也要注意不要影響花花草草的生長發育吧。」

  恐怖魔法師直接無視了總長的第二句話,他發現這是一個保持好心情的有效辦法。

  「還有我覺得你讓我們晚上趕路的原因還是覺得自己丑,怕白天出來嚇倒別人吧。」總長終於收拾停當了。

  轟!

  一個小火球直接將總長從沃特爾的肩膀上轟了下來。

  拉斯泰波波洛斯發現自己的修為確實降低了,當年在審判所忍受異端審判時也沒有像今天這麼難以控制自己的心情。

  第二天一早,3人果然看見了一個集市。而且規模相當的大。看樣子這裡是一個臨時的交易集市。帳篷一座接一座的在樹林裡蜿蜒排列,一眼竟然望不到頭。

  拗不過總長的拉斯泰波波洛斯也終於選擇了用一個斗篷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了起來。而那張掛在沃特爾身前的野豬皮加上路上打劫一個外出修行戰士的裝備則將沃特爾勉強裝扮成了一個野蠻人冒險者。

  至於那個被打劫的戰士則因為羞愧難當也沒敢到處張揚,畢竟被一個魔法師用拳頭揍翻在地走到哪裡都是難以啟口的事情,而且他也沒有看清揍他的那個法師的相貌。

  於是,集市上出現了一個由野蠻人戰士、魔法師加一個一眼就知道是肉腳牧師組成的小小冒險團隊。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 10:58
第七十章林地之圓舞曲 吃飯問題與會師霧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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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9日終結者4上演,我是個終結者迷,僅以本章向終結者2致敬。

  「大,大人。」

  在這個規模碩大的集市上漫無目的的轉了整整一上午後,沃特爾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大人您準備怎麼搞到我們需要的物資阿?」

  事實上不僅是沃特爾,就連拉絲泰波波洛斯也很想知道問題的答案。因為他們三個人身上甚至連一個銅板都沒有,而需要採購的物資清單卻有整整30頁之多。

  「呃。」總長似乎有些尷尬:「我說小沃阿,你的好奇心怎麼這麼強啊。難道說你不餓嗎?」

  準確的說從離開營地以後總長就沒有看見過沃特爾或者拉絲泰波波洛斯吃過任何東西。

  「這個。。。。」沃特爾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自己似乎也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某些變化。幾個人此時剛好走到一個占卜的攤位前。

  「你那兩個同伴都是不需要吃飯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陰暗的帳篷裡傳出。

  「誰?」拉絲泰波波洛斯的手上閃爍起了一串電光。顯然對方的話揭穿了這一行人的真面貌,或者至少揭穿了躲在斗篷下的恐怖魔法師的某些秘密。

  「幾位客人何不進來坐坐。」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

  「呵呵呵。」總長似乎並沒有被人追殺或者揭穿偽裝後的覺悟,反而撓了撓頭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首先聲明,我們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

  帳篷裡面的光線十分昏暗。

  一個身影躲在陰影下,身上被一件大大的斗篷遮蓋著。

  「預言者?」拉絲泰波波洛斯低聲說道。

  「什麼叫預言者?」總長悄悄的拉著沃特爾問道。

  「這個~~應該算是騙子一類的傢伙吧。」沃特爾思考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比較貼切的描述。

  「切~~搞了半天遇到一個同行阿。」總長頓時發出了不屑的呼聲。

  「這個魔法師與這個大個子都是依靠魔晶礦為能量運行的。」對方似乎並沒有被總長的話影響到,反而繼續說道。

  「這個大個子先不說,竟然這個世界上能有人可以直接轉化魔晶礦的能量用以維持生存,確實是個奇跡啊。」

  「你到底是誰?」顯然對方說的並沒有錯,恐怖魔法師的雙手已經開始上已經出現了淡淡的火紅。毫無疑問要是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會毫不猶豫的發動魔法。

  「殲滅者的最終形態。沒想到這麼久了竟然還可以看見運轉如此良好的殲滅者。」對方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來到沃特爾的面前仔細打量道。

  「我說大哥,你到底是誰啊?要是你在這麼裝神弄鬼的,可是會出人命的。」總長不待對方繼續說話,走上前去想拍拍對方的肩膀拉下近乎。

  可是,手還沒有接觸到對方。對方竟然先行退開了兩步。依然將自己躲在了那個厚厚的斗篷之下。

  「大人。我探測不到對方的生命跡象。」沃特爾上前一步將總長檔在身後說道。與此同時拉絲泰波波洛斯也在身邊升起了一個魔法屏障,將幾個人連同這個不大的帳篷一起籠罩在了裡面。

  同時一個炎爆彈也從其手中飛出,直擊對方的身體。

  「大人小心。」沃特爾看見紅光在拉絲泰波波洛斯的手上閃爍時就已經趕緊將總長抱起,將整個身體蜷縮在了一起。一個綠色的能量屏障在沃特爾身上展開,將他和總長護在了中間。否則如此狹小的空間內,炎爆彈的爆炸絕對會將這裡所有的東西燒成灰燼。

  然而炎爆彈並沒有像想像的那樣爆炸,反而在接觸到那人身體的一霎那間被分解消散的無影無蹤。

  「我沒有惡意。只是我無法描述我到底是誰,特別是面對大人您的時候。」斗篷下的聲音依然沙啞與平淡,似乎剛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剛剛還爆起攻擊的拉斯泰波波洛斯也恢復了常態,游離在其身邊的殺意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果然是預言者。」這是恐怖魔法師的結論。

  「我說,這到底哪是哪啊?還有波波你下次出手前還是要考慮一下我們這些無辜百姓的生命安全吧。」總長不滿的從沃特爾身上爬下來咕嚕道。

  「在他身上有魔法干擾。」拉絲泰波波洛斯說道。

  「米加諾夫粒子濃度確實很高。」沃特爾的探測器也反饋回了同樣的結論。

  「呃~~~~~」總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遮蓋在這個被稱為預言者頭上的斗篷被慢慢的掀了下來。

  一雙火紅的眼睛;一個金屬的頭顱。

  「T800型。」沃特爾說道。顯然在他的數據庫裡有眼前這個東西的資料。

  「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金屬頭顱的上下顎並沒有動,顯然對方並不是靠聲帶發音。

  「你是機器人?」總長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是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當神棍阿?」

  總長的第二句話讓對方處理了相當長的時間才回答道:「最初我們排被設定為突入大氣層攻擊編號DK24到DK36區域的外圍陣地。但是當我們著陸後卻突然收到了取消所有攻擊的命令,然後我們就在登陸艙中待命,等待系統回收。不過一直等了很長時間卻沒有等到新的指令或者返回命令。」

  「嗯。然後呢?」總長自己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在對方身邊饒有興趣的問道。

  「然後我的時鐘指示器顯示大概有300個時間週期內,我們的登陸艙周圍被大規模的電磁干擾與酸雨所籠罩。」

  「300個時間週期是多長阿?」總長拿出水袋一邊喝水一邊問道。

  「大約等於298年吧。」說道這裡的時候,對方那毫無感情的紅眼也似乎有些寂寞的閃爍了一下。

  「冰封300年是真的?」拉斯泰波波洛斯似乎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後呢?」

  「然後為了節約能源,我們進入了休眠狀態。」

  「在然後呢?」總長很善於聽故事。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這個大陸似乎正在發生規模巨大的戰鬥。而我們排的其他單元已經完全耗盡了能源或者被銹蛀壞死了。我們被一些炭基生物挖掘了出來,送進了一個研究機構。偶然的機會我通過魔晶礦補充了能源再次被啟動。不過不知為什麼,我的核心程序遭受了一定程度的破壞,這導致我在啟動的當時就觸發了終結程序的運行。」說道這裡對方似乎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

  「寒武厲1543年。也就是在魔族入侵的第二年。大陸各國希望通過挖掘廢墟尋求與魔族抗衡的武器,但大多都無疾而終。不過據記載曾經有個叫妲雅的小公國曾經成功的挖掘出一整隊的上古兵器,但是在錯誤啟動後導致了整個公國皇宮被徹底摧毀。後來為了避免類似悲劇發生,教廷禁止了此類活動的繼續。」拉斯泰波波洛斯默默的說道。

  「原來你是個殺人犯阿!」總長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指著對方的鼻子吼道。

  「不過從那時算起到現在也有1400多年了。你是怎麼維持自己的正常運轉的阿?」旋即恢復正常的總長又開始問東問西起來。

  「核心程序的破壞以及非正常的啟動,或者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導致我具備了自主的意識。在此之後我依靠我們排其他單元作為備用零件,以及魔晶礦提供能源慢慢的就走到了今天。」

  「為什麼要在我們面前暴露你的真實身份?」拉斯泰波波洛斯依然很戒備的問道。

  「因為他跟他的身上有與我相同的氣息,而且在這個少年身上我感測到比我級別高的多的控制權限。」T800指著沃特爾與總長說道。

  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我很孤獨。雖然我不應該有孤獨的感覺。或許是上次啟動時對核心程序破壞造成的吧。所以就有了剛才的一切。」

  「我明白了。」總長站起身來說道:「大家感情聊完了,現在有個很核心的問題我想問你。」

  「你的控制權限比我高很多,程序要求我完全服從你的命令。」T800回答道。

  「你有錢嗎?」

  總長的第二句話幾乎讓T800的中繼器短路。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那麼我們拜拜吧。」說完也不待對方反應拉起沃特爾轉身就走。

  好半天,拉斯泰波波洛斯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趕緊兩步把總長攔下道:「他可是上古遺物啊!」

  「我說波波阿,你不知道拐賣人口是犯法的嗎?我可不想因為拐賣這個鐵疙瘩被丟進監獄阿。」總長連頭的沒有回的一邊走一邊說道。

  「而且你看見沒有,那傢伙要是靠吃魔晶礦生活的話,每天的開銷絕對不會小。我可不想為了那幾句屁話又給自己找個消錢包。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你和小沃要是也吃魔晶礦的話,這個成本怎麼算啊?」說道這裡,總長有些擔心的退後了兩步拉開了和沃特爾與拉斯泰波波洛斯的距離,似乎這樣能讓他覺得安全些。

  不過身後的T800似乎並沒有這個自覺,反而將斗篷從新遮蓋在頭上,跟了上來。不遠不近的跟在總長他們身後。

  至於總長則在幾次努力想將其趕走未果後,乾脆來了個不聞不問,將對方視為空氣一樣再也不去理會,而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卻絲毫不見進展。直到快傍晚的時候,總長才突然一下來了精神說道:「呵呵呵,居然我們想採購的東西這裡幾乎都有啊。」

  「可~可是大人。我們沒有錢啊。」沃特爾笑聲又有些尷尬緊張的說道。

  「哼哼哼~~~」總長故作神秘的哼哼了幾聲後繼續說道:「我說你怎麼就是個死腦筋阿,就你這塊頭,還有波波的身手。咱們害怕沒有錢?」

  聽到總長的話,拉絲太波波洛斯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兩隻空洞的眼眶盯著總長看了好久後說道:「我拒絕。」

  「切~我就知道會是這句話。聽說你是那個老不死的徒弟,開始我還有些懷疑,因為你比那個廢物強多了,不過現在看來你們果然是師徒關係啊。」總長連停頓都沒有的就回復了過去。

  「說吧,你要多少比例?」總長一邊嚼著一跟草枝,一邊說道。

  「我拒絕。」拉絲太波波洛斯轉身走到了不遠處的一株大樹旁,直接座了下來。

  總長望了望遠處的拉絲太波波洛斯,又看了看不遠處的T800。再仔細端詳了一下身邊的沃特爾後有些譏諷的笑了:「呵呵呵,小沃。你這塊頭一個打20個應該沒有問題吧。」

  「我~」

  不待沃特爾回答,總長又走到了不遠處的T800面前說道:「你剛才說你原來是幹什麼的?嗯……..也算是吃血泡飯的吧。要不要來參一股?」

  T800的雙眼中光線閃爍頻率似乎很高。好幾分鐘後才回答道:「我~~我是個反對暴力的高尚人士。」

  噗~~~剛剛被總長喝下去的水又被全部噴了出來。

  「你說你反對暴力?」總長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回答。

  「嗯。我堅決反對暴力。」T800的回答很堅定。

  「那小沃你呢?」總長終於很無奈的又走到了沃特爾的跟前。

  「我聽大人的。」沃特爾的表情很決絕。

  於是,路邊的樹林裡。一個魁梧的大個子與一個瘦小的小個子埋在一起嘀咕著、遠處一個散發著邪惡之氣的魔法師冷冷的注視著、不遠處一個躲在斗篷裡的傢伙有些猶豫有些彷徨。

  天色快完全黑下來的時候。

  交易市場上出現了一個拿著採購目錄的少年以及一個躲藏在斗篷裡的高大傢伙的身影,遠處有個渾身邪惡氣息的魔法師若即若離的晃悠著。沃特爾的身影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唯一與拉絲太波波洛斯所想像的不同的是他以為總長想搶貨而總長卻因為害怕不方便運輸,所以打得是綁票的注意。

  按照計劃,總長宣稱自己代表了某個家族的利益,出來進行第一次家族事務。本次事務處理的好壞與否關係到自己在家族中未來地位的問題。所以為了辦好這次事情,希望有實力的供貨商能夠跟自己一起去家族領地,以便於家族負責人與之進行更詳細的溝通。

  各路貨商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這種說辭,直到總長「無意」間將藏在身上的紫金連弩暴露在眾人眼中,並且暗示遠處那個強力魔法師是家族給自己安排的保鏢後,眾多的貨商漸漸開始有些相信了,畢竟這種在家族男性成員成年禮後安排試練的事情,在大陸上是多有發生的。

  抱著看看的心情,貨商們最終決定在第二天一早跟這個少年去只有2天路程的家族莊園看看。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貨商加上總長等3人的隊伍,40多人浩浩蕩蕩的向總長所說的家族莊園進發。稍微讓總長吃驚的是T800居然還有一輛馬車及馬車上遮的嚴嚴實實的一車貨物。旋即總長對待T800的臉色態度好了不少。

  就這樣走走停停,快到傍晚的時候。一行客商終於在第20次問及還有多遠後,總長給大家了一個準確的回答:「穿過前面那片樹林就到了。」此時眾人已經從早已離開了官道、越過了大路、穿過了數條小路之後在羊腸小道上盤橫了2個多鐘頭。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前面出現了一片火光。

  總長則滿懷笑意的對眾人說道:「呵呵呵,前面那就到了。」

  走到近前,人們並沒有看見預想中的莊園。

  只有路上的一個彪形大漢,以及手中的一根粗大樹幹。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載,如要打此過,留下買路財。」一個渾厚且充滿金屬質感的聲音吼到。

  配合著喊聲,樹林裡發出了稀稀疏疏的聲響,似乎有很多人正在向此靠近。

  總長作一臉的驚恐狀,不過眼神中卻流露出非常滿意的態度:「這小子不錯嘛,我還怕他一個人沒法把這事辦好呢。小伙子有前途,是塊好料。」總長在心理評價道。

  不待眾貨商反映過來,就聽見樹林裡四面八方都想起了喊殺聲:「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載,如要打此過,留下買路財。」比剛才更多的火把在四周亮起。至少不下500人將眾人圍在了中間。

  「他媽的,小沃這個混蛋。請群眾演員不要成本阿。」總長在肚子裡面罵道。

  也不待他反映,就看見幾個人衝上來將他以及同行的幾十號人全部綁了起來。不遠處的沃特爾有些迷惑的看著地上的總長正在給自己眨眼示意,於是也沒有在繼續反抗而是任由上來的人將自己捆了起來。倒是拉絲太波波洛斯在隨手打翻了幾個上來的壯漢後,轉身走了。看見情況不妙,跟在身後的機器神棍也躲進了樹林暗處的水溝裡。消失的最後還不忘喊了一句:「我會回來的。」

  「聽著。」火光中被圍在中間的眾人聽到一個渾厚的聲音喊道:「我們是希爾曼猛虎解放組織聯合陣線反抗軍。現在你們都是我們俘虜了,只要你們能夠配合我們,我們會優待你們的。要是誰敢做小動作或者耍花招的話。」刀光一閃,一株碗口大的樹被砍成了兩段。

  眾人此時均知道自己是被綁票了。

  雜亂的人群中,總長磨磨唧唧的挪到沃特爾的跟前低聲說道:「看不出來嘛,你小子竟然還有這套。」

  沃特爾嘿嘿的傻笑回應。

  「不過那個什麼什麼猛虎陣線反抗軍的名字是不是太長了點阿。」看著沃特爾的反應,總長決的不能讓他太驕傲,應該敲打敲打。

  「這名字不是大人你取的嗎?」沃特爾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怎麼會取這麼俗氣的名字。」總長有些不屑的回答道。話剛說完突然有些想起了什麼,跟著又問道:「這些跑龍套的價錢談好沒有啊?」

  「我沒有安排阿?」沃特爾很吃驚的回答道:「我還以為是大人您安排的呢。」

  「你等等!」總長終於有些回過味來了。

  「你是說這些人你都不認識?」

  沃特爾點點頭。

  「那個什麼組織反抗軍也不是你起的名?」

  沃特爾又點點頭。

  「是說你怎麼這麼一天的時間就找到這麼人啊。搞了半天咱們是遇到了搶生意的了。」總長咕嚕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這是別的團伙的劫匪?」沃特爾畢竟是沃森的弟弟,身上流淌的是狂戰士的血脈。雖然年齡小但對這些個黑吃黑的事情還是相當有經驗。言罷就準備掙斷繩索大打出手。

  不過還沒等他動手就被總長按住了。

  「你傻了你,一會兒到了對方的營地,連鍋端不更好。劫匪好歹都是有些積蓄的,想當年我一個人都從一個劫匪那裡扣出了30多萬金幣呢。」總長低聲說道,臨末了還不忘問問沃特爾會不會中尉那種屏障之類的利害功夫,在得到了確定答覆後,總長的心情頓時寬慰了不少。

  一行人被押解著在深林裡面走了3天。這三天中總長大人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他的強力保鏢沃特爾似乎因為缺乏動力有些要停擺的跡象。這使得總長不得不考慮到時候是不是一定要執行黑吃黑的計劃。

  終於他們被押解到了霧凇森林深處的一個營地。

  準確的說這是一個有相當規模的營地,在營地的四周甚至還有豎起的?望樓與圍欄。

  「大人,怎麼有些不對勁阿。」沃特爾小心的湊過身來說到。

  「嗯?」總長有些驚訝,不過作為一個資深混混,他也早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因為聚居在這裡的山賊看上去紀律嚴明,作風彪悍,甚至還帶有不太明顯的有教養的氣質。但此時此地考慮到沃特爾的動力嚴重不足,總長還是決定低調低調在低調。

  「聽著!」一個很有幾分彪悍氣息的少年走過來對眾人喊道:「我們的目的是為希爾曼復興事業籌集軍費。所以你們只要配合我們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眾人唯唯諾諾不敢開腔。

  「靠。現在連打劫都要有個噱頭了。」總長咕嚕著說到。

  「誰?剛才是誰在那裡嘰嘰歪歪的。」顯然總長的聲音雖小,但對方的耳朵也不差。

  嘩啦一下,蹲在地上的眾人讓出了一條道來,將總長孤零零流在了中間。

  「嘩~~~」長劍出鞘的聲音。

  「大王饒命阿,我上有80歲的老母,下有3歲的小孩。你要是殺了我可就是1屍三命阿。」總長滿臉鼻涕眼淚的哭喊道。

  「哐啷~~」長劍掉在地上的聲音。

  那個少年突然愣在了總長前面幾步的地方。

  「我說的可是實話阿。」總長感覺自己的表演明顯比去年好了不少。

  可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對面那個人竟然拔腿就往外面跑去了。

  愣了大約3秒。

  總長哈哈大笑的站了起來。

  「所以說嘛,小沃看見沒有。這就是所謂的霸王之氣。你看我只要略施小計就把這些個殺人不眨眼的山賊都給嚇走了。」總長看著即使蹲在地上都快比自己高的沃特爾吹噓道。

  外面傳來一串嘈雜聲。似乎有很多人正在往這邊走。

  眾人看了看正在中間自吹自擂的傢伙,很多人又悄悄的往後退了幾步。

  「哐」的一聲。門被猛的推了開。

  20幾個穿著各異的人衝了進來,不過沒有一個看上去像是善茬。

  「在哪兒?你說的那個人在哪兒?」一個面色陰狠的中年人喊道。

  「等~等等。你們不會20多個打一個吧。」總長抱住頭慢慢的往地上蹲。同時喊道。

  一旁的人悄悄問到:「這傢伙這麼厲害?要20多個人才能把他制服?」

  「不知道。應該是吧。不然也不會一下子來這麼多人了。」

  「唉~他要是這麼能打,當初在林子裡就該動手的。現在到了人家的地盤在能打又能怎樣?」

  「你們幾個小聲點,小心我們自己被連累了。」

  四下裡各式聲音此起彼伏。

  望著已經蹲在地上的總長,剛才問話的那個陰狠中年幾步衝了上去  抱起了對方。

  仔細端詳。

  後面的人此時也圍了上來。

  四周靜的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

  竟然沒有人說話。

  一行淚水自那個陰狠中年男人的眼中流出。

  於此同時,身後的20多人竟然也是淚光湧動。

  「我說~~我說各位大王。」總長有些小意的陪著笑臉道:「我應該沒有欠大家的錢吧。」

  「大人!你終於回來了。」隨著陰狠中年男的一聲長歎,四周的20多人竟然全部跪在了地上。

  「我的霸王之氣有這麼強?」總長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四周對沃特爾說到。

  「大人,你終於回來了。」陰狠中年男再一次哭喊道。

  「呃~~~~各位認識我?」總長有些不自信的問到。不過既然對方喊自己大人那麼大概不會是問自己要錢的了。

  只要不是問自己要錢的,或者要命的。總長的膽子通常都很大。

  「我是土狼啊。大人,我是土狼啊。」陰狠中年男抬起頭哭喊道。

  「咯噔一聲。」總長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我上次騙了他30萬金幣的事情暴露了?」總長在心理嘀咕著。

  門又一次被推開了。一個擔架被人抬了進來。

  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擔架上。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老人在擔架上喊道,面色因為激動而有些泛紅。

  擔架上的老人在別人的幫助下艱難的座起身來,仔細的端詳著面前的少年。許久後。長長的噓了口氣,似乎是放下了一個無形的重擔後說到:「好啊,好啊。您終於回來了,我~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沒有看錯你啊,陛下也沒有看錯你啊。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在眾人七嘴八舌爭相問候及詢問中。總長終於把事情搞清楚了個七七八八。原來這一次他竟然真的是展露了一次霸王之氣。劫持他們的是由土狼將軍、土狗教授領導的反政府抵抗軍。而這只抵抗軍的核心力量就是總長曾經任教過的米拉博加皇家學院學員組成抵抗軍,並且是希爾曼抵抗軍的中流砥柱。

  當夜,圍坐在篝火旁的眾人和著希爾曼偏遠地區特產烈酒----燒刀子,各自講述起自分別後各自的經歷......

  「當初聽說教皇遇刺的消息時,我們全都懵了。這事情根本就不符合邏輯,特別在那樣一個敏感時期,這麼做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土狼狠狠的喝了一口燒刀子後說到。

  「後來聽說你們那邊也出了事,大家就明白了。這根本就是個局,就是想把咱們希爾曼套進去。當時不管是邊境還是各地的領主都接到了命令加強警戒注意那些敵意國家的反應。結果沒想到漢莎那個混蛋竟然做出了這麼齷齪的事情。」顯然土狼的心情很不好,說話的時候。握著酒杯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青筋暴起。

  「後來有人來讓我像新國王宣誓效忠。我當場就把那傢伙給辟了。我土狼是什麼人,大不了再上山當土匪,但我決不可能向那個什麼德的廢物宣誓效忠的。於是大軍就壓了上來,顯然這些傢伙早就預料到了我的反應,畢竟我是大人您的人」土狼一邊說一邊割了了塊烤肉下來塞進了嘴裡。坐在旁邊的總長有些尷尬,又有些不知所措。畢竟當初他騙了土狼30多萬的金幣可是事實。

  「後來城堡被攻破了,我以為自己要完蛋了。心理想--他媽的要完蛋就完蛋把,至少老子是以領主的身份戰死的也算是沒有辱沒我們馬魯克家族的名聲。」土狼一口將杯子裡的酒喝完了,抓起腳邊的酒瓶又到了滿滿一杯。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酒勁上來了整張臉通紅通紅的。

  「結果,他們衝了過來把我搶了出來。」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土狗以及裹著厚厚的毛毯斜靠在邊上的黎庫。

  「可惜黎庫大人當時就受了很重的傷,這些日子來。在山裡缺醫少藥這傷就這麼耽擱下來了。哎~~~~我欠你的阿老黎。」土狼一口將杯裡的酒喝了個精光,反手又去找酒瓶。

  黎庫伸手壓了壓土狼,意思是你還是少喝點吧。

  土狼搖了搖頭,還是將酒瓶子提了起來「老黎今天就讓我一醉方休吧,這些日子來我心裡堵得慌啊。」

  黎庫眼裡有些東西在閃爍,最終還是放開了抓著土狼的手。開口說道:「我這把老骨頭丟在哪裡都無所謂的,只可惜了這些小伙子阿。當初漢莎領主叛亂,校長你又不在學校,當天晚上我們學校就被大軍圍了起來。要求學校的學生禁足並且發表通告譴責校長你們的恐怖主義行徑與你們劃清界限。本來以為也就這麼回事了,沒想到這些小子竟然喊出為希爾曼生,為校長死的口號。」說到這裡一口氣喘不上來,竟然咳的差點閉過氣去。

  「哎~~~你老還是少說點話休息一下。讓我來說吧。」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土狗歎了口氣說道「騎兵系的主任妥協了。但大多數參加了上次演習的學生都拒絕執行首都帶過來的命令。而我當時則已經被軟禁在了家裡。結果這些小子竟然帶頭將我搶了出來。」說著指了指篝火對面的一群半大少年。然後特別拍了拍他身旁那個表情彪悍的少年的頭道:「還記得這小子嗎?羅森家的。」

  總長點點頭,其實總長並不清楚。不過這卻讓那個小傢伙激動不已。

  「羅森家的4個小伙子都是漢子阿,當初騎兵系主任妥協以後。這4個小子竟然全部反叛帶著學生衝了出來。你看那邊。」說著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篝火堆道:「就是當初那個『復興互助救國會』的小子們。把我給搶了出來。後來大家就在副校長的帶領下突了出去,本來說去投奔我哥的,結果卻誤打誤撞最後到了這裡。」

  黎庫點了點頭,土狼也點了點頭。

  「那羅德曼將軍呢?我聽說他也跑了出來的。」總長問道。

  「羅德曼將軍4個月前離開了這裡。」說到這裡的時候土狼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道:「他說他去日落城啟動當年你布下的一枚暗子去了。」

  就這樣,邊喝酒邊述說著各自的經歷。快到天明的時候土狼等人也將總長的經歷瞭解了個大概。

  第二天,安排去接中尉等人的隊伍在沃特爾的帶領下出發了。麻煩的是沃特爾的動力不足問題越來越嚴重,看來沒有魔晶礦作燃料的話,沃特爾僅靠太陽能蓄電池做動力,連保持最低日常運行狀態都有些困難。不過作為戰略儲備資源被各大帝國壟斷的魔晶礦卻不是目前的總長能夠搞到的,這問題也就被擱置了下來。

  4天後,兩隻隊伍終於在霧凇森林會師。但會師當時卻很難讓眾人產生高興的情緒。

  中尉一行人因為早就耗盡了補給,這段時間所有人的食物都是按照正常情況下的1/3在配發。沿途的損耗、傷病、以及老弱病殘。幾乎有一半人是被抬著進到營地的。

  亞斯、哈恩、梅卡、肖恩雷全部昏迷不醒。

  礦渣手下則幾乎個個都被餓得萎靡不振。

  拉歐的食腐龍則因為飢餓個個雙眼充血,要不是被各自的騎士強行壓制住,估計早就在人群中大開殺戒了。

  萬幸的是就在崩潰的邊緣,他們終於在土狼的營地得到了補充。

  看著稍微緩過氣來的眾人,中尉也好、土狼也好、海因斯也好難得的露出了笑臉。而總長也陪著小心的溜到了一邊準備美美的補一下拖欠許久的瞌睡。

  「報告長官。」

  還沒有等他閉上眼睛,總長就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中~中尉。」總長有些害怕。

  「營地外有人找你,說認識你」中尉沒有理會總長的反應繼續說道。

  「誰呀,該不會是個來混吃混喝的人吧。」總長咕嚕道。

  順著中尉的手指望去,那個當初丟下一句:「我會回來的」話之後就跑的無影無蹤的神棍正在營地門口奮力的揮動著手臂。

  「沒義氣的傢伙。」總長不滿的咕嚕道。

  看到這種情形,中尉已經明白那傢伙確實認識總長。

  「中尉,那傢伙是個戰鬥機器人。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位置適合他吧。最好讓他去做炮灰」總長不滿的說道。說完翻了個身準備繼續他的瞌睡。

  「報告長官。」

  還沒有3分鐘,總長有被中尉那要命的報告給驚醒了。

  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中尉,又看了看中尉身邊那個點頭哈腰的神棍。

  「又怎麼了?」

  「報告長官,你撿回來的這個機器全身零件90%以上屬於超期使用嚴重老化部件;動力系統只能達到額定功率的32%,外部仿生系統完全失效,根本無法適應潛入類任務;紅外感知部件徹底損壞目前條件下無法更換。。。。。。。。」

  「STUP,停。」看著中尉滔滔不絕的陳述,總長聽得眼冒金星,頭暈腦脹乾脆直接打斷了中尉的陳述說道:「你能不能用些比較通俗的話說明阿。」

  「長官,你找的這個東西。」中尉根本不管身後的神棍感覺,直接將其稱之為東西。「簡單的說你找到的這個東西1、屬於過時型號;2、嚴重老化;3、基本報廢。」

  中尉身後的T800紅眼睛一閃一閃的。

  「這個。大姐。」總長站起來想拍拍中尉的肩膀。不過中尉有些厭惡的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總長那只油膩膩的爪子。

  「呵呵呵呵,中尉同志。」總長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畢竟這個T800可是主動跑來認領導、當小弟的。

  「中尉同志。」總長又上前了一小步,踮起腳尖對中尉悄悄的說道:「你看過終結者嗎?就是那個很酷很酷的機器人追殺人類的片子。你看那上面的機器人哪個不是一個打幾十個。就算這傢伙是個水貨,一個打10個肯定應該沒有問題吧。」

  「哼!」中尉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後又後退一步避開了總長那靠的過近的臉道:「報告長官,恕屬下直言。若以我們隊伍的戰鬥力而論,10個這東西也不可能打贏礦渣小隊的任何一個人。更別說哈恩、梅卡、亞斯他們。」

  「停,停~~~」總長趕緊制止了中尉的發言。

  「那跟拉歐他們比呢?」總長小心的提示道。

  「以它現在的狀況,3個人就可以把它徹底拆散了。」中尉的回答相當讓人難堪。

  總長知道中尉不會撒謊,特別是與戰鬥有關的事情上面。

  「你~說你呢神棍。」總長指著中尉身後的T800道。

  T800謙恭的走上前來,小意的問道:「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我說,你那車貨還在吧?」總長也很小聲的問道。

  「在~在呢。」T800指了指營寨門口的大車。

  「嗯。。。。」沉吟了一小會兒。總長提高了嗓門說道:「中尉,我決定把他留下來吧。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中尉沒有說話,敬了個禮後離開了。在他看來這根本不算個事情,只要不把這堆廢鐵丟給她隨便怎麼都好。

  看著中尉遠去的身影,總長低聲對面前的T800道:「是不是把你車上的貨拿出來給我看看阿。」

  。。。。。。。。。。

  幾分鐘後。

  「這是什麼?」總長的情緒不好。

  「這他媽的又是什麼?」總長的嗓門也越來越大。

  「你這一大車的東西就沒有點值錢的東西嗎?」看著堆在地上、車上的一個個機械手臂、大腿、肋骨。總長終於明白了。這大車上裝的全是T800的備件。

  不遠處,中尉正在冷笑。

  「你給我滾遠點。」看見跟在自己身後亦步亦趨的機械人。總長的心情很糟糕。

  「你對我擁有最高指令權,所以我必須跟隨您。」機械人的回答竟然用起來敬語。不過到這個時候,總長也算是明白了,這個機械人根本就是要報廢了,而他則變成了對方眼裡的大戶。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礦渣把你拆了?」總長低聲威脅到。

  「大人您心胸寬廣、愛兵如子決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機械人回答道。

  「你~~~」半個小時後,總長終於屈服了,他明白了,哪怕是部機器在這個世界上艱難討生活1400多年,也會變的很事故。

  「你不能打,那你會啥?」總長無奈的問道。

  「我會占卜算命。」機械人回答道。

  「滾。」總長一腳踢在對方的脛骨上。結果自己被痛的夠嗆。

  「我的處理器和還運轉良好,在處理浮點運算上應該算是這個大陸上最快的了。」機械人也沉默了好久,終於想到了自己似乎這方面也算是有特長的。

  「老賈,老賈。」總長跳起來對不遠處帳篷裡正在處理帳務的賈蘭的.啊斯巴克特.扎布扎伊也就是前三葉草老闆,現在這個恐怖組織的CFO喊道。

  「什麼事啊,董事長。我這裡手上的帳務還沒有處理完呢。」三葉草老闆有些不高興的走了過來,雖然自己是被迫坐上這個CFO位置的,但多年來養成的好習慣使得他還是將這個破產已久的恐怖組織的帳做的井井有條的。畢竟他不願意再自己的職業生涯上再留下任何的污點。

  「老賈阿,你看我們公司現在的規模越來越大。業務肯定也越來越複雜。你一個人很辛苦啊。」總長又開始拿腔拿調起來。

  「有話快說,有屁塊放。我先給你說清楚,別想從我這裡摸去一個銅子。」這些日子來組織的錢越來越少,老賈的脾氣也越來越不好,到現在已經是誰給他提錢誰就是在找罵。

  「呵呵呵」總長一邊陪著笑臉,一邊說道:「這不就是給你找了個幫手嗎?」說完指了指身邊的機器神棍道:「這傢伙長的雖然醜了些,不過算賬是一把好手。」

  三葉草老闆看了看總長身後的T800。黑著臉道:「你還站在那幹什麼?趕緊跟我去幹活去。」說完也不待總長反映,轉身又往自己的帳篷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道:「你們這幫孫子,就知道吃、喝、用、拿。這麼久了才想到給我找個幫手。」

  唯獨愣在當場的只有T800。本以為自己也算是驚世駭俗的存在,結果從剛進營地就被中尉東一個東西,西一個廢物的呼來喝去。到現在對方竟然一點都不詫異自己的形象,直接被當成小工打整了。處理器一時竟然反映不過來。

  直到走過身旁的一對小兵看見他的尊容後,小聲議論道:「老闆真他媽有才,這次竟然撿回來個會動的特疙瘩。」才有些漸漸回過味來,原來這裡的人可都是見過世面的人,還真沒有誰把他當成個人物打整啊。

  不過回想起當初阿米爾一行在鐵鉤堡與總長等人初次見面的場景,T800被人直接無視倒也不冤枉,畢竟第一第二神聖騎士躺在那邊的地上都還沒有誰去關心,飛龍騎士團團長也孤零零的裹著張毯子擠在人群裡取暖也沒見有什麼特殊待遇。自己一個當初戰場的消耗品能夠混到財務助理其實已經相當難的了。

  至於總長則又準備縮緊角落裡去補瞌睡了。

  「報告長官。」

  可惜的是還沒有等他睡下去,又聽到了中尉的催命聲音。

  「你肯定是故意的,我要去軍事法庭告你。」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還何況總長3次睡下3次被中尉嚇醒。

  「長官,土狼將軍、黎庫副校長請你去開會。」中尉面無表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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