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二鬼子漢奸李富貴 作者:無語中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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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08-12-10 23:40: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0 61026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1
海底的洞府讓海因裡希驚歎不已,雖然它已經見慣了小金魚使用幻術,不過一想到這裡的主人是小金魚的師傅它就很自然的認為這些幻術要更加高明。

    「師傅,我回來了。」小金魚畢恭畢敬的向老烏賊行了禮。

    看到小金魚突然又出現在自己面前老烏賊吃了一驚,它沒有想到小金魚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了一眼跟在小金魚身後的刺豚,就它所知這種魚喜歡生活在海底,對付起鯊魚來倒是很有一套,不過也僅僅是防禦而已,這樣的魚看起來不會對小金魚的夢想有多大的幫助。

    「你回來了,這兩年過得還好吧?」不管理智上它多麼希望小金魚一去不返,可是見到小金魚回來老烏賊還是十分欣慰的。

    「多謝師傅惦記,這兩年我見識了很多東西。」再次見到師傅也讓小金魚的心裡熱乎乎的。

    「說來聽聽,」老烏賊對小金魚的經歷也十分感興趣,它倒是很想知道小金魚有什麼長進。在聽到哈努的死狀的時候老烏賊也感歎了一番,「大白鯊啊,它們就是太驕傲,你的自責很對,當時你太不冷靜了,你本來應當更多的站在它的角度上考慮,一隻金魚站在一隻大白鯊的面前首先應當放低姿態,你能結識哈努實在是難得的很,這樣的緣分一百年也未必能有一次,即便你會幻術也不能保證大白鯊就會尊重你,可是這樣一個機會卻被你放過了。」

    「弟子知錯了,」小金魚每次想起哈努的死狀總是感到一陣心酸,海因裡希對此一直不能理解,在它看來這個世界上的鯊魚都死光了才好。

    「如果你有哈努相助,對付那個惡魔倒也有幾分把握,現在你有什麼打算呢?」老烏賊知道在大白鯊面前惡魔的那個小船很容易傾覆,不過他也知道這些老漁民並不是那麼好對付,大白鯊也不能包打天下。

    「我就是來向師傅請教的,那個惡魔現在已經落入了我的圈套之中,只是這個局越來越大弟子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小金魚趕忙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在聽了小金魚對今天所發生事情的描述後老烏賊想了想,「我原來也覺得利用惡魔的魔性來引他們墮入深淵是最好的辦法,不過沒想到你進展得這麼順利。一座大型的莊園的幻象,我看你還維持不了三天,而且如果兩個惡魔長時間陷入這種幻境無法自拔,他們很快就會意識到出現了問題。」

    這話讓小金魚有些不明白,它疑惑的看著老烏賊,老烏賊不慌不忙的開始解釋,「我們的幻術雖然能夠產生超出視覺的感受,但是在其他的感覺上就不如視覺那麼真實了,我想你在使用的時候應當也注意到這一點了吧?」

    「是啊,尤其是觸覺想要營造真實的幻想實在是很難,就像師傅您布下的偽裝如果用點力氣就可以撞進來。」

    「是啊,幻術是不能完全控制對方的感官的,否則我們豈不就是天下無敵了嗎,你給他施展一個木盆的幻想這沒有什麼,因為你只是改變了木盆的外觀,變出一棟小房子也問題不大,但是如果她要成為一位貴婦人那就不好辦了,你有沒有想過貴婦人吃什麼,喝什麼,那些都是你虛幻出來的,很快她就會覺得渴、覺得餓,可是在你幻化出來的環境裡她又無法真正的去吃、去喝。」老烏賊開始向小金魚仔細的解釋起幻術來了,但年這些理論上的東西因為小金魚急於練功所以學得並不紮實。

    聽到這話小金魚精神一振,「也就是說如果他始終沉溺於幻覺當中,就會被餓死,是不是這樣?」

    「當然不是,當他的感官不斷的告訴他與看到相反的東西他最後會醒過來,放到那個女惡魔身上她一開始會不斷的讓別人給她端上食物,可是怎麼吃都會吃不飽,就像做夢一樣等到她餓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到那個時候你的幻術就再也騙不到她了。」老烏賊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試驗自己的幻術,它曾經把一隻小魚困在一片虛幻的岩石中,然後進行各種試驗,得到了這樣一套經驗。

    「這麼說我只能做到現在這個樣子了,讓他們餓上兩天,然後就發現這一切都是虛幻,真是有些不甘心。」小金魚憤憤地說道。

    「那你還打算報復到哪一步呢?」老烏賊知道小金魚不會滿足這樣的報復,畢竟那一對漁公魚婆醒來之後就會發現自己是被戲弄了,他們可能的確會失落上一陣子,但是相信很快就會回到他們以往的生活當中去。

    「我要他們咒罵自己,咒罵自己的貪婪,一生都在悔恨當中度過。我要讓他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最後因為他們過於貪心而重新失去了一切。」小金魚現在已經非常明白自己的計劃,但是他恨自己沒有這個能力去完成它。

    「尼古拉斯就是有志氣,」海因裡希在一旁擊節叫好,「我支持你。」

    老烏賊在心中冷笑,你一個刺豚也配談什麼支持,你除了會像蛤蟆一樣鼓足一肚子氣之外還會什麼,「哀莫大於心死,如果你能做到的話對惡魔夫婦的打擊的確巨大,可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

    小金魚眼前一亮,急切地抓住老烏賊的觸手「不容易,就是說還是可以做到的,是不是,師傅?」

    「的確有一種法門可以做到這一點,那同樣是幻術的一支,被稱為催眠術,它可以讓一個人經由心理暗示達到自動產生幻覺的效果,比如果他明明吃的是一些臭魚爛蝦,可是卻偏偏以為自己在吃什麼山珍海味,明明是他自己在動手倒水卻可以幻想成由僕人在替他服務,這種心理暗示經由施法者激發,但是真正的幻覺卻是在受法者自己心中產生的,因此這種法術一經釋放往往能夠持續很長時間,不像我們以前用的幻術那樣需要施術者不斷的用魔力去維持。」

    小金魚有些奇怪,「既然有這麼多好處為什麼師傅以前從來沒有提起呢?如果我們現在改用催眠術豈不是可以讓他們的野心這樣一直膨脹下去,直到吹破的那一天。」

    老烏賊咳嗽了幾聲,「我從來沒有跟你提過催眠術的原因是因為我也不會,雖然催眠術的竅門我也知道一些,但是我從來沒有練過。」

    「為什麼呢?」海因裡希搶在小金魚前面發問,「您剛才說了催眠術是非常有用的一種法術啊?」

    「我沒有練的原因是催眠術不是一種很有用的法術,它有很大的局限性,不好練是一個方面,但那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在施放催眠術的時候必須被釋放的對象配合你,這個條件實在是太苛刻,這使得催眠術根們沒有實戰價值。」

    「可是,師傅您說過您的這些幻術都是經過您自己無師自通,經過摸索參透的,那為什麼會有您知道練法卻沒有練過的魔法呢?」

    老烏賊的臉有些發紅,「這些幻術的確是我自己參悟出來的,不過這裡面當然也必須經受一些啟發,否則我怎麼可能憑空變出這麼一套法術出來。」原來老烏賊年輕的時候也有過一段奇遇,那個時候它曾經被一隻蜃抓住用來打掃洞府,在這個過程中它無意中闖入了一間密室,密洞的四壁上閃現著金色的文字,那是海蜃一族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修煉法門。原來蜃雖然天生就會釋放幻影,但是這幻術中的諸多精妙法門如果不加修習還是沒有辦法掌握的。經由此次奇遇老烏賊學會了一些幻術當中的粗淺招式,從此過上了幸福、安樂的日子,至於其他的它也記住了那麼一些,但是老烏賊又沒有什麼野心,所以一直未加修練,它所知催眠術的限制其實不過是最初三層所有,如果修行到高級那催眠術就會顯現出它的威力。但是老烏賊從來不相信自己能把這些法術修煉到三級以上,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半路修行的烏賊,一回想起蜃所放出的那種奪天地造化的巨大幻象老烏賊就打消了進一步修煉的念頭。

    「那就請師傅趕快教我催眠術如何練習,時間不多了,現在他們完全相信我,正好可以對他們使用催眠術,如果再等個兩天恐怕那兩個惡魔就會從幻覺中醒來。」小金魚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的遲疑,它現在已經站在成功的門外,不論多危險它都要闖進去。

    老烏賊歎了口氣:「現在才練,談何容易啊。要知道你能在一年內盡的我真傳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天賦了,可是現在想在一兩天內就學會催眠術,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我也知道很難,可是不試一試又怎麼能知道不行呢?」小金魚的態度十分堅決。

    老烏賊也是希望能打消小金魚的這個念頭,「即便你學會了催眠術,還是不能實施你的那個計劃,要知道催眠術不像我們用的幻術可以遠程施展,它可必須在一兩米內用眼睛對眼睛的方法才能產生效果,你或許可以迷惑住那個男惡魔,但是女惡魔不到海邊來你如何對她施法,如果不能對她施法一切都還是空談。」

    「我只要迷住那個男惡魔就可以了,如果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我就乾脆讓他自己沉到海裡淹死。」

    老烏賊搖頭說道:「催眠術同樣不能讓人沉陷其中一直到死,如果你那樣做的話被催眠的惡魔肯定會很快的醒來。」

    「可是剛剛你還說用催眠術的話對象就不會醒,」海因裡希不服的說道。

    「那時你沒聽懂我的意思,在催眠術的作用下這個惡魔就像是在夢遊,如果餓了、渴了就會自己找吃的找水,這樣他們就可以讓自己避開那些難受的感覺,這樣夢遊才能繼續下去,但是如果他突然掉到海裡自然就會從睡夢中醒過來。」老烏賊向海因裡希解釋道。

    「那我們就找一處懸崖,讓他從上面跳下來,他就算醒了也得被摔死。」海因裡希一下子想出了另一個主意。

    老烏賊倒沒有這麼狠毒,它一下子無話可答,只好把神仙搬了出來,「一條魚精用這樣的方法傷害惡魔事會遭天遣的,這樣做的結果肯定是有神仙出來搭救,然後誅除我們這些魚精。」

    海因裡希不是魚精,它當然不相信什麼神仙報應之類的鬼話,「我才不信呢,那些惡魔整天吃我們魚類神仙還要保護他們,他們究竟是什麼神仙,照您這麼說我們還報什麼仇,反正只要傷害到了惡魔神仙就會來管,是不是?」

    「那倒也不是,神仙自有一套行為準則來衡量惡魔,如果符合這些行為準則的惡魔神仙是不會允許我們這些妖精傷害的,如果惡魔的行為不符合神仙的準則那他們就會認為那個惡魔是咎由自取而不插手這件事。比如說尼古拉斯的那個計劃如果成功就可以被看成那兩個惡魔不斷膨脹的貪慾吞噬了自己,這樣神仙當然不會管。」

    「那吃魚一定不符合神仙們的行為準則吧。」海因裡希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很遺憾,神仙並不禁止惡魔吃魚,他們只禁止那些成精的動物吃惡魔。」老烏賊與覺得這樣的規矩很不合理,但是它又很無奈。

    海因裡希氣的破口大罵,它實在不明白怎麼會有這麼不講理的神仙。

    小金魚聽著他們的談話在那裡愣了一會,然後毅然決然的說道:「我先迷惑住那個男惡魔,讓他把我帶回到魔窟中,這樣我就能再去催眠那個女惡魔了。」

    「這不行,」老烏賊幾乎是在大叫,「深入魔窟,那你要怎麼回來?」

    「他們都被我催眠了,那我想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小金魚安慰老烏賊。

    「把他們都催眠,你說得輕鬆,像你這樣的新手十次裡面能有一次成功就燒高香了。」老烏賊提醒小金魚這個事實。

    「即便是回不來我也不後悔,這是我畢生的目標,現在就是我賭上性命的時候了。」小金魚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回頭了,如果錯失掉這個機會它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

    「你還是這樣一幅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脾氣,」老烏賊好像忽然老了許多,「好吧,我把修煉的法門告訴你,至於能練成什麼樣就看你的造化了。」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2
第二天小金魚和海因裡希顧不上一夜沒睡,從太陽躍出海面的時候它們就開始練習這一項新技能。

    小金魚對著浮在它面前的海因裡希施展催眠,「你現在已經陷入深深的睡眠,現在你是一隻海鷗,聽我打一個響指你就會變成海鷗。」

    隨著小金魚做出了信號海因裡希本來昏昏欲睡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很大,「怎麼回事,我怎麼掉到海裡來了,天哪,差一點就是空難了,幸好我水陸空三棲。」說著就努力的向著海面游去,還嘗試著讓它那肥圓的身子一次又一次衝出水面。本來以刺豚的速度小金魚應該很容易追上它解除這個法術,可是現在經由催眠的海因裡希雖然不能真的飛上天空,但是在水裡的速度卻快了不少,還一路上大喊大叫,小金魚這才想起來沒有設置結束催眠術的條件,只好拚命的趕到海因裡希的前面,打算通過再一次催眠來結束上一次的效果。

    接下來海因裡希又被變成豬、鯊魚、水母等等動物,它每一次都非常形象的模仿著那些動物。就在大半天雞飛狗跳的訓練結束之後小金魚聽見那個惡魔又在海邊召喚它了,它轉身游到老烏賊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師傅,我去了。」

    老烏賊這個時候也不願意說什麼不吉利的話,所以它壓下了心頭的擔心拍了拍小金魚的肩膀,「去吧,我相信你,你現在的能力應該能夠對付那兩個惡魔。」

    小金魚這一次沒有使用幻象,而是自己把頭伸出水面,「你要什麼呀,老爺爺?」

    惡魔再一次行了個禮,「行行好吧,魚娘娘,我的老太婆又在大吵大嚷:她不願再做貴婦人,她要做自由自在的女皇。」

    小金魚差一點笑破了肚子,女皇是什麼它多少知道一點,根據它的理解應當是所有惡魔的首領,比大白鯊在魚類中的地位還要高,好像所有的惡魔都必須向女皇進貢大量的魚,小金魚真的不知道惡魔的女皇必須有多大的肚子才能吃得下那麼多的魚。那個連個像樣的木盆都沒有的女惡魔竟然想要做女皇,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小金魚在考慮是不是就此收回幻象,這樣的話它就不用犯險進入魔窟了,因為這個要求看起來已經很有些出格了,這個時候收回幻象也可以被視為對惡魔夫婦的懲罰。小金魚在權衡這其中的利弊,最後它還是決定冒一次險,在吃了這麼多苦,承受了這麼多風險之後它要讓這個行動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下定了決心的小金魚突然把眼睛瞪到最大,它的眼睛當中放出了七彩的光華,惡魔的眼神開始變得模糊,小金魚溫和的對惡魔說道,「你現在已經很累了,就要陷入沉沉的睡眠,在睡眠當中你會聽見我這樣回答你:『別難受,去吧,上帝保佑你。好吧,老太婆就會做上女皇!』這個時候你就會看到你的老太婆成為了女皇,醒來後你把面前的那塊木頭,帶回皇宮你的老太婆面前,然後再把它放在噴水池中,記住,一樣都不能辦錯。等到你的老太婆再一次要你向我提出要求的時候你再到噴水池邊上來。」

    惡魔機械的點了點頭,等到接到暗示他催眠結束的眼神後才再一次的有了生氣,惡魔回頭看去他面前竟是皇家的宮殿。惡魔撿起小金魚幻化出的那塊木頭急急忙忙的向著皇宮走去,皇宮的正門邊上有一個壯觀的噴泉,這個噴泉只是小金魚幻化出來的,它本來是惡魔夫婦家裡的水缸。

    女惡魔現在正處在小金魚用盡全力布下的大陣仗當中,要知道一個皇宮規模的幻術可不是那麼容易釋放出來的,這個幻象只能持續十幾分鐘。當惡魔見到他老婆的時候,女惡魔正坐在桌邊用膳,大臣貴族侍候她。給她斟上外國運來的美酒。她吃著花式的糕點,周圍站著威風凜凜的衛士,肩上都扛著鋒利的斧頭。

    小金魚看見惡魔連忙對老太婆行禮叩頭,說道:「您好,威嚴的女皇!好啦,這回您的心總該滿足了吧。」說著把小金魚高高地舉起。

    女惡魔瞧都不瞧他一眼,吩咐把他趕走。大臣貴族一齊奔過來,抓住老頭的脖子往外推。到了門口,衛士們趕來,差點用利斧把老頭砍倒。人們都嘲笑他:「老糊塗,真是活該!這是給你點兒教訓:往後你得安守本分!」

    這讓小金魚有些慌張,它現在離水的時間已經有些長了,自己布下的幻象也快要支撐不住了,如果這個時候女惡魔不看著它的話它就無法讓催眠的效果和幻象嚴密的結合在一起。急忙下達命令,讓惡魔把自己放進那個噴水池中,水缸裡的淡水一下子把小金魚嗆的差點喘不過氣來,它怎麼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寡而無味水,吞到嘴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時間就在這它大聲地咳嗽中滴滴答答的過去,這個時候小金魚猛力的把頭探出水面,同時讓噴泉突然向高空噴射,果然女惡魔的眼神被這個壯觀的場面所吸引,與此同時皇宮的幻象已經出現了坍塌的前兆。趁此機會小金魚向著女惡魔施展了催眠,女惡魔的行動一下子僵住,眼神也變得呆滯起來,等到她醒來以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從她的內心幻化出來的,不需要小金魚在用魔力維持那個巨大的幻象了。

    精疲力竭的小金魚無力的沉向缸底,同時急速的呼吸著,它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水裡還能不能活下去,現在只能拚命的喘著氣,因為沒有力氣掙扎,這個時候小金魚反而覺得好過了一些,雖然這些水的味道是怪了一些,不過在裡面暫時生存似乎倒還沒有什麼問題。

    過了一會,小金魚的力氣有所恢復它再一次浮出水面,這個時候所有的幻象已經消失,小金魚第一次看到魔窟的內部,這裡的確顯得陰森恐怖,整個屋子顯得破破爛爛,到處都是黑乎乎的,牆壁上掛著各種令人恐懼東西,有釣竿、斧頭還有一個海螺的屍骨,小金魚看著只覺得身上寒氣直冒。

    房間中兩個惡魔各自陷入自己的幻覺當中,對另一方的存在視而不見,女惡魔正在做飯,她這兩天作貴婦人幾乎吃盡了世上的山珍海味,可是仍然是越吃越餓,現在幻象解除她更是覺得飢渴難耐,就把家中剩下的那些魚乾全部放到一口大鍋中熬了起來。那撲面而來的腥氣幾乎讓小金魚窒息,對魚兒來說那是一種可怕的屍臭,即便掩住鼻子仍然無法阻擋它們的入侵,更何況小金魚還做不到這一點。如果不是催眠術給了它極為堅強的神經它現在恐怕已經死去了,這個魔窟它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

    小金魚在心裡計算了一下,女皇已經是人世間所能達到的頂峰了,如果女惡魔再一次貪得無厭那她的要求必然超出了這個世界,那個時候不論是會聽到這個故事都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女惡魔的貪婪造成的,兩個惡魔同樣也會這樣認為,所以現在只要制定好周密的計劃即便自己離開這裡也沒有問題了。

    既然自己要離開那麼就必須設立一個結束催眠的條件,否則女惡魔不能在需要的時候醒來那就無法達到預想的效果了,小金魚保持最後的耐心等到女惡魔把魚燒好,然後坐在桌子邊上一起吃掉了十幾條魚,這期間小金魚嘔吐了三次,它不斷的把頭埋向深深的水底來躲避女惡魔咀嚼魚兒身體的聲音,每一次等到它心裡好過了一些之後小金魚又會把頭抬起起來,那恐怖的畫面對它來說彷彿是一種魔魘,它想逃避,可是卻逃不掉。直到女惡魔吃飽喝足小金魚才再一次用一個噴泉的幻象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現在你睡得很沉,當你看到宏偉的皇宮在你面前崩塌的時候你就會徹底醒來。」小金魚打算最後再用一個幻象把女惡魔喚醒。佈置好了之後小金魚又讓惡魔把它帶回大海。

    老烏賊和海因裡希還在海邊上向魔窟張望,那個時候它們看到惡魔把小金魚從水中撈走他們的心幾乎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然後又看到皇宮的幻象崩塌,它們更是擔心小金魚究竟能不能來得及施展催眠術,現在看到惡魔又捧著小金魚從魔窟中走出來,他們兩個都徹底絕望了,因為本來的計劃是小金魚在魔窟中潛伏一段時間,直到女惡魔的魔性再一次發作,然後再把催眠結束。可是現在小金魚才進入魔窟不到三個小時就被捧了出來,這當然說明計劃失敗了。當它們看到小金魚被惡魔拋回大海老烏賊痛苦的蒙住了眼睛,「天哪,惡魔殺了它,為什麼一切都準備好了卻又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海因裡希拉了拉老烏賊,「不對,惡魔拋下來的不是尼古拉斯的屍體,尼古拉斯還活著。」

    老烏賊聽到這話立刻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果然小金魚正在他們面前歡快的游著。

    小金魚再一次回到大海只感到無比的暢快,它在海中拚命的游動想把身上的那股油腥味給去掉,老烏賊和海因裡希只是在那裡看著小金魚反常的行為,惡魔把小金魚送回大海已經讓它們喜出望外了,現在的症狀好像是使用精神攻擊遭到反噬產生的傷害,老烏賊相信通過慢慢的條理,小金魚是會恢復正常的,它自己也曾經經歷過一段時間的走火入魔。

    小金魚一直沿著這個海灣游了整整一圈才精疲力竭的倒在海底的沙子上,老烏賊和海因裡希這個時候才游過來探問魔窟中的情況。

    小金魚翻過身來仰天大笑,「我成功了,兩個惡魔完全被我的催眠術所迷惑,他們現在一個在做著女皇的大夢,另一個更是連家門都不敢進,等到什麼時候那個女惡魔又一次不再滿足,我們就徹底的勝利了,到那個時候我用一個幻象把他們完全喚醒,他們就只好繼續守著那個破木盆悔恨終生了。」

    海因裡希撲上來抱住小金魚,兩個同伴在沙子裡打滾、歡笑,老烏賊也笑著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

    「那你剛才那麼拚命游泳是幹什麼,興奮嗎?」海因裡希忽然想到剛才小金魚的反常表現。

    小金魚的神色一黯,「我在魔窟裡親眼看見女惡魔吃了十幾條魚,都是已經死了很久的魚的屍體,太可怕了,我身上沾上那種味道,我想這一輩子都洗不掉了。」小金魚又皺起鼻子聞了聞,它感覺到水裡仍然有那麼一股淡淡的味道,「遲早有一天我會被這種味道給逼瘋的。」

    「我想那只是你的幻覺,我們烏賊的嗅覺一向靈敏,可是我就根本沒有聞出水裡有什麼不對,只是因為那個場面對你的刺激太大,所以你一直忘不掉這個味道,讓我們等待時間來沖刷這些傷痛吧。」老烏賊開導著它的弟子,實際上水裡的確有那麼一點油的味道,不過如果不是仔細的去聞是聞不出來的。

    「可能吧,但是我絕對不可能把那一幕忘記,魔窟中的一切都已經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裡了,希望那些魚能夠得到真正的安息。」小金魚悲傷的說道。

    「阿門。」老烏賊替那些葬身惡魔腹中的那些可憐的魚們作了祈禱。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3
當晚小金魚它們為了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舉辦了一個盛大的派對,海灣中所有的魚都受到了邀請,這裡面有些魚早就知道這一對魚精的存在,現在受到它們的邀請自然是受寵若驚,還有一些魚渾渾噩噩,不過還是被美妙的氣味和炫目的光彩所吸引,很快海底就變成了歡樂的海洋,所有的魚兒們都知道了那個一直騎在它們頭上作威作福的惡魔很快就要遭到可怕的懲罰,雖然以它們的智慧很多魚並不是很明白這種懲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兩個魚精的實力它們是都看見了,這幾個月在小金魚的干擾之下惡魔已經不能再捕到多少魚了,魚兒們都相信幸福的日子快要到來了。

    在今天的派對上平時在海灣裡橫衝直撞的梭子魚在小金魚面前如同一個小孩般的無力,這讓大家親眼驗證了長久以來的猜測,那就是魚精的力量強大無比。兩條魚為大家表演的自由搏擊把所有的魚都逗得前仰後合,梭子魚平時那快如閃電的動作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緩慢笨拙的亂撞,一會兒一頭插到沙子裡,一轉身又把尾巴夾在了珊瑚的縫隙中。

    因此大家都相信這一次那個惡魔是到了惡貫滿盈的時候了,就在小金魚和朋友們共度這快樂的時光的時候,通過催眠術與女惡魔身上建立起得那麼一絲聯繫讓它知道女惡魔的心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不過小金魚真的很好奇這個女惡魔究竟還能向它提出一些什麼要求。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小金魚感覺到女惡魔越來越焦慮,或許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想要一些什麼,不過她的慾望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強烈,這種沒有目標的慾望折磨著女惡魔。小金魚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神,那麼滿足了惡魔所有的願望以後這些惡魔會怎麼樣呢,他們會快樂嗎?從它的經驗來看這個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小金魚甚至認為如果真的達成了惡魔所有的願望那對惡魔來說反而是一種精神折磨,找不到新目標的惡魔說不定反而會毀滅自己。小金魚並不打算探求這種可能,對它來說現在這個計劃已經非常完美了,它沒有必要再去節外生枝。

    終於有一天小金魚突然覺察到女惡魔的身上一陣輕鬆,困擾到好幾天的那個煩惱暫時的不見了,小金魚相信很快這一場較量就要見分曉了。

    果然沒過多久它就看到惡魔從自己的魔窟中愁眉苦臉的走了出來,一步三回頭的向著海邊走來,為了配合這最後的決戰小金魚讓海面上生成昏暗的風暴,怒濤洶湧澎湃,不住的奔騰,喧嚷,怒吼。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小金魚再一次現身,「你要什麼呀,老爺爺?」

    惡魔向小金魚行了個禮回答道:「行行好吧,魚娘娘!我把這該死的老太婆怎麼辦?她已經不願再做女皇了,她要做海上的女霸王,這樣,她好生活在汪洋大海,叫你親自去侍候她,聽她隨便使喚。」

    小金魚突然覺得那個女惡魔有點傻得可愛,難道惡魔總是會在利益的引誘下喪失最後的理智嗎,提要求之前也該稍微的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吧,這是一個瀆神的要求,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借口了,即便是那些神仙也會對女惡魔的無禮感到憤怒吧。稍稍的發了一番感慨之後小金魚開始按照計劃來結束這一切了。首先它施展出預先設定好的幻想,使得那個女惡魔最先從催眠中醒來,然後再讓惡魔身上由催眠產生的幻覺失效,做完這一切之後小金魚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尾巴在水裡一劃,游到深深的大海裡去了。

    惡魔在海邊久久地等待回答,可是沒有等到,他只得回去見老太婆——一看:他前面依舊是那間破泥棚,她的老太婆坐在門檻上,她前面還是那只破木盆。

    從此海面上再也沒有見到過惡魔打魚的身影,這個海灣變得寧靜而祥和,勇者尼古拉斯和賢者伊凡守護著這塊海中樂土。當時間漸漸的逝去,勇者的故事終於成為傳說,所有魚兒們從這個故事中瞭解到魚類的力量,勇者鬥惡魔的故事也被它們世世代代的傳唱下去。惡魔在大陸上的力量仍然強大,但是他們不再是不可戰勝的,魚兒們相信憑借魚類的智慧與信仰只要能夠團結一心它們終能克服一切困難,打敗看似無比強大的邪惡存在。只要有惡魔在一次出現在這片海域荼毒這裡的生靈就會有後輩們站出來效仿他們的先祖去勇敢的面對。

    結束語

    在所有的童話中我最推崇的是《皇帝的新裝》,甚至在所有的短篇小說中它也應該算是最優秀的之一,不過《漁夫與金魚》卻有另外一番味道。不知大家有沒有發現這個故事非常的怪異,首先在這個故事中沒有一個正面人物,這種情況在多人物童話中非常少見。這個故事中有三個人物,漁夫、小金魚、漁夫的夫人,大家都認為漁夫的夫人是這個故事中的反派,她利慾熏心,一步一步的滑向慾望的泥潭,不過她的所作所為比起另外兩位的怪異表現還是比較正常的。對於漁夫,主流的觀點認為他很善良,所以是好人,對此我絕不同意,因為善良並非是一種非絕對的行為準則,也就是說善良是有限度的,不是越善良越好,就我的觀點來說,善良不能傷害到自己肩負的社會責任,以前有過這麼一種現象,某一天你到一個地方辦事發現貼著這麼一個通知,」今天學雷鋒做好事,不辦公。」恐怕在現在看來這實在稱不上是一種助人為樂的行為吧。這個漁夫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為了滿足自己善良的天性完全不顧及自己所肩負的責任,我們從故事裡可以看到漁夫的家庭屬於赤貧,而故事裡並沒有什麼地方表明這種貧窮是由黑暗的社會或者貪婪的貴族造成的,事實上我們只要稍加思考就會明白漁夫應當對這種貧窮負主要的責任,首先作為一個打魚的他對自己的捕獲物甚至是食物抱有同情,很難想像在這樣的情緒下他怎麼能夠認真打魚。第二,當別人因為他的好心腸而要報答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加以拒絕,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家庭。我們知道一個人對他的家庭也抱有責任——維持自己家庭的正常運轉,這也是一個人肩負的社會責任的一部分,為了國家利益什麼的而獻了終生獻子孫我還能夠理解,如果僅僅是為了助人為樂就弄得一家子要跟自己去要飯,這好像多少有些病態的東西在裡面。所以在這個故事裡如果說漁夫的老婆是絕對貪婪的反面典型的話,漁夫就是絕對善良的反面典型,而他們的結局也是殊途同歸,都是繼續守著那個破木盆。

    最後我們來說說小金魚,如果從表面上看小金魚知恩圖報當然是個好魚,可是我卻發現這個故事中最大的謎團就在它身上。漁夫對它有活命之恩,可是它是如何報答這個漁夫的呢?首先它擺出一副無所不能的樣子問漁夫:」我給你貴重的報酬,為了贖身,你要什麼我都依。」這是一個無限的選擇,事實上在以後每一次的見面時它都在加強這種暗示,每一次漁夫只要提出要求它總是二話不說就把事情給辦了,這個過程中它對一個新木盆的要求沒有表示出絲毫的不耐煩,而對女皇的非分要求它也沒有表示一點的反對,這種做法對絕大多數人都只會產生一個效果,那就是使這個人的慾望越來越大,最後直至毀滅。』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的手法在歷史的政治鬥爭中並不鮮見,像楊秀清、林彪之流都是這麼死的。可是小金魚究竟和漁夫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對付漁夫呢?

    等一等,小金魚是一條魚,漁夫是專門捕魚、殺魚、吃魚的,如果說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恨的話不是一件很順理成章的事嗎?所以我就寫出了這個故事的另一半,水面下的那一半。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4
看到這個標題的讀者肯定在想,無語中這個傢伙又要糟蹋我們五千年的輝煌文明了。實際上在以前我為此已經多次受到讀者的垢病,不過這一次無語可是有備而來,這些大帽子是再也扣不到我的頭上了,因為這次我所設想的雖然是在進行漢字的拼音化,但是的目的卻不是改造漢語,實際上拼音化之後得到的是一種新的語言,大家可以將它看作一種由漢語演化而成的世界語。

    首先讓我們來看看什麼是世界語,世界語是波蘭醫生柴門霍夫博士於1887年創製的一種語言,至今已116年。世界語共有二十八個字母,書寫形式採用拉丁字母,一個字母只發一個音,每個字母的音值始終不變,也沒有不發音的字母,其語音和書寫完全一致,每個詞的重音固定在倒數第二個音節上,學會了二十八個字母和掌握了拼音規則以後,就可以讀出和寫出任何一個單詞。世界語的詞彙盡量採用自然語言中的國際化部分,其基本詞彙的詞根大部分來自印歐語系的各自然語言,其中大部分來自拉丁語族,少部分來自日爾曼語族和斯拉夫語族。世界語詞彙的粘合性及前綴、後綴的使用,大大豐富了它的構詞能力,而且也簡單明瞭。世界語詞彙的這些特點減輕了人們記憶單詞的負擔。世界語的語法是在印歐語系的基礎上加以提煉的,其基本語法規則只有十六條,比較有規則,但又相當靈活,因此比較容易掌握。世界語的這些優點,使它比任何一種民族語言都易於學習和掌握。從上面的介紹我們可以看出作為一種經過規範加工的語言世界語肯定比現存的西方語言容易學,不過和漢語就沒有可比性了,如果在漢語的基礎上進行改造我們能夠得到些什麼呢?

    之所以作這樣的設想是因為我一直認為漢語擁有其他語言所不可比擬的優勢,那就是龐大無比的詞彙量可以將意思表達得十分精確,比如在描述親戚時在字這一級上我們就對長自己一輩的親屬進行了叔伯舅姨嬸姑的細分,如果用詞分的就更細,甚至完全用稱謂精確到某個人也很容易,以此為基礎進行規劃得到的語言肯定擁有許多優勢,或許能夠把我們優化語言的夢想推向極致也說不定。

    作為一種新創造出來的語言它的語義可以沒有朦朧的詩意,它的文字也可以沒有飄逸俊秀的外型,可是簡單易學、準確精練則是必不可少的。因為以漢語為基礎在精煉這一條上基本用不著我們擔心,不過在學習的難度上漢語一直被視為最難學的語言之一,從這一條上來看拼音化是必須的,可是漢字一旦拼音化同音字合而為一肯定會大大增加這種新語言的歧義,這樣第二條中的準確性就無法滿足了,因為我們日常生活中的大量同音詞都是利用不同的文字來進行區分的,一旦拼音化同音詞就會變成多意詞。像這樣的拼音化雖然做到了讀即能寫,但是寫下來的東西卻未必能夠很容易的讀出來,畢竟看到每個詞都要對意思猜測一番肯定不是一件有趣的事,這也就喪失了漢語最大的優勢之一。不過有一次我看到兩個數字讓我發現一個解決這個矛盾的可能,那就是漢語能現在使用的讀音差不多有一千兩百個,能夠發出來的更多,大約是兩千五百個,聽說廣東話不是像普通話那樣使用四聲而是有八九個聲調,那就意味著它的發音數量還能夠翻上一倍。在下對廣東話不怎麼瞭解,所以下面仍然按照兩千五百個發音來闡述,如果有人想要從古語或者方言發音來進行補充我也十分歡迎,畢竟在我的設想中發音可以說是越多越好。

    兩千五百個發音,這個數字巧合的讓我不得不做出以下的聯想:在《現代漢語常用字表》中我們定下的常用字恰巧是兩千五百,我們能不能給每一個常用字分配一個發音呢?

    當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為還有一千個次常用字,再加上多音字也需要佔據發音的配額。

    所以如果是基於兩千五百個發音進行考量的話漢字中常用字與次常用字的數量就必須進行削減,畢竟我在這裡說的是一種全新的語言,它並不需要為了描述一些中國特有的東西而增加文字,也就是說那些專用於中國的地名,姓名,物產以及歷史的字可以被刪除。當然那些外來字也會受到同樣的對待比如咖啡、葡萄這樣的造字確實讓人感到有些隨意,當年倉頡造字可是天雨粟鬼夜吟,後人也應該這樣鄭重。不過葡萄和咖啡仍然是當前常見的東西,所以字可以削減意思卻不能刪,使用起來就應該像卡通、沙發這樣造詞不造字,在漢語中造詞的成本很低,造多少都可以。至於多音字將會被廢除,它們當中的大部分只保留最主要的發音,如果有一些多音字的讀音實在不能合併就會被當作兩個字看待,和其他字一樣用下面的方法進行削減。

    我們有一些字在意思上出現重複,比如哀和悲,這樣自然可以通過合併來減少文字的數量。還有一些字它們的意思雖然有差別但是那種細微的差別不值得我們專門為它們設兩個字,畢竟我們不可能用字來無限細分要表達的意思,比如說誰也不會造一個『艮目』來特指右眼。所以有一些意思分的過細的字在新文字中也可以予以合併。經過這樣一番劈砍相信字數已經減了不少,實際上我試了一下通過以上這些手段大概能夠從那三千五百個常用次常用字中刪掉六七百個,這當然還不符合要求,可是已經將漢語的美感破壞殆盡,因為那些意思較少不怎麼常用的字往往代表著一種特殊的韻味,刪掉之後文字就變得乾巴巴的,如果廣東話真的能夠提供四千個發音我倒真的可能會將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不過在確定這一點之前還是必須繼續完成削減的工作。

    以上這些方法既然還達不到要求那就只好來硬的把那些用的比較少的字進行同音合併,在漢語中有些字包含著很多意思,也確實有一些意思互相沒有關聯,比如:法就包含1、體現統治階段的意志,國家制定和頒布的公民必須遵守的行為規則;2處理事物的手段;3標準,規範,可倣傚的;4佛家的道理;5道家佛家的所謂拿妖捉怪的技術;6指「法國」;等多重含義,把含義較少的字合併的結果就是得到更多的多意字,對於文字來說多意不算是個問題,只要在這個過程中不要生成新的多意詞就行了。

    通過這種精簡一旦文字的數量少於發音那一音一字就成為可能。在這種語言中,音與字將一一對應,而達到這一目的的最後一步就是給同音字分配不同讀音。如果說剛才所做的只是在漢語的基礎上進行小小的改動,現在這一下就把一切變得面目全非了,恐怕有三分之二的漢字都會改變讀音。不過考慮到在漢語中每一種方言的發音都有很大的差異,所以這種改變還沒有讓這種新語言脫離漢語的範圍。可是到這裡還不算完,因為做到了一音一字之後拼音化就變得輕而易舉了。事情進展到這裡如何將漢字拼音化其實已經並不重要了,因為那只是一個形式上的東西,其中沒有什麼難題,就我的想法新文字將會分別設定幾十個三筆或四筆的聲旁和韻旁,兩種偏旁以左右結構(便於在中文輸入法中輸入)組成文字,文字之間用空格分隔(這只是在漢語操作系統下的權宜之計,等到左右偏旁真正成為偏旁而不再是單獨文字時候文字之間當然也就不再需要加空格了,不過詞語之間用空格來分隔倒可能保留,因為漢字減少了詞與詞之間的界線還是分得更清楚一些為好)。實際上這種組合只是幫助大家認識與記憶這種文字,如果真的想熟練掌握那麼每個字都必須不經拼讀就知道它的意思,也就是望形知意,這就好像在英語中我們看到一個單詞只有它非常陌生時我們才去拼它一樣,而那些認識的一眼掃過去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寫到這裡一種新的語言就可以算是誕生了,不過為了驗證它的精確性還有一個艱巨的任務需要完成,我們在前面刪掉的那些字大部分是直接刪除字意,這樣與之相關的用法自然也就廢除了。這應當會給熟悉漢語的人使用這種新語言帶來一些麻煩,不過這些被刪除的字意都比較冷僻,所以這種影響應當不會很大,而且在漢語中往往一個意思有好幾種說法,所以只要習慣之後這個倒不是什麼問題。真正讓人擔心的是在精簡的過程中有些字進行了合併,這樣新字就擁有了更多的意思,如果在字義增多的情況下對組詞的習慣不加改動就有可能增加多義詞,我前面雖然說過合併文字是以不產生多意詞為前提的,但是由於漢語的特徵這一點在確認的時候很有些不保險。

    無語曾經就中英文一詞多義的問題與人發生過爭執,對方認為漢語也有一詞多義的現象,還舉出犧牲這樣的例子,一般來說我認為舉例只能用來說明而不能用來證明,所以在這裡我倒是可以借用這個例子來說明一下我的看法。首先犧牲作名詞用的時候是一個古義,解釋為供祭祀用的純色全體牲畜,現在已經基本上不用了,其次犧牲的兩個意思一個是名詞一個是動詞,當一個詞的多個詞義可以用詞性來區分的時候就不那麼容易混淆,因為它們在用法上有很大的不同。可是如果同為名詞一詞多義就要讓人費些思量了,如果這些意思有所關聯或者是由一個詞義引申而來還要好一些,最怕的就是幾個意思什麼關係都沒有,那猜起來就很吃力了。我記得當年鷂式飛機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獵兔犬,這就是因為在英語中這兩樣東西是一個詞——harrier。當然現在大家會覺得給一種飛機起名字用鷂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遺憾的是取名字這件事是沒有什麼理所應當的,人家願意取什麼名字飛機就叫什麼名字,不要說獵兔犬就是叫狗剩你也管不著,除非看過可信的材料說明設計師當年作過解釋他這種飛機究竟是鷂還是獵兔犬,否則並不足以否定獵兔犬。這樣如果一個對軍事不是十分熟悉的人看到兩篇介紹鷂式飛機的文章用了不同的名字感覺到納悶倒還沒什麼關係,最怕的是他很可能誤認為英國有兩種垂直起降飛機。

    實際上這種一詞多義在我們合併文字的過程中很有可以出現,合併之後到是不用再擔心了,因為人們在創造新詞的時候會自覺的避開已經存在的那些詞。比如與法律相關的詞中法律往往都被簡化成法,就好像法院法庭法警,可是律師卻沒有被稱為法師,這當然是因為法師已經被道士們搶注,所以法律界的人士只好換一種說法了。由於漢語的特徵想要完全弄清楚合併產生了多少多義詞是很困難的,因為在漢語中我們跟本就沒有辦法羅列出所有的詞彙。羅列所有詞彙這件事在英語裡面是非常簡單的,只要找到收錄最全的詞典就行了,那裡面已經幫你做得好好的了。可是中文不一樣,在中文裡詞和詞組的界線非常模糊,實際上我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在正式的情況下如何區分詞和詞組。對此我到是有一個自己的土辦法,那就是一個詞如果它的詞義與它的字面意思完全相同那就是詞組。就好像我們小時候做過的許多名詞解釋一樣,飛鳥只能解釋為飛的鳥,在這裡飛鳥顯然是一個詞組。而那些需要在詞義或者使用範圍與用法上加以特別裝飾、限制的就是詞,比如大腿就不能直接解釋成大的腿,雖然這種解釋也不能說就完全錯了,可是如果真的採用這個解釋那麼下面這句話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奧尼爾有一雙大腿,和他比起來我只有一雙小腿。按照這種詞與詞組的區分定義英語中的許多詞翻譯過來實際上是中文裡的詞組,鞋底SOLE鞋幫UPPER鞋墊insole都是這樣的詞,就我的感覺這樣的詞還真是不少。我們知道在任何一種語言裡想要統計詞組的數量都是很難的,要是在英語裡我們本可以不理這些變化,可是在漢語中詞組使用的太過普遍,而且我們本來多義詞就少,相對來說一旦增加肯定影響就更大一些。在中文裡比對詞典可以對多義詞進行第一次篩選,不過如果想要全部弄清楚恐怕還要等待日常使用中的發現,實際上這些多義詞一旦被發現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只能選一個不那麼重要的意思刪除或者尋找一個替代用法,在基本上確定多義詞不會造成什麼大麻煩之後這個語言應當就算完成了——除了我們前面所說的特點之外它的語法也非常簡單,因為和漢語一樣所有的語法變化不管是時態、語態還是所有格都被當作固定的意思賦予了特定的字或詞,使用的時候把它拿出來組合起來就行了,在這裡從字到詞、從詞到句都是組義的,所以也就不需要多少規定。

    熟悉無語的人都應當知道在下一貫勇於設想、懶於實踐,現在提出這樣一個構想也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至於這種新語言是不是真的可以問世就要看有沒有其他人對他它感興趣了,如果是在當年或許李富貴會對這東西認真的研究一番,要是那樣在那個時空的二十一世紀它真的會成為世界語也說不定。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5
第一章

    公元2450年的陽春三月從冥王星人類基地的舷窗中向外望去太陽只能發出非常黯淡的光輝,與此相應基地中氣氛凝滯,人們的腳步聲中都透著一股無精打采。在普通基地成員的心裡只怕有八九成已經承認人類即將滅亡的命運了。自從一百年前外星異形來到太陽系後人類就開始節節敗退,直到今天九大行星之中就只剩下冥王星還掌握在人類的手中,也不知道前世的那些天文學家得知被他們踢出大行星行列的傢伙現在已經成為人類唯一的領土他們會做何感想。

    實際上處於劣勢的人類聯軍剛剛在三個月前大敗異形,在那場惡戰中異形能夠用於太空飛行的戰艦獸幾乎全部被擊斃,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人類最後的一場勝利了,因為目前人類太空飛船的數量優勢根本不足以打破異形的地面防禦,所以無法借此機會充分利用這僅有的一點點優勢。而用不了一年異形將再一次組織起龐大的艦隊,到那時這裡將被那些可怕的怪物淹沒。

    面臨這樣的局面完全是因為人類現在已經失去了建造中型以上戰艦的能力,對他們來說每一艘被炸毀的軍艦都是無法彌補的損失,而在那一場大勝中人類失去了艦隊七成的戰鬥力,在中下級官兵看來失敗已經不可避免。不過就在此時人類聯軍的高級將領們正齊聚一堂商量著反敗為勝的大計。

    「這一個質量空前的黑洞即將在距離我們七分之一光年的位置掠過,根據我的計算我們到時只要在距離黑洞大約七千五百萬公里處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就可能造成空間塌陷,這樣在爆炸點與黑洞之間就可能形成一個蟲洞,借由這個蟲洞我們就可以回到過去消除異形入侵這件事。」陳博士是一個略顯矮小的男子,即便在說話的時候臉上往往也帶著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需要引爆多大的能量?」大家對打開蟲洞多少都有一些瞭解,所以聽了這番話之後沒有人表現的多於驚奇,倒是立刻有人關心起細節問題來了。

    「我們目前所有的炸彈恐怕都無法勝任,不過那個我們準備用來和異形同歸於盡的東西大概差不多。」陳博士輕輕推了推眼鏡說道,這顆反物質炸彈是當年人類處於鼎盛時期出於科研目的製造的,它甚至可以輕鬆的徹底銷毀木星,算是一個試驗性的東西。

    「異形是我們的半人馬星探測飛船帶回來的,你是不是計劃阻止半人馬星的探索計劃,這樣應該就能阻止,或者說延緩它們的入侵。」下面又有人問道。

    陳博士點了點頭,「異形雖然可以培育能夠在太空中飛行的個體,不過速度都不快,如果是它們自己從半人馬星飛到太陽系起碼要八十年的時間,而且如果人類有了防範地球沒有被突然侵入而摧毀的話我們也應該不會像今天這樣狼狽。」

    「打開蟲洞之後呢?」

    「我們需要有一艘特製的飛船,它必須能夠在中途脫離蟲洞,這樣我們才能到達計劃好的時間。」

    「這艘飛船的級別只怕不低,可是我們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什麼造艦能力了。」

    「對於這艘飛船的功能要求我已經做了一份非常詳細的評估,」說著他身後的牆壁轉換成一面屏幕,上面顯示出一艘飛船的設計圖,「可以說我們目前所有的戰艦都與這些要求相去甚遠,無法通過改裝它們來達到目的,幸好我們還有諾亞。」此言一出底下立刻一片嗡嗡的議論聲,「我知道諾亞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它可以帶著我們的倖存者離開太陽系,躲開那些可恨的異形,可是我想說的是現在我們有一個機會,因為從來沒有做過所以我無法預測這一次的成功率究竟有多大,但是我知道這樣質量的黑洞從這樣一個距離掠過我們是一千年都不一定能夠碰上一次的,所以我覺得這個危險值得一冒。」

    底下的嗡嗡聲一下子停了下來,實際上面對如此重大的選擇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最後聯軍的總參謀長重重的一拍桌子,「我反對。」

    總司令杜鋒知道自己這位智囊心思縝密、辦事謹慎,所以看到他持反對意見不算出乎意料,只是沒想到他會反對的如此激烈,「你覺得這個險不值得冒,可是我們離開太陽系也有很大的風險,不要忘了那些該死的異形就是我們的飛船從半人馬星帶回來的,而且那還是第一次航行,可見外面這樣的東西恐怕不少。」杜鋒是一個孔武有力的軍人,實際上他成為聯軍總司令就是因為主戰派壓倒了主逃派,而在他的指揮之下人類一改以往的頹勢連續獲得了三場會戰的勝利,雖然這些勝利無法扭轉敗局可是杜鋒還是從未想過要從戰場上逃跑。

    總參謀長搖了搖頭,「我反對不是因為時間旅行風險太大,而是因為它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這話讓所有人心頭一涼,在此之前雖然對大多數人來說這個計劃還是讓他們難以取捨,但是突然看到一個能夠讓人類徹底翻盤的機會還是讓大家心頭一喜的。

    總參謀長環顧眾人,「我們因為受到異形的入侵才會進行時間傳送,可是如果傳送一旦成功異形入侵被消解於無形那還會有人來進行時間旅行防止這場災難嗎?當然沒有,這樣異形入侵又根本不會被阻止,這樣的矛盾只能說明通過時間旅行來糾正錯誤根本不可行。」

    陳博士皺起了眉頭,「時間悖論的確是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不過如果存在多重時空」

    「多重時空只是為了讓時間旅行在邏輯上站的住腳的一種假設,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它。」總參謀長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陳博士的講話。

    陳博士沒有再進行辨解,實際上他也覺得多重時空有點太過虛無飄渺,這時另一個人突然一拍大腿,「這還不容易,」所有人順著聲音觀看原來是第五艦隊司令的秦天,這一位其貌不揚,尤其特別的是個頭矮小,坐在這一群高大威武的職業軍人中間很不起眼,不過所有人也都知道這個小子鬼點子多,所以大家等著聽他究竟有什麼高見,「陳博士,在你的計劃裡我們回到過去肯定不僅僅要阻止半人馬星探索計劃,還需要告訴我們的先人防範半人馬星方向上的威脅,以及我們應對異形的所有經驗教訓,是不是?」

    陳博士點點頭,「那是當然的。」

    「那我們為什麼不能告訴他們在2450年的冥王星外有一個黑洞掠過,利用這個黑洞可以進行時間旅行,而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再進行一次這樣的旅行,把我們所做的所說的再做一遍說一遍就行了。」

    看到悖論難題竟然被如此輕鬆的解開總參謀長和陳博士都有點發呆,兩個人的大腦中全都在反覆推演,沒想到這次先提出反對意見的居然是陳博士,「這個辦法的確可以解決那個悖論,不過如果真的按此實施人類可能就沒有未來了。」這話讓大家都有些不明白,連總參謀長也呆看著陳博士等著下文。「歷史是發生過的事情,只有一個確定的歷史才能夠演化出與之相應的未來,如果只進行一次時間旅行那麼在歷史被改寫之後就有了一個新的確定的歷史,可是按照秦天的設想每當人類走到2450年的時候都會改寫一次歷史,這樣的改變沒有一個盡頭,而人類2450年以後的未來就必須扎根在這樣一個始終在變化的歷史上,我無法想像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未來。」

    「你還真笨啊,沒有未來總比連過去都沒有了要好一些吧,再說每一次時間旅行還會為過去帶回這一百多年的科技進步,有那麼幾次人類的力量就會提高很多,再加上有了防備,就可以不用警告前人,直接去征討半人馬星不就得了。」

    「愚蠢的人是你,一旦停止傳送,半人馬星探索計劃就沒有人去阻止了,自然更沒有什麼新科技,一切又都變回到現在這個樣子了。」總司令看到秦天完全沒有推算明白就大言不慚的嘲笑別人狠狠的吼了他一句,不過那個沒有未來的設想在總司令看來也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說不定在這循環中人類的科技不斷進步最後找出了克服時間悖論的法子也說不定。

    被這樣一吼秦天立刻明白了過來,「這麼說利用時間旅行提升科技或者攢錢都不成了,要麼一直反覆傳送而放棄未來,要麼停止傳送一無所獲,老天爺還真是公平。」秦天的語氣裡帶著深深的遺憾,實際上他剛才的確在幻想通過時間旅行把自己的錢傳回過去,這樣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用不了多久他就是世界首富了。

    「陳博士,我們還有多少時間來做可行性研究?」總參謀長問道。

    「不超過一個月。」

    「我認為我們應當在這段時間裡找出一個可以說通的邏輯,不然的話,我們付出巨大的代價,冒著風險只是得到一個沒有未來的結局,我覺得不值得。那麼多次的時間旅行,總會有失敗的那一天,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徹底完了。」總參謀長說出了他的意見。

    這個意見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實際上陳博士也認為這樣做很有必要。

    「好,就著麼辦,」總司令拍了板,他轉過頭對副官說道「你馬上讓圖書館找出歷史上所有關於時間旅行的設想,包括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分給大家看一看,或許能夠從中找到一些靈感。」

    第二章

    雖然時間旅行的計劃是絕密,不過基地裡的參謀和士兵們還是被動員了起來,接下來的這些天裡基地內的娛樂變得非常單調,雖然時空旅行的電影有很多不至於需要反覆觀看,不過老是看一個題材的電影而且還是一天看上十幾個小時再好看也會讓人感到厭煩,再加上軍官在暗中鼓勵他們尋找影片中的邏輯漏洞,所以很快這些片子都被批的百孔千瘡,即便是那些曾被奉為經典的作品也被找出了許多邏輯錯誤。

    再一次召開全體高級將領會議的時候總司令的面前擺放著一份由參謀部選出的一份最合理的時間旅行的邏輯解釋,「這就是你們這些天的成果,」總司令把報告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過去的一切都已注定,同樣已經無法更改的還有未來,因為未來也是未來人的過去,所有的因素綜合在一起決定了過去和未來,這裡也包括了所有的時間旅行。你們的意思是說我們之所以坐在這裡是因為受到了時間旅行的影響,如果沒有時間旅行說不定我們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非常抱歉,根據我們的比較這種推理是最符合邏輯的。」總參謀長低聲說道。

    「如果根據這種說法一個人根本就無法回到過去殺死自己年少的祖母?」陳博士問道。

    「是這樣的,既然他出生了就證明這個人的祖母在生下他父親以前決不可能被他殺死。」總參謀長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心虛。

    「也就是說總會有些意外因素阻止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來到過去他對歷史造成的擾動會隨著時間的流淌而被不斷的放大,一個回到一千年前的人即便只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農夫生涯也有可能在一千年後留下上千萬的後代,這樣巨大的影響真的無法改變他的血統流傳嗎?想像一下他只要有一對祖先的結合無法實現,那麼這個人的出生也就成了問題。」

    「我沒有說這種擾動不會影響他的自身,恰恰相反很有可能就事這種擾動造就了他的家譜,如果沒有時間旅行的影響他反而有可能無法出生。」

    陳博士點了點頭,「因果循環,所有的一切都為時間所定,不過每一次殺害祖母的嘗試都會意外失敗?這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你這些天又有了什麼高見?」總參謀長認為自己的設想起碼在邏輯上沒有問題,所以雖然覺得這種設想概率的確是小了一點,但是邏輯上的制高點仍然讓他自認為勝券在握。

    「實際上我的確有一些想法,不過在我說出來之前我對參謀長的設想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歷史上從來沒有接受傳送的記載,如果時間旅行什麼也改變不了那麼進行旅行的人也用不著刻意的保守秘密,尤其是次數比較多的情況下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把自己來自未來的事情說出來吧?」

    「難道不許他們保守秘密嗎?」總參謀長不以為然的說道。

    「當然可以,但是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發生有可能不發生的,而在您的設想裡它們全都沒有發生,這雖然不是致命的錯誤,但是畢竟降低了可信度。」

    「你的設想裡就沒有這些問題嗎?」

    陳博士點了點頭,「上次我說過秦將軍的設想會讓整個世界陷入循環,這樣前面一百年的時間就不再有確定的歷史,當然也就不再有任何未來。實際上即便不用秦將軍的提議世界仍然會陷入到這種循環之中,我們改變了過去,使得這一百年完全變了樣,這樣當然也就沒有人再去研究如何改正他們根本不知道的錯誤,那樣這一百年過完之後,歷史上阻止半人馬星探索的行動也就消失了,這樣歷史又一次回到了原有的軌道,所以歷史就這樣不停地跳動,直到時間旅行失敗的那一天,一旦某一次時間旅行失敗世界就跳出了這個循環,這時歷史就被確定下來,2335年人類開始了探索半人馬星的計劃,十年後飛船回到地球的時候也帶回了異形,2450年陷入絕境的人類孤注一擲準備利用蟲洞回到過去來拯救自己可惜時間旅行失敗了,最終人類滅亡。你們看按照這個邏輯時間旅行並非不可能,但是卻無法在確定的歷史上留下成功的例子。」

    雖然大多數人都承認陳博士的設想比總參謀長的更加合理,可是卻沒有人為了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而感到高興,尤其這個回到過去的計劃本是陳博士提出來的,現在他的放棄幾乎就宣佈了計劃的失敗。

    總參謀長也承認這個回合是陳博士贏了,不過他剛才並沒有把參謀部的結論全都說出來,所以這個時候他倒是覺得還可以再扳回一城,「這些全都是設想,所以大家聽了也不必太過沮喪,我們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來驗證時間旅行能否成功,大家想不想聽一聽?」

    這話果然讓大家的精神都為之一振,總參謀長環視了一圈之後向陳博士問道:「利用那個蟲洞能否進行短時間的旅行,比如說現在還差十分鐘四點,能不能把旅行的終點就定在四點?」

    「這當然可以,實際上我認為短時間的傳送應當更加容易,畢竟如何在蟲洞中飛行我們完全不知道,所以飛的距離越短應當越安全。」

    「好,那我就提議第一次時間旅行作為試驗,而它的終點就設在今天的四點。」

    「可是我們只有一艘諾亞號,哪有條件做實驗。」陳博士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錯了,畢竟讓一個人的大腦就算再聰明想要把這裡面的因果在第一時間就完全弄清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怎麼會只有一艘諾亞號?我們手頭上有一艘,從未來還會傳過來一艘,這樣做雖然無助於弄清楚那些悖論、循環,可是起碼能夠證明時間旅行在技術上是否可行,如果到了時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就證明傳送失敗了,我們也就不必拿出所有的東西去賭這個毫無希望的計劃了。」

    這個提議讓大家立刻高興起來,因為這樣一下子就把最大的技術風險給排除了出去,總司令也連連點頭,「好,就這麼辦,這是今天第一個有建設性的提議。」

    陳博士皺起了眉頭,「又是因果循環,如果按照這個設想去做的話,空等只會讓我們放棄時間旅行,而放棄了時間旅行當然也就不會再有人被傳送過來,不管實際上這次的計劃能不能成功這都將是唯一的結果。」

    「那按你說該怎麼辦?難道說我們就不能從未來得到一些啟示?」總參謀長說道。

    「那倒也不是,如果我們明知道會失敗還堅持實施這個計劃,那就有可能在四點鐘接待未來的訪客。」

    「如果沒有呢?」

    「那就證明計劃失敗了。」

    「可是我們還是必須繼續執行?」

    「一點都不錯。」

    「看來想要預知未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總參謀長苦笑著說道。

    「夠了,這些計劃一點用都沒有,難道就沒有人認為最終可以成功嗎?」總司令咆哮著問道。

    「請問我可不可以說兩句?」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問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會對時空有所認識,要知道安德烈將軍連三位數是什麼都缺乏概念。當然一個不識數的人能夠混入高層必定有他特殊的能力,這位安德烈將軍是唯一能夠徒手與異形肉搏的勇士,雖然在太空戰爭中肉搏型的戰士用處並不大,但是僅僅就象徵意義給他一個少將也不算吃虧了。

    驚奇之下總司令做了一個允許的手勢,「我的小舅子有一套說法我覺得很有道理。」

    等了一會沒有下文總司令有點不耐煩了,「接著說下去。」

    「我說不好,但是我聽的時候覺得很有道理,您可以把他叫來讓他再說一遍,他是五團的下士。」

    「你說他認為通過時間旅行能夠獲得一個好的結果?」總司令相信現在反對的意見已經足夠充分了,他可沒耐心去聽一個下士告訴自己未來究竟有多麼的糟糕。

    「我小舅子對時間旅行很樂觀。」安德烈自信的說道。

    總司令看了看其他人,「你們都沒有什麼補充意見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聽一聽這個下士的。」

    本來下面倒也有不少人對這次時間旅行持肯定態度,可是剛才總參謀長和陳博士所說的邏輯都非常嚴密,相對來說他們的那些觀點實在是拿不出手,所以眾人都選擇了沉默。

    「那好,就把你的小舅子喊來,我們看看他究竟能說出些什麼。」

    第三章

    安德烈出去沒多久就帶進來一個士兵,大家看到跟在那個龐然大物身後的下士都情不自禁的仔細打量,總司令在心裡點了點頭,「倒長了一幅聰明面孔,和安德烈一點都不像。」

    「聽你姐夫說你對時間旅行很有心得,我們在座的這些人在探討時間旅行所產生的邏輯悖論時遇到了一些問題,所以想聽一聽你的觀點。」

    那個下士明顯有些緊張,只見他攥緊雙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認為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時間旅行,所以那些悖論也就根本不會出現。」

    總司令感覺自己挨了一記悶棍,他狠狠的瞪了安德烈一眼,然後他也是攥緊雙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可是你姐夫認為你很看好時間旅行?」

    「那是他理解錯了,我只是很看好這次打開蟲洞的計劃,但是時間旅行則是另外一回事。」

    這可把總司令弄糊塗了,他輕聲的向旁邊的總參謀長問道:「小舅子和姐夫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血緣關係吧?」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他們家族喜歡近親婚配,」總參謀長極力地壓低聲音,要知道安德烈那個怪物有時候不是很明白品級的意思,所以嘲笑他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突然總參謀長想到了些什麼,「我們這次的行動不是絕密嗎?他一個下士怎麼能夠知道打開蟲洞的計劃?」

    「對呀!安德烈,是你告訴他的嗎?」總司令大聲地問道。

    「是啊。」

    「你難道不知道上次的會議內容全都是絕密嗎?」

    「不知道,」安德烈老老實實的回答。

    總司令歎了一口氣,「算了吧,你們沒有再透露給其他人了吧?」

    「沒有,」兩個人一起搖頭答道。

    總司令無力地擺了擺手,「那就繼續吧。」

    「剛才的那些你能夠說得更仔細一些嗎?」陳博士倒是對這個觀點挺感興趣。

    「如果想要明白我的意思就先要弄清楚什麼是旅行,旅行就是一個人離開某地到另外一個地方去。」看到有人好像有些理解自己下士放鬆了一些,不過他所說的卻讓所有人感到煩躁起來。「時間旅行也是一樣,只有從一個時間來到另外一個時間那才叫時間旅行。」

    就在總司令因為最後一點耐性被徹底的消磨掉而準備發作的時候陳博士適時地阻止了他,「司令,請再聽他說一會,」然後他轉過頭來對著那個下士,「你叫什麼名字?」

    「羅伯特.文森。」

    「好的,羅伯特,我知道你在向你姐夫解釋自己想法的時候一定費了不少力氣,不過這裡的其他人可以說都是專家,而且經過多天的研討對時間旅行的各個方面已經非常熟悉了,所以能不能請你直接進入重點?」陳博士心平氣和的說道。

    「我剛才說的就是重點,而且是關鍵性的重點,我們想要到2335年,可是你們都認為在2335年那個點上有一個曾經存在過的世界在等著我們或者任何一個時代的時間旅行者去造訪,實際上每個時間點上都有一個固定的世界在等待。」

    「你說的是平行時空,雖然我傾向於接受這個理論,不過這裡有很多人認為那是不對的。」

    「就我所知你們所有的悖論都是因為採用了平行時空作為推演的基礎。」

    「恰恰相反,如果我們採信了平行時空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苦惱。」

    下士想了想,「既然如此你們是怎麼解釋當時間旅行者來到2335年他的所見所聞與歷史上的2335年完全一樣,這個世界可沒有一個記錄儀讓你重現當年的情景。」

    陳博士覺得有些奇怪,「既然世界已經被重新推回到2335年自然所有的一切都和歷史上的一樣。」

    「對,世界被重新推回到2335年還是我們回到了2335年的世界?這就是我想說的關鍵。」

    陳博士似乎在腦子裡抓到了一些什麼,可是又模模糊糊的無法講出來,「能不能講得再清楚一些?」

    「如果是我們回到了2335年的世界那變化的就是時間,自然可以稱為時間旅行,可是如果是世界被推回到2335年那只是這個世界發生了逆時間的演變而以,時間本身仍然在向前流淌。」

    陳博士仔細地推敲了一番之後說道:「假如一棵樹出現了時間逆行那麼我們就能夠看到它從四點鐘開始縮小,然後假設在八點的時候它從一個幾十米高的大傢伙變回到一個小小的種子,這樣雖然對於這棵樹來說時間在高速逆行,但是在我們看來這一切仍然有它的先後順序,也就是說在時間坐標上仍然是連貫的。你現在的假設是整個世界陷入了時間逆行,但是如果有一個絕對的時間坐標的話我們仍然會看到第一次研製時間機器一定發生在逆推之前,同樣也在逆推完成之前,所以就算把世界向前推個幾千年也對不可能反過來影響時間機器的研製。」

    「是這樣的。」下士高興地答道。

    「你有什麼證據支持你的設想嗎?」陳博士一時還沒有想到這套理論的破綻,所以只好先在這上面做做文章,實際上今天他們所說的一切本來就只是尋求邏輯上的正確,說到證據不管是他還是總參謀長都是沒有的。

    沒想到羅伯特對此倒是很有自信,「雖然我們從來沒有觀察到時間逆行的情況,但是卻能夠造成時間運行的快慢差異,可是我們從來沒有看到這些快慢變化造成任何時間軸上的不連貫。那是因為不同的時鐘僅僅作用於不同的物體,它只會對這個物體的變化產生作用,但是對於時間坐標並無任何影響。」

    「速度上的差異與順行逆行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不過這倒也算是一個參考,你真的認為有絕對時間?」陳博士問道。

    「這個不好說,雖然我認為有絕對時間,可是世界的逆行也有可能是以諾亞號為參照的相對時間。」

    總參謀長利用這段時間把羅伯特的理論仔細推延了一遍,找到了一個疑點,「你所說的逆行實際上是綜合了這個世界所有的結果然後反推得到的過去,並不是從時間的記錄中調取過去,所以只要所有的結果沒有變化那麼就可以推出一樣的過去,是不是這樣?」

    「是這樣的。」

    「可是我們知道不管你是在星球上還是高速的飛船裡,當事人是無法感受到時間的快慢,可是一個在時間逆行中的人他會看到周圍的一切都在倒退,這樣他肯定會意識到世界出了問題,這樣他的行動就會與原有的大相逕庭,等到逆行結束不但結果一定與歷史完全不同,而且人們還會記得這一切,這種逆行與我們的設想相差可是很大。」

    羅伯特微微一笑,「在時間逆行的情況下一切都是反著來的,這個世界的熵開始不斷減少,所以光線不再是從光源到達你的眼睛最終變成熱能來增加無序,而是由熱能轉變成光子從你的眼睛回到光源,而人們的記憶也和順行完全不同,在逆行人會忘記剛剛發生的事情,同時不斷重新生成老的記憶,就好像如果我們現在處在逆行之中你仍然會記得我十分鐘前進了這個大門,可是實際上我是十分鐘後進來的,當然等到十分鐘後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你又會把我進門的事全部忘記,那是你的記憶裡是所有的人正在等待一個下士的出現,所以沒有人會意識到時間發生了逆行,當然這一來一回的過程也不會有人能夠記得。」

    總司令聽到這裡點了點頭,「把我們的討論記錄拿給他看一看,年輕人,你幹得不錯,你來看看我們的這些設想有沒有什麼問題。」

    將大家所有的想法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後,羅伯特開始加以評價,「這裡面包括的因果循環、時間循環如果根據我的設想都已經不存在了。這個反過來通知過去試驗是否成功雖然沒有什麼用不過做到應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總參謀長認為諾亞號回來以後我們就會有兩艘恐怕不準確。要知道當整個世界的時間運行方式變成逆行之後如果一切結果都沒有變化根據逆行的規則的確能夠推出一個完全相同的過去,諾亞號出現在一個完全相同的過去當然就會碰上自己。但是我們這次的行動卻不是這樣,因為當諾亞號進入蟲洞,世界的時鐘開始逆轉之後,諾亞號卻不再此列,也就是說那是一個不包含諾亞號的世界進行了逆轉,這樣回到這裡的人就不可能再看到一艘諾亞號。」

    「也不可能碰上自己?」陳博士饒有興趣的問道。

    「那是當然,實際上能不能在過去看到自己倒是驗證我的設想是否正確的一個好辦法。」

    「這麼說連能量守恆這樣的小規則也沒有被違反,再加上熵的變化也符合熱力學第二定律,這個邏輯還真是完美啊。可是時間既然是在逆行,那就是果在前、因在後,起點上少了諾亞號會不會對反推的世界造成很大的擾動?」

    「應當不會,既然順行的因果總是會把擾動放大,那逆行的規則就應該是把擾動縮小,可能向前推上幾十年後的世界僅僅是少了一些將會用來構成諾亞號的原子。」

    「其他人還有什麼意見嗎?」從開始到現在總司令始終處於一個被動聽取的狀態,作為一個被參謀包圍著的統帥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認真聽取眾人的意見本來就是他的工作之一,不過等到最後拍板的時候那個叱吒風雲的人物似乎又回到了會議室裡,「既然這樣,那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趕快去把這個該死的世界顛倒過來。」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總參謀長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抬手看了看表,「對不起,我遲到了半小時,不過我畢竟是從那麼遠的時間地點趕過來,只遲了這麼一小會應當還算是幹的不錯吧。」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6
面對鏡中的自己我的雙眼久久無法移開,我現在從現象來看就是一個失憶症患者,這場失憶發生在一個考場上,一次奇怪的夢境之後,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仍然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在夢境中度過的那五年,可是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那個考場上,夢境中的時間替換掉了現實中的。當我交了考卷離開考場之後我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我已經忘掉了回家的路,從校門口的報攤上我買了一張地圖,同這張地圖上我得知自己已經回到了故鄉,而邊上的日報告訴我我離開已經有五年了。即便是五年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啊,這裡完全不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那些漂亮甚至可以說宏偉的建築我發誓這輩子肯定沒看過,偏偏有一些建築看起來已經有好幾十年的歷史了,從地圖上看城市擴大了七、八倍,這些變化難道會是在這五年中發生的嗎。

    即將陷入迷路的我突然發現了自己的出路,我急忙順原路跑回到剛剛參加考試的學校,他們那裡應該有我的資料,最後在好心的老師和警察的幫助下我終於回到了那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家,幸好父母還是老樣子。聽說了事情發生的經過,母親的淚水奪眶而出,抱著我嘴裡不斷念叨著她不應該逼我去考什麼公務員。而我的心思卻仍然放在那場考試的最後一道題上,李富貴到底怎麼樣了?

    我的臥室中有許多歷史書籍,我立刻一頭紮了進去,整個十九世紀的後半段到處都是李富貴的名字,看到李富貴在那場暗殺中安然無恙我多少鬆了一口氣,通過這些資料我大略的瞭解到李富貴波瀾壯闊的後半生,這一切慢慢的在我腦海中浮現,但是又是那麼的模糊,就好像一個遙遠的夢。現在我最迫切的想知道的是在那場暗殺中李富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有發生了什麼事。對於一八五七年的這次謀殺我的這些歷史書籍中都沒有提及,看來在當時它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在家下來的日子裡在夢中總是有一些記憶的碎片凌亂的出現,而白天我就如同瘋了一樣搜羅關於李富貴的資料,把那些碎片串起來。終於有一天在一部傳記中看到了一段關於那次暗殺的描述,那是一本為李富貴寫的傳記,其中有一段是李富貴對自己生活的回憶,他在裡面說起了我,稱我為一個很親密的朋友。

    「在那次暗殺之後我的這位朋友就在沒有出現過,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有一種感覺,那一次能夠逃脫大難一定是他幫了我的忙。」看到這些我對那時發生的事模模糊糊的有了一點印象,當刀光向著李富貴劈來的時候李富貴突然怒目圓睜爆發出一聲地動山搖的斷喝,刺客顯然被這無匹的氣勢所震懾手中的刀劈歪了,只砍傷了李富貴的手臂,甚至在把刀機械的抽回來之後還愣了一下。李富貴則在這聲大喝之後壓制住自己頭腦中的眩暈掉頭就跑,當他看到輪空和尚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得救了。輪空也向著李富貴急速的奔來,在李富貴身前三步遠的地方借助一個石凳騰身而起,一個穿心腿就把那個穿黑衣服的老兄送到了十幾米外的一叢灌木當中,這一段並非我親眼所見,但是他就在我的腦海裡,雖然模糊但是確確實實的存在,好像是有什麼人告訴我的一樣,至於是什麼時候告訴我的則完全不知道了。而我對當時的記憶是當那一聲斷喝之後我就覺得一股無法克制的倦意升上了心頭,我應該在李富貴見到輪空之前進入了夢鄉。

    對刺客的提審沒有什麼結果,那個刺客只是口吐鮮血的斷斷續續的講了一些對李富貴很佩服的話就一命歸西了,這原怪不得他,任何一個人胸前的肋骨被全部踢斷也就只能撐到他這個樣子了。看著這些莫名其妙的供詞李富貴皺起了眉頭,左臂上的傷口仍然非常痛,審訊又毫無結果,這當然讓他感到心煩意亂。看著面前坐的幾個人李富貴沉聲道:「這就是結果了嗎?」

    「口供只有這麼多,不過我們從刺客身上還推測出了一些別的東西。」風自強看出李富貴情緒不好,急忙把他們得到的一些結論擺了出來,「我們正在追查刺客的身份,刺客應該是練過一些武功,不過本領也就一般,而且他肯定不是轉業的刺客,這一點從他使用的兵器上就能看出來。從他最後的供詞來看,他這次前來行刺應當很害怕,不僅僅是害怕這裡的衛士,更主要的應該是怕您。」

    「怕我?怕我什麼?」李富貴惱怒的問,那個傢伙拿著明晃晃的鋼刀向自己殺來,他還會怕自己。

    「您是武曲下凡,他那點功夫當然會害怕,而且您在危急關頭還使出了神功獅子吼。」

    「我用到了獅子吼?」李富貴有些莫名其妙。

    輪空點了點頭,「故老相傳,獅子吼為我佛門至強的武功,不過早已失傳,現在雖然高僧仍能以大吼震懾對手,但是絕無大人這樣驚天動地的聲威。」

    李富貴聳了聳肩膀,這些傢伙還真是能亂蓋,看來這個刺客當時的確很緊張,自己的聲音可能也是大了一點,就把他嚇住了,結果撿了一條命。

    「俺我們的分析這個刺客應該沒有什麼背景,可能只是與您有仇,他的身份應該會很快弄清楚的,只是大人的安全保衛工作還是要加強,現在大人的身份不同以前,仇家自然也多了很多。」

    這話提醒了李富貴,「胡蘇,自從衛隊組建以來不算這個你們一共抓到了幾個刺客?」

    「兩個。」胡蘇一邊回答一邊流著冷汗。

    「很好,也就是說一個阿貓阿狗如果想殺我他大概能有三成的機會。」

    「屬下罪該萬死。」

    「別的不說了,從今天起衛隊降一級。」

    身份追查的工作進展得很快,沒過多久李富貴就知道這個刺客是山東一個下級武官的兒子,他的父親在前不久的一次與富貴軍的衝突中送了命,這件事被兩邊壓了下來,富貴軍這邊賠了一些錢,山東那邊給他報了個為國捐軀也就完了,不同的軍隊駐紮的很近總免不了有些摩擦,富貴軍現在的手越伸越北,這種事就更多了一些。

    李富貴遇刺給李府帶來了極大的震動,整個防衛重新調整不說,對家裡的僕人也進行了一輪甄別,對這下趙文翔看在眼裡憂在心中,在他看來李富貴這麼做只是治標卻不能治本,根本之道還是不要去得罪人。趙文翔顯然沒有想到趙婉兒被李富貴洗腦洗得這麼厲害,現在的趙婉兒和沒出閣之前的是完全兩個樣子,雖然在趙文翔面前她還能克制以下作出一幅淑女的樣子,不過只要一轉臉就會把這套丟在一邊,現在的趙婉兒肩負富貴集團中的婦女工作、教育工作還有官場的滲透工作,和李富貴一樣也是一天忙到晚,不過她對趙文翔所說得利害倒是認真地聽取並記在了心上,晚上就把趙文翔所說的全都倒給了李富貴,李富貴聽後微微一笑,如果按這樣說的話形勢比他自己預料的還要好,清庭只是想把他圈住,不管他們怎麼佈置這宗需要一段時間,如果自己再拖延一番等到兩三年後就不知道誰圈誰了。趙婉兒對李富貴的隱藏實力有一定的瞭解,所以她也並沒有將她父親的威脅太放在心上,只是最後囑咐李富貴一切小心。

    自從趙文翔與李富貴那一晚的談話不歡而散之後他就沒有再來騷擾過李富貴,李富貴自然是樂得輕鬆,他現在又碰到了一個難題需要解決,隨著江北的工業高速發展,終於貨物的銷路出現了問題,倒不是說東西生產出來沒人買,只是目前全國各地的金融形勢變得更加嚴峻了。原來自從太平天國運動風起雲湧以來清政府的財政就開始入不敷出,可是各路軍費又實在是耽誤不得,於是清廷就採取了最簡單的方法來應付這場危機,那就是多印鈔票,因為那個時候中國還沒有紙幣,所以就鑄造大面值的銅幣與鐵幣,這當然與多印鈔票一樣立即造成了通貨膨脹,最近李富貴與李鴻章利用海運私鑄大錢也是接著這樣一股風發點小財。這種通貨膨脹的勢頭對於商人來說當然是加大了風險,因為錢在一天天的貶值所以一個不留神手上的資金就可能大量縮水。不過在一八五六年之前遠東集團的生意並沒有這個問題,這是因為遠東集團在現金交易的時候採用的是與國際接軌的方式,也就是只收白銀,因為他們的貨物有銷路所以買家也只好接受,另外遠東集團做事公道,他們雖然只收白銀但是他們買東西付賬的時候也只付白銀,這樣別人也就沒什麼話好說了。但是自從開始大規模的工業投資之後這種情況開始慢慢的轉變了,大量的工業產品雖然存在著巨大的市場但是白銀的短缺造成了支付手段不足,也就是說生產與消費之間的橋樑太窄了。有一些江北的商人沒有辦法已經開始採用制錢來進行結算了,不少人在這種交易中吃了虧,當然也有利用動盪的金融局勢發了大財的,市場就是這樣有人賠就有人賺,但是變化太過劇烈的市場對商業的健康發展是一個很大的威脅,所以這件事情立即引起了遠東集團高層的關注,對於金融李富貴並不精通,這難題突然被擺到他的面前真讓他有點手足無措,李富貴想了想,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備車,告訴他們我到上海去開個會。」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7
一八六七年度大清金融形勢研討會經過緊張的籌備在這一年的四月末在上海隆重召開,實際上李富貴對於目前的困境沒有什麼辦法,他自己現在手頭還是很緊,雖然從各級官員手裡搶了不少錢,或者他能再想辦法弄到一些錢,但是對於整個中國來說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所以他也就只好把大家都請過來討論討論,說不定能想出什麼辦法呢,人多好辦事嘛。即便想不出好辦法大家坐在一起多交流一下也是好的,既然要高速發展這會展經濟當然應該先行。這次會議可以說是一次盛況空前的會議,自從兵變的事情之後李富貴有好幾次干預了地方官員對商人的一些不利的政策,他現在在商界的聲望已經攀上了頂點,這次由他出面召開會議當然是萬商雲集,其中以蘇商、徽商人數最多、氣勢最盛,浙商最近雖然很活躍但是畢竟還不成氣候,而晉商因為總部太遠大部分只是一些分號派出了代表。

    在大會上絕大多數商人都表示了對目前這種惡性通貨膨脹的金融形勢感到擔憂,能到這個大會上來坐坐的那肯定都是有些身家的人物,所以現在的這種通貨膨脹還不至於對他們造成太大的損失,但是商人對市場總是很敏感的,像市面上的一些小商小販因為動盪的物價而賠進終生積蓄的事情當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終端市場的凋敝必然會影響到他們頭上。經過幾天的討論還真讓他們想出了個辦法,其實說是辦法也有些勉強,準確地說應當是唯一的出路,那就是甩開政府重新樹立一種有信譽的貨幣,到了這裡大會的代表們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遠東集團為代表的蘇商主張更多的鑄造銀幣和金幣再配合以紙幣來穩定市場,而另一派以晉商為代表希望加強銀票的種類,利用小面額的銀票來擔當貨幣的職責,雙方相持不下。

    其實李富貴對於這兩種意見並沒有什麼偏向,在他看來如果能夠增加貨幣儲備,不管是鑄幣還是發行銀票都是個好方法,但是如果沒有足夠的銀子再好的方法都是白搭。看到會場中人頭湧湧的樣子李富貴對於這件事情的資金前景倒是有了一點信心,現在大家的意思似乎要麼是合資辦一個超級大銀行要麼就是合資辦一個超級大錢莊,「他們手上的錢也是活錢啊,」李富貴皺著眉頭想道,「雖然可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閒錢,比如說原來計劃蓋房子、修祠堂的錢,但是終究不如從土裡刨出來的好啊。」

    「其實我覺得用銀元還是用銀票並不是個大問題,我們完全可以同時進行,現在我們面臨的主要問題還是資金,要想滿足全國的貨幣供應,那得多少資金保證,你們算過沒有?」李富貴開口把話題引回到正道上來。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數字不用算也知道大的怕人,不過看到在座的有這麼多位大老闆大家還是稍稍放了點心。

    「滿足全國的貨幣使用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如果只是穩定一些重要的省份我想大家還是有這個力量的,只是我們就怕朝廷非要搭配著使用制錢,要是那樣的話我們發出去的是真金白銀,收回來的卻是一些破銅爛鐵,那可怎麼辦。」一個山西商人站起來細聲細氣的問道,這些山西人現在對兩江的同行有李富貴照著感到眼紅得不得了,他們幾乎每年都要送出大把的銀子來保證自己的生意正常進行,當然也順便爭取一些官府的銀錢匯兌。

    「朝廷發行制錢也是出於好意,不過是下面一些官吏徇私舞弊把事情給辦壞了。就目前來看制錢的確不太方便繼續使用了,所以兄弟才會召開這麼一個會議,既然這件事情是兄弟挑的頭那我自然要負責到底,要是大家合股把這件事辦起來,別人看著眼紅,我不管他是督撫、還是軍機,想從這裡撈油水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最後的表態贏得了熱烈的掌聲,有他這句話若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就連那些一貫小心謹慎的山西人也覺得胸中熱血翻騰,不過他們大部分對這件事無權做主,所以儘管都表態支持,但是具體如何去做還要回去請示以後才能定奪。倒是蘇商和浙商紛紛拍板出錢認股,所以接下來的議題也基本上圍繞著如何想辦法籌集更多的資金展開。

    既然會議的中心議題已經變成了如何募集更多的硬通貨來支撐這個金融體系,大家也就群策群力想出了許多辦法,最簡單的就是回鄉動員親朋來參加這個宏偉的計劃,根據大家的討論發行貨幣的計劃基本上是沒有什麼風險的,每年的紅利雖然不會很多但是應當十分的穩定,正適合那些做事謹慎的鄉翁們來玩。那些山西人在這方面倒是表現出了很強的能力,如果最後他們能加入進來那計劃中融資的壓力會大大減輕。在李富貴看來這些山西人可能是現在中國最職業的商人,他們的商號裡規矩定得極為嚴密,成員的培訓也非常嚴格,當然這也造成了他們做事有一些刻板,但是在李富貴的眼裡這種刻板如果在將來經過融合或許同樣會成為一種優勢。

    經過三天的會議這次極具歷史意義的大會落下了帷幕,實際上這次大會成為了中國商會的前身,而商人也第一次地發出了集體的聲音,作為最擅長見風使舵的一個階層他們很明確地看到了在李富貴身上所蘊含的機會,雖然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仍然認為當太平天國被剿滅之後李富貴最終將被清庭踢到一邊,但是在此之前李富貴的地位是不可動搖地,那麼現在有這樣一棵大樹可以遮蔭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有識之士發現原來商人聯合起來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而且一個很有意思的組合也模模糊糊的出現在人們的頭腦中,那就是李富貴有力量但是這種力量需要用錢來支撐,而商人有錢同時他們的錢需要力量來保護,在會前會後不斷的友人向李富貴或明或暗的表示願意向富貴軍提供資助,李富貴都進行了口頭上的感謝,不過他也申明了自己的立場,富貴軍會給那些朋友以保護,但是僅限於合理的範圍之內,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李富貴是不會插手的。這多少讓大家有些失望,實際上這個時代的商人多多少少的都會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些小辮子才是他們最擔心的,不過正常的經營如果能夠得到保證也算是退而求其次了,經過這次大會富貴軍關係戶的名額大大地增加了,現在這個招牌已經相當有份量了。

    在這次大會閉幕後很多商人並沒有馬上離去,這麼多商界巨頭匯聚一堂的機會那可是不多,而當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同樣也意味著巨大的商機,各種各樣的貨物清單在人們手中傳看,李富貴發現以後應該每年都辦上這麼一個上海商貿交易會,也可以把外國商人也拉進來,相信能很好的促進出口。

    在大會勝利閉幕之後遠東集團的幾個老總坐在一起探討變更集團名稱的問題,這段時間以來李富貴的風頭越來越盛,遠東集團在業內也漸漸的浮出水面,集團的幾個頭頭也有讓集團公開化的打算,這樣可以極大的提升品牌形象和聲勢,可是在國內這個充滿洋味的名字並不怎麼討好,所以就有了更換中文名字的想法。實際上大家都想把集團的名稱改為「富貴集團」,又有綵頭又貼切,只是李富貴不同意,「對於商界我應當是一個保護者的角色,集團現在這麼大,如果公開與我的關係我以後的立場就不好辦了。」

    「大人儘管放心,其實您與集團的關係外界早就已經在猜測了,這個年頭官商勾結本來就是在正常不過的了,你看那個胡雪巖要不是與杭州知府王有齡關係密切他又怎麼能在這短短幾年中建立這麼大的事業。」

    這次大會李富貴的另一個收穫就是認識了胡雪巖,實際上在成立股市的時候胡雪巖就與集團有很密切的來往了,李富貴也曾經聽人提起過他,不過當時是使用胡雪巖的字來稱呼他的,所以李富貴也就沒有注意,而這次大會胡雪巖作為徽商的代表之一,作為這幾年商界最耀眼的新星很出了一番風頭,而他的名字本身就是他結交李富貴的通行證,對於這位中國近代史上最有名的商人李富貴那可是心儀已久,稍加交談之後李富貴就露出了招攬胡雪巖的意思,胡雪巖當然是求之不得,浙江是富貴軍在兩江以外正式駐軍的省份,所以當地的官員對於李富貴的威風也格外的害怕,王有齡知道胡雪巖原來與李富貴打過一些交道,而且這個李大人不知道出什麼樣的原因對商人特別尊重,所以早就拜託胡雪巖想辦法打通李富貴的門路,而胡雪巖自己也是早就對江北良好的經商環境羨慕不已,這次李富貴主動出言招攬那自是喜出望外,更不用說李富貴還送給了他一份大禮,原來李富貴聽說胡雪巖的錢莊正在代理浙江省的藩庫,這給了他很大的啟發,以前他總是想著搶藩庫一直沒有把腦筋動到這個方面來。「胡兄實在是大才啊,既然浙江的藩庫你能代理,那江蘇、安徽的自然也沒有問題囉?」

    胡雪巖聽到這話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大人厚愛,若是能夠代理兩江的藩庫小人定當重謝大人。」他知道李富貴不喜歡拐彎抹角,所以立刻赤裸裸的表示決心。

    李富貴點了點頭,「安徽那邊好辦,我跟他們說一聲就行了,反正他們那邊也沒多少銀錢流轉,江蘇這邊可能要麻煩一些,不過總督楊大人現在似乎心已不在江蘇,最近他在京活動的很多,在這裡大概還想最後撈一把,所以關係應該比較好走動,我可以幫你說說,畢竟是我的老上級了,我倒是擔心你一個人經手三省的藩庫會不會做不過來,這事你可以找范長河他們商量一下。」

    胡雪巖心中當然明白遠東集團和李富貴的關係不一般,「小人力但勢薄,自然是還要仰仗范兄他們。」

    現在張文革提起胡雪巖李富貴到覺得要給在座的這些總裁們提個醒,「官商是這個時代必然的產物,但是他們現在合理的存在並不代表將來還要一直存在下去,我們集團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再借助我的一點力量發展的一直很快,但是不能永遠這樣下去,所以我不同意把名字改為富貴集團,往後我必須漸漸淡出具體的經營,實際上你們經營的已經非常好了,將來我將會更多的幫助你們制定一個適合大家發展的規則,連雲港很快會有一套新的法律被制定出來,我想你們應當多關注一下,其中蘊含的法律精神可能是我今後幾年同樣要在商界倡導的規則。另外說到那個胡雪巖,的確是個人才啊,杭州知府又算得了什麼,咱們大清國知府多了去了,怎麼不見別人發財啊,代理藩庫的事情要好好去做,做好了咱們把河南、山東、福建的藩庫也拿過來。」

    既然李富貴不同意,那其他人也沒有辦法,大家只好東拼西湊的想名字,「就叫甲A集團怎麼樣?」張文革突發靈感。

    「說說你的理由。」李富貴在心中對自己說:我老丈人還整天說我沒有涵養,我要是沒有涵養早就把茶碗仍過去了,好好的想出這麼一個詞來觸我的霉頭。

    「甲為天干地支之元祖,而A則是洋文的老大,組合起來正反映了我集團中西合璧的特徵,同時顯現出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張文革站起來侃侃而談。

    「有道理,我也覺得我們集團不必太過忌諱新、洋這些特徵,對保守勢力我們應當引導而不是退讓,原先的名字不好只是因為聽起來像是個外國公司,這個甲A雖然用到了英語但是很有我們中國的韻味。」立刻有人附和。

    李富貴坐在一邊面露微笑的看著他們討論,真是厲害啊,連一百多年前的人都能看出甲A這個詞有中國特色,想當年還真沒看出王俊生他們想出的名字有這麼深的含義。而在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這個詞漸漸得到了認同,「大家都覺得這個詞好嗎?」李富貴環視眾人。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李富貴也是一咬牙,老子今天就不信這個邪,「好,以後就叫作甲A集團。」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8
就在李富貴呆在上海幫助籌劃組建中國第一家准國家銀行的時候他突然從那些臉色發綠的英國人嘴裡得到了一個令他極度震驚的消息,印度大起義爆發了。那些英國人談起德裡被起義軍攻佔的時候簡直就如同死了親娘一般,由於消息傳播的太快,裡面有許多都是未經證實的猜測,反正光怪陸離,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總之不外乎大屠殺之類的事情。這個消息倒是讓李富貴喜出望外,英國人後院起火伸向遠東的手肯定就要縮回去,作為強勢的一方氣焰一旦降了下去那他這個從中漁利的做起事來當然就更加方便了,同時又讓他感到迷惑不解,李富貴記得在歷史課上學過這次印度大起義可是非同小可,好像起義了很長時間,席捲了整個印度的大部分領土,這場獨立戰爭沉重地打擊了英國殖民統治,有力地推動了印度民族獨立運動的發展,可是一八六零年英法聯軍不就要進攻北京了嗎。難道說英國也像當年的美國一樣做好在全球了打贏兩場大規模的戰區戰爭的準備,或者說法國在第二次鴉片戰爭中出了很大的力氣,而根據李富貴以往的判斷法國在東方沒有太大的力量,這些矛盾的信息讓他有些頭疼。

    「如果能夠在外交上把第二次鴉片戰爭消於無形到也是個好辦法。」李富貴一個人坐在那裡陷入沉思,雖然他覺得中國現在如果經歷一場大敗的確有可能被驚醒,不過也不能說就沒有別的辦法,圓明園的恥辱在李富貴看來比七七和九一八都要來的利害,因為火燒圓明園與庚子賠款的數目一樣就是要侮辱你,同樣是侮辱如果說九一八時被人搶了東西的話圓明園和庚子賠款就算是被打了耳光。

    「我就最後在努力一次吧,」李富貴找來文書準備寫一道秘折給皇帝,他要把當前的國際形勢仔細的向他剖析一番,希望咸豐能明白現在是與侵略者達成協議的最好時機,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前一陣子包令聽從了李富貴的建議現在應該還正在渤海一帶轉悠呢,現在與他們進行談判作出適當的讓步應當能夠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結果。在折子裡李富貴把話講得相當明白,對中國目前所處的劣勢毫不諱言,李富貴不知道這個皇帝看到這樣一篇實話實說之後究竟會是一種什麼態度,反正他現在也不是很在乎咸豐的態度。

    那些英國人的沙龍之上現在一片淒慘的神態,李富貴為了打聽印度的事情現在經常往他的英國朋友這裡跑。這些在中國做生意的英國佬絕大多數在印度都有不小的產業,現在起義的烽火很快向印度的北部、中部和南部蔓延,讓他們又怎麼不焦躁萬分。

    「真的是由於子彈上塗牛油和豬油才激起兵變的嗎?」李富貴始終不太相信這樣一個理由,雖然歷史課上也是這麼說的。

    「是。」湯姆遜歎了口氣,他雖然在印度並沒有生意,但是他的夫人現在正在印度旅行,所以他同樣心急如焚。

    「這幫傢伙的宗教情緒這麼高?真是想不到。」李富貴當然知道作為新式彈藥上面必須塗的油脂從工業的角度上說沒有什麼比豬油和牛油來得更經濟了,就這一點來說李富貴也不能接受讓軍工為宗教信仰讓道的觀點,不過如果手法巧妙一些,事先作一些準備也不至於鬧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吧。「那這群暴亂的士兵不肯用塗豬牛油的子彈他們拿什麼造反呢?」李富貴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還能用什麼?當然還是那些子彈。」湯姆遜沒好氣的回答。

    「看來說到底並不是宗教問題,應該還是利益問題。我是個帶兵的,士兵心裡想些什麼我倒知道一些,你們英國人有沒有剋扣軍餉、體罰士兵的現象?」

    「應該是有吧,這也沒什麼,對付這幫土著就是要厲害一些。」

    「可是就我所知已經有二十萬這種土著拿起了武器,您不認為應當改變對他們的看法嗎?」

    「大英帝國會懲罰那些暴徒的,」湯姆遜驕傲的回答,「我們可能會面臨成千上萬那些野蠻土著的進攻,我們也會被他們打的措手不及,但是我們會挺過去的,我們擁有他們所不能比擬的東西,我們將以無比的勇氣去打退他們,印度是大英帝國皇冠上的明珠,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不會放棄。」

    聽了湯姆遜這番宣言李富貴不禁一愣,這個人剛才還唉聲歎氣的擔心他妻子的安危,可是現在一下子又變得慷慨激昂起來。這不由得使李富貴回想起我們以前對這些侵略者的描述,在那裡侵略者都是一些膽小的傢伙,在人民群眾憤怒的海洋當中瑟瑟發抖,環顧周圍,這些人如果真的被放到那些憤怒的印度士兵當中去他們的確會害怕吧,可是幾個世紀以來就是這樣一群膽怯的侵略者跨過海洋、高山、沙漠,征服了難以想像的土地。

    「或許他們並不是不勇敢,他們只是知道把勇敢用在什麼地方。」李富貴這樣對自己說道,「他們的勇敢都用在了對利益的追逐上了。」

    同時湯姆遜的話讓李富貴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歷史書上都是這麼告訴我們大家的,那就是義和團運動,這場反帝愛國運動顯示了中國人民的巨大力量,粉碎了帝國主義列強瓜分中國的狂妄計劃,使帝國主義認識到中國人民含有無限蓬勃生氣,而無論歐美日本各國,皆無此腦力與兵力可以統治此天下生靈四分之一,瓜分一事,實為下策,也沉重打擊了帝國主義的走狗清政府的反動統治,加速了它的滅亡。

    對於義和團打著扶清滅洋的旗號來加速清王朝的滅亡李富貴並沒有什麼異議,畢竟他自己心裡打的也是這個主意,但是他對前面的論斷現在感到了一些懷疑,按照他的記憶在與現實對比義和團雖然在規模上與印度大起義不上上下,但是其猛烈程度則大大不如,從那些英國人的口中李富貴得知大部分的印度土兵都已經加入了起義,義兵所過之處英國人的莊園、兵營都遭到摧毀,而相比之下義和團聯東郊民巷都攻不下來就是在有些讓人汗顏了,可是奇怪的是愚蠢的英帝國主義者竟然沒有因此而意識到印度人民含有的無限蓬勃生氣,而最終得出印度是不可征服的結論。李富貴心中隱隱覺得或許我們都小瞧這些侵略者了。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他們從來就不會輕易後退的。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2:59
連雲港的法律改革在那個特殊的委員會的努力之下終於整理出了一套完整的條文,作為一個試驗品它並沒有涵蓋所有的犯罪行為,這套法律所覆蓋的範圍主要是那些犯罪造成的損失都很容易核實的罪行,包括盜竊、搶劫、詐騙、使用偽幣,當然也少不了亂倒垃圾,這些李富貴早已知道,不過委員會把拾金就昧也列入了違法的範疇這多少讓李富貴有些意外,按照他的觀點現在用這樣的道德水準去要求老百姓似乎太高了一點。委員會的理由也很充分,在他們看來這套法律最有力的一點就是它對輕微犯罪具有極大的威懾力,但罪行變得嚴重之後它的效果也就隨之下降,當犯人必須被判處死刑的時候新法律與老法律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這一點李富貴倒是深表同意,死刑是一種絕對化的東西,而兵家對絕對總是沒什麼好辦法。由於新法律的這種特徵所以它更多的應該被拿來預防犯罪,也就是說任何微小的損害他人和社會的行為都可以被納入這套法律當中,這樣就可以保證任何人當他向犯罪的深淵邁出哪怕最小的一步他都將會面臨與之相應的懲罰,在委員會看來這對匡扶人們的道德實在是善莫大焉,因為在以往的社會中人們不得不時時刻刻的面對各種誘惑,當一個人向不道德的方向邁出那麼一小步他將面對實實在在的好處和完全不存在的風險,這使得人們總是處在一種不穩平衡之下。看到這一處李富貴不禁聯想起他前世的一些小事,李富貴曾經收到過一張十元的偽幣,在發現了這張錢是假鈔之後他並沒有做什麼思想鬥爭就決定把它找機會花出去,最後這張錢進了一個賣報老頭的口袋。現在想起這事李富貴不禁有些臉紅,但是在當時這個決定似乎是很自然的,因為除了使用百元假鈔可能會給自己引來一些麻煩之外,其他的假鈔在使用上的確沒有風險,就算被發現了也不過是被要求換一張,而最終這些錢會流到那些道德水準較高不願意坑害別人的善人手中,而他們也就是這些偽鈔的真正受害者。

    看到這裡李富貴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報案率,搶劫一般是百分之百報案,可是盜竊就不一定了,很多時候當事人都是自認倒霉,而像收到偽鈔這樣的事即便是那些不願使用假鈔的人一般也就是銷毀了事,這樣的話犯罪的統計將不太準確,這個問題讓李富貴皺起了眉頭,不過下面的條款中立刻就為他做出了解答。委員會充實了李富貴『惡有惡報』的指導思想,把『善有善報』也加了進來,在這套法律條文中創造了一個先行賠付的概念,原來在討論過程中有人提出了一個問題,既然犯罪造成的所有損失都將有罪犯支付,那麼作為罪行的受害者們就不應該承受損失了,就這一點的可行性委員們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最終達成了這樣一種共識:對犯罪造成的損失由執法機關按照一定的程序確認後進行先行賠付,當然同時制定了報假案的賠率,那是一個高得嚇人的天文數字。

    這個想法讓李富貴感覺實在很有意思,也就是說在這種體系下如果他再一次收到十元假鈔,他就可以拿著這張紙到警察那裡報案,而警察在記錄報案人的資料以及案發經過之後就會賠一張真鈔給他,「會不會太理想化了呢?」李富貴有些不敢相信中國真的能變成他們規劃的那個樣子,「這個就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啊!那有這麼好的事?」但是當他看到後面列出的極其嚴謹、複雜的確認程序李富貴不覺笑了,「我就知道沒這麼好的事,不過是畫個餅讓大家去搶而已。」

    根據委員會的設想犯罪賠率一年計算一次,因為這種計算會大量的使用各種統計數字所以年終總結是最好的時候,不過現在只是統計了三個月的各項紀錄,李富貴掃了一眼後面列出的各種犯罪的賠率,似乎犯罪行為越輕的賠率越高,這可能和輕微犯罪難以破獲有關,這裡面最高的就是揀到錢瞇起來,賠率竟然高達一萬,實際上根據委員會的統計數字一萬還是輕的,因為在統計區間內就沒有一起揀錢不還被抓住的例子,所以理論上說它的賠率應該是無窮大。「我在馬路邊揀到一文錢,把它交到捕快叔叔手裡邊」,李富貴一邊笑一邊唱,「要是揀到一文錢還真要趕快交到警察叔叔手裡啊,不然被當作揀錢不交那一文錢七乘八乘的恐怕要罰八、九兩銀子,這樣的賠率誰還敢去揀錢,看來他們的目標還真是路不拾遺。」在看到後面的舉報獎勵制度之後李富貴又翻到前面的那個一萬的賠率上,「起碼應當給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是不是。」於是提起筆來增加了這樣一條,任何一個案子被報告之後都應當有一個公示,上面列出懲罰力度和舉報的獎勵然後給出一個期限限時自首,對於那些自首的懲罰就不再乘賠率了。

    「想的是很好啊,就是不知道實行起來怎麼樣?先用著看吧?總不會比大清律差吧。」

    ***

    李鴻章在五月的一天急急忙忙的趕到上海,他早就聽說上海有一個規模空前的商界大會,現在他治下的台灣可是百業待興,而李鴻章在皖北、蘇北的經驗告訴他招商的重要性,所以他早就急著想到上海來,可是偏偏林東江起義還差了那麼點尾巴沒有收拾好,他實在走不開,所以拖了一個月才算是把手裡的事處理完向督撫請了假急急忙忙地趕到上海,結果只抓住大會的尾巴。

    這次見面李富貴對李鴻章的態度真誠了許多,這一方面是因為上次李富貴「身陷囹圄」的時候李鴻章曾經站出來幫他說話,另一方面是因為李鴻章這段時間在福建干的的確不錯,尤其是台灣的建設經李鴻章之首很快就面貌一新。

    這時兩人一見面話題很自然的就落在了台灣的頭上,兩個人對這個話題實在是都很感興趣。整個談話過程中李鴻章主講,李富貴主問,不覺中時間飛速的流逝。李富貴原來對台灣就有一定的瞭解,比如說自從大清從韋爵爺的情敵手中把台灣奪回之後就不許大陸居民向台灣遷徙,這個政策李富貴是舉雙手贊成的,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把台灣封存好以便這個時候交給他的一項措施。所以自從他開始嘗試向海外移民之後,台灣一直是首選,土地富饒、人口稀少、距離又很近,還可以為海軍活動提供重要補給。所以當李鴻章提出要向朝廷上書請求廢除這項禁令的時候李富貴不禁一愣,「要廢除禁海令?」李鴻章說得也有他的道理,現在在禁令之下雖然仍然有很多移民移居台灣,但是這些人往往都非常窮,這是很自然的,從李富貴的領地上出去的一般不是遭了災就是被兵火洗劫,這樣的人雖然在建設台灣上同樣非常賣力,但是卻不能帶來資金。而李鴻章在福建發現這裡有很多大戶都有開發台灣的想法,甚至已經有些人開始偷偷摸摸的干了,這些人的力量顯然不是那些赤貧的移民所能比的。「你這個想法是不錯,」李富貴權衡了一下同意了李鴻章的觀點,既然自己已經強大到可以伸手了那以前的禁令也就應當退出歷史舞台了。「不過朝廷那邊我幫不上你什麼忙,現在朝廷對我頗有忌憚。」

    「學生已經說動閩浙總督和撫台大人,再結合最近洋人在海外鬧事來痛陳加強兩岸聯繫的重要,想來朝廷應該能夠同意,畢竟時代不同了。倒是大人這次的所作所為是在太過莽撞了。」

    「沒辦法,現在這富貴軍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富貴軍了,有時候還真的很難節制他們。」李富貴把兩手一攤,作了個無可奈何的表示。

    「那大人又為什麼要殺吳建彰呢?學生百思不得其解。」李鴻章在這件事情上下了很大的賭注,所以他覺得自己有權力瞭解一些內幕。

    「如果我說我只是因為看他不順眼就把他殺了,你信不信?」李富貴半真半假的試探李鴻章。

    「只要是您這麼說,我就信。」

    「吳建章的確沒有勾結長毛,我確實是看他不順眼把他殺掉的。」李富貴歎了口氣向李鴻章坦白。

    「大人這是殺人立威?」李鴻章在台灣就考慮過這種可能,尤其是結合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愈發覺得這個猜測很有道理,畢竟他對李富貴的瞭解要遠在北京的那些大員們之上。

    「有這個意思,這幫傢伙是在太討厭了,我幹什麼他們都要掣肘,我早就想殺幾個了。你覺得我這麼做錯了嗎?」

    「大人有大人的做事手法,學生有合資格、能力來評判大人。」

    「這個世道要亂了,手裡多抓一些權總是好的。不說那個吳建彰了,死了不就死了嗎?本來他死了這事也就完了,非要鬧個不休,現在好了吧,弄得個炒家滅門。」

    李富貴輕描淡寫的口氣讓李鴻章心裡感到一陣發寒,官場上老奸巨滑的角色他見得多了,可像李富貴這樣談笑間就把一個和他無怨無仇的一個家族送進鬼門關得狠角色他還真想不出。不過李富貴關於抓權的觀點倒是說到李鴻章的心坎裡去了,李鴻章似乎是出於本能對實權特別感興趣,他這次做的分巡台灣兵備道在台灣那就算得上是土皇帝了,後來他又向閩浙總督王懿德建議在台灣招募鄉勇以此為主幹建立閩軍鎮壓福建其他地區的小規模起義,按照李鴻章的說法台灣土人驃勇善戰,實在是當兵的好材料。對於這個觀點李富貴倒是點頭贊同,他記得甲午戰爭之後台灣的抵抗曾經給日本以重創,也不知道劉永福現在多大了,算起來恐怕還未成年,應該指望不上。聯繫到當年鄭成功的政權應該算軍政一體,再加上山民的彪悍,的確是好兵員。

    王懿德對李鴻章的條陳大加讚賞,這幾年來福建的起義可以說是火頭四起,雖然由於福建的地理特徵這些起義往往都難以發展,但是剿滅他們同樣極其困難,每每把他們這些人弄得焦頭爛額。現在忽然有人說他有一靈丹能解決這個問題那當然是抓住來人的手大喊一聲:「神醫。」所以李鴻章現在抓住台灣的行政權與軍權再加上背後有督撫撐腰,外有李富貴這樣的強援,所以培植自己的勢力這個話題聽起來是那麼的舒服。

    為了緩和一下現場陰森的氣氛李富貴又把話題引到了台灣上,李富貴對於台灣的建設十分感興趣,在他看來美國西部的建設只能給他提供人才,可是如果說到經驗那兩地的環境相差太大恐怕沒有多少借鑒價值,可是台灣就不同了。

    一談起這個話題李鴻章可以說是眉飛色舞,一說起台灣的開路、開礦、通商李鴻章的話匣子就打開了,現在的台灣已經成了走私商人的天堂,他們這裡本來物產、礦產就豐富,現在在李富貴大力發展走私業的大形勢下,它就更是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了,其中他們那裡產的一些熱帶水果已經作為一種奢侈品出現在上海、蘇杭這樣的時尚城市的一些大戶人家的餐桌上了,反季節的瓜果當然也能夠買個好價錢。至於那些外國人其實從很早開始就拿台灣作為一個口岸偷偷地進行貿易,現在這種生意就更大了。

    「開礦最好有一條鐵路,你剛剛說基隆煤礦的產量很高,來往的輪船也很需要沒,你完全可以嘗試修一條短程鐵路,基隆好像離海並不遠,是不是?」

    「雞籠煤礦離海岸很近,不過那裡沒有很好的港口,如果能有一條鐵路那的確太好了,只是這修鐵路恐怕還需要大人的支持。」

    「這是當然,我既然這麼說當然會全力支持你的。」李富貴現在的確很想修一條短程鐵路練練手,他上次在海壽鐵路的修建中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現在也應當看看他們究竟學到了些什麼,太長的鐵路風險太大,以現在來看在台灣弄一條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於李鴻章這次的來意,看到他這麼賣力的招商李富貴當然也竭盡全力的幫他的忙,只是看到李鴻章拿來招商的項目讓他皺起了眉頭,「少荃,你的這些實業官氣太重了。」

    「有嗎?這些實業可有很多都是官商合辦。」李鴻章對李富貴的看法感到很奇怪,實際上在他看來他已經讓出太多的權利了,畢竟商人的資本不能和官府的資本平起平坐不是嗎?

    「你定的條款太苛刻了,你應當把那些商人當作你的衣食父母來看待,你現在只是想他們為你出錢,可是經營權、決策權一點都不給,只是弄一個收益豐厚的前景就想把他們攏住這恐怕不容易,畢竟你一點保障都沒有給他們,你這段時間在台灣雖然弄得很好,可是你要知道你現在面對的不是你治下的老百姓,他們是有選擇的,所以收益倒在其次,因為收益需要他們自己去賺,沒有哪個地方彎腰就能揀到錢,最重要的是各種保障,你必須給他們足夠的自由。」

    「大人教訓的是,只是學生覺得我們大清現在正是急需迎頭趕上的時候,時間緊迫,我們需要通過官府集中力量大干快上,商人們倒買倒賣當然都是一把好手,若是說到這半實業只怕他們未必在行,而且他們的經營什麼有錢賺他們就做什麼,方向太過散亂。」

    李富貴沒想到李鴻章竟然還有樸素的社會主義思想,商人的盲目性的確是個缺點,在李富貴的印象裡好像還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方法來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而利用國家或者官府來進行自上而下的統一指揮早就被證明是不合適的。雖然李富貴知道這種想法無法成功,尤其是這樣一個腐敗無能的官府,但是他也知道這個想法非常誘人,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人們總是會不自覺的想這麼做,支配的慾望是這麼的強烈。同時李富貴也知道自己很難從經濟學的角度上說服李鴻章,因為從理論的角度上李富貴也不知道為什麼計劃經濟就一定不行,他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得出的這個結論,所以他決定還是從現實入手。

    「少荃兄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如果你這些計劃招不到商那再有道理又有什麼用呢?」

    「不會吧,我覺得這些計劃都有很好的前景,他們應該會動心的。」

    「你可以試試,現在的那些商人可今非昔比,我看你最好有些心理準備。」
mk2257 發表於 2008-12-11 03:00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李富貴所料,那些生意人在嘗到政治上翻身作主人的滋味之後對李鴻章的招商計劃並不怎麼感興趣,這些商人都是很客氣的在那裡敷衍李鴻章,對此李鴻章實在有些不解,按照他的計算這些計劃都有很好的前景。

    「那些都是你的計算,不是他們的,你知不知道『三上二下一』、『四上五進六』是什麼東西?」當李鴻章再一次跑來向李富貴請教的時候李富貴正準備離開上海,看著一臉誠懇的李鴻章李富貴也就想到什麼說什麼了。

    「學生不知,聽起來倒有點像珠算口訣。」聽到李富貴的術語李鴻章心裡有些犯迷糊,把自己背的那些「一下五去四,一去九進一」的口訣又墨念了一遍,確定這的確不是珠算口訣之後才敢開口回答。

    「你會珠算嗎?」

    「學生不會,不過珠算的口訣倒還能記得。」

    這話讓李富貴一愣,他就是猜到李鴻章不會珠算才隨口編出兩句口訣來唬他的,沒想到李鴻章竟然說他能背出珠算口訣,這倒是讓他沒想到,這個李鴻章所學還真的是很雜,「這是一種心算口訣,比珠算來得更快,你既然不打算盤背口訣幹什麼?」

    「學生覺得算經也是一種很有趣的學問,所以曾經研讀過。」

    李富貴點了點頭,「那你覺得自己的運算能力比起那些整天捉摸著利潤的商人如何。」

    「術業有專攻,學生只是一時好奇看一看算經,真正的功課還是在論語上,要說計算的本事自然比不上那些天天撥弄算盤的商人。」

    「對啊,那你怎麼會認為這些商人必須接受你的計算呢?他們的心裡是不是應該有自己的一套小九九呢?」

    「可是我已經給了他們很多優惠…」

    「那只是你的想法,我來告訴你我的經驗吧,在這件事情上我畢竟多做了幾年,第一你必須然他們自己經營,賠了賺了都是他們自己的事,第二你可以引導他們,但是不要直接插手,你必須相信別人的智慧,他們現在或許的確還不能建立一個現代化的實業,但是商人對這些東西是非常敏感的,你只需要為他們打開眼界他們自己就會去學習、去摸索。第三當你有足夠的實力和經驗之後你或許可以嘗試一下親歷親為,不過我相信那個時候你對這件事已經沒有興趣了。」

    「大人,學生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李鴻章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很可能被李富貴視為跟他抬槓,讓他下不來台,所以他在語氣中盡量表現得誠懇,實際上如果是面對別人話說到這裡已經結束了,不過面對李富貴李鴻章總是有一種與他討論的慾望。

    「你只管說。」

    「大人在蘇北建軍的前後都舉辦過很多實業,實際上一直到現在大人仍然掌握著他們。」

    「你說的不錯,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我是從商場上發家的,你是從考場上發家的,我一開始做實業的時候並沒有官府的背景,而且我剛開始建軍的時候在地方上也沒有什麼權力,所以只好自己動手,到後來雖然當了官但是我的生意仍然按照商場上的規矩來辦,即便如此我現在也已經開始慢慢的從這裡把手抽出來了,股市上有很多產業原先就是我的,我現在正在一步一步的把他們變賣掉。」

    李富貴的話極大的震驚了李鴻章,實際上他在台灣作的一切各方面都在模仿兩淮,同時因為他掌握著台灣的政權使得他做事比李富貴更加方便,可是現在李富貴正在否定自己的路線,那他又該如何是好呢?

    「可是,您做得一直很好啊。」

    「在最初是這樣的,但是這種模式有它的限度,不管是時間上還是空間上都是如此,所以你對內的確可以採取一種官府包辦的政策,在一定時間內也有可能得到不錯的效果,畢竟你是他們的父母官。但是對外這一套很難行得通,當然這只是我的經驗之談,如果你自負才高八斗或者福星高照也可以去試試。」

    「大人正在把您的商業規則推向全國,所以您不再使用這種包辦的手法了是嗎?」

    「可以這麼說吧,兩江的市場太小了,台灣也不大是不是,外向型經濟需要講規矩。」

    「台灣現在剛剛起步,能不能採用雙軌制?」李鴻章受到啟發發明了一個新詞彙。

    「當然可以,其實我也是在摸索,你在台灣同樣是在摸索,台灣的情況與兩淮不同,本來也不必照搬這裡的經驗,我聽說你搞得也不錯。」

    「多虧大人的指點,我只是不知道大人從未去過台灣怎麼知道台灣的建設應當從北面開始。」

    那還用我到台灣去看嗎,歷史書上不都寫得明明白白了嗎,「其實我以前對台灣已經有所瞭解,那可真是個寶島啊,物產資源都極其豐富,你這些招商計劃本來都是很好的項目,但是你知道別人不知道啊,所以你現在先要想辦法把人引過去,至於如何掙錢倒可以靠後放一放。之所以建議你開發北部主要因為在十九世紀移民經濟可是大勢所趨,我給你介紹的那幾個小伙子幹得怎麼樣?」李富貴在李鴻章向他求援的時候就想到了從美國回來的那批人,權衡再三個給李鴻章五個,這幫傢伙對於殖民地的建設管理那可是駕輕就熟。

    「那五個人個個都是人才,建鎮、開礦、後勤他們都能獨當一面,實在是幫了我的大忙了。就是…」

    「有什麼不妥你只管說,你還不瞭解我嗎,講實話的時候不用給我面子。」

    「他們對原著民的態度有些生硬,這幾年因為大量移民的湧入本府人和外府人的關係本來就有些緊張,本府人在閩軍中佔有很大的比例,所以這事真的不太好處理。」

    「這些傢伙,」李富貴笑著搖了搖頭,「你既然發現了這個問題你就得管,這些人現在歸你管,我是信得過你,你要是真能用手段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這將來也是你的助力,不是嗎?」

    這話說得李鴻章心頭一跳,他的確有把這五個人收羅到旗下的意思,但是一直顧及李富貴,現在李富貴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彷彿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了一般,他有點心虛的瞥了李富貴一眼沒有接這個話茬,他有點吃不準這究竟是不是李富貴在試他。

    「伯駕去找過你了吧?」李富貴接下來的一句又讓李鴻章心頭一緊,「那時候他來找我談台灣的事,我就跟他說台灣的事情少荃可以全權處理,怎麼樣你們合作的還算愉快吧。」

    暗中和洋人勾結的事情李鴻章在看李富貴做的時候十分的眼饞,可是輪到自己時總是提心吊膽,現在李富貴一問起免不了一陣感歎。

    「少荃,你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太小,我跟你交個底吧,只要我還在兩江蹦躂朝廷就不會注意到台灣那種地方。」

    幫助李鴻章拉到了幾筆生意李富貴就離開了上海,他並沒有直接北上回到淮陰,反而南下來到了杭州府,趙婉兒正陪著他的老父親回鄉省親,原來李富貴離開淮陰沒多久趙文翔就在淮陰呆不下去了,這個時候蘇北的形勢真的可以說是日新月異、一日千里,每天都有新鮮事物冒出來,把趙文翔看的是心驚肉跳,而且他漸漸的也察覺出來女兒和自己並不是一頭的,趙婉兒的種種作為能瞞住一時,可是時間一長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而且他在女兒的眼中又遠沒有他夫人有威信,所以嘮叨的一多趙婉兒就顯出不耐煩的樣子出來了。有一天趙婉兒頂了趙文翔兩句可把他氣得不輕,當天晚上就要收拾東西離開淮陰,趙婉兒看到父親動了真怒立刻就感到後悔了,可是老頭就像鐵了心一般怎麼勸都不管用,其實趙婉兒頂撞他父親這並不是第一次之所以這次趙文翔發這麼大的火主要是因為趙婉兒在頂她的時候甩出了兩句婦女解放的話,這一下老頭可真是受刺激了。看到父親執意要走趙婉兒也只好收拾東西陪趙文翔一起回故鄉,希望路上能慢慢解勸。

    這"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李富貴在前世蘇杭他都去過,說句心裡話當時他並不認為這兩座城市有什麼了不起,雖然比其他生活的城市的確要好上許多,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李富貴自然不會拿家鄉的那座小縣城與蘇杭相比,起碼在他看來這兩座城市還談不上鶴立雞群。不過要是在這個世界比較起來天堂之稱倒也不算過譽,一方面其他的城市的確比較差,另一方面這兩座城市的文化氣氛確實濃厚,上一次在蘇州李富貴的心思都放在軍事上還沒什麼感覺,這次在杭州的感觸就要深得多了。這是的天氣已經熱了起來,西湖之上每天遊人如幟,一點看不出戰爭的影響,再看到街頭連捕快手中都拿著一把折扇李富貴不禁感歎這實在是一個歌舞昇平的好地方。"暖風吹得遊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李富貴隨口念出這句詩來把旁便陪同的王有齡嚇了一跳,雖然可以事先背好了現在再念出來,可是詩這個東西能從李富貴嘴裡出來還是讓人想不到。

    "現在是不是有人把杭州當卞州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到是有人把南京當作北京。"李富貴在心裡對自己說。

    "李大人好高的雅興。"想到李富貴既然花大力氣準備了兩句詩那他這個時候肯定正在等待周圍人的反應,所以王有齡急忙奉承了一句,雖然他知道在杭州恐怕就算是街邊賣菜的老太太也能把這四句詩給背出來。

    掃了一眼周圍那些人的表情李富貴趕忙得意洋洋的點頭致謝,作出一幅自以為得計的樣子,倒讓這些官老爺們在心中暗笑這個土老冒居然跑到這裡用這樣兩句詩來冒充雅士。

    李富貴騎在馬上把王有齡端詳了一番,他是從胡雪巖那條線索記起這個人的,好像在歷史上他最後死守杭州,城破之後戰死。李富貴還真看不出他這樣文弱的一個人有如此勇氣。李富貴的眼神讓王有齡心裡直發毛,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究竟犯了這個瘟神什麼忌諱,如果說一般人這樣一言不發的打量別人是一件不太禮貌的事,那麼這事放在李富貴身上那就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雖然胡雪巖對李富貴讚譽有加,而且相信他不會在浙江亂來,可是王有齡的心裡還是被看得直打鼓。

    趙家的祖宅在杭州府餘杭的臨平鎮,本來離上海比杭州還要近一些,不過裡富貴這次走的是海路,乘坐戰艦巡視周邊也算是他最近的一項工作安排,如果不是李鴻章還在上海他還想到台灣去轉轉。自從在長江水面上獲得大勝之後富貴海軍可算是抖起來了,這段時間更是努力擴充勢力,中國籍的海盜們不是被他們收編就是轉行投入走私這個朝氣蓬勃的大潮中去。海面上的太平讓這幫傢伙開始不安分起來,李富貴最近已經收到好幾個希望把艦隊的活動區域擴大的申請,而且這些海盜出身的將領們也替李富貴做著打算,擴大海軍的活動範圍最大的問題就是錢,所以他們往往從錢上做文章,想出的主意千奇百怪,不過往往脫不開一個搶字,弄得李富貴心裡也有些活動,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對周邊海域進行一次考察。

    李富貴走海路可是讓杭州的官員們來了個措手不及,直到李富貴上岸他們才接到通知,也把從昨天就懸在嗓子眼的心給放了下來,原來從昨天上午駐紮在杭州城外的一個團的富貴軍就被動員了起來,整個營地鬧哄哄的,當發現這些士兵的異動之後那些已成為驚弓之鳥的老爺們可嚇得不輕,對於這支雙刃劍他們就是睡覺都得拿一隻眼睛盯著。雖然這個團的富貴軍在城外,但是經驗告訴他們城防部隊並不可靠,要是這幫煞神想進城那是輕而易舉的。直到李富貴已在渡口登岸的消息傳來他們才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李富貴跑來探望老丈人,不過同時傳來的還有四艘懸掛著富貴軍軍旗的碩大無朋的戰艦已經停靠在錢塘江邊,現在正等這加煤加水的報告。作為最先得到報告的杭州知府王有齡當然只好把接待工作一肩挑了起來,所以李富貴後來在杭州的行程也基本上由他陪同。

    對李富貴的接待規格比趙文翔可要高多了,自浙江巡撫何桂清以下這杭州府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參加了為李富貴舉辦的接風宴席。這個時候在兩江周邊地區官員們已經達成了兩個共識,第一不管李富貴做的事再出格大家都睜一眼閉一眼,第二不管李富貴提出多麼不近情理的要求都不能直接拒絕,在他們看來李富貴就是一條瘋狗,如果一不小心被狗咬了或者被搶去一塊肉難道你還能反咬一口或者把肉搶回來嗎,在目前來看也只好自認倒霉。所以對李富貴的這次接待大家都很認真,力求做到不上不下、不左不右,最好是李富貴最後對自己完全沒有印象,既沒有好印象也沒有壞印象,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在宴席上他們的目標很容易得就實現了,李富貴對於這種場面並不感興趣,整個晚上話倒是說了不少可是回過頭來一想發現什麼都沒記住,反正都是一些轉著圈的客氣話。回想起來還就是王有齡給他的印象深一些,第二天李富貴沒有理會王有齡的安排帶著衛隊要去逛街,這可讓杭州知府有些哭笑不得,因為聽胡雪巖說李富貴非常厭惡別人坐轎子,昨天為了遷就李富貴王有齡沒有坐轎,而是把上次胡雪巖送給他的那輛敞篷馬車套了出來,結果從碼頭到杭州城這麼長的一段距離李富貴都是打馬揚鞭跑過來的,王有齡的骨頭差點沒被顛散,沒想到今天又要陪他走路。

    昨天在西湖感受到了杭州的文化氛圍,今天李富貴在幾條繁華的商業街上同樣也感受到了這一點,這一天的時間李富貴在城裡東逛西轉幾乎把杭州城裡的大商號走了個遍,看著他親切地和那些掌櫃的甚至夥計聊天的樣子王有齡實在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實際上李富貴對上至東家下至夥計的所有人都和藹可親走的時候還總是要買上一大堆東西,如果他不是李富貴王有齡真的要以為自己正在陪同一個沒見過什麼市面的鄉下土財主購物。王有齡本身雖然並不歧視商人,不過像李富貴這個樣子就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終於在吃午飯的時候胡雪巖趕到了,他本來在蕭山進貨,昨天王有齡派人騎快馬去找他回來,這個時候倒是正好趕到。胡雪巖對李富貴的態度就要自然多了,雖然他對李富貴的行為也到非常不解,不過他可沒有像王有齡一樣把問題悶在肚子裡。

    「不知大人這樣一間一間的究竟想找些什麼?」下午的時間仍然在shopping中度過,才走了兩家商號胡雪巖就忍不住發問了。

    「買東西啊,這是我第一次上老丈人家,當然要多準備一些禮物,我老丈人不喜歡洋貨,上海的玩意恐怕對不上他的心思,所以就到你們杭州來買了。要說還是你們杭州,到處都是好東西。」

    王有齡有一種想吐血的感覺,看著後面馬車上堆得高高的貨物,他終於對李富貴送禮有了一個形象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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