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迷失在一六二九 作者:陸雙鶴 (連載中)

 
jack780111 2009-1-12 17:07: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2 466219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18:50
一九九 提醒
鄭并非空口虛言他們隨后又提出了具體的方案—大的海上力量,而短毛的火器足以在陸上稱雄。按照白天那些士兵的戰斗力,鄭彩估計只要三五百名短毛軍,就足以掃蕩大員島上的所有紅毛人。

因此鄭彩建議雙方可以聯合行動,由鄭家負責運輸人員和物資補給,短毛出兵出炮,紅毛人在大員島上也就靠幾個據點控制,只要將其拿下,他們即無處可去,只能退走。

“到時候紅毛的財貨都歸你們所有,還有原本屬于他們控制的地盤我們也要,只求把這幫貪得無厭的洋鬼子趕走就行。這些紅毛人在大員島上無惡不作,實在是忍無可忍……若換了你們作鄰居,肯定要好得多。”

聽到對方居然如此大方,龐雨等人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荷蘭東印度公司這時候還遠未到他們最強盛的時候,而鄭家也不是一般任人欺辱的平民百姓可比——歷史上,幾年以后,荷蘭人還要偷偷從日本人手里購買鄭氏的海上通行證呢,臺灣島上何至于到這個地步?

“有這么嚴重嘛?們鄭家又不是軟柿子,那么強的海軍……在島上不是還有數萬人口么,幾千兵總湊得出來的,荷蘭那邊最多千把人,堆也把他們堆死了。”

面對阿德的問,鄭彩卻嘆口氣,搖頭道:

“在海上們從來不怕紅毛雖說他們船大炮多,但我們還可以靠數量取得優勢。可是在陸地上……紅毛的據點都是石頭城堡不好啃。他們打不過了只要往城堡里面一縮,我們就奈何不得。而我們的村寨卻隨時會受到威脅,有備對無備,這仗沒法打的。”

“若不是當年吃了幾次大虧死了好,我們也不會放棄大員島上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跑到晉江去重新安家……聽聞你們短毛最善于破城,當初這瓊州府有附近幾家豪門大戶,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只要能敲開紅毛的烏龜殼兒,一準叫你們看看,我鄭家兒郎中盡多好漢!”

鄭芝虎也忍不在旁邊插口,雙拳緊握,連眼圈都有些微微發紅——談起這個話題似乎激起了他以往的某種回憶。看樣子不象是作偽立德與龐雨對望一眼,兩人都有些心動。

自從鄭家兩位使者來到海島。雙方接觸談判以后。他們提出過不少關于雙方合作地建議。不過。絕大部分都被拒絕了。因為那都是些餿主意些就算聽起來很不錯。也缺乏足夠地操作性。

但是這一次。二鄭地建議看起來倒比較真誠。而且還很湊巧——搞定海南島之后一步即打算攻略臺灣。這本就是穿越眾地既定方針政策。如果能得到作為地頭蛇地鄭家幫助。必定可以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此外因為“以前所受到地某種教育”相關。收復臺灣島在這群人心目中還有特殊地政治意義隊總指揮唐健就多次和參謀組打過招呼——打其它地方他都可以在家里留守。唯有收復臺灣。必須要讓他來領兵!作為一名共和**人。唐健在這方面看地極重。

事關重大。無論龐雨還是阿德都不能自作主張。于是他們都轉過頭去。把目光投向上座李老教授那邊。李明遠教授顯然也甚是吃驚。顯然沒料到二鄭請客是為了這個目地。老爺子低頭沉吟片刻。微微頷首道:

“在經濟方面。我們雙方合作得很不錯。如果要再進一步把這種合作擴大到政治和軍事上面。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眼下我們雙方還面臨著一些問題。要想更進一步合作。怕是還有些困難。”

“什么困難?”

鄭芝虎立即追問,老教授則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鄭飛黃將軍接受了大明朝的官職,你們鄭家軍也就算是明王朝的軍隊了。而我們頭上卻還扣著一頂反賊的帽子。雙方私下里做做買賣也就罷了,若是兩軍正大光明混在一起行動,怕是于令兄的前程不利吧。”

“哈,老爺子,咱們明人面前也不說暗話——我大哥他從來都沒把大明的官位放在眼里,接受招安不過是為了船隊在大陸上停泊時,免受朝廷各處兵馬的騷擾而已,畢竟我們鄭家的根子還是在大明,有個官名兒好聽些,行事也方便。但既然不想著繼續往上爬,哪還在乎什么前程不前程的!”

鄭芝虎倒是很實在,但李教授卻依然微笑著搖搖頭:

“那不但是你們的問題,也是我們的——在沒有妥善解決和明王朝的關系問題之前,我們這邊恐怕很難抽調出力量去顧及其它方面。”

“……啊?”

鄭芝虎一時還沒聽明

旁邊鄭彩卻立刻理解了:

“確實,若瓊州府這里隨時可能遭到朝廷大軍征討,諸位先生自是不能分兵他顧。看來在招安以前,這里是沒法子出兵大員了?”

鄭芝虎這才明白,摸摸腦袋,也嘆息道:

“沒錯兒,自家的老窩肯定最重要……唉,這事兒咋就這么難辦呢?”

“臺灣島我們是肯定要去的,這一點毋庸置。”

李教授從容說:

“只是需要把各方面的問題考慮妥當了,才能行動。你們鄭家愿意同我們合作,這本身就是個非常好的消息,我們在做計劃的時候會把這當作一個最有利的條件來考慮。兩位回去之后也可以和鄭飛黃將軍仔細商議下……未來我們合作的機會還很多。”

二鄭對了一眼,老教授這番話雖然沒有馬上答應合作,卻也預留下各種可能。而且合情合理,換了鄭家二人自己設身處地想來,也只能心誠悅服的表示接受。

正事說完,接下來的時間就比較輕,大家都盡量找一些能令雙方都感到愉快的話題來聊。閑扯中,龐雨忽然想起一事:

“鄭二當家,你們氏素來在海上稱雄,水性想必都是非常好的?”

鄭芝虎現在已經知道這位先生看起來年輕,虛歲卻已經三十有五,比他足足大了十歲。也不敢再象先前那么傲氣,雙手抱拳道:

“先生叫我阿虎就行啦……若論水性,當我家三弟芝豹最好,不過我也不差,在水上漂個三五天,生吃魚蝦什么,那是家常便飯。”

“那如果你被漁網裹住,扔到水中,可有能耐掙脫開么?”

龐雨的問題讓鄭芝虎愕然一愣:

“被漁網裹住?手腳施展不開,任你再好的水性,也肯定淹死啦,畢竟是人不是魚……”

不過頓了一頓,卻有沉吟道:

“但假如是有準備的話……事先在身上藏一口薄刀片,只要能及時割破漁網掙脫出來,倒也不是沒有生機——龐軍師問這個做什么?莫非想為咱算命?可惜咱家從來不信這個。”

一邊說著,鄭芝虎反而先哈哈大笑起來,龐雨注視著這個粗豪漢子的笑容,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猶——要不要提醒他呢?

歷史上,四年以后的1635年,在鄭芝龍集團和劉香集團展開最后決戰時,鄭芝虎陣亡。關于他的死因有兩種說法,其一是沖鋒時過于勇猛中了埋伏,被人用漁網裹住推下海去,結果溺斃。另一種說法則是被劉香抓住,全身用漁網裹上了石頭鐵器,拋下大海去淹死——總之都和漁網有關。

鄭芝龍極其看重這個兄弟,在他死后還親身冒險潛下水中,想要找回遺體,但卻未能如愿。

后來就讓自己的兒子為他繼嗣,可見感情之深。

想了想,龐雨微笑道:

“呵呵,也談不上算命。海上肉搏,用漁網裹人的戰術想必也很常見?防著一點終歸沒壞處,就算是一位朋友的善意提醒吧。”

鄭芝虎摸摸腦袋:

“也有道理,那咱家回去沒事時就操練操練,免得哪天陰溝里翻船,叫一幫兔崽子暗算了去……”

他朝龐雨拱拱手,嘿嘿一笑:

“若是哪天真用上了,定來給先生磕頭致謝,哈哈。”

…………

當晚賓主盡歡而散,稍后,當大家告辭返回宿舍的時候,林峰忍不住顯出雀躍之心來:

“好事情啊,教授,如果能把生意做到臺灣的話,我們的事業規模又可以擴大一級。”

“有了鄭家的幫助,我們的商業渠道說不定可以拓展到日本去。”

也在旁邊插口道,今晚收到請帖時還挺開心的,以為有什么生意好談,沒想到人家純粹是把她當作“解大頭領的代表”來看待,除了敬酒以外就沒敢跟她多羅嗦,這讓茱莉很是郁悶。

在統一了海南島市場之后,茱莉就開始把目光投向島外市場,大陸上因為跟商戶們簽訂了協議,暫時不方便插手,不過象日本,東南亞這些地方,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先前抓住倭寇的時候,茱莉甚至提議過:是否可以通過那些人,設法和日本島上的大名們取得聯系,尋求通商之路?她以前一有空的時候就喜歡去日韓一帶度假順便采購,對于日本人,茱莉是沒什么成見的。

只可惜這個隊伍里頭大部分人還是從小受愛國主義教育長大,大家對于茱莉的提議都很不感冒,很一致的將其否決掉了。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18:51
二零零 優勢
對于兩人的美好憧憬。老教授只是微微笑著。并不搭言。峰甚至開始正兒八經和茱莉談論起有關本關稅等方面問題之老爺子才搖頭插口道:

“時機還不”

“哦。有沒有明王朝的承認當真那么重要?他們本來也不認為臺灣是自家領土吧。”

茱莉有些不太服氣的挑起了眉毛。家都知道她的脾氣。老教授只是溫和的笑了笑。也許是做慣了老師。教慣了學生的緣故。他很有耐心的又詳細述道:

“除了沒有到明朝的承認。海南本島安全上還有問題外。其它各方面的時機也都不成熟。比方說。們還缺乏足夠的海上力量……”

“不錯。我們的步不可去乘坐鄭家提供的運輸船。肯定要有自己的戰艦保護。后勤補什么。也一定要由自己來控制。”

龐雨在旁邊插言。老教授點頭表示同意。之后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就算家自的承諾。也有問題。雖然他們說好聽。但畢竟還只是那二鄭自己的想法。而明顯是臨時主張……他們的目的其實并不在于結盟。而主要是想避免雙方敵對。”

“那鄭彩作為外交人員確很優秀。隨機應變。頗有當年那個鄭國商人弦高的故智啊。”

龐雨又隨口笑。但茱莉卻沒怎么聽懂。皺起眉頭:

“你意思是說那彩只是在騙我們?”

“騙倒談不上。他們兩個應該是真誠的。但鄭家不是他們做主。鄭芝龍本人是什么`不清楚。此人能在歷史上留下諾大名頭。開創一方基業。肯定不是個簡單角色。不那么容易打交道的。

據我所知。至少到目前為止。鄭氏與荷蘭人之間還沒有撕破臉。”

“那還不是白搭嘛”

茱莉是急性子一聽之下果然又著急起來。但龐雨卻是不慌不忙:

“可他們遲早會鬧翻的——我記有一場著名的羅灣大海戰。鄭家用火船戰術打敗了蘭艦隊。從此奪的東海霸權……不過具體是哪一年。記不太清楚了。”

“那是在公元1633年。以荷蘭人率,攻擊鄭家船隊為開端……應該是在廈門。一戰燒掉了鄭家最大的幾艘戰船。之后才是鄭氏的報復。”

李老教授又在旁邊作補充老爺子對于這類歷史事件的印象都記特別清楚。不愧是專出身。

“如果歷史發展沒太大改變的話。大約兩年之后。鄭家就會遇到危機。到那時候他們肯定會真心同我們合作了。”

“要兩年啊?那么……”

茱莉皺起眉頭。趙立德在后面哈哈一笑:

“倒也未必要等那久。所謂天時的利人和么……只要時機合適就行。等我們自己的海軍建立起來。陸軍擴充到足夠兵力。那時候鄭家合不合作其實都已經無所謂……據我所知。用不了多久咱們又有一種新式武器可以投入使用啦!”

“”

龐雨瞇起眼睛。他近沒怎么和臨高那邊聯系。對于那里的情況不太清楚。

“徐工他們又研制出新裝備了嗎?這回山寨的是一類產品?”

——同樣的問題。席和敖薩揚正在私下里商討。他們倆是送新兵過來的。兩人大過年的吃辛吃苦州府外圍奔波一圈。終于順利完成了征募新兵的任務。

新生活激勵他們這個短毛政權在當的老百姓間口碑還不錯。群眾的支持程度立即體現在募兵上——老百姓都踴名參加短毛軍。如果不是解席擔心走太多青壯年會影響到來年的農業生產。不要說八百。一千二大概都沒問題。

最后是精挑細選。中了九百多人。統統送到臨高來接受統一訓練。唐健在接受新兵的同時。也決定瓊州府增兵。解席和敖薩揚這次過來也是順便帶一隊兵回去。這樣瓊州府的守軍將增加至一個營——于是老解連同他的手下們又都升官兒……現在他們被稱為瓊海軍第三營。

臨高方面對于獨立外的三營還是相當照顧。唐健調撥給他們的都是已經完成訓練并且裝備最為齊全的部隊。為此不惜從一營二營調骨干。還專門給他們外配屬了一個炮兵連。有四門十二磅炮。

而在今天。兩人又接到負責新武器開發的總工程師徐慧通知。讓他們一同來參加新型武器的實彈測試——如果試驗順利的話。新武器也將優先裝備第三營。

徐慧一向是比較嚴的。不過今天他的心情似乎非常好。竟然在路上就吹開了:

“解席。敖薩揚考考你兩個——你們覺比起這個時代的武器裝備。我們最大的優勢是什么?”

“這還用說?當然是火力——熱兵器對冷兵器么。”

解席隨口回應。但

卻不滿意的搖:

“不。沒說到點子”

“應該是距離吧。我們主要依靠程打擊消滅對。而這個年代的戰爭還大都以肉搏為。”

敖薩揚的回答讓徐雙手一拍。哈哈一笑:

“不錯。距離優勢——這才是我們的最大優勢。所以我們這次研發新武器的主要思路。就是如何把我們所擁有的這種距離優勢發揮到最大。盡可能把敵人消滅進攻的路上。”

徐慧隨手指了指旁邊衛背上的步槍:“瓊海式步槍是我目前的主要裝備。它的射程為八百米。但有效射距只有四百。也就是說:我們只有等到敵人靠近至四百米之內以后。才能發揮出我們的火力優勢——相對于我們所擁有的技術水平和使用的戰術思想。這顯然遠遠不夠。”

見解席和薩揚臉上都顯出有些不以為然的神色。徐慧又呵呵笑道:“當然了。我知道部隊里有神槍手已經可以命中五六百米以外的目標。咱們還有射程可達到兩千米的火炮……不過這`擊手段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零散。對一支作戰意強烈的部隊。四百米以外我們還無法作到一擊即將其擊垮——在新型裝備投入使用之前。”

“難道新裝備可做到這一點?”

解有點不大敢相信。如果真有么一種武器能讓他們在四百米開外將一支作戰意志強烈的敵軍給“一擊即”。他們可是天下無敵了。

然而徐慧臉上卻顯某種自傲的笑容:

“當然——“發現摧毀”。只敵人進入到我們的視線范圍。新武器就可以攻擊到他們。等將來觀瞄通訊手段提高了。甚至還可以做到超視距攻擊!”

“是某種超級大炮?”

敖薩揚的好奇心也被激了起來。然已經快要到靶場。馬上就能看到實物了他依然作出測。“超級大炮……嘿。也可以這么說吧。有點接近了……”

而徐慧則滿臉賣關子的表情。看來不到靶場是堅決不肯揭開謎底了。

一行人談談說說的。終于來到靶場。在發射位上已經擺放了一件“新型武器”。居然還用個帆布蓋著慧是下定決心把神秘感保持到最后。

不過丑媳婦終歸還要見公婆的。等大家在觀眾席上坐定之后。徐慧走到那件裝備之前卻不急著揭開謎底。反而回身站定。仿佛一個驕傲的報幕員:

“同志們。想必大家都知道:任何一種武器。它的核心用途都在于火力投送——盡可能在單位時間內把最大的火力投送至目標區域給敵方造成最大殺傷。從這個角度上看。們的瓊海式步雖然了當前時代整整兩個世紀。但也并沒有能完全體現出我們的技術優勢——只有火炮。才是真正的戰爭之神!”

“我們當前裝備的二磅青銅炮。相對于這個時代已經很先進了。但以我們自己的觀點來看。它顯然還很多不足之處:炮身依然稍嫌笨重。轉移起來不夠方便速。對于道要求較高。裝備了炮兵的部隊在行軍速度和道路選擇上都會受到拖累……而最大一問題是:它一次性火力投放效率太低——這個年代的敵軍作戰都喜歡列陣。隊伍排布非常緊密。正是炮兵絕佳目標。而且根據唐隊長的預測。將來我們所面對的敵人很可經常會采取集團突擊策略。試圖以人海戰術抵消我們的火力優勢。頂槍林彈雨沖上來和我們打肉搏。”

“而一個炮兵連輪齊射也不過四發炮彈。等打第二輪的時候對方多半已經分散或者隱蔽了。也很難阻止成千上萬敵軍的大規模突擊……當然安排幾個炮群也可以做到密集`擊。但以我們目前的工業能力和兵種分配。還無法給部隊配屬太多的火炮。”

“所以我們就需要這樣一種武器:要能一次性的投放大量火力到敵人頭上。采用面打擊方式。不用太追求準確性。而注重區域覆蓋;同時還要足夠輕便靈活可以跟隨部隊速轉移;當然。也要符合我們當前的技術能力。能夠做到大量生產……不用懷疑。我們可以做到這些。前蘇聯就有這么一款武器。不僅動方便。而且火力兇猛。我們只需要借鑒其思路就行。那就是……”

里說了一大通。徐工程師終于轉過身去。力扯下那塊大帆布:

“——喀秋莎火箭!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18:51
二零一 夢幻級武器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喀秋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解席輕輕哼著這在前蘇聯衛國戰爭時期著名的歌曲,而在他面前,大約一百米開外的實驗射場上,數十只大型火箭同時齊射時那“嗚嗚”的聲音則成為最好的伴奏。

徐慧拿出來的這款火箭炮和原版的喀秋莎其實還有很大不同,無論射程,口徑,還是一次性可同時射的數量,都有較大差異。不過有一點上較為類似射器依然采用的導軌型制,而不是后期比較成熟的射管。徐慧解釋說這是受技術限制,火箭彈采用了比較簡單的固定尾翼式穩定結構,這樣就不能再用管子去射了。

整套系統共有十條射導軌,一次齊射可射直徑為1毫米的火箭彈20,既可單射,也可部分連射,或一次齊射。射架本身可以拆卸開來,作戰時再臨時組裝。也可以裝上輪子用騾馬拖行,這樣武器整體就比較輕便靈活,便于部隊運輸和攜帶。

這款火箭炮的理論最大射程可以達到八千四百米,但馬千山等炮兵組成員都認為:在沒有雷達和計算機輔助彈道計算系統的前提下,擁有太長的射程并無意義。相對于這個時代還要靠肉搏戰決定戰爭勝負的對手,三千米范圍的攻擊距離已經足夠逆天了,炮兵通常不會再做超視距射擊。

“因此我們設計種火箭彈。一種是長程的,八千米射程,配備燃燒彈頭,用來攻擊城市或敵軍營寨等大型固定目標。而另一種則大大減少了燃料倉部分,射程只有三千三百米左右本只能用來做視距內攻擊。但多出來的體積都用來加強了戰斗部,所以爆炸威力有了極大增加,破壞能力更強,專門用來打擊近距離內的活動目標,特別是密集陣形的敵軍。”

后一種彈藥是應軍事組烈要求而專門設計的,為了測試彈藥殺傷范圍,試驗小組在火箭彈預定的目標覆蓋區域放置了許多草人靶子,完全按照明軍作戰時的陣列排布,足足放了三四千個草人靶。同時還往里面栓了幾百只羊用來測試殺傷效果。

當鋪天蓋地轟鳴聲終于結束人來到靶場觀察效果時,他們驚訝的現:只用一門炮,一輪齊射,二十支火箭彈的覆蓋面積幾乎達到了一個足球場大小!而且殺傷效果也很驚人炮火覆蓋區內的羊幾乎都被殺死了,只有很少一些幸存下來。

“如果這下面是一只軍隊……”

看著那片坑坑洼洼宛如同月球面的彈頭覆蓋地,所有試驗都相顧駭然。這個時代的軍隊作戰是以密集陣形為主。如果在實戰中,炮兵能準確把這一輪火力都傾瀉到敵軍頭上的話,光是這一次炮擊怕就能報銷掉至少兩三千人!

“絕對地大殺器啊……有了這武器。我們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天下無敵!”

解席開始還頗為激動地歡呼起來。不過隨后。設計師徐慧告訴他幾個數據老解那興奮過度地心情又重新冷靜下來。

任何武器都是有缺點。這種也不例外。徐慧設計地這種新型火箭炮在各方面都很完美。唯一地一個缺點是成本太高。

火箭炮本身倒不怎么貴。雖然名為火炮。實際上就是一個帶有精確角度調節功能地大型金屬射支架。結構和功能都不算太復雜。造起來也不費多大事就貴在彈藥上。

新型火箭彈體現了穿越眾當前地最高技術水平冶金組向他們提供了最好地鋼鐵;化學組為滿足炸藥和燃料需求試驗了無數次新配方;工業組為了解決引信問題專門成立一個攻關小組。某些關鍵部位地早期構件甚至還動用了現代機床來加工……經過眾人聯合努力之后才終于拿出這款夢幻級武器其造價成本也很夢幻了。

每一枚火箭彈地造價。如果用“朱大頭”銀元計算地話概要三百元左右。折合一百五十兩白銀乎和一支瓊海步槍地造價相當了這可是消耗品!

而且這種武器還必須要求集群射,單的火箭彈不容易取得準頭,一支兩支出去很容易偏離目標的,故要以覆蓋方式來進行大面積殺傷要么不打,要打就是齊射,甚至是幾門炮的同時齊射……

雖說在設計上也允許作單射擊,但那只是用來校準之用。在實戰中,只要火箭彈一射出去,炮架所在位置馬上會被大片煙塵徹底淹沒,沒有個十幾二十分鐘休想散去。因此這種火箭炮完全不可能連續射,要么一次性全打出去,要么就每隔十五分鐘才放一炮那還不如十二磅青銅炮呢。

“我靠!這一輪齊射就是三千兩白銀?六千大洋?”

當解席聽到這些數據的時候,饒是他自己小

身,又找了個做慣大生意的香港太太,對于金錢向感的,此時卻也不由得兩眼直。

“這不就相當于直接拿錢去砸人嗎,還是一擲千金的……靠,難怪你們這么好心,讓我們三營優先裝備這種武器。”

徐慧笑了笑:

“是啊,這一炮就打掉一個班的裝備費用,實在是太昂貴了些。要不是你們在瓊州府展順利,又建立起了貿易公司,我們這邊還負擔不起式武器的研究成本呢。所以新武器出來后優先給你們裝備,也算是一種回報吧。”

“更進一步的研究和測試費用也要著落在你們身上了,我們接下來還要計算火箭炮的射諸元,制定計算手冊,需要進行大量試射……老解啊,回去以后跟你太太打個招呼,讓她努力多賺些錢咱可裝備不起啊。”

炮兵總監馬千也笑瞇瞇走過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解席微笑點頭,心中卻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當初若不是他一力主張:兵瓊州府,哪兒會有今天的成就?

三月底,解席敖薩揚返回了瓊州府,與他們一同返回的有軍事組配屬給第三營的新部隊,包括兩個步兵連,一個十二磅炮兵連,以及由馬千山親自率領的一個“雷神I型”火箭炮兵試驗連。

其實按照主設計師徐慧的愿望原想仍然以“喀秋莎”作為新型火箭炮的代號。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對前蘇聯抱有懷念情節的,在遭到一部分同志強烈反對之后,又考慮到將來本地人部隊的接受程度,最終還是決定用一個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名詞來作為新武器稱號。

龐雨等人對于這件新武都持歡迎態度,貴雖然貴了點,但有效就行。至于錢么是源源不絕可以賺來的繼鄭家船隊之后,明朝大陸沿海地區的其他一些商家勢力也先后前來交易。在這些商戶的口碑中,海南白沙正在逐漸成長為和廣州門,月港等同樣重要的貿易港口。

不過了中國商船外,還有一些不那么受歡迎的客戶也過來了四月初的某一天,有一艘外國商船出現在白沙港外的海面上且請求入港。

因為它懸掛著西班牙幟,與這邊并無仇怨,所以經過商議后,李老教授還是同意放它入港補給。然而在船只靠岸之后,除了船長,大副等幾個高級船員外還從上面走下來一個穿著商人服色的白人男子,他通過翻譯用很謙恭的語氣告知碼頭管理員自稱是受荷蘭東印度公司委托,來此向海南島上的“短毛”華人武裝遞交國書。

“國書?區區一家貿易公司有什么資格送這東西?況且連荷蘭本身都還在西班牙統治之下呢。”

當這邊收到那個自稱迪亞戈的西班牙商人請求之后,大家的第一反應是感到荒謬。他們這里可不是大明朝歐洲局勢一竅不通,這幫老外想要糊弄他們?沒門兒!

于是可憐的迪亞戈先生很快又被全副武裝的短毛士兵重新押解回了船上。他被告知兩條:第一,東印度公司作為一家貿易實體,不具備遞交國書的資格;第二,目前荷蘭與海南島上華人處在戰爭狀態,作為荷蘭使他不被允許踏上海南島的土地。

而那個倒霉的西班牙船長也沒能離開碼頭,因為他的船上攜帶了為敵國效力的人員,所以他的船員都拿不到簽證,不允許出海關……當那個西班牙船長聽到這邊的理由時,當即破口大罵不是罵短毛,而是罵那個叫迪亞戈的白癡。送信就送信,非要扯什么外交辭令啊?結果人家玩這套比他們嫻熟多了。

吃了個閉門羹的西班牙商人果然很快變了說法,改口聲稱他僅僅是一名信使,替荷蘭駐大員總督漢斯先生送來一封私信……只是個人信件,不代表任何勢力。

雖然他本人依然被拒絕登陸,但這次碼頭官員總算是收下了那封書信。書信是一式兩份,一份是德文版本原件。而另一份則是中文版本出書信的人考慮還挺細。

這邊大部分人都只能看懂中文版,上面說雙方曾經生過一些誤會,希望能妥善解決,如果可能希望這邊能釋放俘虜,并考慮通商貿易之類……總體來說還算客氣。但莉卻是會德文的,她拿過那份原版信件只看了一眼,立即皺起眉頭:

“這口氣怎么和中文版不一樣啊?這是一份通。”

“通牒?什么意思?”

眾人自是奇怪,而茱莉在讀了幾句之后,眉頭愈的皺緊:

“是臺灣總督漢斯普特斯曼,以東印度公司的名義,下達給我們的最后通牒:如果不能令他所提出的要求得到滿足,他將要動戰爭。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18:51
二零二 聰明的信使
自西班牙的皮革商人迪亞戈特羅斯多薩有些緊走來走去,他不知道海南島上這群被稱為“短毛”的武裝華人會如何對待自己。這些華人雖然也是黃皮膚黑眼睛,卻明顯和他們在大陸上的那些明國同胞不太一樣,迪亞戈說不出這種差別具體在何處,但自從進入這港口以后,他時時刻刻都有這種感覺。

不過有一點很肯定——對方非常精明,不容易欺騙。迪亞戈到現在也忘不了當對面那個短華人官員聽他一本正經說自己是代表荷蘭來遞交國書時,眼中所立即表露出的譏笑神色。和大陸上那些明帝國官員毫無理由的狂妄自大不同,這名官員顯然看破了他的偽裝,那表情就跟看一個自以為是的傻瓜一樣。

接下來他們的回應果然也證明了這一點,迪亞戈現自己犯了個大錯誤——這些“短毛”對于歐洲的了解遠非其它地方華人可比。在現自己冒充外交使的行為純屬作繭自縛后,迪亞戈連忙放棄了拉虎皮做大旗的想法,老老實實承認自己不過是個送信的,雖然依舊不被允許下船,卻總算讓對方收下了他的信件。

可還沒等他感到慶幸,身穿綠色軍裝,挎著精良火槍的短毛士兵又一次出現,很是粗暴的將他拖下船,然后就直接丟進了這間小黑屋……除了一根細蠟燭外沒有任何其他光源有水喝,連張座椅都沒有。整整一個多小時,無論他怎樣喊叫,哀求,咒罵或威脅,都沒有人來理睬。而這個皮革商本來心里就有鬼,于是很自然的,他開始猜測……猜測短毛會怎樣對付他。

和同時期所有敢于前來神秘東方冒險財的西洋商人一樣,迪亞戈卡特羅斯多薩是一個膽大包天,而且頭腦精明的家伙外他還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優勢——極好的心理素質。他曾經在香料群島上的某個原始部落中,一邊看著眼前大鍋里煮得上下翻滾的一顆人頭,一邊面不改色的和食人族酋長談笑風生,最終用很廉價的玻璃珠換到了一批珍貴毛皮。

所以當大員島:督需要找一名使,去向南海某島上一群膽大妄為的華人武裝遞送最后通牒時,迪亞戈站了出來——別人都不敢去因為總督閣下的那封文書與其說是外交信件,還不如說是宣戰布告。把這種東西送到人家手里,身為使十有是要倒霉的。

但迪亞戈卻主動接下了項任務,因為漢斯總督許諾:可以頒布給送信商人某條重要航線上,整整一年的鹿皮專賣特權。迪亞戈希望能得到這項獎賞,那樣他就能達成一直以來的夙愿——擁有一條屬于自己的商船。

至于那封可帶來大麻煩的書信……他覺得憑著自己的頭腦,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他也確實施行了自己的策略,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能成功。

……那些短毛會何處置自己?他們看起來不象是野蠻人,但自己所作的事情即使按照文明社會的規則來看好像也不太容易脫身。別的不說,光是冒充政府官員一條,就足夠把他送進苦役營,永遠不見天日—十七世紀西班牙王國的律法可并不寬松。

隨著迪亞戈在小黑屋轉圈越來越頻繁,他想得也越來越多,整個人也越來越緊張……不過可憐的西班牙皮革商并不知道,在這間小黑屋的某處隱蔽角落里,開有一個小小觀察孔。隔壁一間屋子里,趙立德和龐雨正靜靜站在那兒,正通過一面反射鏡子輪流觀察著他的動作。迪亞戈在里面關了一個多小時們也在這里看了一個多小時。

“你確定這方法真有用?”

龐雨對這類手沒什么經驗。但阿德卻是過來人。很有把握地樣子:

“放心。這類所謂聰明人腦子都轉得快。而越是頭腦靈活地人。遇到不能掌握地局面時越容易胡思亂想……這家伙看起來不象是笨蛋。所以我們不用采取什么手段是這片黑暗與前途未卜地恐懼感。就足以摧毀他地意志……待他自行崩潰后再去問話會簡單許多。”

阿德想得倒不錯。可他忘了一點——對于那些有堅定信仰是神經特別粗大地家伙。這種心理暗示法也會失效。而和現代社會地犯罪分子相比。這個年代地西洋人有一項特殊優勢:他們都信教。也就是說。他們很容易進行自我麻醉。

“全能地主啊。請原諒我地貪婪和自大……愿上帝保佑……”

當聽到從里面穿來祈禱地聲音時。阿德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雖然聽不懂西班牙語。但從語氣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此人地心情正在漸漸平復。他失算了。

迪亞戈其實并非一個虔誠的教徒,不過這一次

現自己的祈禱相當靈驗——還沒等他念完一遍祈~屋的門就打開了。門口華人哨兵喝令他出來的聲音雖然還是很粗暴,但聽在迪亞戈耳中卻無異于天籟。

“謝天謝地,哪怕接下來是審判,也總比這樣不明不白關著好……”

抱著這樣的想法,皮革投機商現自己被帶進了一間比較“正常”的屋子——這里總算有桌椅板凳。但是衛兵只允許他坐在一條單獨板凳上,面對一套長桌椅,明顯是擺出了審判的架勢。

片刻之后,兩名短華人官員走入房間,旁邊跟著一名翻譯。對方倒還挺客氣的,先示意衛兵給他倒了一杯水潤潤喉嚨,然后才開始提問:

“TiagoCardosoMendes?這個名字更像葡萄牙人啊,你究竟是哪國人?”

對方的第一個讓迪亞戈極其吃驚——他以前所見到的華人官員總是把所有白人看作一伙,從來都不知道,也不屑于去了解有關歐洲諸國的情況。對于冗長而拗口的洋名更是難以接受。而眼前這兩個人在念他名字的時候非常自然熟練,包括重音和卷舌音都準確無誤,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對方是黃皮膚黑眼睛,而且他們說的其它語言也是中文,他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同胞。

“是的……我是葡萄牙人,但加了西班牙國籍……西班牙王國出具的身份證件更有效一些。”

迪亞戈的回同樣讓對面兩人也吃了一驚——不是因為他的答復內容,而是因為他同樣也在用中文作答。

“原來你懂漢?那為什么在先前在碼頭上還要通過翻譯傳話?”

面對趙立德的質問,皮商臉上頓時顯得有些尷尬:

“為了……為了式一點……”

龐雨在旁邊微:一笑,回頭對阿德勸道:

“無非裝逼而已……罷了,何必跟一個送信的為難,還是說正事吧。”

——這兩人又在玩黑白臉把戲了,于是阿德拿出那兩份文書,指著其中的中文版書信厲聲喝問道:

“這么說這份中文版本的信件,也是你自己寫的?”

果然還是被看破了……皮革商把帽子攥在手里,滿臉的羞愧之色:

“是……我原以為諸位紳士們閱讀荷蘭語言會有困難,所以冒昧代為翻譯了一下。”

“噢?這么說你還是個很熱心的信使么?”

阿德冷笑了一下,隨即又拍了拍那份德文原版:

“可你好像遺漏了不少內容啊——關于要求賠償金,交出兇手和武器,還要求壟斷經營我們所有的貨物……還有最重要的:戰爭威脅,都被你給翻譯沒了?——還是你覺得這些條件其實可有可無?又或那個叫漢斯的德國佬很好說話,已經授權你直接把這些條件給去掉了?”

作繭自縛的皮革商啞口無言,心里卻在暗暗腹誹——自己搞了一份溫和許多的翻譯文件尚且落得如此待遇,要真傻乎乎直接把德文書信中的原意通報出來,那還不當場就給這些短毛打死了?

只不過這個理由可想可做卻不可說,迪亞戈只好低頭接受對方的冷嘲熱諷,過了好一陣子,方才抬起頭,小心翼翼辯解道:

“很抱歉,紳士們,我在翻譯中確實忽略了一些內容。但以我個人淺薄的看法認為:這些內容對于貴我雙方的交涉并無益處,卻可能起到反效果。作為一名使,我當然希望交涉能夠順利進行,故此只是在翻譯文書中保留了那些最‘實質性’的內容,不過希望此行能夠順利一點罷了……諸位看起來應該象是文明人,想必可以理解。”

此言一出,不要說本來就在充白臉一直笑呵呵的龐雨,就連阿德都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其實他們剛才看到這兩份口吻不一樣的文書之后,很快就已經猜出原委:無非是使怕死,故意在翻譯中盡量說好聽的,期望不要被遷怒罷了。可眼前這家伙在被揭穿以后居然還能扯出這一堆理由來自辯,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現自己很難再把這個黑臉角色演下去,阿德咳嗽一聲,正容道:

“實質性內容?……哼哼,算了,也懶得跟你扯,直接說了吧:無論是你的翻譯版本,還是那個漢斯的原文,我們都不可能同意。”

龐雨忽然站起來,將那兩封文書遞回到迪亞戈手上,后有些詫異的接過。

“沒必要寫回書了,反正就一句話,你回去后轉告那個漢斯——瓊海貿易公司對于東印度公司的要求答復如下:你要戰,那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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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三 獵物?
正式答復了西班牙人帶來的信件后,這邊并沒有急于使打走,而是雜七雜八的詢問起其它問題來——主要是關于這個皮革商本人的。短毛們對于這位信使的興趣顯然要大于荷蘭人。

先前的那段小黑屋經歷雖然沒能讓迪亞戈精神崩潰,卻也讓他深感敬畏,對于這邊的問題,他基本上是問什么答什么,老實的很。

“……照這么說,你加入西班牙國籍的目的,僅僅是外出做生意時能方便些?”

“噢,是的,在歐洲的各個商港,由西班牙王國出具的身份證件更有效一些。”

“可是西班牙和葡萄牙不是敵對方么,你這么干,親戚和朋友難道不會覺得你……背棄了祖國?”

面對龐雨的問,迪亞戈臉上卻顯出難以理解的神情:

“很抱歉,先生,您恐怕不太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眼下從法律上說應該算是同一個國家,都是在偉大的菲利普四世國王領導之下。”

半吊子歷史知識果然不可靠啊……龐雨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他對于十七世紀歐洲歷史的了解多半是來自于光榮公司的《大航海時代,本就不是什么正規歷史。糊弄糊弄外行還湊合,碰上了真正的歐洲人,難免出簍子。

不過接下去那迪亞戈卻又續道:

“只是這些年來,在里斯本一帶確實很高的呼聲要求獨立。菲利普國王執意插手德意志宗教戰爭,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太高的負擔……但差不多都是些貴族在鬧騰,我們平民是不怎么關注這些的。”

“……哦。是這樣嗎……”

龐雨舒了一口氣。還好太出丑。

之后阿德接過話題問了一些其話題。迪亞戈小心翼翼逐一作答。心頭地惑卻也在漸漸加深。

—短毛試圖通過提問來了解他。又何嘗不是通過這些問題在反過來了解短毛。這些人對于歐洲地認識似乎很深入對于某些非常普通地常識卻又完全沒印象。他們好像知道很多在王室貴族間都不怎么流傳地秘聞。卻對市場上最普通地商品價格毫無概念……

“真奇怪些東方人是從哪兒了解地歐洲知識?宮廷紀錄地書籍中嗎?”

迪亞戈心頭問重重。可惜他只能被動地接受提問。而無權主動提出問題。而那些短毛地提問隨意性又相當大。往往一句話就跳躍到完全不相干地方面去。讓迪亞戈絞盡腦汁才能應付自然無暇多作思考。

好在這幫人看起來并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既然讓他帶話回去,肯定是要放他走的。在這一點上,迪亞戈還是比較安心。

到了最后,當短毛終于決定放他離開的時候,他們又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迪亞戈先生,你平時喜歡玩皮球嗎?”

“皮球?”

迪亞戈莫名其妙是個皮革商,賣皮球倒是賣過,可忽然問他是否喜歡玩……難道有什么特殊涵義在內么?

不過還沒等他想明白自己該選擇哪一種回答更有利,那短毛就笑著揮了揮手:

“呵呵,閑話而已必在意。”

看著衛兵把這個頗有意思的信使送走,龐雨才回頭笑道:

“怎么,到現在你還覺得他跟那個葡萄牙隊的著名球星有親戚關系?”

“姓名一模一樣關鍵是連眉眼長得也有幾分像……嘿嘿,我以前可是意甲球迷又經常研究通緝犯的頭像特征,不會看走眼的。”

“……也許真是吧洲人取名字懶的很,爺爺的名字經常直接給孫子輩用……不過,他肯定不會踢足球。”

“呵呵,你覺得如果我們在這兒把他扣留或干掉,咱們那個世界里的葡萄牙隊會不會突然少掉一名最優秀的防守型中場?讓意甲聯賽少掉一個主力明星?”

阿德臉上忽然顯出某種惡作劇般的神情,龐雨則是啞然失笑:

“蝴蝶效應可不是這么體現的……如果真要說改變歷史的話,我們已經改變了太多東西啦。”

望著熙熙攘攘,往來客商絡繹不絕的港口碼頭,龐雨忽然又喟然一嘆:

“只是不知道,我們所努力建設出的一切,有多少能在歷史上流傳下去,而不僅僅是曇花一現?”

瓊海貿易公司拒絕了東印度公司的最后通牒,同時也拒絕了那位西班牙船長關于通商的請求,只允許他們補充些糧食和飲水。在把作為信使的皮革商押送上船之后,就要求他們立刻啟程離去。

對于短毛的決定,那個西班牙船長自是很不高興,在啟航之前罵罵咧咧,一直在抱怨迪亞戈太過愚蠢,平白無故得罪了這邊的人,害他失去通商機會,白白跑了這一趟。

不過當船只一開出碼頭,不用再擔心被港口中人看到他們的行為之后,那個西班牙船長立即跑下船艙,摸出一只單筒望遠鏡,通過一處舷窗向外觀察

頭的各處情況。同時又安排水手去測量港口水深,線,特別是對碼頭外圍可能布置了炮臺的幾處位置,更是仔細搜尋……

迪亞戈在稍后也來到了這間艙室中,看著那船長忙碌的樣子,皮革商臉上顯出一絲不以為然:

“托雷斯船長,如果我是您的話,就不會做這些無益的打算。您也應該看到了——這些華人士兵同樣裝備著火槍,他們的文明程度應該不在我們之下,遠不是大陸上那些明國土著所能比擬的。”

“閉嘴,小子,別以為攀上了荷蘭總督的關系就可以對我指手劃腳了,等你有了自己的船再去向人號施令吧!”

名為托雷斯的西班牙船長滿臉貪婪之色,死死盯著大市場方向:

“雖然不允許我進入,但光從出入的船只和人員就能推斷出來:這個市場規模很大。難怪鄭氏家族一次就運來了不少于四十萬比索的白銀……而且你能相信嗎,這么重要的港口居然沒有一處炮臺保衛?東方可真是個富裕的地方是在北非那里,恐怕早就被海盜光顧過幾十次了!”

“但是他們對于漢斯總督所出的戰爭威脅毫不在意——是真正的不在乎,我甚至能感覺出們只把那看作一個笑話。”

“那只是人所特有的自大而已,在大陸上那些明國人表現得更加明顯呢。只有等他們看到裝載著四十門火炮的大戰船所出的怒吼時才會知道什么才叫文明!”

西班牙船長托雷斯轉過頭來,眼中炯炯:

“就算荷蘭人已經下了書,我們也有分一杯羹的權利。有必要盡快通知呂宋方面……如果動作快些,我們也許還可以搶在荷蘭人前頭,得到這獵物身上最肥美的那部分也說不定。”

迪亞戈沉默不語——遇到比自己強的要求做生意;遇到比自己弱的,就直接動手搶——貨物、船只、人口、土地……什么都能搶,這就是大航海時代的海上倫理。在這些西方冒險眼中,也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但迪亞戈卻很難做出判斷:那剃著短頭,穿著利落短衫的華人究竟是強還是弱。他們確實很驕傲,但卻絕不是明國官員那種毫無理由的自高自大。從他們先前那些針對性極強的問題來看些被稱為“短毛”的華人對于歐洲,乃至于整個西方世界,似乎有著非常深刻的了解。

清楚歐洲的情況,卻還能如此自信,唯一解釋就是他們擁有比歐洲更加先進的文明以才能像這樣完全無懼……西班牙的皮革商心頭忽然升起一種荒謬預感——這怎么可能?

“不,不會的,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文明力量一受到上帝眷顧的子民……這個是上帝賜予虔誠的禮物!”

迪亞戈低下頭去,親吻著懸掛在頸項中的銀十字架誠作出祈禱。

…………

目送著那艘西班牙大帆船緩緩離去,這邊碼頭上老李教授為,包括茱莉,林峰等人臉上都顯出幾分復雜的神色。

雖說這邊只有龐雨和阿德兩個出面應付那使,但實際上,這個自稱為東印度公司特使人員的一舉一動,都是在委員會全體成員的密切關注之下。面對荷蘭東印度公司這個在歷史書上赫赫有名的龐然大物所出的正式挑戰,這邊眾人心中還是難免抱有幾分緊張的。

“你們能確定,一定可以打贏嗎?”

又一次向解席問道,也唯有老解才能忍受她的一再追問了——別看先前龐雨答復那荷蘭使的時候干凈利落,這背后可還是經過一番爭執的,還為此專程打電話回去跟唐健商議……身為貿易公司的總經理,不希望剛剛起步的公司遭受到任何意外,這一點不難理解,但她似乎有點緊張過度了。

不敢沖老婆火,解席對此只能連連苦笑:

“親愛的,要不要我給你寫份保證書?現在府城這邊光正規軍就一個整編營,六百多人;八門火炮,其中兩門還是超級火箭炮;再加上城管大隊和投誠明軍……駐軍總數已經超過了一千二!”

說到激動處,老解滿面紅光:

“——想當初咱們可是憑七十多人就拿下的瓊州府,僅靠三十多人就守住的!現在有這么強的軍事力量,要能得到海軍配合,我都在想要不要主動出擊,拿下臺灣了,還怕他娘的荷蘭人打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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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兩次忘記打劫了……老是忘,哎,看來做不了山賊這份有前途的職業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18:51
二零四 歷史的慣性?
為外出招兵,解席沒能趕上先前和鄭家使的談判,感到惋惜不已。在他看來,既然鄭家主動提出了合作,無論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這邊都應該抓住機會,盡快把勢力拓展到島外去。

“到時候花點錢向他們租船就是,船工和水手都用我們自己人,有瓊海號護航,根本不怕他們搗鬼的。只要我們的陸軍上了島,那就誰都不怕!”

解席這家伙平時總愛把謹慎掛嘴上,開口閉口就是“咱們以前做生意最講究風險意識……”,可實際上,相處那么久下來,大家都已經看出:此人只要一有機會就會不管不顧往前猛沖,屬于那種典型的激進派。先前主張進攻府城是這樣,現在考慮向島外展也還是這樣。

只是和以前那次一樣,委員會里很少有人贊同這種過于激進的想法,大家都覺得目前這種穩健展的勢頭不錯,沒必要太著急去打破它。包括他的老搭檔龐雨也這么想,解席一個人興頭十足喊了半天卻得不到旁人,只好把這念頭暫時擱置。

不過現在既然是荷蘭人主動找上門下戰書,這可就不能再說他老解輕率了。

“怎么樣,兄弟們,量商量,咱們來個先下手為強如何?我可不想再窩在家里等人家打上門啦!”

吵吵嚷嚷的,在解老板強:要求下,大家一回到城里就臨時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分析和應對新的敵情。在會議上,解席又一次提出他先前向鄭家借船出兵臺灣的想法,但很悲劇的是和以前一樣,依然沒什么人贊同。

“先解決了朝問題,再來考慮對付荷蘭人,這是總體戰略,沒有必要因為一份戰書而改變。”

“不錯我為主,按部就班我們的:事步驟不該受外力影響。”

雨和趙立德一人一句話,就否決了解席的構想。說實在的,對于荷蘭人的威脅,他們還真沒怎么放在心上:

“根據安娜所提地情報荷蘭東印度公司在臺灣島上只有大約四百到五百名白人士兵。這個數目連我們瓊州府一地地駐軍人數都及不上。況且他們還不可能傾巢出動。所以荷蘭人沒啥可怕。”

相較于兩人毫不在意地態度。李明遠教授倒沒那么樂觀:

“我記得就是從這個普特曼斯開始。荷蘭人在臺灣施行了一項很殘忍地‘血稅’制度:強迫當地原住民和他們一起去攻擊其他土著。如果拒絕則會被絞死……他們可能也會招募土著士兵來對付我們?”

“關于這個您倒不用擔心。”臺灣仔敖薩揚對于這方面很熟悉“荷蘭人招募土著。只是拿來當炮灰用。從來不敢武裝他們地。沒有火槍。連鐵制兵器都不多地土著人用來對付更加原始地山地部民還湊合。真要把那些人裝上船派來跟我們打登陸戰只是白白浪費他們自己地后勤給養和運輸噸位而已。對我軍毫無威脅。”

頓了一頓。敖薩揚又皺眉道:

“相較于土著士兵。我倒更擔心那些海盜團伙。例如劉香之流。這批人如果與他們配合起來。那還是比較麻煩地。本來鄭氏也是需要提防地對象之一芝龍與荷蘭人地關系也很密切。好在目前鄭家已經同我們確立了商業合作關系。應該不會再來攻擊我們了。”

“他們會不會從巴達維亞調來援軍?”

對于軍事并不擅長的林峰忽然插了一句嘴,這句話還真說在了點子上。巴達維亞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部所在,即后世印尼都雅加達離海南島并不太遠,如果從那里派船過來足以對海南構成威脅。

想了想,龐雨說道:

“我記得以前凌寧曾介紹過: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全盛時期將近五萬名員工和一萬名雇傭兵,在全球范圍內擁有超過一百五十艘商船和四十艘戰艦不過那是在公元1670年前后的事情了下這家企業還沒展到那么龐大。當前具體展到什么程度了,卻不太好說。”

“安娜小姐不是曾在巴達維亞住過么?她對于那里應該有所了解吧。”

林峰又提議道,不過旁邊阿德馬上笑笑:

“我早就跟她談過,相信應該是沒什么遺漏了她在臺灣待的時間比較長,在巴達維亞那邊僅僅是路過,連座船都沒下,了解情況很有限。”

作為一個情報人員,象安娜這種主動投誠過來的消息源自然是要重點關照。阿德早就通過她把臺灣那邊情況摸的清清楚楚,所以先前在和那個迪亞戈“閑聊”時,他對于荷蘭人的消息并不怎么關

把重點放在西班牙人身上。

“所以現在的核心問題在于:我們必須要弄清楚,荷蘭人能夠動員多大力量來攻擊我們?以及我們能否頂得住他們的攻擊?”

對于敖薩揚的歸納總結,大家都表示同意。想了一想之后,龐雨提出他的看法:

“我想我們可以用類比法來作出判斷歷史上,荷蘭人在差不多時間段,起的最大規模軍事行動,就是1633年對鄭家的作戰。

當時他們出動了大約十一艘戰艦,后來又招募了中國海盜劉香的部屬參戰。現在改成向我們動手,應該差不多也就是這個規模了。至于能不能頂得住……老解,這就要問你啦。”

解席哼了一聲,:打他的建議被否決后就一直無精打采的,這時候也只是意興闌珊的揮揮手:

“不是早說過么,小意思……十艘船,充其量才兩千來人,我倒希望他們能多來幾艘,多提供幾個‘船長的手提箱’過來,那可都是真金白銀呢。”

于是這場外的軍事會議就此結束,大家仍保持原來的判斷:荷蘭人不足為患。不過,在別人都離開了會場之后,李明遠教授卻單獨叫住龐雨和趙立德兩人,又問了他們幾句話:

“小趙,小龐,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最的情況?”

“壞的情況?您的意思是說……?”

“東南亞一帶情復雜,各方勢力犬牙交錯,不過其中有能力對我們構成威脅的只有四家:大明王朝,鄭家,荷蘭人,還有西班牙人。另外,如果把其他雜七雜八的海盜勢力統統合在一起,也可以給我們造成一定麻煩……”

老李教來到大地圖前,手掌輕輕在東南亞區域拂過:

“我知道在獲得了援兵和新式火炮之后,大家對于保障本島安全的信心都非常充足。這四家勢力如果單獨來犯,確實都不難應付。但是,如果他們聯手前來,你們可還有這樣必勝的把握么?”

龐雨和趙立德對望一眼,兩人臉上都顯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龐雨當即哈哈笑道:

“教授,您恐怕多慮了,這幾家相互之間差不多都是敵對關系。大明王朝連鄭家都未必能驅使得動,更不用說荷蘭與西班牙了。”

“在歷史上他們從來沒有聯手對敵的實例,您這擔心可實在沒必要。”

阿德也在一旁笑道,老李教授搖搖頭:

“我當然知道歷史可是歷史書上也從來沒有記載過:大明王朝曾經接受荷蘭人的饋贈,以西洋人的火器武裝部隊,去剿滅某地的叛亂……而在我們這個時空,它卻生了。”

“那并沒有能對我們構成影響,一點都沒有。”

阿德依然滿不在乎,但老教授卻面現憂色:

“沒有造成殺傷,只是因為我們處理的妥當,沒給明軍任何機會去使用那些火器。如果當初不是北緯選擇了最佳的爆破時機,雙方對射的話,我們多少會有一些傷亡……”

“所以您覺得這一次他們還會聯手?可是這么大規模的改變……不合邏輯啊。”

龐雨皺眉道,老李教授則淡淡一笑:

“作為一個畢生研究歷史的人,我見過了太多不合邏輯的史實。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按常理想來絕對不可能生的,卻偏偏都變成了事實……歷史是最不可預測的。”

老爺子垂下頭去,似乎在喃喃自語:

“一直以來,我們都很依賴歷史,用我們那個時空所生過的事情,來判斷和預測這里將要生的一切……但是最近我卻常常想,這種預測真的可靠嗎?在我們那個世界生過的一切,當真必定會在這里重演?如果這就是所謂‘歷史的慣性’,那么當這種慣性作用于我們自身時,會生什么情況呢?這種慣性會不會導致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集結在一起,從而達到最終將我們抹殺,以回歸歷史正道的結局呢?”

龐雨看看阿德,后也報之以同樣迷糊的眼神這兩人都沒能聽懂老爺子的話。

“請原諒,教授,如果您是想談混沌理論或蝴蝶效應之類,我們對此還真沒什么概念。”

李明遠教授終于回過神來,看著他們笑道:

“哦,我只是想說作為一群在歷史上完全不存在的時空穿越,所有與我們直接相關的事情,我們是沒有任何歷史先例可以遵循的。在這方面,我們不能依賴從歷史書上得來的經驗……至少,不能完全依賴。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18:52
二零五 看來是太閑了……
你覺得老爺子是怎么想的?嫌我們活兒太輕松,想要加點難度?”

龐雨和趙立德這兩個狗頭軍師一路閑聊著離開了會議室,他們并沒有能完全理解李老教授的想法,只是含糊許諾說會多加考慮。

“我也不太明白,可能是指莫菲定理吧‘如果某樣壞事可能生,那它就一定會生。’老頭子年紀大了,凡事謹慎些也不奇怪。”

龐雨猜測著說道,阿德則微微笑了笑:

“最壞的情況……嘿嘿,其實真要仔細想想,這件事情還真有可能生。”

“噢?”龐雨停下腳,臉色有些鄭重,“”

“荷蘭人不談了,他們不來們都要打過去。明王朝其實本來也是要打的,只是一方面給你那條緩兵計拖延住,另一方面我們外交工作比較到位,王璞等官員和商人們的游說讓兩廣總督還在猶豫中……可如果王尊德現他可以把戰敗的責任推卸到外國人頭上,沒了顧忌,此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兵。”

“確實,這兩家我們都有明顯敵意,但另兩家呢?”

“西班牙人目前跟我們沒什么交集。可你別忘了,在十七世紀中國沿海的諸多外國勢力中,西班牙才是最為貪婪和兇殘的國家。荷蘭人打仗還是為了作生意,西班牙人可都是明搶的。何況他們還有過屠殺華人的前科,來找我們麻煩絕不是沒理由的。”

“至于家……嘿嘿,別看那二鄭在這邊說得好聽,鄭家可從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相信如果我們一直保持現在這種強勢地位,他們會是個很不錯的合作伙伴。可一旦我們的威懾力顯示出不足跡象,趁火打劫的人群中絕對不會少了姓鄭的。”

“就算這四有和我們開戰地理由。但他們憑什么聯合呢?他們彼此之間地仇恨也不算小。當真能放下么?”

龐雨了抬眉毛。依然堅持歷史地邏輯性阿德只是兩手一攤:

“反正只是討論‘最壞地情況’……對付共同地敵人?這一條夠不夠當他們現光憑自己一家地力量無論如何不是我們對手地時候。聯合就成了最理智地選項。”

龐雨沉吟不語。過了許久。才微微點頭:

“不錯。如果這四家當真聯合起來。確實可以給我們造成很大麻煩也僅僅只是麻煩而已。”

“哦?你這么有把握嗎?”

這次輪到阿德揚眉毛了。龐雨則很確定的點點頭:

“不錯,那幾家聯合以后,無非是兵多些船多些那對我們有什么用呢?從大的戰略上看,他們聯合以后并沒有多出什么選擇項來攻打的無非還是這兩處瓊州府和臨高縣。海南島上其它地方隨便他們登陸也好,占領也罷,對我們都不構成影響,最終還是要來這里,跟我們面對面的較量。”

“而只要他們還在用密集陣形的方式打仗論是用熱兵器還是冷兵器,在我們的炮火覆蓋之下一樣都是完蛋本無所謂人多還是人少,沒有區別。”

趙立德沉默了片刻,龐雨的信心并不是沒有根據的。自從武器工程師徐慧拿出了山寨版的喀秋莎火箭炮之后,他們這個團體就再也不用擔心人數上的劣勢因為他們的戰爭模式已經轉變了:人家是講究兵力優勢,而他們則是追求的火力優勢。

論起在單位時間內,把最大數量的鋼鐵和**丟到敵人頭上的本事個世界上再沒有什么能跟火箭炮相比了。無論對方聚集起多少部隊,只要不能一下子飛到他們面前進行貼身搏殺要準備接受鋼鐵火雨的洗禮,而在這個年代又有什么部隊能承受如此規模的火力打擊而不潰散呢?

想了想,阿德另起話頭道:

“但是我們的海上航路恐怕會被切斷們可以封鎖我們,慢慢把咱們困死。”

龐雨則依然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無所謂啦,到目前為止,瓊海貿易公司直接經營的范圍從來沒有離開過海南島。所有島外生意都是委托給其它商家去做,貨物從港口上船后就不關我們事了,有損失也與我們無關。他們要搶,也無非是搶的別人家這幫跑海運的誰背后沒人?到時候跳最兇的肯定不是我們……話說回來,真要到了這種地步,對我們反而有利。在海上玩無差別攻擊,憑瓊海號的雷達加上高速度,有哪艘船能跑掉的,封鎖?還指不定誰封鎖誰呢。”

一番話說的阿德啞口無言,但他卻反而呵呵笑了起來:

“很好,既然各方面都考慮到了,那咱們就可以理直氣壯回應老爺子拉最壞的情況也不

嘿。”

“無非隨便說說而已,我還是覺得這些勢力不可能聯合起來針對我們。”

丟下這一句話,龐雨掉頭離去。

此后一段時間,瓊州府城中依然保持了原先那種不緊不慢的生活節奏。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該種田的種田……明王朝或是荷蘭人的威脅,在這些短毛大爺眼里就好像不存在。

當然這只是外面人的感覺,委員會內部對于當前局面并沒有放松警惕。荷蘭人那邊暫時插不進手倒也罷了,對于明王朝兩廣地區的滲透和偵查,卻是一天都沒停止過。

神出鬼沒的北又一次返回了瓊州府,這兩個月來他幾乎走遍了兩廣地區。用他自己的話說:是用腳丫子重新把珠江口區域給量了一遍。

“基本上確定了幾個目標,得我們動手去搞一下的。雖然不能百分百保證,不過我相信這些目標都是和王尊德的征討計劃相關,我們只要摧毀其中幾個,明軍再想要動渡海作戰將會遇到不少困難……其實現在他們的困難也不少,能額外增加一些當然更好。”

說著,他在地:上標示出了一個紅點:

“其中對我們威脅最大,最便于動手的,我想是這里位于海峽對面雷州半島,雷州府附近的一處軍用倉庫。最近幾個月來這里一直在增加物資,包括糧食,草料,軍器以及布帛等物。和我們僅僅相隔一條海峽,如果明朝軍隊進攻,這里就是最前沿的物資補給地。”

“要把搞掉!”

眾人很快出結論,至于具體怎么搞,北緯心里其實也早就有了成算:

“我在:近偵查的時候,了解到最近一段時間雷州半島上常常有倭寇出沒,當地居民吃了不少苦頭,拖家帶口往省城逃難的不少。”

“那是,連我們這里都來了好幾撥,當然他們的運氣可沒海峽對面同行那么好……”

阿德先是隨口談笑,但馬上就領悟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兒,就讓小日本為我們擔這惡名吧,反正他們罪狀本來就夠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條。”

對于北緯的提議,胡凱第一個大聲贊同:

“好主意!正好咱們這邊人人都會說幾句日本話……八哥亞魯,喲西喲西……哈哈!”

負責駐守港口的三排長……現在應該叫三連長的徐磊則更直接,馬上讓人抱來一大堆長短倭刀,稀里嘩啦扔地上。

“小鬼子連道具都給咱們送過來啦。貨真價實的日本產,都是好刀啊。被張陵他們要走了一多半,幸好還剩下這些沒舍得給,現在果然能派上用場了,哈哈。”

北緯隨手拿起一把,抽出半截,果然見寒光閃閃,上面隱隱還有云霧花紋。

“不錯,到時候人前露臉的全拿這些真家伙,再隨便扔個幾件在地上,由不得明軍不相信是正宗倭寇。”

“你估計需要出動多少人?”

龐雨詢問具體計劃,北緯則淡淡一笑:

“放火搞破壞之類‘濕活兒’,我們偵察大隊自己解決就行。但我需要至少一個排的兵力負責后備接應。瓊海號還在船塢里,我們這次只能乘坐普通帆船行動,所以在船員方面也一定要精挑細選,絕對不能在半路上出岔子。另外……”

北緯頓了一頓,看向龐雨和阿德的目光中略帶了一點戲謔之意:

“正如我上次所說,希望你們兩位參謀中間至少有一個人親自帶隊老窩在家里可是會變宅男的哦,偶爾也該出去走走。”

龐雨和阿德再度對望苦笑,看來他們在旁人眼中確實太閑了先有李教授,后有北酷哥,都打算給他們找點事情干干。

想了想,阿德主動舉手:

“還是我去吧,好歹以前干的警察,玩槍還算順溜,也出過幾次外勤。”

“一樣一樣啦,我也經常要上施工工地的……”

龐雨當然也不想被人說成是宅男,當初陪著解席留守瓊州時也才三十幾人,不一樣堅持下來了?……人真要豁出去了,也沒啥可怕。

對于他們兩人的“踴躍”報名,北緯卻只是淡淡微笑:

“不用爭,這樣的行動以后還有很多……大家都有機會。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18:52
二零六 強力黨
約半個月之后,襲擾部隊終于做好一切準備,可以出

北緯原來的打算是快去快回,他預計只需要一個班,帶十來個人展開行動足矣。謹慎點的話后面再準備一個排,埋伏上三十多條人槍,萬一前方行動失敗,可以用來掩護偵察員們撤退,在他想來這樣的規模已經是綽綽有余。

可這個方案在經委員會參謀組討論時卻遭到眾人一致反對。大家舉出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什么行半途可能遇上逆風,或是碰上海盜,又或在陸地上運氣不佳,行動時遭遇明軍大部隊之類……總而言之一句話:太冒險。

北緯開頭還耐著性子回答了幾個問,很快就受不了,把筆一丟:

“靠,這也顧忌那也顧忌還干個鳥活啊,我不管了,你們來做計劃好了。具體怎么行動通知我就行。”

丟下這句話后北緯自自睡覺去了,不過這并沒有能影響其他人的情緒,會議室里依然熱情高漲……

“這是我們第一次派人到大陸上去執行任務,那里和海南島大不一樣,乃是明王朝的根基之所在,很容易調動大批軍隊上來形成包圍,所以無論如何,全第一。(最新最全〕”

先是李老教授為整個計劃定了調子,要求必須確保穩妥,行動成不成功要緊,派出去的人一定要能安全返回,在此基礎上,大家進行了熱烈的探討……最終確實出了個絕對“穩妥”的方案,連李教授自己看了后都嚇了跳。

前方破壞作戰是北緯了算,這個大家插不進手去。但是后方的支援力量,他們卻竭盡所能,派出了整整一個正規連,一百三十多名全副武裝的戰士。外加一個炮兵排,配備兩門用氧氣改裝的209mm大口迫擊炮,攜帶有四個基數的炮彈……這還不算,最研制出的“雷神”火箭彈也帶了二十枚,用一具金屬焊接的單簡易射架射。

“我暈,你們這是要攻打雷州府嗎?”

當北緯于第二天看到這計劃后失聲大叫,而作戰計劃的主要倡議解席卻嘿嘿一笑:

“只考慮到最壞情況:萬一你們不能及時撤離,被明軍大部隊給圍上了。(手機瀏覽搜只要隨便找個據點窩下來,憑這支部隊的火力,守上個十天半月的絕對沒問這樣我們就有足夠時間組織援兵了。”

“到時候是誰需要援兵啊……?”

北緯嘆了口氣,大家畢竟是一番好意,他也只能接受。

至于這支部隊的帶兵人選,本來解席也興兜兜自奮勇要求親自出馬的,不過很快被人指出:他先前擬定計劃時過于熱心,又做了個這么大規模的方案,很有點動機不良的嫌疑讓老解率這支部隊的話,他有可能當真跑去攻打雷州府的。

所以大家一致排除了解席統軍的可能性,后來又是老教授說了句:要讓年輕人多鍛煉鍛煉,于是決定在胡凱和徐磊之間挑一個。

兩個年輕人很都想去,爭搶一番之后,最終是用丟硬幣的方式決出了人選胡凱勝出。而龐雨和趙立德也用同樣方式決定了出動次序,阿德猜中硬幣正面,先獲得了這次“開荒”機會。(最新最全〕

“哎,簡直相當于用八十級的裝備去刷三十級的副本……強力黨啊!”

在碼頭上送別的時候,龐雨很有點酸溜溜的評價道,而心情正的阿德當然不會同他計較,很大度的哈哈一笑:

“怕死又不是什么丟臉事,咱們既沒有復活技能也不能變靈跑尸體,不強力不安心哪。”

人一多,渡船安排也成了問。好在電話聯系方便,黃曉東很快從臨高紅牌港直接開來了兩條大福船,一條單獨都可以容納兩百人以上,這樣即使有一條在海上出了故障,僅靠另外一條船也能單獨完成運輸任務。

“這些船都是從商人手里買來的舊貨,速度很慢。

所以遇上海盜之類千萬別跑,跑不掉的。”

黃曉東因為還要協助瓊海號的改裝,不能親自駕船送人了,所以他拉著海員組的劉鐵鱷反復叮囑后就是那個外號“老鐵鱷”的前海賊頭兒,這時候已經在海員組內混得風生水起,都可以帶一幫子人獨立跑船了。(手機瀏覽〕

“明白,趙軍師早有吩咐:海上若碰到搶劫的,就放他們上船,然后來個黑吃黑……”

黃曉東嘴角抽了抽,即使跟著他們這么久,忠方面已經沒有問題,把全家人也都接來了,可這家伙看來是一輩子改不掉海賊習了。

不過看看他周圍那一幫子人,黃曉東覺得還是他們海員組的人最象良民軍事組那群小伙子個個都用炭條涂黑了臉,有些人甚至還沒出海呢就已經把毛茸茸的吉利偽裝服給披上了身,乍一看活像一窩子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山精樹怪,走街上絕對能嚇倒一片。

倒身

的胡凱這時候卻衣裝整齊軍事組為士兵配備的.了當初唐健他們身上穿的87式迷彩作訓服,棉布材質的夾克式上衣配散腿馬褲,另外要求打綁腿。這套衣服在隱蔽性和方便動作上都很不錯,視覺效果就不怎么出眾了。(更多新章節請到、/〕特別是當地老百還不怎么能接受迷彩造型,次時都有一幫小孩子追在**后面喊花狗子。

為此已經有人提出要給士兵配軍常服或軍禮服,不過考慮到成本問,以及眾人對軍服式樣爭論不下,暫時還未實行,士兵們無論平時戰時都只能穿迷彩。

大部分士兵對這個其實并不介意,能有統一軍服就很滿足了,何況這衣服耐磨而且方便實用。市場上已經出現了類似式樣的夾克成衣,但都是單色,沒有迷彩短毛不允許。

胡凱的軍衣也是配的同類產品,本來這種按尺碼放的大小都一樣,穿到各人身上往往會有些偏大或偏小。但胡凱這套卻被人精心修改過了。在肩部,袖口,褲腰等部位都被仔細裁減過,使之更加貼合身材。收緊的腰部使這個身高本來就達到一米八五的小伙子看起來更加挺拔,整個人看起來英氣勃勃,男人味十足。

而這時還有一位女性正踩著個小板凳,爬在胡凱身上忙上忙下,口中咬著針線,在替他作最后的納補。(手機瀏覽.〕胡凱像個衣裳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洋洋面對著大家的目光,臉上卻充滿了驕傲的笑容。

“這就是他的女朋友?做娛樂業的那位?……看起來年紀也不大么?”

阿德還是頭一次見到胡凱這位傳言中的本地女友,據說是個幫他開了苞的老鴇兒,都說胡凱這頭小肥牛讓一叢老雜草給啃了,現在看起來兩人倒也不是那么不般配當然除了個頭以外。本地居民平均身高一米五幾,這妞兒剛剛勉強達到平均線。

“還好啦,就比他大三歲而已女大三抱金磚么。聽說那妞兒現在收山不干了,心在家里等著胡凱娶她過門,相夫教子過一輩子……”

“那是,這么一張長期票,肯定要抓住的。”

大概是因為以前的職業相關,阿德語氣中帶了濃厚的蔑視之意,龐雨卻是呵呵一笑:

“人家可是自帶豪宅,有幾大箱子的積蓄作嫁妝,仆役丫環一套都齊全的,還外加一家夜總會的產業換了咱們那兒可是個單身富婆啊,一般人想巴結還巴結不上呢……胡凱這小子要不是被軍約束住,早倒插門住人家里去了。”

阿德哼了聲,他們這群人流落到這個時代已經超過兩年,又不是清教徒,肯定會產生感情上和生理上的需要。現代人對這個看開,只要是雙方自愿,就沒什么限制當然軍事組內另有規定的除外。

解席,黃曉東等人是找了同為穿越眾的女朋友,自己內消化,這沒什么麻煩。而象胡凱這樣選擇了本地女郎作為配偶的穿越眾也有一些。一般來說經過安全審查后是允許讓女方跟隨住進綠區的,無非和夫婦穿越眾同等待遇,單獨分配給他們一間宿舍而已。

但大部分明代性都無法接受婚前同居這種方式,而要正式結婚的話,明代的家庭概念可遠遠不止夫妻兩個人,要把仆役之類一起塞進來,綠區范圍遠遠不夠,全方面不能保證。

先前已經有人打了申報告,要求離開綠區自購置產業居住,但委員會對此一直抱以謹慎態度,唐健更是嚴令軍人不準住到營房之外。可憐的胡凱就是被這一條限制住,暫時扮演著牛郎的角色傳統涵義上那種。

幸虧現在這樣的人尚不算多,大多數現代男性還是看不上本地女郎的。女生組更是如此,還沒聽說有哪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女孩子愿意和明代男人談戀愛……不過隨著時間流逝,關于在綠區集中居住的約束遲早會放開,這一點,大家心里都有數。

“這方面是個問啊,要盡快拿個政策出來……等局面穩定之后再商議吧。”

阿德匆匆結束對話啟航的號角聲響起了,行動隊員們依次登船,解席龐雨等人站在跳板邊上,向一個出征的戰士敬禮。

“一定要把他們活著帶回來!”

李明遠教授向北緯和趙立德兩人反復叮囑,兩人皆鄭重應諾。在眾人的殷切目光中,兩大福船緩緩駛離碼頭,開向海峽對面的大明土
zaq159951 發表於 2012-2-8 18:52
二零七 路遇
“真是*……”

坐在船尾一堆破箱子上。龐雨嘆口氣。百無聊賴的繼續仔細擦拭著手頭那支瓊海步1—盡管他已經里到外擦過好幾遍了。旁邊徐則迷迷糊糊抬起頭。了看是誰在說話。然后又垂下腦袋睡著了。

——此時此刻他正停泊在廈某海灣外的一處洋面上。距離陸地大約有四五百米遠。不過根據北緯的要求。他們這接應人員只能在這里等待。壓根兒不允許上岸。

針對明帝國沿施的襲擾行動已經陸續展開了好幾次。北緯率領的突擊小隊成功摧毀破壞了好幾個隸屬于明朝軍隊的物資倉庫。還搞掉了一處碼頭。行動本身應該說是很成功。不過。對于后方接應人員來說。這種行動卻遠沒有開頭想象的那么浪漫有趣。

當胡凱他們第批興兜兜扛槍短炮登上渡船的時候。肯定沒想到北緯對他們竟然是這樣的安排:

“你們這一個個持槍持炮的。給人看見還冒充個屁的倭寇……安心在船上待著吧。若有麻煩自會召喚你們。”

然后北緯就帶著不超過十個人的動小組乘坐一:橡皮小艇上岸“干活兒”去了。留下一大幫全副武裝的漢子們傻坐在船艙里干等。只能從對講機里頭偶爾聽到幾聲簡短口令。偏偏偵查大隊用的還都是內部密語。連情況是好壞都聽不出來……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目所在位置忽然升騰起大片火光一片喧鬧之聲。然而北緯他們卻輕輕松松返回來了。沒有戰斗。更沒有追兵。接應人員完全沒派上用場。在海上白白漂了兩天。船都沒下就給原路拉回來了。回來后一幫個個大叫上當。

后來據北緯。大陸上明軍的守備極其松懈要不是為了讓明軍看到是“倭寇”干的壞事。他們甚至可以連一個哨兵都不驚動。直接溜進倉庫去放火。不過就算在故意驚動哨后也沒遇上什么麻煩——那些明軍一看到他們光的前額與假發再加上亮閃閃的倭刀。馬上狂喊著“真倭來啦!”眨間跑了個精光。

這樣也好。免的多殺人造孽。之后行動小組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在放了幾把火頭之后。那些明軍倒是操著鍋碗瓢盆想來救火不過見這群倭寇尚在都只是遠遠巡。竟然不敢靠上來。直到北緯他們離開后才一擁而上忙著搶救…可那時火早就不可收拾。

北緯在談到這里時還連連嘆息雖然早知道這些責后方守備的不可能是什么精兵但,成這個樣子真是連與之為敵的對手都看不過去了。

“他們恐怕還真只是些農民——這些應該是衛所兵。而按照明帝國的軍戶制度。衛所兵平時就是以種為生的。從明代中葉以后打仗就不以衛所兵為主力了。”

老李教授的話總算給了北緯一點安慰。明王朝還不是完全沒希望。如果這大明朝的軍隊全都是爛成了這個子。那他北緯還真要仔細想想:是繼續贊同委員會一直主張的招撫投靠政策呢?還是該考慮下某些年輕人所私下宣揚的“取而代之”路1,了。之后的幾次行動也都類似。順利到令人難以置信。當然這也和北緯每次行動前都要精心劃有關——首先從廣州那里的諜報處了解消息:哪兒有倭寇或其他山賊海匪等武裝團伙出沒然后再對照預定要破壞的目標表格。從中選擇一個最接近最不會引懷疑的去攻擊。

他們所冒充的勢力也多種多樣。除了倭寇之外什么海盜團伙少數民族勢力。于西洋紅毛人……統統都扮演過。以至于最近廣州城里警報連連。兩廣總督王尊德在向上頭送去的塘報文告中如此寫道:“近來兩廣路頗不安寧山賊海寇。此起彼伏。非獨匪一家之禍也……”

一切都很成功。除了那些被安排擔任接應人員的倒霉蛋——每次行動少則兩天多則半月。隊從白沙碼頭登船。然后還是從白沙碼頭下船。上船后要么發呆要么睡覺。除此外別無它事。雖然每次配備的部隊還是那么多。攜帶的武器還是那么強力。但大家都從踴躍報名變成了能躲則躲。到最后不的不仍然以投硬幣來決定人選——現在是輸的人出門。

龐雨的運氣向來不好。以前玩游戲ROLL點數就少有贏的時候

投硬幣也是一樣。猜正面總是出反。猜反則必然為是很榮幸的獲的了幾次出海旅游機會。

“如果不考慮暈船。風浪。以及船艙窄小氣味難聞等因素。難的有。1下來釣釣魚。發發呆什么。倒也是不錯的享受。”

這是阿德在臨出發前給龐雨的安慰。后者為此還專門帶了根釣魚上船結果等船停下來一看。沿船邊上早就伸出了一排魚竿。想想有條魚能逃過這陣也算不容易。還是發呆算了。

“那邊就浪嶼吧?”

徐總算睡醒。打了個呵欠。爬起來摸出望遠鏡四下張望。此時天色已經微明。遠處大陸上群山起伏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過一會兒太陽就會“突”的一下從海平面下跳出來。披著漫天朝霞。那將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刻。

的……”

龐前曾在鼓浪上住一段間。對這個島還是挺熟悉的。

只不過現在島上肯定沒他最歡的那家海鮮面館。黃昏時也再聽不見悠揚的鋼琴聲。

“以后咱們再立一尊好當然不可能再立鄭成功了——收復臺灣的好事兒輪不到他啦。哥你覺的到時候會立誰的?我有沒有希望啊?”

徐兩眼亮閃的憧憬著。龐雨則哈哈一笑:

“多半是唐隊長吧。他最看重個……還是你們誰打算跟他搶?”

“呃……大不了到候多兩尊好了。把追隨者也算進去。”

兩人隨便掰扯了一會兒閑話。之后看到大陸上某個方向忽然冒出沖天火光。風中隱隱夾雜著嘈雜人聲。“突擊小隊開始動手了。準備接應吧。一會兒就該回來了。”

北緯他們每次都是擇半夜出動。在人最為困倦的黎明時分下手。然后迅速撤離。雖然前幾次都沒出什么意外。但徐還是組織好一隊火槍手。等侯在船邊隨時準備登上橡皮小艇沖上海灘去。協助突擊隊打退敵人的追兵——如果有的。

目標沙灘上開始出現憧憧人影。是北緯及其手下的突擊隊成員們。光從他們不慌不忙的步上看。這一次**后面還是沒人追。

這幫人居然還不是空手。差不多個個手里都拎著老母雞。大白鵝之類家禽。北緯則干脆扛著一頭小豬崽子登上了船。上船之后就連連苦笑:

還是一樣松懈……***。搞的我們裝海賊都裝不象。只好隨便抓兩只雞走。”

“這樣最好。本來大老遠的跑來搞福建水師只是點綴點綴。避免兩廣那邊王尊德起疑心罷了。鄭家是知道我們火力強度的。真打起來容易露。”龐雨對這樣的結果倒很滿意雖說有些無聊。他們這群人卻終究不想跟大明官兵打生打死的。畢竟是自同胞么。無意義的殺戮還是盡量避的好。

“又是一次無聊的行動……盡快啟航。回家。”

廈門至海南島還挺遠的。即使順風。以這兩艘大福船慢吞吞的航速。少說也要十天左右才能返航。這是他們襲擾部隊開展行動以來跑最遠的一次。要不是次都非常順利。劉鐵鱷又拍胸保證這條路線他以前走過很多次。這個時候肯定沒臺風。在沒有瓊海號護送的前提下。委員會本是不想搞這種長距離奔襲的——能到廈門。也差不多就能到臺灣了。

因為擁有完整海圖。以及先進的測速和定位工具。這兩條大船并沒有走明代傳統的近海航線。而是基本上沿著遠洋航線行進。這樣速度可以快些。也不用擔心暗。可以日夜不停的行駛。

前兩天平安無事。到了第三天中午的時候。船老劉鐵鱷神情緊張的走進了船艙:

“龐軍師。好像有煩找上門…兩條黑船。從天亮時就看見。到現在很長時間了。還遠遠在后頭”

“嗯?”

龐雨一下子從床鋪上跳起——這年頭航海圖對于個船老大來說都是傳家寶一般的存在。一條航線往是要用好幾代人的生命去探出來。敢于遠離海岸。不需要陸地參照進入深海航行的。都不是普通人士。這條遠洋航線雖然不是什么秘密。卻也遠遠不上繁華。

連同先前過來的時候。這一路上他們只遠遠看到過幾次帆影不過這年頭在海上看到其它船影絕對不是什么好事。雙方都沒有興趣碰個面聊聊天什么。所以全都是分道揚。一兒工夫就不見了。像這樣長時間跟著的。肯定不懷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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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八 意外狀況
能確定是海盜嗎?”

龐雨問道。劉鐵鱷自己就是干海賊出身。對于同行的特征應該非常熟悉。后者舉著一個單筒望遠鏡觀察片刻后。果然很定的點點頭:

“就算不是專門干行的。這么鬼祟祟跟著。肯定也沒安好心。是沖著咱們來的。”“好極。這趟航行總算不是那么無聊啦。”

徐不知何時也已出現在他們身邊。在聽鐵鱷的判斷之后。卻是滿面興奮之色。

“多想啦。龐哥。他們。好歹讓兄弟們找點情做做。”

這時候對機也響了起來。二號上的北緯打來電話。他們也發現了跟蹤者。

“對方也是兩船。咱們一人負責一條?”

和北緯約定好方略后。雨又想了想。轉頭問老鐵鱷道:

“有什么辦法他們主動靠上來?”

“如果他們想搶西的話。遲早是要靠上來的。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讓他們再勤快,兒。”

老鐵鱷嘿嘿笑道。隨即。就讓部下水手們去把一些破舊木箱子丟到海里。做出一副拋棄貨物加速逃跑的架勢來。這兩條大福船本來就是遠洋商船的型制。船上裝載了大批武裝人員和金屬武器。載重頗深。再加上先前出于喬裝需要。他們又在船頭和船帆等部位畫上了本的大商會的印記。出現在這條遠洋航線上。冒充商船。還真是天衣無縫。

后面那兩條黑船果上當。立即加速氣勢洶洶的逼了上來。劉鐵鱷做戲做足全:一方面讓徐和他手下那些興奮的嗷嗷叫的小伙子們潛伏在艙面下別露頭另一方面又讓若干船工水手們作出沒頭蒼蠅狀在甲板上跑來跑去。完完全全就是一末日降臨的架勢——這家伙以前對這種場面肯定很熟。

那兩條黑船追趕的發快速。已經隱約可見船甲板上密密麻麻。宛如天上繁星一般盡是冷兵器的反光。等更靠近一些后。就可以看見那船頭上擠滿了赤膊漢子。為首一個張大了嘴巴。出滿口大黃牙。一臉的獰笑表情。雙眼中閃耀著貪婪的光……

公元1631年。五月二十一日。農歷小滿。長途奔襲廈的突擊船隊回到了海南島。在白沙碼頭靠了岸。

出發時是兩條船回來時這個數字翻了一倍。除了原來兩條大福船外。還增加了兩條漆成黑色的尖嘴廣船。都是很大的遠洋船。用的木材還是廣東那邊特產的鐵木。材質相當不錯。就是船身上層甲板部分有點破破爛爛的。顯然是被狠狠蹂躪過。

人也比原來多出了一多當前迎接的阿德和胡凱等人看見大批被縛雙手。垂頭喪氣魚貫走下跳板的俘虜時。他們臉上全都顯出了非常濃烈的妒嫉之色:

“稀有精英怪啊。咱們咋就沒遇上這種好事兒呢?”

然而當龐雨和北緯他們走下船幾個人的臉色卻都非常難看對于阿德。解席等人的問候也充耳不聞。都在瘋狂找老杰克。后者很快就知道了他們如此失態的原因——徐被人用擔架抬下了船他的上身**著。胸口部位纏繞著厚厚繃帶。還在隱隱滲出血來。本人又不停咳嗽著。竟然是發燒了。

“怎么回事?”

解席本來還站在邊上笑吟吟欣賞戰果的。此時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看見北緯已經被一群人圍住了便把龐雨拖到一邊去仔細盤問。

“是我們太大意了。回來路上碰到一群海盜按原計劃把他們誘上了船。開頭時倒是很順利。海盜根本不堪一擊。但后來徐在帶人上船搜檢戰利品時被躲在艙下的小毛賊插了一刀。傷口很深。刀子也很臟。我們把所有攜帶的抗生素和急救藥都用上。卻還是控制不住他的體溫。仍然化膿了。不知道是細菌感染還是破傷風。”“**。”

解席恨恨一拳砸在旁邊小樹上。手都打出血來。但他卻恍若未覺:

“***還真以為這是在玩游戲?現在知道了吧——會死人的。”

見徐已經被敖薩揚他們一群人簇擁著送往醫院。再趕過去也插不進手。解席的目光隨即又轉到碼頭一。那群被雪亮刺刀威逼著。抱頭蹲在角落的俘虜身上。

“那還把這幫人帶來么?場就該處置掉。”

面對解席憤怒的咆。龐雨無奈嘆了口氣:

“這里只有一半。緯已經把那條船上的人都扔下了海。”

哼了一聲。解席依然余怒未消。他重重一揮手臂:

“把人先來。如果徐死了。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句話后。老解也匆匆朝醫院那邊跑去。

在貿易公司的基建項目結束后。瓊州府第一人民醫院也跟著建造了一批房屋。正好在半個月前剛剛完工。

這其中就包括了一間設施完備的手術室——密封消毒的無菌空間;用玻璃和鏡面精心加工而成的無影燈;再加上臨高那邊工業組和鋼鐵組專門為其打造的各類術器械。這間手術室雖然還不能完全達到杰克醫生那變態的高標——這個老美基本上是按現代設施的標準來提條件—但卻已經是當前條件下所能達到的極致了。

到現在。杰克漢德森醫生當初的嚴格要求終于見到了成效——大家在手術室外足足等待了七八個小時之后。終于看到老杰克滿臉疲憊的打開了房門:

“他不會死了。需很長時間的。但是會慢好起來的。”

一直守候在外的雨和北緯兩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都長長舒了一口氣——如果徐真有什么不測。他們兩個一輩子都拋不下這包的。

只有李明教授依然面如寒霜。在再次確認徐已經脫離危險之后。教授又把大伙兒召集起來。開一次緊急會議。

“這次的事情。上去是偶然。其實卻是必然。就算這次小徐不出事。遲早也會有其他人碰上類似事件——關鍵在于。我們的思想過于麻痹大意。”。在會議上。李遠教授厲批評了當前團隊中普遍存在的輕敵和自大思潮。特別擁有了超越時1的先進武器之后。很多人甚至把戰斗視之為游戲。再沒有當初在臨高時那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心謹慎。如今終于嘗到苦果。

“我已經看過你們報告。對海盜船戰的計劃本身并沒有錯。但是在最后打掃戰場的方式上。你們太過于隨意了。根本沒有認真執行唐隊長他們制定的船上作戰條例。所以才會放任小徐貿然下到船艙。以至于被偷襲。”

教授也毫不的對龐雨和北緯兩個行動負責人作出了當面批評。后兩人亦無話可說。能低頭接受指責。并表示作書面檢討。

之后。李老教授又說道:

“也許你們自己并沒有到。但我卻漸漸有這種感覺:我們的驕傲思想正在逐步影響到通本的士兵。我們整個團體的心態正在越來越接近于同時期的西方殖民者。仿佛憑借著先進的武器和技術。就沒什么可以畏懼的。這種思潮絕對要。”

“在戰略上有信心。是好事但在具體行事上如果也這么驕傲自大。那就是災難……對于明王朝的襲擾作戰。暫時止吧。太過于頻繁的行動容易暴露我們自己。也會導致部隊的疲勞。需要休整一段時間。把部隊的訓練和教育重新抓起來。”

對于老教授的決定。大家都沒什么意見。但北緯在猶豫片刻之后。終于又開口道:

“恐怕我們還需要進行一次行動。”

“…?”

雖然看到了老教授明顯不以為然表情。龐雨還是硬著頭皮補充道:

“不是針對明王朝。而是這次擊的海盜集團。當時海面上還有他們的同伙。看見們的戰法了。”

——先前那兩條黑船只是遠遠跟隨。而并沒有立即沖上來搶劫的原因。就是他們在等待更的同伙前來。后來雖然被老鱷的計謀所引誘。搶先發動。但在這兩條船挨打的時。海平面上出現的另幾條類似黑就沒敢再靠上來。而是直接逃跑了。

這邊船速太慢。而且又著急徐的傷勢。就沒去追趕。但北緯在半途中就已經審問過不少虜。基本上搞清楚了那伙人的來路。以及主要據點之所在。

“如果傳揚出去。們的秘密恐怕會暴露。所以要盡快行動。把他們的老窩端掉才好。”

北緯的顧慮不能說沒道理。思慮片刻之后。老教授點點頭:

“好吧。那還是你們幾個人負責。拿個計劃出來。這次直接帶隊。多帶些人和武器去。確保萬無一失。”

“是。”

幾人同聲應答。倒是頗有解放電影中。國民將領們召開軍事會議時面對委員長的架勢——不過現在。誰也沒心思再作這種玩笑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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