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風流 作者:小橋老樹 (連載中)

b144511455 2009-1-17 10:10:0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2 675717
z3336578 發表於 2009-8-14 23:24
五百四十九章班子(上)


   




    侯衛東見到了朱民生的秘書趙誠義,就知道朱民生應該就在後面,本能就想躲到一邊去,無奈祝焱一邊走一邊說話,見無法迴避,他乾脆主動招呼道:「趙秘書,你好。」

    趙誠義打前站,最先進入酒店,聽到招呼,就見到從電梯那邊走過來的祝焱和侯衛東,他急忙快走兩步,主動與祝焱握手,道:「祝書記,您好。」

    聽說是朱民生的專職秘書,祝焱微微頜首,等到小趙的手在空中停留數秒,他才伸出手,與小趙輕輕地握了握,口裡道:「朱書記是我的老領導了,代我問好。」

    小趙道:「朱書記就在門

    話音未落,朱民生和省政府副省長秦路肩並著肩走了進來,侯衛東暗叫倒霉,卻也只得跟著祝焱迎了上去。

    三位領導互為寒暄以後,祝焱並沒有向秦路介紹侯衛東,朱民生也似乎忘記了此事,等到秦省長要邁步之時,朱民生才道:「秦省長,這位是小侯書記,成津縣委書記。」

    秦路邁出去的腿又收了回來,他「喔」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侯衛東兩眼,道:「侯衛東,我是久聞大名了,沙州後起之秀,全省最年輕的縣委書記嘛。」

    侯衛東心裡大叫倒霉,臉上露出了下級應有的謙恭,「秦省長,去年召開全省計劃生育工作會,我聆聽了你的講話,受益非淺。」

    計劃生育工作是秦路分管工作之一。嶺西省的計生工作在99年受到了全國獎勵,秦路作為分管的省領導自然是臉子有光,那一年全省計生工作會就開得熱烈而隆重,這也是秦路拿得出手的政績之一。

    「那年你參加了會?」

    「成津縣地計生工作得了二等獎。」

    秦路很有風度地鼓勵道:「計劃生育是天下第一難事。縣委要多多關心計生部門。他們工作在第一錢。很辛苦。」侯衛東就表決心:「搞好計生工作。這是我地職責。」

    李晶和祝梅走在祝焱和侯衛東身後。李晶極為機靈。聽到侯衛東招呼以後。就拉著祝梅拐進了賓館地小商場。透過裡面地玻璃觀察著外面地情況。等到秦路和朱民生進了電梯。她才和祝梅一起出來。

    走出了賓館。祝焱站在車門口。道:「今天有個失誤。不應該安排在這裡。到這裡最容易遇到熟人。」他回頭看著金星酒店金壁輝煌地大廳。道:「衛東。今天地偶遇。有可能起負面作用。」

    官場中。有些事情是只能意會而不能意傳。侯衛東作為成津縣委書記。卻與茂雲地委書記來往密切。這事沒有任何錯。卻極有可能被人不喜。祝焱深通官場三味。就點了幾句。

    侯衛東明白其中地道理。口裡卻不承認。道:「我與祝書記在一起是太正常不過地事情。如果秘書和領導分開以後就互不來往。那才是怪事。」

    祝焱就不多說此事,他給祝梅比劃了幾個手勢,祝梅就飛快地發了一條短信,侯衛東習慣性地摸自己地手機,等拿出了手機。才發現響聲是從李晶手機上發出來的。

    祝梅很調皮地對著侯衛東晃動著手機,侯衛東對於祝梅的狀態即高興又擔心,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道:「都是大學生了,還調皮。」,這才給侯衛東發了信息,道:「我們很快就要出發,你要為我加油。」

    等到祝焱小車徹底離開了視線,侯衛東就上了李晶的小車。李晶道:「秦路的妹妹叫作秦莉。挺歷害的女人,這兩年接了不少工程。」

    侯衛東道:「到成津來做工程。就得按照成津的規矩來辦,一律公開招投標,你參加過一次招標會,感覺如何?」

    「我那次參加的招標會倒是動了真格,不過有前提條件,你想不想聽真話。」

    「說。」

    「我先假設,如果朱民生介紹秦莉過來做工程,你能夠讓她不中標嗎?」

    「說實話,很難。」

    「如果是祝焱介紹的人,你能拒絕嗎?說實話。」

    侯衛東想了想,道:「這是艱難地選擇,我想,很難堅持到最後。」當初拒絕黃子堤,主要原因並不是為了公開,而是易中嶺太操蛋,如果黃子堤介紹的是另一個企業,十有**就會答應其要求。

    「如果是周昌全介紹的人,你能拒絕嗎?」

    「如是蒙寧、吳英……」

    侯衛東忍不住,道:「停止,別問了。」他自語道:「你地假設不成立,憑什麼領導都要介紹人來做工程,你把領導的覺悟看得太低了,至少你後面假設的幾個人都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

    李晶曬笑道:「這和覺悟沒有關係,而是利益使然,你其實心如明鏡,只是不願意承認。」

    身邊的這位女子原本和侯衛東八竿子也打不著,怎麼現在卻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這也讓侯衛東看問題的視角發生了變化,他感歎地道:「你能把官場看這麼透,也不知經歷的多少風浪,承受了多少壓力,現在想起來讓人心痛。」

    李晶沒有料到侯衛東會這麼說,道:「衛東,我有時半會做惡夢,總是想著我才參加工作的那一段事情,這一次起意考察美國地環境,與以前的經歷有關,我已打定主意,就算是不定居美國,我也要到香港去,香港可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正式國土,你沒有心理障礙吧。」

    侯衛東心裡最怕李晶將兒子侯大勇變成黃皮白心的香蕉人,此時聽說其有意到香港定居,道:「如果到香港去。我還能夠接受,雖然是特區,畢竟還在一顆樹上。」

    李晶見侯衛東鬆了口,笑道:「我就知道你是這個心思,從這點來看,你還是一個很傳統的人。」

    回到家裡。小丑丑已經睡著了,侯衛東和李晶站在床邊看著兒子安祥的神情,都捨不得離開,大姐也知趣,藉著煮稀粥的由頭,故意躲在了一邊,讓兩人臨別前好好的呆在一起。

    「你看眼睛、眉毛以及整個臉形,和我小時候就是一個巴掌拍下來地,難怪這麼英俊。」

    「你就臭美吧。」李晶看著兒子在睡夢還捏著拳頭。又道:「大勇地性子只怕有些強,這麼小的年齡,最喜歡一手拿著槍。一手拿著寶劍。」

    侯衛東開著玩笑,道:「我小時候,是一手拿著槍,一手拿著洋娃娃。」

    第二天下午,侯衛東和祝焱一起送走了李晶一行,李晶上飛機之前,一直都神態自若,當飛機上了藍天,她只覺得眼睛有些發酸。趁著無人注意之時,悄悄用紙巾擦了擦眼睛。

    小車回到了沙州地界,侯衛東很快也就進入了應有的狀態,他給趙部長打了電話,道:「趙部長,你有空沒有,我剛從嶺西回來。」

    組織部長趙東道:「我在辦公室,你來吧。」

    趙東的態度與在成津縣相關已經相當的轉變,道:「這幾天。我到四個縣轉了轉,農民負擔不容忽視,客觀地來講,成津地農民負擔問題還不算太嚴重,至少沒有層層加碼。」

    「趙部長,我回去以後繼續檢查農民負擔問題,一經發現,立刻糾正。」侯衛東表態很有些原則性。

    在沙州各地都在農民負擔上有層層加碼的現象,就算是在成津。各鎮都暗中在加碼。只要不過份,侯衛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各鎮財政困難,多數負債纍纍,要按國際標準,成津所有鎮都已破產,另一方面,村社幹部補助過低,使得村社幹部遇到問題就「扔帽子」,這裡的問題不單單是幹部素質的問題,而是一個體制地問題。

    對於體制來說,縣委書記就算是土皇帝,也無能為力。

    「負擔問題,我已給民生書記談了,他有全盤打算,今天我請你過來,不是談負擔問題,而是談班子調整地問題,我是按規矩通氣,正式的東西還沒有下來,你心裡有數就行。」

    事關班子調整,侯衛東沒有聽到一點風聲,他地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

    「按照民生書記的意思,近期將對各縣地組織部長進行小範圍的調整,成津的李致同志調至益楊縣任組織部長,市委組織部黨政幹部處處長郭蘭同志到成津來任組織部長,郭蘭同志一直在組織部門工作,組工經驗很豐富,是市委重點培養地幹部。」

    又問道:「對這個調整,你有什麼想法?」

    侯衛東暗地有些吃驚,口裡道:「李致同志和郭蘭同志我都認識,都曾經在一起共事,兩人都是極為優秀的組工幹部,對於市委的安排,我擁護,沒有意見。」

    離開了組織部,侯衛東給粟明俊打個電話。

    粟明俊道:「別說你突然,我也感到突然,今天上午我才知道消息,郭蘭組織性強,沒有什麼歪心眼,調到成津去,應該能成為你的好助手,從另一方面,李致是本地幹部,按規矩就不適宜在成津任職,調整也在意料之中。」

    放下電話,侯衛東暗自皺眉,道:「我是全省最年輕的縣委書記,現在把郭蘭這個未婚女子放到成津班子裡,簡直就是流言蜚語最好的溫床。」
z3336578 發表於 2009-8-14 23:30
第五百五十章班子(中)

「論到服務的超前與仔細,縣委招待所裡還沒有人能同春天相比。」侯衛東看著紅著臉,心忙腳亂的服務員在心裡作出了這樣的結論。

    小招待所的服務員偷了懶,原本應該在上午完成了清潔工作,她抱著侯衛東不會回來的僥倖心理,想拖到下午,當侯衛東回來吃午飯之時,她才急急忙忙去收拾房間。

    「別著急,我一會要到小招去吃午飯,你慢慢收拾。」侯衛東一般都在房間裡吃飯,此時有服務員在裡面打掃衛生,他就決定破例到小餐廳去吃,臨走前,他和顏悅色地交待服務員。

    胡永林好幾天沒有見到侯衛東,看到他的車輛回來以後,就很慇勤地來到小招後院的樓上,他見到服務員正在屋裡打掃衛生,臉就陰了下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跟著侯衛東出了門,轉身之際,臉上的怒容又換成了燦爛的笑容,轉換之自然,川劇的變臉只能甘拜下風。

    「侯書記,你想吃什麼,我馬上去安排。」

    「隨便安排一點。」

    「今天在河邊釣了十來條土鯽魚,就來一個黃燜土鯽魚。」侯衛東笑道:「胡所長,這在你的職權範圍之內,你發話就行了,不用問我。」

    胡永林搓著手歡天喜地就進了廚房,進了那道破門。這就是他的地盤,「馬三,快去殺魚,侯書記回來了,要等著吃你的黃燜土鯽魚,味道要弄好一點。」

    馬三答應一聲就拿著刀去剖魚。

    胡永林又指著另一位胖廚師道:「侯書記喜歡吃芹菜炒牛肉。你趕緊去切牛肉。」

    安排完廚房。胡永林親自端著茶水來到了小餐廳。給侯衛東滿上以後。又搭訕了幾句。儘管侯衛東只是點了點頭。隨口說了兩句。他還是很受鼓勵地走了出去。

    「你媽地怎麼搞地。還記得招待所地制度嗎。每天在上午九點到十點打掃領導房間地衛生。」

    服務員不怕縣委書記。卻最怕眼前這位胡所長。她求情道:「胡所長。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下次再也不敢了。這次就算了吧。」

    胡永林信奉著慈不掌兵地概念。虎著臉。道:「制度就是高壓線。誰碰誰倒霉。這個月在工資裡扣五十。」

    望著胡永林遠走地背影。服務員抹著眼淚。低聲罵道:「胡永林。你生個娃兒沒有屁眼。」

    罵了一會,覺得不過癮,拿起桌上洗得白淨的高檔瓷器杯子,狠狠地朝裡面吐了口水,吐完了口水,又覺得害怕,拿起杯子觀察一會。見沒有痕跡。她又吐了些口水進去。

    侯衛東吃了飯,回到餐廳之時。正好遇到服務員出門,他對於服務員地態度一向良好。就主動打招呼道:「你才做完,辛苦了。」

    服務員低著頭,側身站在一旁,等到侯衛東進了門,她心道:「你是不是好東西,肯定和春蘭睡了覺,否則怎麼會將春蘭調到了交通局去,活該吃我的口水。」每次想到春蘭成了交通局幹部,她的心裡就如被毒蛇咬了一口。

    在窗邊坐著抽了一會煙,看著被鄧家春照顧的花花草草都吐出了新芽,將院子打扮得生機盎然,寒冷的季節已經過去,春天眼看著就到來。

    秘書杜兵這一段時間跟著侯衛東一直活動於嶺西,五星賓館都住得厭煩了,中午將侯衛東送到了縣委小招,便坐著司機老耿地車直奔縣委家屬院。

    縣委家屬院整齊地擺著八幢樓,裡面有活動室、醫療室,還有一個籃球場,條件很不錯,杜兵被提成了縣委辦副主任,屬於副科級幹部,也就在裡面有了一席之地。

    「什麼時候我能搬進來住?杜主任,你幫著我說句話。」老耿看著整齊的樓房,很是羨慕。

    杜兵很耿直地道:「這八幢樓不行了,我聽說還要修四幢集資建房,到時候寧願違背政策也要解決你的住房問題。」這事侯衛東其實已經有了安排,杜兵心裡有數,他知道老耿不會直接問侯衛東,因此才敢如此拍胸脯。

    老耿聽到了杜兵的承諾,感謝一番後,開著車就走了。

    三步兩步回到了家中,開了門,見屋中空無一人,廚房也是冷鍋冷灶,杜兵就給丁小輝打傳呼,在屋裡轉了數圈,丁小輝卻沒有回電話。

    杜兵接連給丁小輝打了好幾個傳呼,等了半個小時,才接到丁小輝的電話。

    「怎麼不回傳呼,我在哪裡,回家了。」杜兵氣呼呼地道。

    「要回來,怎麼不提前打電話過來,我以為你不回來,在單位吃飯。」

    「我也不知道中午有事情沒有,知道沒有事,就趕緊回來了,我還沒有吃飯呢。」

    丁小輝聽到話筒裡傳來的急促呼吸,心裡一熱,道:「你等著,我馬上回家給你做飯。」

    放下電話,杜兵就將窗簾拉上,又將床鋪好,就在客廳裡等著丁小輝,這幾天在五星酒店裡,不少美女在眼前晃來蕩去,可是只能看不能摸,這就讓杜兵慾火焚身、急不可待。

    丁小輝剛剛進門,就被杜兵攔腰抱住,「小輝,可想死我了。」「阿兵,我也是。」

    兩個青年男女從客廳就開始脫衣服,到了寢室之時,已經脫得赤條條的。

    事罷,丁小輝用手揪著杜兵的耳朵,道:「你住在五星酒店裡。做壞事沒有?」

    「輕點,痛。」

    杜兵將侯衛東和老耿拿出來做擋箭牌,道:「我跟侯書記一起,天天接見省裡地領導,哪裡有時間想歪事。」他翻身騎到丁小輝身上,「我做壞事沒有。你最清楚,是不是需要再次檢查。」

    丁小輝想起辦公室裡傳說的「錢要繳光,時間占光,精子擠光」地三光政策,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來就來,誰怕誰啊。」

    小兩口打鬧一陣,丁小輝就起床煮飯,不一會,廚房裡就響起了菜刀「噼啪」歡快的聲音。

    「聽說要來一位未婚地漂亮女部長,曾經還是侯書記的領導,這幾天我聽到不少傳說,說是他們兩家人曾經是鄰居。關係好得很。」

    杜兵聽著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對,警覺地道:「你這話千萬別說,我是侯書記的專職秘書,你若跟著說這些話。要惹大麻煩地。」丁小輝道:「我知道事情輕重,才不會傳這些話,只是聽見別人閒聊。」

    郭蘭到來一事,知情者並不是太多,丁小輝所在的單位就已經傳出了這些緋聞,這引起了杜兵的警惕,不過,他聽在耳裡,記在心中,卻並不準備馬上給侯衛東報告。

    下午。侯衛東屁股剛落在了椅子上。縣委辦谷雲峰主任就進了辦公室。

    「郭部長後天就要來報到,我想請示一下。郭部長的家安在哪裡?」

    「這種事情我就不管了,你是大內總管。徵求郭蘭部長意見以後,酌情安排就行了。」

    侯衛東來到了成津以後,鄧家春為了保護侯衛東的安全,將縣委招待所一分為二,前院佔了五分之四,主要發揮縣委招待所地職能,後院小而精,住著侯衛東、鄧家春和朱江三位縣領導,如今郭蘭來到成津,最好地住處當然還是縣委招待所地後院,只是,郭蘭是美女部長,而且是與侯衛東有著不尋常感情的部長,因此,侯衛東不願意自己挑明此事。

    谷雲峰揣摩著侯衛東地意思,道:「郭部長是女同志,安全最重要,縣委小招的保衛工作最好,我建議就住在小樓地底層,就是鄧局長隔壁那一套房子。」

    侯衛東揮了揮手,道:「我沒有什麼意見,你去徵求郭部長的建議。」

    談完了住房問題,谷雲峰又道:「李部長地小車用了四年多時間了,郭部長過來,換不換車?」

    「車況如何?」

    「李部長的車是桑塔納2000,跑了十來萬公里,按理說應該換了,成津山多,車況得好一些,否則容易出事。」

    最後一句話打動了侯衛東,他想了一會,道:「這樣,市局季海洋局長答應幫助解決一輛車,你去聯繫一下,選一部性能好、又不太張揚的車。」

    「侯書記,還有一件事情,郭部長的辦公室。」

    侯衛東打斷了谷雲峰地話,道:「郭部長的辦公室、以及市委組織部何時將她送來,如何開歡迎會,這些事情,你找為民書記商量著辦,不必事無鉅細都來給我說。」

    他道:「我走了好幾天,這幾天縣裡有大一點的事情,幾個重點工程的進展情況,這些才是你這個縣委辦主任應該報告的事情。」

    谷雲峰每天堅持給侯衛東打三次電話,報告成津縣內的大小事情,他想了想,道:「這一段時間各項重點工程進展順利,關閉不磷礦亦順利,值得關注有一件事,李太忠辭去了沙州市城管局長職務,已經回到縣裡,據說是要接管李東方的企業。」

    「李太忠是來接管另外兩家磷礦?」

    「他已經住進了萬安磷礦。」

    侯衛東頓了頓,交待道:「只要他依法經營,就和普通企業老闆一樣。」

    李東方實際控制著萬安、萬發和萬順三家磷礦,但是真正掛李東方名字的只有一家,另外兩家就是掛著他人的名字,法院在封查李東方財產之前,弄清楚了財產所有權,覺得很棘手,特意請示了侯衛東。

    侯衛東表態很明確:「一切依法辦事,有違法事實就依法處理,否則憑什麼封查其他公民的財產。」

    這個表態在成津班子中還有爭議,有一種觀念認為這是對犯罪分子地縱容,侯衛東還是堅持了自己地觀點。

    堅持這個觀點有三個原因,一是他確實想要依法行事,二是這兩家企業完成了技改,生產正常,沒有必要打亂正常的生產,這對眾多就業者以及政府稅收來說是不利地,第三點是周昌全臨走前的提醒。
z3336578 發表於 2009-8-14 23:37
第五百五十一章班子(下)




臨行前。郭蘭還是不放心。將注意事項寫成小紙條子。放道:「我寫的這些條子。你每天抽時間看一看。不要有什麼遺漏的事情。」

    「你這孩子真是的。我還沒有老糊塗。」郭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將紙條小心的折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蘭蘭。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定要考慮個人問題了。」郭夫人壓低聲音。道:「你爸這個身體。我真是怕啊。他和我一個心思。想看到你安一個家。看著肉墩墩的小孩子。那天我看著劉老師帶著孩子在商場裡。你爸看著那小孩子笑個不停。」

    這個話題就如唐僧的咒語。每次都讓郭蘭頭大三圈。她問道:「那一個劉老師。」

    「就是侯衛東是媽。她現在搬到了新月樓。帶著孫女在商場買東西。」

    「我記的是張小佳的媽媽在帶孩子。怎麼又是劉老師?」

    「別人家裡的事情我也說不清楚。那小姑娘長的真是可愛。你爸爸這種老古董。回家都說起過好幾次。」

    幾個白大褂走進來。是前面之人是一位年輕斯文的大夫。他走到郭教授面前。彎下腰。耐心的問了幾個問題。

    郭夫人在郭蘭耳邊道:「這位是梁博士。你爸的主治醫生。醫術很好。為人特別和氣。」

    檢查完了以後。郭蘭跟著梁博士出了門。問道:「梁博士。我爸的病情嚴重嗎?」

    梁進文翻了翻病歷。道:「目前情況來看。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以後走路會有些影響。腦阻塞的病人最怕摔跤。你們不應該讓郭教授一個人到圖書館去。沙州圖書館我去過。有一段特別滑。以後再也不能讓郭教授一個人到沙州圖書館去。」

    「我爸教了一輩子書。讀書已經是他的生活方式。一天不讓他摸書都不會習慣。以後我不讓他到圖書館去。要看什麼書。我給他借回來。」郭蘭理了理肩上的坤包。問道:「梁博士是沙州人嗎。對沙州很熟悉。」

    梁進文道:「我愛人以前是沙州日報的。我陪著她到沙州去過好幾次。還到沙州讀書館裡查過資料。」

    「你愛人是段英?」郭蘭在市委組織部時。經常與報社的人打交道。認識段英。

    「對。你認識她?」

    「我以前在與段記者合作過好幾次。」

    梁進文正處於新婚之中。對老婆的一切都感興趣。他見郭蘭氣質脫俗、幽雅。道:「你是報社還是電台的?」

    「我叫郭蘭。以前在市委工作。」

    梁進文道:「我認識沙州的侯衛東。他和我愛人是同學。你認識他嗎?」

    郭蘭淺淺一笑。道:「難怪別人說的球村。真是太小了。我和侯衛東曾經在一起工作過。」

    梁進文再次看了看病歷。詢問道:「現在新出了一種藥。對於病人恢復很有好外。就是稍為貴一些。我給郭教授開上。沒有問題吧。」

    「錢不是問題。關鍵是對身體有好處。」

    郭蘭與梁博士聊了一會。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這才離開了省人民醫院。

    郭夫人將郭蘭送到了樓下。道:「侯衛東是好小伙子。這位梁博士也是好小伙子。我家的蘭蘭這麼優秀。怎麼遇不到合適的人。」郭蘭真有些受不了。嗔怪的道:「媽。大街上男人這麼多。我就在街道上隨便找一個。你滿意嗎?」

    「你都當領導了。還這麼孩子氣。」郭夫人對郭蘭的固執亦是無可奈何。

    這時。停在一旁的小車就開了過來。這是沙州市委組織部的小車。

    回到了市委組織部。郭蘭就覺的氣氛不對。同事們神神秘秘的似乎都有話說。卻又故作嚴肅的在辦公桌前努力的工作。作為老組工人員。郭蘭心中很有些疑問。

    粟明俊見到郭蘭。則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道:「明天。我送你到成津。趙部長另有安排。就不送你了。」

    郭蘭到成津縣去上任。按照常規就是組織部副部長陪送。只是由於郭蘭是趙東到組織以後。組織部走出來的第一位縣級領導。趙東就有意送一送。原本說好的事。突然就改變了。加上辦公室不同尋常的氣氛。讓郭蘭意識到部裡應該有什麼事情發生。

    回到自己辦公室。工作人員小林悄悄的走了進來。他見辦公室沒有外人。就指著桌上的一本《組工動態》。道:「郭處長。趙部的文章被《要情參閱》捅到了上面。」

    組織部裡有好外處長幹部。大家都是「張處」「李處」的稱呼著。由於郭蘭是漂亮的未婚女子。在市委機關裡知名度頗高。稱呼「郭處」不免讓人想起另外的含義。因此部裡同志心照不宣的稱呼她為「郭處長」。免的尷尬。

    郭蘭雖然沒有見到《要情參閱》裡面的文章。不過。光是想一想這事都是讓人倒吸一口涼氣。「你怎麼知道這事?」

    小林的意的道:「趙誠義是我表哥。他給我說的此事。趙部長還被朱書記當面批評了一頓。」

    郭蘭對去年九月才來上班的大學生畢業生小林很是照顧。聽到小林的話。忙道:「這話到此為止。不能再說了。」她加了一句:「涉及領導的話題。千萬要小心。這是組織部的紀律。」

    小林吐了吐舌頭。道:「多謝郭處提醒。幸好我只給辦公室的同志說了此事。」

    「明大姐知道此事嗎?」

    「她當時也在。」

    郭蘭心裡就明白。此事應該早已傳遍了全部。她態度嚴肅的吩咐道:「小林。以後誰問起此事。你都不要承認。」小林見郭蘭如此認真。意識到自己可能闖禍了。心裡也有些發怵。道:「郭處。我去給明大姐說。讓她不要給別人說。」郭蘭有些哭笑不的。道:「算了。你不要再提這個話題。有人問起一概否認就行了。」

    而市委組織部長趙東此時陷入了巨大的漩渦之中。

    趙東的文章最初發表在市委組織部搞的《組工動態》裡。《組工動態》是組織部裡的內刊。他將自己的調查報告發在這裡面。一方面是供市委參考。另一方面是給各縣領導人一個警告。如果沒有名叫移山的記者多事。這篇文章也就如過眼雲煙。很快就消失在文件的長河之中。

    誰知記者移山將此文加上編者按就朝上捅。《要情參閱》是資深記者向上反映問題的渠道。資深記者寫內參。新進記者搞採訪。這內參的威力著實不容小覷。

    更惱火的是這個編者按還具體解剖了益楊城關鎮。每個數據絕對真實。的出了結論。整個城關鎮。農民的負擔人平增加了三十四十七塊。城關鎮這個麻雀加上趙東這個宏觀調查。一下就把沙州農民負擔問題暴露了出來。錢省長沒有見到《組工動態》。卻見到了《要情參閱》上的這篇文章。當場就給朱民生打了電話。表揚了沙州市委勇於提出問題的決心。最後說了一句:「民生。等省人代會以後。我一定要下來看看沙州的減負成果。」

    朱民生即沒有看到《組工動態》。又沒有看到《要情參閱》。被錢省長一番話弄的莫名其妙。勉強將錢省長應付了過去。第一時間讓趙誠義弄來這兩份內刊。看完之後。重重的拍了桌子。將趙東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你這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嚴重違反了民主集中制原則。」朱民生是個權威感特別強的領導人。在他治下的官員中。居然有這種出格的行徑。這讓他即感到奇怪。更感覺惱火。

    趙東出發點很好。可是眼見著事情超出了沙州範圍。引起了省裡的重視。他一時覺的頭大如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藥是沒有的。他解釋道:「我這文章寫的很宏觀。沒有針對具體的人和事。只是說一種現象。而且我的文章是發表在《組工動態》上。原本是在沙州內部通報一下情況。在全市範圍內督促一下。」

    在朱民生的印象之中。趙東是一位中規中矩的官員。辦事穩重。思路清晰。豈止突然唱了這一齣戲。他沉痛的道:「趙部長。你是班子裡最年輕的。位置也很重要。前途一片光明。為什麼會做出這種違反常理的事情。」

    看著落款為「移山」的記者名字。趙東當著朱民生的面罵道:「這個叫移山的記者絕對是用心不良。朱書記。現在有些記者完全沒有職業道德。就如惡狼一樣盯著各的。只要各的出了什麼差錯。他們就撲過來提要求。要錢要物。吃喝玩樂。而且總是餵不飽。」

    朱民生冷冷的道:「那麼說。這個移山提過要求嗎。到底提的是什麼要求?」見趙東說不出所以然。他指出:「我一到沙州來就強調民主集中制。有些同志還不以為然。你這篇文章與市委精神不相符合。是個人出風頭。對沙州帶來的不良後果。你要負完全責任。」

    趙東原本心裡十分的懊惱。可是聽到朱民生說的如此尖刻。道:「我的出發點是好的。也沒有虛假的的方。」

    朱民生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老趙啊老趙。你不是普通黨員。你是沙州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應該心裡清楚。我們是一個班子。是一個集體。你說出來的話。不僅是你趙東所說。也代表著我們這個集體。」
hte 發表於 2009-8-15 22:06
第五百五十二章適應(上)
    《組工動態》的文章具有普適性,放在沙州、茂雲、茂東任何一個地方都適合,而移山在《要情參閱》所寫的文章則具體分析了益楊城關鎮,編者按與正文結合起來,就成了一篇即有理論又有案例的好文章,引起省領導關注就不足為奇。

    如果沒有那一篇一針見血的編者按,趙東的那篇調研文也就失去了針對性,少了三分之二的威力。「移山這個狗雜種。」趙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懊惱地罵了一句。

    聽到了敲門聲,趙東將兩本雜誌疊放在一起,用文件壓住,又穩住了心神,這才道:「請進。」

    粟明俊請示道:「趙部長,要送郭蘭到成津縣,你去不去?」趙東原本是要去的,後來又說不去,粟明俊在臨行前還是過來問一句。

    趙東兩眉一挑,心道:「這事本不是我的責任,況且我所說句句是實,何必做小女人態,在這裡愁腸千轉。」

    他站起身,道:「說了要去,為什麼不去,走。」

    侯衛東接到粟明俊電話之時,正在與莫為民兩人商量事,放下電話,他道:「粟書記,趙部長、粟部長送郭蘭已經出發了,我們還是按老規矩,到地界上去接。接風餐安排在縣委小招,在家的全體常委到縣委大會議室。」他加了一句:「請朱主任和經主席也參加。」

    侯衛東到了成津縣以後,給人大和政協都增加了經費,但是平時並不怎麼與他們兩人粘乎,對於這一點。朱國仁和經歷暗中滴滴咕咕,在周昌全還當市委書記之時,侯衛東根本不在乎,如今人隨事變,他不得不重新理順與人大、政協這些老同志的關係,不求共同努力。只求別扯後腿。

    就人大和政協的地位來看,人大還有選舉任務,還要任命政府組閣局一把手和法院檢院相關人員,從這一點來說,人大的地位就比政協又要高上許多。

    小車很快就到了成津境內,粟明俊已經能看見侯衛東站在車外的身影,他扭過頭,對坐在後排地郭蘭道:「我和侯衛東認識很多年了。看著這小子從鎮裡一步一步走出來,他是明白人,你當他的助手應該很愉快,另一方面,你是我們組織部走出去的人,組織部是你的娘家,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

    「粟部,我畢業參加工作,一直在機關裡,還沒有在基層工作的經歷。現在心裡慌得很,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你可要指點我。」

    「你不必妄自菲薄,在一起工作數年,我是瞭解你的,當好縣委組織部長沒有問題。」粟明俊這是說地心裡話,在他眼裡。郭蘭雖然是女同志,但是工作數年時間,工作上沒有出現一點紕漏,與上級下級關係都還相處得不錯。

    唯一缺點就是要滿三十還單身,單身也沒有太大問題,問題在於相貌還出眾,一個相貌出眾的單身女子,這就是一個大問題,這些年來,市委大院裡有不少謠傳。有的說郭蘭與周昌全有一腿。有的說郭蘭與趙東有一腿,更有甚者說郭蘭與自己有一腿。想到最後一個謠傳,他不禁搖頭。「我倒是想和郭蘭有一腿,可是人家願意嗎?」

    等到組織部諸人下了車,侯衛東趕緊迎上去,雙手握住了趙東的手,道:「趙部長,感謝您親自給我們送來了優秀人才,這是對我們成津的厚愛。」

    趙東又與蔣湘渝、莫為民等人握了手,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朝著縣城開去,成沙公路基本完工,以前的窄小公路變成了八車道,公路整體上給人一種見山劈山、見河架橋的霸蠻氣勢,駕駛員們對侯衛東很是豎大指姆,而一些老幹部聽說了工程造價,一邊跺腳一邊罵,「侯衛東是崽賣爺田不心疼,依著原來地路基整修,莫非就通不了車,修了這條路,我們每個成津人都背了債。」於是就有人認真算每人背了多少債務,社會上就人稱呼侯衛東為「賣田縣令」。

    不管社會上是如何說法,至少在趙東面前,這條路是一條彰顯了成津一班人魄力的致富路。

    目光從公路上收回來以後,他心思由路面又回到了《要情參閱》之上,頭腦裡擺開了楚河漢界,反覆推演著可能遇到了問題:「我說的事實,包括移山所說的都是事實,省委、市委也得承認這個事實,他們不會以這個為借口來對付我,說不定還得誇我。」

    「可是,這皇帝的新衣怎麼能由我這個市委常委、組織部長來喊破,朱民生最講究民主集中制,以後,我在他眼裡肯定成了不聽話的異類。」

    侯衛東背靠著柔軟的皮沙發,雖然遠隔百里,他此時已經知道了發生在市委機關的核心機密,楊柳這位市委辦綜合科副科長在得知此事以後,便用最快的速度給侯衛東通報了消息,他只見過《組工動態》上的文章,他還沒有資格看《要情參閱》,不過,此事很簡單,他不用看《要情參閱》也能猜到其中地內容。

    「真沒有想到,趙東是這麼有性格有人情味的領導。」

    「以朱民生的性格,多半會在心裡對趙東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個移山很麻煩,以後一定要把他當作小鬼子而嚴防死守。」「我的部下中絕對不能出現這種事情,出現此事,說明了一把手掌控全局的能力不夠。」

    侯衛東細細地回味了整個事件,得出了四個結論。

    縣委大會議室,眾常委們以及組織部的班子成員都在等候著,見到趙東闊步走了進來,掌聲四起。

    侯衛東在縣委、市委都工作過,對這種迎來送往地套路很熟悉,等程序走完,就陪同著趙東去縣委小招。

    趁著與郭蘭單獨相見的時候,侯衛東小心提醒道:「成津的規矩,新來的人都要喝醉,你得小心點,要不然乾脆裝醉算了。」郭蘭道:「我在成津搞試點,大家都熟悉,這一套儀式能不能免了。」侯衛東看了一眼朱國仁和經歷,道:「這不一樣,以前是客人,今天是主人。」

    果然不出侯衛東所料,等酒戰開始,朱國仁、經歷等老同志就開始敬酒,第一杯敬趙東,第二杯敬粟明俊,第三杯就敬郭蘭。

    趙東只喝了四杯酒,縣委書記侯衛東、縣長蔣湘渝,人大主任朱國仁、政協主席經歷,其他同志的敬酒,他就抿一口,意思一下,他是市委領導,縣裡的同志也不敢硬灌他喝。

    粟明俊酒量一般,他和趙東的地位不一樣,每位縣領導他都碰了一杯,喝了一圈下來,臉紅得像關公,他喝了這一圈以後,就開始玩起語言遊戲,左推右擋不再喝酒,他是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又是有名的老闆凳,手裡握著在座不少人的官帽子,因此,大家表達了熱情以後,也就點到為止。

    於是,大家火力就集中在了郭蘭身上。

    人大朱國仁頭髮往後梳著,他氣宇軒昂地端著酒,道:「第一杯酒是見面酒,第二杯酒是友誼酒。」

    朱國仁的勸酒令很簡單直白,只是他身份擱在哪裡,郭蘭初來,實在不願意掃了他地面子,道:「朱主任德高望重,還請多關照小郭。」

    喝了這酒,郭蘭肚裡就如翻江倒海一般,還未回過神來,政協主席經歷頂著一頭白髮又走了過來。

    侯衛東坐在趙東身邊,透過熱氣騰騰地桌面,看到了郭蘭正與經歷談笑著,接著,又將一杯如刀子般的美酒喝了進去,他不由得想起了沙州學院湖畔地鋼琴聲。

    眼見著郭蘭有些酒意了,侯衛東這才發話,道:「同志們,讓郭部長吃點菜,下午還有事情。」

    縣裡眾人這才停了下來,都坐下來吃菜,只有朱國仁仗著資格老,又去敬了趙東一杯酒。

    酒足飯飽之後,粟明俊抽了個機會,悄悄對侯衛東道:「趙部長心情不太好,你這邊有沒有風景優美的地方,下午拋開公事,輕鬆一下「在竹水河上游有一個小湖,風景優美,有一個煤炭療養院,條件一般,勝在安靜。」

    「可以釣魚嗎?」

    「可以。」

    粟明俊就去同趙東商量,趙東略為遲疑,就同意了這個方案。

    谷雲峰接受了任務,就給煤炭療養院辦公室打電話,通了,無人接聽,他狠狠地罵了幾遍,又四處找療養院負責人地電話,終於接通以後,他把事情交待了,又讓辦公室谷枝帶著車和人去商場買新被子枕頭,急急忙忙給煤炭療養院送了過去。

    在沙州四個縣中,只有臨江縣委辦主任是縣委常委,其他三個縣的辦公室主任都沒有進常委,谷雲峰自然想進常委,對組織部的部長和常務副部長就不敢怠慢。

    安排好了這些事,侯衛東就陪著趙東等人去坐車,谷雲峰手裡拿著蘋果醋,道:「郭部長,你喝點這個,胃會舒服一些。」

    郭蘭中午喝了不少酒,臉上起了些紅暈,胃裡正難受得緊,謝過谷雲峰以後,就坐上了粟明俊的小車。

    透過車窗,她看見侯衛東朝這邊望了望,這才上了車
hte 發表於 2009-8-15 22:08
青林的日子 第五百五十三章適應(中)
    竹水河煤炭療養院位於新修的竹水河水電站上游,等到竹水河水電站修好以後,這個小湖的水位將增加五米以上,小湖會變成了一個大湖,縣裡已有將這個地方開發成旅遊景點的意圖,只是這個地方距離沙州太運,爭論之聲不小,因此開發意圖就停留在紙上。

    煤炭療養院院長是一個長著酒糟鼻子的老頭,他提著幾根魚竿,看著趙東等人,大概是很久沒有接待高級別領導人,他的神情中很有些拘束、不安。

    谷雲峰問道:「喂窩子沒有?」

    老頭院長道:「平時沒有多少人釣魚,沒有喂,如果要吃魚,我讓人去撤網。」

    谷雲峰笑道:「撤網就沒有意思了,今天縣委書記和縣長都在這裡,他們高興了,你這裡就有錢了。」

    老頭一激動,酒糟鼻子愈發地紅,道:「請領導們先坐一會,我馬上去撤窩子,最多半小時就可以釣了。」

    湖邊沒有經過整治,落葉多,雜草多,倒多了些野趣,少了一些人工的刻意,趙東、粟明俊和侯衛東、蔣湘渝等人站在破損的湖岸,架起魚竿,靜等著傻魚兒上鉤。\*\\

    第一個釣起魚的人是蔣湘渝,是一條二斤多的白鰱,魚瘦且長,看上去就很天然,他呵呵笑道:「我這是拋磚引玉,拋磚引玉。」

    郭蘭在岸邊隨意地走動著,湖風吹來,吹動髮梢。癢癢的,思緒就如這湖面,微風襲來,就起了波瀾,她用手指揉著有些發痛的太陽穴,心道:「這縣裡的酒是無窮無盡,以後不管什麼情況。我滴酒不沾,否則很難脫身。」

    趙東眼睛盯著湖面,口裡道:「蔣縣長。你在成津工作了幾年?」

    「二十多年了,從參加工作就在成津縣。」

    「按照規定,縣長不能是本地人,你這是破例了。」

    趙東心裡壓著事,只是隨口而問,並沒有深意,可是聽到蔣湘渝耳中就不一樣,他腦袋轉得很快。道:「對成津有感情,捨不得離開。而且,成津發展正走上了快車道,工作起來有幹勁,有奔頭。」

    侯衛東在一旁捧場道:「趙部長,湘渝是好同志,你可不能把他調走,除非是提拔。\\/*\」粟明俊畫龍點睛地道:「如果所有班子都像成津這樣團結,沙州肯定能在全省率先實現小康。」

    大家都笑了起來,氣氛很和諧。

    到了下午,天空淅淅地飄起了小雨。湖面形成了千萬個漣漪。很快就有一層薄霧籠罩著天地,大家收了魚鉤。坐在湖邊的小亭子裡,喝茶。聊天,偷得浮生半日閒。

    趙東心裡始終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朱民生嚴歷的語言如豬八戒偷吃地長生界,在腦中生動活潑地跑來跳去,始終揮之不去。

    粟明俊見趙東神情始終有些鬱鬱,道:「我們打雙扣,誰輸了誰貼鬍鬚。」

    見趙東沒有反對,谷雲峰就去張羅著拿牌,郭蘭拿了些白紙,裁成了白紙條作為鬍鬚。

    粟明俊又道:「郭蘭,你當執法官,誰不主動貼鬍鬚,就由你來負責。」

    趙東和粟明俊搭對,侯衛東和蔣湘渝搭對,四人聚精會神地打牌,所有俗事暫時就忘掉了腦後。

    趙東沒有在最基層呆過,「雙扣」之技不免生疏,他事先強調過,打牌要認真,不能故意放水,於是侯衛東和蔣湘渝就認真打,很快,趙東和粟明俊臉上就掛滿了紙鬍鬚。\\/*\

    郭蘭坐在趙東背後,即看打牌,又看湖光山色,心裡道:「亦不知《要情參閱》上的文章,會對趙部長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想了一會趙東的心情,郭蘭又用眼角餘光近距離仔細觀察著侯衛東,初看起來,侯衛東與以前也沒有什麼不同,仔細看,卻發現他的下巴顯得有些鐵青色,這是鬍鬚茬子對刮鬍刀的反抗痕跡,而這個痕跡就往往代表著成熟,至少在侯衛東面前就是如此表現。

    想著氣宇軒昂的朱國仁,滿頭白髮的經歷,還有眼光靈活地蔣湘渝,郭蘭心裡有些發怵,心道:「侯衛東在成津班子裡挺有威信,一句不敬酒了,除了朱國仁,其他人都是令行禁止,他這麼年輕,怎麼能將這些老油條們控制在手中。」

    輕鬆的時間總是過得挺快,當趙東臉上貼滿了鬍鬚之時,天就黑了下來。

    酒糟鼻子院子還是派人到湖中網了些新鮮湖魚,做成了魚宴招待尊貴的客人,其中一道魚湯是用酸菜熬煮而成,趙東接連喝了兩碗魚湯,連呼過癮。\\*\\

    夜宴之酒是用趙東喜歡地五糧液,六個人喝了三瓶,趙東平時很注意控制酒量,晚上這頓飯就放得很開,頻頻舉杯,終於大醉。

    下桌之前,他指著湖水,道:「湖光瀲瀲,真是人間仙境,我今天不走了,就睡在這裡,明天早上,我們泛舟湖上,這樣的人生當浮一大白。」

    在回到房間時,又對侯衛東道:「郭蘭是個好同志,你們成津縣委要重用,不要欺負人家小姑娘。」侯衛東點頭道:「郭蘭是我們的組織部長,管著全縣的幹部,誰敢欺負她。」

    安頓了趙東,大家無事,又繼續打雙扣,谷雲峰就讓郭蘭參戰,郭蘭推脫頭痛,一個人出去欣賞湖景,三月的夜晚,清涼的湖風吹到臉上,讓她格外思念住在省人民醫院病床上的父親。

    「媽,我現在已經到了成津縣,別擔心,爸爸的情況怎麼樣。」

    「省醫院地醫療條件比沙州醫院好得多,別擔心你爸,蘭蘭,你的年齡已經老大不小了,個人問題要考慮了,我最操心地就是這件事情。\\*\」

    郭蘭對母親的執拗已是無可奈何,她自嘲地道:「媽,乾脆我現在就去登徵婚廣告,隨便找個人出嫁,你看行嗎?」

    郭夫人對同樣執拗亦是無可奈何,道:「不是怪媽嗦,你老大不小了,再不嫁,以後就真的嫁不出去,或者只有嫁二婚的。」

    「媽,你現在的責任就是照顧爸,我的事情就別管了。」

    與母親打了電話,郭蘭心裡又煩亂起來,她抱著手臂在湖邊慢慢地走著,黑夜的湖邊只有湖水在響動,她享受的不是散步,而是寂寞。

    雙扣打到十一點,大家就各自散去了,侯衛東見粟明俊眉眼間有話要說,就來到了他的房間。

    「上午我給你說過,趙部長心情不愉快,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侯衛東搖了搖頭。

    粟明俊將《要情參閱》風波完整地講了,道:「按朱書記的脾氣,他多半不能容忍此事,我琢磨著市委班子恐怕有變化侯衛東一直裝作不知此事,聽粟明俊講完,就道:「「不會吧,趙部長是在組工動態上發表文章,那篇文章我看過,沒有什麼特殊地地方,怎麼會影響到市委班子。」

    「當然,從明面上來講,省裡和市裡都要表揚趙部長,但是趙東破壞了潛規則,或者說是趙東一著不慎,被人利用而破壞了潛規則,依著朱民生地個性,絕對會對這種破壞行為進行反擊。」

    「我覺得不會吧。」

    粟明俊哼了一聲,道:「我是老組織,朱民生亦是老組織,他的事,我瞭解得最多,當年他在組織部號稱冷面部長,至少在好幾位地市領導是被他暗中使絆子拿下地,而原因都是多年前的雞毛事,所以我判斷市委班子要動。」

    他將話挑明了,道:「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機會,如果不能當上組織部長,宣傳部長、紀委書記、統戰部長、政法委書記都可以,大哥地事,你要操心,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了。」

    侯衛東沉吟道:「周省長才到省裡,又在政府那一塊,恐怕對你的事是無能為力,不知道省委組織部的丁原副部長都不否起到作用。」

    「這事不必驚動周省長,他不宜出面,丁原副部長我很熟,我準備直接找他。」

    「粟部,具體辦什麼事情,你直接吩咐。」

    粟明俊這才交了謎底,道:「竹水河水電站的負責人叫做朱小勇,他與你的關係挺不錯,能不能走他的路子,如果走得通則成功的機率就大。」

    朱小勇是蒙豪放的女婿,此事在沙州高層已不是秘密,粟明俊在成津有眼線,知道侯衛東與朱小勇來往比較頻繁,因此在這關鍵時候,他就提出了這個要求。

    此條線是侯衛東的暗線,並不準備馬上就使用,這就讓侯衛東有些為難,不過,在侯衛東翅膀未硬之時,粟明俊幫著他辦了不少事情,比如當年楊柳就是通過粟明俊的關係才調進了市委機關,這些情是必須要還的,而且在粟明俊能當上常委,對侯衛東來說亦是好事。

    他稍為猶豫,還是點頭道:「我與朱小勇比較熟悉,但是從來沒有讓他辦過事,不知道水深水淺,我就在最近幾天去約一約他。」

    「太謝謝了。」粟明俊的感謝是發自內心。

    第二天,當侯衛東起床以後,站在窗邊,看見粟明俊和趙東站在院中聊天,遠處的湖邊,郭蘭在湖邊漫步
hte 發表於 2009-8-17 17:17
青林的日子 第五百五十四章適應(下)
    郭蘭就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雖然讓人賞心悅目,卻又隔著一片湖水,讓人不能過於親近。``.``

    作為男人,對於郭蘭的到來,侯衛東在潛意識裡是歡迎的,只要是正常男人,對氣質美女都不會反感。

    作為縣委書記,他卻帶著三分疑慮,前任部長李致是本地幹部,對於幹部情況極熟,說起幹部來,經常是信心掂來,毫不費力,而郭蘭長年在組織部們工作,業務能力不必懷疑,但是她對於成津幹部完全是一片空白,能否有力地行使組織部長職責,不給副書記莫為民過多的發言權,這還是一個問題。

    在成津邊界,大家握手告別,粟明俊在與侯衛東握手之時,暗自加了一點力,道:「拜託。」侯衛東含蓄地道:「盡力。」兩人心照不宣,相視而笑。

    郭蘭此時就是以成津縣委組織部長的身份來送別市委組織部的領導,趙東對郭蘭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對著成津眾幹部揮了揮手,小車便一道煙地開走。

    此時,郭蘭的座駕未到,侯衛東就招呼道:「郭部長,坐我這車吧。」

    郭蘭原本想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不過看到站在一邊的秘書杜兵,馬上意識到副駕駛是杜兵的位置,如果自己去坐了杜兵的副駕駛位置,則杜兵很難辦。

    她落落大方地把後車門打開,對侯衛東道:「侯書記。請。」侯衛東笑道:「我還是要講究紳士風度,應該給女士開門,郭部長,你不能將我的紳士風度剝奪了。」

    站在一旁等著侯衛東上車地莫為民、谷雲峰、杜兵等人就笑了起來,大家這一笑,眾星捧月的意味就很明顯,郭蘭很敏感地覺察到了這個氛圍,而侯衛東對此已經適應了,彎彎腰。上了車。

    這輛奧迪車平時都是坐著男人,郭蘭是第一個走上此車的女同志,有了女同志在車上。就有一股若隱若現的香氣在浮動,如果說得文雅一些,就叫做暗香浮動。

    「郭部長,基層工作很繁雜,你可要有思想準備。」

    郭蘭道:「遇到困難,我就找班長。」這句話若是由一位男部長說出來,不免有些失弱,可是由一位美女說出來,不免就是另一番語境。

    「原來的副部長溫永革已經調出去了。現在還缺一位副部長。暫時還沒有配。李致部長臨走前有一個方案,我沒有同意。這是你的副手,你自己考察去。」

    郭蘭明白這是侯衛東在樹立自己威信。她沒有推脫,道:「我在黨政幹部處之時一直聯繫成津組織部。對組織部幹部都熟悉,我會盡快拿出副部長人選的合適方案侯衛東又道:「你的日常生活起居由委辦谷主任在安排,等回了辦公室,我讓他來找你,你有什麼具體要求,讓他辦就是。」

    谷雲峰是縣委辦主任,但是不是常委,只能是二級班子正職,如果是縣委常委任了委辦主任,則與組織部長、宣傳部長同一級別,甚至權力在某種程度上還要超過其他常委,當然,那個常委說話力度大,除了本身的職位以外,還要看個人威望以及運用權力地熟悉程度。

    很快,幾輛小車就到了縣委,蔣湘渝和侯衛東一起上了樓,副書記莫為民請郭蘭到了他的辦公室。

    蔣湘渝與侯衛東並排坐在了會客廳的沙發上,兩人神情輕鬆,蔣湘渝平常抽煙並不歷害,只是侯衛東喜歡煙不離手,他慢慢地也被感染了。

    蔣湘渝感慨地道:「這一年來,我們還是做了幾件大事,原本以為今年會輕鬆一些,現在看起來還是不行。」

    一年多時間,成津完成了成沙公路建設、搞好磷礦整治工作,這兩項都是高難度地工作,蔣湘渝儘管沒有牽頭這兩件事情,可是作為縣長,千頭萬緒事情卻要應付,特別是在財政緊張之時,他為了錢是傷透了腦筋。

    侯衛東倒是信心滿滿地道:「成津要騰飛,事情當然越多越好,就怕沒有事情做,大家閒下來以後,反而要生出事端,慶達集團水泥廠下個星期要簽約,就讓福泉同志來負責水泥廠,也給老兄減減負。」

    「福泉是常務副縣長,應該承擔更重的擔子,對這個決定,我舉雙手贊成,而且,我們還要將此事深化,將縣領導聯繫重點企業制度化,給每個常委和副縣長都加上擔子,免得有些人累死,有些人閒死。」

    「這個建議好,下一次常委會就將這事提出來研究,形成決定以後,大家各負其責,年底算總帳。」侯衛東想著粟明俊的事情,又道:「竹水河水電站是全省重點工程,還得由老兄盯著,今年人代會沒有選舉任務,可以安排人大代表去視察竹水河工地,實地感受縣政府的工作實績。」

    蔣湘渝道:「朱小勇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涉及到竹水河建設還有不少具體事情,要求與縣政府召開座談會,簽訂補充協議。」侯衛東道:「就安排在這個星期,等朱小勇到成津以後,我要和他單獨談一談,朱小勇是特殊人物,我們即要為縣裡爭取利益,又得與他將關係處理好。」

    等到蔣湘渝離開,侯衛東就直接給吳英打了電話,道:「吳廳長,您好,我是沙州成津縣的小侯,佔用您幾分鐘時間,給您匯報竹水河水電站的進展情況。」

    在春節期間,侯衛東給吳英拜了年,捎了一些成津土特產,吳英在成津當過知青,心裡有比較濃的成津情節,還特意留侯衛東吃了午餐。

    竹水河水電站是女婿朱小勇負責地第一項工程。吳英時刻都在關注這個工程,對工程各方面情況可謂瞭如指掌,她耐心地聽完了侯衛東的匯報,提出了幾項建議,最後道:「我希望這個工程能成為嶺西小水電地典範性工程,能經受起中央專家地檢查。」

    侯衛東道:「吳廳長地指示我全部記下來了,這一周我要請朱總來座談,屆時將您的指示與朱總一起研究。」又道:「請吳廳長到成津來視察,你能來。是對成津七十萬人民最大地鼓勵。」

    吳英就笑道:「侯書記,你別給我帶高帽子,對成津我是有感情的。能關照地我一定關照。」

    侯衛東又道:「吳廳長,再給您匯報一件事情,成津磷礦開發得比較多,侵佔了幾座知青墓地,縣裡準備修一座知青陵園,將零星分散地知青墓地集中在一直,這是對那些將青春和熱血留在成津地知青的追憶,陵園修好以後,請您為墓地題名。」

    吳英略作沉吟。道:「我沒有資格來題名。等到陵園修好。你通知我,我讓另一位有名氣地老知青來為陵園題名。」鋪墊工作做完。侯衛東就準備在本周與朱小勇見面,將粟明俊的事情提出來。

    到了週五。侯衛東一大早就對谷雲峰道:「你聯繫煤炭療養院,讓他喂點窩子。我要去釣魚。」又道:「準備越野車,先去看竹水河水電站工程。」

    越野車一路披荊斬棘,左拐右突,晃蕩了一個多小時,這才來到了竹水河工地。

    站在一片鋼筋水泥上,侯衛東問一位戴著安全帽的負責人,「朱總在哪裡?」安全帽就指著一片泥濘的工地道:「朱總原本在等候書記,工地上出了些小問題,他就下去了,讓我在這裡等你。」

    「他是老總,怎麼還親自處理技術問題?」

    安全帽嘿嘿笑道:「來這裡,朱總不僅是老總,更是權威的專家,大家都服他。」

    半個多小時,朱小勇才從工地上爬上來,臉上又是油又是泥,和工地上的小工沒有什麼區別,唯有張口說話,那一嘴白牙才顯得與眾不同。

    「老蔣沒來?今天不是要談一些補充協議。」

    「那是下午的事情,縣政府同你談,今天我打你,是來被春節的那頓飯,春節你到哪裡去,我在嶺西總是打不通你的電話。」侯衛東在朱小勇面前就很隨意。

    「趁著春節沒有事,我開車周遊世界去了,跑了六個省,過癮啊。」朱小勇用冷水潑在臉上,很粗獷地洗臉,又道:「你給我打電話地時候,我恐怕在貢達山裡面,沒有信號,回家以後聽小寧說起這事。」

    等到朱小勇洗完臉,侯衛東道:「走,我知道一個地方,釣魚地好地方,竹水河橋扁頭魚特別多。」

    到了煤炭療養院,酒糟鼻院長早就將魚窩子餵好,釣魚鉤也重新換過,道:「兩位領導,今天天氣好,肯定能釣起來,昨天我就釣了四條二斤重地。」

    侯衛東和朱小勇兩人就興致勃勃地來到了湖邊,等到擺好戰場,侯衛東道:「小勇,今天我有事找你?」

    聽了侯衛東所托,朱小勇沒有馬上表態,道:「我岳父這人是老古董,不喜歡家裡人參政。」

    侯衛東道:「老粟一直在當常務副部長,素質不錯,只是機遇不好,這個人絕對沒有問題。」

    「衛東,你的話我相信,你推薦地人絕對沒錯。」朱小勇猶豫了一會,道:「我還是不能找老爺子,說不定還要起反作用,那個粟明俊就是想當常委,我找曙光,讓他想一想辦法。」

    陳曙光是蒙豪放的專職秘書,副廳級幹部,在嶺西是一個有份量地人物,聽到朱小勇如此說,侯衛東知道此事百分之九十算是成了
hte 發表於 2009-8-17 17:32
第五百五十五章活動(上)
    與朱小勇等人在成津飯店用晚餐,侯衛東心情不錯,就多喝了兩杯,微醺。

    回到了小招待所,見鄧家春和郭蘭兩人在園中說話,侯衛東走了過去,道:「家春,你在向郭蘭介紹你的寶貝們。」

    縣委招待所沒有花工,這滿院的花草都是鄧家春陸續種下,他極不喜歡應酬,下班以後,只要不是常委會集體活動,一般就會回到這個後院,吃過晚飯以後,就換上勞動裝,盡心盡力地侍弄這些花草。

    鄧家春手裡提著花剪,道:「平時見多了陰暗污穢有東西,若是沒有這些花草,豈不是每天都要遭罪,這些花草雖然不會說話,卻是有真性情,你對它們好,它們就會用開花、會長高長綠。」

    這番話很對郭蘭的性子,她道:「我比不了鄧局,平時只喜歡欣賞園林花木,卻不會栽培,這和葉公好龍差不多。」又道:「我已經向鄧局拜了師,這個春天我們倆人一起在這個院子裡當園丁。」

    後院四角都裝有路燈,燈光透過樹葉,有無數光點照在了郭蘭臉上,讓端莊、秀麗的臉上多了生動的元素。

    侯衛東將眼光從其臉上移開,道:「郭部長可以將鋼琴搬到這裡來,這樣一來,我們這個小院子。有花草、有琴聲,就如古代地書院一般。」

    鄧家春道:「郭部長會彈鋼琴。我會拉二胡,自認為還拉得不錯,侯書記。你會什麼樂器,乾脆我們組織一個樂隊。」此時他沒有一點黑面局長的威風,就如文藝青年一般。

    侯衛東笑道:「慚愧,從小就沒有音樂細胞,這輩子唯一補考就是音樂課,為此還挨了老頭子一頓好打。」

    這時。突然從朱兵房間裡傳來了一陣震耳地呼嚕聲,他的呼嚕挺有節奏。忽而如火車的雄渾。忽而如女高音歌唱家地高亢,三人都征了征。不略而同笑了出來。

    在鼾聲中。侯衛東道:「今天市交通局來了。我過去串台就喝了四、五杯酒。朱兵酒量一般。能醉成這樣。說明對成津地交通事業還是負責地。俗語說。牌品看人品。酒風看作風。有一定道理。」

    正說著。侯衛東地手機又響了起來。見是谷雲峰地電話。他對鄧家春和郭蘭道:「看來又有什麼緊急事?要想偷得浮生半日閒。亦是一件難事。」

    「侯書記。剛剛接到了電話。老方縣長突發心臟病。在醫院過逝了。」

    這事不出侯衛東預料。他道:「我知道了。你按照例行操作就行了。」

    谷雲峰請示道:「由誰來當治喪委員會地主任?」

    侯衛東道:「老方縣長對成津發展是有貢獻地。要把他和李東方、方傑區別開來。就由我來當治喪委員會主任。其餘按例行操作。不必事事請示我。」

    李東方歸案以後,鄧家春精心制定了預審方案,經過一番鬥智鬥勇,李東方的精神防線被突破,將搶奪磷礦、暗算章永泰、殺死方傑等所有事情都交待了出來,從目前來看,李、方兩個團伙手裡地命案至少有五條。

    鄧家春對此案最清楚,他根本不同情這一家人,慈眉善目變成了一股殺氣,冷哼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老方縣長勤勞為公一輩子,到頭來兩個孫輩都成了犯罪分子,這是他地悲劇,他對此也要負責。」

    侯衛東將大致情況給郭蘭交待了幾句,道:「你代表縣委去看望老方縣長的家屬,讓谷雲峰和老干局地人過來接你。」

    很難得的閒情逸志就被突發事件所打斷,上樓坐了一會,就聽見樓上地汽車聲音,侯衛東的沙發正在窗邊,他朝外看了看,就見郭蘭穿上了風衣,跟著谷雲峰走出了院外。

    一夜無事。

    沙州市,《要情參閱》事情似乎漸漸地沒有聲音,朱民生沒有再提此事,見了趙東仍然是笑瞇瞇地。

    三月十八日,趙東正在召開部委會,忽然洪昂秘書長打了電話過來,「趙部長,請到朱書記辦公室來一趟。」

    「洪秘,什麼事情?」

    「應該是好事吧。」

    趙東這一段時間一直在等待著會發生什麼事情,接到洪昂的電話,他馬上意識到預感中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他平靜地筆記本關上,道:「今天的部委會就開在這裡,擇日繼續。」

    粟明俊道:「趙部,我們在這等你,如果你那邊時間不長,就接著開。」趙東搖頭,道:「算了,別等我了,你們各歸各位,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坐在朱民生辦公桌對面,趙東見朱民生態度和氣,滿臉笑容,心裡就有些冰涼。

    「祝賀老弟,剛才我接到省政府秘書長的電話,他向我詢問了你的情況,我估計老弟很快就會到省裡高就了,到時別忘了在沙州一起戰鬥過的同志們,有什麼好事可要多多關照沙議處。」

    趙東嘴角抽了抽,或者說是笑了笑,他問道:「朱書記,我到省裡哪個部門,定下沒有?」最後一句話,就帶著輕微的嘲諷意味。

    朱民生似乎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根本沒有注意到趙東語氣變化,道:「省裡準備成立一個減輕農民負擔領導小組辦公室,由錢省長親自任領導小組組長,下設辦公室,由省農業廳一位副廳長任辦公室主任,錢省長很欣賞你,特意點名讓你去當減負辦主任,以後就直接在錢省長手裡工作。」

    趙東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個結果倒不是最壞的結果,至少還是省農業廳的副廳長,而且錢省長是減負小組組長,這就增加了錢省長接觸的機會。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走著瞧。」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對朱民生的怒氣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朱民生很罕見地主動拿出一包煙,點上以後,在煙霧繚繞之中,兩人如多年老友一般親熱。

    「以後趙部長就是錢省長身邊的人,有什麼政策千萬要給沙州爭取。」

    「沙州就是我的第二故鄉,如果用得著我趙東,請朱書記一定開口。」

    「今天晚上,把劉市長叫上,我們市委班子集體先喝一杯祝賀酒,等到正式文件下來,再走正式程序。」朱民生被煙嗆了兩口,他就將香煙按熄在煙灰缸裡,道:「嶺西古語,五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共事一場,至少得有九百年的修行。」

    就在趙東在朱民生辦公室裡談論友誼之時,粟明俊接到了省委組織部丁原副部長的電話,「我得到了可靠消息,趙東要調到省減負辦,還是保留了副廳級,掛了省農業廳副廳長一職,這事還是錢省長髮了話,如果不是錢省長,恐怕就只能是減負辦主任這個尷尬位置。」

    粟明俊心中一熱,道:「丁部長,你要為老部下說句話,我這年齡,說老不老,說嫩不嫩,失去這個機會,恐怕以後就很難了。」

    丁原副部長與粟明俊是多年交情,道:「我們倆都是老組織,就不瞞你了,部裡前幾天就有人開始活動了,目標就是沙州組織部長這個職位,朱民生以前就是常務副部長,現在又是市委書記,他的態度很關鍵,你也是他的老部下,可以直接找他。」

    丁原副部長話裡話外透露著玄機,粟明俊在人事方面是老手,一點就透,不再多問,謝過丁原以後,又趕緊給侯衛東打電話。

    「趙部當真就調到省農業廳了。」侯衛東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有些吃驚。

    「我那天給你說的話都是有依據的,二十年組織部工作生涯,也不是白幹的。」

    粟明俊又道:「據可靠消息,組織部長的人選恐怕已經有了,有沒有其他辦法,宣傳部部長年齡到坎了,能不能做一做這方面的工作。」

    侯衛東理解粟明俊的心情,但是他心裡並沒有底氣,安慰道:「粟部,你別急,我馬上給朱小勇打電話。」粟明俊意識到自己才急了一點,緩和的口氣,道:「衛東,你也別為難,我感覺這件事難度挺大。」

    「我試一試,萬一成功了,總算是一件好事。」

    粟明俊挺鄭重地道:「不管能不能辦成,大哥都感謝了。」

    拿起朱小勇的電話,侯衛東還是很有些猶豫,畢竟朱小勇自承不敢給岳父提起此事,僅靠陳曙光來辦此事,他覺得有些玄。

    朱小勇聽了詳情以後,道:「這樣吧,今天你到嶺西來一趟,我和蒙寧正準備請曙光吃飯,你一起參加,有什麼話當面說。」

    「帶不帶粟明俊。」

    「他就算了,你一個人來。」

    侯衛東又問道:「第一次與陳處長見面,我總得帶些禮物,朱總,你給我參考參考。」

    朱小勇笑道:「曙光已是副廳級幹部了,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前幾天才發的通知。」

    侯衛東自嘲道:「成津偏僻,看不到這些文件。」

    朱小勇想了一會,道:「曙光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收藏洋酒,第一次見面,你就送兩瓶洋酒,即大方,又不容易被拒絕
z3336578 發表於 2009-8-20 20:21
第五百六十七章活動(下)


   


    剛到三樓,陳曙光接了一個電話,回頭對朱小勇道:「你們兩人先泡著,老闆找我。」

    朱小勇給侯衛東遞了一個眼色,侯衛東心領神會,跟著陳曙光下了樓,將兩瓶洋酒放入了陳曙光小車得後備箱裡。陳曙光用眼角瞟了一眼包裝,見是路易十三,便知道是朱小勇得招數,()他臉上沒有表情,只道:「走了。」黑色得奧迪響了兩聲喇叭,很快就消失在一片燈火之中。

    上了樓,進了小廳,這個小廳得設計動了許多腦筋,整個小廳用繡子圍成了不同得區域,燈光也很講究,因此,在外面走道上很難。

    侯衛東站在走道上只看見了一圈一圈得竹子,正在呆之際,一位挺豐滿得服務員道:「先生,這邊。」

    在角落裡見到正在喝咖啡得朱小勇,等到服務員離開,他道:「你別小瞧了這地方,這裡得三樓,一般人來不了,是公子哥們享受得地方。」

    侯衛東低聲道:「我們等陳主任嗎?」

    朱小勇意味深長地對侯衛東道:「既然來了,就放鬆放鬆,萬一曙光回來了,沒有見到你,不太好,這個圈子講究同甘共苦。」

    「他很少帶人來,今天第一天見面就帶你上來,說明他很看得上你,我那岳父在家絕不變公事,我要辦事都是通過曙光,他在省裡說話很有些市場,以後你亦用得著。」

    「謝謝你了,朱總。」

    「我們是哥們,多禮了,你今天什麼都別管,盡情玩,這裡絕對安全。水準是嶺西一流。」

    侯衛東自從調到縣委組織部以後,就基本不涉及娛樂場所,在他記憶中。最後一次涉足到帶有色情意味得色情場所還是在青林鎮時代,此時見到三樓得這個環境,心裡仍然有些打鼓,不過考慮到陳曙光還有可能回來,他也就只能等在竹園三樓。

    坐了幾分鐘,一位穿著西服打著領結得小伙子走進了竹子圍成得小間,道:「先生,準備好了。」

    侯衛東在稍為猶豫,還是跟著那個小伙子跨進了一道小門。小伙子等候衛東進了門,就輕輕地將門帶了過來。

    進了小門,視線為之一闊,原本以為就是一個小房間,進去以後才現房間只有四十平米,有一個圓形得池子,池子裡得水滾動著,在靠門一側有一個酒櫃子。上面放著白酒、葡萄酒,從圖紋來看多半是洋酒。

    正在觀察著房內佈置,一位穿著比基尼地女孩不知從什麼角落裡冒了出來,她略有一米六五,身材勻稱,渾身散著不可阻擋得青春誘惑。

    她落落大方,態度親切。就如在自已家裡一般自然,朝著侯衛東點頭笑了笑,就到門前將門從裡面拴上,然後開始試水溫。

    侯衛東看著雪白得一片肌膚。不由得嚥了嚥口水,他取出手機,飛快地將鈴聲換成了振動,再放進了褲子口袋。

    將水溫調式好以後,女孩又對侯衛東笑了笑,道:「先生,這氣溫合適嗎?」

    「合適。」

    那女孩子見侯衛東沒有什麼反應。指了指一旁地掛鉤。道:「衣服脫了,掛在那裡。」

    侯衛東聽明白了其中得意思。看著正在試水溫得女孩,感到有些不太自然,暗道:「陳曙光是堂堂得副廳級幹部,難道他不怕被人抓住嗎?這可是要毀前程得事情。」

    那個女孩子見侯衛東磨磨蹭蹭,很理解地道:「先生,喝杯酒嗎?」得到肯定回答以後,道:「來杯皇家禮炮?」

    侯衛東點點頭,道:「來一杯吧。」皇家禮炮是威士忌得一種,他以前喝過一次,不過他沒有在他口中,什麼酒得味道都相差不大。

    那女孩抿了一小口,道:「真有勁。」

    侯衛東不想讓自己太拘束,故意道:「真要有勁,還是紅星二鍋頭,或是嶺西老白干。」

    女孩道:「或許吧。」然後看著侯衛東,抿嘴一笑,再道:「進池子,我幫你搓一搓,把內褲脫了,既然來玩,就得放開。」

    侯衛東眼睛迴避著女孩得身體,做著激烈得思想鬥爭,問道:「一般在這裡是多少時間?」

    「不計時間,看你地心情。」

    「什麼價錢?」

    「先生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裡實行會員制,不收現金。」

    侯衛東在心裡感歎一聲:「自己還真是老土。」

    「稍等,我去打個電話。」

    他從褲包裡取出手機,在距離女孩稍遠得地方,給朱小勇打了電話,第一次鈴聲沒有人接,鈴聲響第二遍得時候,朱小勇才接了電話,電話聲音中,還有一位女子得笑聲。

    「什麼事?」

    「陳大哥還來不來?」

    「我不知道。」朱小勇呵呵笑道:「你還是放不開,這樣,我馬上打電話去問問。」

    陳曙光感覺到了手機得振動,但是蒙豪放正在說話,他便沒有理睬手機得召喚。

    「他沒有接電話,應該還在辦事,你還不能走,放心玩,這裡絕對安全,治安和女人都安全。」朱小勇一邊說話,一邊將小個子得美女摟在懷中,那個小個子美女被摸得癢,一邊笑,一邊扭動著身體。

    侯衛東又將手機開成了鈴聲,有些無奈地放回了褲袋,與陌生女子洗澡得事情,他很早就幹過,但是,以前做這事地時候,他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石場老闆,沒有多少心理負擔,此時他是縣委記,再做此事就有極重得心理負擔。

    嫖娼,這事足以殺消滅最有前途得官員。

    「你們這裡服務是不是全面周到?」

    「我們這裡是超五星服務?」

    「什麼服務都可以嗎?」

    女孩子暗道:「男人都是一個樣,假了半天,還是露出了狼子野心。」口裡道:「原則上都可以,但是變態得不行。」

    侯衛東笑道:「我肚子餓了,你到樓下去幫我叫一份滷肉拼盤,另外再點兩樣好吃得,這算不算變態。」

    「不算。也算。」女孩很意外地看著侯衛東,還是點了點頭,她拿起門邊得電話。卻又放了回去,道:「先生,我還是到樓下幫你點菜吧。」

    侯衛東終於戰勝了自己得,很有些高興,道:「別點多了,就弄三、四個特色菜。」

    「嗯。」女孩答應了一聲,穿了外套,披了一件大衣就走出門,在走道上遇到穿著白衫衣地小伙子。小伙子道:「晚上有時間沒有?」

    女孩子敷衍著道:「我得時間不由我作主。」

    「如果有時間,請你宵夜。」

    「再說吧。」

    女孩子進門以後,現桌子和椅子已經被拖到電視機前面,侯衛東穿好了衣服,手裡拿著那瓶皇家禮炮,道:「你陪我吃菜、喝酒、看電視。」

    屋內溫度不低,女孩子將大衣脫了下來,穿了一身緊身地內衣。胸膛鼓鼓,腰枝亦細,與穿著比基尼相比,有另一種別樣得性感。

    茶几上擺著滷肉拼盤、焦鹽小蝦、爆炒肚條等幾樣下酒茶,兩個高腳杯都被倒上了皇家禮炮。

    「喝酒。」侯衛東舉了舉杯。

    喝到十一點,大半瓶皇家禮炮被喝進了肚子,女孩地酒量還挺不錯。雖然兩眼水汪汪,臉頰紅成一火燒雲,她口舌有些大了,將最後地酒倒成兩個大杯。道:「來,乾杯、」

    侯衛東不想讓女孩太醉,道:「你別喝了。」

    女孩不依,拿著酒杯站了起來,道:「喝完這瓶就不喝了。」一邊說著,一邊將酒杯硬要塞到侯衛東手上,侯衛東正要去接酒。她腳一軟。就坐到了侯衛東身上。

    女孩子坐在侯衛東腿上,仰著頭。挑釁道:「我不美嗎,吻我。」

    侯衛東已經上了岸,豈肯再下水,他站起來,將女孩子推到一邊,道:「沒有刷牙,不吻。」

    「要吻。」女孩子說著話,順手將最後一杯酒喝了下去,喝完之後,她眼神便迷離起來。

    侯衛東讓那女孩坐在一邊,他來到角落裡打了朱小勇得電話,道:「恐怕大哥不會來了,我要先回去。」這一次,他就不用商量得口氣,而是直接宣佈決定了。

    朱小勇躺在床上,懶洋洋地道:「應該來不了,衛東,我就在這裡睡覺了,你想走想留,隨便。」又道:「你得那件事情我記在心裡,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女孩子等到侯衛東打完電話,道:「我陪你喝了酒,你要負責送我回去。」

    「你能離開這裡嗎?」

    「當然,我是自由得。」

    侯衛東猶豫了一會,見女孩醉意越來越明顯,他生出了些惻隱之心,道:「那就走。」

    果然,沒有任何人來阻攔女孩得離開,那小伙子瞪著眼睛,卻也不敢上前。

    上了車,侯衛東問坐在副駕駛地女孩,道:「()你到哪裡?」女孩子頭已經靠在了車椅上,瞇著眼睛,口齒不清地道:「嶺西大學。」

    侯衛東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子是嶺西大學地學生,扭頭看時,女孩子已經睡著了。

    到了嶺西大學門前,侯衛東對女孩道:「到了。」

    女孩鼻腔裡嗯了兩聲,側了側身,繼續睡。看著這個扔不掉得燙手山芋,他自嘲地道:「好事真地不能隨便做,這是個大麻煩。」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侯衛東又用手拍了拍女孩得臉蛋,女孩子軟成一團,根本叫不醒,侯衛東只能讓她睡在車裡。

    第二天早上,當女孩睜開眼睛,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自已在哪裡,看著睡在駕駛室得男子,尖叫起來。
z3336578 發表於 2009-8-21 00:02
第五百五十八章陰陽(上)


   


    侯衛東在車裡睡了一個晚上,腰酸了,背亦痛了,當不知姓名的女孩子尖叫起來以後,他馬上打斷道:「小聲點,酒醒沒有,趁著天氣早,回學校去。」

    女孩子看看車裡的環境,下意識地摸了摸衣服,這才想起是怎麼一回事,她急忙扭頭看車窗,見是在校門外,窘迫地道:「你怎麼會停在這裡。」

    侯衛東揉了揉發澀的眼睛,道:「下車,我要走了。」

    女孩子從來沒有暴露過身份,卻在酒醉之中無意將這個秘密洩露了出來,她逃一般地下了車,低著頭就朝校門走去,進了校門,這才覺得心安,回頭看時,黑色的車輛早就失去了蹤影。

    回到宿舍,女孩子唯一的好友安寧正刷牙回來,道:「高敏敏,渾身酒氣,喝了多少酒,你少喝點。」

    被叫做高敏敏女孩子從床上拿出鏡子,見自己一臉憔悴,又叫了一聲,趕緊開始對著鏡子化妝,口裡道:「安寧,今天麻煩你到醫院幫我交費,我要去接老爸。」

    安寧楞了楞,道:「高叔叔是今天出來嗎?」

    高敏敏飛快地梳頭,道:「天天算著的日子,終於來了,接了老爸,我和他一起回益楊,明天才能來上學,如果遇上點名,你幫我答應。///」

    安寧和高敏敏是益楊一中的同學,只有安安一人知道,在高敏敏樂觀的笑容背後,包含了多少的無奈。

    高敏敏的父親高健原本是益楊縣交通局的財務科長,由於受賭罪被判刑,父親被判刑不久,她母親又得了風濕性心臟病。

    正因為此,安寧這才能夠接納了這位晚上要出去的同學。而且。在安寧心中,高敏敏是一個勇敢的女人。

    十點鐘,高敏敏在省監獄門口等到了提著小包地父親高建。

    「爸,提包給我。我幫你提。」看著有些仍然畏縮了父親,高敏敏有些心酸。

    高建將提包從左手交換到右手。沒有說話。

    高敏敏道:「我們到醫院去看媽媽。」高建又將提包從右手交換到左手,遲疑地道:「你媽情況怎麼樣?」

    「老樣子。」

    高建眼光在四周轉了轉,看到監獄門口不遠處有一個小餐館,道:「我們先吃飯,再去醫院。」

    小飯館地老闆見到短頭髮的高建。道:「出來了,在裡面呆了多久?」高建將提包放在凳子上。扶了扶眼鏡,道:「一千九百二十五天。」老闆見慣了這些事,道:「出來就好了,你來點什麼?」

    「青椒肉絲,回鍋肉。」

    「我這裡有燒白。」

    「來一份。」高敏敏就陪著爸爸坐在了小館子裡,看著爸爸用極快的速度吃了一碗乾飯,就幫著又盛了一碗。高建吃了兩碗飯,將燒白和回鍋肉全部都吃光,這才抬頭看了看女兒,道:「敏敏。你吃不吃。」

    「我不餓。爸吃。」

    五年多牢獄生活就如黑山老妖一般,將高建所有的精氣神全部吸走。他走出了監獄大門,神情始終很麻木,看著女兒搖了搖頭,他又去添了一碗飯,將剩下地青椒肉絲全部倒進碗裡,稀里嘩拉地吃進肚子裡。

    高敏敏就叫人算帳,高建拿了一疊手紙,又順手拿了一張報紙,去蹲廁所去了。

    這張報紙是《沙州日報》,店裡本來沒有《沙州日報》,這一張報紙是客人吃飯時順手丟在這裡的,飯館服務員一時沒有來得及收拾。///蹲在坑上,高建習慣性地從一版看到二版,突然,有個圖片吸引他地注意力,圖片上面是標題----「慶達集團水泥廠今日奠基」,新聞標題下面,有侯衛東、蔣湘渝和張木山一起剪綵的照片。

    高建看著侯衛東的相片便呆住了,等他確認了這位神采奕奕的縣委書記就是曾經在自己面前規規矩矩的侯衛東之時,很是失魂落魄,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出來以後,他神情灰敗,自語道:「侯衛東就是一個鄉鎮土老闆,怎麼能當上縣委書記,這世道太日怪了。」

    高敏敏好奇地接過報紙,看到那張圖片,就如被針刺了屁股,張著嘴半天合不攏,圖片上那人正是昨天晚上地客人,世界很大,無邊無際,有時又很小,針尖那麼大一點,轉個身都會碰見。

    「這人是成津的縣委書記,爸,你認識。」

    「侯衛東,他當年在我手下討生活,沒有想到幾年時間就發達了。」他一時想不通侯衛東這個鄉鎮幹部為什麼會當上縣委書記,也不明白這事對他意義,坐在椅子上就呆呆地想著。

    與此同時,高敏敏素來明郎地眉頭不知不覺地皺在了一起,想著他知道自己是嶺西大學的學生,不禁心驚肉跳,轉念想道:「他又不知道我的名字,以後再不會見面了,不用怕他。」

    父親出獄,高敏敏就準備斷了與竹園的聯繫。

    高建推了推綁著膠布的眼鏡,口裡道:「這個世界日了怪,好人做牢,奸商當領導。」

    高敏敏亦有些發呆,想著昨夜在他的車上睡了一晚,心道:「原來他是成津的縣委書記,難怪不肯做哪些事情,還能陪我在車上睡一晚。」

    侯衛東壓根沒有想到昨天的那個女孩會是益楊交通局前財務科高建科長的女兒,而且還陰差陽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回到了金星賓館,痛痛快快地沖了澡,噴湧而下地熱水,將每個毛孔都泡開,亦將昨晚地偶遇徹底衝入了下水道。

    侯衛東一邊衝著澡,一邊細細地回想著陳曙光的一言一行,「陳曙光地話裡有些意思,他稱呼周昌全為周省長,而稱呼祝焱為老祝,看來他和祝焱關係很不錯。」

    想到了祝焱,他不由得想起了在異國的李晶、小丑丑和祝梅,打開隨身攜帶的電腦,裡面果然有兩封郵件。

    「侯叔叔,我已經進行了兩項檢查,還得作完三項檢查才能出結果,我真的希望能恢復聽力……我最喜歡的書是給我三天光明,現在我最大希望是給我聽力,哪怕三天都行。」

    「李阿姨帶著我和小勇一起到了海邊玩,大勇很玩皮也很勇敢,和外國小朋友打架……」

    在郵件的附件則是祝梅的畫作。

    其中一幅是兒子小丑丑侯大勇的素幅,這幅素描很簡單,可就是寥寥數筆,卻將侯大勇的臉部特徵準確地勾勒出來,居然就和侯衛東臉部線條驚人相似,侯衛東小時候有一張照片如果線條化處理,和侯大勇這張素描基本重合。

    侯衛東佩服祝梅的專業素質,同時也是暗自心驚。

    又打電話給李晶,天南海北地聊了一會,侯衛東問道:「到了美國實地走了一圈,還想著留在美國嗎,那邊與這邊有什麼不同?」

    李晶此時已經黑夜之中,透過打開的窗戶能看到滿天的星斗,明亮而深邃,躺在床上看星星是她從小就喜歡的項目,以前喜歡,現在也喜歡,到了大洋彼岸,大概是空氣乾淨的原因,天上的星星就如小時在農村外婆家一個樣子。

    「我在矛盾之中,這邊雖然好,可是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我在這邊無事可做,就是一個廢人,走一走看一看可以,不宜久居,但是,另一個方面,這邊是國際化城市,機會更多,對小丑醜的成長有好處。」

    侯衛東還是很執著地重申了他的觀點:「我的兒子還得是中國人,要在美國受教育,現在很容易,不能改國籍。」

    李晶在電話那頭就笑了起來,道:「我在這邊,見到不少嶺西人,劉建國,你記得嗎,我在超市意外地遇到了他,他倒是熱情的很,請我吃了一頓飯,說起以前在嶺西的事情,倒是感慨萬分,我看得出,他在國外都過得不痛快。」

    李晶所說是蔣致是嶺西省茂東市的地委副書記,在茂東政壇地震之前,他藉著考察之機留在了美國,這是當年震動嶺西的重大新聞。

    侯衛東感慨地道:「前些天我和祝焱書記還談到了他,蔣致離開了嶺西,就不是人物了,他只能是美國社會的邊緣人,我可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兩人聊了些閒事,侯衛東道:「我剛看了祝梅給小丑醜的素描,嚇了一跳,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

    李晶深有同感地道:「這個小丫頭別看有殘疾,眼睛可尖得很,將你和小丑醜臉部特徵抓得很清楚,我估計她看出了些什麼。」

    對於這事,侯衛東即高興又擔心。

    在電話中與朱小勇說了一聲,侯衛東就離開了嶺西,這一次嶺西之行到底有何效果,他實在是心中無底,他自我安慰道:「認識了蒙豪放的秘書陳曙光,肯定會有好處。」

    平靜的日子過了沒有幾天,粟明俊就打來了電話:「衛東,我得到準確消息,易中達要出任市委組織部長。」

    對於侯衛東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粟明俊只是打了電話,並沒有問自己的事情,但是語氣中的焦急還是很明顯,侯衛東沒有得到朱小勇的消息,也就不敢輕易地承諾什麼,隨口說了些無聊的話,粟明俊道:「衛東,當官,難啊。」他歎息一聲,掛了電話。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8-24 12:26
第五百五十九章陰陽(中)
  

    侯衛東在紙下畫了一些三角符號,寫著1、2、3等符號,1號代表著朱民生,2號代表著黃子堤,3號是指新來的易中達。

    市委書記,分管黨群副書記,組織部長,這個鐵三角如巍巍高山,壓得侯衛東喘不過氣來。

    他將鐵三角以外的市委常委們逐個分析:“洪昂是唯一比較投緣的常委,可是,他只是祕書長,并不是市委書記。”

    “濟道林雖然是老資格紀委書記,又是侯衛東的老師,可是兩人在這么多年為,始終沒有建立起特殊的私人關系,他的風格就和省紀委白包公一般,讓人琢磨不透。”

    “政法委書記杜正東是看著周昌全的面子上才能稱兄道弟,至于宣傳部長老陳,他是要退之人,說話份量大大減少,統戰部長是老好人,在常委會上起不了關鍵作用。”

    算來算去,侯衛東在沙州經營了數年,隨著周昌全的升任,他到就失去了強有力的支撐,而縣委書記要將一個縣納入掌握,沒有上級的支持則步履艱難。

    周昌全還在任市委書記之時,在沙州范圍內,侯衛東在人事問題上向來說一不二,先后調來了公安局長鄧家春、副縣長朱兵、檢察長陽勇,這三人成為了侯衛東的先鋒大將,用起來得心應手,在各項工作中揮了重要作用。

    朱民生來當市委書記以后,縣級領導人選上,侯衛東的言力度頓減,他想讓組織部長李致來擔任分管黨群的副書記,再提拔一人擔任組織部長,結果市委派來了莫為民,他想讓朱兵擔任常委副縣長,結果市委讓另一位副縣長周福泉進了縣委常委。

    這兩次博弈,無形中在成津縣級領導層中損傷了侯衛東的威信,而新鐵三角的形成。將進一步降低了將侯衛東在縣級人事上的影響力,這一點,侯衛東心知肚明。

    放下筆,侯衛東將寫著1、2、3的紙條放在屋角的粉碎機打個粉碎,他將房門關上,用左手對著空氣狠狠地打了一個刺拳,又用右手打了一個重重的直拳,然后抬腿踢了一個小鞭腿。這是他以前在學院練得最熟悉的招朮,几年下來。手生得緊,那一個鞭腿還差點將皮鞋踢掉,他緊了緊鞋子,繼續對空而踢。

    “就算鐵三角是泰山壓頂。我也要殺出一條血路,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他又如初生之虎,惡狠狠地為自己鼓勁。

    如少年一般瘋狂打拳。額頭很快就出了汗。侯衛東壓抑地心情就好了許多 站在窗口。看著大樓下面來往地車和人。雄心又回到了胸膛。

    郭蘭拿著筆記本來到了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我帶著部里同志。到七個鎮跑了一圈。有三個同志符合副部長條件。”

    “你說。”

    侯衛東讓郭蘭去挑選組織部副部長。是為了增加其威信。對于候選人。他圈定了一個大致范圍。一是從鄉鎮黨委書記中選人。二是要在整治磷礦工作以及成沙公路建設中做出突出成績地黨委書記。

    “雙河鎮黨委梁書記。飛石鎮黨委朴書記。桔樹鎮黨委齊天。”

    侯衛東抬起頭,正好看見郭蘭鼻子上那几粒淡淡的小痣,他移開目光,道:“三人都還可以,你傾向于誰?”郭蘭道:“我初來成津,對干部還不太了解,三人都很優秀,請侯書記定。”

    “齊天原來是紅星鎮的副鎮長,工作出色,這一年多時間提了兩級,還得放在基層鍛煉,小梁書記以前是宣傳部副部長,到雙河時間亦不長,再放一放,朴林是老基層了,情況熟悉,政治素質好,他不錯。”

    郭蘭就在朴林的名字上作了一個記號。

    “你把任職建議送給湘渝縣長、為民書記和么憲書記,如果他們沒有大的意見,就上常委會。”

    談完了正事,郭蘭攏了攏頭,道:“剛才接到任林渡的電話,他中午要到成津來,問你能不能接見他。”

    侯衛東笑道:“這個任林渡是重色輕友,只給你打電話,不給我聯系,說什么接見,中午安排在小招待所。”

    “任林渡有這個想法很正常,你畢竟是縣委書記了,他不好隨便來打擾。”

    “朋友就是朋友,不能因為有人當官有人財就讓友誼變質。”侯衛東如此說,他自己都覺得很牽強,在現實生活中,朋友確實是有階層地,地位相差太多而做不成朋友是常態,相反則是異態。

    侯衛東又道:“任林渡當了三年副主任,不知轉正沒有?”

    “今年當了縣委辦主任,不過沒有進常委。”

    提到這個話題,侯衛東便皺著眉頭道:“也不知市委組織部是如何考慮的,按照沙州慣例,縣委辦主任都要進常委,現在四個縣倒有三個縣地委辦主任沒有進常委,谷云峰同志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應該考慮進常委了,你從組織部出來的,各方面關系熟,這一段時間要留意這事。”

    離開辦公室時,郭蘭朴素的馬尾巴飄來蕩去。

    谷云峰來到了辦公室,道:“侯書記,市委辦綜合科楊騰科長要到縣里來,中午安排在縣委小招,你有沒有時間參加。”

    楊騰是多年老朋友,一直跟著副書記黃子堤,這就讓侯衛東有些為難,他想了想,道:“我今天中午有其他安排,就不能接待楊騰了,就由你全權代表縣委,把他接待好。”

    谷云峰有些為難地道:“沒有常委參加,有些不好?”

    在侯衛東心目中,楊騰還算不得大人物,可是他畢竟是在市委中樞機構工作,對縣委辦來說還真不容小覷,他就道:“為民書記是政研室出來的,與楊騰熟悉,請他參加接待,我如果有空,也過來敬一杯酒。”

    他又道:“你是安排在小招。你給我到百年清真去訂個位置,我這邊有三個人,是多年地老朋友要來看我。”

    任林渡是十一點四十分來到成津縣委,來到了郭蘭辦公室,他“嘖嘖”地道:“成津這兩年展得還真快,你辦公室的設施比趙書記的品質還要好。”

    郭蘭辦公室是按照常委的標准來配備,有電腦、帶衛生間的休息室、真皮沙、柜式空調、兩盆長式茂盛的室內植物。

    “這些設施說明不了問題,全部是省財政廳贊助的。吳海是老牌經濟強縣,雖然比不上益楊。比起成津還是要好一些。”郭蘭又道:“我給侯衛東說了,我們三人一起吃飯。”

    任林渡到成津的主要目地是見郭蘭,聽說侯衛東要參加,道:“當初我們三人同年畢業。現在分出了高下,侯衛東成了縣委書記,你當了組織部長,只有我還是小小地縣委辦主任,而且是當了三年副主任,今天才轉

    “縣委辦主任按慣例要進常委的,關鍵是機會。”

    “關鍵不是機會,而是看上面有沒有人。如果侯衛東不是跟著周昌全當祕書。他也當不了縣委書記,說不定還不如你。”任林渡一向嘴快。在郭蘭面前,更是口沒遮攔。

    郭蘭忙將話題打斷。道:“聽說你和夫人有些矛盾,你是男子漢。別太計較,讓著點。”

    任林渡自嘲地道:“我現在是孤家寡人,離婚了,兒子判給了老婆。”

    “怎么離了?你們倆挺般配。”

    “靴子只有穿在自己腳上才知是否合適,我這工作性質決定了不能在家陪老婆兒子,她生孩子那一個月,恰好縣里出了些事,我成天跟著趙書記到鎮里跑,只回家一次,就是從那時就起了疙瘩,后來,哎,不說了。”

    兩人正要出門,谷云峰走到了門口,他見到任林渡,道:“任主任過來了,稀客。”又對郭蘭道:“郭部長,用餐地點改在了百年清真。”

    在車上,任林渡道:“也不知市委如何考慮,我是資格淺,谷云峰這種老資格地縣委辦主任就應該進常委。”

    郭蘭暗道:“任林渡就是這張嘴,太快了,讀書時有這口才就叫做伶牙利齒,可是到了機關,這張嘴說是大嘴巴。”

    到了清真餐館,兩輛車就遇到了一起,侯衛東、郭蘭、任林渡進了包間,兩位駕駛員就在外面點了菜。

    侯衛東開玩笑道:“任林渡你小子重色輕友,到了成津不給我打電話。”

    任林渡笑道:“書記的時間寶貴,我這個當辦公室主任地不敢輕易占用,今天侯書記能親自出面,讓我臉子有光。”

    侯衛東從玩笑話中聽出了情緒,道:“官場就如馬拉松,跑得快并不能說明什么,嶺西有句古話,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我就到此為止。”

    任林渡道:“衛東,你這是假話。”

    聊了些近況,喝了几杯酒,氣氛才漸漸融洽了起來,任林渡提起自己的婚姻,就是滿腹傷心,道:“現在想起還是小佳最好,不管侯衛東走到哪里,她都在家里默默地等待,不容易啊。”

    “衛東,我就不叫你書記了,你有沒有辦法,我想調到省城去,現在我才三十歲,到省里大機關混上几年,說不定還有展前途。”

    郭蘭默默吃菜,聽任林渡說話。

    侯衛東就反對道:“省里藏龍臥虎,也不是那么容易展,趙林書記在沙州很有威信,你當上常委是早遲地事情。”

    任林渡道:“趙書記現在一心想當宣傳部長,我估計成功地可能性很大,他當了宣傳部長,就必然要來一位新縣委書記,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們這種未進常委的縣委辦主任將是第一個被調走地,前途渺茫。”

    郭蘭見任林渡話中帶著些暮氣,道:“三十歲的縣委辦主任已是很年輕了,你別總和侯書記比較,他這種情況不可復制,二十年才有一例。”

    侯衛東心里就想著另外的事情:“趙林確實是粟明俊的勁敵,從各方面情況來講,他地條件更成熟,看來粟明俊的愿望很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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