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唐紈褲公子 作者:小卓翔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3:38: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4 228264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44
大唐紈褲公子  初到大唐 51.定襄夜襲

    荒原茫茫,一望無際。一支軍隊在草叢中穿越前進,車轔轔、馬蕭蕭,給冬季肅殺的荒原憑添了幾分活力。五顏六色的旌旗遮天蔽日,幾桿門旗上斗大的“唐”字透著威風八面,這正是一支曾在隋末唐初令中原諸侯的軍隊聞風膽寒的唐軍。一隊隊的士兵精神抖擻,一匹匹生龍活虎的戰馬更是膘肥體壯,經過精心裝飾的戰旗在秋風中獵獵飛揚。

    長孫凜騎在戰馬上,遠望著蒼茫的大地,雙眼閃動著精銳的光芒,完全沉醉于十萬大軍勇往直前的強大氣勢中。那日他最終還是放手讓單母將憐卿帶走,畢竟他並非醫生不懂醫術,而且這邊境邊荒馬亂的,確實不適合傷者療養。

    來到馬邑軍營,李靖對于火炮被劫遭毀之事,也沒有過于指責。反而是稱贊了那三百名為國捐軀的義士。長孫凜隨後便一直被李靖帶在身邊,看來這家伙很被李大元帥所看好。

    根據擬定的作戰計劃,由李靖率一部出馬邑,正面攻擊駐扎在定襄的頡利;另一路李蔥y浦兄鼻饕跎澆畔碌囊    椎潰 詿私刈◎±珊溝耐寺貳U攏 旌 囟常 笱┐追桑 蠖尤寺 薪倩海  碩岬謎交 罹蓋茁嗜 鎦鼻鞫裱裊搿br />
    惡陽嶺在定襄城南面。到達預定地點後,李靖立即召開作戰會議,會上眾將士摩拳擦掌地說︰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夜襲定襄!”

    孤軍深入,利在速戰,李靖點了點頭,隨即布置間諜人員按照原先擬好的計劃,混入定襄城,分化離間敵軍,重點策反頡利的心腹番目康甦密。唐軍的異常行動被上報到頡利那兒,頡利對唐軍三千前來對敵,不以為意,仍坐在殿里和侍臣們一塊喝酒烤火,有人建議說要加強戒備,防止唐軍偷襲,頡利擺擺手,笑著說︰

    “唐兵不傾國來,李靖哪里敢孤軍至此?即便來,也是兵少無能,虛張聲勢而已。”

    月亮灑下冷冷的光輝,照得塞外的冬夜格外白亮。馬蹄踏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鏗鏗的聲音。訓練有素的三千精騎,在李靖的率領下,繞道悄悄接近定襄城西門。

    時已二更天,整個定襄城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幾盞昏黃的風燈在城樓上搖曳著。李靖率領大隊人馬剛一接近外圍壕溝,就有細作從黑暗中閃出,報告道︰

    “一切準備就緒,城門虛關著。”

    “上!”李靖一揮手,騎兵分成兩路縱隊,迅速接近城門。馬蹄聲集體敲擊著地面,發出隆隆的聲音。望著黑呼呼的城門,許多馬兒也激動地嘶叫起來。城牆上值守的突厥兵警醒起來,連聲吆喝,亂成一片,一些冷箭、火箭也嗖嗖向下射。

    這時,前哨騎兵已抵達城門口,忽啦一聲把城門撞開,“殺啊!”三千唐騎吶喊著、魚貫殺入城內。

    到處是馬嘶人喊。連續的追擊作戰使每個人的嗓音都沙啞起來,但士氣卻更加高漲。在這戰亂時期,戰場上的殺戮與掠奪是晉身公侯的最佳捷徑。每個軍官、每個士兵都渴望立下更大的功勛,盼望回國後獲得豐厚的獎賞。敗退的敵軍在嗜血的唐軍戰士眼中,無異一群待宰的羔羊。

    城內雞飛狗跳,喊聲四起,正在睡夢中的定襄人不知來了多少唐兵。老百姓都緊緊地把門頂住,躲在旮旯里啼听著外面的動靜。兵營里更是亂做一團,兵找將,將找兵。善于野外作戰的突厥兵,對唐騎突然進城,一點對付的方法也沒有。

    頡利喝了一晚上的酒,剛躺下睡了沒多久,衛士闖進門來,急切地把他搖醒︰

    “可汗,可汗,唐兵殺進城了!”

    住在另一間屋里的隋朝義成公主聞聲也穿衣跑過來,合力把鼾聲如雷的可汗叫醒。

    “有多少唐兵?”頡利迅速披掛,邊問涌進屋來的幾個心腹。

    “不清楚,但听滿城亂糟糟的。”

    “一定是李靖的主力來了,”頡利迭迭叫苦,他看著美麗的義成公主,催促幾個親信,“快!快!帶上公主,快撤!”

    頡利扯著義成公主跌跌撞撞來到殿外,剛要上馬,義成公主叫道︰“還有蕭皇後呢,她住在後苑,快把她帶上!”

    “顧不得她了。”頡利一把把公主舉上馬背,而後翻身上馬,在親兵衛隊的護送下,匆匆從北門逃走。

    頡利一走,樹倒猢猻散,殘存的突厥兵也無心戀戰,逃之夭夭,李靖的三千鐵騎沒費多少力氣就佔領了定襄城。

    在中軍帥旗下,李靖大元帥蒙駕,播著花白的胡須,注視著這一切。漫長的戎馬生匪早已教會他不可小視任何一個對手,但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對手。

    一名傳令兵飛馬來報︰“秉告將軍,先鋒統領請示,離天亮只有一個時辰了,我軍是否繼續追擊。”

    李靖沉吟起來。乘勝追擊是兵法的常識,但此刻唐軍已經連續作戰一夜,且深入突厥境內,是該讓士兵們好好休整休整。

    “下令全軍徹底清查定襄城中奸逆,今日吾軍暫且在此城中休息。長孫校尉,你帶一隊人馬到頡利行宮清查。”

    長孫凜听令便率領一隊人馬奔赴那頡利行宮,這突厥雖說是蠻夷之地,其行宮倒也修得相當豪華。行宮內都是擺設著精金美玉,珠光燦爛,十分耀眼。這一個個的女樂悉悉索索地躲在牆角,一個個生得明眸皓齒,長身豐體。個個袒著懷兒,露著臂膀,腰上圍著五彩獸皮,掛上一串小金鈴兒,動作起來,鈴響叮當。

    這時有一士兵向長孫凜匯報,說在後苑內發現一美麗宮婦,這婦人顯得凜然不可侵犯,疑是在突厥宮中地位較高的妃子。

    歷史上風流一時、迷君傾國的紅顏女子不計其數,然而能數經改朝換代,總伴君王之側的女人卻是寥寥無幾。

    世間卻有這麼一個女子,她天生就是一個人間尤物,她出生時,當時著名的佔卜奇人袁天罡曾為她的相貌而驚奇不已,仔細推算了她的生辰八字,最後得出了八個字的結論——“母儀天下,命帶桃花。”她以後的人生經歷似乎恰好印證了這八個字。她自十三歲作了晉王妃後,便開始不斷地被迫更換身份,歷經了隋煬帝的皇後、宇文化及的淑妃、竇建德的寵妾、兩代突厥番王的王妃。她就是前南朝梁明帝的女兒——蕭氏,史書上習慣稱其為蕭皇後。

    蕭皇後天生麗質,嬌媚迷人,至于說她美到什麼程度,那絕不是用語言可以描述的,然而從她的人生經歷中,我們或許大致可以領略出她傾國傾城的風韻來。

    長孫凜已經猜出他將踫到的是那位史上聞名的蕭皇後,他對她的美麗已經有了心里準備。可當他看到眼前的女子第一眼時,不由也呆住了。因為他還是沒有足夠的準備。

    單從五官上而言,她的容貌沒有憐卿那般完美;單從氣質上而言,她也沒有長樂那般氣質淡雅。然而,她有她的魅力,或者說媚力。眼前的女子美眸流盼,儀態萬千,比少女多了一份獨到的成熟果實般誘人的風韻。她也許比少女少了一分青春,然而蒼老似乎也違背了自然的規律遠離她。

    蕭皇後為頡利所棄,她正在後苑驚慌失措之際,卻見一位銀盔銀甲的少年將領,竟是世間難得的美男子,且他那因風吹日曬的古銅色膚質增添了幾分男兒氣息。

    兩人相視數十秒,蕭皇後經歷事情較多,心知這少年將領怕是和別的男子一般,為自己美色所迷,便低聲說了一句︰“我乃隋朝蕭皇後,請少將軍送我歸長安”。其聲柔糯軟膩,惹人身骨發酥。

    長孫凜確實是為蕭皇後的風采所吸引住了,他穿越前已是過了而立之年,這樣的熟婦自然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讓長孫凜佩服的是史書上記載蕭皇後曾規勸過唐太宗不可與前朝亡國之君比較,古代女子若有此番見識,倒也堪稱奇女子。

    “這男子爭權奪勢之戰爭,卻禍及柔弱女子,這世道真他X的不公也。這隋朝已不在數年,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會將你安全送回長安。”長孫凜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大步離開了。

    蕭皇後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如珠般的淚水滴滴掉落。她出生高貴,命運卻離奇波折,每個見到她的男子,不是淫心大起般對她有所覬覦,便是如衛道士般鄙夷她保命失節。少年將軍的這番話,說到了她內心最深的刺痛,怎能不讓她傷感落淚呢?

    李靖出馬邑旗開得勝,頡利急急慌慌撤軍磧口,跑了一天一宿,人困馬乏,前面就是通往陰山以北的要隘白道。回視追隨的兵將,斷斷續續的也有好幾萬人。頡利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喘了口氣,對部將執失思力說︰

    “幸虧我們突厥戰士靈活、馬兒善跑,撤退得才這樣及時,不然就讓李靖的十萬唐兵一網打盡了。”

    “李靖有這麼些人嗎?”執失思力不相信地問,“定襄城破時,怎麼听著唐兵動靜不大,咋咋呼呼的倒都是我們的人?”

    “小心為妙。”頡利望著前面的隘口說,“過了白道,就不怕他們了,陰山以北遼闊的草原是我們突厥戰馬馳騁的地方。”

    大隊撤退的突厥人馬迤邐接近隘口,正在頡利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耳邊就听幾聲悶雷似的炮響,有幾股硝煙從兩旁出山谷、樹叢中升起。緊接著,喊殺聲四起,平地冒出許多唐兵,他們揮舞著戰旗,刀光閃閃,勇猛地向突厥沖來……

    頡利大驚,差點從馬上摔下來,早有人指著唐軍戰旗上的字對頡利說︰

    “不好了可汗,唐兵主將是名將李間@巳慫涫巧蕉 惶鋟潁  ㄏ  旅蛻普健  br />
    頡利急令幾個酋長︰“快!快領你們本部兵馬頂住唐兵!”

    無奈何,酋長們只得提馬接戰去了。頡利回頭催促親兵衛隊︰“快,保護好義成公主,沖過白道!”

    唐軍兩路伏兵一起殺出,李兢瞻諞w泳 錚 旅痛┌澹  回時爻閃澆亍R跎澆畔掄庖豢橄列〉惱匠∩弦黃 豆夥晌瑁  蘩嗆俊br />
    面對突然殺出、以逸待勞的唐兵,突厥酋長們顯然無心戀戰,三殺兩殺,見勢頭不妙,覺得保命要緊,相繼滾鞍下馬,叩頭求降。而他們的主子頡利則趁著兵亂,憑著兵精馬快,勉強沖過白道,狼狽奔磧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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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道已失,唐軍可長驅而入,磧口亦不能守,不如我們逃往鐵山吧。”

    執失思力腦子比較好使,想了一下說︰

    “不如遣使長安,謝罪求和,來一個緩兵之計。等我們形勢好了,養足精銳,再來個大舉反攻。”

    頡利一听,也是個辦法,頓時眉開眼笑,指著執失思力說︰“好好好,就說本可汗願舉國內附,馬上讓人修國書,由你親自出使唐朝。”

    執失思力見出使任務攤到他頭上,面露難色,頡利見狀面露不悅,執失思力只好滿口答應,立即去長安。執失思力快馬加鞭,抄近道,風塵僕僕來到長安,遞上了降表,表示情願舉國內附,請大唐皇帝寬恕。太宗允其所請,乃遣鴻臚卿唐儉、將軍安修仁一同前往突厥,撫慰頡利。此時李靖已率軍北上,在白道與李@ ΑA匠賈鶻 桃橄亂徊降男卸 保 恢氯餃  聿煌L悖 聳坊鰲T謐髡郊隻 希 故怯衫罹嘎示髡婀鰨 蘧蠹蹋 輩屙涌冢 祿黷± 卸掀淠 蓖寺貳br />
    此篇載錄歷史過多,正在修改當中。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45
大唐紈褲公子  初到大唐 52.大捷

    休整了兩天後,李靖挑選精騎一萬,攜帶二十日干糧,作為先頭部隊,自白道出發,向鐵山方向追擊。部隊臨出發前,李靖接到驛傳緊急文書,言頡利求和,朝廷已應允,將派唐儉前去安撫,詔令李靖率兵去迎。

    看了驛傳後,李靖與李@嶸蹋 蘅戳隨浯 院笙茸孕Φ潰br />
    “頡利求和,乃緩兵之計,誰人不知?”

    李靖點頭道︰“頡利狡猾,聖上早有覺察,遣使和談,只不過是使頡利放松戒備,以利我軍追擊。”

    “即使皇上真的允和,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郵值饋br />
    “好!”李靖一錘定音,“按原作戰方略執行,為了不貽誤戰機,不用再向朝廷疏奏了。”他便朗聲往帳外命令道︰“傳長孫司階進帳!”

    長孫凜身著一身深綠色軍服,精神凜凜地走入虎帳。定襄破城和白道大捷,使得唐太宗龍顏大喜,聖旨下詔授獎各位有功將領。長孫凜和他所率領的營隊,在定襄夜襲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李靖的三千精銳中,竟挑選了長孫營隊里的五百名士兵,而且這些士兵在夜襲中竟然以六分之一的力量殺敵佔總數的三分之一。

    李靖在大喜得一精良部隊之余,也褒獎了其內的數位帶兵有功軍官。像薛仁貴從正九品的軍階一下跳到了正八品的宣節校尉,長孫凜則更夸張,從正七品的致果校尉又升到了正六品下的懷化司階,軍服也從原來的淺綠色換成深綠色。

    “長孫司階,本將軍將有一項嚴峻的任務要托付于你。”李靖看著在自己手下成長的賢佷,心中歡喜。

    “將軍請說!”

    “即日本將將對頡利發起突擊,然聖上已派禮部尚書唐儉唐閣老前去與頡利談和,本將要你在隨同唐閣老前去,保其人生安全!”

    “末將听命!”

    李靖率萬余精騎背道而馳,幾天後就離鐵山不遠了。部隊休整一日後,李靖決定對頡利突然發起進攻,他對副將張公謹說︰“頡利雖敗,部眾尚盛,若走度磧北,後且難圖,為今之計,宜乘詔使到虜,發兵掩擊,虜以為有詔往撫,必不相防,我軍一至,不及趨避,必為我所擒!”

    一萬精騎隱藏在鐵山不遠的一座山包後,突然發動對頡利的攻擊,對頡利極有殺傷力。但張公謹想到了尚在頡利營中的使者唐儉和長孫凜,為其二人的生命安危擔心︰““詔書許降,使者已往,若我發兵襲擊,雖可必勝,但我們的使者也會因此被頡利害了。”

    李靖一臉深不可測地說︰“機不可失,韓信破齊,就用此策。唐儉輩何足惜也!使者的性命李靖未放在眼里,當即勒兵向頡利營進發。”

    旭日初升。橙紅色的光輝自地乎線向空中彌散開去。茫茫大地上,萋萋綠草在微風中顫動。遠處傳來哀婉的歌聲,令人蕩氣回腸。

    突厥營內但見兵士巍然而立,旌旗招展,整齊有序。晨鼓的敲擊聲和獵獵的風聲在四周曠野內回蕩。

    再說頡利見唐詔使到,聞已許降,心中甚感欣慰,正在營中大擺酒宴,款待兩位唐使。幾個突厥美女披著秀發,在大帳中翩翩起舞。

    長孫凜扎柬停當,身著一襲長衫,經過簡單扎柬的頭發被在肩上,負手站在唐儉身邊而立。神情自若,仿佛面臨的不是陷入敵境的危險,而是參加一次宴會,只是腰間那把三尺余長的雄刀卻透著殺氣逼人。

    營帳四周排列著一隊突厥兵士,個個身高膀闊,不怒自威。

    內侍上前略施一禮,說道︰“請這位將軍將武器暫時交我保管。”

    長孫凜若無其事地隨手取下佩在腰間的利刀,遞給內待。

    頡利咧著大嘴邊看邊喝酒,時而對身邊的唐儉說︰

    “我們突厥女子雖不如中原女子細膩,但卻也別有一番野味,詔使此次來,可以多住些日子,好好享受一下我們漠北的美女。”唐儉哼哼哈哈,點著頭,應承著,內心里卻是滿腹心事。來時過白道關隘時就听說李靖要乘勝追擊,若兩軍開戰,頡利一怒之下,必然會加害他和長孫凜。正當唐儉思忖脫身之計之時,但見頡利的一個親卒急急慌慌闖進大帳,向頡利報告說︰

    “南邊山谷里突然冒出大隊唐軍騎兵,正向我鐵山馳來。”

    頡利大驚,手中的酒碗“嘩”一聲掉在地上,他拔刀在手,瞪著唐儉喝道︰

    “大唐天子,既許我歸附,為何又到此襲擊?你們言而無信,到底玩的什麼招術?”

    突厥兵士們也揮動族旗,以刀戈頓地,轟然有聲,殺氣騰騰。營帳四周頓時群情激憤,回響起一片憤怒的咒罵聲。

    唐儉暗地里思考的事終于發生了,他臉色蒼白,失去了往日的威嚴,不時四處張望。

    長孫凜隨意地看了一眼,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臉不變色,心不跳。靠近頡利向其朗朗上奏︰“︰“可汗不必驚疑,我們唐閣老奉詔從都中來此,未曾到過李總管軍前,想是李總管尚未接洽,所以率軍前來。我等人即刻奉詔書前去攔阻,定可令他回軍,可汗勿慮!”

    頡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便緩緩地坐了下來,繼續質問︰“唐閣老尚未說話,你一個小小的隨身侍衛,何以道出如此言語?”

    長孫凜從衣服內掏出一塊玉牌,向頡利遞上說道︰“小將不才,乃是大唐趙國公長孫無忌之子,當今文德順聖皇後乃是小將姑姑,若我大唐聖上怎會言而無信,將吾等二人陷入此等囹圄之中!”

    頡利已去了警戒之心,半信半疑地探過身來,仔細端詳那塊玉牌,上面雕刻精美,的確寫著“長孫”二字。

    話說那頡利已去了警戒之心,半信半疑地探過身來,仔細端詳那塊玉牌。突厥群臣也都為此吸引,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長孫凜的長袖中赫然出現一異物,閃著耀眼的銀光,一看便知是金屬的物件。在長孫凜身後的唐儉卻屏住了呼吸。

    此時的空氣凝重,幾乎無法流動。

    待頡利發現時,一切都已遲了。長孫凜豁地飄移上前,手中抓著一把短刀,另一只手砰地抓住頡利那寬大的衣襟,寒光一閃,猛刺過去。

    營帳外,茫茫的草原上,原先晴空萬里的天空竟被烏雲密布,仿佛要將大地吞噬。

    頡利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他顧不得什麼帝王之尊了,狂呼亂叫道︰“保護孤王!快!吾命休矣!”

    然而頡利呼叫了半天才發現自己還活在人世,只是脖子上被抵著一把鋒利的短刀。長孫凜怎會殺頡利呢?他的目的是要保護唐儉安全離開此處。

    帳內的大臣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呆了,竟無一人上來護駕。士兵們反應過來後,紛紛手執兵器,團團圍住了長孫凜和唐儉二人,當然也有正被挾持的頡利可汗。

    “快點命人備馬!否則就有你苦吃!”長孫凜動作故意加重,頡利的頸項上滲出鮮艷血絲,疼得他兩腿發抖,高叫自己的親兵︰

    “快!快拉兩匹千里馬來。”

    一位熊腰虎背的突厥將軍則是鎮靜地上前怒斥︰“我頡利可汗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小子即便逃回中原關內,唐王怕也保不住!”

    長孫凜卻連正眼也不看他一眼︰“男子漢大丈夫,生而何歡,死亦何懼!我長孫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此刻唐軍精騎如旋風一般席卷在突厥的草原上。雪塵蕩起,無數唐騎浩浩蕩蕩,疾馳而來。

    “唐閣老,請緊跟隨我,今日你我二人有幸,難得勞駕頡利可汗親自做向導,來一趟草原奔馬游!”長孫凜見兩匹馬已在營帳外備齊,他雄臂緊扯著頡利可汗,朗聲大笑道。突厥人個個皆是人高體壯,難以相信長孫凜竟然輕而易舉地將那頡利給拽走。

    唐儉若有所思地看了長孫凜一眼,然而淺笑著跟了上去。

    陰靄籠罩著遠山,黃昏的原野里,青草暗淡。原野上吹起強烈的風,草原在呼嘯,寒意徹骨。枯林的樹梢,放射出瑟瑟的寒光。

    兩匹駿馬馳騁在寬廣的草原上,長孫凜一手控制住頡利,一手策馬飛馳,唐儉也緊跟其後。而身後不遠處,緊追不舍的是突厥成千上萬的士兵。

    長孫凜正暢意奔騰之際,誰知胯下駿馬竟然突然倒塌,他由于慣性力量,一個趔趄,宛如低飛的風箏般向前沖去。唐儉的馬也出了同樣的問題,而那頡利也是受傷倒在了草地上。

    這時突厥大軍中那位突厥將軍率先沖了上來,將那頡利可汗扶起。他看著前方的長孫凜宛若砧上魚肉般,哈哈大笑道︰“小子還是嫩了些,不知這世上還有巴豆此物可使馬匹無力?!”其他突厥士兵也洶涌地跟了上來。

    長孫凜也不甚驚慌,他瀟灑地拍了拍身上的草根,將唐儉扶了起來。而此時草原周圍突然間鑼鼓齊鳴,伏兵四起,千余名精騎在旗幡的指引下,旋風般地向突厥軍沖殺過來。四周喧囂一片,出現了大隊人馬。旗分五色,兵撥八方,盔甲鮮明,甚是齊整。幡旗上都寫著斗大的金黃色的“唐”字。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突厥將軍此時便是由喜轉慌,此時跟隨他緊追的乃是突厥的精銳部隊,而其他士兵還在後方待命。

    本來如驚弓之鳥的突厥軍一下被沖成幾段,連招架的功夫也沒有,便倉皇向四處逃奔。李靖率軍出擊,一直殺到突厥番營,方才打住,此一役即讓突厥軍幾近全軍覆滅,斬首四萬余級。

    “哈哈哈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時已經靠近的李靖騎在馬上,豪放地大聲說道︰“多虧我們長孫司階的妙計,讓我大軍可以逐個擊破,得來全不費功夫!”

    長孫凜對著李靖撇了下嘴,那個我要告你的狀的表情讓威風凜凜的李靖禁不住縮了下身子。那竇鳳在長安城可是出了名的護短,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將她寶貝兒子送入虎穴,那非得將將軍府鬧個雞飛狗跳的。

    接下來就唐軍更是暢通無阻,突厥老窩內士兵宛若群龍無首般四處亂竄,被有備而來的唐軍一一擊潰。

    “左軍統領報,我軍已攻破敵方左軍……”

    “先鋒統領報,我軍已將敵方中軍覆滅……”

    “右軍統領報,……”

    “後衛統領報,……”

    一隊搜索營的唐騎,按照李靖的命令,直接沖進頡利的後帳。好東西沒搜著,倒搜著一個盛裝美婦和一個孩子。住在可訐後帳的可不是一般人,兵士們二話不說,把這兩人攜上馬背,來見主帥。一個時辰左右,戰斗己基本上結束,番兵營帳,也全部被蕩平。檢點俘虜,不下數萬,一串一串的,全被繩索捆著,垂頭喪氣地听從唐兵的安排。李靖重新擇地安營,帥帳中當先就坐,兵士們推來那盛裝婦人和少年男子,一見面,李靖就猜個八九不離十,問那婦人︰“你是義成公主?”

    婦人一開始默默無語,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這是你和頡利的兒子?”李靖指著那個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少年問。婦人點了點頭,旁邊早有先自投誠的指認道︰“此少年男子乃頡利子疊羅支。”

    李靖點點頭,喝令手下把疊羅支打入檻車,即刻解往京師。“你四次嫁人,不覺羞恥吧?”李靖又回頭指著義成公主斥道。

    義成公主听了李靖的話並不覺得難堪,她撩了撩額邊的亂發,侃侃而言︰“開皇十九年,我奉旨嫁給突厥啟民可汗,使得隋朝在突厥心目中地位大增。啟民曾上書隋煬帝,希改民族服裝為漢裝,給北幸的隋煬帝跪伏敬酒,隋煬帝大悅賦詩,自認為漢朝天子‘空上單于台’更為威風。啟民死,我依突厥民族風俗先後改嫁給他的三個兒子︰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頡利可汗。我始終作為可汗的可敦,乃身不由己,沒有多麼值得可恥的地方。”

    見義成公主臉不紅,心不跳,說起自己,也是娓娓道來,李靖大怒,指著義成公主喝道︰

    “你多少次慫恿突厥兵侵犯邊境,使得民不聊生,百姓離散喪亡,該當何罪!”

    義成公主微微一笑,道︰

    “要殺便殺,匹夫何必動怒?我作為隋宗室子女,數請頡利出兵攻唐,為隋朝報仇,乃是忠于故國家鄉,理所應當,何罪之有?”罷罷,我是說不過你這個女子了,反正唐朝、突厥都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我就成全了你吧。——想到這里,李靖手指著義成公主,命令刀斧手︰

    “拖下去,即刻斬首!”

    義成公主面不改色,不待刀斧手近前,已裊裊婷婷先自走了出去……

    此篇載錄歷史過多,正在修改當中。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45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53.歸程

    磧口也是頡利的主要據點之一,儲藏著許多突厥人搶來的財寶、牛羊皮、糧草等。頡利被擒後,磧口不攻自破,辛苦多日的唐兵長驅直入,大街小巷人喊馬嘶,頡利的行宮更是被翻騰的不成樣子,許多重要的珍寶文書均不翼而飛。主帥李靖對此也未多阻止,直到第二天上午他才命令各軍歸隊,原地休整。

    這麼快襲破頡利,簡直讓人難以相信。但李靖確實善于出奇兵,同時在其他戰場上,唐軍也發動著大小不同的進攻,以配合主帥李靖。除李R   酪醞猓 櫓荽蠖級餃緯峭趵畹雷誄齟笸 潰 笪湮來蠼 襠黿鷙擁潰 僦荻級酵跣 誄齪惆駁潰  荻級窖ν蚴緋齔┤淶潰  嗤蛉寺恚 嘎凡   尤障碌耐回什話懿毆幟亍br />
    其中任城王道宗也很戰果輝煌,戰靈州,俘人畜萬計,郁射設、蔭奈特勒等部首領懾于威勢,率所部來降。捷書傳至長安,太宗激動地對群臣說︰“往國家初定,太上皇以百姓故,奉突厥詭而臣之,朕常痛心疾首,思一刷恥于天下,今天我諸將,所向輒克,朕豈遂有成功乎!”

    頡利被捕,番營攻破,宣告了東突厥的滅亡,太宗大喜過望,下令將突厥可汗頡利即刻解來京師。

    二月,在通往長安的官道上。

    這是一個罕見的霜晨,田野和房舍上下了一層薄薄的細雪,村莊的竹林和常綠樹上也是一片銀白。

    頃刻間,東方天空露出了金色,昊昊旭日,升上沒有一絲雲翳的空中,霞光萬道,照耀著田野、農家。那粒粒白霜,皎潔晶瑩,在陽光照耀下,銀光閃爍。即便是背著太陽的地方,投映著紫色的暗影。農舍、竹林,以及田地里堆積的稻草垛,就連那一寸高的稻荏上,也是半明半暗,半白半紫。一眼望去,所見之處,銀光紫影,相映成趣。

    長孫凜非常愜意地騎著戰馬,跟隨著大軍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此次攻打突厥,按照李靖的話語來說,長孫凜的功勞絕對排在前面。若說唐軍必然能將突厥擊敗,那麼長孫凜孤軍深入的作用在于︰一是將朝中大臣唐儉安全救出;二是引賊出巢,分散了敵軍勢力,讓唐軍可以輕易一一擊破,卻又減免傷亡;三是劫持頡利,動搖敵方軍心。

    如此卓越功勛,再加上長孫凜身後的家族背景,李靖也沒有向其論功行賞,唯有回京城等太宗親自決定。

    然而李靖在回歸長安的路程上,卻沒有給長孫營任何任務,似乎是在刻意討好,避免其回去告狀。別說竇鳳,即便是他的妻子紅佛女張氏也非得給他好看不可。因此這一路上,長孫凜輕松自在,除了欣賞這絕對自然的風光美景,也就沒有其他任務。

    遠處,一個農夫站在霜地里燒稻草,青煙蓬蓬散開去。遮蔽了太陽,變成銀白色。逢到霜重,那青煙竟也帶上了一層淡紫色,甚是美麗。

    長孫凜正享受著眼前這般良辰美景,卻見到有幾位士兵步履匆匆。

    “梁醫官,快!那個女人又犯病了!”這時有個士兵催促道。

    長孫凜皺了皺眉頭,這大軍當中,唯一的女子便是那位嬌媚無雙的蕭皇後。也許是葡萄心理作祟,也許是傳統禮教的緣故,唐軍的士兵們似乎對這位“美麗不讓趙飛燕,俠烈還輸虞美人”的蕭皇後不甚感冒。

    “究竟是怎麼回事?”長孫凜叫住這幾個士兵問道。

    “那前朝的蕭皇後有疾染身,李將軍讓醫官給其把脈看病。”士兵們皆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此時的長孫凜已經不再是剛入軍營的紈褲小子,他練兵有素,待屬下情同兄弟且孤軍深入敵營的種種英勇事跡,在唐軍當中是傳開了。在加上當今長孫皇後乃是其一家所出的姑姑,這長孫司階今後怕是前程無量。所以營中許多士兵都是想方設法地想加入長孫營當中。

    “帶我過去看看吧。”長孫凜滑鞍下了馬,跟隨士兵們一起過去。他心態已是成熟,並非看到對方美色便心旌搖曳。只是在他看來,一個女子因為所嫁非人,無辜遭受人生如此多坎坷的曲折,確實值得同情。至于那保命失貞的說法,他認為那純屬胡談。

    人說這福不雙至,禍不單行。人生坎坎坷坷,曲曲折折,偏偏老天還要病她一場,精神上折磨她,就連肉體上也不肯放過她。

    蕭皇後在那兵荒馬亂當中心驚膽戰,此番回去所要面臨的又是新朝皇帝,而且連夜趕路,天寒霜露太重,內心憂慮,外邊感了寒氣。蕭皇後乃是長居皇宮嬌生慣養的,這一下就被病魔給擊潰了。

    此時的她已沒有往日嬌媚萬千的風采,滿臉蒼白,渾身發抖,頭重眼昏,四肢無力地躺在馬車的寢褥上。李靖看她身份尊貴,且是一個嬌弱女子,特意為其準備了一輛馬車作以代步。

    然而這行軍中條件極差,且大軍上下十萬余人,全都是粗魯男子,怎能照顧她這一嬌弱女子。長孫凜看著她那可憐兮兮,楚楚動人的體態,心中嘆了一口起,跳上了馬車,命人拿打一盆熱水過來,將馬車門關緊,避免寒風滲入。

    長孫凜用一塊布巾浸泡熱水,扭了扭之後,將已是不省人事的柔弱女子抱入懷中,把熱斤敷在了她的額頭上,蕭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將她放下以後,他便把再找來一塊布巾,用那燙手的熱水浸濕,也不顧男女之別,隔著衣裳為其擦拭全身,這熱巾所到之處,與冷空氣撞擊發出嘶嘶聲音。如此數番,再換了幾盆熱水之後,已經被加上數層被褥,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蕭氏此時已經有幾番朦朧意識,她迷迷蒙蒙地微撩眼皮,看到一個身影在忙碌著……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46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54.相思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風景和麗的湖邊,一港小灣,繞過殿來,港面上駕著白石大橋,繞岸齊齊的楊柳,臨風飄拂。一位少女,正靜靜地坐在柳樹下面,清風徐來,柳絲拂面,看那水面游魚結隊,來去自如。一群宮女正在不遠處候著,等待少女的吩咐。

    少女身著一身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碧波般的明亮雙眼,高巧秀氣的鼻子,紅唇誘人。一頭秀麗的黑發隨意披下,整個一渾然天成的仙子,細心雕琢芙蓉出水。

    “公主,此處靠近風口,不宜久坐,恐您千金身子骨感了寒氣。”一位年紀稍大的宮女過來福了個禮,勸公主盡早回殿。

    少女手中正玩弄著一個很可愛的魔合羅,這魔合羅是一種小朔的玩偶,高約六七寸,那齒、眉、發、衣襦、褶裙活靈活現,制作得精巧可愛。

    “恩,曉得了,待我再會兒再回去。”少女應答完,便又繼續玩弄著手中的玩具,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看來對這個小玩意非常寶貝。她甚至環顧四周沒人注意的時候,輕啟朱唇悄悄吻了吻小魔合羅,然後羞紅著臉蛋,自言自語地對著小玩具說道︰“魔合羅,你能告訴我凜弟弟什麼時候回來嗎?”

    也許是想到了心上人的模樣,她便一臉憧憬地將魔合羅擁入自己的胸前,陶醉而幸福。

    “長樂姐姐!長樂姐姐!”高陽手里也抓著一個東西,慌慌張張地從池水的另一頭跑了過來,誰知越急越慢,她竟被路中的一塊小石頭撂倒,生生地撲到地上。附近的宮女一陣驚叫,紛紛跑過去要扶公主起來。

    “小玲兒,你慢點,哎呀,痛不痛啊!”長樂看妹妹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便叮囑道,看到高陽摔跤了,她便緊張地扶身跑過去。

    而高陽沒等他人過來,兀自自己爬了起來。她先是檢查了手中所拿之物是否完好,放心後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也不管手上被刮了血道子,依然突突地跑到了自己姐姐身邊。

    “長樂姐姐,我剛听小太監說了,後日征突厥大軍便會回到長安城。”高陽興奮地說道,烏黑大眼楮撲閃撲閃。

    “此話當真?!”長樂剛握著妹妹的手便緊緊抓住了她,激動地問道。

    “恩,父皇已經下令宮中光祿寺,將會舉行一場盛大的慶功宴,要嘉獎此次所有有功將領。”高陽眉開眼笑的,她才不管什麼慶功會,只是知道自己的凜哥哥要回來了。

    長樂呆呆地緩緩地坐了下來,她的臉上也跟著綻放出笑容,喃喃地說道︰“凜弟弟要回來了……”

    高陽很是開心地貼到了姐姐的身上,雙手甩了甩手中的玩具,眼楮卻是盯著姐姐手中的魔合羅說道︰“等凜哥哥回來,我也要讓他再給我做個魔合羅。”

    長樂玉指輕柔地戳了戳高陽的額頭,嘲笑她道︰“這萬花筒玩膩了?玩膩了便給姐姐拿著?”

    高陽急急地將握住萬花筒的小手放在背後,嘴巴嘟囔道︰“沒,永遠都不會玩膩。可我還想要一個哥哥做的魔合羅。”

    長樂柔柔地握著妹妹的小手坐了下來,笑著說道︰“你這個小貪心鬼。”

    原來自長孫凜走後不久,長樂為了借妹妹的名義給情郎寄信,便將心事一一說與高陽听。剛開始高陽可不干了呢,她哪里願意與他人分享凜哥哥,甚至還惱了姐姐一個月。後來高陽也听說凜哥哥已與他人訂了姻緣,她一個小女孩哪有什麼主意,也只能來找長樂姐姐商量了。雖然是不情不願,但是她也只能認了。

    兩姐妹就在相思的日子互相傾吐心事,度過一個個思念的夜晚。而前幾日去探望長孫舅舅,卻發現有位竇納言家的小姐竇旖,剛從靈州軍營回到京城,竟已到長孫府上拜訪,並且圍著竇妗娘姑姑長姑姑短的,叫得甚是親熱。敏感的高陽更是下定了與姐姐一起抗擊情敵,保衛凜哥哥。

    晴空一碧如洗,樹葉光耀如火。

    傍晚,由于離長安只有一個晝夜的腳程,加之連日日夜兼程的趕路,戰士們也有些勞累,李靖下令全軍就地休息一夜,明日繼續趕路。

    蕭氏慵懶不已地半倚在馬車臥榻上,車廂內靜悄悄地,她的耳朵傾听著外面的動靜,每當听到那個少年人的聲音,她便輕輕地笑了笑。

    這些日子,這個年齡足以做自己兒子的少年人,卻大大顛覆了蕭氏對于男人的概念。少年對重病在床的她,照顧的極為細心體貼,平日里雖然有時候動作較為親密,他也是坦蕩蕩地,也沒有趁機揩油。不愧是長孫將軍的孫子,有著其爺爺那般的穩重風範。

    長孫凜正在和幾位戰友玩耍著蹴鞠,他一看到蹴鞠往自己方向奔來,便大喊了一聲︰“大牛,我踢了,你便接住!”他使了個懸腿的勾子,趕上一腳,兀的響一聲,不知是因為力氣使太大,把那球踢在了青天上。

    哇!一群士兵開始喝起倒彩,長孫凜只能灰溜溜地下場了,輪到其它士兵上場接替。

    “你怎麼沒出去曬曬太陽?今日陽光不錯,對你的病有好處。”長孫凜一身熱氣地走了過來,他的臉上汗珠還在往外滲,一臉的陽光。

    蕭氏拿起隨身的手帕給他擦了擦,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盡管她早已經看破世俗,對背後的冷嘲熱諷麻木不仁,可是不知為何,在這少年面前,她總是還想給自己保留一份自尊。

    長孫凜仿佛沒有看到蕭氏的搖頭,他妄自攔腰將蕭氏抱起,走到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眼尖的馬富開始起哄起來,其他熟悉的士兵也跟著怪叫。

    蕭氏雖已年逾不惑,但那容顏的嬌嫩,皮膚的細膩,仍然保持著青春少女的模樣。她被長孫凜如此抱住,再加上周圍士兵看熱鬧般的起哄,即便是歷經世面的她也羞紅了雙面,低聲道︰“你要干什麼?快放我下來。”

    長孫凜可是臉皮厚實之人,他也沒理睬,甚至還叫來一士兵在草地鋪上一塊布氈,然後將蕭氏小心輕放到布氈上。

    “在這里曬曬太陽,對你身體康復會有好處的。”長孫凜為她理了理有些松動的雲鬢。

    “我這些日子身子已經康復,即便是出來曬太陽,也可以自己走來。”蕭氏還是為她那份虛無的矜持辯解道。

    “我昨日做了個夢,很有意思,想不想听听?”長孫凜平日里看蕭氏百無聊聊,總會說一些故事兒給她解悶,他說的故事蕭氏是從沒听過,只覺得新鮮而有趣,此時蕭氏也連連點頭,用她那雙嫵媚的桃花眼期待地望著對方。

    “夢里是另外一個世界,戰爭的陰雲籠罩著這個世界,每一個渺小的個體都在戰爭帶來的漩渦中掙扎著,承受變幻莫測的命運。在京城里,有一個以舞蹈為生的女孩叫做瑪拉,她是一個有著美麗嘴唇的女子,笑容甜美到能讓北極的星子變的溫暖。那是一個濃霧密布的日子,在霧雨朦朧的滑鐵盧橋上,瑪拉與一個叫做羅伊的武官相遇……”

    蕭氏被這一感人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她為朦朧的月光下羅依和瑪拉依偎的身影感到歡欣;為羅依的戰死感到難過;為瑪拉和凱蒂的姐妹情誼而感動;為天使折斷了翅膀,就此墮落的瑪拉感到惋惜;當說到瑪拉在驛站竟與生還的羅依相遇,蕭氏臉上的表情復雜多變。

    “霧雨茫茫的城市里,瑪拉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看著同為娼妓的同伴行尸走肉般的走過,她不敢想象自己同樣的將來。她愛著,卻不能去愛。喪失了一切希望的瑪拉,迎向奔騰而來的戰車。等到羅依來到,在他們初遇的地方,只找到了愛情的信物,寄托了最美好希冀的吉祥符。佳人已逝,幾度滄桑之後,同樣浩大的戰爭再次籠罩芸芸眾生。羅依的戰車漸行漸遠,只有哀婉的琴聲還在吟唱戰火中地久天長的友誼……”

    當長孫凜說完故事之後,蕭氏已經是泣不成聲,她的玉手緊緊抓住了少年人的手臂,為這蕩氣回腸的愛情和淒美的結局痛哭不已。

    “你知道嗎m多听完這個故事的女子,她們都覺得自己永遠沒有瑪拉來的美麗和純潔。”長孫凜眼楮里發著亮光。

    蕭氏搖了搖頭,咬著牙示意長孫凜不要再說下去。很明顯,她已經聯想到自己的命運。

    “在戰亂中,柔弱的女子生命如浮萍,她們不是煙花,亦沒有脆弱。只是命運打敗了她們,一種無人能知的力量,一種強悍如男子都無法理解的力量,讓花朵頹然凋謝。瑪拉就是這樣的女子,她沒有被戰亂、被命運所擊潰,卻是被自己的愛情所擊敗,死亡帶給她是一種解脫,卻留給了羅伊一生的遺憾。”

    蕭氏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少年人,他的言語一針見血地戳破了她內心深處的自卑。她是一個對人生很悲觀失望的人,她總是一味接受命運賦予她的一切,從來不敢主動去追求些什麼。每一次輾轉于這些王者,她表現得優雅嫵媚,裝飾著自己小小的自尊,實則是在掩飾內心深處一種自我猶憐的悲哀。

    “報!李將軍請您到虎帳營去一趟!”長孫凜正想安慰蕭氏一番,卻有一位士兵匆匆跑了過來。

    這時候有找,不會是安排什麼事情吧。長孫凜便托其他士兵照顧蕭氏,自行走到了將軍營帳,當他走入營帳,卻是呆了數秒鐘之後,興奮地叫了一聲︰“爹!娘!”

    原來竇鳳在家里掛心兒子,這個小兒子可是從出娘胎就沒有離開過她如此久遠。在從無忌那得知長孫凜已在歸程上,且不日將會到家,竇鳳在家里也是等不及了,她便和長孫無忌二人坐上馬車,就著長安通往邊塞的官道上沿路向前走,為的只是早日能踫見兒子。

    竇鳳則是不顧儀表地沖了過去,用力將兒子擁入懷中,尚未言語眼淚已經潸潸落下︰“我乖寶寶,娘親可想死你這兒了!”

    長孫無忌腆著大大的肚子站在一旁看著這母子二人,李靖和甦定方都在一旁作陪,他也不好有失儀態,雙手卻也是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來,讓娘看看,我家凜兒離家一年了有沒有瘦下來。”竇鳳在又抱又搓又捻確認兒子身體無事,便放過長孫凜,仔細端詳這個許久未見的兒子。恩,不愧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在那邊塞旮旯艱苦之地,不僅沒瘦下來,反而長得更高更結實了,只是人也黑了不少,可見吃了不少苦。

    “這小子在我靈州軍營,每日大魚大肉伺候著,哪敢怠慢他半分。”李靖為了證明自己做足款待,從中插話嘀咕道。

    在場的一家三口狠狠瞪了這個破壞溫馨重逢場面的李大將軍一眼,長孫無忌想上前有話要說,竇鳳卻還不肯放過兒子,拉著長孫凜到一旁說家常話,長孫無忌也只能苦笑著搖搖頭。

    李靖拍了拍長孫無忌,說道︰“咱們倆也許久沒喝上幾盅了,今日你來這,可就得和哥哥我喝上幾杯。”長孫無忌忙點頭答應。

    “你凝姐姐去年年底就已歸家,家中過年一家大小都在,就差你這麼個寶貝了,娘一想到你在那邊塞吃苦,這年也過得無味,好在長孫家祖輩保佑,保我家凜兒平安歸來。”竇鳳輕撫著兒子因為風吹雨打而變得粗糙的皮膚,心疼不已。

    “娘,別想那麼多了,凜兒這不是回來了嗎?待兒子回到家,好好陪娘在家里,孝順爹娘。”長孫凜攬住了母親稍顯削弱的肩膀,安慰著說道。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47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55.長安片影

    綜觀公元7—10世紀的世界,唐朝是當時最發達、最強盛的國家。從版圖上說。唐代與漢代相比,“東不及而西過之”。在交通上。繼陸上絲綢之路之後,海上對外貿易獲得長足進步,而南北運河的開通。更是加強了國內各地區的經濟文化關系,意義殊為重大。而同一時期的印度長期處于分裂狀態,日本的發展也遠遠落後于中國,阿拉伯世界正處在擴張時期,拜佔庭與西羅馬帝國則進入衰落時期。西歐8世紀進入封建社會,即查理帝國時期,進而分裂為東西法蘭克福王國。可以說,中國是當時世界上當之無愧的最強大國家。

    菲比亞斯是阿卡提半島上一個小小的種植園主,連著這幾年阿波羅都慷慨地賜予了他充足的陽光,葡萄一次次地豐收了。他有一位兄弟叫做菲亞薩斯,當年因為戰亂而飄泊海外,如今在遙遠的東方一個叫做大唐的京城長安經商。

    據說這幾年大唐的皇帝勤勤懇懇,苦心經營。如今東方的大唐天下大治,百姓富足。這位大唐皇帝酷愛喝葡萄酒,托他的福,菲比亞斯兩兄弟,一個做生產,一個做銷售,將地中海特制的葡萄酒還有其他諸類特產,不遠千里銷售至長安。不出幾年,兄弟倆都過上了富足的日子。

    菲亞薩斯常常寫信告知哥哥自己在長安的近況︰

    “人們都說思想開放的皇帝能夠帶領國家走向富強。前些日子,原來一直侵略中原的突厥人也被唐軍給打敗了。現在長安城里的人們越來越富,即便是我們這些所謂外夷的蕃商。在長安城里,從婆羅島、真臘等地運來的黃金、玉石,金匠們做成漂亮的首飾,反手賣出去,就賺了大筆的錢。城里的十來個瓷器作坊每日都能做出好幾千個——有人說是上萬個——瓷罐啊,瓷壺啊,在長安城里賣,也有運到遙遠的波斯、大食甚至地中海東邊去賣個好價錢。織布的絲綢工場,還有打銅器鐵器的作坊,都是從本度或者四周那里獲得原料,然後做成昂貴的成品再賣出去,大家一個個笑逐顏開。西市許多商人和作坊主,都像伊利斯女神一樣腳上長了翅膀,呼呼呼地富了起來。”

    另一封信是這樣寫到︰

    “新年雖然剛過不久,現在長安城里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因為遠征突厥的大唐軍隊就要回來了,他們此次打了一個很漂亮的大勝仗,幾乎將整個突厥的老巢都給平了。城里的作坊也越來越多,這些年來風調雨順,斗米也不過三四錢,家家戶戶夜不閉戶,百姓富足安定。

    前些日子我還在西市附近新建成的市場上租了個店鋪,打算給我那將成年的大兒子經商。這一市場原來是一片堆放垃圾的荒地,臭氣沖天得誰過了都要掩住鼻子。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皇後的外家長孫世家嗎?

    據說長孫府上長孫夫人將這塊荒地買了下來,在中間立起標桿,桿上懸掛幡旗,環繞水池設立了六七個鋪子,制作煎餅和團子,召來小孩子投擲瓦礫,擊打幡旗,凡擊中幡標的,就賞給煎餅、團子。兩街的小孩爭相前來投擲。不到一個月,居然有上萬人次來投擲石頭、瓦塊,池子迅速填滿了。長孫夫人在填平的這塊地皮上,建造了鋪面房二十間。由于這里地處鬧市中心,出租後每天可獲利幾千錢。這個地方由此得名“長孫店”,成了繁華市區。真是一個很聰明的商人,對吧?

    天下大治,生意興隆,我也過得順利開心。只是前些日子我如期去怡情院,卻听到了令人傷心的消息。那個我曾經向你隆重介紹過的,美貌可比特洛伊的海倫的憐卿姑娘,竟然在閉關半年後,贖身離開了怡情院。我四處去打听,卻沒有憐卿姑娘的任何消息。我是難過了好幾天都睡不著覺,憐卿姑娘可是我心中完美的女神!祈禱阿佛洛狄忒能再將她賜予凡間,祝福她一切平安順利!唉,相信整個京城的男子都有我這般的心願。”

    蒙蒙細雨驅散了初春的寒氣,雨後天晴,斜暉灑向大地,為人間帶來無邊的春意。澗中冰雪開始消融,清澈的春水碧波蕩漾,在這如醉似夢的景色里,歲月暗暗流逝,年華悄悄更換。

    早春的清風一下子吹到了京城之中,在平塘坊的翠舞笙歌中,怡情院後的一院子里,芬芳桃花俏立枝頭,吹來的涼風還蕩漾著旖裳羅裙的香氣。

    一個身子縴瘦的美麗女子,佇立在院子里觀望百花吐艷,春意盎然的美景。呆呆望著初歸的鴻雁高高隱入雲空,飛落的花瓣在煙雨?髦釁鷂瑁  猶玖絲諂 砭妹揮興娜非邢  氡鸕某羈噯盟男髁杪搖br />
    女子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臥房,屋內堂皇而精致,精致繡床上被褥凌亂,顯然是她剛從夢中醒來。女子突然感覺胃里一陣翻騰,她猛地沖到床下的痰盂,將早餐給吐個精光。嘴里酸澀,直感到惡心得厲害,

    她輕輕地坐回床沿邊,溫柔地撫摸自己的小腹,幸福感驅逐了憂愁,一種祥和的笑容呈現在臉上。前些日子,發現自己懷孕後,多日來糾纏著驚懼、擔憂、掛念之情皆因在她肚子里孕育的新生命一掃而空,取代的是滿心歡喜雀躍之感。

    “寶寶,听你白潔姨娘說,征突大軍就快回長安了,想來你爹爹也快回來了,不然你這小壞蛋怎的這般不听話,每日折騰娘不下十次。你跟你爹爹一樣壞。“

    “寶寶,你想你爹爹嗎?肯定也很想吧,娘這幾天更想你爹爹了,可見是你這個小家伙從中作祟,不然別人怎麼會說母子連心呢?”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48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56.凱旋

    單憐卿跟自己的孩子說了說話兒,感覺胃里空空,想到該吃午飯的時候了,她便起床去補補身子,免得生出營養不良的小小凜,她要給他生個活蹦亂跳的小壞蛋!

    “憐卿妹子!憐卿妹子!”,正當單憐卿走出院子,準備叫丫鬟給她端些飯湯,卻听見外面有人喊叫自己的名字。

    “駱大哥,什麼事情如此焦急?”單憐卿柔柔地笑了笑。駱賓王是她這兩年在長安所認識最為欣賞的男子,眾多追求她的男子中,如駱賓王般痴情的可不少,但是能有他這番才氣和抱負的實在不多。

    駱賓王在經歷了多少痛苦掙扎已是不得而知,但在他度過情劫之後,提出要了與憐卿結拜兄妹。單憐卿倒也沒有什麼異議,畢竟有這麼一個才華洋溢的大哥也是不錯。

    回到怡情院養傷後,她本不欲見任何舊人,但駱賓王自從她離開長安之後,每日都在怡情院里苦苦等候她的出現。單憐卿不忍這樣一位有抱負的男子不應終日徘徊于歡場,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一日便找他告知自己已為人婦將為人母的事實。

    “快!征突大軍……李靖的大軍已經回到京城了,快去看看,長孫公子應該也回到長安了!”駱賓王是跑著過來給單憐卿傳話的,聲音都有點斷續,盡管如此,他還是被眼前女子艷比桃李的笑容給吸引住了。

    單憐卿先是被此消息怔住,然後便是匆忙地連飯也顧不上吃了,她回到繡房里去為自己添上了件披帛,正準備出門,又突然匆匆回房里戴上假面,畢竟她在長安名氣太旺了,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真面示人。

    “唉,妹子,小心些,你若急著見孩子他爹,也小心我外甥才是。”駱賓王擔心地在後面跟著,還不忘諄諄囑咐。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許多受過現代文明教育的人都明白戰爭給人類帶來的危害,大多數人都是支持反戰的,但是當戰爭來臨之時,他們卻也會前僕後繼地穿上軍裝到前線去打仗。就像不少人異議舉辦奧運會會消耗國家財政,會損害部分弱勢群體利益,但是他們會發現平日里那些徘徊在三餐溫飽的低保戶們,也會為奧運健兒們吶喊助威,看得津津有味。正如一個人需要有尊嚴,一個民族也需要有尊嚴。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自漢代之後,中原屢遭北狄窺關,百姓慘遭匈奴迫害。生活在太平盛世的隋唐人民,都具樂生、貴生的人生態度,追求快樂幸福的生活,但也不代表他們忘卻祖先曾遭受的恥辱,數百年來漢人軍隊對突厥的第一場完勝,長安的熱鬧場面是可想而知的。

    後世的史書曾描述過當日的情形︰“……萬戶皆集會迎軍,周圍五千步,執絲竹者萬八千人。聲聞數十里,自昏至旦,燈火光燭天地;”“士女無不出游,車馬塞路”;甚至有的人被擠得懸空而起,“俘行數十步”。

    天還未亮,長安城中已沸騰起來。大街小巷,彩旗飄展,鼓樂陣陣,百官士民,焚香頂禮,涌出東城門,前去迎接凱旋的大軍。長安城里甚至近郊的人們,四面八方向朱雀大街上匯集,有乘轎的、坐車的、有趕著滿載東西的毛驢的,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一條通向城門的街道上,有乘轎的婦女、加有棕毛蓋的牛車和串車隊。

    巳時一刻,三聲炮響,數百名黃門鼓樂手,手提肩挎,吹吹打打,闊步、入城,什麼金鉦、大鼓、長笳、鳴笛、歌簫等十二案樂器一齊奏響。隨後,五營開道兵騎著高頭大馬挺胸凸肚而來,前營紅旗,以絳帛瓖之;中營赤旗,以金黃瓖之;左營絳紅旗,以石青瓖之;右營朱紅旗,以素綾瓖之;後營緋紅旗,以玄瓖之。

    五營赤色,一隊一隊地排過去了。這時,街兩邊圍觀的百姓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自東至西寬闊的朱雀大街上,百戰百勝的大唐李靖元帥,頭戴紫金冠,身披黃金甲,騎著掣電追風的什伐赤騮馬,當先而行。緊接著是甦定方、李績、柴紹、薛萬徹等將軍,威風凜凜,緊隨其後,接著是八百名壯士組成的護衛方隊,黃旌白鉞、金瓜銀錘、前呼後擁。

    緊接著在紫金紅旗的導引下,一萬余名最精銳的鐵甲騎兵開過來了。但見刀槍劍戟如森林般的無邊無際,旌旗蔽日,飄搖著龜蛇龍鳳之形。馬蹄聲如雨擊鼓點,轟鳴在人們的耳際,那真是兵強馬壯,天下無敵。騎卒方陣過後,在刀斧手的押送下的 轆作響的囚車,頡利等突厥俘虜,塌著眼皮,垂頭喪氣地蹲在里面。還有十幾輛大車,專門載著突厥的各種戰利品。

    蕭氏偷偷地從馬車里面輕輕撩起簾子一角,好奇地觀望外邊的熱鬧景象,自從被劫持至突厥後,她已是有數年沒回到長安城了。普通百姓臉上燦爛的笑容,讓她相信了所听說的李唐盛世果然言而不虛。

    隨後她便嘆了口氣,放下了簾子。那少年已經被他的父母接走提前回長安了,沒有他的陪伴,心里總是有些空空蕩蕩的。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很可笑,在一個孩子面前,竟然表現得如此脆弱與不堪。

    單憐卿雙手護著肚子,在駱賓王的引路下,她擠在人群里踮著腳伸長脖子,在士兵叢中搜索那夢寐以求的身影。臉上的急切與期盼一覽無余,盡管時不時因為人太多而遭遇旁人推搡,但她還是咬著牙期盼著。遺憾的是等到最後一個士兵進入城門,她也沒發現長孫凜。

    駱賓王看見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心里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便笑著說道︰“妹子,你跟我來,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保證能等到長孫公子。”

    萬余鐵騎穿過朱雀大街,經太極宮城南門,耀武揚威一番,出西門,回到西郊軍營。李靖等人則押著頡利可汗來到北城太廟,所謂“獻俘于太廟”。

    太宗在長安舉行了隆重的獻俘儀式。作為階下囚的頡利,被人牽著,到李唐太廟轉了一圈,三叩六拜,表示歸順和懺悔,此所謂告俘太廟。而後,頡利又被牽著,來到順天樓。

    順天樓上,設有御座,太宗一身大禮服,端坐其上。兩邊站立著長孫無忌等授有爵位的重臣,不遠處侍立著身材魁梧的御前侍衛。順天門外的廣場上,更是旌旗飄揚,人山人海。太宗傳旨︰士民縱觀,因而廣場外圍全都站著看熱鬧的老百姓;往里,排列著數千名從前線歸來的戰士,更是一身戎裝,挺胸昂首,氣概非凡;再往里,是在京的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員。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頡利等千余名有官爵的突厥俘虜被兵士們帶進廣場。所有俘虜均戴著鐐銬,一塊開圓孔的紅布穿過頭顱,遮胸蓋背,一步一挪,到達指定的位置後,被吆喝著對著順天門跪下。一個胖大的太監闊步來到順天門口,揚起一個特制的鞭子,“唰唰唰”來個淨鞭三響,聲聞廣場。廣場上喧鬧的聲音漸漸沉寂了下來。

    淨鞭的太監退下,刑部尚書趨步上前,站在門前一個臨時搭起的台子上,手拿一張判決書,高聲朗讀各個俘虜觸犯天地,危害人類的罪行,並當場宣布這些罪人法無可逆,請皇上詔準依律押赴市曹斬首示眾。

    要把這上千突厥俘虜全部殺了,觀眾人群中一陣喧嘩,那些突厥俘虜更是露出絕望的神色,眼巴巴地望著順天門上的太宗,期望太宗發綸音,啟金口,開恩不殺。

    “傳頡利入見——”順天樓上傳來聯次傳喝聲。

    緊接著,過來幾個人高馬大的虎賁羽林軍,抓起頡利就走,連拖帶提,入了順天門。

    進了順天門,別有一番洞天,甬道兩旁,紅地毯鋪地,上面擺滿了文物,什麼錯金銅鑊鼎、銅編鐘、戰國瓏、銅鼓、玉樽、金獸、金虎紋圓屏,個個光輝四射,耀人眼目。這是太宗有意向頡利展示大漢族的文明。羽林軍士牽著頡利讓他緩步而行,仔細觀看。頡利也是被晃得眼花繚亂,只顧雞啄米似的亂點頭。

    看了一圈文物後,頡利被牽上城樓。人群自動給他閃開一條路,頡利本認識太宗,徑直上前,俯伏請罪,咦哩啊拉說了一大通。太宗也听不懂,未待譯官翻譯,即朗聲詰責道︰

    “爾罪有五︰爾父國破,賴隋以安,不以一鏃力助之,使其廟社不血食,一也;與我鄰而棄信擾邊,二也;恃兵好戰,使白骨蔽野,罪三也;蹂我稼穡,掠我子女,罪四一也;我寬宥汝罪,存汝邦國,汝遷延不來,其罪五。朕殺爾非無名,顧渭上盟未之忘,故不窮責也。”

    譯官俯下身子,逐字逐句把太宗的話翻譯給頡利听。頡利一听說太宗顧念渭上之盟,不殺他,感動得且泣且謝。太宗也不願和頡利多說一些,叫來太僕卿吩咐道︰

    “把頡利引去你們太僕寺住,好生管待,給好廩食。”

    太僕卿連連答應,這時已有人給頡利除去腳鐐手銬,頡利活動活動手腳,向太宗行個禮,轉身跟著太僕卿去了。

    獻俘儀式結束了,太宗頒下詔令,將西起陰山,北至大漠的廣闊地帶亦收入大唐版圖。

    順天門舉行隆重的獻俘儀式,住在大安宮的太上皇李淵也悲喜交集,他站在殿前廊下,傾听著來自順天門方向的歡呼聲,不知不覺流下了熱淚,他仰天嘆道︰

    “漢高祖白登被圍,恥未得雪,仇不得報,今我子擒頡利,滅突厥,我付托得人,復有何優!”

    太宗在回宮前斜睨了長孫無忌一眼,悄聲問他道︰“那個以功抵過的臭小子呢?”

    長孫無忌正在得意呢,儀式當中他已經從唐儉那得知了自己兒子在頡利帳營里的機警和彪悍。听太宗如此一說,自是知道他要授功給自己這個兒子,便尷尬地說道︰“皇上,您也知道鳳兒秉性,那麼久不見小兒,她哪會放他來參加儀式,自是帶回家去。”

    “哈哈哈哈!不愧是竇鳳的兒子,作風一樣的霸道。不過朕很喜歡!”太宗似乎對于長孫凜這次行動也十分欣賞,繼續說道︰“這次慶功宴,記得讓他也過來。”

    長安城,太平坊,長孫府。

    單憐卿被駱賓王帶到了長孫府附近,卻是躲在一個槐樹底下躊躇不前,只是望著那燙金大字下緊閉的朱色大門發呆。

    “憐卿妹子,為何不上前去敲門呢?我听說長孫夫人待人和藹可親,即使是長孫公子尚未到家,相信夫人也會留你在家候他回來。”駱賓王疑惑不解,他深知單憐卿這段時間飽受的相思之苦,怎麼此時卻是猶豫不決呢?

    “駱大哥,我們先回去吧。”單憐卿輕嘆一口氣,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駱賓王不是當事人不知道肉痛。即使在一個儒家傳統的國家,即使社會風氣再開放,未婚先孕也都是不太合適的事情。更何況在唐朝門戶觀念還是比較嚴重的,尤其在婚姻方面,即便是剛正不阿的魏征,放蕩不羈的程知節也都不免俗。

    雖說腹中胎兒是長孫家的孩子,但單憐卿還是不想冒冒失失地跑入長孫府中。毫無疑問單憐卿是高傲的,自賞的,但她有她的自尊,也有她的自卑。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49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57.笑泯恩怨

    一個現代人穿越到唐朝,最終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變化呢?很難說得清楚。佛祖們通常都是嚴肅而理性的,但這並不妨礙他隔段時間就開個輕描淡寫的玩笑。

    給家里的老祖宗行了跪禮之後,長孫凜第一次看到自己素未謀面的姐姐長孫凝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被上天的那些滿頭是包的大神們調戲了一番。

    並不是說長孫凝長得不美,在長孫家的長房中,也只有長孫沖算得上五官端正,其余的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只是她的容貌和他穿越前的妻子實在是太像了。相似得讓長孫凜初看之下以為自己老婆跨越時空千里追夫。

    心情愉悅的竇鳳樂呵呵地轉入廚房去給兒子做吃的,子女俱在一家團聚就能讓她滿足到心情飛躍。留下姐弟倆人,還有那已是含情脈脈地望著心上人卻因為在長輩和姐妹面前扮演矜持的竇大小姐。竇旖自從靈州軍營回來,便以陪凝姐姐的名義,長期住在了姑姑家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長孫凜此時有些尷尬了,這面前的兩個大美女,竇旖的眼神熱得仿若一團火焰,幾乎要將情郎給融化,而長孫凝冷得宛若一塊寒冰,將四周的空氣給凝結。

    “姐姐何時回來的?”長孫凜被長孫凝利劍般的眼神戳了無數個洞之後,尷尬地開言打破冷場。

    “若是我再見到你做出那等豬狗不如之事,即便是娘親護著你,你也小心你的命根子!”長孫凝冷冷地說完後,完全無視竇旖的依依不舍,拽著不情不願的她離開廳堂了。

    長孫凜愣了愣,便苦笑著坐了下來喝口茶,看來他這個姐姐還是個打抱不平的俠女。此時長孫況從學府急匆匆地趕回來了,他見到弟弟便興奮地走了過去。

    “三弟!你終于回來了。快跟我說說,這邊塞和突厥究竟是何樣?”長孫況興匆匆地說道。看他那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沒準以後會成為第二個哥倫布,哦,不對,應該是讓哥倫布成為第二個長孫況。

    竇鳳端著一碗甜品進來,看哥倆正聊得興高采烈,便吩咐下人再去端一碗過來。

    “這下都好了,凜兒不僅安全回來了,還立了恁大的軍功。過些日子找個黃道吉日將沖兒和麗質的喜事給辦了,咱家今年可是雙喜臨門。況兒,你也快從國子府學成了吧,趕明兒讓你爹給你在朝廷里找個空位,娘也給你相了幾家的姑娘,就等著你點頭同意了。唉,這張家的閨女命薄啊。”竇鳳心里美滋滋地盤算著幾個兒子的喜事,等到況兒的婚事辦完,就該輪到她最疼愛的凜兒辦喜事了。

    “娘,此事不急,等到大哥的事情辦完再說。”長孫況其實心里想到大江南北去走走看看,只是之前長孫凜遠征邊塞,母親內心擔憂愁苦,他這個做兒子的自是要陪在母親身邊伺候,現在長孫凜回來了,他心中的遠望也就更強烈了。

    長孫凜此時卻是想著另一回事,即使是最緊張的戰場上,他也在擔憂著單憐卿的傷勢,思考著怎麼才能穩妥地讓長樂嫁給自己。毫無傷害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也看得出大哥確實對長樂情根深種,只是感情這種事情應該和親情分開,作為男人他自然也要承擔這個責任︰給女人幸福,彌補自己的沖動給家人帶來的傷害。

    這時有下人傳報稱王儀同府上的二公子上門拜訪。

    “這王家到底想做什麼?!”竇鳳秀眉一挑,猛地站了起來。她自是知道這王家二公子和凜兒的過節,這未婚妻也搶了,架也打了,他還找上門來怕是來者不善吧。

    長孫凜趕緊安撫母親坐下,那日王仲越被他狠狠揍了一頓後,似乎性子收斂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此次來訪,也許是他已經相通了。

    “找我何事?”長孫凜在好言好語將母親和二哥勸走後,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對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王仲越似乎是有些話不好意思說出來,他看了長孫凜一眼,然後低下了頭,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想……我想調到長孫營,做你的左右手。”

    此次不僅是長孫凜立了赫赫功勛,他所操練的長孫營也是軍功凜凜。在冷兵器時代,敵軍首級和俘虜通常成為軍功的計量手段。此次長孫營不僅剿殺敵軍和抓獲俘虜的人數,多得即便是挑剔之人也無法掩滅其功,甚至還活捉了突厥幾名將軍酋長。經過此次戰役,長孫營在唐軍中是火了一把。

    長孫凜听聞此言,輕輕一笑地說道︰“你覺得我會把一個對我未婚妻子有覬覦之心的男子放在身邊嗎?”

    本來王仲越心中還覺得有些尷尬,听長孫凜這般調侃似的說法,他也漸漸放松下來,也笑著說︰“如若跟在你身邊,就能挽回和她的姻緣,我倒也願意死皮賴臉賴地抱住你大腿了。”

    長孫凜聞言,與王仲越相視一番,兩人便是哈哈大笑。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曾經有人說︰“人生最鐵的兄弟,莫過于‘一起扛過槍,一起下過鄉,一起嫖過娼’,其它兩個或多或少帶有開玩笑的性質,但是戰友之間的情誼,尤其是一起上過戰場的情誼,是真金不怕火煉的。畢竟大家內心都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心痛。

    即便是諸葛亮也抵不過三個臭皮匠。長孫凜還不知道,此時他今後最得力的兩個左右手都已經聚在身邊。

    “走,到怡情院,我想去看看那個本來要和三長結婚的女子。”王仲越來長孫府之前,薛仁貴和穆天柱都帶著幾個士兵過去了,他心里也記掛此事。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50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58.朋友別哭

    向前走

    就不可能回頭望

    朋友別哭

    我依然是你心靈的歸宿

    朋友別哭

    要相信自己的路

    紅塵中

    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

    你的苦

    我也有感觸

    長孫凜的前世,並非出生在大富大貴的家庭,然而改革開放之前,他的父母是拿著鐵飯碗的雙職工,鄧爺爺南巡後,他父親也停薪留職做生意,家中算得上小康。因此他這前半生什麼都經歷過,就沒有經歷過草根歲月,更沒有和那些掙扎在貧困線上的弱勢群體深交過。

    以前,在長孫凜的思想中,所謂的草根,全然是跟那一張張因為生活而愁苦不堪的黃臉聯系在一起。畢竟他做過無數次慈善活動,以一種他所認為的慈悲地去打救這些窮困人民。所謂的愛情,所謂的英雄,所謂的忠烈,這些浪漫主義的詞語,似乎很難與這些弱勢群體聯系在一起。

    到了這個朝代,進入了軍營,除了極少數的世家子弟之外,軍營里大部分都是自農田里出來的泥腿子;或者是市井出來的二流子;還有樂營中那些淺薄庸俗、最為低賤的營妓。這些人要麼懦弱、貪財,要麼粗魯、野蠻。他們會喝得醉醺醺地破口大罵髒話;他們右手抓著油膩的肥肉左手摳著臭烘烘的髒腳;她們會為了一點銀兩而岔開自己的雙腿,任人輕薄。

    長孫凜初到軍營也會有一種所謂“文化沖突”的不適應感,可是經過一年之後,他卻完完全全為自己曾經的想法感到羞愧。在這一張張因為風吹雨打而粗陋不堪的面容下面,有著一顆炙熱的心在跳動,他們和其他所謂的權貴,所謂的富豪,所謂的才子一樣,有著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有著道德上的禮義廉恥。

    就是這些粗魯的士兵中,出現了三百名臨危不懼而犧牲的烈士,出現了為了履行自己職責而犧牲的衛二狗。

    就是這些低俗的妓女中,出現了一段很浪漫的愛情。一個年老色衰靠著濃妝艷抹遮掩的妓女,為了自己的情人,不遠千里的來到邊塞。

    長孫凜和王仲越找到白潔的時候,她正淚水漣漣地坐在床沿上,,若有所思地望著手上拿的,正是那條劉三長視為珍寶的手鏈。屋內有些擁擠不堪,大牛他們都各自分散的坐著,空氣寧靜沉重。

    長孫凜望著白潔那張洗淨鉛華的臉,額頭上已經出現些許皺紋。他突然想到那曾在眾多的心靈中泛起的回響的波紋︰你以為,我因為窮,低微,矮小,不美,我就沒有靈魂沒有心嗎?你想錯了--我的靈魂和你一樣,我的心也和你完全一樣……我們站在上帝腳跟前,是平等的--因為我們是平等的。

    “你們也來了?來,坐吧,我給你們沏茶。唉,你看你們人來得齊,我這還沒有下腳的地方,等等,我再去給你倆找凳子來。”白潔看到二人到來,趕緊擦拭了臉上的淚痕,強顏歡笑地歡迎他們。

    “嫂子,你別忙活,我們自己來。“長孫凜看著白潔那已是心傷幾近形銷骨立的身影,便上前阻止了她,給王仲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找凳子。

    白潔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長孫凜輕輕握住了白潔冰冷的手,低聲說道︰“嫂子,你閉著眼楮,想象著你的一切生活,就像你的青春悄悄逝去一樣,也都像流水般靜靜地流走的。”

    白潔疑惑地看了看他,卻是照著做了。

    “你隨波逐流,既沒有看到不遠的地方漲了潮的河床上礁石林立,也沒有听到浪濤在礁石底部翻騰,你慢慢地慢慢地流淌著……”

    “但我告訴你——你仔細听著——某一天你會來到河道中岩石嶙峋的關隘,這里,你整個生命的河流會被撞得粉碎,成了漩渦和騷動,泡沫和喧嘩。”

    “你以為你會在岩石尖上沖得粉身碎骨,但是不是這樣的,你生命的河流會在岩石沖碎後,又重新聚集成水流,匯入更平靜的河流。”

    白潔睜開了眼楮,似懂非懂地望著眼前真誠的笑臉。

    “嫂子,即使三長不在了,你也是我的嫂子,我們軍營所有弟兄的嫂子。”長孫凜很鄭重地許下了承諾。

    在一旁的王大牛、薛仁貴、穆天柱也都圍了過來,連連點頭贊同。

    白潔先是呆了呆,然後破涕笑道︰“看你們這群大男人,一個兩個正經的模樣使人發笑,好吧,今兒個大家都留下來,嫂子替三長請你們吃餐飯。”

    白潔如此一笑,氣氛也從剛才悲傷的情緒緩解下來,大家也開始輕松起來,長孫凜正要接過王仲越的凳子準備坐下來,白潔卻扯著他不許他坐下。

    “嫂子,這可怎麼說啊,我馬不停蹄地回到長安,家里的凳子還沒坐熱就過來你這了,怎地你也如此狠心讓我干站著。”長孫凜一臉委屈地說道。

    “你這個家伙,要坐有的是機會,這怡情院里還有一個傻姑娘盼著你回來都快盼成望夫石了。”白潔笑盈盈地提醒道,她已經在單憐卿的幫助下從怡情院贖了身,這些日子一直是陪在憐卿身邊照顧她。

    從白潔那知道了單憐卿所住的位置,長孫凜便趕緊起身出去,王仲越在後面再次提醒道︰“令尊大人可是讓我提醒你今夜要入宮去參加慶功宴。”

    長孫凜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笑話,無聊的慶功宴他才不想去呢。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52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59.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彼佳人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伊人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愛人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謝謝姑娘!”長孫凜逮住一位丫鬟說明來意後,問清了後院的方向,不待她說完,已往後院方向沖去。

    “喲,急性鬼一個!”那丫鬟望著長孫凜消失的身影,笑著自言自語道︰“不過憐卿姑娘那麼漂亮,任誰也會性急!”

    後院里柳樹葉清脆欲滴,似是被露水剛剛洗過,薄霧如煙,伴著柳絲輕輕飄揚,綠蔭搖曳春色蕩漾。黃鶯在萬花叢中婉轉飛鳴,融融春風中,一雙燕子也飛入院子里築巢。

    長孫凜此時可沒心情欣賞風景,他沖至最後一個房間,猛地停下來,一顆心忽地咚咚鹿跳不止。即將見到的女子是來到這個世上,最先與他擦出愛情火花的女子,不是嗎?在他的女人中,也只有她與他相處最久。而女子對他情深似海的痴情,深深打動了他的心。

    他甩甩頭,定了一定神,他不明白自己此刻何以會如此緊張。

    他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女人。

    停了一下,長孫凜伸出舌頭舐了舐唇邊,伸出手推開房門。約莫丈五立方的華麗房間里,他看到了盡是女人用的服飾,梳妝台……偌大的房間里,布置得非常的簡單,四壁綠白相間,卻另有一股幽嫻雅淡之感,毫無俗氣。

    他的心差點沒跳出來。

    只見床上擺著一幅美人春睡圖。

    他輕輕的走到床邊。

    單憐卿正安祥的閉著兩眸,床邊的小桌子上放著還未完工的小衣裳,牆上掛著一襲淡色絲衣,床下擺著一雙小蠻鞋。

    長孫凜俯首凝視那張令他心顫而且心疚的臉龐,看得那麼真摯,那麼火辣!

    單憐卿宛似不覺長孫凜進入,睡得那麼甜,白色的綢被輕掩著她那姣美的胴體,被外露出她紅色的褻衣,以及兩只如雪藕的粉臂,白脂的胸脯,隨著並不均勻的呼吸,微顯急促的起伏著,長長的睫毛微策眨抖著,紅潤的小嘴微微張著,吐著如蘭的氣息。

    一切是那麼撩人,那麼令長孫凜忍不住的俯下臉龐,愛憐溫柔的堵住單憐卿的香唇。

    單憐卿沒有掙扎,愛人的味道她是最熟悉不過,更何況除了白潔和幾個小丫鬟外,誰也不知道她住在這後面的院子里。她任由長孫凜的蜜吻,而且,還輕輕的送出蓮舌,輕巧的卷住情郎的舌尖。

    她緩緩抬起玉手,慢慢解下長孫凜的外衣,然後緊緊摟住他的頸項。

    兩人如痴如醉的吻著。

    幾乎要窒息過去,長孫凜才抬起頭,望著仍是閉著兩眸,但吹彈得破的粉頰已泛上一片春桃的單憐卿,他將腳上靴子脫掉,上了床,緊緊擁住了她,輕輕喚了一聲︰“憐卿,還疼嗎?”他將手捂暖後伸入了她柔若無骨的身體,輕輕撫摸著那塊傷疤。

    單憐卿柔情萬千地笑著搖了搖頭,兩支粉臂又圈住長孫凜的頸項,香唇輕輕觸吻著他的鼻子、下頷、眼眸,微喘著。長孫凜緊緊抱著她的胴體,兩眸難以克制的浮上一片淚光……

    “凜郎!”單憐卿這才叫了一聲,兩臂緊緊摟著長孫凜的胸膛,臻首用力的埋在愛郎懷里,喜悅的淚水,再也按捺不住,如長江泛濫的相涌而出。

    兩人親昵無間地訴說著別後重逢的甜言蜜語。

    許久,單憐卿感覺到愛郎蠢蠢欲動,俏臉飛上了兩朵紅雲,她竭地閉上了眼,喃喃道︰“急色鬼,你這些日子沒日沒夜地行軍往長安趕路,怕也累了,還是歇歇吧,別孟浪了。”

    “不是孟浪,是纏綿……”長孫凜說著,雙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單憐卿柔柔地笑了,一邊回吻著愛郎,一邊自行解開了衣衫……

    由寧靜到瘋狂,再由瘋狂到寧靜,這該不是一段短暫的時間。

    屋里的兩人,不知不覺之中,彼此相擁進入了夢鄉。

    長孫府邸。

    竇鳳正坐在廳堂里,和女兒長孫凝和外家佷女竇旖拉著家常話,她看到竇旖心不在焉的神情,心中偷偷發笑。

    “夫人,老爺從宮中又派人來催少爺入宮進宴。”長孫炎和孫大走入了廳堂,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太監。

    竇鳳愣了愣,然後問道︰“凜兒和王家公子出去了,孫大,我剛才不是叫人去王家問了嗎?”

    “王家人說王家公子在怡情院里。”孫大憨憨地說道。

    竇旖听了臉色馬上便綠,心中恨不得沖到怡情院里,從那些不要臉的女人那里把凜弟弟給搶回來。這凜弟弟也真是的,剛回來還沒和自己親熱呢,卻跑到青樓去喝花酒,順便還把那王仲越給詛咒了數遍。

    竇鳳可就疑惑了,她已經知道自家兒子和王二公子的過節已經消弭,可沒想到這兩人好到如此地步,竟然剛回長安就勾肩搭背去喝花酒了。

    “孫大,這是怎麼回事?”

    孫大撓了撓頭,他湊過頭來小聲跟夫人嘀咕了幾句。長孫凜早已吩咐過他,不得將軍中秘事隨便亂說,不過在他看來,跟夫人說不是隨便亂說。

    “你是說那為救凜兒受傷的姑娘現在在怡情院里?”竇鳳驚訝地問道。

    長孫凜可是想不到,貌似憨厚老實的孫大竟然是母親派去監護他的間諜,而且代價只不過是雞腿大肉之類的食物。否則他定然會欲哭無淚的,自己的隱私還真不值幾個錢。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6:54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60.喜事

    室外一陣輕響,驚醒了兩人,單憐卿整了一下雲鬢,就要起身,卻被長孫凜摟住縴腰拉回懷里。

    單憐卿粉臉一紅,道︰“你,你怎麼還不放人家起來?”

    長孫凜輕輕地親了親她的小嘴,道︰“你換上衣裳,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真的?”單憐卿聞言身子一顫,便是軟到了愛郎懷中,一片霧氣升上她的眸子。

    單愛蓮曾經調查過長孫凜的詳細背景,單憐卿也知道長孫凜的女人中要麼是當今皇上最疼的嫡長公主,要麼便是世家千金。即便單憐卿有著傾城傾國的美麗,她也自卑于己身的身世。就算是長孫凜不嫌棄,可是她還是害怕見著他的母親,害怕被他的家世所拒絕。畢竟越是深愛,就越介意他人的目光。

    “珍珠都沒那麼真。”長孫凜伸手去刮了刮她的瓊鼻。

    單憐卿輕笑一聲,柔然起床,從一座木櫃中拿出那套紅衣紅裙,注定長孫凜嬌嗔道︰“回過頭去嘛!”說完便轉身對著銅鏡穿上衣裳。

    長孫凜笑了笑,卻沒有遵照佳人的意思,而是兩眼望著美人姣美迷人的胴體,一陣發呆……

    單憐卿從銅鏡中見長孫凜痴迷的望著自己發愕,心中一陣羞喜,兩頰不由得發燙起來,嬌俏的翹起小嘴嗔道︰“看什麼?你還看個不夠?”

    “唔,不夠,我真希望永遠這樣看著你。”長孫凜色迷迷的笑著,兩眼貪婪的望著憐卿的背影,那每一寸的肌膚,他曾盡情的享受過。

    話說竇鳳听說自己還有一個兒媳婦有可能淪落在青樓,她哪里還能做得主,便是帶上了孫大孫二,急匆匆地往安唐坊的平康里奔去。

    這里一條街上密密地排滿妓院的酒樓,每家妓院前,都有幾個濃妝艷抹的妖冶女人在向路人邀寵獻媚。竇鳳見此光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心中在想這些平康里的鶯鶯燕燕實在也是一堆庸俗脂粉,太沒有情調、太沒有氣質,兒子看上的女子千萬別是這般女子。

    然而竇鳳卻沒想到,她平日里逛遍了長安城,卻是從來沒到過青樓,不知道青樓的規矩是不能讓外面的女子隨便進去的。而且這長安城也許別的地方都知道她長孫夫人的名頭,然而青樓里面的老鴇卻是甚少知道。

    這不,竇鳳就被怡情院的老鴇給截住在大門外了。

    “喲,這位夫人,此處可不是你能進的地方,勞煩你請回吧。”鴇母看這位夫人衣著華麗氣質高貴,便道是誰家的夫人上門來捉奸,連忙上前阻止。

    竇鳳聞到一股刺鼻的香味讓她鼻子極為不舒服,她便皺著秀眉惱聲說道︰“你讓開,我來找我兒子的。”聲音里有幾分厭惡。

    怡情院乃是長安最大的妓院,而且撐腰的後台勢力也強大。這鴇母平日里所伺候的都是權貴中人,和形形色色的人物可是打過不少交道了,且院里的姑娘哪個不對她恭恭敬敬的,被竇鳳這般的不客氣,她心中也來氣,便冷冷地說道︰“我這兒不接待女人,要找兒子你回家找去!”。

    竇鳳自幼被父親兄長驕縱,嫁人後被丈夫驕縱,就連皇上都讓她三分的人,哪里受得這氣,她便怒聲道︰“我就不信進不去,孫大孫二,在前面開路,若是有誰敢攔住我的去路,給我狠狠地打。”

    “哎喲,我倒要看看有誰敢在我趙四娘門前撒野!來人啊!”鴇母可也不是吃素的,這太子李承乾的寵伶稱心就是她給送入宮中的。這時數名彪形大漢橫沖沖地走了出來,他們都是怡情院供養的打手。

    正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卻傳來了和事佬的聲音︰“誤會,誤會,長孫姨娘,趙大娘,切莫動此干戈……”

    來人是兩位身著華衣的貴公子。其中一位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若非臉色蒼白,略顯陰柔,倒也是個相貌堂堂的佳公子。另外一位長得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膀大腰園,笑起來眼楮都找不著。

    竇鳳看了看來人,雖是不太喜歡這兩人,但看在熟人的面子上,便也就叫住了孫大和孫二。

    這相貌堂堂的貴公子名叫楊豫之,是長安出了名的浪蕩子。其父乃是中書令楊師道,其母乃是高祖的女兒,太宗的五姐長廣公主。楊豫之也是京城四霸之一,長孫凜未出事之前,常與此人鬼混。

    而那胖子名叫溫恭,其父溫挺已逝,死前官至延州刺史。他與楊豫之乃是表兄弟,其母是已經改嫁光祿大夫鄭敬玄的安定公主,也是太宗的姐妹之一。

    後院里,長孫凜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單憐卿收拾東西,他的眼光被桌子上半成品的小衣裳給吸引住了,伸手拿過來比劃了一下,然後疑惑地問道︰

    “憐卿,你這是給小狗還是給小貓做的衣裳?”

    單憐卿正忙著從小櫃里拿些衣服出來,回首一看,粉腮頓時燙熱起來。她暗啐一口,連忙將那小衣裳搶了過來,口中嬌嗔道︰“你個壞蛋,你才有小狗小貓呢!”雖說小嘴在嗔怪,兩眸卻漾著滔天比海的濃情,一滴一點的射向情郎。

    “是什麼?”長孫凜突然想到了什麼,一顆心提到了喉頭上,緊張的問道。

    “凜郎,我……”,

    單憐卿紅著粉腮,忽地無比竭的兀自垂著玉首,竭的撫弄著衣結。

    她此種欲語還休的羞態,證實了長孫凜心中的猜疑。他下意識的望向單憐卿的小腰,發現“胖”了一些,猛然驚喜地將她擁入懷中。

    “小寶貝,你是不是有了?”

    “嗯……”單憐卿把頭埋在愛郎胸前,竭不已。她被他那聲雲雨時的稱呼給羞臊得不行。

    長孫凜咬了一下舌尖,發覺不是在夢里,驚喜地緊緊抱著單憐卿的嬌軀,高興得不知該說什麼。雖然他並不是第一次作父親,但藍田之喜,天下哪個男人不是一樣?

    “多久了?”長孫凜輕憐的拂著她的秀發,在他英朗的眉宇間,可以發現一股濃濃的喜悅,在激烈的閃蕩著,顯示著他內心中的興奮和歡欣。

    “快四個月了。”單憐卿羞得像只鴕鳥般把臻首埋在他的懷里,不好意思極了。

    “讓我摸摸看,小家伙多大了?”長孫凜沉醉在做父親的喜悅里,忘形的摸向單憐卿微鼓的小腹。

    “壞蛋。”單憐卿痴痴地望著眼前整個腦袋都貼在自己小腹上的男子,玉手溫柔地捋著他的頭發。

    自幼失去父親的孩子總會缺乏安全感。她的童年一直是跟著母親顛簸流離,後來被迫按照母親的計劃學這學那,既失去了父愛也甚少母愛。

    自從認識長孫凜之後,她流的眼淚可以用桶來計算了,原以為經過朔西坡慘事之後,她的世界將會是一片灰暗,沒想到承蒙老天爺厚愛,把心愛的人送回她的身邊,這可以說是因禍得福吧。她衷心的盼望,這幸福永不褪色。

    “夫人!夫人!此處乃是私人禁地,外人不得入內!”只听見一個小丫鬟的聲音。

    外面的嘈雜聲破壞了屋內溫馨的氣氛,兩人便攜手走出房間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娘親?你怎麼會找到這里的?!”長孫凜愕然看到母親站在後院內。單憐卿為個郎“娘親”的稱呼給嚇住了,她惶惶不安地站在一旁。

    竇鳳可不睬他,噙著淚水,激動得一把抱住單憐卿,猛拍撫著瘦削的身子。

    “好孩兒,苦了你,你受傷的事情我都听說了,以後我家凜兒再敢欺負你,你要告訴我,別把委屈往肚里吞,我給你撐腰,替你出氣,知道嗎?”

    竇鳳說話的同時,狠狠地丟了一記衛生眼給一旁的長孫凜。她可是一肚子埋怨無處發,這凜兒可是她的心頭肉,若是真被刺了這麼一刀,她可不得心疼死。

    然而有個如此痴情的女子替兒子挨了那麼一刀,她有開始怪兒子不懂做事,剛才她都從趙四娘那打听到這個女子早幾個月就已經回到長安,若是凜兒將此事告知,她便是早早就把人家姑娘接回長孫家養傷了,何須她一人孤零零地住在這個是非之地?

    “夫人,不怪他。”單憐卿為竇鳳的一番話說得甚是感動,她不知該怎麼稱呼,只是低聲說道。

    “怎地這般見生還稱我夫人呢?得和凜兒一般的稱呼了,除非你不想嫁到咱家。”竇鳳笑眯眯地打量著眼前的新媳婦,凜兒的眼光真是毒,給自己挑的媳婦一個比一個漂亮,想到崔家那姑娘,這老天似乎在補償凜兒。

    “娘親……”,單憐卿也不矯情,她害羞地跟著長孫凜叫了一聲。

    “乖孩兒。”竇鳳可是歡喜得不行,只是眼楮情不自禁地往下打量起來。

    這古代選媳婦的標準無非就是“五可”。所謂的五可便是“賢多子美長白”,這多子意思很明朗,多生兒子。多子、多福、多壽,是中國人傳統的思想和願望。

    竇鳳自然也不免俗,只是她這個做娘都做了三回,自是比長孫凜那木頭有經驗得多。這一看,可就讓她看出問題了,心中驚喜不已

    竇鳳親密的握著新媳婦的手走入了屋內,稱要和媳婦說說悄悄話,長孫凜也被不留痕跡地擋在了門外。

    屋內傳來竇鳳那聲忘乎所以的驚叫聲,長孫凜便意識到母親也知曉了此事,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彌漫在他全身,眯著眼楮望著正循循落下的斜陽,他終于有一種實實在在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真實感,把根留住。

    太極宮。

    李世民在凌煙殿前召開盛大的歡迎宴會。寬闊的殿前廣場,排開上百張桌子。具以醪醴,羅以甘潔,花簇錦屏,銀燈散彩。

    凌煙閣里一派喜慶的氣氛,御膳房使出拿手絕技,什麼豹胎、鯉尾、鶚炙、猩唇、熊掌、酥酪蟬(羊脂)等八珍一應俱全,都用精美的牙盤裝著。

    參加宴會的只有三十來人,有太上皇和他的兩個妃子、任城王李道宗、以及好作詩的長廣公主等人,再就是太宗皇後帶來的長孫無忌等幾位大臣和後宮太子公主。

    魏征雖是剛直不阿的諫臣,此次宮宴,魏征也難掩興致,特地帶來他親自釀造的名為“”、“翠濤”的兩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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