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唐紈褲公子 作者:小卓翔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3:38: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4 228266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2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82.沖出險圍

   “下來啊!你快跳下來啊!”長孫凜盯著依然蹲在圍牆上面的武二娘,長孫凜把她帶上了圍牆後,兩人約好了長孫凜先跳下去,然後在下面接住武二娘。

    二娘的雙手緊緊抓住了牆檐,她微微側了側身探頭往下看了看,望著如此的高度,心中不面有些害怕。

    長孫凜見她這般猶豫不決的樣子,唯恐一旦被發現可就糟糕了。他想到武二娘的性格是極其剛烈要強,便伸開雙手,壓住聲音輕佻地說道︰

    “二娘可別做無膽鼠,別怕,哥哥在下邊接住你。”

    這話頓時起了作用,二娘听他那麼一說,便是狠狠瞪了那個登徒子一眼,只是小姑娘的眼神此時還不太犀利,她這一瞪眼反而帶著一些嗔嗲的韻味。二娘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子,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咬著牙往下猛地一扎,她沒有往長孫凜的方向,而是往側面的方向跳了下去。

    砰的一聲之後,只听見二娘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長孫凜望著空空的雙手,搖頭嘆了嘆,這個倔強的笨女孩。他走了過去,想拉二娘一把,卻被二娘的小手 里啪啦一陣給打回去。這個女孩雖然手腳都被擦傷了,卻還是那麼倔強。

    “快走吧,不然被發現可就糟糕了。”長孫凜有些不耐煩地提醒道。

    “誰叫你說我是無膽鼠,你這個登徒子!”武二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雜草,也不顧手上的傷,正欲站起來之時,卻是痛苦難忍地叫了一聲,淚水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的雙腿感到一陣噬痛,拔起的身子又硬生生的坐了下來。她看長孫凜已經折身走遠了,便欲叫住他︰

    “哎,你等等。”

    長孫凜無奈地回過頭來,皺著眉頭問道︰“你又怎麼了?”

    “我……我腳折傷了……”,二娘這回也不敢再倔強了,小腿骨處鑽心的疼痛讓她的眼淚不斷地流下來,長孫凜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有些煩躁的心態也開始軟化下來。

    他貓腰下去便輕輕地將她扶住,然後攔腰抱在懷里,二娘起初因為身體失去平衡嚇了一跳,而後竟難得沒有反抗任由其抱在懷里。

    長孫凜皺著眉頭看了看四周,因為他一直隱約地听到附近有嘈雜的聲音,便對二娘說道︰“此處不宜久留,咱們得趕緊離開了,你也不要再胡鬧了。”

    二娘正在長孫凜的懷里不知在想些什麼,腿上的傷痛讓她香汗淋灕,听長孫凜如此一說,嘴里還是不認輸地嘀咕著︰“誰胡鬧了。”動作上卻是沒有任何不滿的反應。

    長孫凜當下抱緊了少女軟綿綿的身子,長吸了一口氣,一個飛掠,腳下一挫,展開步伐,抱起武二娘疾如星火的向山下逸去。隨著長孫凜的快速奔跑,二娘因為重心完全靠在長孫凜身上,她也不免心驚膽戰閉上眼楮地摟住了他的腰。

    如此約摸過了小半炷香的時刻,長孫凜才停了身子,額上微現汗珠。他拭了一下汗,一直躲在他懷里的二娘這時才睜開眼楮環首打量四周,只見此處正是山谷小道,兩旁都是陰陰森森的小樹林,在夜色的籠罩下,讓人心里不免產生一種恐懼的心理。前方的大樹上拴著一匹白色的駿馬,從皮毛的色澤來看應該是一匹良駒。看來是長孫凜早已拴在此處,他對二娘說道︰“咱們快上馬,只要走出這條小道,我們便是安全了。”

    說完他便扶著二娘上了馬,自己也解開馬繩縱鞍而上,正當他準備夾馬馳騁之時,卻听見後面傳來了緊密的馬蹄聲和腳步聲。

    此時淡月繁星,夜涼如冰,樹林里傳來烏鴉的叫聲。

    有二十個大漢身上各配有兵器,有得甚至背著一把弓箭,他們已是策馬接近長孫凜,他們全都處于警戒狀態,如同凶神惡煞的巨人般,眼楮注視著眼前這兩人,仿佛隨時都要把對方給吞下去。

    二娘知道危險即將來臨,她听到身下的馬兒咕嚕了一聲,自己卻是反身窩進了長孫凜的懷里,與身後的男子貼得更緊,她緊緊地摟住了他。

    與這群來者不善之人大概是一支箭的射程距離,長孫凜冷靜地坐在馬上,一動也不動,他凝視著越將靠近來勢洶洶的敵人們,臉上卻沒有絲毫害怕的表情。壯漢們被長孫凜銳利的眼神看得有些心寒,卻是仗著人多勢眾繼續向對方逼近。

    長孫凜猛地擊掌折下了頭上的一根粗大的樹枝,他大吼一聲,左手牽著韁繩,身體向前傾,策動馬匹沖了過去。自取勝突厥以後,他的騎術已是有了質一般的飛躍。二娘閉著眼楮依然緊緊摟著長孫凜的腰。

    長孫凜運氣先是用手中的樹枝往最接近的壯漢身上一戳一挑,他竟然奪過對方的長劍,然後輕松地舞動著,非常的流暢從容,而劍尖卻是急如流星,在空中劃著閃電般的弧形。它的劍刃咬進那壯漢的腦袋,取走了他一半的頭顱。然後繼續揮舞著這把劍,劍刃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圍過來的漢子因為對方攻勢凶猛,嚇得縮著腦袋策馬往後退,靠近的幾人已是躲閃不及,便被砍傷掉下馬來。長孫凜竟是旁若無人,躍飛馳騁。

    有一段時間這些大漢似乎都僵在那里;他們沒想到對方如此大膽地突破這層包圍圈,接著有一半的人取出了背上的弓,手里拿著箭。他們三三兩兩射出弓箭,射出時的颼颼聲就像一陣冰雹打在樹枝上面,然後是弓弦震動的聲音。

    射出去的箭劃過空中,直向長孫凜的身體飛了過去,它們穿越過他頭部附近的空氣,扯破了他的衣服,但就是沒有傷到他的肉體,壯漢們射得太匆促,以至于飛得太高,他們沒有時間射第二次,長孫凜沖過他們的陣線,吹了個口哨,飛循而去。

    二十個彪形大漢,對方單槍匹馬還帶著一個累贅,竟被挑倒了五個,然後

    還全身而退。他們也想策馬追上前去,卻是不敢動作。先不說他們的馬速比不上對方,再說走出此道便是到了城區,他們都是見不得光。

    雖然也只是幾刻鐘時間,但武二娘卻仿佛是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一般,似乎在那瞬間她與長孫凜的隔閡全被抹消,此時二娘的側臉緊緊貼在了他的胸膛,感覺到對方因為猛烈的動作而宛若打鼓般的心跳。他彎身躲飛箭時她也配合著他跟著往下躺,只是小手卻是一直緊緊摟住他的腰部,不讓自己掉下來,似乎也是為了抓住缺失的安全感,她恍恍惚惚听到耳邊傳來的弓箭聲,兵器撞擊的聲音,然後就是長孫凜囂張的口哨聲。

    長孫凜騎著馬帶著二娘一直往前跑,不出小半會兒便走出了官道,王大牛已是帶著一隊士兵在官道旁的小樹林邊上等候,見到長孫凜的馬匹跑了過來,王大牛便是上前迎接。本來兩人商量好若是出現什麼狀況,王大牛便率兵沖入劉府,此次沒想到能如此順利。

    “大牛,去找個轎子把武家姑娘抬回去。”長孫凜把武二娘給抱了下來,經過一番折騰,他已是全身汗流浹背,底衫已是黏在了身體上,不是很舒服。

    “不,不用那麼麻煩,你就像剛才那樣騎馬帶著我回去好了。”二娘卻是緊緊抱著長孫凜的腰沒有防守,她微微抬著頭輕啟櫻唇要求道,似乎還處于驚魂未定的狀態,粉臉紅撲撲的,眼神卻已是鎮靜而堅定。

    王大牛立即做起路人甲走開了,長孫凜甚是無奈,又把懷中的二娘小心地放到了馬背上。這回雖然不用馳騁跑馬,二娘卻依然借口腳痛反身抱著長孫凜的腰部。

    深夜,風止,城靜。天空中的明月澄澈仿若盡在咫尺,朱門邊上的紗燈更為夜色染上一層橘紅色的神秘色彩。

    長孫凜第二次月色下與女士共騎一馬,卻與上回有著不同的感受。二娘年紀畢竟只是舞勺之年,缺少方善婷的一種矜持,加之剛剛經歷一場驚險,此時卻是緊緊摟著長孫凜的腰部,依然是秀首緊緊貼在對方的胸膛,傾听他的心跳聲,絲毫沒有少女的害羞,盡管身後還有一隊士兵護送著。

    好在長孫凜的騎術已是非凡,他策馬飛馳,很快便到達了二娘家中。楊氏已是在院中焦急等候,見到二娘回來她便是石頭落地,然後一旁的春花卻是左右張望,便奇怪地問道︰

    “怎麼我家公子沒和你們一起?”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2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83.突襲劉府

    長孫凜听完春花敘述後,這才知道因為崔隱涼心中焦急,又見長孫凜如此不緊不慢的,于是崔隱涼便找到了崔家在並州的分店,帶著幾百個分店下面的家丁和小工,貿貿然地沖去劉府家要人,看來此時他們已被劉家制服。

    長孫凜這時也明白了自己為何如此輕易便把二娘給帶出了劉家,他嘆了口氣望了大牛一眼,雖然知道與劉德裕最終必然有正面沖突,但沒想到會有那麼的快。

    “校尉,我們若是沖到劉家會不會打草驚蛇?是否需要向並州都督申請援兵?”大牛也是面色凝重地問道。

    “大牛,此事事關重大,已經無法回避,看來這一戰必須要打了。”

    劉家府院。劉德裕已是被氣得七竅生煙,他轟雷似的爆出一聲厲喝道︰“長孫凜,老夫不將你碎撕萬段便是誓不為人!”崔隱涼帶來的四百多人,已被劉府的守衛給收拾關在一間屋子里,正因為如此,他們才無暇顧及後院失火,長孫凜才得以帶著二娘逃離。

    劉二點頭哈腰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劉德裕,在他耳朵邊上小聲嘀咕了幾句,劉德裕眼楮圓瞪,喝聲說道︰“什麼?這些來搗亂之人都是並州崔家的?”

    長孫家與崔家結親之事在京城也不算什麼秘密,劉德裕自然听說過,他神情莫測地思索了一下,便對劉二令道︰“那身著男裝的女子在崔家怕是有地位,要小心看好,對我們有用。再者,梁盟主那邊是否有手札過來?”

    看到劉二只有搖頭,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預感,自從梁雄與其徒紇干承基回去後便是毫無音訊,經過武家那娘們還有崔家之事,劉德裕也意識到與長孫凜的矛盾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如今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正當他如是思索,只听見外邊人馬喧闐,有一青衣小帽的家丁連滾帶爬地闖如听事堂,也顧不上喘息便結結巴巴地說道︰“老爺!出大事了,外面來了一群軍爺!”

    盡管劉德裕已經警惕的布置了眾多家將守住劉府,不過劉家豢養的私兵家將怎能比得上長孫凜所率領的職業軍隊,在長孫凜面前,他們簡直就像是一群私塾學童。加上劉德裕所依仗的後援沒有出現,這絕對是一場強弱懸殊的對決,盡管人數上是大致相等。

    長孫凜的一個手勢,剿滅反賊的烈火已經延燒了劉家周圍寸草寸地。王大牛感到一絲快意,這代表他們要開殺戒了。長孫凜已經倏地策動馬匹,快速跑走了。他舉起長劍,叫了一聲,就攻過來。當黎明的晨日升起,東方旭白之際,劉家府院內是煙塵四起,殺聲震天,士兵們迅速地揮舞著長刀,以致刀光、血光交織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火炮營士兵從四面八方涌入,而劉家私兵因為困在劉府里被團團包圍都動彈不得,他們才發現在劉家前後兩側都招展著唐軍的旗幟。騎兵們像風一樣席卷,沖垮了劉府那薄弱的防線。結果在劉府上的人不久就听到長劍呼嘯的聲音,家將們死亡時的哀嗥聲,以及劍刃切進人骨的聲音。然後有一顆頭顱從樹叢中滾了出來,停在另一具尸體邊上。

    這個黎明注定是一個讓謀逆者心碎的黎明,因為他們所有的幻想都從這個黎明開始破碎,噩夢卻如潮水般涌來。劉家私兵們蜷縮在一起,那個情形就好像他們正在被地府來的鬼怪攻擊。有一段時間一點聲音都沒有,除了安靜與恐懼的氣氛籠罩之外。突然之間私兵們听到令人毛發直立的嗥叫聲,然後從涌來粗獷的火炮營士兵,他們手中揮舞著長刀。他們砍倒了一些不願投降的私兵,其他私兵則沒命地奔逃,恐懼感傳遍整個劉家。

    還有士兵們正包圍集在劉家巨宅四周。他們井然有序的︰弓箭手,持槍的,拿刀的,前面是盾牌手,再下來則是一排排拿著長矛的騎兵隊。他們所持的武器是全新的,他們有火藥坊最新研制的堅硬頭盔,鐵打的肩甲,以及鎖子甲等。甚至他們所騎的坐騎都披著戰甲。

    劉德裕站在听事堂前的院子,簡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楮所看到的情景,是一個很可怕,讓他不敢再看下去,而又不得不看的情景。他感覺到他的手下都擁到他的身邊,等待他進一步的命令。這個時候他根本慌得找不著頭緒。

    他經歷過劉淵以微弱兵力起家奪得天下,也經歷過李世民以突如其來的玄武門兵變,他甚至想過要扶助一皇子造反奪皇位,然後便可一人獨大。只是世道發展太快,長孫凜這支訓練有素,配備精良的軍隊不費吹灰之力控制住劉府,證明了老一派的練兵方法思想,已經被長江的後浪給沖垮淹沒。

    劉德裕看到一個年輕的校尉騎著馬在士兵的簇擁下走了進來。這個校尉頭上並沒有頂著頭盔,頭發在風中飛揚,一身英武的戎裝讓他看上去威風凜凜,雄姿百態。他的雙肩寬闊,胸膛也因為常常訓練而極為厚實。套在他鎧甲上的短上衣上面織有一個唐軍火炮營的標識,在他身邊的一位騎士舉著一面在風中招展的旗幟,也是與標識一樣代表火炮營的紅色標志。

    盡管劉德裕沒有見過長孫凜,但他也能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正是自己心中存在已久,讓他恨得已近瘋狂的陰霾。就是此人讓他從手持重兵的大將軍落魄成一個毫無實權的地方督軍;就是此人讓他劉家斷子絕孫;也正是此人,此時正緊緊地掐住自己的生命穴。

    “哼!想不到老夫和你小子初次見面,竟是如此狼狽!”劉德裕甚至能看到他的胡子在哆嗦。

    長孫凜兩手環胸,冷冷的注視著劉德裕,旭光照在他臉上,可以看到一片冷傲與輕蔑怪異的撇了一下唇角,沒有說話。他已經命令士兵去搜查各處,搜尋崔隱涼的下落。

    “崔家公子如今何在?”王大牛見長孫凜沒有說話,便吼了一句。

    倏地劉德裕一陣仰天長笑,笑里存著譏諷與揶揄。所謂狗急跳牆,他們怎肯束手就擒。只見劉二手握著尖刀挾持著崔隱涼從劉德裕身後的听事堂走了出來。

    崔隱涼此時已經鬢發凌亂,面色蒼白。本來心中惶恐的他此時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長孫凜,不知何故卻是心緒安定下來。崔隱涼第一次見到長孫凜身著軍服,看到他背是打直的,雙手輕松的握著馬韁,覺得他騎在馬上的英姿漂亮極了。

    “劉德裕,你想如何?!”心直口快的王大牛見到崔隱涼這般模樣,氣得差點跳了起來。

    劉德裕臉色鐵青,他眼光變得凶殘獰厲,死死地盯住長孫凜說道︰“很簡單,老夫只是想保住身家性命,以足下未婚妻和崔家幾百人之性命換老夫一家平安,也是合算得否?”

    “未婚妻?!”王大牛愣了一聲,而崔隱涼也是驚叫了一聲,導致劉二手力加重,竟已將其潔白光滑的頸部割破,滲出血絲。

    “報告,在劉家地牢的密室里發現存有數千套軍用鎧甲兵器!”有一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劉德裕此時臉色大變,他抖抖索索地指著長孫凜怒斥道︰“你……你栽贓嫁禍!”

    “劉德裕身為並州督軍,卻私藏軍資欲反逆朝廷,犯此罪當在肅清之列。”長孫凜咄咄逼人地逼近著對方,無視崔隱涼正處于危境。一邊的劉二握刀的手已是顫抖,他尖聲威脅道︰“你……你別過來!若是過來,我就將這娘們給殺了。”

    長孫凜笑了笑,對著崔隱涼眨了眨眼楮,說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話︰“隱涼,你知道Sb是什麼意思嗎?”

    正當大家都在猜測他此話的用意,長孫凜卻是猛地高舉右手作了個手勢,從劉府四周的圍牆上冒出了兩位手拿弓箭的士兵,只听見嗖嗖數聲,箭已是對準挾持人質的劉二射去。于此同時,崔隱涼仿佛早就與弓箭手商量好似的,腿上用盡全力,往身後的劉二狠狠的踢了一腳,痛得劉二頓時怪叫一聲手一軟,瞬間兩人有了一小段分開,弓箭手的箭正好射出直指劉二腦袋。

    王大牛見崔隱涼此時的危險已消除,一揮手,士兵蜂擁上前,將所有劉家苟延殘喘的余人通通扣住,劉德裕自然也在其中。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3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84.崔隱娘

    長孫凜在行動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人質的安全問題,若是在現代必然會安排狙擊手,在冷兵器時代,射箭是最有效的狙擊方式。所以長孫凜找來營隊中的神箭手,安排他們待命準備實行狙擊。

    然而對于箭手來說,要精確命中目標,和現代狙擊槍手一樣,既要考慮距離、風速,又要考慮溫度、濕度的影響。重要的是,箭的速度完全沒有子彈那麼快。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分散對方的注意力,長孫凜便想到用隱晦暗示的方法提示崔隱涼。兩人相處一月以來,雖然爭吵別扭不斷,但隨著不斷交流也培養了一些默契。

    長孫凜在教崔隱涼元素周期表的時候,曾經告訴他“Sb”也就是連錫,正確的學名應該稱之為“銻”,銻和踢是諧音,而且在古代銻的最大用途是制作錢幣和弓箭。以崔隱涼的智慧,她即便沒有意識到弓箭手的存在,也會領悟長孫凜實則讓她“踢”對方一腳,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能懂長孫凜的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脫離險境的崔隱涼見長孫凜昂首挺胸跨著大步走了過來,想到自己的身份被劉德裕一語道破,兩頰頓時臉紅紅的。只是長孫凜卻是徑直走了過去,示意士兵將劉德裕帶到一間廂房,暫時還無瑕顧及與崔隱涼之間的瓜葛。王大牛這回也走了過來,左打量右打量之後,才傻傻地冒出一句︰“你是小娘子?”

    崔隱涼正神情復雜地望著長孫凜的背影,被大牛打量一番之後,心中的糗樣可想而知,她跺了跺腳,見自己家族的人被士兵解救出來,便借口走了過去,也沒回答王大牛的問題。

    劉德裕自被擒之後一直默默不語,兀自坐在了自家的木凳上,卻是已失卻了自由,一張老臉含著悲戚之色。長孫凜依舊是沒有出聲,兩眼炯炯的注視著對方。雙方沉默無語,一直冷場地僵持著。

    “說吧,小子將老夫困于此處,沒有給老夫來個痛快,必是有事相詢。”劉德裕微撩眼皮看了對方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種窮途末路。

    “就憑你這府院這些人,怕是無法造反……”,長孫凜撇了撇嘴,嘲諷著道。

    “被足下栽贓之後,老夫怕是要屈打成招。即便沒有無謀逆之心也要背負此莫須有之罪名。”

    “不要扮作一臉無辜的樣子,”長孫凜吊兒郎當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你被謫至並州,並非是我父親所為。”

    “難道是皇上?!”劉德裕像被馬蜂狠狠地蜇了一下,頓時跳了起來,隨即他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若是長孫家針對他的話,他劉家還有一絲生機,若是李世民,那麼劉家連坐九族那是注定的。

    “不然你以為我到並州只是為了一個火藥坊?知道你為何到今日還能留在世上?”

    “哈哈哈哈……!”劉德裕領會地望了長孫凜一眼,突然發了狂似的大笑,笑過之後便是得意地說道︰“李世民那小兒無非就是想知道老夫背後的人,哼!他這輩子怕是做夢也不會想到!”

    長孫凜嘆了口氣,湊過去輕輕說了兩個字。劉德裕立即轉得意為驚恐地望著他︰“你是如何得知!”

    長孫凜笑了笑,擺擺手沒有說話就離開了。自北周以來,歷任開國皇帝都是靠搶自家族親的皇位當上皇帝的︰楊堅是;李淵也是;包括現在的皇帝李世民也是如此。上梁不正下梁歪,到了這一代自是有幾個皇子也是蠢蠢欲動覬覦這個皇位,只是他們卻沒有想過在如此穩定的政局造反無非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穿越到這一朝代的長孫凜自然知道,貞觀時期就李家就出過兩個這樣的蠢貨。

    劉德裕沉痛的閉下眼皮,淚水仍猶泄洪般的直涌不停,等待謀逆者的結局將是滿門當誅。

    上午下過了一場小雨,天朗氣清,長孫凜信步漫游在火藥坊附近的桃花溝,望著遠山煙霧迷蒙,山野林木,如入無盡之夢境。天空有時彌漫著輕柔的白雲,有時又忽然暫時開朗,在撥開的雲頭後面露出青天來。

    桃花業已凋零,長孫凜默坐在一棵桃花樹下,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他已經越來越適應唐代的生活,只是越是適應他身上的現代氣息也越是與這個古老的朝代起著沖突。

    今日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朝廷之事,沒有任何懸念,武力強大的一方最終取得勝利,即使是栽贓陷害也做得理直氣壯,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小角色。只是數數日子,越往後似乎就越多類似之事。

    想想那個也許會成為女皇的武二娘,幾次接觸之後,這個女孩的聰明和倔強給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即便手腳被束縛卻也在想著該如何逃生,現在她估計連十四歲年齡都不到,長孫凜很難想象這個初俱天姿的小姑娘將來會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當然,前世的史書上有記載,只是現在一切都已改變。

    一個單薄的身影漸漸靠近長孫凜,是一個女孩子,清眉細眼,素面朝天。崔隱涼已經恢復為女孩子的打扮,她不是那種讓人驚艷的美女,但和她的名字——“隱娘”一樣,她甜美純真而又略帶傻氣的笑容,毫無心機毫無城府的那種笑,笑的時候,眼角上翹,透著天真,透著善意,透著嫵媚。

    “崔隱娘?”

    長孫凜早已看到了她,烏黑的雙眸望著眼前這個女子,笑了笑。他得承認,崔隱涼,應該是崔隱娘每回吃癟的模樣是真的很可愛,因為她的兩頰會嫣紅得跟兩顆蜜桃一樣,雙眸也會睜得跟星星一般亮,而她那刻意抿成直線的冷唇更是不自覺地嘟成一個櫻桃小口;一個女人最美的三種嬌憨之態,都是她吃癟時一一流露出來,也怪不得他三番兩次要捉弄她了。

    崔隱娘愣了一下,遲遲不答話,直到長孫凜全身往後仰躺在草地上時,她才咬著唇問道︰“你識破我的身份有多久了?”

    長孫凜仰頭看著天,努嘴想了一下才說︰“從未識破過,因為沒有必要。”

    “你……”崔隱娘頓了頓蓮足,她這回可明白了當初長孫凜一見面就說她騙他的意思。

    “你為何如此女扮男裝?”長孫凜好奇地問道,其實他還不知道,女著男裝是唐代十分流行的一種風氣。

    “我自幼就喜歡著男裝,因為……”,崔隱娘斜了長孫凜一眼,然後卻是低首說道︰“我的眼楮小,小時候就沒有俊表哥漂亮,大人們雖然沒有說出來,但他們那種可惜的眼神讓我著實難受……”

    “所以你就總是著男裝?”長孫凜看了看她,知道若是一個小女孩在長相上卻輸給一個男孩,心理自然有所不平衡。其實在長孫凜看來,崔隱涼其實也是一個清清秀秀的少女,只是輸在單眼皮上。

    “也並非是這樣,此次我是偷偷離家,為了路途方便,所以才一直如此裝扮,後來因為火藥坊里全是男子,我若是一個女子混在其中,有些突兀。你不知道一個女孩混在一堆男人當中是多麼麻煩……”崔隱娘說到這里時,臉忽地轉紅,合嘴不再繼續說下去了,因為那是個難登大雅大堂的話題。

    長孫凜也猜出她所謂的麻煩事,他故作不知地轉移話題︰“為何要離家出走呢?”

    崔隱涼听了這個問題後,神情復雜,眼神幽幽地望著他,卻是抿著嘴不說話。

    “是不是听說自己未婚的夫婿竟然是個臭名長安的酒囊飯袋,心中不舒服,所以過來這邊想找我退婚?”

    沒料到他會問得如此坦然,崔隱娘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任淚奪眶而出。

    長孫凜伸出一手迎向她,崔隱娘望著他微張的手,考慮了片刻才將手輕輕放了上去,依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揉掌著她因為這些日子的辛勞而長了繭的指腹,為她抹去臉上的兩柱淚,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沒有人會逼著你上花嫁。”

    崔隱娘含著眼淚,沒有說話,她想告訴他一切,可又羞于告訴他自己的心事。

    夕陽西下,整個桃花溝都被染得通紅,猶如一片火海。落在地上的小樹葉也會發出斑斕的純金色的柔光,與那高而繁茂的狗尾草的優美的睫,交錯在一起。一對少年男女就這般靜靜地坐著,聆听著微風的私語,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4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85.謝宴

    “哥哥!哥哥!你打岔了,到三娘了!”

    楊氏出于感激邀請長孫凜和王大牛到家中用晚飯,長孫凜便是提前收工早早回來,飯前的空閑時間他便帶著小尾巴武三娘在院子里玩起了高爾夫球。而崔隱娘則是在小院里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長孫凜看著三娘又回復活潑可愛的樣子,笑眯眯地將球柄遞給她,還順便刮了她的小鼻子。三娘緊張兮兮地張大著粉嫩地小手,擋在小臉前保護著小鼻子,被凜哥哥得手後聳著小鼻子撒嬌一番,卻又奔奔跳跳地拿著小球,像模像樣地學著長孫凜打起高爾夫來。

    看到崔隱娘一個人在籬笆邊上發呆,長孫凜便像幽浮似地飄了過去,突如其來地拍了拍她縴細的肩膀,崔隱娘被長孫凜這一故意嚇了一跳,她看清楚是長孫凜後,便撅著小嘴啐了他一聲。

    “在想我啊?”長孫凜厚著臉皮問道。

    “呸,你不要臉,誰會想著你。”崔隱娘仿佛被猜中了心事似的,眼神飄忽不定,臉頰染上了紅暈。

    “哦,不是想我啊,發呆恁久莫非是在想心事?”長孫凜笑眯眯地問道。

    崔隱娘臉上的紅暈更濃,她慌亂地別過頭去,不知為何不好意思。

    長孫凜便順手扯了一朵花,轉了一圈之後走到崔隱娘面前,崔隱娘看他這副架勢,便羞臊地期期艾艾地問道︰“你……你……想干什麼……?”

    長孫凜笑嘻嘻地說道︰“我教你一個方法,保準你不會有那麼多心煩事。”

    在崔隱娘好奇地注視下,長孫凜伸出右手做出蘭花指的姿勢,然後故作姿態地捏了一片花瓣輕輕一甩後又捏一片花瓣一甩,如此循環,嘴上還學著崔隱娘的語氣不斷說道︰“喜歡他……不喜歡他……喜歡他……”

    崔隱娘見長孫凜這般搞怪模樣,不由大羞,她伸出玉手輕輕地打了他一下,然後不承認地說道︰“誰說我喜歡你了……”。

    長孫凜蹙著眉頭一臉無辜地說道︰“你不是說沒在想我嘛……”

    崔隱娘這才發現自己被對方套出了心事,惱羞成怒地抬起蓮足狠狠地踩了長孫凜一腳,然後慌亂地跑回屋子里。長孫凜一邊揉著疼痛的腳背,一邊後悔地嘀咕著︰“唉,女孩的心事你猜,猜了就要挨腳踩。”

    二娘正在灶台邊上幫著母親做菜,她濃密的黑發像天鵝絨幕一樣,炊煙吹動著秀發拂拭著她的臉頰,一雙靈活而美麗的眼楮靜靜地注視著蒸鍋里的動靜。

    “想不到這崔公子竟然是崔家的小姐,還是長孫公子未過門的未婚妻子。這下可好,一個正選一個候選,兩個女婿全飛了。”楊氏一邊切著菜一邊發著牢騷。

    二娘听了之後,只是櫻唇翹起笑了笑,沒說什麼,她腿上已是找了大夫給敷上了草藥。春花從後院切來青鮮的韭菜,依然散發著撲鼻的清香。卻和慌亂跑了進來的崔隱娘撞了個滿懷。

    楊氏听聞廚房外有動靜,便走出來看了看,笑著說道︰“崔小姐怕是肚饑了,別急,這飯菜已是準備好了,二娘,快去請二位恩公到家中用膳。”

    夜幕降臨,楊氏家中的廳堂里,數人人圍在一張圓木小桌上,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肴饌,大家你一杯,我一杯,一面喝酒,一面說古道今,東扯西拉。家長里短,奇聞趣事,鄉間緋聞,幾乎無所不談。

    二娘一瘸一拐地從廚房內端來一盤貌似粽子的荷葉包食物,雖然那夜她和長孫凜兩人肌膚相貼地共騎一馬上,然後後來卻不曾主動和長孫凜說過話。只是這會兒她放下了盤子之後,便小心翼翼地從盤子里取出一荷葉包,也不顧燙手將荷葉打開,然後輕手輕腳地放到了長孫凜面前,一種夾雜著荷葉香的飯菜香味彌漫在整個廳堂。

    “長孫公子,請用,這是我家二娘的拿手菜荷包飯,原來也就做給她爹吃,今日為了感謝恩公,二娘特地起早生火蒸鍋。”楊氏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便是笑著介紹道。

    長孫凜也不客氣,埋首開始大吃起來。“荷包飯”是以香米雜魚肉等用荷葉蒸成,而二娘也是心靈手巧,把一道簡易的包飯做得相當精致,調味選料也是恰到好處,長孫凜吃完後不禁咂了咂嘴,大為贊嘆。

    武二娘也不回話,只是抿著紅唇,長長的睫毛下如水般的眼眸一閃不閃地直視著他。女人向來都是較為敏感,坐在長孫凜身邊的崔隱娘見二人似乎有些曖昧,便是惱惱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楊氏看見這桌上光景也是心里透亮,她笑著不留聲色地問道︰“崔小姐怕是從清州千里尋夫而來,若是早日說明身份,家中也是有個好招待,前些日子我這老糊涂當你是男兒般招待,若是不周,切莫多怪。”

    “嬸嬸,看你說的這話,本是隱娘不識禮節,隱瞞身份,更應是隱娘給嬸嬸賠罪才對。”崔隱娘聞言便趕緊舉著酒杯向楊氏賠罪道。

    長孫凜正嚼著骨頭,听到楊氏說話便斜了崔隱娘一眼,吊兒郎當地嘀咕︰“八字還沒一撇呢,千里尋夫?那也太夸張了吧,該是千里辭夫才對。”話還沒說完便被崔隱娘挑起柳眉瞪了一眼,二娘看了長孫凜一眼,翹著紅唇微微一笑。

    “長孫公子不知見年貴庚?”

    “快十七了。”長孫凜被楊氏如此一問,便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也是一年有余了。

    “也該是成家之時了。”楊氏語帶隱意地說道。

    “呸,這個色胚,別說成家,連孩子都快有了。”崔隱娘想到長孫凜家中已有一女,不由醋壇子打翻,酸水猛漏出來。

    “哦,莫非長孫公子家中還有夫人?”

    長孫凜喝了小酒一杯,無恥地笑了笑道︰“男人嘛,誰不好色?孟夫子都說︰‘食色,人之大欲存焉。’古有卞莊刺二虎,我雖非世之大英雄,也算是堂堂偉丈夫,若無三五紅顏相伴,享受那男女歡娛之事,豈不空老此生。”

    “你……你胡說八道!”崔隱娘聞言怒斥道,堂上多為女子,這家伙怎麼也能將此丑事說出口呢。

    楊氏看了長孫凜一眼,笑著說道︰“長孫公子果然說話不矯情,這世上之人,人人樂此不疲,卻又諱莫如深,盡是些口是心非的偽君子。”

    “哥哥,哥哥,明兒三娘要到張大叔的葡萄園去摘葡萄吃,你陪三娘去否?”三娘吃得肚子滾圓地,百無聊聊之余,便握著長孫凜的手,睜著閃亮的眼楮期待地望著他。

    “恩,是的,明日受張家所托,我和二娘三娘都會到他家幫手,也好解解這個小饞貓的嘴。”楊氏也在一邊解釋道。

    原來在唐朝以前中原內地是沒有葡萄種植,到唐朝為止,人們主要是喝低度的米酒,但當時普遍飲用的低度糧食酒,無論從色、香、味的任何方面,都無法與葡萄酒媲美,這就給葡萄酒的發展提供了市場空間。只是葡萄酒這個舶來品價格昂貴,普通百姓是買不起的。後來在國力強盛,國家不設酒禁的情況下,唐高祖李淵、唐太宗李世民又都十分鐘愛葡萄酒,因此就將西域的葡萄移植到中原栽種。

    並州張家的葡萄園也就應著市場需要而產生,這幾年因為處于太平盛世,風調雨順,也就漸漸頗具規模。只是這葡萄種植乃是新鮮事物,各個方面也都是自行摸索,找不到專門的果農做事。到了豐收之時,張家便請並州的熟人一家大小到葡萄園里幫忙采摘葡萄,順便也算是請大家飽吃一頓。

    王大牛听說有西域的葡萄吃,便是興奮地點頭也要跟去,長孫凜听了也覺得听新奇,這和後世所謂的果園一日游類似。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4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86.葡萄園

    圓月在初晴的天空高懸,青雲素淡。花叢間、草棵里蟲鳴蛩唱,彈琴鼓瑟,為這小家小院平添了不少生氣。

    崔隱娘站在狹小幽靜的小院里,聚斂著愁眉,沉吟佇望著長孫凜走回隔壁的小院,縴縴小手一直捏著紫色絲羅帶上的鴛鴦結,內心愁緒的積壓就像天空中黑雲欲墜。

    長孫凜正一腳將喝得醉醺醺的王大牛給踹入屋內,听到鄰院傳來一聲嘆息,愁思盈盈。他別過頭來看到崔隱娘那雙水靈靈的雙眼,雙眸清亮晶瑩,涼爽的晚風吹動著她的鬢影。想了想,他笑著走了過去。

    桂月的光華流溢于屋瓦,淡淡的雲縷消散,窗戶里閃著燈火,井台傳來轆轤汲水聲。崔隱娘望著漸漸靠近的男子月色照耀下那張意氣風發的臉,心緒宛若青苔上隨風而起的花瓣,旋舞而飛又飄落地面。

    “怎麼了?”隔著籬笆,長孫凜望著她那張不著鉛華風華淡雅的愁顏,笑著問道。

    “我……我是不是長得不好看?沒有二娘妹妹好看?”崔隱娘望了他一眼,然後咬著下唇低下了頭。

    長孫凜曬然一笑︰“單純從長相來說,卻是沒有二娘好看。”

    “那大凡男子必然都會更喜歡二娘這樣千嬌百媚的女子?”

    長孫凜搖了搖頭,跟她說道︰“這個世界很現實,不是每個女子都能得到自己心愛的人,即便那個女子有一副國色天香的容貌。我只能告訴你,不要被太多的雜事所干擾,你值得世間的好男子去愛,那個受你青睞的男子必須知道得到你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說完他便扭身準備離開。

    “那若是有兩樣東西難以取舍,你會如何處置?”崔隱娘抬起頭,迷蒙的眼眸注視著長孫凜,這回卻沒有羞怯地低頭,她的心花小小一開……

    長孫凜看了她一眼,不假思索道︰“兩者皆得。”

    崔隱娘不依不饒地繼續問下去︰“若是魚與熊掌呢?”

    長孫凜思索了一下,便說道︰“若是真難以取舍,取出紙墨列出兩者的優缺點,列出以後,你便能做出選擇了。”

    夜幕深沉,明月照西廂。春花睡過一覺醒過來後,見自家小姐趴在案台上,手里握著毛筆在那寫寫畫畫。屋內的金猊銅香爐里燻香已經冷透,床上棉被翻卷。春花迷迷糊糊地勉強自己起身,走到小姐旁邊,為她披上一件羅衣,案台上的麻紙最上頭上分兩頭寫著“長孫凜”和“表哥”,下面密密麻麻地不滿了字。

    春花便撲哧一笑,說道︰“小姐,你這睡了又起來,莫不是就為了這兩個男人?”

    崔隱娘撇了春花一眼︰“你這死丫頭,什麼兩個男人,說得這般難听。”

    春花跟著小姐自小一起長大,自是無話不說,她湊著腦袋好奇地問著︰“小姐,來並州之前你可是口口聲聲地無意嫁給長孫三郎,為何一月過去後卻是這般猶豫?也不見你再提表少爺了?”

    崔隱娘被春花這麼一說,粉臉頓時紅臊。春花卻又自作解釋地說道︰“不過長孫公子確實比表少爺更俊,為人也更和善些,難怪小姐會在一月之間便喜歡上他。”

    崔隱娘面薄,被春花說得這般不堪,便紅著臉反駁道︰“誰說我喜歡上那家伙了,他除了長得俊之外,那點比表哥好了。整個人又壞,整日氣我,惱我,平日里又懶,就會在一旁指手畫腳命我做事,自己卻在一旁玩樂戲耍,沒個正經樣。”她這完全是對照著案台上那張缺點優點單來念的,而長孫凜名字下面缺點那一行,則是密密麻麻的陳列著不少的罪狀。

    笑著看著口是心非的崔隱娘,春花便順著她意思說道︰“那咱們也別再呆在這壞人身邊,干脆就按出來時的計劃,找長孫公子將婚事退了,只要小姐曉之以情,言之以禮,我看長孫公子深明大義,不會不同意的。”

    崔隱娘听春花此言,便借口說道︰“我這些日子在火藥坊的工作尚未完成,怎能就此離開?”

    “小姐,你認為自那夜你帶人上劉府之後,咱們還能繼續待在並州城嗎?怕是這幾日家中必然派人過來接小姐回去。”

    “這……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翌日,由于葡萄園的人手不夠,張大叔听王大牛主動要求幫忙,便是熱烈歡迎,更是盛情邀請了火炮營的士兵,長孫凜秉著軍民一家的心態,調了一隊士兵過去幫忙。

    晌午過後,長孫凜在處理完公事,便獨自一人往張家的葡萄園走去。踏著芳馥的青草向前走,太陽的光線熾烈而華麗,山丘重重疊疊,受到陽光的照射,一片紅、一片金。順著山勢的是一望無際、嫩綠的葡萄樹,樹上果實累累,紫色葡萄飽滿欲裂。葡萄園一直延伸到他目光所及的遠方,像一塊華麗的波斯地毯般展開,若干農舍為林木蔭蔽,周圍青山環抱,此處堪稱絕幽。空氣中因為葡萄的芬芳而有著清淡的香味,長孫凜不禁對四周的清幽景色嘆為觀止。

    葡萄豐收後,葡萄園中的情緒通常都是興高采烈,就如同節慶之日一般。行列之間大家你呼我應,良性的相互揶揄,並打賭誰能迉堙@鶴擁鈉咸選U偶業娜碩莢諂淥拿懇桓鋈松 鰨 鋇襝隆  顧樽詈笠豢牌咸選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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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孫凜摘了一顆葡萄,用兩指將之捏碎。葡萄皮的汁像血液,嘗起來有糖的味道。他的到來至少吸引了在場的女子的目光,而其中的兩個女子更是眼神灼灼。

    二娘穿著繡花的布衣,戴著簡單的草帽,清麗像一束雛菊,在下一列葡萄樹的地方朝著他微笑,看上去似乎她真的是自得其樂。長孫凜擠擠眼,舉起一串他剛剪下來的葡萄,像勝利品一樣的對她炫耀。但是他為他的驕傲付出了代價,站在一旁的崔隱娘竟是故意地望他腦袋上砸了十幾個碎葡萄,他那張深為竇鳳驕傲的臉蛋瞬時葡萄汁淋灕,引來周圍人的哈哈大笑。

    三娘的雙手和臉上已是沾滿了葡萄汁,看到長孫凜之後,便是歡快了撲了上去,長孫凜一把將她抱起然後繞了一圈,三娘便是快樂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葡萄園四處響起了勝利的呼聲。由于士兵的幫忙,原先繁雜的工作卻是很快就做完了,當大家都收拾東西往釀酒庫房走,而長孫凜卻是還賴在葡萄樹邊摘著葡萄猛吃。

    葡萄園里四周安靜下來,園子里滿是葡萄汁水散發的清香。突然身後伸過一只手來,拉住了長孫凜的手臂,縴細滑膩,那人貼過臉來,只覺得香軟溫暖。長孫凜只覺身子一緊,整個身子被對方抱個正著。回頭一看,只見二娘的粉腮上,兩朵紅暈,紅得十分鮮艷;一雙水盈盈的眼楮,媚笑著注視他。

    長孫凜不禁一怔,這小妞怎麼這般大方?

    二娘輕笑著,兩只美眸含著奇異的眼神,斜睨著長孫凜,羞紅著臉道︰“你不是堂堂偉丈夫嗎?怎麼有紅顏女子擁在你身邊卻像個傻瓜似的?”

    長孫凜這才記起昨夜在武家用膳時說過的話,他不留痕跡地掙開二娘的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笑著說︰“你這小丫頭,才多大就敢自稱是紅顏?”

    二娘眼瞳轉了轉,撅著媚然的紅唇自得地說道︰“我過了明年便是及笄,娘說只要及笄之後便可嫁人。”她倒是挺狡猾,過了明年也就是後年才到十五歲。

    長孫凜可不上她的當,只道這小姑娘被自己救了,暫時被心中的英雄崇拜所迷惑,這點大的小女孩哪懂什麼情愛啊。他笑著對她說︰“也就是後年才到十五,在我看來,你跟三娘沒有區別,就是一個小女孩。乖乖的,趕緊收拾咱們回家去。”說完他便慌忙逃離。

    武二娘的眼神默默的注視著長孫凜的離去,巧然笑了笑,自言自語道︰“你不過也是十六歲而已,莫不以為比我大多少。”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6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87.情難自禁

    長孫凜被二娘如此親密的突襲嚇了一跳,卻沒有留意附近也有個身影正往他的方向注視著。

    轉回去找長孫凜的崔隱娘卻不巧看到了兩人相擁的一幕,她只覺得一陣黯然神傷,珠淚循腮簌簌而落,靠在葡萄樹邊,無助地問著自己,“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他沒女人會死嗎?”

    日薄西山,歸鴉噪晚,煙嵐四起,夜的腳步近了。

    帶著一份創痛的心情,躊跚的腳步,蠕蠕而行,漸漸地,崔隱娘的影子消失在山巒之中,遠山的黃昏染上了傷感的色彩。

    女人的心最難測,盡管崔隱娘不討厭自己的容貌,當長孫凜的笑容已漸漸覆蓋住了內心曾駐的影子,她便總是在想自己的姿色夠得上他的標準。兩人雖然有媒妁之約,但他的風流卻已不是新鮮事情。若是在從前,她的內心不曾為他喜為他悲,這個所謂的未婚夫的名聲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堆堆無謂的石頭。他的那些鶯鶯雀雀,成為了她抵制婚約的理由。

    只是命運不為人所左右,當崔隱娘懷著嫁給青梅竹馬的表哥的期待,踏上前往並州退婚之路時,桃花溝邊上第一次見到的那個豐神俊朗的少年,她的命運卻在開始轉變。

    他和她的故事從不知不覺中開始。他眨眨眼的一個惡作劇,讓她兜兜轉轉走了冤枉路,為了報復他這一個壞心的欺騙,她便留了下來,不想卻是連心也被留了下來。剛開始,她便為他海闊天空的思想和知識所折服,只是內心的偏見讓她對他總是有那麼幾分抗拒。兩人的交往是在不斷地打打鬧鬧,又不斷地思想交流中進行的,如果說一見鐘情帶來的愛情是激情澎湃的,那思想之交所帶來的就是那種心靈深處的默契,讓她看他的眼神愈發迷茫。

    他在公事上認真嚴肅的表情,對她作壞時玩世不恭的笑容,還有那日被挾持時他小小的提示讓她突然感到一種默契,一切一切都如彈奏古箏的指法般敲動著她本已慌亂的心神。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變化,每次見到他時,那眼角,那眉梢,都是一種微笑;而想到他和別的女子,她不再是從前的淡漠的無所謂,不曾有過的酸楚愈發濃烈。

    對自己容貌的不自信,和他在情場上的風流不羈,再加上兩人總是處于若有似無的關系,心態上的落差讓崔隱娘的內心更為脆弱。當親眼看到他與另一個比自己更為美麗的女子親密相擁時,那種殘忍的真實感徹底擊潰了她越發脆弱的心,讓她無所適從,讓她淚如雨下,讓她倉皇逃脫。

    愛情究竟是種什麼東西,一定要讓每個人為它傷心?

    …………

    長孫凜最初也沒料到自己無意中傷了一個少女的心。回去的路上,玩耍了一天的三娘累了,窩在凜哥哥懷里睡著了,他望著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輕輕的在她紅如隻果的臉頰親了一下。在一旁的二娘看到這一幕,紅唇撇了撇,仿佛不滿他之前的有心無膽。

    春花和尤猛慌慌張張的四處尋找小姐,長孫凜開始以為崔隱娘不過是一個人四處轉轉,後來四處找尋不見後,他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哪里丟的人就該從哪里找起,他便將三娘交給了楊氏,自己又折路返回。

    月色明,夜影黑。當長孫凜趕回葡萄園的時候,里面已經是黑黝黝的一片靜謐。點亮一盞燈籠,他四處打轉尋找。凝望群山襯著暗淡夜空的黑影,而一彎月亮正由西邊升起。再往前探索,他經過了一列葡萄樹,一叢柏樹,樹旁還躺著一排沒有蓋子盛滿葡萄的大桶。

    望著這能承裝四五個人的巨桶,長孫凜正思索著這女人是不是不小心掉了進去,卻听到上方傳來低低的哭泣聲。他凝神四處張望,發現巨桶上方懸出來的山坡上,有一個縴細的身影。

    長孫凜甚是驚喜,他飛快地幾個躍步,轉了一個大彎後來到了山坡上。只見崔隱娘一人楚楚可憐地站在山坡上,她那對劍眉早已回復成秀氣的柳眉,雲鬢也被抓出幾縷貼浮在瘦縴的頰邊,小嘴更是被自己的貝齒咬得殷紅。雙眼紅腫如核桃一般,可知再次之前已是哭了許久。內心深處的憂悶,讓她想脫離,卻又矛盾地希望看到他出現,所以她一直沒有走遠,只是站在這個山坡上,哭著等著,等著又哭著。

    听到後面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聲音,她轉過身來,看到是他,兩只美眸微微眯著,像是朝長孫凜深沉的凝注,又象是空洞的張著,什麼也沒看……

    長孫凜朝她笑笑,笑得令她感到一陣濃深的迷茫,以及一陣微微的心醉。他仍是那副令人心迷的微笑,笑得令崔隱娘感到有點憎恨,他不應該笑得這麼自然的。

    不知為何,兩人都默契地無語無言。他們周圍的空氣好像很重,充滿了電,很像是雷鳴電閃的暴風雨前夕,盡管夜空無雲,風也很靜。

    她呆呆的,不,應該是說痴痴的望著長孫凜,突然沖向他,一把把他給抱住,吻住他的嘴唇。長孫凜只覺對方渾身散發著引人“犯罪”的氣息,他反主動為被動把她往懷里一抱,猛烈的回吻她的紅唇。

    而遠處正氣喘吁吁的王大牛看到這一幕,拉住了正欲走過去的尤猛,兩人意會地笑了笑,悄悄離開了。

    許久,直到她喘不過氣來,崔隱娘便推開他微微呼吸著新鮮空氣。空氣中飄來沃土與成熟葡萄混合的香味,而覺得令人欲醉。樹葉枝丫擺動的陰影,像是優雅的鬼魂在黑暗中婆娑起舞。

    “你喜歡我嗎?”她眼中噙著淚水,眼楮卻直直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長孫凜看著她,點了點頭。在那一剎那間他在她的秀目中看到了他自己內心的騷動。兩人之間流動的情緒像是一片汪洋,又闊又深,沛然有力。一個想法突然從他腦海閃現,正當她欲開口說話時,長孫凜猛地抱緊她往前沖,沖出了山坡懸空後往下墮落。崔隱娘被嚇得閉上眼楮,耳邊傳來淡淡的風聲。

    “別怕,有我!”他低沉溫厚的嗓子,在黑暗中听來很寬慰人心。

    在長孫凜的刻意為之下,兩人很安全地落到了盛滿新鮮葡萄的巨大木桶。虛驚過後,崔隱娘感覺到安全,她張開了雙眼,看到他的笑容,便像貓一樣,把臉在他胸口摩來擦去,嘴里卻是輕啐他是個壞蛋。

    墨水一般漆黑的天空像是一塊耀眼的絲質畫布,上面繪著明亮的月亮;銀河像一抹光亮的淡白色彩帶,更像拱門一樣橫跨天際。

    “把別人的葡萄都弄壞了?”她低語問道。

    “沒關系,明日賠給張大叔就是了。為什麼偷偷躲在這里?”他問,一面微笑,一面撫弄她的秀發。

    “你壞,到處留情。”她用指尖踫踫他的臉,然後停留在他的嘴唇上。在淡淡的月光下,她可以看到他炯炯的漂亮的眼楮。

    他笑了笑,她的動作都是對他的邀請,他從來都無法拒絕。他們之間的空間似乎一步步在縮小,熱氣在加強,好像失控的地層火焰正在舐他們的四肢。他敏銳地感受到被擠碎的葡萄汁水滲入她的肌膚、她的酥胸、她羅衣內,正緊緊地貼著他。

    他解開她羅衣最上面的絲帶,吻著她的頸窩。她軀體玲瓏有致,散發著攝魂誘人的女性幽香,對他來說宛如暢飲玉液瓊漿。她沉浸在得到他的喜悅里,任由他狂猛地掠奪襲擊。她仰著頭,星眸微閉,嘴角含著滿足的笑意,敞開雙臂緊緊攬著他的頸項,心甘情願地奉獻自己。

    在狹小的空間里,兩人互相擁抱在一起,他們的雙唇被吻粘住了,這一吻燒到了他們的心靈深處。她用雙臂緊抱著他的頸,並一遍又一遍輕呼他的名字,她的手在他頭發中搔來搔去,然後順著他的背摸下去。他扯開她的衣裳,品賞著她香甜的唇,她肌膚上的香味,以及將她全身肌膚染成紫色的葡萄汁液,空氣中飄蕩著葡萄汁的清香,還夾雜著一絲雲雨淫霏。

    萬葉蕭蕭徹夜听,微風潛度幾曾停……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8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88.甜蜜

    雨雲情散亂,弱體羞還顫。

    雲雨過後,長孫凜擁著像一頭溫馴的綿羊,柔若無骨的崔隱娘。頭頂上的星斗熠熠生輝,宛如一顆顆璀璨的寶石瓖嵌在天幕上,遠方叢林上方微微泛紅的暗灰,映襯著顆顆星星的深藍。陣陣清風不時掠過葡萄園,帶來沁人心脾的涼意。

    崔隱娘竭的把胴體藏在長孫凜溫暖的懷里,螓首緊緊的埋在他頸間,玉齒輕輕咬了一下愛人的脖子,猶豫了一下,悄聲說道︰“壞蛋,你真的喜歡我?”她緊緊摟住長孫凜,粉頰仍停留著一片紅霞,閉著兩眸,嬌喘著氣息。自兩人見面以來,崔隱娘似乎從未正常地叫過長孫凜,即便關系突然變得如此親密,她卻還是羞于叫他昵稱。

    “當然!”長孫凜親吻她發鬢,毫不遲疑的給予肯定答案。

    “我和二娘你更喜歡誰?”崔隱娘嘟了嘟櫻紅的小嘴,幽幽說道。

    “二娘?”長孫凜不禁笑了笑,低下頭,鼻尖踫鼻尖,他對她喁喁細語︰“當然是你了”。

    崔隱娘臉頰一片嫣紅,她又咬了他耳朵一口,然後貼住他怨道︰“真的?我下午看到你和她親密無比地貼在一起。”

    “真的!”長孫凜使勁點頭,就算有其它想法,他也得肯定到底。

    “不騙我?”她的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傾听著他的心跳聲,抬起秀首等著他的回答。

    “恩,否則就罰我一年不與你這般‘恩愛’。”長孫凜眨了眨眼楮,笑著說。

    听到他又是作怪的語氣,崔隱娘和他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自然听得出他話中的含義,想起剛才的溫存,加上他煽情誘惑的言語,她又臉紅了。輕呸了一聲,扭了他腰部的肉,卻是羞臊地把頭埋到他懷里,嘴里還強硬地嘟噥著︰“不正經的壞蛋,誰要再和你那樣了。”

    “此話當真?”長孫凜一邊說,不規矩的唇一邊極勾引的含住她柔軟小巧的耳垂,除了少女的幽香,還有淡淡的葡萄汁的味道。

    敏感處被他暖暖的氣息撩動,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自是不敢答他的話語,只是閉上眼楮回味適才與他親密時的那種飄飄欲仙的暈眩感,嘴上噙著幸福的微笑。

    長孫凜見她一副害羞的模樣逗人心愛,便堵上了她的香唇,舌尖靈巧地與她嬉戲,吻了許久,直到兩人喘不過氣來,他便撫了撫她已是被葡萄汁濕粘的肌膚,問她道︰“這樣黏黏的是不是不舒服?”

    崔隱娘搖了搖頭,貝齒輕輕地與他的胸膛纏綿,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少女的初夜在這樣的夜里失去,滲著葡萄的清香,帶著月老的祝福,比起洞房花燭夜而言,更為特別。

    “我說過你值得一個很好的男子,一個懂你的有趣、善良、英武的好男人愛的,對吧?”長孫凜湊過去吻了吻她的眼楮,笑著說道。

    “呸,你這個壞蛋自賣自夸,那天夜里你說的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她不依地撒嬌道。

    兩人嬉戲一陣後,長孫凜感覺夜深風涼,兩人的衣物皆已濕透,他擔心崔隱娘會著涼,便將為她收拾好散亂的秀發,整好衣物,將她抱出了巨型木桶。

    崔隱娘蓮足一著地,突然“啊”了一聲,叫道︰“啊呀!痛死了!”聲落腳一軟,幾乎跪倒地上。

    長孫凜伸手急忙扶住她,細心問道︰“怎麼了?哪里痛?”

    崔隱娘粉頰一紅,嬌嗔道︰“你自己做的事還問人家?”。說完便羞臊地兀自往前緩行,長孫凜自是猜出了因果,便笑著走上前去摟住了她無骨若絮的柳腰。

    夜色下寬坦的道路上,卷起一片急促的蹄聲和滾滾的黃塵。長孫凜兩眸閃亮如星,神彩奕奕,胸前摟著崔隱娘。從發縫中可以看到她含著淺淺笑意的迷人小嘴,漾著歡悅的幸福;一雙眼楮蕩漾著朦朧的憧憬,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長孫凜的俊臉。

    兩人已換上了嶄新的軍服,趁著夜色躍馬揚鞭往家飛去。白日的喧囂已經平靜下來,街坊里傳來了雞鳴犬吠的聲音。崔隱娘推開了武家小院的籬笆,卻是依依不舍地往身後的他望了一眼,不舍得離開。

    長孫凜看著她那兩朵若隱若現的梨窩,笑著地從袖子里拿一片葡萄葉放在崔隱娘的手心上,輕說一句,“你的。”然後又取了另一片更大的葉子輕疊在第一片葉上,說︰“我的。”

    崔隱娘低頭看了手上的心形葉片一眼,不解地轉頭看著長孫凜,遲疑地問︰“這是……”

    長孫凜笑而不答,伸出一雙溫暖的手,慢慢將葉子及崔隱娘的手罩起來,來回揉搓著葡萄葉,直到兩人的手被溫熱的葉汁沾濕後,才停下動作打開掌心一探究竟,只見原本干燥的兩片葉已緊緊地黏合在一起。

    崔隱娘抬頭望進長孫凜笑意盈盈的眼眸後,羞怯地笑了起來。

    長孫凜吻了吻她的額頭,撫著她的粉臉說道︰“我听別人說過女人因為可愛而美麗,不曾听說女人因為美麗而可愛。所以放下你心里那種無聊的美麗心結。”

    崔隱娘被他這般撩動,心頭一顫,撲到他的懷里低低地道︰“壞蛋,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和戀人告別後,一夜沒睡的崔隱娘藉著微曦的光線,躡手躡足地走到門邊。屋里已是靜悄悄地,看樣子大家應該是睡著了。崔隱娘猶豫了片刻後,輕輕抽開門閂,拉出一條門縫,將整個身子鑽進了自己的睡房內。

    “小姐,是你回來嗎?”春花感覺到屋里有動靜,便迷糊地問了一聲。

    “恩……”,崔隱娘仿佛做賊被人抓個正著般,尷尬地站在當中。

    春花見是自家小姐回來,便自行起床為小姐更衣伺候她上床,崔隱娘是習慣性地由她擺布,只听見春花“呀”的叫了一聲問道︰“小姐,你這是到哪兒了,我听尤猛說你和長孫公子一起,怎會身上如此骯髒?”

    崔隱娘聞言粉臉一紅,不知如何解釋,玉手遮掩住了滿面紅暈的粉臉。

    春花先是不解地看了小姐一眼,再看到她脖子上有幾道紅印子,想到在家時平日常听到已嫁的三姑六婆有關風月的桃色靡語,卻突然地掩口驚叫一聲︰“小姐,難道你……”話語沒完,她的臉已是紅了。

    崔隱娘已是羞赧不已,被自己的丫鬟得知這等丑事,她感覺到渾身紅得發燙,習慣性地跺了跺腳,卻沒想到今時不同往日,嬌軀下身隱隱的疼痛讓她哼了一聲,這更讓春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唉,看來表少爺的一番情意這回是落空了。”春花嬉笑著打趣道。

    崔隱娘追打著這個說話不知輕重的小丫頭,她和春花自小一塊長大,感情倒更像親姐妹而不是主僕二人。嬉鬧過後累極的崔隱娘便是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春花見狀便好奇地湊過頭來問道︰“小姐,這雲雨之事真有這般力道?你是啥種感覺?”

    崔隱娘粉臉通紅地輕咬櫻唇,迷i難垌僑縊 危 納爻獾潰骸澳閼飧鏊姥就罰 刮適裁茨兀 br />
    “小姐,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呢?繼續在並州城嗎?恐怕老爺派的人這兩天就到並州了。”

    剛和心上人確定關系的崔隱娘自是不願意和他分離,她簇著秀眉搖了搖頭,只是想了一會兒她便燦然一笑,反正和愛郎已是有媒妁之約,以後嫁給他是名正言順的事情,想到這里她便是一臉甜蜜,睡意襲來,便是沉沉進入夢鄉。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8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89.煉丹火法

    盛夏時節,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南風刮來了新麥子的香氣和蒿草的氣息,四周的風景是靜謐,蔥蘢,秀麗,多姿。

    火藥坊後面長孫凜的書齋里,粗重的喘息交織著女子的嬌吟聲,形成了不絕于耳的曼妙樂章。

    “凜……壞蛋……”

    “啊——”她發出驚人的尖叫聲。

    崔隱娘的叫聲鼓舞了長孫凜渴求的心,他想將她融入他的身體,將她帶往另一處的高峰。當他火熱的欲望在瞬間爆發,他的熱源無法遏止地在深處噴散,時間仿佛乍然停止,兩人一同徜徉在快樂的天堂……

    激情過後,長孫凜不舍的眷戀著她的身體,從背後輕摟著她軟綿綿的身體,細細地吻著她泛著潮紅的身子。崔隱娘微微喘息,反摟住他精壯的背,身上的汗珠反射出晶瑩的光彩。

    “你個壞蛋!”崔隱娘羞紅著臉,貝齒輕咬著愛郎的耳垂。自從失身于他之後,她便發現自己對他毫無抵抗能力,對他是予給予求,即便是在此處做如此羞人之事,她也只能是事後對他撒嬌假斥。

    長孫凜笑了笑,輕輕地吻了吻她揚起的額頭,崔隱娘靜靜地偎在他舒適的懷中,露出滿足的淺笑。

    “呀!你又想使壞了!”又感覺到他的蠢蠢欲動,她伸出粉拳往後輕捶了長孫凜一下,嘴上卻求饒道︰“壞蛋,昨夜嘴都麻了,今日才剛使完壞,現在又想折騰我,待會隱娘還要跟師傅學做火法,你就讓我休息一下吧,可否?”她所謂的“火法”本意是煉丹術里一種帶有冶金性質的無水加熱法,雖然長孫凜將現代化學實驗的方法引入,但煉丹師還是習慣將這些實驗叫做火法。

    “今日要做什麼?”長孫凜抱著她,輕撫著她的細致的肌膚。

    “清虛子師傅說今日要教我做‘造水銀霜法’。”感覺到身體一陣陣的酥麻,崔隱娘趕緊抓住了長孫凜在她胸前肆虐的手,身子還微微顫抖著。

    “等下我也去看看。”長孫凜笑著說道。

    煉丹室里,各種各樣的煉丹的器具,放在小土台上的爐子里烤燒著,爐子里有鼎或匱,煉丹的原料就在里面發生化學反應,案台上還擺放著古老的火燒、蒸餾器和研磨器。

    “造水銀霜法”中的水銀霜就是升汞或氯化亞汞。其制作方法是先把水銀和錫分別加熱,並使之成錫汞劑,然後搗碎加鹽,再將太陰玄精、敦煌礬石或者是絳礬摻和進去,用樸硝未即硫酸鈉覆蓋在上面,加熱至成功反應為止。

    長孫凜和這些煉丹師混久了,自然也能認出這些所謂的最原始的材料,往日里因為一直在琢磨著火藥制作,所以他甚少關注其它所謂的火法。今日看清虛子將一切程序都演練出來後,長孫凜也是在一旁簇著眉頭邊看腦子還在飛轉著思考,若是這造水銀霜法到底最終能生成什麼物質。

    他的腦海里閃現出一道道的化學式,突然得出了個結果,長孫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嚇得正在跟著師傅做法卻時不時偷瞄他的崔隱娘,手中一抖,不小心踫倒了身邊的兩個火燒杯子,液體流到了案台上,發出了細微的“滋滋”聲。

    用現在的觀點來分析所謂的造水銀霜法,汞和氯化鈉、硫酸鈉共熱是可以生成氯化汞的。而且,氯化汞和過量的汞可再繼續反應,就生成氯化亞汞。而這個氯化亞汞就是用于制作甘汞電極的主要材料,所謂的甘汞電極也就是是原電池中的電極之一。

    “真是這樣嗎?你說最後造出的水銀霜可以做出一個能發光的事物?”崔隱娘听完長孫凜的敘述後,一邊戴上手套拿起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案台上的液體,一邊好奇地詢問著這個叫做“電池”的新鮮事物。

    “這個電池可是個好東西,不但能發光照明,還可以代替馬拉車,讓鐵盒子唱歌……”

    由于案台上的液體過多,長孫凜見崔隱娘抹得費事,他便伸手拿起一塊棉布來幫她擦拭,這塊吸收能力較強的棉布還是進口貨。宋以前,中國只有帶絲旁的“綿”字,沒有帶木旁的“棉”字。“棉”字是從《宋書》起才開始出現的。可見棉花的傳入,至遲在南北朝時期,但是多在邊疆種植。棉花大量傳入內地,當在宋末元初。

    崔隱娘見長孫凜把這稀有的棉布弄得濕淋淋的,心里頓覺可惜,便接過棉布想將它放在正在煉丹的鼎爐上烤干,長孫凜正在擺弄著各種各樣的煉丹材料,也沒注意到她的舉動。

    只听見“砰”的一聲,接著便是崔隱娘尖叫了一聲,長孫凜趕緊跑過去一看,原來這棉布靠近火爐後突然便燒了起來,並且瞬時燒得干干淨淨,沒有一點煙,也沒有一點灰。

    長孫凜在確認崔隱娘沒事後,便是一邊用涼藥給她擦著被燙到的手,一邊思索著剛才那熟悉的現象,突然他從以往的記憶中搜索到了一個名詞,便抓著崔隱娘的手急切地問道︰“隱娘,剛才灑潑的兩個火燒都盛放的是何物?”

    崔隱娘愣了一下,笑道︰“就是兩杯丹砂水,一杯里面溶有硝石,另一杯溶有硫磺。”

    “對!沒錯,就是它了!”長孫凜興奮地將崔隱娘抱了起來,得意忘形地吻了她兩下,羞的崔隱娘粉拳直擂他後背,好在師傅清虛子剛才已經識相走開,不然她可是沒臉見人了。

    原來這棉布和硝酸、硫酸混合在一起便可制作成硝化縴維,而硝化縴維便是無煙火藥最主要的原料,無煙火藥燃燒後沒有殘渣,不發生煙霧或只發生少量煙霧。後世時無煙火藥的誕生為彈藥的開發鋪平了道路。

    “寶貝兒,你可真是為夫的福星。”盡管電池和無煙火藥的研制出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長孫凜卻是興奮之極,也不管崔隱娘的羞臊,便是抱著她在空中轉悠了兩圈,崔隱娘也被他興奮的情緒所感染,雙臂緊緊地摟住他,更是與他一起歡快地笑著。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29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90.七夕

    乞手巧,乞容貌;

    乞心通,乞容顏;

    乞我爹娘千萬歲,乞我姐妹千萬年。

    農歷七月初七這一天是人們俗稱的七夕節,七夕坐看牽牛織女星,是民間的習俗,相傳,在每年的這個夜晚,是天上織女與牛郎在鵲橋相會之時。織女是一個美麗聰明、心靈手巧的仙女,凡間的女子便在這一天晚上向她乞求智慧和巧藝,也少不了向她求賜美滿姻緣,所以七月初七也被稱為乞巧節。

    長孫府邸上,大腹便便的單憐卿收到了第一份傳統情人節的禮物——從並州轉來的她思念已久的夫君的包裹,里面有一巨大的卷軸。測試文字水印1。當她在丫鬟的幫助下,打開了長長的卷軸,先是看到巨大的紙張上,滿眼都是業已干燥的黃泥漿。

    單憐卿便是疑惑自家夫君為何會寄來此樣東西,她側了側腦袋仔細觀看,突然滿臉羞紅的暗啐一口,原來這紙張上的是長孫凜將自己赤裸身子泡在泥漿中,然後整個人貼到紙上形成一副畫。內心被幸福的蜜糖填滿的單憐卿這回也不敢再讓丫鬟接觸這副“藝術寫真”,而是撐著肚子自行蹲下將畫卷起,卻見畫下方還寫著幾行小字︰

    縴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測試文字水印5。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當看到“為夫數日內即歸”時。單憐卿漂亮的杏眸不禁升起一片霧氣,而臉上還帶著淺淺的微笑,這種即哭又笑地幸福也只有落入愛河深淵的她才能感受到。

    並州武家的小院七夕地夜里十分熱鬧。二娘巧手栽種的茉莉已是綻放,散發著淡淡幽香,一叢叢一蓬蓬的。陣陣花香清冽宜人,沁人肺腑,撲鼻而來。測試文字水印9。由于家中有四位未出嫁地少女,楊氏倒是前院後院忙活著,門上掛彩,院里鋪氈,在前院里支起小桌子。用珍藏已久的小碗小碟陳列著花果女紅,具安于桌上。

    在一旁百無聊賴的三娘見母親和姐姐們都忙忙碌碌地,也無暇理睬她,便在後院內逗自家新買的幾只雞,她偷偷地走向雞窩,把門拉開,鑽進母雞和小雞群中去。母雞和小雞大聲狂叫,向四邊亂飛。小姑娘在它們後面追趕著。在它們周圍跑著,跳著,母雞咕咕地叫起來,驚恐地展開翅膀來保護她的一窩孩子。

    楊氏听到後院里有嘈雜聲,見是三娘這小家伙調皮搗蛋,便狠狠地訓了她一頓,三娘被訓之後,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深邃的大眼楮噙著淚水,她撅著小嘴兒跑到隔壁找凜哥哥訴說委屈。測試文字水印3。客廂內。挑起地門窗簾幕上還有飛螢點點,崔隱娘臨鏡梳妝,在紅唇上抹上口脂,精心地在額上涂出梅狀五色花朵,畫筆一挑將柳眉修飾。插在她髻上的明珠簪微微晃了一下。她將簪子拔下來瞧個仔細,然後愛不忍釋地掐在手掌

    心里玩弄片刻。才以兩指輕捻地往右邊那朵雲髻放了上去,一旁的春花先是為她穿上了淺綠的高腰繡花柳花裙,再披上絲質披帛。

    崔隱娘望著銅鏡里的女子,青黛蛾眉下一張秀氣地瓜子臉,幾乎不相信那美麗的女子便是自己,連終日和她在一起的春花也覺得自家小姐是越來越美麗,除卻了日甚一日地更加精心打扮之外,崔隱娘那眉眼含春的媚態著實讓她愈發有女人味。測試文字水印1。

    “春花,你說他會不會喜歡?”崔隱娘忐忑不安地問著春花,女為悅己者為榮,今日是女兒家最大的節日,她為自個精心妝扮,為的就是想吸引情郎的目光。

    “小姐,放心好了,就你這幾夜夜不歸宿,就看出長孫公子對你是神魂顛倒。”春花語出驚人地打趣道。測試文字水印2。

    “去,你再胡說我可就體罰你了。”雖然說的是實話,只是春花說得如此露骨,讓崔隱娘羞臊得雙手捂臉,最後更是惱羞成怒地威脅對方。

    春花笑而不語,雖說小姐有時脾氣不好會這般說話,卻也從未體罰過下人。

    融融的月波似水欲滴,月光透過翠綠地樹葉照在小院的茉莉花上,仿佛給大地披上了冰絲織成的白絹。此時家家戶戶已是點上了燈燭,屋頂的瓦片上籠罩著一層煙色霧光,屋檐歷歷在目。

    七夕節是少女們最為重視的日子,街坊里間也一掃往日夜里地安靜,女孩們都走出閨房穿針乞巧,祈禱福祿壽,朱門大戶內時不時傳來低低演奏小秦箏地樂聲,路上翠羽傘蓋的香車不時經過。測試文字水印7。

    崔隱娘輕手輕腳地捏著長裙走到小院,楊氏看到精心打扮地妙人兒,便是驚乍地贊嘆女兒家的變化。武二娘似乎還在梳妝打扮中,還沒出院子。

    雖然和著楊氏親熱地聊著家長里短,然崔隱娘的眼神卻時不時瞟向鄰家的屋門,想到這幾夜和他的幽夢歡情,她內心的柔情融融好似沐浴著十里春風。

    唐代官員每10天休假1日,稱為“旬假”,有“十旬休暇”之說。測試文字水印3。中秋、七夕、重陽、冬至等有“節令假”;因此長孫凜這個大男人卻也沾了女子的光得以休息。只是他今日窩在屋內和王大牛等人玩了一天的葉子戲,崔隱娘也是一下午未曾見其人影,難怪她心里會有所牽念。

    這時三娘在凜哥哥那得到安慰後,便是奔奔跳跳地回到家中,卻是撞到了正巧出來的姐姐二娘。二娘今日也是特意梳妝打扮一番,烏黑的秀發,披垂兩肩,鬢角上插著兩朵淡色花飾,那張臉蛋還是那麼迷人,與崔隱娘的閨秀妝扮不同,她的妝扮渾身散發著少女特有的青春氣息。

    楊氏握著兩個姑娘的手,正在尋找著三娘進行乞巧活動,卻听到後院的雞窩里又傳來了群雞受到驚嚇後的鳴叫。測試文字水印8。

    “這個搗蛋娃!”楊氏夫人听到後院嘈雜,便是知道小女兒又不听話去攪亂雞窩,便是匆匆往後院走去。只听見她幾聲呵斥之後,三娘的哭聲便傳了出來,然後卻見小女娃娃頂著兩個羊角辮撲撲地跑了出來,水靈靈的大眼楮已是淚水不停。

    “哥哥!哥哥!”三娘委屈的哭喊聲終是把長孫凜從屋內叫了出來,或許他已是輸得衣袋光光,找了個借口走出來。長孫凜見三娘這般委屈的模樣,便是隔著籬笆一把抱起她,逗著她問道︰

    “小家伙,怎麼又挨你娘罵了?剛才哥哥不是告訴你,你去鬧雞窩會嚇到那些雞崽的,就像有壞人嚇到三娘一樣。測試文字水印4。”

    三娘依然委屈地望了她的凜哥哥一眼,然後抽泣著說道︰“哥哥,三娘知道錯了,所以三娘想到雞窩里去安慰一下雞崽崽,就像哥哥安慰三娘一樣。”

    長孫凜听到她的童言童語不禁會心一笑,院子里的楊氏、二娘、崔隱娘也是被三娘的童趣逗樂了。三娘見大家都笑了,她自己也是破涕為笑,露出兩個動人的小酒窩,那清脆、婉轉的笑聲,就像是美妙的歌聲。

    而長孫凜這時才發現了武家院子里的絕代雙驕,崔隱娘在心上人的灼灼目光羞煞得紅著臉低下了頭,雙手不斷地攪動這衣裙上的絲帶。而武二娘卻是朱唇一撅,媚眼直直地與長孫凜對望,不甘敗于對方的眼神注視之下。

    在晴朗的夏秋之夜,天上繁星閃耀,一道白茫茫的銀河象一座天橋橫貫南北,在河的東西兩岸,各有一顆閃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遙遙相對,那就是牽牛星和織女星。

    楊氏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用一碗盛滿水置于庭院中,然後讓少女們一個個將一束針散放其中,觀看在水中呈列的圖案,若是圖案的形狀越好看,放針者的手就越靈巧。武二娘、三娘、崔隱娘、春花都放一一放了,毫無疑問,又是心靈手巧的二娘贏得大家的贊揚。崔隱娘緊張地斜眼看了看長孫凜,只見他對自己安慰地笑了笑,便是心緒安然下來。

    其後少女們便是對著天空的朗朗明月,擺上時令瓜果,朝天祭拜,閉上眼楮向天上的仙女乞求著,大凡女子無非是想得到聰慧的心靈和靈巧的雙手,讓自己的針織女紅技法嫻熟,或是乞求愛情婚姻的姻緣巧配。而武家院子里的這幾個女孩乞求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崔隱娘雖是閉上眼楮卻是粉臉通紅;而二娘則是睜著眼楮怔怔地望著天上的星星,貝齒咬著下唇;只有嬌憨的三娘不小心發出了“糖葫蘆……凜哥哥”之類的聲音。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0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91.葉子牌

    夜色漸深,淡淡的雲彩緩緩飄蕩,明月在雲縫間若隱若現,灑下了疏朗的清輝。

    等七夕的儀式做完後,楊氏便帶著三娘回屋去歇息。崔隱娘與情郎正是戀奸情熱之際,自是黏著他不放,長孫凜便坐在脂粉堆里陪著女孩們一起說笑。當問起長孫凜今日玩的葉子牌,女孩子們也尤感興趣。長孫凜便叫王大牛將那副葉子牌給拿出來大家一起玩。

    這葉子牌也就是撲克的雛形,相傳早在秦末楚漢爭斗時期,大將軍韓信為了緩解士兵的思鄉之愁,發明了一種紙牌游戲,因為牌面只有樹葉大小,所以被稱為“葉子戲”。測試文字水印7。長孫凜根據後世的撲克玩法,又對這葉子牌進行改造,引入了J、Q、K,唯一不同的是四花色按照中國傳統的春夏秋冬所替代,使之更有趣味,平日里深受士兵和工匠們喜愛,他自己也經常和士兵一起玩耍。

    由于對于這些沒有接觸過紙牌的少女來說,梭哈游戲規則過于復雜,長孫凜便教她們玩起了較為簡單的黑杰克,他來做莊家,而女孩子們則是拿著牌在王大牛的指點下與長孫凜對玩。由于崔隱娘和武二娘都是智力不弱于男子的蕙質女子,所以兩人很快就學會玩這種玩法。

    “光是這樣玩法有些單調,不如我們加些難度更有意思。測試文字水印8。”武二娘眼波流轉,香蔥玉指理了理額前的鬢發,輕啟紅唇提議道。

    長孫凜正在用桌子來掩飾干壞事,他蒲扇般的大手握住崔隱娘地縴縴小手。感受著那小手的粉嫩滑膩。崔隱娘雖是覺得不好意思,卻也不舍得將手抽離,只得表面上一本正經。卻是極力壓制他揉捏帶來的酥麻感,心里暗啐他這個壞蛋,只是那含情脈脈地眼神任誰都看出兩人的關系不簡單。

    “啊?恩?你說該如何增加難度?”長孫凜漫不經心地問道。

    武二娘抿著紅唇沉吟一番。測試文字水印8。便說道︰“若是每一局贏的人出一謎面,由其他人回答,最先答對者贏一花蕾,而贏得牌面地便得兩花蕾,玩到子夜時分,誰若得花蕾最多則贏。崔姐姐,你覺得如何?“

    崔隱娘此時心思完全不在此上。听二娘如此問道,便是期期艾艾地回答道︰“好……好啊,妹妹你說如何便是了”。

    “不過光是這般玩法還不好玩,我們便是和他們男子玩牌時那般,也得下些銅元做賭注。不知這樣是否妥當?”這樣的賭博游戲甚得二娘的口味,把她內心的要悄給挑起。

    長孫凜看二娘一臉認真的模樣,便笑著故意氣她道︰“看來你自信是穩拿勝券啊,可別忘了這里還有一位玩牌大宗師呢。測試文字水印6。”武二娘也是不服氣地挑了挑秀眉,說道︰“那咱們就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後!”空氣中似乎增添了些許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崔隱娘對此是無所謂,而大牛和春花則是退出了台面各自回房。

    第一局長孫凜拿了二十點,崔隱娘拿的是十八點,武二娘則是在拿了十九點後再叫牌。她地牌點超出二十一點,這局便是由長孫凜出題。

    “頭頂青草蓋,九粒好稻米,三根豆芽菜。測試文字水印7。打一字。”長孫凜回憶了原來曾看過的謎語,看到武二娘嫵媚的眼楮期待地注視自己。便笑著說道。

    有人說戀愛中的女子智商為零。這也並非無道理。崔隱娘本來熟讀各類書籍,只可惜她此時的心思不在這上面。雖是三人在玩牌,卻像是長孫凜與武二娘地較量一般。

    二娘蹙著彎彎細眉思索一番,她的眼神瞄的長孫凜一眼,卻是看到了旁邊放著的茉莉花蕾,突然靈光一閃,便興奮地說道︰“此乃蕊字,吹葉嚼蕊之蕊?”

    長孫凜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她那淡淡黛色畫出的娥眉彎彎,因為愉悅而忽閃靈動的眼楮,心中甚是舒服,很難想象這般清純的少女以後會成為權霸天下的女皇帝。測試文字水印9。

    第二輪卻是二娘拿到二十一點,由她來出謎面,其他人猜謎。

    “一邊跳,一邊跑,一邊吃血,一邊吃草。猜一字。”二娘眼珠流轉,微啟紅唇吐露婉嬌聲,好似黃鶯婉轉飛鳴,嫵媚的雲鬟秀發隨意順垂,神色仿若得意又有些期待地望著長孫凜。

    長孫凜笑了笑,望了崔隱娘一眼,見她沒有打算解謎之意,便開口以謎答謎道︰“老大馱人行千里,老二夜半惹人氣,祖宗原來名氣大,二千年前本姓屈。測試文字水印7。”

    崔隱娘听到愛郎此言,思索一番也恍然大悟地嫣然一笑,卻被他地壞手輕輕一騷,心中一顫,咬著牙媚眼如絲地橫了他一眼。

    一輪彎月照到滿地花蔭,桌下銅香爐里用以燻蚊的小篆香也是一寸一寸燒斷,街上不間斷傳來更鼓之音。

    風水輪流轉,經過數輪之後,便是輪到崔隱娘給另外二人出謎。此時桌面上長孫凜有三十個花蕾,二娘少他兩個緊跟其後,崔隱娘則只有十多個。

    “一半兒似僧,一半兒似官;殺的殺,走的走;分明是那個兄和弟。測試文字水印9。”崔隱娘微笑著說道,小手卻是緊捏著長孫凜,不讓他使壞。

    崔隱娘這個謎語可把長孫凜給難住了,他苦思冥想一番卻是想不出個所以然,趁著二娘沒有注意,便是耍無賴般撫了撫崔隱娘的粉臉。

    “是賞!奇文共欣賞地賞?!”武二娘低首思索一番,猛地抬頭問道,卻看到了長孫凜這一輕佻地動作,她本來對這二人的郎情妾意早已不舒服,便是惱惱地甩了甩手,不想卻將自己地葉牌踫到地上。

    正當她彎下柳腰準備去撿起葉子牌,更是看到長孫凜與崔隱娘緊握著的雙手。測試文字水印5。前些日子被長孫凜拒絕的委屈,再加上今日的刺激,讓她內心更是妒火中燒。只見二娘啥話也沒說,面無表情地轉回屋內,不一會兒卻拿出一個小陶罐出來,然後打開陶罐的蓋子,從里面嘩嘩地倒出銅元出來,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泄,賭氣地說道︰“咱們再玩最後一輪牌,就這麼一次定勝負,這里是我積攢下的所有銅元,若是你長孫三郎贏了,這些銅元便是你的。若是你輸了就得賠我如是多的銅元。”

    “我退出!”長孫凜見那散落的銅錢中甚至還夾雜著幾片碎荷葉,便知是小姑娘到荷花塘摘荷葉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他哪里願意這樣賭,便是搖頭不答應。測試文字水印1。

    在一旁的崔隱娘也覺得二娘表現不對勁,也上前細聲安慰。只是正在氣頭上的二娘哪肯听勸,反倒是明媚的眼楮直視著長孫凜,嘴上還挑釁道︰“你若是不玩這最後一局便是那無膽鼠類,你……你便不是男人!”

    長孫凜看了看小姑娘那雙要強而有倔強的眼神,便是皺了皺眉頭坐了下來。最後一局由于崔隱娘遠遠落後,她便退了出來為兩人發牌。長孫凜拿了自己手中的牌看了看,叫了一張得到了十點,便是搖頭不要。

    二娘叫了一張牌也是十點,她便蹙著眉頭思索良久,便點了點頭繼續要牌。接牌的手都是微微顫抖,她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看到手中的牌是一點的,二娘知道自己這一把賭對了,臉上頓時洋溢出燦爛的笑容,她一把掀開自己的底牌,上面寫著大大的“十”字。總共是二十一點!

    若是長孫凜的底牌不是J的話,那他必然輸掉這輪,並且也敗給二娘一個花蕾。二娘興奮過後便得意地沖著長孫凜嘟了嘟紅唇說道︰“快把你的底牌揭開,你不是玩牌大宗師嗎?看你這回怎麼保住你的錢袋子。”

    長孫凜面無表情地看了二娘一眼,沒有揭開底牌,只是認輸地說道︰“你贏了。”二娘听了更是高興,自行唱著小曲兒收拾著灑落一地的銅錢。崔隱娘也蹲著幫她收拾,見長孫凜一人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麼,便是走過來抱了抱他的手臂,表示安慰。

    “等下我把你輸掉的銅元給二娘就好了。”崔隱娘小聲地對長孫凜說道。

    “崔姐姐,這可不行,要那家伙自己掏錢付這賭資,快些拿來。”二娘听到可不依,努著小嘴說道。

    “好吧,你等一下,我過去拿給你。”長孫凜看了武二娘一眼,便是站起來準備回屋拿錢,卻是不小心撞倒桌面,將身前的牌踫到地上,他也便隨手撿起來收拾一番便轉頭回到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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