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大唐紈褲公子 作者:小卓翔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3:38: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4 228271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1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92.月夜交流

    英文中表示“七月”的單詞是來自于一個人的名字,不過他更為人熟知的稱呼是——凱撒大帝,一個從未自稱皇帝的人。這位創建了羅馬帝國神話的神奇人物,本可用他那天才的頭腦創建更多的輝煌。然而克婁巴特拉的出現,卻讓這顆從羅馬混亂的波濤中冉冉升起的光芒四射的巨星,最終在愛與美中沉淪。

    自從長孫凜第一次見到武二娘,他便會不由自主地將她與傳說中的埃及艷後聯系在一起。《不列顛百科全書》這樣描述克婁巴特拉的長相,說她是“朱唇動情,下頷透著堅毅,眼若秋水,前額寬闊,鼻梁挺直”。測試文字水印9。這一描述套在武二娘也同樣合適,而兩人在歷史上的事跡也有著許多共同的相似之處。同樣對權利有著極強的欲望,同樣是借助帝王的力量,同樣左右著歷史發展。

    若是不曾與武二娘相遇,面對這個將來有可能對家族不利的女子,長孫凜也曾想過將危險杜絕于搖籃中。只是他已經認識了這個美麗的少女,也看到了她聰明堅強的積極的一面,幾次的接觸更是讓他看到這個女孩倔強要強的一面。而這位未來有可能成為女皇的女子,卻是已經開始與他產生了些許感情瓜葛。測試文字水印5。

    對于一個穿越的人而言,腦海里的歷史記憶應該是他最寶貴地財富,因為只要人類最基本的邏輯倫理不變。你就能大概猜到歷史的走向。只是物極必反,有時候這份歷史記憶會蒙住你地眼楮,讓你看不見現實的真相。

    據說克婁巴特拉是讓人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偷偷運進凱撒的房間。凱撒當然知道這位埃及女王地底細,只是誰也說不清為什麼,凱撒便真的陷進去了。妻子豈因關大計,英雄無奈是多情。擺在長孫凜面前最大的矛盾。便是他是否也是凱撒,或者他是否要做凱撒。

    夜色沉沉,幽靜的鄰家小院上星斗橫斜,身著綺衣羅裙的少女秋波顧盼,月光下她的嬌美容顏更是美麗,肌膚似冰玉般瑩潔溫潤。測試文字水印8。晚風吹亂了她並未扎起的秀發,也將她地羅袖飄香彌漫于空氣中。

    長孫凜走到武二娘面前。兩人隔著籬笆相對沉默無語,淡淡的茉莉香氣芬芳氤氳。他將手中的錢袋子遞給她,二娘卻是搖了搖頭,沒有接過,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她飽滿的紅唇嫵媚一笑。

    “我看到了。”

    “什麼?”

    “我看到那張底牌,你站起來不小心踫翻。測試文字水印7。我們都是同樣地點數,你少叫一次牌,按照規定,應該是我輸。”

    “哦……”

    “我輸了,可是第一次輸得那麼開心。”她眼波回轉,顧盼生輝,宛如芳艷澄澈的流水。

    長孫凜笑了笑,仰著頭。眼楮往鄰家的小院瞄了瞄。

    “崔姐姐說了,她會晚些出來。”二娘不知是想到什麼,玉面微微紅暈。她伸出凝冰一樣素潔的玉臂扯住長孫凜的手臂︰“凜哥哥,你陪我說說話好嗎?”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稱呼他。

    長孫凜點了點頭,順著籬笆坐了下來。測試文字水印4。二娘見他這般。猶豫了一會兒。整了整羅裙,也跟著靠著他坐了下來。兩人隔著籬笆挨在了一起。不約而同地仰頭看著天上的淡月繁星。

    “崔姐姐說你有別的妻子……”二娘低下頭時看到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燦然一笑。

    “恩,是的。”長孫凜承認道,他也沒什麼好隱藏地。

    “那……為何沒有二娘的位置?”她突然別過臉來,抿著唇直視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你還小……”

    “有些女子在二娘這個年紀便已嫁人了。“

    “我給你將一個關于女王的故事。測試文字水印4。”長孫凜聞言看了她一眼,吸了一口夜間清新的空氣,將克婁巴特拉一生傳奇般地故事娓娓道來……

    “崔姐姐說你地學識淵博,看來真是不假。”二娘掩嘴笑道。

    “我覺得你的性格很像她。”長孫凜見二娘蹙著黛眉,思考著剛才所听到地故事,便想到了可愛的三娘,他不禁欣然一笑。

    “我哪有她那般……那般……”二娘听到長孫凜將自己和一個私生活如此亂的人相提並論,便嘟著嘴想出言反駁。

    “克娘肯定也有過和你一樣純真的少女時期,只不過在其父過逝之後,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她也失卻了女孩最該擁有的安全感,而在這時一個如同巨人般的凱撒大帝的出現,足以讓她找到了可以保護自己的力量。測試文字水印8。”長孫凜一語雙關的道破二娘的英雄情結,這是大多數沒有安全感的女子容易走入的誤區,為了盡快找到依靠,她們通常會在自己的情感上做出草率的決定。

    武二娘怔了怔,眼神一溜不溜的望著長孫凜,似是明白了對方言語中的含義。

    “給你說一個名詞,你知道什麼叫“現象”嗎?“

    “現象?”

    “現象是萬物表現出來的,能被我們所感覺到的一切情況。測試文字水印4。比如說樹葉是綠的、太陽是圓的、狗長四條腿,這些都是都是現象;戰爭、人的生死、貧富這些也都是現象;這些也許是老天爺早已設定好的,我們的力量過于渺小,是無法改變的。”

    也許是長孫凜的言論過于驚世駭俗,需要消化的武二娘一直沒有插話,似懂非懂地認真听著他說話,他繼續說道︰“狗的極樂世界便是能夠和人類平起平坐,每日都能吃到肉骨頭;窮人的極樂世界便是和富人那般住上朱門豪宅,享盡山珍海味;三娘的極樂世界便是父親依然活在世上,每日都有糖葫蘆吃。測試文字水印8。”

    “不可能!”二娘突然失聲叫道,看來其父的去世是她心中最大的一根刺。

    “當然是不可能的,能到極樂世界的非佛即神,而人類和動物只能活在這個現實的世界中。不過換一個想法︰狗雖然不能和人平起平坐,老天爺卻賦予它比人類更尖利的牙齒;窮人也許生活貧苦,也許有著更溫馨的家庭;三娘不能每天都吃上糖葫蘆,她也不用受到牙疼的痛苦。老天爺在剝奪你一個東西的同時,必然會贈予你另一樣東西。若是你什麼都沒得到,也不要抱怨自己窮,因為這只是一種現象,不是原因。”

    “不要因為失去一樣東西就急于找到這個東西的替代品,其實在你痛苦之後必然會得到一種幸福。測試文字水印3。況且在你這個年齡,還不適合去決定感情的歸屬,你比人間大多女孩都漂亮、聰明、堅強。一個更為出眾的人,會對自己的未來有著更高的要求。現在的你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不要匆忙為自己以後做出什麼決定,你得想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才能決定自己的將來。現在的你,應該盡情享受這段女孩子最該無憂無慮的豆蔻年華。”

    長孫凜說完便站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腦袋,便轉身往屋里走去。

    二娘兀自一人在庭院內發怔,剪水般的眼楮幽幽地注視著長孫凜的背影,半響過後,她努嘴自言自語地嘟噥了一句︰“誰說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便轉身回到自己屋內。

    也許,“克婁巴特拉”的鼻子真的可以稍短一些,誰知道呢……

    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呆在廂房里的崔隱娘一直聆听著外邊的動靜,盡管每次清晨回來總會被春花的打趣羞得無地自容,她也曾想咬咬牙夜里不去痴纏那壞蛋。只是每次她都管不住自己受其誘惑的心,最後都不由自主地往他懷里撲去。

    听到屋門吱呀的聲響,崔隱娘便知道是二娘回屋里了,她咬唇思索一番後,將繡花鞋鞋套上,撩起了裙擺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前面,一階一階地步下去。

    走出房門後,借助月光沿著土牆摸索,片刻間她便撞上了一堵人牆,那人伸出鐵臂一環便抱住了她,崔隱娘嗅到了那讓她心跳不已的氣息,便伸出粉臂環抱住他的頸項。

    “你專程在此等我?”

    “長夜漫漫,為夫孤枕難眠,自是在此等候月老賜我一妙人兒陪我共度良宵。”

    “壞蛋!”她不依的咬住他的耳垂,卻是任由他攔腰抱起。

    “夫人,今夜咱們和不研究另一種新鮮姿勢?”他一邊抱著她往屋里走,一邊與她耳鬢廝磨地蠱惑著。

    “呀!”听到他的私房話之後,她更是羞紅地如同鴕鳥般埋入他的懷里。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2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93.禮物

    火藥坊已經正常運作,長孫凜算了算也該是歸家之時,畢竟單憐卿肚子里的孩子也快呱呱落地。只是崔隱娘與他雖是親密無間,既又不好意思跟隨他回家,又不好意思開口不讓他回長安,分別在即,所以對他更是痴纏。

    在長孫凜的指點下,鐵匠們鑄造出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切削車床。這個車床不僅可以切削螺紋痕跡,且其螺紋清晰、同心度較高,起刀、落刀點十分明顯。還采用了焊接、切削、拋光、鉚、鍍、刻鑿等工藝。金屬制品的加工方法已相當精密,每件制品除了鑄造、鍛造之外,還采用手工打制、加工磨制並鍍金、嵌銀等。

    張水便是利用這個車床鑄造出了更為精致的螺旋彈簧和金屬齒輪,這兩樣東西的問世就意味著可以長孫凜見材料基本備齊,他也就每日扎在火藥坊的鑄造處,終日和工匠們混在一起。

    “你到哪里去了?”

    崔隱娘轉了一圈後,終于在書齋里找到了長孫凜,見他半倚在案台上滿頭大汗淋灕,便掏出絹帕溫柔地為他擦汗。長孫凜站了起來,他身後的案台上放著一個被黑布蒙著的物體。

    “咦,這是什麼呢?”崔隱娘好奇地問道,見長孫凜示意讓她揭開黑布,便伸手一扯,不禁驚喜地望著長孫凜,驚聲叫道︰“好漂亮哦,這是什麼?”

    案台上放著一個雕刻工藝精美的木雕品,主體是一個棕色的小木屋,門前有精致的小馬車,栩栩如生地賣貨郎。有拾級而上的階梯。屋頂和閣樓是長孫凜讓技藝精湛的木匠手工制作的,屋板通過手工一片片疊層拼瓖而成,窗邊懸掛的白色帷簾清晰可見。而這小木屋的正中是一個圓盤,上面安放著兩根長針,有點像是日晷。

    “上回你索要吊鈴沒給,這個算是補償你地。”長孫凜笑著說道。他把這個木雕品提了起來,下面有兩根用鏈條吊著的小圓棒正晃動不停。他拉一下鏈條使小圓棒提升到最高處,然後撥弄了一下指針之後。只听見悅耳的鳥鳴聲響後,屋門一側地小馬車開始走動,而賣貨郎肩上的擔子也是晃來晃去,十分有趣逼真。

    “這個東西可不只是一個玩具那麼簡單,你看這圓盤上標著的這些數字,現在指針指向一,就表明現在是下午一時。也就是所謂的午時”。長孫凜將這個工藝品的最大用處一一說與崔隱娘听。

    崔隱娘看得是目瞪口呆。她先是愛不釋手地捧著這個工藝品仔細端詳一番,然後卻是將其小心翼翼地放下之後,主動摟住長孫凜的腰,仰起俏臉,痴痴的望著心上人,獻上了自己地紅唇,兩人沉醉在那份飄然之感,一片卿我之聲,欲罷不能。

    “凜郎。你真是好厲害,這般神奇之物都能做得出來。”崔隱娘一臉迷戀地望著長孫凜。

    長孫凜笑嘻嘻地摟住她地細腰問道︰“喜歡嗎?”

    “恩,隱娘好喜歡。”崔隱娘幸福地窩在他的懷里撒嬌。

    “收了我的禮物,那夫人該如何感謝我呢?”長孫凜得寸進尺地開出條件。

    崔隱娘這時媚眼如絲地瞟了他一眼,然後咬著他的耳朵呢喃道︰“你這個壞蛋。妾身什麼都是你的了。你還想要什麼呢?即便是要了我的命,妾身也得從了你啊……”

    “不要命。只要小娘子從了我即可。”長孫凜的手已經不老實地深入她的絲綢羅衣,正肆虐撫摸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崔隱娘渾身無力地依靠在他身上,任憑愛郎擺布。

    正當兩人干柴烈火正欲燃起熊熊烈火之際,門外卻傳來王大牛地大嗓門︰“崔姑娘,崔姑娘,外面有人找。”

    崔隱娘聞言嚇了一跳,她趕緊推開了正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的長孫凜,將身上半褪的羅衣穿回整理好,低低啐罵他一聲壞蛋,便是匆匆走出去看是何人來找,長孫凜也隨即跟了出去。

    “表哥!你怎麼來了?”崔隱娘見到來人先是驚訝地問了一聲,然後神色慌張地望了長孫凜一眼。

    那男子更是兩個箭步的跨近崔隱娘,又驚又喜的問道︰“隱娘,終于找到你了,自你離家之後,家中姨母姨父可是心焦如焚,就怕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好在前些日子並州這邊傳來消息。听聞你在此處,我也就趕過來這邊來找你了。”

    這個所謂地表哥便是崔隱娘母親地外甥,名叫徐俊,因父母雙亡而寄居崔家,倒是甚得崔母的喜愛和信任。他雖然風塵僕僕,似是經過數日奔波,臉上微呈著倦意,可是並不減明朗熠熠地風采。一副書生打扮,卻身材魁梧,相貌也是儀表堂堂。

    崔隱娘見對方伸手過來想抓住自己的手,便連忙退後一步,神情緊張地留意著長孫凜的反應,見其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便艾艾地介紹道︰“表哥,這位就是長孫家的公子長孫凜。”然後她又對長孫凜說道︰“他……他是我表哥。”

    徐俊這回才注意到長孫凜,他眸中射出一股莫名的神色,怪味的說了一聲︰“原來是趙國公府上的三公子,幸會幸會。”

    “幸會。”長孫凜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應付了一聲,便是轉身就準備回去。

    “凜……”崔隱娘怕長孫凜不高興,便想趕緊上前解釋。而徐俊這回也看出兩人的關系不太對勁,他也跟上前去對崔隱娘說道︰

    “隱娘,姨母還在客棧等著你過去見她呢,她老人家听說你在此處,便是日夜兼程地往並州趕,也不曾好好歇息……”

    崔隱娘听到母親也到了並州,為人子女豈可不孝順,她便用哀求的眼神望向長孫凜。

    “大牛!送崔姑娘回城!”正在惱火當中的長孫凜說完便轉身離開。崔隱娘神色黯然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想等見完母親之後還得趕緊回來向這冤家解釋。

    鄉間的黃昏是最美麗的,空曠的原野上一片萱草在微風中輕搖擺動,野草的花穗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地平線上堆著淡淡的雲彩,在它的籠罩下,隱約可以看見起伏不斷的山巒。只是崔隱娘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片美景,在客棧見完母親之後,她便是不顧一切地騎著馬往火藥坊沖去,心中期望那冤家不要對自己心懷芥蒂。

    長孫凜正在他的那間廂房內看著書,見崔隱娘進來便抬頭望了一眼,崔隱娘如同做錯事般往前走了幾步,最後停在桌子前與他面對面。

    “過來!”長孫凜的聲音沉了幾度。

    崔隱娘硬著頭皮走到他的身邊,她以為這樣已經夠近了。長孫凜待她站定了之後,出手拉下她,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摟著她就是狂猛的熱吻。

    “恩……”

    他的吻是那麼的粗暴,弄疼了她鮮嫩的紅唇。她嚇壞了,槌打著他的胸膛,要他放開她,別這麼折磨她。吻她其實是想發泄他胸中的怒氣,直到他認為怒火有點平息了,他才離開她的唇。看到她被他吻得紅腫的雙唇,他不舍地以唇在上頭輕點。抬起她的下顎,以舌輕描繪著她的唇形。

    “那個徐俊的有沒有這樣對你?”

    “沒……有……”

    被他這麼逗弄,崔隱娘僅能有氣無力地回復。

    “那這樣呢?”

    他封住了她的唇,靈活地鑽進她口中,與她的粉舌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反復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惟一能說話的嘴被他封住了,她只能以搖頭的方式表示沒有。

    他的吻一路滑下,在她的襟口處徘徊。

    “那這樣呢?”

    “沒有——”

    長孫凜就這樣緩緩地在她身上點燃一處又一處的火苗,燒得崔隱娘癱軟在他懷里。

    “凜……”

    他若是再繼續玩下去,她一定會痛苦而死的。不理會她的哀求,他執意要問至最後。長孫凜撫著她光滑的身軀,在她各處的敏感地帶挑弄。

    “那這樣呢?”明知沒有,他也想問清楚。

    要是有哪個男人敢像他這樣愛撫她全身的曲線及肌膚,他定會要對方付出相當的代價。

    “沒……”

    欲火一旦被挑起,崔隱娘根本就無法抵擋,她不要他再問一些蠢問題,她只想要他的人。她想解開他身上的衣物,卻被他阻止了。

    “還沒呢!”

    他邊吻邊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她全身赤裸的跨坐在他的腿上。

    “他看過這樣美妙的你嗎?”

    他的佔有欲之強,強到連看一眼也不可以。

    “沒有,他什麼都沒做。”再這樣被他折磨下去,她鐵定會欲求不滿而死的。

    “真乖!”他贊賞她為了他守身如玉。“幫我把這礙事的衣服給脫了。”

    得到他的應允,崔隱娘就覺得好像得到特敕令一般,慌忙地為他解開身上的衣物。折磨她的同時也是折磨自己,不得紓解的欲望如烈火般燃燒著他的身子,令他同樣萬分難受。

    長孫凜將自己的欲望送入她的體內,開啟了男女間情欲的序幕。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4
大唐紈褲公子  大唐萬象 94.拜見岳母

    雲雨過後,隱娘緊緊貼在愛郎身上,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怯生生地敘說著她與表哥曾經青梅竹馬的感情。

    崔氏這一大族三代以來長房中,只得了崔隱娘這麼一個女孩。雖然這個朝代還是一個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父母也還抱有“生兒弄璋,生女弄瓦”的傳統觀念,但在社會風氣如此開化的環境中,女子也獲得了較為廣泛的生存權利。而且物以稀為貴,崔隱娘更是崔家上下的寶貝疙瘩。

    徐俊自幼兒便在姨母家養大的,他和崔隱娘只差得兩歲年紀,兩人自幼感情就好。當年李淵稱帝,百廢待興,官府辦學和私塾都沒有普及的時代,崔家都是請先生在府上教學。崔隱娘也就跟著族中的兄弟一起听先生講學,由于她平日得族中長輩寵愛,自會遭到其他人的嫉妒,每次崔隱娘被其他孩子欺負的時候,徐俊總是會站出來保護她。

    平日里由于同母所生的兄長皆以長大成人,崔隱娘這個書呆子也是多得了表哥在生活上的細心照顧,久而久之,兩人自然產生了感情。即便是崔夫人鄭氏在得知長孫凜的臭名後,也產生了退婚撮合兩個孩子的念頭。只是與長孫家的婚事乃是崔隱娘爺爺在世之時定下來的,崔老爺不願意違背老人家之意,一直不同意退婚。這便讓崔隱娘產生了讓長孫家主動退婚的念頭,正巧崔老爺為了讓女兒安心嫁到長孫家,便會常說一下長孫凜的近況,崔隱娘在得知長孫凜要到並州之後,她也就偷偷離家想慫恿這位未婚郎君退婚。

    若是按照正常情況而言,崔隱娘自是不會那麼輕易喜歡上別人。長孫凜之所以如此輕易得手,也許原因在于︰一是長孫凜不按牌理出牌,讓崔隱娘恨得牙癢癢的同時,也給了兩個人更多接觸的機會,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有時候冤家更容易轉變成為親家;二來長孫凜超前的博學多聞,足以鎮住對外界充滿著好奇心的崔隱娘。她的學識在同齡人當中算是佼佼者,但當長孫凜能一一對她解釋一些前人無法解釋的現象之後,怎麼也能讓她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最後歸結的原因應該就是讓人難以預測地愛情因素,就像誰也弄不明岳靈珊為何會辜負大師兄的一往情深。而去喜歡上心術不正地林平之,也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也是有其一定的道理。總之,若是之前崔隱娘還是處于猶豫不決的狀態,那麼在失身于長孫凜之後,她內心的天平自是猛然向長孫凜傾斜。

    “就是這樣狀況,我和表哥雖然之前互有好感,但崔家家規甚嚴。從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事。誰知踫到你這個作惡地壞人,便與你做了這苟且之事……”,崔隱娘說到羞人之處,便是螓首埋在長孫凜頸項,一味緊緊抱著他。

    “知道我為何生氣嗎?”長孫凜輕輕揉搓著她胸前的柔軟,漫不經心地說道。

    崔隱娘支起了被他搓得紅一塊,紫一塊的胴體,搖了搖頭,痴痴地望著他。

    “這麼個事情你也未曾告訴我。眼里怎麼還有你夫君嗎?”長孫凜捏了捏她的瓊鼻。

    “我……我想告訴你,只是這些日子隱娘過得著實幸福,不想說些掃興話。而且怕你一不高興就不要我了……”崔隱娘仿若想到什麼可怕之事般,緊緊箍著他的頸項︰“你若是不要我了,這世上怕也沒有崔隱娘的容身之處。”

    長孫凜拍了拍她緊俏的臀部。笑著說道︰“誰說不要你了。胡思亂想,若是沒了你這個妙人兒。我到哪找那麼好地人兒陪我夜夜巫山,宵宵雲雨呢。”

    “你這個壞蛋,我娘都跟我說了,你最不缺地就是女人了,那方家的姐姐可被你害慘了。”崔隱娘咬了一口他的胸膛,這小女子倒是挺喜歡咬人。

    長孫凜听到這話便是無奈地笑了笑,崔隱娘更是摟住他,以一種商量的語氣跟他說道︰“現在隱娘是你的人了,要怎樣還不是由著你。以後不得做那糟蹋女子清白之事,行否?”

    長孫凜無語辯駁,只得笑著點頭答應。隨後便是伸手在她胸前胡抹了一把,惹得對方又是粉拳襲來以表示矜持。

    “好了,剛才都顧著生氣了,應該由我這東床去拜訪岳母大人了。”

    “岳母?”

    “哦,也就是你娘我的外姑崔鄭氏夫人。”

    在崔家經營的客棧後院內,長孫凜見到了他的丈母娘崔鄭氏,一個身著素色窄袖衫襦和長裙,梳著半翻髻,風韻猶存的婦人。

    “小婿長孫凜拜見外姑大人。”

    崔鄭氏也不回禮搭腔,只是望著長孫凜不說話。

    長孫凜尷尬不已,又厚著臉叫了一聲︰“外姑……”

    “娘……”崔隱娘見情郎吃癟,便是上前為其解圍。

    崔鄭氏兩眼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長孫凜,與想象中的那個欺男霸女的惡女婿不同,眼前這個頭戴低平襆頭,身著綠色衫的少年倒是一個難得一見的俊秀男子,只是傳出地名聲過于惡劣,讓她一直對其都沒什麼好印象。她也是出身于豪門世家,知書達理,自是不看中那些身外之物。本來看著自己外甥和女兒感情甚好,也就有了順女兒之意,親上加親地打算。只是再見隱娘之後卻發現她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轉彎,不僅對自己青梅竹馬地表哥冷冷淡淡,而且和自己的母親沒說上幾句又是匆匆離去。讓她不禁對這個傳說中的少年人產生了好奇,短短兩月的相處時間竟讓女兒的變化如此之大。

    “不必多禮,我家隱娘尚未過你家門,外姑這一稱謂不太合適。”

    長孫凜聞言滿臉尷尬之色,他是過慣了美國的速食生活,從未看中這些禮節禮儀,若是以前怕是秉著合則一起不合則散。只是在現在這個依然重視女子貞潔的封建年代,既然和人家女兒關系都到床上了,也就該負責下去,自然也就尊對方為丈母娘。

    “伯母……”他悻悻地改稱呼道。

    “娘……”崔隱娘這時已是胳膊往外拐,不好意思直說自己想過對方家門,只得摟著母親的手臂撒嬌,語氣中對母親的態度有所不滿。

    同樣尷尬的還有徐俊,他沒想到兩月前還俊表哥前、俊表哥後的少女竟然已投入他人懷抱。而再次見到隱娘,他發現那個平日里愛著男裝,只知讀書不懂女紅的表妹,精心打扮之下竟是這般有女人味。大凡男子若是見到往日里對自己傾心的女子另投他抱,心中或多或少會有失落感,更何況兩人自幼一塊長大,積攢了多年的感情。只是自家姨母在,他也不便插話,只得站在一旁不言不語。鄭氏微微頷了一下首,愛憫的望著自己疼愛的女兒,問道︰“怎麼我家閨女兩月未見,卻是維護起未婚郎君來?”

    崔隱娘微紅著臉頰,低著聲音向母親說道︰“娘,以前之事那是女兒少不更事,以往之事已過去了,”她羞澀地望了長孫凜一眼,然後低低地說道︰“女兒願意嫁到長孫府上。”

    鄭氏微微搖了一下頭,輕著聲音說道︰“那小子哪點使你丫頭如此著迷?”

    “不嘛!娘……”崔隱娘嬌羞的說了一聲。

    “常言道女大不中留,果真不錯。”鄭氏見崔隱娘那份喜悅歡欣的神情,半揶揄半感慨地說。

    “不,娘,女兒和他會好好孝順你和爹。”崔隱娘煞有其事的回答。

    “你這不是在說傻話,嫁到人家府上自是要孝順公婆,怎能還想著娘家之事,好在你婆婆倒是一個好說話之人,若是嫁到一挑剔的家里,那可有得你苦吃的。”崔氏無奈地點了女兒額頭,這個女兒什麼書都看,就是不曾踫過《女訓》之類的書籍。

    “娘,那你得教教女兒如何做人妻子。”崔隱娘依偎在母親懷里,她對嫁到別家也是毫無準備。

    “好,那你就跟娘一起回去,好好做準備。”

    “回去?”崔隱娘一怔,脫口問道。“怎麼?總不會有情郎,便不願陪娘一起吧?”鄭氏打趣道。

    長孫凜見母女二人說著悄悄話,他也就無聊四處打量,見客棧小二帶著王大牛匆匆趕來︰“校尉,京城傳來緊急書函!”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4
95.殤

    也許是後人的浮想連篇將長孫皇後在歷史上的位置捧到一個高處,但史書上的種種事跡上看,即便是最挑剔苛責的人,也會為其賢惠蘭心而油然而生敬佩。

    無論是必然還是偶然,毫無疑問,在曾經的歷史長流中,長孫皇後的過世就像是貞觀時期的分界點。前期李世民虛心納諫,朝政清明,後宮一片祥和;後期則出現了太子魏王爭位,兄弟鬩牆之事;而武則天也是在次年被選入宮中,走上了以皇後稱帝的道路。

    長孫凜接到的急函,便是長孫無忌告知其皇姑已是重病臥床,臨終前想見一見他這個佷兒兼未來女婿。事態緊急,長孫凜接到此函後,拜別丈母娘後,便是連飯也顧不上吃,趕緊回屋收拾行李打算連夜兼程趕回長安。

    “嗚嗚……哥哥,你還會回來看三娘嗎?”自長孫凜到武家向楊氏告別,小姑娘就一直巴在長孫凜的懷里,不願放他走。她的粉嫩臉頰紅撲撲的,深邃的大眼楮已是淚水汪汪,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地望著長孫凜。

    “當然,下回哥哥再見到三娘,會給三娘講更多的故事,買更多的糖吃。”長孫凜笑著一把將她摟在懷里,有時候孩子毫無掩飾的童真更能感動人。

    “三娘不要哥哥給三娘講故事,也不要哥哥給三娘買糖吃,哥哥可以留下來陪三娘嗎?”粉粉的小女娃嘟著紅潤的小嘴兒,跟哥哥講條件。

    長孫凜笑著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這時楊氏從屋內出來,手上整了一個包裹,見女兒還在胡鬧。便一把將她拖到身後,斥道︰“你凜哥哥有急事回京,小女孩不得胡鬧。”然後便將手中包裹遞予長孫凜,笑著說道︰“這些日子多得你和諸位軍爺的照顧,這里是自家腌地一些肉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長孫凜見盛情難卻,說了感激話之後,也就笑納了。楊氏見他往屋里望了望。便知他在尋二娘,忙道︰“再等一會兒,二娘這傻閨女不知為何非要洗澡,三郎你晚些啟程便可等她出來。”

    “算了,楊嬸,麻煩你替我轉告給二娘一聲。”長孫凜看時辰已是不早,長安那邊怕是等不及。他將崔隱娘抱上馬後。自己也躍馬而上。她由于要跟隨母親會清州,與長孫凜分別在即,執意要將長孫凜送到城門之外,而尤猛和春花只得遠遠地跟隨其後。

    正欲騎馬奔馳的長孫凜似乎感覺到什麼,無意再回頭往那小院望了一眼,卻見一個身著米黃色緊身單衫的少女,佇立在門前,縴手扶住門扉,芙蓉面似是巧施胭脂水粉。點唇畫眉,頭上已梳理了發髻,插上金簪步搖,容貌煥然一新。紅唇緊閉,彎彎的秀美下。一雙眼眸深沉清澈恰似秋水。一霎不霎地注視著長孫凜的身影……

    江淹詩曰︰“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

    遠山地夕陽正在漸漸沉沒。天邊消逝了最後一縷晚霞,橫展的樹林籠罩著煙霧。烏鴉也回巢棲息,暮靄茫茫,水波渺渺,映襯著長空中幾只南飛的大雁。長亭邊上楊柳依依,滿地落葉隨著清風飛旋。

    崔隱娘面頰上胭脂淡淡,美麗的娥眉下明亮深情地雙眸此時愁緒萬千,清澈淚水斷斷續續。她將一塊隨身攜帶的一塊碧玉,連同一封書箋一起交予長孫凜,然後小手便是緊握著他不放。她的小手冰涼,卻傳遞著炙熱的愛意,讓他想到一句歌詞︰“縴縴小手,讓你握著,讓它握成你的袖”。

    “等我到清州去接你過門。”長孫凜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遠處的尤猛和春花都不約而同地別過頭去,春花還掏出手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

    “夫君,你一定要來,不然隱娘會死地。”崔隱娘點了點頭,緊緊地摟住長孫凜地腰,柔若無骨的嬌軀窩在他的懷里,已是泣不成聲。

    共你挽住了握過了

    願你挽住再不放開

    千般溫柔這縴縴手

    萬縷熱愛在滲透

    駿馬嘶鳴著馳躍而飛,枝頭上翠鳥的叫聲淒婉動人,可惜這一片清歌,都附于寂寞的黃昏。崔隱娘佇立遠望,秋風吹來,羅裙輕拂,痴情地目送心上人漸行漸遠。但見遠水繚繞,孤雲漂浮,心中充滿了悲苦、離愁別緒,猶如陌上連綿的芳草,涌上心頭。望極天涯,望穿雙眼,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

    長安太極宮,立政殿是出奇的沉悶,空氣好像凝固了似的,布滿了悲哀地氣氛。一股股中藥氣味從立正殿的寢殿里飄出來,里里外外的人呼吸顯得異樣艱難,有人眼里閃動著淚光。

    李世民的面容灰暗發黑,眼楮凹陷進去,空空洞洞,毫無神采。身為皇帝的他這時也是束手無策,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愛妻遭受病痛地折磨。他從宮女手中接過參湯,用匙喂了一點到皇後嘴里,只是她連水也咽不下去,喉嚨管里直是呼嚕呼嚕地響。

    長孫皇後掃了一眼正佇立在一旁,哭得泣不成聲地孩子們,望到長樂之時她眼皮動了動,李世民明白妻子之意,他湊過頭去低聲說道︰“三郎正在往京城趕回,無垢放心,我會給長樂一個好姻緣。”

    “雉奴、兕子、小囡尚小,煩皇上多擔一份心。臣妾在生無益于人,也不可死害于人,只要依山築墳,用木瓦做葬品即可。“

    “恩……”李世民聲音哽咽,輕撫著愛妻柔軟的秀發。

    “長孫閣老到!”在太監地通傳之後,長孫凜跟隨著長孫無忌和竇鳳,急星流火地往立政殿寢殿飛奔,而長孫沖三兄妹因遠在揚州,所以無法趕回來。望著原來明艷照人的姑姑此時已是瘦骨嶙峋,兩邊的顴骨高高地凸起,長孫凜心中徒地泛起一股淒楚的感覺,鼻子酸酸的,眼楮被淚水蒙住了。

    “凜兒……麗質……”,和兄嫂敘話後,長孫皇後喘息了一陣,蠕動著干裂的嘴唇叫兩個孩子來到跟前。長孫凜箭步走上前去,扶住幾乎快哭岔氣的長樂,雙雙伏在御榻邊上。

    錦被里一陣悉索,長孫皇後勉強地伸出顫抖的雙手,將兩個孩子的手都握著,她胳膊上的骨頭僅僅裹著一層皮。

    “凜兒,我把麗質托付于你,日後你要好好善待我女兒,不得再像以往那般在外胡作非為。”

    “姑姑請放心,佷兒一定對麗質姐姐好!”握著長孫皇後細如雞爪的手,長孫凜忙不迭地連連點頭,眼淚如同被捅破了淚腺般潸然落下。長樂更是柔腸百結,涕淚交加,嗚嗚咽咽哭個不停。雖然日思夜想的情郎就在身邊,可是母親的這般狀況讓她傷痛不已。

    “母後,不要離開麗質……”長樂的聲音顫抖,幾乎伏在了母親身上。

    “傻孩子,死生有命,不是人力所能為的。”長孫皇後又咳又喘,聲音低得嘶嘶的。

    宮女們帶著李治、晉陽、新城三個孩子匆匆趕到,長孫凜便扶著長樂到一邊,讓三個孩子跟其母親告別。李治跪下請安後,脆蹦蹦地問道︰“母後,病好些了嗎?”他還以為母親只是臥病在床。

    “母後,兕子給您揉揉腿。”晉陽爬上了御榻,奶聲奶氣地說道。

    “乖孩子……”長孫皇後望著三個年齡尚幼的孩子,眼圈不禁紅了起來,呼吸艱難異樣。李世民見狀便走過去抱住了她,小聲安慰著。

    “但願皇上能親小人,遠君子,接納忠言直諫,摒棄讒言,減少勞役,停止狩獵,臣妾在九泉之下,也死而無憾……”長孫皇後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便什麼也听不見了,如同春困的少女,癱軟在丈夫的懷里,慢慢地闔上了雙眼。

    “嗚嗚……母後駕崩了!”

    霎時立正殿內傳出搖山震岳、撕心裂肺的哀哭聲,殿內的皇子公主跪下一片,其他人等也都一一下跪。

    長樂悲傷得如萬箭鑽心,心如刀絞般疼痛,不能自持,她抱住了長孫凜的身體失聲哀號,哭得天愁地慘,幾乎昏闕過去。長孫凜扶住長樂,眼里噙著淚水。此時心如潮水一般涌動,千波萬浪,層層疊疊,又如交結在一起的麻紗,理不出個愁緒。雖然他這個半路佷子與這位姑姑相處時間不長,但他也對這位傳奇女子的至真,至慧,至情,至善油然敬佩,她配得上後人給予她的贊譽----上善若水!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5
96.融融溫情

    離開皇宮後,長孫凜快馬加鞭,旋風一般馳回長孫府,騰身下馬,大步跨進府門他趕回長安後,便在城門被長孫無忌派去守候的禁兵直接帶到太極宮,未曾回到家中,愛妻近在咫尺,自是讓他十分掛念。

    這些日子單憐卿夜夜冷衾孤枕,獨守空幃,默默咀嚼著思念的苦果子。白日里倚門翹盼,望眼欲穿,期待著夫君的歸來。那急驟細碎的馬蹄聲,對于她來說,是再熟悉再親切不過的天籟之音,敲得她心頭如醉,召喚她快步出迎。

    風塵僕僕,一身藍色闌衫已是滿身黃土,俊逸的臉龐也是一臉的灰塵,唯有兩只眼楮還黑白分明,這是單憐卿時隔兩月後再見到夫君的第一印象,雖然沒有維持著往日清清爽爽的俊逸與優雅,但卻不妨礙她不顧一切地往愛郎張開的雙臂里撲去,當然這個動作需要慢動作進行,畢竟她肚子里還懷著九個月大的孩兒。

    听到了愛妻的嬌言軟語,再看到她大腹便便的模樣,融融溫情洋溢在長孫凜心田,親人逝世帶來的悲傷抑郁有所緩解。他也不顧愛妻的反對,猿臂一伸,將其攔腰一把抱住,往兩人的臥房走去。

    “你快放我下來,下人們都在看著呢。”單憐卿嬌嗔地捶打著夫君的肩膀,只是力量有等同于無。

    “看著就看著,大不了在他們的工錢上扣些作為免費看戲的補償?”長孫凜笑著打趣地說道。

    “瞎說,這哪有看戲的,你這個壞胚越來越口無遮攔。”

    等侍婢端來備好的熱水,單憐卿也不讓他人動手,示意侍婢丫鬟全部退下,她自己細心地濕潤了巾帕,輕柔的為丈夫洗去滿臉的征塵。待長孫凜坐下後,她又捧上一杯香噴噴的湖州紫筍茶,自己則甜甜地守候在一旁,看著夫君慢慢地啜飲。

    “坐過來。讓夫君抱抱。”長孫凜見她挺著大肚子站在一旁。伸出左手拉著她的小手,右手輕拍大腿。示意讓她坐到大腿上。

    單憐卿的一只小手輕輕捏了捏愛人粗糙地大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若是往日妾身還可,只是現在已是這般模樣。怕是胖了也丑了。”她另一只空閑地小手撫了撫凸起的腹部,舉世無雙地容顏散發著母親的韻味。

    長孫凜卻是不管那麼多,利用慣力把她給拉了過來,然後扶著她坐在自己身上,吻住她殷紅的香唇。單憐卿嬌軀輕震一下,便是回以熱烈地擁抱,兩人在唇齒交流之中宣泄著相思之苦。

    及至單憐卿幾乎窒息,長孫凜這才松開緊摟著她的雙手,輕輕撫摸著她橢圓的小肚子,與她鼻尖對著鼻尖。笑著問道︰“這些日子可苦了你,寶寶有沒有欺負他娘親?”

    單憐卿掠了一下披散的烏發,醉心的望著愛郎的玉面,輕啟紅唇甜蜜地說道︰“這個孩兒可乖了,平日里不甚吵鬧,只是偶爾踢踢擂擂,也是輕手輕腳的。”

    “不愧是我長孫凜的種,還未出世就懂得孝順母親。”

    “不要臉……”單憐卿輕輕咬了咬長孫凜堅挺的鼻梁,不禁也笑了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光如水。趙國公府是一片靜謐。用過晚膳後,知趣的奴婢僕役們都干完了自己該干地活計,悄悄地退了出去。

    長孫凜在與妻子用蘭湯沐浴過後,兩人輕輕相擁回到了寢屋。洗過澡後一身清爽的他這回說什麼也不讓單憐卿服侍上床,而是反過來體貼地為其脫下繡鞋。褪去長裙縵衫。在解下綰發的碧玉簪釵和玉搔頭後。單憐卿身無一縷,一頭宛若黑緞般的秀發垂落腰間。不經意耳後飄蕩的幾縷,更顯出明媚中的一絲慵懶。

    “壞人,你還想著那丑事,也不怕傷著孩子。”單憐卿見愛郎眼鉤鉤地望著自己,以為對方心存不良,便是撫著肚子提醒他道。

    雖是見過無數次她完美無缺的嬌軀,長孫凜還是為單憐卿此時帶有一種孕味的美麗所吸引住。他笑著搖了搖頭,脫下鞋子上床去從後面摟住她。

    單憐卿幸福地將柔軟的身子窩入他的懷里,閉上眼楮側著粉臉與他地硬扎扎的胡茬貼著,沉醉在溫馨的幸福當中。

    長孫凜深吸一口,聞到了她秀發那熟悉的悠悠清香,幸福感覺油然而生。有人說愛情會留在味蕾當中,此話也許不假。

    長孫凜輕輕地摟著這個容易滿足的小女人,吻了吻她地秀發,內疚地說道︰“本該將你風風光光地娶入家門,可現在姑姑大喪,只能過些時日再定此事了。”

    “無事,憐卿只要能和夫君一起,這些禮節便是一堆糞土,不入我眼。為妻為妾皆無所謂。”單憐卿輕掩他地唇,笑吟吟地說道。

    長孫凜卻是摟著她,一臉正色地說道︰“我長孫凜只有妻子沒有妾。”

    “夫君,我很幸福……”單憐卿在心上人耳邊喁喁私語,表達著她難以言喻的甜蜜。

    “睡吧,明日還要起早呢。”

    夜露悄悄降臨,樓閣在樹蔭遮蔽下露出一角。一輪明月照過廂房,花影悄悄東移,欄桿地影子靜靜地映在廂房的牆上。

    也許是因為過于疲勞,長孫凜睡了兩個時辰不到,便忽然醒了過來。隔著迷蒙的夜霧,依稀能听到銅壺滴漏的龍嘴里流出點點滴滴的水聲。屋里的燈燭已經結起了燈花,就要燃盡,胡床側邊小香爐里的燻香也快燒盡。

    看著睡在身邊的單憐卿香甜的睡意,她嘴角上還帶著淺淺的微笑,雙手摟著他的手臂,粉臉緊緊貼在他的肩膀上,唯恐夫君會在她熟睡期間離開似的。

    長孫凜笑了笑,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紅唇,然後便是輕柔地將她的雙手放下,輕手輕腳地起身下床,趿上鞋子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壺正欲倒茶,卻發現茶壺里已是沒有茶水,原來下人早早退下,也沒了個端茶倒水的人伺候。

    他正要拿著茶壺出去尋些茶水,卻不小心踫掉了桌面上的東西。定楮一看,原來是分別之時崔隱娘交予他的信物,被他洗澡前放在了桌子上。因為連夜趕路,回來後又忙于喪事,他一直都沒看。

    長孫凜便放下手中的茶壺,將燈燭拔亮,打開了手札。這是一張質量上乘的“魚子箋”紙,上面印有清雅的夜百合花紋,還隱約散發這薔薇露的馨香。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粉色唇印,他不禁欣然一笑,可以想象得到羞澀的小女人悄悄涂上口脂往紙上輕柔一印的情形。

    接下來是靈巧飄逸,筆畫瘦勁的草書字體,崔隱娘的毛筆字確實寫得非常漂亮,即便是不看字里行間的內容,但看這字跡也是極為賞心悅目。長孫凜看著看著便不禁皺起眉頭,原來這是一份優點單,在“表哥”一欄的下面羅列著種種優點,而“長孫凜”一欄是完全空白。

    他不禁啞然失笑,這個小女人也許是在故意氣自己。只是當他隨意翻到後面之時,又看到了一份缺點單,在看完小女人在自己名字下羅列的種種缺點後,再看另外“表哥”下面的那一欄,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他不是他”,長孫凜心頭頓時一暖,閉上眼楮吸了一口氣,想象他的女人那張清秀的小臉,突然有一種“夫復何求”的感慨。

    合府上都睡靜了,長孫凜提著個茶壺往廚房里走。夜里清風瑟瑟,樹葉沙沙作響,正在摸索著往前走,忽覺劈空伸過一只手來,拉住了他的臂膀。長孫凜直覺得那小手縴細滑膩,接著那人貼過臉來,只覺得香軟溫暖。

    “弟弟走了多日,怕是將姐姐給忘了。”只听見悠悠的聲音傳入耳朵,長孫凜便看見了蕭氏那張如嬌似嗔的粉臉,月色照耀下,彎眉鳳目,顧盼中清波流沔,忽閃間風情萬種。酥胸挺聳,豐臀微翹,腰肢縴細僅可盈握。

    “姐姐好似瘦了些許。”長孫凜挑了挑濃眉,抱著雙臂打量了對方一番。

    “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沈各異勢,會合何時諧?”蕭氏低低地吟著那首《明月上高樓》,聲音隱約蘊含著傷感之意。

    “愛也罷,恨也罷,過眼雲煙一剎那,有緣無緣前生定,今世嫁。”長孫凜笑著脫口回答了一句,便是瀟灑地轉身離開。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6
97.殮禮

    由于皇後的臨終遺諭,長孫凜便成為了正式的準駙馬爺。他也得以身穿孝服,跟隨諸位王公大臣,步入太極門,進殿瞻仰長孫皇後的遺容,隨同皇帝李世民舉行大殮禮。而其他諸王在外地擔任都督、刺史的,也都紛紛前來奔喪。

    長孫凜走入以太極宮正衙太極殿做殯館,只見殿內懸掛金鳳錦帳,外披白綾帷幔,梓宮停放在當中,靈前設置鋪著黃緞繡鳳褥子的花梨木寶榻。寶榻前面設花梨木供案,上置銀香鼎、燭台和花瓶。供案前排開了三個花梨木香幾,中間的幾上放置著銀燭檠羊角燈,兩旁分設蓮花瓶案和謚冊寶印案,以及早、晚膳案和供果案。殿門外陳設儀仗器物,左側置金緞繡鳳的引幡。

    安置畢,入殮,發喪----正式發布長孫皇後崩于立政殿的噩耗。發喪期間軍國大事,不可停頓。朝廷日常事務,委托有關官署衙門處理。取消各種遠征及規劃中的土木建工項目。

    唐朝是封建社會最為繁盛的時期,各種體現封建等級制禮儀的發展登峰造極,喪葬禮儀制度甚是繁縟。滿朝文武肅立默哀,長孫凜在跟隨做了十來道禮儀程序後,他這個現代人不免也覺得枯燥無聊。雖然表情依舊是一臉肅穆,只是兩眼會左顧右盼地打量著各位皇族大臣。首先引起長孫凜注意的是靠得最近的齊州都督齊王李佑,乃是陰妃之子。這人容貌倒是長得不差,只是身形魁梧、熊腰虎背的,倒更像是皇子身邊的一個衛兵,也許跟他平常喜歡射箭、打獵。。只見他此時正低頭嗷嗷干嚎個不停,長孫凜不禁覺得好笑。這廝想來現在也許在招募豪杰準備造反,此時卻在皇後靈前裝出一副傷心模樣,看來的確是人不可貌相。

    第二個人是郁林王李恪,乃是楊妃之子。他的皇室血統倒是最純正。父母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公主,相貌和其父李世民有幾分相似,也是一個英武之人。此時正默默立在一旁吊唁。

    第三人是魏王李泰,膚色白皙,五官端正,其相貌應是隨母親長孫皇後,為何這般說呢?因為他這個外甥的身形。長孫凜這個正統的兒子更像長孫無忌,渾身長得胖呼呼的,就像發起地面團兒一般,大肚子如同被套了游泳圈似的,很難看出其美少年的模樣來。而這時他正辛苦地伏在地上悲痛欲絕。嗚嗚咽咽地哭個不停。

    李泰現在應該是得意之時,他從小勤學好問,年紀愈大,求知欲望愈加強烈,才氣和靈性也日漸顯露出來,因此深受父親李世民的寵愛。

    介弟的意氣風發,若在皇宮中。則是太子的威脅與陰霾。李承乾作為長子,在喪禮中自是擔任著最為重要的角色。雖然他現在依然可在東宮為父親料理朝政,裁決國事,但李世民對李泰愈加地寵愛,正如一把劍時時懸在他的頭上,威脅其太子的地位。

    若不算昨日不明身份的匆匆照面,長孫凜今天算是第一次見到李承乾,這位太子相貌倒也長得端正,身材也比魏王好許多。也許是私生活過得混亂,臉色過于蒼白。即使是口唇也沒有什麼血色。

    李承乾似乎意識到有人在看著自己,他眼神瞟了一圈後,與長孫凜的眼神在空氣中踫觸,李承乾看長孫凜地眼神里帶著陰郁和復雜狠利。

    長孫凜自是看到了對方這一神色,以前的長孫凜常常出沒于秦王府和皇宮,與李承乾年齡也接近,按理來說兩人應該感情比較要好才對。而對方這一個眼神似乎看他如同敵人似的,難道兩人以前有過什麼過節?不過長孫凜怕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畢竟當年即使兩人有過什麼矛盾,在長輩的眼里。也不過是小孩子打打鬧鬧,沒有誰會把這些事情看得太重。

    正當大家默哀吊唁之時,肅穆莊重的大殿內突然傳來一聲“撲哧”的笑聲。

    長孫凜不禁納悶了,在如此肅穆的皇家葬禮上,竟然有人笑出聲來。他也好奇地便隨著大家地眼神朝笑聲出處看。要知道這種場合。是不能笑的。大臣只可以低頭蹙眉,熱淚滂沱。誰的眼淚多,表明誰忠君愛國。

    “誰?!是誰?!”皇後的逝世,本來就對李世民的心靈產生了極大的打擊,他此時兩腮塌陷,眼窩上又加了一層黑圈,空空洞洞,毫無神采,就在此等傷心之時,卻听到有人在這時笑出聲來,更是讓他大為光火。

    只見一身著四品官服,五短身材,相貌平平之人抖抖索索地走了出來,跪在大堂上連連磕頭認錯。

    “許敬宗!爾敢如此大膽,在皇後靈前這般無禮?!”李世民怒斥道。

    許敬宗?這人便是後來謀逐褚遂良,謀害長孫家的奸臣許敬宗?長孫凜听到這名字之後,便是把這人打量了數番。

    “皇上,臣並非是在笑皇後,只是……只是……”許敬宗看了看長孫無忌和歐陽詢兩人,索性將笑因盤出。

    原來中書舍人許敬宗站在隊伍前列,在他前面的,是長孫無忌和歐陽詢。長孫無忌長得方面大耳,體格寬胖。率更令歐陽詢瘦得兩腮沒有三兩肉,像一束干柴。想到長孫無忌和歐陽詢曾經互相寫詩嘲笑對方,許敬宗當時禁不住“撲嗤”一聲,笑了起來。長孫凜听到這一番解釋後不禁翻白眼。這家伙也太輕佻了吧,沒想到自己父親和許敬宗的恩怨根源始于一個笑聲。

    然而這是在觸動皇帝的痛楚,怎麼解釋也沒有用?許敬宗當場李世民被逐出殿堂,貶官洪州,當司馬。

    這個世界上有人死亡自然也會有人出生。正當長孫凜正在享用光祿寺為吊唁官員準備地膳食時,有一個小太監卻急急忙忙地給長孫凜傳來消息,說是獨自在家的單憐卿腹部疼痛難忍,可能孩子就要降生了。

    長孫凜這下可著急了,他趕緊跟未來岳父說明原因,便急匆匆地走出皇宮騎上馬,心急如焚地操近路往家里沖去。

    長安城里暖風暄人,秋色宜人。

    長孫凜想到自己就要再得一個孩子,心中激蕩不已,他一時加快了馬速,任清風吹來,灌入衣襟,呼呼生風,整個人像要飛起來一般。不多久,便到了一條小巷,除了這條小巷便是出了皇城到外郭城。

    而這時前面也飛來一高頭黃驃馬,馬上坐有一人,也正急速向長孫凜的方向迎面飛馳,由于巷子過于狹窄,容不得兩人同時擦過,那馬上之人便高喊道︰“快後退!給我讓路!”

    若是在平日里,給對方讓路也無所謂,畢竟總要有人擁有交通道德,只是是今日特殊情況。長孫凜脆勒住了馬,停在路中央,冷眼看著前方,並無躲閃之意。

    “快退後,找死麼?”馬上那人大喊一聲,但見長孫凜動也不動,勃然大怒,舉起手中的鞭子便向他揮了過去。

    長孫凜微微一笑︰“找死的,是你。”

    話音未落,他已經出手,對著迎面而來那高頭大馬一掌劈去,只听得馬兒發出一聲長長的嘶叫聲,前腿下跪,轟然倒地,馬上那人被重重甩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你!你竟敢對我出手!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那人摔得不輕,好半天才爬了起來,面色陰沉、怒氣沖沖地找長孫凜算賬。

    只見此人一身華服貴飾,皮膚雪白,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眼看上去,倒是一個絕世美少年,只是他一身的脂粉味太濃,尤其是那軟綿綿的聲音,讓長孫凜不禁雞皮疙瘩直冒,一個大男人跟女人似地,這也太讓人作嘔了。

    “快給我滾開,不然管你是誰,還得挨我一掌!”長孫凜騎在馬上,濃眉一挑,一臉極不耐煩的樣子。

    那少年氣得渾身哆嗦,一把抓住長孫凜的馬,大聲叫道︰“好小子,你給我下來。今天不分個你死我活,我稱心絕不罷休。”

    稱心?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長孫凜哪有時間管那麼多,他雙腿一夾,馬鞭一策,身下駿馬昂起頭嘶鳴了兩聲,竟是猛然沖了出去。少年因為抓著馬繩,也被帶著跑了兩步,松開手後,因為慣性往後趔趄了幾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孫凜騎著馬跑遠的背影。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6
98.東宮太子

    天色向晚,月兒升起,皎皎如同白日。

    殮禮過後,太子李承乾悶悶不樂,臉上悲傷沉痛。太子舍人于志寧小心翼翼將他扶上車子。

    “太子,咱回東宮?”于志寧問。

    “不回東宮,咱還能上哪?“李承乾一臉凶巴巴地不耐煩說道。

    寂靜的宮城里,車輪在磚地上軋過,轔轔作響。

    長孫皇後去世的消息,給李承乾的打擊宛若滿月嬰兒听霹靂般----骨頭都要震碎了,這兩日心頭壓著一層烏雲,臉色如掛了霜一般煞白,垂頭喪氣,唉聲嘆氣。不斷回想起母後臨終前與自己的最後一次對話。

    臥病在床的長孫皇後不知從哪里听到了李承乾整日不入書房,在外面玩物喪志的事情,便傳喚他到自己病榻前,訓斥道︰

    “你這個孩子,貴為太子,怎可終日在外玩物喪志,不務正業?常言道︰玩耍無益,你難道不明白這天下最無益之事,不過是游玩戲耍?而且太子妃好心相勸,你不但不听,還要打人,你,你,你這個孩子實在太不長進了……”

    長孫皇後說著說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思讓她心緒難受,她又咳又喘,雙手捂著疼痛的胸口,呼吸也變得急促和梗塞。

    李承乾本來就嚇得肌肉緊縮,見母親這般光景,便是上前去給她捶了一陣背,見母親舒服許多,便低著頭跪在母親床前︰“兒臣知錯。請母後息怒。”

    長孫皇後氣過之後。心緒平靜多了,她看著長子低頭順眉的模樣,嘆了口氣,說道︰“唉,你年少時也是一個靈敏聰慧的孩兒。為何會如此消沉下去?你表弟凜兒雖說也性格大變,可他那是有原因地,現在凜兒長大了也開始懂事了。你這個孩子自小被這宮中兵衛保護妥當,在宮中無憂無慮,怎生還是這般模樣?”

    李承乾听到母親說到長孫凜,復雜地表情一閃而過。他垂著雙肩,顯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母後。我控制不住自己。玩就非要玩個夠,久而久之,就對自己喪失了信心。”

    “漢王經常到東宮?”

    “常來,常把宮外的奇聞異事告訴我,而且變著法子教我玩耍,做游戲。”李承乾瞅了母親一眼,最後忍不住百感交集地抽抽噎噎哭起來,肩頭劇烈地聳動著︰“自從騎馬摔傷左腿後,我走路不方便。一瘸一拐的,自愧形象不如青雀和恪兒,害怕太子的位子會……坐不穩。”

    李承乾地這番話便把內心久久隱藏的心事給透露出來,長孫皇後晃了晃,便摸著他的腦袋嘆道︰“不要瞎猜瞎想。你走路吃力是腿受了傷。本來就不瘸,也不明顯。況且你父皇從來不曾說過要更換太子,而且處處樹立你威望。太上皇去世之後,皇上為汝祖守孝,放心將國中細務托你處理,證明他對你的信任。”

    “孩兒猜不透父皇心中所想,只是近日里見父皇對青雀頗為寵異,只因其腰腹洪大,便免其趨拜,且允許青雀乘坐小輦至朝殿。”李承乾一臉不平地說道。

    也難怪李承乾會心存不平,畢竟李世民寵魏王寵得有些過分,若是他心疼兒子跪拜步行辛苦,免掉一些宮中禮節倒也不為過。只是老大李承乾也有腿疾,他行跪禮和步行至朝殿也不見得比李泰輕松,怎麼就不見李世民免了太子這些禮節?

    而且這魏王也是不知收斂,自持受父皇寵愛,不肯在太子面前示弱,甚至還有些藐視太子。這世上諸多不平之事都始于不公的待遇,如此一來,必然在這一母同胞兄弟間種下一顆定時炸彈。

    皇後听了太子之言,愣了半響,她也許是想到了曾經的玄武門事變,神情嚴肅地對太子說道︰“有本宮在,誰也休想動你太子之位。”

    “多謝母後,”李承乾止住哭聲,“有母後的這話,兒臣就好比雨過天晴,雲開霧散。”

    “你這孩子,既然身為太子,以後便是一國之君,不可忘乎所以,胡作非為。青雀也並非有意奪你這太子之位,只不過你父皇念他勤于學問之事,心中多了幾分欣賞,也並非恩寵有加。你這個做哥哥地,心胸要寬廣,兄弟之間,一定要和睦相處。”

    “兒臣絕不辜負母後地期望!”李承乾熱淚盈眶。

    本來吃了定心丸的李承乾想到母親已去,而自己的太子之位尚未穩定,不禁柔腸百結,涕淚交流,心頭充滿了不詳和絕望。胸口就像呆著一坨大石頭,沉重得難以忍受。

    “母後!”他用頭在殿柱上踫撞,額頭踫破了,血流滿面。太子這一瘋狂舉動,嚇得東宮之人趕忙上前阻止。李承乾只覺心緒煩躁,狂怒地砸花瓶,摔東西,又嚎又叫,又哭又笑。宮里之人見勸阻不了,又不得不管,甚是無奈,躲在一旁直哆嗦。

    “快!快去請太子妃來!”一位宮女說道。

    “太子妃來了也無用,趕緊去請稱心小爺到東宮大殿來。”平日里貼身服侍太子的奶娘遂安夫人自是知曉太子之事,連忙喚來一太監去傳話。

    約莫過了一柱香時間,只見一美少年匆匆來到正殿當中,這少年十五六歲的樣子,衣著艷麗,乍一看好像是個女的,姿容賽如少女一般姣好秀逸。而李承乾本來就因為長孫皇後的喪禮心力耗盡,再加上剛才的一陣宣泄,已是疲勞不堪,一個人呼哧呼哧地坐在正殿的地板上直喘氣。

    “喏,殿下哥哥,怎可這般傷及您這千金貴體,這地上可冰涼冰涼地,眼下已過暑日,天氣也在變涼,趕緊起來,不然凍著身子,稱心可會心疼的。”

    若是常人听到這美少年嗲聲嗲氣地說話,不免會頭皮發麻,然而李承乾見其桃紅蔥白,嬌滴滴的,心中甚是喜歡,攬著他親了一口,便道︰“稱心啊,稱心,本太子給你改這名字是改對了,能歌善舞,善解人意,稱得我心。唉,母後已去,父皇也不喜我這瘸腿的兒子,便是只有你這妙人兒能貼我心。”

    “殿下哥哥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在稱心眼里就是那英武雄才地偉男子,怎可說出這般喪氣之言,那魏王不過是一個身材臃腫,只會拍皇上馬屁地小人,即便此人蒙住皇上眼楮,得意一時,他日殿下哥哥登上皇位,必然有他受的。”稱心獨精淫術,自是知道如何安慰男子,他故作媚態一個媚眼飄了過去,勾得李承乾是心猿意馬,若非此時孝服未脫,他必然……

    這時從殿門外大踏步走進一個人來,此人約莫二十多歲,膀大腰圓,嘴里還高聲叫喊道︰“太子佷兒,佷兒太子!”

    李承乾听到聲音,便知道是誰來了,摟住稱心地小腰笑道︰“我那位混蛋叔又來了。”然後又轉頭向李元昌說道︰“王叔似乎許久沒來東宮了?”

    來人是漢王李元昌,兩人最為友好,彼此見面說話沒大沒小,沒尊沒卑。

    李元昌看了稱心一眼,然後便是別過頭對李承乾說道︰“前些日子听聞太子爺受皇後教誨,全身心投入到朝政和學習上,我這王叔怕影響了你,便不敢前來。“

    李承乾听到“皇後”二字,心中悲傷又起,他消沉地嘆了一口氣,“母後已是不在,我這太子之位可是岌岌可危。”一邊說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輕撫著稱心的小手。

    “啊!”稱心感到小手疼痛難忍,痛哼了一聲。

    李承乾手中也感覺平日滑膩的小手似乎有些粗糙的手感,再听到稱心的痛哼後,便拿起他的手一看,只見只見那白皙嬌嫩的掌心上竟是數道血痕,甚至還有血絲滲出。這稱心自從進入東宮後,李承乾便像著了魔一般迷上他,跟他同吃同住同睡覺,自從染上了雞奸的惡習,就無法與他分開,自是對他寵愛有加。見稱心小手這般模樣,真是心疼不已,便問道︰“這是何事讓你遭此罪?快跟哥哥說說。”

    稱心回來後沒讓御醫把傷口包扎,便是為了向太子訴苦,既然李承乾主動相問,自是不放過這等機會,便是哭哭啼啼地將與長孫凜狹路相逢,被其所傷之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

    “你說是從宮中出來,一個相貌漂亮的男子?”李承乾蹙眉問道,說到漂亮一詞,他便很容易就想到一人。

    “恩……”稱心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李元昌是渾身全冒雞皮疙瘩。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7
99.親親我的寶貝

    “王叔,你認為會是何人所為?”李承乾轉首問道。

    “能入皇宮來吊唁皇後的年輕男子,無非是從各地趕回的皇子或是駙馬爺,這些人當中相貌英武之人不在少數,只是其中能堪稱漂亮之人,那必然是趙國公府上的長孫凜莫屬。”李元昌似乎讀懂了太子心事,與他心里所猜想的是同一個人。

    “殿下可要為稱心做主,雖然稱心人微位輕,可也是東宮之人,若是被他人知道這東宮之人就這麼容易被欺負,那還不是給外面的人看笑話,這可就薄了太子顏面了。”稱心與李承乾常年同床共枕,自是知道他的弱處在哪,如此不留痕跡的出言一激,只想為自己出這麼一口惡氣。

    “哼!若不是到宮中之人全都得身著孝服,無法從其官服衣物上辨別此人,否則本太子必然讓此膽大包天之人好看。”失寵的李承乾本來就心態失衡,再被稱心如此一激,很是惱怒,怒氣沖沖地地罵道。

    比李承乾大上幾歲的李元昌則是比他更為圓滑老練些,他眼珠子一轉溜,便上前勸道︰“眼下皇後剛剛過逝,殿下還是稍安勿躁微妙,萬萬不得輕舉妄動。要知道魏王近年頗得皇上恩寵,人心多貪欲,若說他不恃寵而驕,毫無奪謫之心,就算是三歲孩童也不相信。而這東宮的一舉一動,必然就在魏王府的眼線監視之中,只要殿下有所不軌之舉,這魏王可不就捉住你把柄。到皇上那捅你一刀。到時麻煩之事可就多了。”

    “殿下……嗚嗚嗚嗚……,”稱心听到對方此言,便知道自己是白白受此欺負了,便趴在李承乾的肩膀上,故作傷心姿態。

    “難道我這東宮就這麼任人騎在頭上?!”李承乾心中甚是郁悶。他腦海里不禁想起一張笑嘻嘻的可惡地小臉。

    “殿下,本來此事就很難說清,即便就算是那長孫凜承認此事是他所為,你又能怎樣?要知道即便是皇上想改立魏王為太子,這朝中大臣也未必會同意,魏王府在朝中地力量實在薄弱。若是你對長孫凜有所舉動,令舅怎會心中舒坦。若是他轉意去支持魏王。那情勢可就大不同了。要知道當年即便秦王府上下都一一勸說皇上舉兵,但即使是在玄武之變前一日,皇上的心里還是猶豫不決,若非令舅的一番勸阻,恐怕今日這太子之名乃是承道而非你李承乾。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韓信能忍胯下之辱,你若是想順利保住太子之位,必然不得與令舅有間隙。”

    李承乾見李元昌分析得頭頭是道,便是一臉陰沉。拍了拍稱心的小手,也是悶聲無語。

    太平坊寶康里的長孫府邸近日因為新添了一個小東西,皇後逝世所帶來地悲傷有所沖減。

    午後,秋日西斜,淡淡的雲彩緩緩飄蕩。庭院樹蔭轉了正午。落葉在微風的輕拂下。閃著光亮,給人以少有的寧靜。

    廂房里。彩繪的帷簾被掛了起來,玉鴨燻爐里的瑞腦香的裊裊香煙靜靜飄散,香味彌漫整個房間。胡床上帳頂上垂下地流甦悄悄地遮住了繡有紅色石榴花地帳篷。床上,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嬰兒在母親的臂彎中,貪婪地熟睡著,享受著秋日的溫暖和寧靜。

    單憐卿半側臥著,右手有節奏地溫柔拍著小被裹,一臉幸福地望著自己的女兒。小孩兒還長得很小,小腦袋只有她父親的拳頭那麼大;眉毛像自己,一雙眼楮像極她爹爹,是兩個人的縮影,可愛極了。

    小臉蛋兒圓圓的,粉粉的,像只大隻果。她睡得很甜,兩只眼閉得緊緊地,像兩條線;兩根眉毛像兩只彎彎的新月;小嘴巴紅紅的,經常一啜一動,好像在吃奶一樣。孩子渾身被她奶奶用小綢花被包住,還用細繩扎緊,一動也動不得。

    想起孩子出生時,孩子他爹那一副難以抑制的激動模樣,恁大的男兒竟然在眾人面前灑淚,單憐卿當時因為沒有給愛人誕下長子地遺憾瞬間便消失,而後她就不得不在孩子和夫君兩邊徘徊,有時為夫君疼孩子多過疼自己而吃醋,有時為夫君吃孩子地醋又不得不去哄他這個大孩子。這人生真是矛盾,令人幸福的矛盾。

    “寶寶!寶寶!”這不,因為孩子出生就冒冒失失地父親手里捧著一個大東西,口中叨叨敘敘地闖了進來。

    單憐卿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唯恐莽撞的孩子他爹將好不容易哄睡的孩兒給吵醒了。長孫凜見女兒已是安然熟睡,便是傻笑地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夫君,這是寶寶的小搖籃嗎?怎生這般大呢?”單憐卿奇怪地問道,她一邊問一邊掏出繡絹為長孫凜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長孫凜眯眯眼地笑著,得意地說道︰“這樣咱們的孩兒可以睡到四五歲,夜里就不用跟她爹搶她娘的位置。”

    單憐卿羞紅著臉,暗啐這個口無遮攔的爹爹,想到他昨夜還跟孩子搶自己的……即便是已經做母親的她也是無比羞臊。

    長孫凜可不管,他還牽著夫人的手給她比劃著這嬰兒床的用法,要知道古代的嬰兒床就是很簡單的一個大木盒子,下面有四個高高的木腳支撐著,而長孫凜做的這個嬰兒床是根據現代嬰兒床所做,不僅位置寬大舒適,前框可以移動方便照顧寶寶,而且這下面還有抽屜可以放置嬰兒的小衣服和各種小東西。

    單憐卿看著夫君正在將他之前所做的小吊鈴吊在床上的欄桿,心想這家伙腦子不知是怎麼做的,恁多從他手中所出的奇奇怪怪的東西,用起來卻是方便又實用。就像現在夜里涼下來了,他便找工匠用鐵做出一個個大而扁圓的東西,一邊下凹,灌上熱水,可以舒適地放在腹部,放在被子里,暖暖活活的。

    想到這些,她更是感覺嫁給這樣的男子是無比的幸福,潔白的手臂摟上了長孫凜的腰部,側著臉甜蜜地貼在他寬厚結實的背上。長孫凜感覺到自己女人的溫柔,便是笑了笑,無意識地順手將小吊鈴的扭柄擰了擰,吊鈴便是隨著里面的彈簧松動而轉動,小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床上的小寶寶听到了響聲,她的小眼皮輕微地動了動,便是迷迷蒙蒙地睜開了。也顧不上父母正在柔情蜜意,可能是手腳被扎得不能動彈,先是癟了癟小嘴兒,然後便嗚嗚哇哇地哭啼開來。

    單憐卿是第一次做母親,自是尤其緊張孩子,她便嬌嗔地輕捶長孫凜一下,便慌慌張張地走到床邊,雙手攏著抱起了女兒,嘴里輕輕地哼著搖籃曲。要知道即便是有人一擲千金,也無法求得她這個當年風靡長安的第一美人開口唱曲,然而此時的她卻是為了心愛的人而放下身段做這賢妻良母。

    只是這孩子怕是香夢被吵醒,心情不大好,不太給母親面子,一直憋著小嘴兒哭個不停。長孫凜笑著把孩子接過去,他倒是有些育兒的經驗,就不怕寶寶哭,先是叭的一聲親了親女兒,然後柔和地做出搖籃狀搖著小寶寶,輕輕地哼唱著《親親我的寶貝》。

    這招還真靈,小孩兒似乎听得十分舒服,便又蠕了蠕小紅嘴兒,眼楮半睜半閉,漸漸地又合上的眼楮,舒舒服服地睡入夢鄉。

    “夫君好厲害。”單憐卿听到長孫凜唱的歌曲曲調十分怪異,卻又煞是好听,便好奇地跟著夫君學了起來。

    “我的小寶貝乍哭了?”竇鳳一臉笑意地走進廂房,手里還拿著一小罐湯。雖然單憐卿因為練功身體非常健康,但女人生完孩子總歸要補一補,竇鳳這個做婆婆的在這方面自是做得很好。

    “娘,您和爹還沒給這孩子取名呢……”單憐卿道了聲謝,接過母親給端來的炖湯,卻是記起一件事來。按理來說老太君要給第一個曾孫取名字,所以長孫家的第一個孩子便交由其祖父祖母來決定。

    “為此事我和你爹還鬧了好些日子。”竇鳳笑眯眯地說道,自這孩子出生後,她就一直是笑不攏嘴。

    “那一定是娘親贏得最後?”長孫凜打趣地的說道。

    “恩,這孩子出生在初秋晴日,就叫她秋晴。”

    “長孫秋晴?恩,娘,這名字好听,晴兒,晴兒,這就是你的名字,喜歡嗎?”單憐卿開心地親了一口熟睡的女兒。

    “對了,凜兒,你爹讓你到他書房去一趟。”
tharon 發表於 2009-2-8 17:38
100.父子密談

    )“爹,您找我?”長孫凜被帶進一間密室之後便好奇地問道,小小的密室里,布置倒是優雅,只是連個窗戶都沒有,乃長孫無忌為議密事所特建

    “來吧,坐下來與為父喝一杯,你自醒來後就一直在外奔波,咱們父子倆也是聚少散多。”長孫無忌兀自坐在一漆金小桌上,小方桌上擺著一個精致的酒甕,兩個做工相當精美的酒盞,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干。

    “劉德裕在押回京城途中已是服毒自殺,此事你是知道?”長孫無忌不等兒子坐下,便是往兩個酒盞倒滿,兀自先喝了一

    “恩,這事我已听說。”長孫凜聞到滿屋子的濃香酒味,忙不迭地坐下拿起酒杯,正欲飲下,卻見杯中竟然有仙女現出,瑞香毯子落于盞外。他不禁贊嘆道︰“好酒!好杯!”

    長孫無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又釋疑地笑了笑說道︰“這酒自你十歲那年喝過後,便常找我來討要;這酒杯本有四盞,也是被你小時頑劣打破了一盞,如今是三缺一。唉,自你醒來之後,往事諸多記不得。”

    長孫凜自是知道這是什麼回事,端起酒杯,向父親敬了一杯,便是吶吶地問道︰“這酒和杯怕是世間稀罕之物,兒倒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長孫無忌也端起酒杯,與兒子照照,一飲而盡,笑著說道︰“這酒名叫五雲漿,雖說是一種極其名貴的濃香醇酒,也是能拿銀兩買到。倒也算不上稀罕之物。只是這舞仙盞。乃是當年高祖登基時,由一名巧匠精心打造而成貢獻祝賀,在這世上僅有一套四個。而後因當今皇上當年在虎牢之戰中連破剿滅王世充、竇建德兩大亂賊,戰功赫赫,高祖便將此物授功賞賜予天策府中。”當年李世民因為戰功過高。封無可封,且已有的官職無法彰顯其榮耀,李淵特設了天策上將這一職位,所以秦王府又稱作天策府。

    長孫凜抿了一口酒,只覺得柔和香醇,滿口余香。他倒是奇怪,這宮中之物。又是如此罕見之物。怎會到長孫府邸上呢?

    正欲開口相問,長孫無忌似乎知道兒子心中疑惑,繼續說道︰“當年你皇姑對你喜愛,常將你招至秦王府上,當時晉王尚未出世,你姑母膝下只有太子和魏王兩個男孩,魏王沉迷于學業當中,你與太子倒是常玩到一塊。”

    長孫凜不禁感到奇怪,那日李承乾那雙怨恨地眼神。完全就不像是在看一個從小一塊玩到大地小哥們。

    “只是其後一次,你和承乾出于玩性,偷偷到庫房玩弄王府所存寶物,不知是誰將這舞仙盞的其中一只給摔碎,你二人爭執不休。誰也不肯承認。你皇姑便索性對你表兄弟二人進行考學。誰若表現更嘉,便將剩下的三個舞仙盞作為鼓勵。”

    “那是孩兒贏得此物?”長孫凜先是為這稀罕之物少卻一只感到可惜。而後仔細觀察一番,才看出這里面實則暗藏機關,可能是利用水在杯中形成的凸透鏡放大原理,使制作在盞底部的圖形放大,隨著液體地晃動,人物也動起來。然而也不得不佩服這些手工匠們,在唐代的這等知識和技術下,竟然有人想到這個點子,並且在小小的一個杯盞上做出如此巧奪天工的精品。

    長孫無忌自是笑著點了點頭,當年這個兒子雖然生性好動,但為他掙得的面子可不在少數。

    “自那以後,承乾與你便是處處過不去,加上你倆都是孩童稚氣,之後只要見面便是會爭吵不休。雖說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兒,但你兄弟二人的不和而後卻影響了皇上地許多決定。”

    “譬如說呢?”長孫凜好奇地問道。

    “就拿為長樂選駙馬一事,你皇姑是屬意你這孩子,雖說而後比較頑劣,但也是你皇姑最疼愛地佷兒。只是皇上料想百年之後承乾會接位登基,加之沖兒對麗質一往情深,皇上便決定選你兄長做為駙馬。”長孫無忌捋了捋胡子,回憶著說道。

    “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般內幕。”長孫凜為父親倒滿酒杯,自己也喝上一口,咂咂嘴巴。想了想也便是明白,這皇帝嫁女兒都帶著政治婚姻的性質,就連號稱千古一帝的李世民自是也免不了走這一條路。本來政治婚姻就是為了鞏固皇室政權,若是選個駙馬還和未來的皇帝有間隙,那還不如不選。

    長孫無忌又飲過一杯,夾口菜吃了,又說道︰“知道為何皇上又改主意同意你為駙馬?”

    長孫凜啞然一笑,這還用說嗎,他和長樂二人已是郎情妾意,該做的事都做了,生米已成熟飯,這岳父大人即便是皇上他也是無可奈何。

    長孫無忌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冷笑道︰“這些日子皇上的一個旨意,引得朝野震動。”

    長孫凜丈二摸不著頭腦,不知父親為何思維跳躍地說到另一件事情。

    “皇上下詔,任命漢王李元昌、吳王李恪、魏王李泰分別擔任各州府都督,只有魏王留于京城,不前往任所,所在地視事由金紫光祿大夫張亮長史,代行都督事。皇上還特命魏王在府中設置文學館,任其召集延聘學士。”

    “難不成這太子之位有變?”長孫凜抿了一口酒咽下去,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魏王府的文學館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當年秦王府的十八學士,而李世民當年就是靠這一些謀略之臣奪謫稱帝。

    “今日早朝,皇上就朝臣看輕魏王之事,說了這麼一句話人生壽命長短,本來難以預測,萬一太子不幸早亡,必然會有親王當上諸臣地主子,汝等還是尊重魏王為好。”長孫無忌沒有回答,只是隱含深意地說道。

    長孫凜听到此話便也明白,這時李承乾正值風華正茂的年齡,誰也不會想著他有不幸。看來李世民已經萌發了廢棄李承乾改立李泰的意圖,脫口說出了深藏在心底的話。

    “在這功臣世家的年輕一輩中,在朝廷做官地不在少數,可是能像你這般小小年紀便立下赫赫戰功地卻是只有咱們長孫家獨出。”長孫無忌也很是驕傲,說到此事臉頰發紅,兩眼放光,不無自豪。

    長孫凜燦燦一笑,沒有接話,而是等著父親繼續往下說。

    “然後你與長樂一事,不僅讓我這個當爹的為難,關鍵是這樣以來,你便會卷入本來就前路不明地太子之爭。”長孫無忌看了兒子一眼,眯著眼楮道︰“你在征突厥之戰中立下大功,皇上若是想為儲君培育輔君之臣,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嶄露頭角的年青英才。只是你與太子關系鬧得如此之僵,若是皇上沒有易謫之心,恐怕必將會刻意打壓你。而如今你被點為駙馬,加上剿滅叛賊劉德裕有功,日後怕會有更大的賞賜,只是這賞賜對你而言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恩?爹爹請直言。”長孫凜怔忪了一下,難怪自那日斗膽向皇帝提親父親會如此生氣,原來還有這樣的政治因素在里頭,這皇宮朝廷還不是一般人能呆的,很簡單的一樁婚事都被參雜了諸多雜因。

    “這宮中太子之爭本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非當年為父站在秦王這邊,今日別說是出相入將,恐怕一家大小性命也難保。如今皇上已是想到易謫之事,你皇姑又已逝世,無法在其中維持平衡,這東宮以後怕是難以平靜。你今後的立場選擇千萬不可有絲毫差錯,這太子和魏王,誰最後能榮登龍庭,那還是個未知數。”

    “父親請放心,這些事情孩兒心中有數。”長孫凜笑著說道,原來長孫無忌是擔心長孫凜這一初出牛犢,過早參與東宮之爭當中,若是立場不對,他日必然會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你在並州給我傳的密函中,說到劉德裕背後之人,有可能是皇子?”

    長孫凜點了點頭,將那日審問劉德裕的過程一一說明,尤其是在他問及其背後之人是否是皇子時,劉德裕的反應。這名酒不愧是名酒,後勁十足。父子倆一番談話下來,酒量本來就不好的他,此時也是處于半醉半醒,一雙朦朧醉眼半眯半啟。

    “唉,你這孩子也過于著急,我之所以遲遲沒向逆賊動手,為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如今人證物證皆無,即便你說之事屬真,也不可輕舉妄動。此事我尚未告知皇上,要知道玄武之變之後,這造反逼宮,兄弟鬩牆已是皇上心頭的禁忌,若是此事處理不好,必將會引來大麻煩。”

    長孫凜倒是覺得父親把這事情看得太嚴重了,雖然近年來的諸位皇帝性質都是造反逼宮稱王,但以李世民這樣的實力,誰若想扳倒他,那是絕對的痴人說夢話----妄想。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0 13:47
大唐萬象 101

    靜靜的夜色里,天清似水。單憐卿哄女兒入睡後,披上一件五色夾纈花披帛,走到庭院,等待長孫凜回來。

    壁月高懸在淡雲漂浮的天空中,清澈的夜露在花葉上滾來蕩去,一只烏鴉飛過,梧桐樹葉紛紛揚揚,飄灑在香階之上。她黛眉攢聚,眼神迷蒙,貝齒輕咬下唇,若有所思地望著初晴天空中的滿月,想起即將到來的中秋節。往年的中秋都是和娘親一起過的,只是自從住進長孫府上之後,加上單愛蓮平日里神出鬼沒,雖然日夜思念,可是雲水迢迢,她已是很就沒有見到自己的娘親了。

    雖說單憐卿以前與母親有所隔閡,可自從她自己也有了女兒之後,便開始體會到母親的偉大和艱辛。

    “娘……”她輕啟朱唇,自言自語地低呼一聲,朝著明月深深下拜,祈求天上仙子能保佑母親平安。

    “長天幽邈,人生夢短,憐卿月夜下拜天上仙子,莫非有何心事?”

    單憐卿緩緩起身之時,听到身後傳來婉轉動听的聲音,便轉過頭盈盈笑著道︰“無事,干娘有心,又過來看晴兒?”

    一個優雅媚艷的女子靠在修竹上,別具風韻,她邁著款款碎步,走到單憐卿身邊,紅唇緊閉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家閨女實在可愛之極,我這個做長輩的一日不見,便極其想她那粉嫩的小臉。”

    這府里的女子,除了竇鳳平日忙于家中大事之外,其它人平日里均是無所事事、百無聊賴。小晴兒地出生便成了大家地歡樂寶。蕭氏自從小女孩出世後。便是天天過來看孩子,加上長孫凜去並州那些日子,單憐卿與這個所謂的干娘倒也熟悉起來,倒像是姐妹一般。

    要知道蕭氏雖然隋亡之後過得顛簸,但她乃是在兩個皇宮中長大。自小可以栽培,知書達禮,多才多藝,且在為人處事方面有她自己的一套方法。與單憐卿雖說兩人出生背景不同,但經歷也有許多相似之處,自然談得比較投緣。

    回到廂房,小孩兒還在自己爹爹為她做的小床上睡得正香。蕭氏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嬰兒床。便是驚呼一聲︰“這床真有趣。”她一眼就看到床上木板雕刻地各種可愛的動物造型,這是長孫凜將後世的一些較為可愛的卡通,如維尼熊、趴地熊之類的小動物雕在上面,別致而又充滿童趣。

    “恩……這是晴兒爹爹給她做的小床。”單憐卿一臉幸福洋溢臉上。

    蕭氏聞言先是復雜神色一閃而過,然後笑著說道︰“既然嫁了個如意郎君,為何適才還一臉憂郁在月下跪拜?莫非是在向觀音娘娘求子?”

    “唉,這中秋團圓之夜,想到娘親一人獨自在外,我這個做女兒的怎能心安理得。只是既已嫁凜郎,加之晴兒還這般幼小,即便有心,也難以出去尋找。只可憐我那娘親團圓之日孤苦伶仃,不知現在過得如何。”單憐卿瞥見女兒有些清醒地跡象。便彎下要來輕柔地拍著她地小身體。嘴上便是哼著下午剛跟長孫凜學的親親我的寶貝。

    只是良久未听到蕭氏的聲音,單憐卿覺得奇怪。便起身回頭一看,先是心驚肉跳地看到蕭氏兩眼雙閉地半斜地倚在月牙杌子上,再抬頭一望,她頓時淚腺泉涌,珠淚漣漣。

    只見那八角花鳥屏風邊上佇立著一年約五旬,身著素色羅裙的中年女子。

    “娘!”單憐卿便是淚眼婆娑地往母親懷里撲去。

    “你這孩子,都為人母親了,怎生還像和孩子一般。”單愛蓮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故作輕松地笑著說。

    “恩……娘,快來看看你外孫女晴兒,全名叫長孫秋晴。”單憐卿哭過之後因為見到思念已久的母親,心情大好,破涕為笑地挽著母親的手臂,帶她過來看小家伙。

    單愛蓮兩眼愛憐的望著床上地尚未長開的小東西,從頸上解下一碧玉翡翠,在銀台燭火照耀下閃閃發亮,可見是難得的精品。她將那碧玉翡翠往外孫女小小的襁褓上放下,慈愛地說道︰“這是你先祖當年助北周宇文氏統一北方立下戰功,北周文帝贈予之物,娘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這孩子,就將此祖傳之物傳予她。”

    “娘,這……這如何使得,這等名貴之物……”,單憐卿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忙不迭地上前想勸阻母親。

    單愛蓮嘆了一口氣說道︰“此物雖是家傳之寶,然這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交予晴兒也算是傳到下一代。”

    “娘……莫非……?”單憐卿听聞母親這般喪氣話,嬌軀一震,睜大一雙明艷地眼眸,驚得顫聲問道。

    單愛蓮卻是和顏笑著說道︰“你這個孩子胡想什麼,這李唐江山自破了東突厥之後,怕是越來越穩固,你娘我即使是想復仇也無門道。”

    單憐卿听到母親這番言語,懸著地心這才松了一口氣,卻依然期期艾艾地說道︰“娘,這謀逆之事甚是危險,不如您老人家就留下來,和女兒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單愛蓮似乎沒听到她的話似地,只是拉著單憐卿的手,關心地說道︰“憐卿,那小子是不是真心愛你?”

    單憐卿想到情郎的溫柔體貼,便是眼眉彎彎滿是幸福地用力點頭。

    單愛蓮放心的點了一下頭,其實她這問話是多余的,一進屋內她就能感覺到這小夫妻的溫馨和甜蜜。

    “娘,您便是留下來陪著女兒和晴兒,好嗎?”單憐卿將一軟凳搬至母親身邊,拉著她坐下後嬌軀撒嬌的偎著母親。溫馴乖巧地說道。

    “傻孩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地水。你怎能一輩子和娘呆在一起?”單愛蓮被愛女逗得一笑,慈祥地攬著單憐卿長長的秀發,笑著說道︰“︰“憐卿,你要做一個賢妻良母,知道麼?”語音未後。可是在微微顫抖著。

    “娘……”單憐卿流著淚叫了一聲,沖向母親的懷里。她似乎感覺母親又要離自己而去,將近二十年母女相依為命,她怎生舍得母親離開。

    話說長孫凜從父親書齋出來,已是喝得半醉,在一下人的攙扶下,醉眼朦朧地回到自己廂房的小院里。卻見單憐卿兀自一人坐在嬰兒床旁。卻見她身材玲瓏有致,腰肢縴細,這時酒精便是在他渾身地血液中流動,燃燒。

    想來自己也是許久沒得償所欲,極度亢奮之下,便是撲了過去從後面將愛妻攔入懷中,一雙大手已迫不及待地深入她的稠杉中,在那滑玉凝脂般的肌膚攀上攀下,忘情徜徉。

    單憐卿先是一番掙扎。知道身後人是誰之後,便是任由其隨意施為。長孫凜只覺一團旺火在小腹內燃燒,迅速地向腹部、胸部升騰,向周身上下、四肢百骸蔓延。正欲行下一步的長孫凜卻突然覺得有所不對,按理來說雖然憐卿身材恢復得很好。也不會這等縴細。

    果然。他便是猛然警醒見到了一張風情萬種的媚臉,他訕訕地抽出正在肆虐的雙手。站起身來,尷尬地叫道︰“干娘,怎麼會是你呢?”貌似有些明知故問。

    蕭氏本來只是被單愛蓮點了睡穴,而後醒過來後只道自己昨夜沒睡好昏了過去,單憐卿見她身體無大礙便托她照看一下小晴兒,自個匆匆出去了,卻沒想到給長孫凜造成如此大的誤會。

    蕭氏雖然也被長孫凜地突然襲擊弄得面紅耳赤,只是她也是過來之人,自是知道男人心思,再加上“干娘”二字尤其刺耳,便嫵媚地白了眼前這個魯男子一眼,長孫凜見其典雅風騷,眼波顧盼流轉,偶爾嚅動一下滋潤而富有誘惑力地紅唇,勾人心魄,不禁心蕩神馳,生理上又不由有所反應。

    “你這家伙如此孟浪,這是干兒子對干娘該做的事情嗎?”蕭氏理了理有些繚亂的鬢發,香舌不經意輕舔紅唇,氣氛甚是旖旎。

    “這麼說這就是弟弟對姐姐做的事情?”長孫凜乜斜著眼朗聲笑了笑,這關隴貴族互相婚配聯姻,稱呼輩分已經搞得亂七八糟,而老娘這一招雖然出于防範老牛吃她的嫩兒,沒想到卻時時被蕭氏拿來揶揄長孫凜。

    送走母親後,記掛女兒的單憐卿這時也掀起帷簾走進屋里,只是她依然沉浸在與母親分離的傷心,沒有嗅出屋內的旖旎味道。蕭氏見單憐卿神色不對,就起身稱天色已晚,兀自回到自己的廂房去。

    “夫君……”長孫凜見夫人一臉戚戚,知道她心中不暢快,便體貼地為她除去外衣,摟著她睡到了床上。單憐卿躺在愛人溫暖安全地懷抱,便是伸出素潔玉臂摟住了他的身子,使勁往里窩入他的懷里,糯糯地叫了一聲。

    “恩?”長孫凜也反手保住了她嬌柔的身子,在她秀發上吻了吻。

    “我見到我娘了……”。單憐卿揚起頭,楚楚可憐地說道。

    “恩。”

    “你知道?”單憐卿听夫郎的這般語氣,便是以為他踫見她們母女了。

    “家里上上下下對你好嗎?”

    單憐卿點了點頭,好奇地睜著漂亮地眼眸望著長孫凜。

    “晴兒也很乖吧?”

    她點點頭。

    “那我能想到讓你這般情緒低落的只有你娘親,不成你還有另外地男人?”長孫凜說完便是一個蒲扇在夫人緊俏結實的臀部拍了拍,恩,彈性十足,手感相當好。

    “你這個壞人,在瞎說看我怎麼對付你。”單憐卿可听不得他這瞎話,她捏住對方的手,用力按下,長孫凜喲了一聲。

    “憐卿,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兩人嬉鬧一番後,長孫凜抱著她,想了想,便敘述起前世曾經看過的一部經典電影——《西線無戰事》,只是將背景換成冷兵器戰場。一直以來單母是小兩口刻意回避的話題,長孫凜也覺得夫人懷著孩子,不便說這些傷感情的話題,只是此事一直擱在心里,雙方的感情遲早會因此出現麻煩。

    他是一個很矛盾的人,前世的他處于和平年代,一個富有幸福的商人,自然是希望世界和平。只是穿越到這個年代,這個還沒有見識過戰爭最恐怖的場景的冷兵器年代,武力實力是一切的保證。他那不甘于任人宰割的決心,迫使他拿其刀槍征戰沙場。

    這部電影最讓他感動的地方並不是結末主角保爾臨死前那雙捕捉蝴蝶的手,而是戰爭中保爾與一個被他捅傷的敵軍士兵臨死之前,在戰場上的溝壑里的一段相處。他為受傷的敵人找來水,告訴敵人他會幫他,最後求已死去的敵人原諒自己。

    盡管這個故事的思想過于超前,但單憐卿在听完長孫凜敘述這一片段時,似乎悟出一些道理,眼眸升起一片水汽。

    “你知道嗎?戰爭的仇恨是最容易產生也最容易消亡的,只要雙方國君坐到一塊簽署一份停火協議,那麼一切就將結束。畢竟就每個士兵而言,敵我雙方大部分士兵都不可能有私仇,戰爭結束後,也不可能有人會因為自己的戰友被殺害,而去到敵方的軍營去尋仇。

    長孫營在這次征伐突厥之戰中,除卻朔西坡被你單家殺害的一百二十九名士兵,在突厥草原上也犧牲了將近兩百名烈士。而那罪魁禍首頡利此時就在長安,住在皇上賞賜的豪宅,吃的是山珍海味,比那些為大唐流血犧牲的士兵待遇不知要好多少倍。然而我也不可能沖去他的將軍府,拿他的頭顱為我的兄弟們報仇。”

    長孫凜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把上次的朔西坡慘事列入戰爭範疇,因為這些烈士和你們單家沒有任何仇恨可言,盡管突厥是利用了你們與唐王朝的仇恨過節。”

    “夫君……”單憐卿心情激動地抱住了長孫凜的身體,嗚嗚地像個小女孩般哭了起來,一直以來她就擔心因為那次時間會對兩人的感情產生影響。

    長孫凜輕輕撫摸著安慰妻子,其實他心里明白,如果憐卿的母親再不收手,那麼這種仇恨的戰爭結束的唯一辦法,便是你死我活……,而毫無疑問,他的岳母是在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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