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愛情顧問
第二日一大早沈醉還未起床,張勇便前來叫門。卻是趙煦特地派他來為沈醉送官服的,還有一塊可隨時出入皇宮及禁中的腰牌,並讓他順便提醒沈醉別忘了早朝。
沈醉十分無奈的被叫醒,心裡有點兒羡慕楊東輝與王榮林,因為他二人所授的官職都是不需早朝的。不過他們二人的官職卻是低到不配上早朝,他們心裡才真正羡慕死沈醉,初得狀元便被授了正三品的翰林學士。他們二人的宣德郎不過是正七品,連正帶從差了八個階位。
宋代的官服分祭服、朝服、公服、時服、戎服和喪服,祭服乃是祭拜天地或其它大祭時所穿,樣式比較隆重。朝服則是上朝時所穿,朱衣朱裳,內著白色羅中單,外束羅料大帶,並有緋色羅料蔽膝,白綾襪黑皮履。六品以上官員掛玉劍、玉佩。另在腰旁掛錦綬,用不同的花紋作官品的區別。另有白羅做成上圓下方的飾件壓在領部,上面一個圓形領圈,下面一個方形,代表天圓地方。
還有宋代專有的長翅官帽,兩邊的長翅有一尺多長,乃是宋朝開國太祖皇帝趙匡胤的發明。趙匡胤十分討厭文武大臣在朝堂上交頭接耳、評論朝政,因此便別出心載發明了這種長翅帽。長翅用鐵片、竹篾做骨架,有一尺多長,這樣一來官員們再要交頭接耳兩邊的長翅便會碰到旁邊之人。所以,從此後官員上朝,便都正襟而立,目不斜視,不再交頭接耳影響朝堂嚴肅性了。不過這種帽子除了朝堂和官場正式活動時須戴上,一般場合是不戴的。因為兩邊翅沿太長,日常辦公行走十分不便。
公服乃是除朝堂和正式場合外日常辦公所穿戴的服飾,所以又叫常服。這種服式以服色來區別等級,九品以上用青色,七品以上用綠色,五品以上用朱色,三品以上用紫色。元豐改制後,四品以上用紫色,六品以上用朱色,九品以上用綠色。朱紫兩色者,腰間配掛金銀裝飾的魚袋,高低職位以此物加以明顯的區別。
因怕官服會不合身,所以趙煦只讓張勇按著沈醉身材挑選了兩套眼下急須用到的朝服與常服,待為沈醉量定尺寸之後,所有的官服則會全部量身定做。
沈醉當下換上了朝服,穿戴整齊,雖覺有些不甚合身,卻也無甚大礙,拿過張勇一併送來的笏板。找了面大銅鏡照了照,擺了幾下樣子,卻總覺有些彆扭可笑。向張勇與三女、武松言道,他們卻都說“還好”。
阿碧笑道:“可能你剛穿有些不適應,等習慣了就好了。”
張勇道:“阿碧小姐說的是。”旋即催促沈醉道:“狀元爺,咱們還是快些出門吧,再晚可就要誤了早朝了!”
沈醉撇嘴道:“晚就晚了,怕什麼,大不了罷了我便是。切,以為我稀罕當這官嗎!”
張勇道:“是是是,您不稀罕,可小的還稀罕這個御前侍衛呢。要誤了早朝,皇上不會怪您,但鐵定是要責我辦事不力,這個御前侍衛說不定便不保了。您老就當幫幫小的,趕緊著吧!”
沈醉笑道:“不保就不保了,皇上若是罷了你,你就來跟我。我給你現下每月俸祿的雙倍月錢,保准比你當個跟班侍衛過的舒服。”他雖這樣說著,卻還是轉身往門外走去。
張勇連忙跟上,在旁笑道:“那小的就先在這裡多謝您了!”
三女與武松直送出了院門外,沈醉與他們道別後,跨進了張勇雇來的轎子內。張勇則翻身上了馬,在前領路而行,四名轎夫抬轎在後相隨。
張勇身為趙煦身邊近臣,怕讓別的官員看到他為沈醉策馬開路會生出些事非,因此快到禦街之時,便即先一步告辭離去。他快馬而行,眨眼便已不見蹤影。等到沈醉坐轎到得禦街之時,掀開轎簾往四處看去,果見禦街上已有不少頂轎子,自是其他官員所乘坐。
沈醉的轎子隨著大流直到宣德門前下轎,旁邊立馬有官員認出他來,上前來打招呼。他一一應付完畢,然後隨著眾人一併入宮,至文德殿外到旁邊臨時休息的院落內小坐。裡邊已有不少官員在座,之後又有陸續而來者,等到上朝的官員全部來齊後。過不多時,便聽得殿上淨鞭三響,眾官員立馬起身再次整理遍服飾,然後列隊而出。沈醉在旁人指導下按序入列,隨眾官員一起入殿上朝。
今日早朝無甚大事,只吏部官員上報了一番今科一甲進士的人事安排。按例,得中一甲者可即授官職,而二三甲的進士則需在京學習段時間後方可授職出任。通常是一到三年不等,當然若是可以花點錢走走門路,短短幾日也未嘗不可。
趙煦看過奏章准允之後,著中書省為各授了官職的進士下詔任命文書後,隨即散朝。散朝之後,便有一名太監奉了趙煦之命前來領沈醉到外諸司文繡院去量體做衣。量完做衣的尺寸,又領了他前往置於禁中的翰林學士院報到,陪他辦理了一些相關報備手續後,便即帶著他前往內書閣見駕。心不甘情不願地隨著太監跪拜之後,除了幾名親信的御前侍衛外,其餘人等趙煦一律著令退出殿外。
又命守門侍衛關上殿門之後,趙煦起身下得龍椅,到得沈醉面前拱手拜道:“徒兒拜見師父!”
“不敢當!”沈醉斜身讓開,有些陰陽怪氣地道。隨即上下看了自己一眼,甩了甩朝服的大袖,搖頭歎道:“當真是好大一份禮呀!”
趙煦苦笑道:“師父還在怪徒兒未與師父商量,便讓師父中了狀元之事嗎?”
沈醉笑道:“不怪不怪,只要你能讓我以後不用天天這麼早起來上朝我便不怪你!”
趙煦再次苦笑,道:“這個恐怕不行!”
沈醉道:“那你便把早朝的時間推後一些,不必非要天天這麼早起來吧!”
趙煦想了下還是苦笑,歎道:“這個恐怕也不行!”
“唉!”沈醉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左不行右不行,真不知你這皇帝是怎麼當的。”稍頓了下,看著趙煦臉上微微有些色變,接著續道:“難道你每日這麼早起來不覺著累嗎,難道你每日都不想多睡些時候再起嗎?”又望空長歎一口氣,十分惋惜地道:“唉,尤其是在佳人相伴之時,這麼早起,簡直就是種罪過。”這一句他明裡是在說自己,其實卻也是在暗指趙煦。
趙煦未得親政,頭上壓著個太皇太后,自己的事情有些時候連自己也做不了主,心裡一直都覺著自己這皇帝做得甚是窩囊。時時都在想著反抗,又是青春少年叛逆期,受沈醉方才那句話一激,當時心頭火起,便要打破這規矩。再被沈醉後面的話一番引誘,更是堅定了信念。向沈醉問道:“師父卻是覺著什麼時候上早朝好?”
沈醉以前在現代上班時,過的都是朝九晚五的生活,趙煦這一問便即順口答道:“當然是九點。”話一出口,立馬發覺不對,待要改時,趙煦已疑問道:“九點?這是什麼時辰?”
“哦,是這樣的!”沈醉一聲哦中,立馬想好了說辭,當即大言不慚道:“這個是我自己發明的一種計時法,便是把原先的十二時辰劃分成二十四個,每半個時辰為一點,也叫一小時。從夜半子時正中開始為零點,丑時前半個時辰為一點,後半個時辰為兩點,依次類推,九點便是巳時。”
“哦,原來如此!”趙煦點頭道:“師父果然不凡,這樣劃分更細,而且以數字來代替十二地支命名,也更簡單易記,當該推廣。”
“皇上聖明!”沈醉拱手抱拳,小小地拍了一個馬屁。
趙煦聞言一笑,然後沖沈醉道:“我發現師父還是很會做官的!”他不稱“朕”而稱“我”,先前又自稱“徒兒”,顯是不想在沈醉面前擺皇帝駕子,還想維持之前的那種師徒關係。
“哪裡哪裡!”沈醉笑道:“我其實很不喜歡做官的!”
趙煦突然正色拱手拜道:“師父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才華過人,又聰明非凡,見識卓著,還請師父能留下來幫我!”他見沈醉說不喜歡做官,卻是怕他做幾天便會辭官不做或是乾脆直接來個理也不理拍屁股就走。而且他早知沈醉的不凡,再有昨天沈醉在殿上的表現,也是真心想要沈醉幫助他的。
沈醉呵呵笑道:“你是我徒弟,我自然是會幫你的,不必搞的這麼鄭重吧!”
“多謝師父!”趙煦再次拱手拜道。
沈醉轉話題道:“我那個計時法,你若真要推廣的話,我還有細分的。便是將每個小時再平均分成四刻,這樣可以表達的更具體準確一些。比如說九點一刻,你便知是九點過了一會兒;九點二刻,你便知是九點過了一半兒,也可稱為九點半。”心中歎道可惜自己不會做鐘錶,否則借著皇帝的推廣,做批鐘錶來賣,肯定是大賺特賺,也可將現代的時、分、秒那一套全搬過來了。不過又暗忖那機械表的原理也不難,也就是個齒輪加杠杆加發條就差不多了。自己做不了那精緻小巧的,做個粗制笨拙的總還行吧。想到這裡,尋思回去找個木匠好好研究一番,看能不能弄個出來,然後也可在東京大街上立個時鐘樓,不讓老外專美於前。
想及要造鐘錶,忽然想起北宋有個大大有名的科學全才沈括來,與他還是本家同姓。心想這沈括乃是這個時候的科學家,且對於各方面的科學都有專業研究,當是比自己這半調子要強。說不定自己只要把關鍵處一說,這位大科學家就弄出來了。卻是不知這個沈括這時候在哪兒,等到趙煦又誇了他一句,當即問道:“有個叫沈括的,不知皇上知不知道?”
趙煦點頭道:“當然知道,這個沈括乃是仁宗嘉佑年間進士,我當基的第二年時他還入京進獻花費了他二十年心血所做的《天下州縣圖》。現已至古稀之年,正居於潤州夢溪園養老,聽說正在著書立說。不知師父為何提起他來?”
沈醉道:“我聽說他學識淵博,對天文地理等等皆有研究,想要向他請教些問題,不知皇上可否將他招進京來。”心中卻道:“靠,古稀之年,沈括好象就是六十多歲死的,得趕緊點兒,晚了就見不著了。”
趙煦點頭道:“師父既有此意,招他進京來任個閒職卻是也無不可。”
沈醉拱手道:“多謝皇上了!”
趙煦又點了點頭,轉了話題,請教他自身問題道:“太皇太后一直霸權不放,徒兒多次向她提及親政她都不准,不知師父認為徒兒現下該當如何自處。”
“忍著就是了!”沈醉道:“我瞧她年紀這麼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了,最多也就再活個一年半載的樣兒。到時她想不放手還能帶到地底下去嗎?所以你大可不用心急,再忍個一年半載就成了。這段時間內,你要是想讓她放權,那就多順著她點兒。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奶奶,你這做孫子也該多孝順她。孝順好了,她一高興便就放權給你了。”
趙煦道:“我孝順的她還少嗎,也沒見她高興過,還是處處管我,連娶皇后都是她給我挑的,我一點兒都不喜歡,見了她就討厭。”
沈醉道:“那肯定是你孝順的方法不對。你不能帶著功利心去孝順,起碼不能讓她瞧出來,得讓她認為你是真心誠意地孝順她的。在她跟前就不要談什麼政事,只誠心誠意的關心她,逗她高興,就是她高興的時候也什麼事都別提。還有那個皇后,女人的力量有時候是很大的。你就是不喜歡她也不能討厭,更不能表現出來,在她面前就得裝作喜歡她的樣子。她是太皇太后選的,太皇太后自是喜歡她,你把她哄高興了,她在太皇太后面前為你說上幾句好話,對你自是大有好處。”
趙煦皺眉道:“可我一見她就會想起太皇太后當年強逼我娶她的時候,一想起來就是一肚子氣。而且她還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女人樣子,連點脾氣都沒有,對著她我根本就提不起半點兒興致來。你讓我怎麼喜歡她,我就是裝也裝不出來。”
沈醉笑道:“我先問你,她漂不漂亮?”
“嗯,還算漂亮!”趙煦悶聲答道。
沈醉道:“那不就結了,只要漂亮就行,你還管她那麼多。她沒脾氣你有脾氣就行,她讓你沒興致,那你就讓她對你有興致。”頓了下,舒口氣,道:“其實,任何人都有她的不平凡處。你可以試著去瞭解她,說不定便會發現她的優點。平時多陪陪她,跟她一起賞賞花、吃吃飯了。晚上也常睡她那裡,不出一月,定能把她哄高興了。”說罷,忽然湊前一步,左右瞧了瞧,拿起右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個小瓶,壓低聲音道:“嗯,若是嫌她熱情不夠。我這裡有瓶‘陰陽和合散’,效用極強,給她飯菜中添加一些,保證她熱情如火。”
趙煦臉上略有尷尬,隨即左右一瞧,不動聲色地從沈醉手中拿過收入懷中。然後輕咳一聲,向沈醉嘿嘿笑道:“師父是不是也常給師娘們下這‘陰陽和合散’?”
沈醉站直身子,退後一步,叱道:“胡說八道,你師父我用得著這東西嗎?我這不過是從一個淫賊身上收繳來的。”不過想及燕千尋曾給自己下過,若沒有他按原來情節發展木婉清也被下過,還真是跟這東西挺有緣。
趙煦只嘿嘿作笑。隨即沈醉為趙煦制定了詳細的“皇后攻略方案”,以他在現代時看過幾本言情小說,言情劇與愛情片以十位數記的經歷,這個方案還是制訂的十分詳細到位的,招術放到這時候也都是十分創新且充滿浪漫氛圍的。讓趙煦看後不禁為之嘆服,稱讚沈醉謂之“情聖”。 |